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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秋 南园遗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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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武边说边顿,哭喘个不停。

    那是她捏的面人儿,有她,有兄长,还有讨厌她的父皇,最最紧要的是,她捏了好久,才捏出了一个最漂亮的样子,她觉得那便是她母后。敬武从未见过母后呀,要捏个母后的样子,多不容易!那是他们一家四口,她爱兄长,爱母后,希望永远跟他们在一起。顺便……也可以凑合爱一下她的父皇。

    可是皇帝却那样怨毒她,连她捏的面人儿都不放过,生生将敬武心里最美好、最牵挂的,全部撕碎!

    天家无情,君王就是这样冷漠。

    皇帝恍悟,原是为了这件事。

    那些面人,的确是他下令命人毁坏的,他也知道那些都是敬武的心爱之物,敬武抱着“一家四口”在皇后陵前哭的天昏地暗,说出那番教人心酸的话时,他也的确有点感动。她毕竟是个孩子,人间至情,能尝至此处,已是十分的不易。

    但敬武历练尚少,并不知天家亲情,有时淡漠如一层帛,一捅,便破了。

    当年巫蛊之乱,害死多少人,他刘病已是从尸骨堆里爬上皇位的,至今午夜梦回,仍是汗湿襟背。他防不住有人要拿“巫蛊”来祸害,臣参,则主断,皇帝不可能居高位而不断群臣奏章。到时会否冤枉人,牵连无辜,则不是他一人能左右的。

    他也不允许有人拿巫蛊人偶做文章!凡涉及巫蛊之事,他必不信的,但防不住满朝的悠悠之口。他对“巫蛊”二字太敏感谨慎,所以昨晚看见敬武所捏面人时,不由便往那处想。敬武毕竟是他的女儿,他绝不愿因这种无稽之谈伤害无辜,伤害他的女儿。

    而敬武永不会懂他当日所想。

    皇帝叹了口气,道:“敬武,你还小,待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敬武现下便知道,”那倔强的小丫头也不知性子像谁,竟全不畏皇帝君威,执拗道,“陛下恨敬武,陛下不喜敬武,最好敬武消失才好!父皇——可敬武不恨您,敬武一直都知道,能让兄长敬爱的父皇,一定是个好父皇……”

    皇帝心一跳,突觉有些心酸。

    小丫头却掩面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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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一跺脚:“姡Ф蹲鸥墒裁矗磕慊共蝗グ阉一乩矗 

    找回敬武时,天已有些暗了。

    皇帝一骑奔出,搂着马鞍上的小丫头,狂奔半里不止,身后急懵的羽林卫生怕跟丢了,策马扬鞭狠赶……

    好在皇帝并未打算跑出太远,马很快就减了速,缓停了下来。

    马鞍上的小丫头问皇帝道:“父皇,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帝陵,”皇帝勒紧了缰绳,“朕带你去看看,看看我大汉开疆拓土的列祖列宗,顺便……看看你的母后。”

    皇帝喃喃:

    “她一定很想你。”

    “敬武昨晚便去探过母后啦。”

    “她一定愿意你还去的。”皇帝抱紧了她。

    “太子哥哥还没追上来吗……”

    “敬武,我们不带他玩,今天朕只带你玩……”

    小丫头握住了马缰:“父皇,我可以学骑马吗?”

    “不可以。”皇帝想也没想。

    “为什么?”

    “你什么也不会,学骑马会摔着。”

    “谁说我什么也不会——”敬武很不服气:“我会掏鸟窝呀!我还会爬树、攀墙,拿弹弓弹人……哦对啦,去厨房偷些小食吃也是可以的……”

    “……”

    皇帝勒紧了马缰:“敬武,到了。”

    她翻身下来,动作麻利的好似一早便学会了骑马,一点也不像女孩儿。

    皇帝也下了马:“敬武,朕很早就想带你来这儿,朕很想带你看看她——”

    “我也想看母后,我一早就想看母后啦。”敬武噙满泪花。却是个男孩儿脾性的,便挥一挥手,又含泪笑开了。

    更教人心酸。

    “不是,不是她。敬武,朕说的‘她’,不是你母后。”

    敬武愣在了那儿。

    。。。
………………………………

第39章 日暮沧波起(13)

    敬武并不是第一次来母后沉眠之地,但这一次却与前两次都不同。帝陵的风将她刮得睁不开眼。她顶风眨了眨,眼里却流出了泪水。

    敬武心里难受。

    她撇过头去觑了眼她的父皇。皇帝也乜她,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君王竟轻笑了,她看着皇帝,舍不得挪开目光——她的父皇,印象里宝座上目光森冷的父皇,竟有这样明媚好看的笑容。

    皇帝轻捏了捏她的小手,牵起她。

    皇帝的手很大也很柔软,尽管浸着冷风,但好似永远不会凉,捏着她的指端,仍有余温。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觉牵着她手的人,是兄长刘姡А

    只有兄长才会待她那样好。

    “父皇……?”她轻轻喊了一声,好似在做个确证,这并不是在梦里。

    “嗯?”皇帝回头,那双眼睛,栽满星光。

    “敬武高兴。”她一笑,皓齿明眸,可漂亮。

    “高兴什么?”

    敬武缩了缩肩,有点赧然,也不肯说了。

    “敬武,朕很早就想带你来这里,你可知——为的是甚么?”

    “知道呀,”敬武叹了一口气,像个小大人的样子,“因为母后葬在这里,父皇思念母后,……是敬武害死了母后,敬武……也想念母后。”

    她低下了头。

    “不说皇后。”皇帝沉叹一口气,皇后旧事,是他这一生都不愿再提及的伤心,他位居九五,平日不会轻易表露心事,这时也不愿在小辈面前多谈陈年过往。

    对敬武来说,“故剑情深”,只从民间的传说里听过,她的父皇,从未在她面前说及。

    “父皇不要难过。”她看着皇帝的眼睛,极认真地说:“敬武再不会谈母后。”

    皇帝这时直似当头棒喝,登时被人提醒了似的,原来眼前这丫头,也是喊恭哀皇后“母后”的,他深爱的发妻是这小丫头的母后。

    敬武和姡Ф且谎摹

    皇帝看着她,仔细打量她。小丫头的眼睛里溢满星光,晶晶亮的,里面盛着一汪一汪盈盈的波样,随着她眨眼的幅度轻轻摇动……

    “敬武……”

    他喊了一声。

    母亲的坟就在跟前,这是敬武两天来第三次拜谒陵前,她轻挣了皇帝的手,一个人独自走近了两步,跪下来,双手拇指交扣,摆在裙边,合掌,再松开……很熟练的动作。

    她谒地,头碰着参差不齐的瓦砾泥地,磕下去,再起来,再磕……

    “儿臣祝母后在地宫里永享安泰……”

    很稚嫩笨拙的祝祷词,也不知她是从哪儿学来的,却说的那样有板有眼。

    敬武恍觉身后有人,想站起时,差点撞着皇帝。唬了她一大跳:“父皇……?”

    皇帝没说话。

    敬武有些担心:“父皇,你怎么啦?”便要扶皇帝。

    皇帝愣着看了她一眼,也没推开她,任由这小丫头将他扶起来。

    小丫头……原来长这么大啦。若平君还在,想是会很高兴的。

    皇帝便觉眼睛有些酸涩难耐。

    “小丫头……”

    “……”敬武没防是在叫她:“嗯……?”

    “陪朕走走?”

    “咦?”敬武忽地想起了一件事:“父皇,‘她’是谁呢?”

    皇帝没反应过来,仍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敬武扬了扬手:“父皇,你说要带我来见见‘她’,又说‘她’不是母后,那是谁呢?敬武不想见了……敬武只想见见母后,已经见到啦,咱们……回去吧?”

    皇帝停住脚步:“不行,朕就带你见见。”

    “好。”敬武应的很干脆,这倒反让皇帝觉得奇了,因问:“敬武这样听话?”

    “一直听话的,”敬武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父皇说见就见。”

    她还小,说话时尾音轻轻地扬起,还带着一点儿奶声奶气的调儿,让人听着心头喜爱。可惜了是生在帝王家,又胎中带煞,不招帝王爱的。这好好的孩儿,若生养在一般小富之家,头十来年丰衣足食,及笄便说个好婆家,一辈子顺顺溜溜地过着,多好呀。

    皇帝有些动容。

    “思儿,朕带你去……这是朕的心事,朕谁也不愿说,连你也不愿说。但朕总觉,朕该带你来这里,你们打个照面——”

    皇帝忽地顿住,敬武以为还有后话吶,却不料皇帝不肯再往下说啦。

    “思儿,你瞧——”皇帝伸了手去,指茫茫帝陵荒隅,敬武便顺着皇帝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什么呢?”

    皇帝没回答她。深幽的目光探下,空空渺渺,往事皆罩罗其中。

    敬武见皇帝不睬她,便乖乖地不再纠缠,顺着皇帝手指的方向又仔细去看……

    那处荒芜偏隅,有个小小的鼓起的坟包,与皇后陵贴近,面对相望。

    但若说是“坟包”呢,未免有些不确切,无字无碑的土堆,怎可叫“坟”呢?即便真是“坟包”,墓主人是谁尚存疑,若身份显达,必不会不立字、不刻碑,若所葬乃无名之辈,又怎会埋于帝陵呢?

    “那是谁呢?”敬武歪着头问。

    皇帝看着她,眼底隐隐有泪光,敬武揉了揉眼睛,疑是自己看错了。

    “敬武,你原是有个妹妹的。”

    皇帝说道。

    “妹妹?”敬武天真地问:“是皇后所生么?”

    皇帝一愣,继而道:“是,那当然是!如假包换呀。”

    敬武有些惊讶了,皇帝向来少言沉默,这一会儿她才问这么一个问题,父皇倒好,仿佛怕她听不见似的,一连回答了这么多次。

    “那么,她在哪里呢?”敬武很聪明,她心里已经半摸半猜有了答案。

    皇帝手指了指方才指过的方向。

    敬武大惊!果然是这样!

    “妹妹不在了么?”

    “是呀,”皇帝的语气有些苍凉,但却听不到悲伤了,许是这么多年悲伤太久,已淡啦,他说道,“埋了,就埋在那里。”

    敬武“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她并不是因为思念早夭的妹妹太甚而哭,毕竟她今日才从父皇口里得知她曾经有个妹妹,她与那个“妹妹”还不太“熟悉”呢。逼迫她哭出来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感情,她心疼那个埋在旧土下的妹妹,不见阳光,不能笑,不能玩,妹妹没有克死母亲,她若活着,父皇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妹妹若在,她一定会过得很好!

    地宫下多冷呀,冷的人一靠近便打颤……

    “妹妹该多难过。”她喃喃。

    皇帝转目看着她。那种眼神里,有一点儿慈父的喜欢,也杂一点儿好奇,仿佛眼前这女儿,是教人探究不明的,皇帝道:“思儿也难过?”

    “是呀,思儿当然难过,她是妹妹呀!如果思儿不见了,太子哥哥找也要找疯啦!”说到这里,敬武真急啦,想着兄长有朝一日会找不见她,真是太难过了,便揉了揉眼睛:“父皇,妹妹一个人,在地底下,很孤单是不是?”

    皇帝微侧过身去,眼神渺渺向了远天:“不是,她并不孤单。”皇帝仿佛在一个人自言自语,语调苍凉悲怆,但又像是在与敬武说话:“你放心,你妹妹不会孤单——朕已送了很多人去陪她……”

    敬武打了个冷颤。

    君王这话甚么意思,已明摆着,这样的话从君王的口里吐出来,意味着甚么?

    那是数以百计条鲜活的人命啊!

    皇帝说的那样轻飘飘。

    “不应该的,”敬武咬着嘴唇,只感觉全身都在发抖,“父皇,你不可以这样做的……”

    “为什么?”皇帝没防自己的小丫头敢这样与他说话,更没防她没有迫于君王盛威,人云亦云,反说了他“不应当”如此做。

    人殉制度已延传千百年,他乃帝王,九五之尊,为他心爱早夭的女儿拉几人陪葬又算得什么?

    小丫头有板有眼地数算来:“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君王若想江山固若金汤,则必要爱民如子……道生众生,众生即为天地之源,亦是社稷之基,所以……”

    皇帝打断了她:“谁教你这些的?”

    他的确有些惊讶,这翻墙爬树捣鸟窝的丫头,看也不像爱读书的,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着实教人震惊的。

    “兄长教的。”她眼睛都不眨。也得亏她岁数小,没心没肺,要不然,皇帝真得以为这丫头心机重,设圈子帮着她太子哥哥争储位呢!

    “教你这些做什么?”

    皇帝面上虽无任何起伏,看似冷冰冰,实则心中是喜欢的,他骄傲于他的眼光,太子若能有这番见解,并且不忘灌输与身边人——使得这贪玩的小丫头都收益了,那真无愧于他身为父皇这么多年栽培。

    江山交到太子的手里,他放心。

    “太子哥哥喜欢教,思儿便喜欢学。”小丫头扬着头,很有傲气。

    “那你太子哥哥有没有教过你——孝武皇帝时便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皇帝笑了笑:“你还‘道生众生’呢,骗谁?”

    “这……”

    皇帝也爱与她打趣了。

    敬武完全认输:“好啦,不说这个啦,社稷甚么的,比习学练字还难呢!”

    皇帝凑上道:“那比爬墙上树总要简单些吧?”

    。。。
………………………………

第40章 日暮沧波起(14)

    “父皇……”

    “怎么了,”皇帝回过头去,“敬武?”

    他牵着小丫头的手,走在狭小的肠径,小丫头的声音听着甜糯的像嚼了个米分团子,让人很舒服。【更新快请搜索】

    “思儿累了……”

    “那要不要回去?”皇帝这会儿真是个慈父,甚么都依她。

    敬武摇了摇头。

    皇帝摸摸她的头,蹲下/身来:“朕抱你吧?”

    敬武不怯,便立在那里,不迎也不退,皇帝笑笑,便张开双臂欲抱她。敬武人瘦瘦小小的,躲在君王怀里像个面团子似的。

    他抱着,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贴近小女儿。小丫头是极可爱的,活泼好动,在他怀里钻个不停。他直疑这孩儿的身上,有故后平君的味道。

    他们走在小径上,从帝陵的这一头到那一头,拔足小心。每一寸的挪动,都贴着苒苒时光的尘埃。

    那鼓起的小小坟包,此刻就在眼前。

    皇帝将她轻轻放下地来。

    她仰着头看皇帝。夜已微深,月光如银绸般光滑丝亮,附在他们身上,清爽宜人。她眨了眨眼,觑见父皇的眸中有了更深幽的暗色,能将月华吞并,悉如漆墨。

    她小心翼翼地问:“父皇,您……在想什么?”

    皇帝低下了头,牵她再往前,他说道:“敬武,你看,‘她’就在这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皇帝没有回答她。

    这个问题,皇帝此刻并不能回答她。

    敬武蹲下,摸了摸鼓起的小坟包,贴着它,像是在亲吻,俯身许久,方才站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敬武?”皇帝问。

    “我在跟妹妹说话呀!”

    “好了,我们回去!”皇帝一把捞起她,像捞个团子似的,把她裹进怀里:“思儿,今天朕带你来这儿,回去不要与外人说。”

    “好的,敬武只说与兄长听。”

    “……”皇帝无言以对:“朕是让你,别跟姡Ф怠!

    “啊?”

    敬武不明白,这世上还有甚么事是不能与兄长说的呢?兄长与她这样亲!

    皇帝又说道:“姡Ф⒉恢溃褂懈雒妹谩!

    敬武更惊讶啦!父皇与兄长父子连心,朝前幕后,感情极好呢!父皇竟有事瞒着兄长?

    “为什么不让兄长知道呢?那个妹妹多可怜!——兄长若是知道,一定会来祭奠,会好好照顾……黄泉下的小妹妹。”

    皇帝摇了摇头,仿佛在自言自语:“朕是昏了头了,才会与你说起这种事。”

    “父皇……”

    “没什么,”皇帝回过神来,“思儿,今日你在帝陵所见到的一切,姡Ф媲埃胱植豢商幔∧隳懿荒茏龅剑俊

    敬武犹豫了一瞬,而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再归上林苑,于她恍如隔世。她记得上林苑的冬日很冷,新酒很醇,宫人会看势头,能踩低,更能捧高,唯有春光是不负上林苑的。满皇城,熏暖的春风皆醉人。

    她回来了,她的阿娘仍在,守着冷冰冰的宜春/宫翘首等她回来。

    她卸下行囊,向着阿娘笑意盈盈:“才一阵儿,春风吹绿了上林苑,可好看。”说完便乖乖地坐下来,倒杯水,自个儿给自个儿咕咚咕咚灌下去。喝完了,满解渴了,便抬袖子擦了擦嘴,也不走开,能坐住了。

    阿娘笑道:“满以为这一次随君上出去,要跑野了,没想还挺乖。外面的风也没能将小祖宗引了去,这可是极好……”

    敬武也笑:“外头也没甚好玩,再说,我长大啦,哪能满世界往外跑呢!”

    “真乖了,好好请儒士教教,咱们小公主也能出落好!”

    “那是了!”敬武满自豪,瞧着阿娘忙里忙外张罗着要给她做糕点,便笑着:“阿娘,你先做好搁案上,我一会儿就来吃——我出去玩会儿。”

    敬武一溜烟儿似的跐溜冲了出去……留宜春/宫木讷的阿娘在,呆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二丫子,刚还说你懂事了,不野了呢!”

    “那是长大之后的事啦!思儿还小……!”

    满园春光并不拒昭台。倚墙那一枝红艳探了出来,旧冬里是新梅,开春了便换了桃花,正挨墙角艳艳地招摇呢!

    敬武吸了一口气,终于迎头钻了进去。

    辅首铜环许久不经叩响,这一次再来,倒觉有些钝重。

    像往常那样,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敬武有些紧张。

    她快收网了,鱼儿要挣了。她也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她知昭台门里头一定有古怪,但她不能退却,反要迎头去接,不管里面等着她的是什么,她都要去,用她自己微薄的力量,逐一抽丝,去找她想要的答案。

    敬武熟门熟路,很快便摸到了自己往常最爱来的殿门,膝坐案旁,撑手等着。待秋娘笑吟吟迎出来时,她才稍微动了动眼皮子……

    “小公主,许久没见呀……咱们玩些甚么?”

    “不爱玩儿……”敬武眼皮都没抬。

    “嘻嘻,那倒是怪事啦,甚么时候咱们小公主转性儿啦?”秋娘笑着,一双翦水秋瞳美的很,似能摄人。

    敬武忽地想起了什么,兴致来了:“秋娘,不如这样吧,咱们一起做桂花甜酿饼?上回的味道还在唇间吶,忘也忘不掉。”

    敬武有自己的盘算,这次出宫奠陵之前,她曾做过桂花糕给兄长吃,太子一下便道出当年母后常做一种宫外带进来的吃食“桂花甜酿饼”的前后,因这“桂花甜酿饼”乃是陛下龙潜时母后所做,后来传之椒房殿,做饼的秘法只有椒房殿才会的,并无外传。她这才在心里想破秋娘原是有问题的……这时她便要求秋娘再与她一块儿做这饼,想来处的久了,那秋娘必会露出马脚的。

    到时她便可以轻而易举探听到她想知道的事。

    这是敬武心中所盘算的。

    实则在上回敬武就开始防备昭台了,但秋娘并未虑想眼前看似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竟有这般深沉的心思,她便也没有多做防备,自然答应:

    “那极好,我便去准备,一会儿做些饼子,让你带回去……”

    敬武心思一转,道:“带回去藏些也好,但只怕被发现呢,阿娘要问的。”

    “悄悄藏些,不教发现就好,你这机灵性子,想办的事还有办不成的?”

    “那也是……”敬武赔笑。

    这一夜周转,敬武并未将饼子藏起来带回宜春/宫,反倒是大摇大摆送了阿娘面前去,好好研究了一番。

    第二日天将亮,她还是决定再去一趟昭台。

    敬武深知“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因与秋娘寒暄之后,又装出从前一番无赖样子,懒懒望着秋娘,一会儿又搭手将她案前的水果全部扫荡干净……

    敬武假作不经意说起这次奠陵之事,没想秋娘比她更有兴趣,因问她:“小公主,那你见着陛下了吗?”

    “哪能不见着吶?那是奠陵呀!奠陵!多大的排场!”敬武磕了颗瓜子,故意夸张地说,因又比了比:“皇帝好大的威仪呀!就这么冷冷地看着重臣,嗳,陛下的眼睛都是冷的,看石头是冷的,看人也是冷的……哦不,他看母后的时候是暖烘烘的,跟太阳似的。”

    这才说到这处呢,敬武有点心虚了,心忖着会否自己说的太夸张啦?但又偷觑了眼秋娘,却见她怔忡发呆,听得极有味……这才放下心来,故意道:“这个嘛,不说也罢……有甚好说的?反正敬武不招人待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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