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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望族-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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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相貌儒雅的中年人笑道:“你远涉而归,送些酒水软脚而已,恕笑。”
“不敢当的很。”沈嘉绩拱手。
这文人说话听着真费劲,沈侃再一次叹息。
一主四客坐下来吃茶说话,无非聊些山东风土人情,舟楫风波之险,或当年乘船北上经过德州时的见闻,一路上的风景,还有去京城赶考的往事等。
聊得开心,沈嘉绩叫沈侃去书房,将德州先人的文集诗稿,拿出来给大家赏鉴赏鉴。
沈侃当下去了书房,将带来的一个匣子拿了过来。
他自然不知道客人们的姓名,只听见四叔称呼相貌儒雅的中年人为潜斋兄,个头高高的称隐村兄,另两位一胖一瘦,胖子称呼霖山兄,瘦子称耘农兄,而沈嘉绩自号枫山。
瞧瞧这五位的别号,就不难猜出都是或没能中举,或不愿出仕,即所谓的贤人隐士。
没等观看,客人们先纷纷说道:“沈家世代著族,家学渊源,今日得读尊先世遗文,弥令我等后人钦仰。”
“谢诸位兄长。”沈嘉绩忙起身,谦逊的表示谢意,毕竟涉及到先人。
沈侃就看他们恭敬的打开匣子,看诗词的看诗词,看文章的看文章,然后互相传阅。
大概谁也不便说故世之人的诗词文章不好,即使没什么出奇的,总之这个不免夸一句:“不愧是山东大地,这登泰山的诗句好生遒劲。”
“嗯,这篇文字写得雅致旷逸。”另一个也夸道。
隐村先生没什么可夸的,干脆说道:“这纸板好,经年不腐。”
沈侃想笑又不敢,赶紧转过身去,心说这几位也就是寻常的文人而已,可惜没有穿越在大明狂士唐伯虎的时代,仅仅相差二十年。
到了中午,摆上宴席,采取的是古时的饮宴方式,地上铺了地毯,两边各三张黑漆木桌,跪坐着吃饭。
这边是潜斋先生坐首席,隐村先生次席,沈嘉绩陪坐末尾。另一边霖山先生首席,耘农先生次席,沈侃充作陪客。
看来什么时代的人都喜欢怀旧,沈侃学着他们的做派,一板一眼,觥筹交错的光景,也不必细述。
酒至半酣,沈嘉绩忽然斟满了一杯酒,起身过去放在潜斋先生的面前,说道:“我有一事相求,预先奉敬一杯。
瞧着这一幕的沈侃顿时明白了,这位潜斋先生八成就是自己的老师了。
潜斋先生问道:“有何见谕你明言好了。”
“谜酒难吃。”一边的隐村先生插口,“你不说明白了,我都替潜兄急得慌。”
对面的耘农先生也说道:“你我皆至交,枫山何妨明言”
沈嘉绩笑道:“今日共醉不谈俗务,但求兄长后日在家少等,我会恳请耘农同往。”
“不妥。”潜斋先生连连摇头,“咱这里属你才能兼备,而以你之所能又何须求人肯定是强人所难之事,你还是今日先说明白的好。”
沈嘉绩笑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怕兄长不肯。”
那边霖山先生好酒,沈侃又恭维伺候的好,正喝得高兴呢,见状大笑道:“尔等莫要客套,赶紧灌枫山的酒,何必惧怕难不成他会叫你潜斋上天偷月呼”
“正是。”沈嘉绩赶紧举杯劝酒。
如此你来我往再一次推杯换盏,他们都是好友,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人人喝得不亦乐乎。
沈侃暗暗佩服沈嘉绩,果然做事有章法,先请人吃一顿饭,不谈正事,下次再说。
话说当年沈侃初出茅庐的时候,办事就急于求成,请人吃饭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说了,结果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只菜鸟,一通忽悠,多交了许多学费。
所以说办事得稳,奈何沈侃以前急性子,总是学不会,当然这与年龄有关。
一直喝到了太阳西斜,众人起席,吃完了醒酒茶,这才告辞。
沈嘉绩送他们出了胡同口,说道:“二位老兄,只求后日在家少等,兄弟必到府上请教。”
二人点头道:“恭候就是了。”
醉醺醺的霖山先生指着沈嘉绩说道:“今日酒喝得痛快,话却闷闷,你枫山生平就喜欢打哑谜,实在该罚。”
所有人顿时大笑,当下互相拱手道别。
沈侃却左右为难,按理说应该提前给老师鞠一躬,套套近乎,可又怕打破了四叔的哑谜。
无奈,装聋作哑吧。
………………………………
第0051章 卿本佳人
沈家村东头的一栋茅屋,一大清早,春梅姐爬起来收拾打扮。
家中没有任何动静,她悲哀的发现丈夫依然没有回家,自从被赶出沈家后,暂时租住这里,人已经连续三天不曾回家了。
没心情做早饭,她怏怏的站在窗前,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看门狗,没有鸡呀鹅呀,什么都没有,带着恨意的目光凝视着村里家家户户升起的青色炊烟。
连续深呼吸,尽量抑制住对丈夫的哀怨,无事可做的春梅姐遂四处搜寻自己和丈夫换下来的几件脏衣服,放在木桶里,拎着一步步的朝河边走去。
草上的露水很快打湿了她的鞋袜,而她却浑然不觉。
阳光照在她的背面,映出她那如同柳枝般的影子,长长的,显得身段更加的修长。
常年劳作的面颊,依旧白皙,被阳光晒得洋溢出少妇所特有的红晕,弯弯细长的眉毛底下,闪动着一双天生含情脉脉的眼眸。
她的出现,立刻使得村里的男人们骚动起来,不同于沈宅往来无白丁,乡下人用直接大胆的贪婪视线以及粗俗的语言,故意去撩拔这朵据说不安于室的鲜花。
小路两旁的几个农夫故意停下手中的动作,互相大声的交谈起来。
“老王,这么好的媳妇,为何大柱夜夜叫她守空房呢”
“这你都不知道红杏出墙,惹得大柱不高兴了呗。”
“要我说还是家花没有野花香,沈家几何时出现过丑事一准是大柱迷恋上了外村的骚娘们。”
“听人说,这媳妇好像在娘家养过什么汉子,是以大柱不待见她,成亲后总是往外跑。”
“啊!原来……如此,瞧瞧那身段屁股,一掐一泡水,跟个熟透的桃子似的,她当姑娘时,我要遇见也一定不会放过,嘿嘿。”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娘们稀罕的都是白面书生,你算老几”
“书生能济什么事儿呸!老子我壮的像头牛,可惜只有媳妇才懂得到底谁更妙。”
“哈哈!”
如果换了一般妇人,只能尽量装着没听见,苦苦忍受这些无耻之言,而春梅姐却浑不在意,轻蔑的瞅了眼那黑不溜秋的汉子,冷笑道:“像头牛只不过一头黑骡子罢了,马和驴配出来的杂种。”
“你。”那汉子顿时勃然大怒。
“怎么”春梅姐一挺饱满的胸膛,“是爷们的就过来打我呀!”
“你,我,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汉子悻悻的缩了。
“哼!”春梅姐不屑的继续往前走去。
老王大笑道:“要得!这媳妇泼辣不好惹。”
等走远了,春梅姐飞一般的加快速度,咬着牙,如果是真的红杏出墙也就罢了,问题明明想出墙却没人在那头采摘啊,所以不可避免的满腹委屈。
一口气跑到了河边的一棵大树后,蹲下来大口喘着气,如果可以,她真想马上逃离这令她名声扫地的沈家村,奈何不争气的丈夫离不开父母的资助。
眼前碧绿的河水清澈见底,风吹过,掀起一圈圈细细的涟漪。
小河的两边,已经有好几个村里的妇人正蹲着浆洗衣物,肆无忌惮的说说笑笑。
春梅姐恢复了平静,走出来含笑和她们打招呼,拎着木桶缓缓走到河边。
掬起一捧清水,滋润下出了汗的额头,又掏出雪白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水珠,将长长的裙摆挽了起来。
槌衣服的声音此起彼伏,已婚妇女之间说话没有任何顾忌,互相谈论着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谈论时下流行的布料衣服,谈论自家的公婆人家的孩子等家长里短,甚至还谈论自家的汉子与别人家媳妇之间的暧昧,以及每月在自己肚皮上的几多耕耘,话语中透出得意、不满、幸福、怨恨、嫉妒…………
与此同时,沈侃也正在研究开门七件事。
手上一本县志,桌上几本杂书,对面坐着参谋采冬。
柴排名第一,说明了重要性,人类之所以能进化,最关键的因素是因为吃熟食,而想要煮熟食物就离不开柴。
作为大吃货帝国的儒家,对饮食文化向来最为讲究,熟食可谓是其中的精髓。《说文》里解释为小木散材,意思是不能用来造房子或器用的木头。
书上说“江南烧薪,取火于木;江北烧煤,取火于土。”沈侃知道了原来煤炭早已被广为利用。
其实据他的观察,苏州一带每天用得起木柴的人家并不多,大多数百姓家烧水煮饭用的是野草和禾杆,而北方穷人据说更习惯用晒干的牛马粪。
可别小看了木柴,作为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城内居民每日的需求量极大,苏州城内就有好几个柴薪市场。
“煤炉子煤气罐不行。”沈侃摇摇头,貌似赚不到钱,有条件的人家早就用上了煤炭,没条件的一直到数百年后,还不是照样烧草烧柴。
“采冬。”沈侃用手推了推打瞌睡的丫鬟,“你知道几种有名的米”
采冬迷迷糊糊的道:“我知道香稻米、银杏白、八月白、雪里青、麻子乌。”
“哦。”沈侃听不懂,又问道:“不是有一种占城稻吗一年三熟。”
“那不好吃。”采冬清醒了,“有名的都是晚稻,你说的是早稻,厨房里就有黄籼,咱们下人吃的,糯的用来酿酒。”
“原来如此。”沈侃点头,敢情自己吃的是晚稻。
无需再询问采冬,也明白即使在鱼米之乡的江南,贫穷人家一般也吃不起稻米,粟、大小麦、黄黑豆、蚕豆、荞麦才是主食,遇到饥荒之年,挖草根,扒树皮,观音土。
在北方,大米肯定更为贵重了。
嘉靖年间,葡萄牙人该来了,沈侃在纸上写下土豆、玉米、地瓜。
采冬好奇的看着少爷低头写字,与众不同的简体和标点符号越来越引起她的兴趣……
河边,春梅姐装着非常快活的样子,不时跟着人家大声笑,不想把她们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可惜事与愿违,不知怎么回事,话题一下子转到了她的头上。
邻居张大娘是她夫妇的房东,不但儿女双全,连生了八个孩子,是村里有名的福相,问道:“他几天没回来了”
春梅姐低着头洗衣服,知道瞒不住人家,故意不当回事的道:“三,三天。”
“唉!”张大娘也故意叹了口气,先前还大肆宣扬她丈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每天夜晚都要折腾的她死去活来,不堪忍受,大家伙却都看得出她那眉梢间藏不住的得意。
“你年纪轻轻的,晚上能……忍想不想呢”
“怎么能不想”穿着花衣服的刘大娘说道。
这位刘大娘可是这一带远近闻名,货真价实的荡…妇,脸上涂抹了厚厚的脂粉,可惜岁月已经无情抹去了她年轻时的容颜。
在古代乡下,诚然礼教能杀人,不贞的妇女会被浸猪笼什么的,然而正所谓贫贱夫妻百日哀,四处勾搭男人,依旧一辈子活蹦乱跳的妇女也不少,这方面主要还是看当地宗族的势力是否强大,是否严格管理,而穷人家即民不举而官不究。
刘大娘的声音似乎饱含对同道中人的理解,把春梅姐视为年轻时的自己,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她咋能不想呢这么年轻,又这么好看。”
春梅姐就觉得瞬间那气血喷涌而上,一下子灌满了她的面颊,这句话无疑正中她的心坎。
卿本佳人,天性如此,又徒呼奈何!
当然绝不能被人发现这一点,打死也不能承认,春梅姐一面用力搓洗水中的衣服,一面偷偷拿余光瞄了下左右。
没想到,几乎所有的妇女,尤其是刘大娘好似能穿透肺腑的视线,竟然都牢牢的凝视着她。
脸更热更烫了,她感到自己的脸颊已经不能再红了,恨不得马上跳到凉爽的河里飘走。
年纪最大的顾家老婆婆责备道:“不要再说了,一个个整日净想着野男人,不守妇道,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投胎”
“不守妇道”刘大娘一脸冷笑,伸手抓着春梅姐的手,“男人做得初一,我就做得十五,下辈子不得轮回我也认了。”
“不像话,这村里的风气都被你带累了。”老婆婆愤怒的道,“你年轻最招摇的时候,害得村里闺女们都嫁不出去,要不是沈老太爷心软,你早就被乱石砸死了。”
“笑话。”刘大娘毫不示弱,“你老糊涂了吧我年轻时在村里吗”
“总之你不是个好东西,三十多岁了还勾搭老周家的后生。”老婆婆怒斥。
刘大娘叫道:“我不是好东西行了吧但哪个罗裙不扫地,哪个扫把不沾灰谁做过什么谁心里有数,反正春梅媳妇还这么漂亮,你们也忍心”
“女人一辈子就得忍,谁像你,不要脸过了一辈子呀。”
不知从谁的嘴里冒出来的,顷刻间,女人们哄笑起来。
………………………………
第0052章 令人敬服
春梅姐见村里人将自己和刘大娘视为一丘之貉,语气中充满了鄙夷与嘲笑,心里又愤怒又委屈,强忍着不愿同她们争吵。
勉强浆洗完一捅衣服,默默地站起来,等上了岸走远,又像逃难似的往家里跑去。
途经田里的时候,不免又受到男人们那下贱的目光扫射……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呢春梅姐怀念的望了眼视线尽头的沈家大门,这才体会到高高的院墙后,是多么的清静安详。
可惜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不一定。”春梅姐想到待人和气的五少爷和向来倚重自己的四太太。
她认为自己问心无愧,即使曾有意勾搭兴儿,可毕竟没有成真,难道还不许人家洗心革面了
如此一想,春梅姐的脚步随之轻快起来,哼着小曲渐渐走远。
高墙内的书房,沈侃还在研究,他昨日在城内走了走,发现有专门卖粮食的米铺,贩卖临近各地的各色大米。
油铺往往与米铺紧挨着,时下的油,有豆油、菜油、棉花油等,菜籽油叫做香油,用来烹调食物;芝麻油叫做麻油,人们认为可以食用,也可以解毒。
倒是黄豆榨出来的豆油,大概方法不得当,管它叫臭油,一般只用来点灯,当然穷人家也偶尔食用。
桐油只能当漆用,据说人食用后会吐泻,还有一种专门用来制蜡的植物油。
芝麻油最贵,皇宫也用,有个锦衣卫说因为避讳,宫里管麻油叫芝麻水。
油的需求性并不亚于柴和米,价格不便宜,其实明代大多数老百姓一年四季都吃的是猪油,所以猪肉的价格高低必然会影响到油价的高低。
书上说广东人主要食用茶籽油,此外各地还有露化油、山柚油、海棠油、山竹果油、麻子油、蜜香油等。
开油铺无疑是个好生意,沈侃心中盘算着。
提到盐,马上能令人联想到富可敌国的扬州盐商,可是盐乃国营专卖,必须打点好官府以及方方面面,而贩卖私盐被抓到是要杀头的,沈侃不想找麻烦。至于酱醋茶,得以后慢慢调查。
忽然他想到了春梅姐,对采冬说道:“你午后叫个人陪你去找春梅姐,多带些米油面肉之类,大柱老不在家,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出门采买。”
“知道了。”采冬点头。
镇上,裴知县亲自到学里来拜见年纪最大的胡教官。
二人相见,喝了口茶,裴知县直接说道:“学生有一事,要来请教老师。”
胡先生忙说道:“不知县尊有何事垂问”
裴知县说道:“因学生到任不久,所以要请教老师这学里的一众生员中,有真才实学,又素有名望,不知都有哪几位”
胡教官不知县太爷问这个做什么,于是沉吟道:“学里有些名望的秀才虽说不少,可若要有真才实学,敢称名于县尊之前者,却也寥寥数人而已,但不知要作哪一项之用”
“不瞒老师。”裴知县放下茶盏,轻轻叹了口气,“敝连襟过世后,遗下一子一女,妻妹远来投奔我夫妇,两个孩子俱都聪慧。敝妻妹近日再三托我延请一位名师教诲,我学里不识其人,故前来求教于老师,劳你推荐一位人品老成,学问深厚,堪为师范者于学生,先道一声谢。”
胡教官一听原来是要自己帮忙荐馆,难怪听说县太爷与沈家的沈嘉谟交情匪浅,却放着他家不问而来找自己。
沈家最不缺的就是才子,可沈家也不缺钱啊,凡家境殷实的读书人一般都不会坐馆教书。
想了想,胡教官有些举棋不定,便说道:“此事容在下好生查查,不敢马虎,不如请大人暂且先回去,明日必当上荐。”
“好!老师留坐,学生告辞。”裴知县欣然起身去了。
等他一走,胡教官忙叫人去把李差人请来。
这位李差人就是当日与沈侃交谈的那位,胡教官仔细将裴知县的请求说了。
“知县家请先生,这可是一个大大的肥馆啊!”
胡教官顺口开起了玩笑,其实也不是玩笑,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如若不重重送我一份谢礼,我岂肯举荐此事就交给你了,给我找一个既有真才,又肯送礼来求我的,我方能荐他。”
这差事有油水!李差人闻言立时精神一振,说道:“老师你晓得,咱这里的名秀才,首推孙家沈家叶家这样的大族,其余有真才的秀才,那一准都是些穷人,哪有钱购置厚礼再说肯专营送礼的,恐怕才学也有限。”
“要不然我找你相商”胡教官皱眉说道,心说自己年迈,不久就要返回原籍,这好事可不能错过。
话说裴知县是为了给妻妹的孩子请先生,又不是自家的孩子,何况尚在幼年,学问一般也足够了,只要肯送我一份厚礼。
李差人会意,当下不再废话,去前面找到一个交情不错的秀才,姓常名洛,字衡水。
常秀才论学问在学里很一般,排名中下,不过人长得仪表不俗,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打眼一看就像个大才子。并且很会说话,人也很机灵。
一听对方是县太爷家,常秀才眼睛亮了,二话不说掏出十两银子,八两送给胡教官,二两给了李差人。
李差人得了银子,兴冲冲的返回。
胡教官心满意足的收下厚礼,遂也不问问到底才华如何,连夜写了一封荐书,又叫李差人送到了县衙。
裴知县看了信,见胡教官盛赞常洛其人多才,竟信以为真了,去对妻子说了,裴夫人又对妹妹说了,妹妹欣然点头,叫来儿子,要他明日先去拜过先生,然后准备束脩等仪式,择吉日把先生礼聘来家。
次日,沈侃随着沈嘉绩进了城,马车一路到了文昌巷常宅。
沈侃这才知道耘农先生姓常,下了车,沈嘉绩也不用下人通报,直接就进了大门。
小厮赶紧飞跑进去,闹得耘农先生忙不迭的迎出来,把叔侄俩请进不大的书房里。
耘农先生身边也跟着个相貌不错的年轻人,不知为何一脸喜气,年轻人拱手说道:“枫山前辈恕罪,晚生今日不巧有事。”
“贤侄有事就去吧。”沈嘉绩说着一指沈侃,“你们见过面吧这是我侄儿沈道古。老五,这位是你几位哥哥的同窗,亦是耘农先生的侄子。”
“见过常兄。”沈侃作揖道。
“不敢不敢。”
常秀才忙回了半礼,转身对耘农先生说了声我去了,转身兴冲冲的走了。
耘农先生望着他的背影,皱眉道:“怪哉!县尊为何会聘他坐馆唉!就怕误人子弟啊。”
“裴知县”沈嘉绩非常惊讶。
“正是。”耘农先生不解摇头,“你说怪不怪哉”随即又苦笑道:“我虽有心劝止,奈何家穷向来照顾不到他,有愧于心,故难以启齿呀。”
沈嘉绩说道:“此事与你无关,衡水也并非无才。”
“他那学问”耘农先生连连叹息,“怕就怕是花钱试图侥幸,而裴知县又一时疏忽,早晚……唉!”
“随他去吧,无非扫地出门而已。”沈嘉绩拍了拍好友肩头,“说来也巧,我村里很多孩子都大了,还有本家一些小儿,想立个学堂,而我俗事缠身,就想潜斋为人端方正直博雅,足以做一班孩子们的师父。不说读书,只学他做人,便一生受用不尽了。前日我不便启齿,今日邀你同往,过去帮我说说好话。”
说着,沈嘉绩对耘农先生深施一礼。
在一旁的沈侃见状也急忙鞠躬,心里非常感动,四叔为了村里的孩子,亲自来请他知根知底之人,不可谓不重视。
倒是那裴知县有意思,随随便便就请了个年轻秀才,看样子才华一般般,那可是教他的子侄啊。
耘农先生也正这么想,怎么也不明白堂堂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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