梦回古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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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第一次相遇，应该便是这里！真没想到，数十年后再见，居然回到了起点！小涵子，好久不见！”颜涵原本满面的愉悦，却是在听到最后三个字时，变的苦涩了起来，她真的一点都没变呢！

　　　　“是啊，那一天的你，也的确让人记忆深刻，一大早便杀气腾腾的冲进店中，想来即便没有醒茶，很多人也被你给吓醒了！”紫衫下面的女子，听得颜涵如此说道，却也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笑的很是开心。

　　　　“原来你始终用心记着啊！不过那个时候，我们一个在正，一个在魔，势如水火，你干嘛对我那么用心？莫非，你那时候对我不安好心，暗动杀机！小涵子，看不出来你还很阴险哦！”颜涵心知紫衣是在打趣，也不去解释，反倒顺着她的意思，装出一副尴尬的表情，轻咳了两声……

　　　　清脆爽朗的欢笑声，随着滚滚而去的黄沙，传向了远方！夕阳西下，归来客栈的院落中，那很是上了年纪的枯藤下，颜涵和紫衣，倒影在地的影子，一点点的拉长，直到相交在一起，又彼此错开……

　　　　笑谈片刻，紫纱下的秀目，轻轻的白了颜涵一眼道：“虽然的确是很久没见了，我也知道你很想念我，但来日方长，怎么能这个样子，一直傻痴痴的站到这里说，存心让我吃风沙，给我苦头不是！”

　　　　颜涵苦笑摇头，这还没好好说上一会，紫衣便又开口刁难了，只是，似乎习惯了一般，轻笑着走上前去，推开了客栈的大门，这才转过身来，对紫衣做了个揖，开口说道：“姑娘请进！”

　　　　娇笑连连，如花绽放，漫步走过，轻声说道：“小涵子做的不错……”只是，随着紫衣踏入店中的一刹，即便还未进入的颜涵，都感觉到了，店中的气氛，如初见那次一般，迅速的冷冽了下去！

　　　　只不过，这次的感觉，比起记忆中，却是更为强烈一些！缓缓的走入店中，颜涵的心，一瞬间被揪起！店中的修士，比想象中的，多了几倍，这样的出乎意料，却也算不得是意外！真正的意外是，看起来似是正道的修士，很是凄惨！

　　　　人人带伤，且伤势很是严重，若是调养不好，却是会影响到日后的修为进境！而让他揪心的是，这店中的正道修士，居然各门各派都有，即便他曾经学艺的天剑宗，也不例外！看来，正魔两道一战，情势真的很不乐观啊！

　　　　走到离的最近的一张桌子前，随意坐了下去，店小二如无事一般，笑呵呵的跑了过来，给颜涵倒上了茶水！眉色渐凝，他感觉到了，躲避于这店中的修士，那股自然而然，从他们身躯内散发出来的悲伤……

　　　　不是惧怕，是悲，是伤！如果说，正魔两道，势均力敌的话，即便他们残伤之躯，遇到对头，即便紫衣凶名远播，他们或许会惧怕，或许会同仇敌忾，只是，不该会有这股悲伤的情绪，不该有着像自己一样的情绪，没有家的情绪……

　　　　莫非，原本看似风光无限的正道，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莫非天剑宗被毁之后，其他正道宗门，也尽数毁于一旦不成！想到这样的结果，颜涵的心情，却也沉重了起来！什么正道魔道，自然不关他事！

　　　　可是若真如此，自己想救出遗风，却是借助不到正道的力量了！那么，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了！自己区区结丹之境的修为，即便赔上这条命，却也没有一丝希望啊！虽百死却不得不去，那么，唯有步入元婴之境，方才有一丝成事之机！

　　　　“小友有些年数没来了啊，老头子还以为再没福气尝上一口沉山醉了，呵呵，想不到今日又可一饱口福了！”看着那一脸笑眯，神采奕奕的老者，颜涵亦是开心的笑了，这客栈的主人，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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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言言尽尽酒相知

当年颜涵还是筑基期的修为，看这老者的修为，犹如大海般深邃难测，原本以为，这神秘的老者，应该为元婴期的大能。而今数十年后，再来到这边塞黄沙地的归来客栈，他再一次发现，看那老者的修为，依然深不可测……

　　　　这老人家能开出这样一家客栈，做出大蔽天下修士的壮举，但凡在此客栈之内，无人敢出手见血，果然是有着与举动相持的实力！其实，虽然这不是颜涵的性格，但大抵还是对着老者很是佩服的！

　　　　自己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人生的前半历程，自然没有与这个世界牵扯不清！而这个老人家则不同，他生于这个世界，他的人生，却是与这个世界，仅仅的联系在一起，每一天，每一年……

　　　　即便这个老者的过去，无从得知！可他能以慈悲之心，接受过往修士，给他们一个栖息之地，无论正魔，不去看他们的过去，也不去问他们的将来，只是从他们进入客栈的那一刻起，便可完全的卸下防备和疲惫，安享宁静！

　　　　连素不相识的路人，老人家都尚且如此。或许，自己想救师兄之事，可求他老人家出手相助也说不好！而这，也是除了打探消息外，来这归来客栈的第二个目的！既有所图，自然需要献殷勤的。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坛沉山醉，颜涵打开封泥，为老人家斟了满满一碗。老者本就很是豪爽，自然不会去多做客套，直入座中，端起酒碗一仰而尽，老人家面露满色之色的同时，目光却更是紧紧的盯着颜涵……

　　　　心知老人家的意思，颜涵却也不多说，赶忙再次帮老者满上！就这样，一个满斟，一个尽饮，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满满一坛沉山醉，却是被老者喝了个干净，看着老人家意犹未尽的目光，颜涵衣袖轻拂而过，桌面上瞬间摆上了五个酒坛！

　　　　除了留下一坛，待的师兄得脱大难之时，兄弟两人也可痛饮一番！这酒也是师兄的最爱，如今天剑宗情势难料，或许自己这几坛沉山醉，已然成了绝品。或许师兄也会酿造，可要味道香浓，非埋山中灵脉气冲之地五十载方可……

　　　　“前辈……”颜涵方才开口，却是被老者挥手打断，示意他继续倒酒。“好久没个说话的人了，你倒你的酒，听我来说吧！虽然老人家我久居荒地，可也从这过往的修士口中，知道了不少！”

　　　　接过斟好的酒水，老人家却没有如先前一般，一饮而尽！那沉山醉，当为此界灵酒中的极品，过口难忘，是以先前痛饮猛喝一坛，解了多年谗意，而今却是小抿浅饮，细尝酒中浓浓的甘烈！

　　　　低低的浅饮一口，老人家这才继续说道：“你就是那被赶出山门的颜涵吧！此次来我这小店，难不成是想请我老人家出手，救出你的师兄遗风不成？”看着颜涵默认下点了点头，老者也不因其送酒本有所图而心生不满。

　　　　被老者一语点破心事，颜涵的神情，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老者仍是满面慈笑的点了点酒碗，回醒过来的颜涵，这才赶紧满上！“我和你师父有些渊源，只是可惜了，没想到他遭逢大难不久，天剑宗竟然也没落了，连几个弟子也都……哎……”

　　　　似乎有些替秦苍子不忍不一般，老人家却是没有再说下去！一口将碗中的酒水饮尽，再抬首，他的神情，却是有了些许醉意！“一个人喝酒，总是少了很多趣味，小友也陪我老人家喝一会儿吧！”颜涵滴酒不沾，自是因为仅仅五坛，本就不多，若是多了自己一只碗，多少有些不合适！

　　　　而今老者说到伤心处，又是劝起了酒，颜涵也不娇作，取过一个酒碗，先替老人家斟满后，才向自己碗中倒了半盏，细细的喝了起来！“现在时机未到，即便我老人家愿意陪你走上一遭，只怕将我这把老骨头留到那里，也是救不出你师兄的。”

　　　　听老者话中的意思，虽说时机未到，不可前去！可也未尝不是点明了，待得时机成熟之时，愿意陪自己前去！且老者似乎尽知详情，对于救出师兄，定然极其有把握才是！心中激动感谢之情，满腔而起，堵在嗓子眼的报答之语，却终究没有说出！

　　　　他知道，这老者愿意出手，或许是因为送酒之情，或许是因为他和师父的交缘，或许……有太多的可能，可却绝不是为了自己的报恩，在老者的面前，繁缛连连称谢，反倒会惹他老人家不喜！当下颜涵却是更显殷勤，倒起酒来丝毫不迟！

　　　　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现下却是再次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颜涵亦是倒的很是欢快！“忘了说了，其实要救你师兄，最主要的，还是你自身的实力，老人家我只怕也帮不上多少忙的！”本是满心欢喜的颜涵，一个不甚，抖了一抖，却是将佳酿洒落到了桌面上！

　　　　老者满是可惜的看了一眼洒落下去的佳酿，慢慢渗透到木桌之内，伸出去的手，终究是没有擅动，轻叹道：“世人谓之覆水难收，即便身为修士，可将覆水收回，可这天下间，终究有太多太多，倾覆之后，再难收回！”

　　　　颜涵以为老人家话中定有深意，细细暗想之际，却听到老者笑道：“小友不必多想，刚刚是我说于自己听的！先前说到救你师兄，还落在你自己身上，并不是说我老人家，出言不出力，只是到时候，只怕连我也分身乏力，腾不出手来，不能将人尽数拦下！”

　　　　似乎不想再让这小友心情跌宕一番，老者轻笑间，却是豪迈道：“元婴期以上的老家伙们，我会尽数接下！不过，元婴期的小辈门，我老人家却是丢不下面子，出手与之为难，到时候还需你自己出力才是！”

　　　　原本一路走来，颜涵心中盘算不下万遍，皆是没有丝毫机会，能够安然将师兄救出！如此绝望，只因对方定然有着超越元婴的修士，化神老怪的存在！只要有化神期的高人在，即便隐匿而去，定然也会形迹败露，一指按下，便可将自己灭杀！

　　　　毕竟，他也是知道的，天剑宗的掌教钟无为，便是化神期的修为，若是没有同境界的大能存在，天剑宗绝不是区区几个元婴修士，便能如此肆意妄为，犯下弥天大难！而今老者一语之间，却是让颜涵从绝望中，有了万千想法，千万机会！

　　　　从洞府走出，见得南不破，得知师兄遗风被俘之后，颜涵没有一日不殚精竭虑，苦思助其脱难之法，可任他想到心力憔悴，也终究还是难难难！难到没有一丝的成功之机，即便，他以命相搏，在底蕴深厚的魔门面前，只是一个玩笑！

　　　　寥寥数语，谈不上慷慨，谈不上激昂，却自有其感人之处！老者说是还需颜涵自己出力，似乎他老人家也没帮多大忙一般！可是需知，即便魔门人数重多，全部的元婴修士，与元婴境以下修士，联合起来，也不过在化神修士一掌之间，飞灰烟灭！

　　　　修士越到后期，境界差距越是巨大！区区一境之隔，却如仙凡有别！老人家能做到这一步，竟使得本为性情中人的颜涵，慌乱而起，深深的拜谢了下去！此恩，真的太重了，只怕这天下虽大，却再也找不到另一人，会送出如此大的恩情！

　　　　当然，只怕同样的，这天下间，也再难找出几人，有这老者一般的口气，有这老者一般的实力！看着眼前醉眼迷梦，憨笑连饮的老者，颜涵突然有着一种感觉，似乎自己面对着的，不是一个修为高绝，可放出将魔门元婴之上，尽数烂下之豪言的大能！似乎自己面对着的，仅仅只是一个喝多了酒，憨态可拘的普通老人！

　　　　这一刻，脑中灵光一闪，颜涵突然觉得，莫非自己错了！当初尚在天剑宗时，与众同门来这黄沙地，回宗之时，投宿于这归来客栈，原本想着，这客栈的老者，或许是觊觎那阴阳通道内的奇珍灵宝等等，这才会在阴阳通道出现后不久，便在此处开起了客栈！

　　　　而今看来，自己却是错了！眼下虽与老人家，仅仅一桌之隔，即便这客栈大厅内，如今也几近人满，可眼前的老者，却似乎身在其中，又不在其中！这样的感觉，很是奇妙，似乎那老者，身在世中，滚滚红尘却不近其身，不蒙其心！

　　　　老人家笑的很是开心，该说的，大多都和颜涵说了，而今却是低低细念，自言自语了起来。起初颜涵还疑老者是说于他听，凝心聚神之下，即便神念覆盖，却也听不清分毫，自然心知老者不想让他人听到，当下便收回了神念，让老人家自语连连，自得其乐！

　　　　第二次来到这归来客栈，颜涵似乎有些明白！老人家在这荒外之地，开起一座客栈，无非是图个清净自在！酒后多语之人，心中定有郁结之事，或许老人家的心中，一样有很多事，放不下，也放不开吧！

　　　　归来客栈，到底是等待着谁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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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一世相思待有缘

老人家没有告诉颜涵，自己的修为，到底处于什么境界，颜涵也没有去问！想到在此界，化神便是顶峰，老人家定然傲立其上！来到这个世界后，颜涵也见过不少的高人，即便化神修士，也不是没有。

　　　　只是，却第一次看见，修为如此高绝之人，酒后却也如此失态，旁若无人，似哭似笑！什么风范，什么气概，老人家浑然不顾，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肆意表作！颜涵默默的喝着酒，看着眼前再也普通不过的老人！

　　　　老来寂寥度日，目光中的沧桑，褪去了韶华，却也掩饰不住一抹伤愁。他突然很是好奇，好奇老人家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老人家的一生，定然极具色彩，光彩艳艳，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才孤苦一人，远走这荒地，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过去，似乎，他本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一般！

　　　　颜涵正在思索间，紫衣却是走了过来，轻轻坐在了一旁！紫衣本是负命而来，不期竟遇故人！而她此行，不为其他，竟然与颜涵一样，同为这家客栈的主人而来！魔门需要一个承诺，一个这老人家仍然闲云野鹤，不插手正魔之争的承诺！

　　　　只是，在紫衣坐下后，不待开口，老者却与先前一般，早先便知其来意，开口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宗主，明年月圆之日，故人会去一叙！”说完，却似醉意全消，抬首轻看了一眼紫衣，示意其别再多言，却也没有驱赶紫衣离开！

　　　　这与老者前次的极不友善，完全大相径庭。小酌几口，老人家眯眼看着颜涵道：“希望到时候能见你步入元婴之境！”说完，却是只顾饮酒，再也不肯多说一句！不明老者在说什么，紫衣看了颜涵，却只见他轻笑一下，也不细说！

　　　　毕竟，虽然他和紫衣交情不错，但她终归是魔门之人，此事关系师兄生死之机，却是容不得半点差池，能不向外人道，自然该是支语不言！或许，在颜涵心中，已然不把紫衣当做外人，但两人之间，终究还有着一道薄薄的隔膜！

　　　　老人家似乎已是酒足，这便踉跄着站起，方才走了几步，却又退转回来，眯眼连笑，将桌上剩余的两坛好酒一并拿起，这才反转过身，向着后院而去！老人家走后，虽然紫衣也说什么威胁之语，但人的名，树的影，这客栈的大厅中，却是更显的安静了！

　　　　轻摇了下酒坛，酒水与封坛撞击之后，“晃当当”的响了起来。颜涵醉笑着，正待给自己满上，却见旁边白皙的玉手拿了一个酒碗，放在了自己面前！诧异的抬首看去，却听见紫衣不耐烦的说道：“这酒上次喝过不错，小涵子快点给我满上！”

　　　　颜涵略有尴尬之色，却是不再耽搁，紫衣她也不传音，竟然大厅广众的喊自己小涵子，若是传扬了出去，纵然自己不在乎什么名誉，可多少还是有些不大好听的。一个不好，人人皆知自己叫小涵子，那就不是什么有损名誉了，完全是身败名裂！

　　　　还好，还好，酒满之后，紫衣果然停止了催促，轻拂面纱之下，将酒碗送了进去！而今却不是烟雨川内，豪爽的性子也收起了一些，没有再一饮而尽，反倒是细细的咪了起来，很是恬静秀气！

　　　　颜涵看着紫衣强做出来，满副女儿家的样子，断下去的笑声再起，这才给自己满上，美美的喝了起来！“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几口美酒下肚，颜涵却是忍不住问道，这个疑问，却是在他心中憋了很久！

　　　　紫衣依旧慢慢细尝，含糊不清的嘀咕道：“想问就问，怎么还能不能？莫非我说不能，你就不想问了？这才多久没见，小涵子你怎么又这么婆妈起来了，瞧你那出息样……”说完，更似发出了不屑的啧啧声！

　　　　虽然很是后悔不该开口，一开口紫衣就小涵子没完，但毕竟说都说了，也确实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颜涵便道：“你为什么总是以紫纱示人？莫非，你生的太美，怕露出娇容，遗祸天下不成？”

　　　　虽然心中更多的，是倾向于，或许紫衣因为一些特殊的情因，面容难以见人，又或者，虽然紫衣声音体态等等，均显年轻，可她毕竟有着元婴期的修为，而且更是……或许，她本就不是和自己同代之人吧！

　　　　想着想着，颜涵却是不免摇了摇头，正在此时，却是听的紫衣恨恨道：“呸，难怪你呆头呆脑，没事把头摇来摇去的，能不傻么？就算本来不傻，摇上几年，也非傻了不可？”说完，却是轻叹了起来。

　　　　颜涵被数落一通，却是不好再去接话，斗不斗得过嘴是一回事，可这大厅广众的，欺负一个女子，虽然是一个另人闻风丧胆的女子，多少还是不大雅观的！“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说于你听吧，一个人闷在心中，真的很是烦心！”紫衣说到这里，却是停了下来，紫纱下传来了轻咪声，还真是有些谗气！

　　　　“话说来也不长，只因我母亲为我卜了一卦，要遇到我的命中有缘人，需要如此罢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依旧没有遇到，或许，是命中缘分还未到吧，真的很是期待呢，我也想过很多次，可就是想不到他到底生的什么摸样。不过，只要不是像你这般呆头呆脑便好了……”

　　　　颜涵无语道：“这……”“这什么这，难道我说错了吗？难不成你以为，我命中的有缘分人是你不成？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要是你的话，卦象也早该应验了不是！小涵子不许多嘴，好好倒你的酒！”却是不待他将话说完，便遭紫衣一通抢白！

　　　　抱怨完了后，两人却都沉声下去，不再言语，紫衣虽然气势汹汹，但大抵还是有些伤感的，颜涵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多嘴，触怒了她，只怕又要被斥上好一阵！“怎么，说了你几句，就不高兴了啊，怎么这么小心眼！”

　　　　颜涵将端到嘴边的酒碗，急急放下，连声道：“没有，没有，哪会不高兴呢！”紫衣扑哧一笑道：“那就是说，被我骂了，你还很高兴不成？”颜涵看了眼紫衣，很是认真的说道：“这你都知道？”

　　　　寂寥一扫而尽，紫衣轻声连笑不止，连带着，这整个大厅的气氛，似乎都好转了起来，虽然，有着那么一瞬的震惊！又有谁能想到，又有几人能够看到，这凶名威慑天下的魔心宗副宗主紫衣，居然也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笑如春花的一面！

　　　　酒本不多，很快便是见底，将坛底余酿倒尽，且饮间，紫衣却是出声问道：“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停顿了一下后，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魔门弟子，这才接着说道：“要是无事的话，不如随同我去魔心宗小住一段时日吧，那样也多了个陪我说话的人！”

　　　　颜涵还未开口，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店中大厅内，总归还是有些自誉为正道的楞头青，当下细微的叱骂声，不屑声，却是不断的传到了颜涵的耳中！

　　　　“败类，难怪当年被师长门将其赶下山去，如今正道遭逢大难，不知图报授业之恩，反倒和魔女勾勾搭搭，呜呼哀哉啊，正因有此宵小，助纣为虐，魔道才得猖狂！”

　　　　“仁兄所言非也，岂止是勾勾搭搭，我细观良久，他们眉来眼去多时，只怕早就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哎，难怪被正道所弃，如此下流胚子，天生一双桃花眼，眉宇间尽是一副骚包样，哪里懂天地正气……”

　　　　虽然他们说的很是小声，可颜涵与紫衣，一个结丹圆满，一个元婴之境，自然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本来越听越怒，几乎无法再忍耐下去的紫衣，却突然止住了怒气，细细的打量起了颜涵，即便颜涵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面庞！

　　　　没有再去管那些人的低声议论，颜涵冲着紫衣笑道：“自然是要去看上一看的，早便听闻贵宗风景秀美绝伦，心驰向往，只是苦于以前没有机会，而今紫姑娘相邀，颜某怎能错失良机！”

　　　　颜涵却也没有因为他人的唾骂，而压低声音，反倒似有意一般，声音比之先前，倒是大了几分！如此之下，即便没有刻意偷听，这大厅内的众人，却也听了个清楚！“你们听听，不是丧了廉耻之人，哪能说出如此不堪之语，与那魔女勾搭不止，竟然还想到魔穴中去，定然是想再勾搭上几个妖女，好开那什么无遮大会……”

　　　　越说越是离谱，紫衣终是难忍，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厅中众人瞬间噤若寒蝉，这时节，却是人人记起了那个杀伐狠辣的紫衣，再不敢多嘴半字！站起身来，冰寒的目光扫视向众人，直看得人人低头不敢与之对视，紫衣这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