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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涯无悔-第6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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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呀,可不咋的?真丢了?”说话间,牛二楞在身上衣兜里摸着,“丢了可咋整,柜柜也开不开了。”
“别着急,慢慢找,实在找不到钥匙的话,也没什么,我有办法开锁,就是稍微麻烦点。”楚天齐适时说了话。
候喜发不耐的摆了摆手:“磨蹭个*,赶紧回家找去,务必找出来。”
“好,好,回家找。”牛二楞连连点头,转身走去。
“走,快点,额跟你找去。”候喜发催促着,迈动了脚步。
“候主任,咱俩也去吗?”楚天齐也跟了上去。
候喜发边走边说:“额去就行了,你稍等一下,他家烂的很,没有下脚的地儿。”
“烂的很,稀黄的很。”牛二楞随声附和着。
“没事,你能去我就能去。”楚天齐并未停下脚步,“仨人找还能快点。”
候喜发停下来:“那额也不去了,就陪楚教授等着,他那家实在烂的很。老牛快去快回。”
牛二楞回过头来:“好,额快去快回。”说完,小跑着奔向前边小院。
进院不久,牛二楞便举着一串钥匙走了出来:“钥匙就在柜上那匣匣里,额咋就忘了呢?”
“呀,老龟孙,你这脑瓜瓜让驴踢咧。”候喜发语气很夸张,“就你这脑瓜瓜,能看好孙子?”
“踢咧,就是踢咧。”牛二楞赶忙回应。
楚天齐不由的笑了,既为刚才的“还行”二字,也为看到的蹩脚双簧好笑,还为那晚听到的祖孙对话而可乐,尤其老者背的口号言犹在耳。
……
三人回到村委会,牛二楞在西屋档案柜里取出了《补贴发放领取表》,放到桌上。
楚天齐直接拿到面前,翻开内页,看了起来。
《补贴表》上,有户名、补贴面积、补贴基数、补贴款、签名、备注等项目,项目下方都是对应的手写明细,签字栏都签着名字,名字与户名对应,还按了手印。
看了两遍后,楚天齐道:“补贴就是按登记表发放的?直接发到了户主手上?”
候喜发连连点头:“对,对咧,全是发到了每家每户,这是钱钱,可不能马虎。”
“签字也是户主本人?”楚天齐追问。
“本人,绝对本人,人们领钱钱可积极了。”说到这里,候喜发又补充道,“个别人家户主不在,就由婆姨代签的。”
“没错,主任说的一点没错,千真万确。”牛二楞在旁强调着。
楚天齐微微点头,拿着登记表轻轻翻动起来。他能感受到,有四道眼神在头顶飞来飞去。
忽然,楚天齐抬起头来,说:“对了,候主任,村里怎么有好多农田都变成了荒地?”
“农田变荒地?”候喜发显得很疑惑。
“是呀,村委会后边土圪梁上就有好多。”楚天齐盯着对方,“别处是不是还有呢?”
候喜发神色急剧变化,然后长长的“哦”了一声:“你说那些地呀,那都荒好几年了,地不好,产量太低,没人种。”
“荒好几年了?不是刚荒的?”楚天齐继续盯着对方。
“不是刚荒的,确实荒好几年了。”候喜发语气很肯定,然后又补充道,“这些地没报补贴,绝对没报。”
楚天齐眉头微皱:“是吗?你确定。”
“是,我确定。”候喜发说的很干脆。
牛二楞马上补充:“主任说的一点没错,千真万确。”
………………………………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见死不救非我风格
抬手看看腕表,已经是晚上九点,楚天齐站起身来,离开屋子,出了村委会大院。他要去找候喜发,他觉得有些事不能再这么含糊,有必要捅破那层纸了。
今天上午的时候,牛二楞先离开了村委会,候喜发是在十点多离开的。在村委会的两个多小时里,候喜发一口咬定,补贴发放的没有一点纰漏,那些荒地也荒了多年,还保证荒地绝对没有申报补贴。
午、晚餐吃饭的时候,楚天齐没有提上午的话题,候喜发也一字未提,但当时空气里却有着一丝尴尬的气氛。
在今天一天当中,一直到现在,候喜发除了早上来的那次外,也没有再踏进村委会大院。虽然三天前已经达成共识,吃饭时楚天齐自己去,不必候喜发亲自来找,但在刚刚过去的两天里,候喜发每天还要到村委会一、两次,而今天却是个特例。
楚天齐意识到,要等候喜发主动找自己谈一些事情,看来是不可能了,所以才要亲自上门去。
在经过牛二楞家门口的时候,楚天齐不由得又露出了微笑。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楚天齐回头望去,只见几个人影正奔这个方向而来。他很是疑惑,待那几人来在近前,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两、三个声音说出了同一内容:“主任家有人耍刀子。”
楚天齐心中一惊,快步向候喜发家跑去,把那几人甩到了身后。
在离着候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听到了大吼大叫的声音,但由于比较杂乱,听不清是什么内容。楚天齐再次脚下加紧,向那个人影绰绰的院子飞奔而去。
来在候家门口,大批的人堵在外面,一时无法直接进去。楚天齐个子高,探头向院子里望去。
院里亮着一个带灯罩的大功率灯泡,灯光照亮了大半个院子,两个人站在当院,正挥舞手臂,不停的骂着。而候家正房屋门紧闭,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什么动静,不知屋里是否有人。
见到候喜发夫妇二人不在院里,叫骂者手中并未有刀具,楚天齐松了一口气,再次把目光投到叫骂者的身上。正这时,叫骂者停止了叫骂,左边之人转头看了看门口人群,而右边之人恰好低头去捡刚刚掉落的帽子。
看到左边之人脸庞和右边之人头顶,楚天齐就是一楞:是那两人?再仔细一分辨声音,没错,就是班车上见过的那二人:卷毛和光头。只不过两人都换掉了花色上衣,穿上了同一款绿色半袖t恤,而且卷发头上多了两根小辫,光头刚才还带了帽子。
那天在车上的时候,并没把这二人和长梁村联系起来,而且那二人下车时说是耍两天,可这已经是十天了,所以楚天齐并未做联想,第一眼也未看出二人。
见到原来是这二人,楚天齐想起了那天二人与另一人对话的内容,暗自“哦”了一声,点点头,有些明白了。
此时,院子里的情形有了些许变化,“卷毛”和“光头”耳语几句后,没有继续叫骂,光头依然站在原地,而“卷毛”则径直走向了正房屋门处。
来在门口,“卷毛”抬脚在塑钢门上踢了几下,但发出几声“咣咣”响动后,屋门并没有被踢开。然后“卷毛”又抓着门锁把,使劲向怀里拽了几下,屋门还照常紧闭。
见到奈何不了屋门,“卷毛”又开骂了:“候喜发,你出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说道说道。你以为不出来,就拿你没办法?额告诉你,额有的是招,只不过乡里乡亲的,给你留点儿脸面,你别给脸不要脸。”
“老卷,你这说话也太文明了,恶人就得恶法磨,看我的。”“光头”走上前来,打断了“卷毛”的话。
“卷毛”答了声“好”,退到了台阶下。
“咣咣咣”,在屋门上连踢多脚,发泄一通后,“光头”开骂:“你奶奶的,候喜发,有种就出来,装什么缩头乌龟?老子告诉你,老子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你老实给老子出来,把事给办了,以前恩怨一笔勾销,要是不办的话,你可别后悔。候喜发,到底出来不出来?给老子个痛快话。候喜发,你奶奶的。”骂到这里,“光头”再次在门上踹了几脚。
见屋门依然没开,“光头”退到了台阶下,然后又飞奔上前,一脚踹去。
“咣”、“哎哟”,屋门依然没坏,而“光头”却蹲在地上,“哎哟”个不停。
“老光,咋了吗?”“卷毛”来到近前。
“光头”疼的龇牙咧嘴,抱着脚连跳了几下,骂道:“他奶奶的,屋里也不知道堵了什么玩意,差点把老子脚趾头闹断。”
“卷毛”有些着急:“老光,不碍事吧?要不先去……”
“先去个屁,今儿必须闹出所以然来,要不然候喜发这龟孙更狂了。”说到这里,“光头”扭回头,冲着众人道,“各位父老,咱们可是实打实的乡亲,也是被候喜发压迫的村民。你们刚才也见了,候喜发钻在屋里就是不出来,门上也做了手脚,他这是早有准备呀。额和‘卷毛’生在村里,长在村里,近几年才出去,虽然额俩有点调皮,可额们讲理。今儿本来想着跟候喜发心平气和谈谈,结果他提前得到信儿,钻在屋里当起了缩头乌龟,还在门上使阴招。他这么不仁,也就怪不得额们无义了,请父老乡亲做个见证,额们也是被逼无奈的。”说到这里,“光头”跳着脚,向墙根跑去。
“光头”来在墙边,直接从墙根搬了块石头,一瘸一拐的来在正房屋门前,再次喊道:“候喜发,你到底出不出来?老子可喊了,喊到‘三’再不出来,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一……二……你出不出来,到底给不给老子地,给不给老子补贴?”停了一下,见屋里没响应,“光头”又接着喊,“候喜发,这可是你逼的,你要不出来,额……额就……三。”
“三”字刚一出口,“光头”蹦到正房窗前,举起手中石块,向玻璃上砸去。
“砰”、“哗啦”声响过,屋门旁的玻璃应声而碎。
在玻璃破碎的一刹那,“光头”背对着屋子方向,蹿到了台阶下。然后大骂道:“候喜发,你出不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就……”
“光头,你他*妈的干甚?私毁民宅是犯法的,你就不怕做牢?”屋子里传出了候喜发声音。
“候喜发,终于放屁了?老子告诉你,老子真怕做牢。不过你肯定会比老子早进去,还得多蹲几年,你可是贪污犯,一想到这些,老子倒不怕了。就是做牢的话,老子也是为民除害。”说到这里,“光头”回身,向众人拱了拱手。
屋子里静了一下,才又传出候喜发声音:“光头,额劝你还是先回去,等酒劲过了,咱俩再谈,额……”
“光头”手指屋子:“放你*娘个臭狗屁,今儿个要是不给老子答复,老子还就不回去了。你给老子出来。”
“凭什么听你醉鬼的?额还就不出去了,你还敢再砸?有种你就砸呀。”候喜发吼道。
“好啊,你不出来,那老子……”说到这里,“光头”大笑起来,“院里石头不多,老子去你厕所取点好东西,给你锅里加点料。”说完,“光头”四顾一下,抓起一个破瓢,向西南角墙根走去。
静了一会儿,候喜发又说了话:“光头,你个混蛋,额出去。”话音刚落,屋子里就传来搬动东西的声音。
紧接着,屋门一开,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村主任候喜发。
此时,“光头”已经从墙角返了回来。几步蹿到候喜发面前,一把抓住了对方衣领:“候喜发,来个痛快话,到底给不给解决?”
候喜发还比较沉着:“光头,我说过,改天再谈。现在你把我家砸成这样,还怎么谈?”
“少费话。”说到这里,“光头”转头喊道,“老卷,你他妈傻子呀?过来,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好,好的。”答过之后,“卷毛”冲了过来,在裤子口袋里掏了一下,右手顶在候喜发腰上。
“卷,卷毛,你拿刀子……”候喜发说话带了颤音。
“光头”打断对方:“瞎说什么?哪有刀子?”
“二位,大睁两眼说瞎话,有意思吗?”一个声音响起,声音就来自“卷毛”和“光头”身后。
“你……你他妈多管……你是那个教授?”“光头”转头道。
“乡里乡亲,有话好商量,别伤了和气。”说话间,楚天齐向前跨了一步。
“哎哟”、“当啷”、“哎哟”几声响过,一个东西掉了下来,“卷毛”和“光头”蹲在地上,叫个不停。
怎么回事?围观的人群一头雾水,刚才只看到楚教授后背,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样?
不但村民吃惊,候喜发也楞在当地。
“大个子,别趟浑水好不好?”“光头”咬牙站了起来,“你可不要助纣为虐。”
楚天齐冷冷的说:“你们间的事,我不想了解。我就知道,手执凶器挟持他人是违法的,奉劝你俩趁早离开。”
“你……”话到半截,“光头”转向候喜发,“你小子等着,咱们的事没完。”说完,拔腿就走。
“卷毛”一伸手,要去拿地上掉落的东西。
一只大脚踩了过去,踩住了那个物件,同时响起了声音:“这个得留下。”
“卷毛”不再说什么,站起身,去追“光头”。
候喜发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楚教授,谢……”
“见死不救非我风格,我回去休息了。”楚天齐摆了摆手,转身也走出院子,向村委会而去。
………………………………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我帮不了你
第二天早上,楚天齐刚起床,候喜发就来了。
一进门,候喜发就说:“楚教授,夜儿个真是太感谢你了,要是没有你的话,我的这条命怕是要交待了。”
说了句“没什么”,楚天齐便开始洗脸、刷牙。
候喜发没有再说什么,站在一旁静候着。
待楚天齐洗漱完毕,楚、候二人一同出门,奔向候喜发家里。
一进院,楚天齐就发现,那块坏窗蒙上了塑料布,院里的玻璃碎渣子也没了。
女主人迎出家门,红着眼圈说:“楚教授,实在感谢你,要不额家老候就没命了,额就去了趟河沟村大姐家,没想到就出了这么大事。”
再次说了句“没什么”,楚天齐走进屋去。
早饭已经做好,大家开始吃饭。
还和往常一样,女主人就是不上桌,但却不时走进里屋,向楚天齐说着感谢话。
在老婆感谢的时候,候喜发也跟着多次附和,但却没有提起昨天的事。
楚天齐同样不去提,只是微笑回应女主人的感谢。
吃完早饭,楚天齐才说了话:“我来这儿已经好多天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尤其嫂子更是辛苦,每天还得变着花样给我做吃的,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着话,楚天齐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来。
“呀,楚教授,你这不是骂额呢吗?”候喜发急忙推却着,“你为额们百姓办事,还给额帮了那么大忙,额要是收你钱,那不成白眼狼了?”
“不能要,不能要。”女主人也在一旁附和着。
推来让去后,女主人都急的哭了,楚天齐便只得收起了钞票。
候喜发迟疑的问:“楚教授,你这是……”
“我就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能办的尽量去办。”说着,楚天齐从炕上下了地。
候喜发忙道:“楚教授,着什么急嘛,你的调查研究弄好了?”
“调研就先那样吧,也差不太多了,过几天不行再去别的地方转转。”楚天齐迈动了脚步。
“你不能走,走了额……”停了一下,候喜发问,“今儿是四月最后一天,楚教授是不着急回去休假?你们城里人都讲究这个。”
“就算是吧。”楚天齐继续走去。
“今儿不能走,额和你还没处够呢,就再待几天。”候喜发停在屋门口,“对了,今儿班车早走了,根本就没有车。”
双方经过好一番交涉,楚天齐才勉强答应,第二天早上起早走。
……
从候喜发家回到村委会后,楚天齐就一直在屋里待着,除晚饭又去了候家,还有上厕所外,就没有出过小屋。在这一天当中,也没有其他人来找他。
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楚天齐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以楚天齐推测,应该有人来才对,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呢?是自己推测错了?绝对不可能。难道说对方心理素质超好?不应该呀,看着不太像。那又是为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楚天齐走出小屋,来到院里,准备上完厕所后,就直接休息了。
在厕所解决完问题后,楚天齐缓步走向正房。
忽然,一阵“噔噔噔”的响动传进耳中。虽然声音很轻,听着有段距离,但以楚天齐的听力水平,还是很轻易的分辨出是人走路的声音。再一细听,好像是奔村委会来的。
楚天齐赶忙快步走进正房,插上屋门,去到东边小屋,并熄灭了灯光,然后仰躺在床上。
时间不长,传来了“咣啷、咣啷”的声音。
楚天齐嘴角挂上一抹微笑,但他并没有说话,更没有要出去一看究竟的意思。
“咣啷、咣啷、咣啷”,声响愈来愈急,响动越来越大,但楚天齐照躺不误。
紧接着,伴随着“咣啷”声,响起了喊声:“楚教授、楚教授……”
听到喊声,楚天齐笑意更浓了,还笑出了声音,但就是躺着不动。
外面的“咣啷”声和喊声停止了,不多时,传来了“咚”的一声响动。又静了一下,便响起了脚步声。
楚天齐知道,那人已经放弃了走院门的想法,改由墙头跳进院里,正向正房走来。
“咯楞、咯楞”,几声轻微响动又起,楚天齐知道,那人试图打开正房屋门。
不多时,没有了“咯楞”声,而是变成了脚步“咚咚”的声响。脚步声离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又停止了。
“当当”、“楚教授”,敲玻璃声、叫声交替响起。
可能是听不到屋里动静,外面的声音又加了内容:“楚教授,楚教授,你在吗?额是老候。”
直到对方又重复了好几遍,楚天齐才发出了睡意朦胧的声音:“谁呀?”
“额是老候,候喜发。”外面回答。
楚天齐“哦”了一声:“候主任呀。对了,我忘了一件事,明天我起早就走,就不过去与你和嫂子打招呼了。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亲自跑了一趟,赶紧回去休息吧。”
“楚教授,额想……额想和你说件事,你打开门,额进去和你说。”候喜发的声音很急。
“什么事,大不大?”楚天齐声音慢条斯理的。
“也,也不大。”候喜发说的吭吭哧哧。
楚天齐道:“要是事不大的话,你现在就说吧,说完赶快回去,我也躺下了。”
“额……事也……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你,你就打开门,放额进去说吧。”候喜发的语气中透着哀求。
静了一下,楚天齐看似不太情愿的说:“好吧,那你等会儿。”然后就是穿衣、下床、穿鞋、开灯的声响。
打开小屋门,楚天齐来到外屋,去掉了屋门上的插销。
不等里面拉门,屋门已经被从外面推开,候喜发快速挤进了门里。
楚天齐转身走向里屋:“什么事呀,还值当三更半夜跑一趟?”
“楚教授,你得救额呀。”候喜发插好外屋门,跟进了东屋。
楚天齐坐到了椅子上:“怎么啦?”
“你得救额。”候喜发站在那里,微微哈着腰,“额怕卷毛和光头再找额的麻烦。村里没人喊他俩大名,都这么叫他们。”
“他们找你什么麻烦?”楚天齐反问。
候喜发叹了口气:“哎,说来话长,都是心软惹的祸。那两孬娃都是村里的娃,父母死的早,村里也没少照顾他们。俩娃在村里的时候,皮是皮点,倒也不坏,就是念书不好,十六、七岁就到了外面。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有的说是打工、受苦力,还有的说是混社会。
俩娃在村里时,他们年纪还小,开始几年,地里活基本干不了,就由额们这几个村干部帮衬着,把他俩的地给种了。除去交上面的税,还剩一些粮食,就给他们吃,不够的时候,村里或是额个人就接济他俩。其实不光是粮食,他们的学费、衣裳、看病都是额们帮着弄的。
等俩娃离开村里后,他俩的地就由村里做主,租给了别人,由租地人负责交税。说实话,他俩的地也不太好,这主要是他们离开前这两年多,地由他们自己种,他俩也不好好侍弄,把地都弄荒了、板结了。这么一来,租地人除了负责交税,不再另外给他俩费用,其实村里其他人租地也都是这么搞的。这还是额们做工作,人家才同意租下了他俩的破地。要是没人租的话,乡里就冲村里要这份钱,村里从哪去弄?
这么多年,俩娃都是个逛鬼,平时根本不回来,谁也不知道他俩在哪。就是回来也是露一面就走,临走前还要跟额们借路费。哪是借呀?他俩就从来没还过,额们也没指望着还。借就借了吧,额们连一句感谢话也没混出来,都知道两娃从小爹妈死的早,额们也就没计较,都是乡里乡亲的,能照顾就照顾点。
哎,好心没好报呀。这么多年没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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