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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叹-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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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冉幸则心照不宣的点点头,面上有着了然之色。
瞧着她这般神态,我突然颇感异样,忽然觉的这心里头满满的都是委屈
这通心绪起的莫名,一瞬间心乱如麻,可巧冉幸就在身边,我便转目发了狂般的对着她发泄:“看到了吧,我的师父眼里只有他自己,从来不会顾惜我”这一句话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的,情绪冲头时我就忘记了时宜。
兴许这与年纪有关,也与历经有关。时今的上官琳琅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他姜淮从江南带回来的、五岁的孩子,我突然开始了叛逆,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与自己的怀疑。
怀疑
就在这灵光闪现的一瞬,我突然怀疑,那僖昭仪的孩子是不是师父找人暗中做了手脚才滑掉的
“娘娘”这时冉幸打断了我的绮思,显然我的失态叫她害怕。
我猛地起了个激灵,就此这心绪被拉回来,也缄默了言语不说话。
冉幸见我逐渐安稳,徐徐然且叹且道:“其实国公爷心里,也是顾惜着娘娘的。”
“呵”这话听的我好笑,我也当真是勾唇哂笑了。罢了我摆手止住冉幸,转目向了一旁,叹一口气,“你不是他,也不是我,这个中的心事与缘由,你是不能懂的。”这时我忽然又觉的自己很没意思,姜淮这样对我又不是一两日了,我今天真的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他要我努力怀孕、并给出秘药时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这时一个不该有的念头钻了出来,我突然在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帮助他,心心念念的帮助他报答他的养育之恩真是笑话我在江南同娘亲生活的很幸福,是他自作主张突然半路杀出来把我带回帝都,我对他不成仇恨便已是万幸,又何来对他报恩
我想不出一个缘由,若说缘由那似乎就只有一个,即是我心甘情愿
“情”之一字,当真是这世界上最叫人傻、叫人痴、叫人疯的莫测的东西呵就是有人如我一样,肯为了它肠穿肚烂、饮鸩止渴也甘之如饴即便这根本得不到回报,即便回报给你的兴许就只有一身的伤痛。
“娘娘。”这时冉幸又唤我。
我的思绪再一次被斩断,转目去顾她。
冉幸面上的神色有了些沉淀,她颔首叹一口气,面庞安静、似有笃定:“奴婢不日前,做了一件事情。”语气平淡。
我一恍惚,下意识抬了一下眸子。
冉幸缓停又继续:“当日奴才在给僖昭仪的送子观音锦盒里,放了一道平安符。”
我心一动。
冉幸字句未断:“平安符袋子里,放了以麝香为引的秘药”她眼眸一虚,淡言微语间吐出的是何其残忍的字句,即便是杀人害人都能把这神情与口吻给淡化成寻常事情,“这福袋悬挂于室,经久嗅着,则胎儿自掉。”
随着她字字句句半点儿不由人堤防的吐露,我头脑越来越发沉,即而终于一个轰鸣几乎栽倒
眼前昏黑间,冉幸扶住了我。而我那未完全压制下去的心绪又一次攒起来,一把甩开她,侧目对她仄声问道:“是师父叫你做的”
冉幸被我甩开,呼吸有点儿急促,胸腔是起伏的。她没多犹豫,徐徐点头。
我终于觉的自己置身的是一个充满疯子的世界,周围的人不已全部都不再正常,而我自身亦是被这虚空里遍布的一根根细线牵着、引着,看似平常其实却已五花大绑何其狼狈
“以菩萨的名义去做这等造孽的事情是不可容赦要遭报应的”我这一句话中途没有停顿,面上的哀意与悲愤流转的十分昭著,但声音不高,低沉中愈显逼仄,“你们做什么为何不支会我一声”跟着又是一句。
冉幸叹息徐徐,颔首又抬,柔了目色急急然向我解释:“国公爷怕您乱心,所以”
“够了”我终于启口打断她。
她便缄默,那未言完的话噤在嗓子里,启口微微、眉目隐忍。
我转过面目盯着眼前菱花镜里的自己,这灵蛇的发髻、精致妆容的一张脸、上调斜飞的一双眼镜子里这位美艳多姿的绰约丽人,忽而让我感到害怕,感到一阵阵的陌生。我几乎就要认不出这个人便是我自己。
就在这时随着一抹念力的落定,一个决心隐隐的浮出水面。盯着镜子,我双眸恍如凝固一般,启口韧韧的一字一句:“从今以后,我上官琳琅再也不做任你们拿捏的筹码我要活出我自己”
镜子里的自己似乎目波一动,我心骤一横,未及冉幸有所反应,我拿起近旁那小瓶子,照直顺着一侧的窗子狠狠地扔出去
正对这扇窗子的地方是一道开凿出的假山小景,小景中的水渠连着宫城外的水流,那小瓶子一下就被我扔进了水渠里。
冉幸登地就慌了她快步凑过来:“娘娘”开口便要劝慰。
“至于你。”我赶在她前边儿猝地一抬眸打断,“终归你是师父的人,若要告诉他,尽管告诉去”语气甫厉,旋又话锋一转,“但我也希望你推查推查自己的心,扪心自问我上官琳琅素来对你是如何的”话已至此,我不再多说什么。
这人,终究是要活出一个“情分”的若在这浊乱不堪的世上行走,有朝一日连情分都没有了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因为什么都没必要再说。
周遭一下就陷入了岑寂呼吸声与原本微弱的心跳声,在这一刻都骤然变得强烈震耳、好不清晰。
我就这样与冉幸彼此对视,我的目光沉寂且淡漠,清清的,带着坚韧也带着执拗。而冉幸的目光中沉淀了很多情绪,渐渐的这目光就变得柔软,变作了含着悲意的动容。
我心中忽生了不忍。
这时冉幸忽然声泪俱下。她不住的摇头,呢喃如呓道:“娘娘既然有了此等打算,又怎么就认定了奴才不会跟娘娘站在一起呢”尾音贴合着她的心境,成了一丝滑过唇齿间的清幽叹息。
我心波骤生。
面着眼前的冉幸,这心里忽然倍觉暖意。虽然我不知道她这样的话说的有几分真实几分假意,但在这一刻我愿意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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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信她是真心的。
其实不说她,就连我自己,我到底有没有真的下定决心活出自己,我也不知道
心里一阵动容,我忽而抬手握住冉幸的手。
她抬起了挂泪的眸,敛住悲伤,与我对视一处。
我颔首,口吻亦不免哽咽:“以后,我会好好对待你我们日后好好儿的。”这是一脉笃定的语气,是诺言,更像一声美好的愿景、不竭的希翼
这天晚上,眼看着都过了平素里皇上会来的时辰,也依旧不见他往这惊鸿苑来。同时亦不见有人来接我往暖阁去侍寝伴驾。
这倒很奇怪,我心道着莫非又是为了塞北那件不快的事情,把皇上给牵绊住了但不知怎的,心里头生就了隐隐的不安,心情忐忑、很是作弄。
我也无心安寝,亦担心才寝下后皇上就过来,那可真真失了仪态。
就这么坐立不安的又等一阵,春分隔帘对冉幸私语。旋即春分退下去,冉幸掀帘子进来对我行了一个礼:“娘娘。”她唤我,旋即告诉我,“方才,奴婢们瞧见皇上晚上出了乾元,便往了漱庆宫那里。”
我心绪波动,旋即明白了皇上他是去了僖昭仪那里。
但我稳了稳心,也没觉的十分反感,心道着这也难怪,因为皇上他一向很重情义,他一定是觉的僖昭仪的孩子掉了乃是受了惊吓,这惊吓同他有关。
他一定越是思量就越觉的正因那天他对她大声喝斥、吓坏了她,才致使她神志恍惚而掉了孩子吧皇上心中觉的愧疚,作为补偿,就去瞧瞧这位可怜的昭仪。
更加之,一个没了孩子的女人,大抵也是容易使人怜惜的。皇上去瞧她,原也是应该,我若为此而吃醋则实在说不过去。
我抬手退了冉幸,了无睡意,心想着皇上只是去瞧公孙薇一眼,过会子该就会来我这里了吧他发过誓要用心对我的,便是留宿漱庆延吉,又如何能不告诉我一声呢
但我就这样默默等了一晚上,皇上并没有再回来。
到后来是我自己觉的疲惫,便不再执着,匆匆洗漱后躺下。这身子当真是内外皆困顿,疲乏的很,头一碰着枕头也就睡了去。
但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似这般空落落的,终究是心不踏实。
于是我反反复复的睡了又醒来,折腾几次后被折腾的烦了,干脆不再睡,起了身子披衣而坐,默默的,心绪很平静,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一晚上都在想一些什么。
73卷五第五十九回醋意合情摧心肝
次日是皇上的休息日,这一天皇上是不去上早朝的。
我私心里原也没有指望什么,但皇上早早便来了。
他的到来令我猝不及防,宫人们许是得了他的示意,故而没有向我通报。那垂下的珠帘泠泠一挑起,我抬眸去望,皇上这张脸上本是挂着笑的,但在瞧见我的一瞬,他这笑容便僵住
我亦一定心,但周身很困顿,故一时忘记了起身行礼。
这时他回了回神,皱眉惊诧,将身子继续向里边儿行进来:“怎么起的这样早”低低问了我一句。
我这才甫地后觉到自己的失礼,便把身子起了,向他伏一伏。
被他止住。
我便不执着,就口接过了他的前话,声音很平淡:“臣妾一晚上没睡。”
皇上似乎一震显然他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张了张口,却是半晌都没能成言。
我这神绪已经渐渐收拢回来,心道着,他该知道我为什么一晚上没有睡。虽然身为宫妃,为了皇上一晚不在自己这里就弄得憔悴失眠,委实是太娇矜了,是不该的;但我就是克制不住,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皇上昨晚去了哪里”我抑制住心里一股莫名的执拗,敛了乱绪,启口佯作随心的问。
“朕”皇上敛目吞吐,旋又一抬眼睑,面上僵硬的勾了一丝笑,“朕昨晚忽然收到急奏,关于塞北战事的。”
这时他贴身伺候的公公隔着帘子往里边儿瞧。
皇上目波一转:“朕在御书房里召了群臣,紧急商榷。”顺势问那公公,“你说是吧”
这公公是聪明人,很快贴合了皇上的心思,隔着帘子急忙响应:“是。”
我心中滑过一哂,我并不生气,只是觉的很可玩味:“真的”侧了侧眸,勾唇似笑又非。其实心里知道的,皇上他明明在说假话。但转念换个角度想一想,堂堂一国之君却因怕妃子生气,肯在妃子面前说谎话遮掩,这份心与这份爱是不是委实深沉呢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不失为一种其实过分的荣宠
皇上张口微微,却没有马上回答我。他黑曜石一般的目光与我对视在一处,可以清晰的从那眼睑深处看到自己倒映的倩影。
我心中一阵异样,觉的此情此景潋滟的很,周身的疲惫与困顿似乎也在此而一扫即空,这般感觉叫我贪恋。
“琳琅。”突然他一唤我,冷不丁握住了我的手,顺势把我圈进怀里抱住,“是朕不好,竟然忘记了告知你一声,害累你为朕苦等了这样久朕”喉咙动动。
他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此刻这诸多的字句堵塞在喉咙,故而他反倒不知该先说哪一句,反倒一句都多说不出来了吧
我体谅着他的心境,起了些不忍。才想开口主动说些别的话,把这话题岔开的,就在这时,眸光无心的一转,倒甫见皇上的袖口里掉出一只香囊
那香囊顺着就落到了地上,声音不重,却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我眼睛一亮。
皇上目波也是一灼他回过神来,弯腰忙捡。
但是我先一步捡起来。
皇上便尴尬的咳嗽两声,想说什么同样没能言出来,辗转须臾后堪堪的背过身去。
我被他这模样逗的心中一乐,掩住笑意晃荡着手中的香囊问他:“这是什么”
“这”他重又转身对向我,启口嗫嚅,目光有点儿闪烁。
其实他没必要这样的,他是皇上,独独守着我这一枝花儿,是一定会被诟病的不是么
我勾唇徐笑,眸波软款的可以撩人:“是僖昭仪送给皇上的吧”徐徐朗朗,音波泠淙且轻快,听不出是不是不开心。
这话落到皇上的耳里,便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了他眉心聚拢愈甚,走近我想牵我的手:“琳琅”
我将身子一侧,巧妙躲开,专注了目光玩赏起这凑在眼前的香囊:“呵这绣工委实粗糙,不如拿去剪了”甫地抬目,口吻竟带着些威胁的味道,“明儿臣妾给陛下绣个好的”说着便对那帘幕外一侧候立的春分、夏至起了示意,要她们进来把香囊拿走。
我原是有意无意的逗趣,没空跟一个不会说话的哑物较劲但皇上眼瞧着我如此,一开始还能沉得住气,此刻一下就目染焦急他抬手拦住:“哎”
我重把这香囊往一侧一偏、握在手里抬高了在空中转圈:“怎么,皇上舍不得”倏然间这心境好起来,竟成了在凑趣逗弄了
古来君心难测,殊不知这女子的喜怒哀乐也是一样难测的吧莫说皇上了,此刻连我自己都辩驳不出自己是不是在生气、在吃醋,只一心就是不想把这香囊给他,偏要拿在手中逗他一逗。
皇上的目光随着我拈了香囊的手而转动,须臾后收敛住,喉结动了动:“唉”他叹一口气,对着我这个动如脱兔、没了分寸的宫妃无奈道,“舍得,只要你高兴”末了又一叹息,不像在可惜什么,倒似乎是释怀了某种情绪。
他这样倒叫我登时失了兴致,可我还是打定了主意不给他香囊,把这香囊不动声色的于袖口里揣好:“真的”心波甫动,转眸狡黠一问。
“真的假的,你那么聪明却还辩驳不出来么”皇上见我已经稳住,他似乎安了安心,不直接回答我,也同我开玩笑。
我点点头,敛了软眸徐徐一笑:“嗯,那臣妾便权且相信是真的吧”
说着话就起了一微噤,因为后腰一热,待我回神时已经跌入了皇上的怀抱。
“朕的好琳琅。”他极喜欢温声低语着同我说情话,此时也不例外,颔首凑着我的面颊极快一吻,“一夜没睡的,是诚心要朕心疼趁着现在赶紧躺一会子,缓缓身上这困乏吧”
这是质朴的关心,很是与心坎儿贴近。
我心波一动,转眸瞧着他点了点头。
他也对我含笑点头,即而便想拥着我往榻上稍歇。
但这时公公忽地隔帘来报,说是兵部的大臣有急事要入见皇上。
皇上眉心一皱,很快放开了我。
我也在心中微忖,知道连日来皇上对西辽、塞北两方的担忧,也心知道不能因为后宫诸事就牵绊了皇上,便也自觉的把身子又离开了他一些。
他这时抬目看我,对我温言嘱咐:“你自己先躺着歇一会子,朕忙完了正经事,晚些时候便过来看你”
“嗯。”我点点头,神色乖憨起来,“陛下也要注意身子,莫要添了劳意。”其实相比起他的日理万机,我委实要好了太多;我只是一夜没睡就困顿如此,皇上他却是经常连日连夜的不合眼,他那身子纵是底子再好,又怎么经得住这样的熬耗
他点点头示意我放心,体察着我的关切,抬手点了一下我的鼻尖。
我下意识颔首,感知着鼻尖一点温柔。再抬眸时,皇上已经转身出了帘子离去。
送走了皇上后,我原想着躺下来歇息一会子的,但兴许是已经过了那股子困顿劲儿,整个人重新变得精神起来。
我将身落座于榻,却无心睡下,自袖口里取出那枚香囊开始细细的看。
淡紫色的软绢底子,上边儿精湛的工艺绣着并蒂花与戏水的鸳鸯,原是件十分用心的作品,方才我指摘人家做工粗糙委实是不该的。
百无聊赖,我起了一念,边这么于手中细细把玩这香囊,边唤了春分进来后吩咐:“你去僖昭仪宫苑里头走一趟,就说她掉了东西,要她到本宫这里亲自来取”
春分不多问什么,领了命后下去。
这本是我无聊时的临时起意,但细细想想,公孙薇前遭对这漱庆一宫主妃的位置可谓是志在必得但谁知道遭逢了逆事,时今那原本眼看着就要到手的一切,却突然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心里究竟是怎么个感想的这件事情,不知道有没有让她的思绪有所沉淀
这么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派去的春分便回来了。
我召她进来,见她面上神色不快,心中一动,启口问她:“怎么样,僖昭仪跟你同来了么”边在心中忖度起来。
可春分闻了这话后,面色甫地一动她抬起清眸,面上露了一讥诮:“娘娘有所不知,呵漱庆延吉里的那位主儿,可是神奇骄傲着呢”
我闻着这一通变味的调子,就知道她是在公孙薇那儿碰了壁。我亦勾唇,半玩半肃道:“行了,跟本宫还要扯这些有的没的僖昭仪怎么说的,还不快如数报我”
春分便敛了面上这一抹诮色,颔首回禀我道:“荣妃娘娘的嘱咐,不敢怠慢的全都带到了。但那嬉昭仪居然胆大包天的胆敢拂逆娘娘”显然这正是叫她生气的地方,她于此处停一停才又道,“那位主子也叫奴婢转达娘娘一句。”
“哦”我姿态恣意的很,倒是饶有兴味,“是什么话”
春分抿唇:“僖昭仪说她身子不适,嫌厌这锦銮的风水只管叫娘娘送这一趟为好”语息甫一扬起后落下。
就在此刻心思一起,毫无昭著的,我猛一下抬袖拂落了桌上立着的高脚花瓶。
那一地晶耀的颜色顿就于红毯上炸开了璀璨的花,如碎珠滚地的声音,“哗啦啦”的一下子,把立着身子的春分都铮地惊蛰了一大跳
亲自送一趟么,不是不行我只怕这僖昭仪她承受不起呢
呵。
74卷五第六十回言挑江娴匡公孙
我梳洗沐浴,叫春分以那巧手为我挽了秀美的流云髻,髻边坠一圈红珊瑚璎珞,面上薄薄扑了脂粉。
时今我虽然已是妃位,但我不喜欢过度华贵的装束,总觉的那样太显老气,反倒是故作了。
又着了一件三层鸾纱、拖小华盖的鸾裙,足登镂花金缕鞋,腰间系了双鱼形比翼玫瑰晶玉佩。
这一通打扮不奢华但很精致,停当后便往了宓茗苑去找甄美人江娴。
算来我已有些时日没有主动与她走动。压胜那事儿是我心中一道过不去的坎儿,莫说是在这风波诡异的后宫,便是放在寻常等闲的民间,若一个人给予你致命的伤害后还对你笑意盈盈,你心中当真可以对她毫无芥蒂、还如往常一样姐姐妹妹相处融洽么
那件事情终于成了我与江娴之间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纵然我们之间客气还是有的,但若说真心真意,则委实不敢奉出了
这件事后,叫我每每一想起这位看似天真无邪的甄美人,便顿如吃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也因了这件事情,叫我对这本就没什么好映象的西辽后宫,再也没了半点儿的渴慕。
我就此,再不敢相信世间任何人当然,除了师父
但这江娴毕竟与我同是宫妃,又是我所管辖的锦銮宫里的妃嫔。一些必要的时刻,还是少不了相互利用、协作共赢的。
比如眼下
江娴一闻我过来,早早儿的便候在了宓茗苑外,对我更是把身子规矩一伏后、噙笑盈盈的迎上来。
“娘娘大驾赏光,怎么也不说一声叫妾身真真是惶恐之至呢”她蹙眉佯作怨怪,“快请屋里坐。”顺势把我往里迎。
我知道这是她做出的客套,抬步在她的示意下缓缓而入。她便将身子一侧,亲自伴着我将我搀扶,姿态十分亲昵。
就这么行了一阵,我心下且忖度着,思量着这个时机正妥贴着,便侧眸对她寓意颇深的一笑:“其实本宫今儿到妹妹这里来,是为了告知妹妹一件事情。”声音不高。
“哦”江娴向我看过来,软眸一凝,启口贴己道,“姐姐有什么事情吩咐就好,何必还亲自跑这一趟,跟我这样客气”她神色忖度着,边这样道。
说话间已经行进了内室,我摇摇头,敛眸微微、以刻意做出的神秘语气对她道:“且不说咱们姊妹不分你我、有事儿没事儿也都要走动着才好。便说那事情实在是有些话儿呀,非得亲口说出来才能安心呢”我笑笑,眸色翩跹。
江娴至此似乎能嗅出我言语间的提点,方才还是半猜度的神色,眼下这面色骤就染了肃穆。
我便借着这个机会抬手拍拍她的手背,又对她凑近了些、摇首微微道:“实不相瞒,本宫今儿过来,是为了要躬身告诉妹妹一件,不可不知的大事”尾音骤然一落,不高的声音,但甫一下着了重。
江娴果然是个一点就通透的明白人,她颔首缓缓,至此默了一下声色,后敛住长睫,很顺势的把宫人尽数遣了退,旋又对我做了个邀请的姿态、与我相对落座。
周围这空气似乎流动的甫然紧密,我把宫袖理了一把,旋即肃穆了眸色,探身向前、郑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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