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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叹-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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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惊:“快传太医啊”这是最直白的关切,最下意识的一声。

    “娘娘且慢”江娴把面孔微侧,以这一声止住了我。

    我定在那里,回一回神,推想她急急忙忙叫我过来,想就是为了这面上生疹的事情了我又近了一些,对她道:“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避讳,隔着帘子说话终究是不方便的,且出来与我面对面坐着晤谈吧”

    “这”江娴停了停,旋即柔声道,“还是不要了。妹妹此刻这般面貌,纵然姐姐不嫌弃,自个也都嫌弃的紧又,哪儿能有什么脸面叫人看到呢”落言一叹,这叹息听来是真切的。

    我思量着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这等事情委实也够叫她好不苦恼的,也便不逼她,就落了身子在榻沿坐了,隔着帘子跟她说话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蹙眉微微,敛住了这湍急的语气,声色又低仄几分“昨个晨时我才见过了你,那个时候还好好儿的怎么这才一夜的光景,你就已经成了这副样子”说话间语气不自觉含了感伤,毕竟这么久的交集,此刻见了她这模样,我也是真关切她。

    “唉”听得江娴这细细密密的一声叹息,她停一停,启口时语气似乎含着哽咽,但转而又变作了略略的疲惫,她缓言,“妾身这疹子来的奇怪,方才在姐姐来之前就已请了太医太医说是熏香中毒。”

    我这心一下就沉淀了下去

    熏香中毒

    甫地转目,也顾不得江娴的顾及,抬手撩起这帘幕便去瞧她。

    她微乱,但并没有躲开,任着我瞧她这满脸的疹子。

    这疹子想是初起的缘故,瞧在眼里还很肿胀,但上边应该已经上了药。我是想看看她面上的表情,并着回想她方才那语调,似乎她并没有对我不善,今儿叫我过来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那么她的意思是

    江娴慢慢的把身子又侧了一侧。

    我回神,意识到自己方才那举动有些激烈,不再逼她,慢慢的把帘子又放下来,重新将身坐好。

    江娴定了一下心,重又启口,口吻与方才没什么不同:“妾身只戴着昨个晨时,姐姐送给我的小香囊。”

    我眼睑轻颤,心道这江娴莫非是想拿着香囊说事,意思是我成心害她这当真是好笑

    但凭着冥冥中一种说不清、言不出的感觉,我隐隐觉的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江娴行事,若是叫我轻易就猜得到,那岂不是很没意思

    果然,这个时候她又启口,隔帘见她颔首时眸色似乎一凛:“那香囊,本是那位未来的皇后娘娘赠姐姐的”

    我心跳一快,凝了思绪认证听她继续

    “沈小姐她是见姐姐貌美得宠,故要害姐姐,却没想到姐姐转赠给了我。”江娴的声音次第落定,这语气并不重,但就这么随心随口的说了,到了后面凝结成了一个点,自成一股逼仄。

    我的思绪已经定住了,此刻这心情远非一个“惊诧”可以形容

    这一刻隔着月色、沁着夜波,我猛然想起沈挽筠是说过我长得美丽纵然眼睛看到的事情不一定都是真实的,甚至在这宫里很多时候都往往是虚假的,但事已至此,我还是不由就顺着江娴的话回想下去,跟着又回忆起沈挽筠的音容笑貌,但一下又定心,觉的不可能。

    那样一张纯净的脸,那样一个单纯善良、内外兼修无暇可指的人,她当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么

    怀着诸多疑问,我转目再一次看定了江娴,帘幕里她那张面上的神色也是笃定而沉淀的。就这么看着看着,我渐渐的沦陷到了自己的一怀思绪里。

    好吧,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错人、耳朵可以听错音会错意,但是“感觉”可以是错的

    沈挽筠带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在她面前面对着她的阳光,我觉的自己通身阴霾。在她面前只会让我自卑,让我不由自主的相形见拙

    如果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伪装,是最周密最好的伪装,那这不等同于把这一切美好让我眼睁睁看着亲手撕碎么

    那这个人,连通往心灵的眼睛、连带给人的感觉以及这周身的气场都能骗人,那这个人不,不会有这样的人,不会的

    我的思绪很紊乱,先起了巨大的恐怖,即而又是坚韧的、莫名的笃定。但转而这思绪就炸裂了开无收无束的,似乎这一切的一切早已不在我自己的掌控之中

    115卷八第九十三回踏月回苑辗转思

    出了宓茗苑的时候已是极晚,月亮在那暗墨的天际隐隐显显,时而被流转的浮云给遮迷了住,时而又探出半边脸来,这投在地表的影像也就开始跟着隐隐显显,幻明幻灭的很不安定了。

    我心事重重的一路往回走,不住思量着江娴对我说的话,眼前浮现着沈挽筠的那张脸,还有江娴那生了红疹的脸。

    想起沈小姐,我怎么都不相信她会有害我之心;但才一觉的不可能,江娴的面目便又在脑海里蹦出来人总会被表象所迷惑,但有些时候这真真假假的,表象虽然不能全信,却也不能完全不信难道不是么

    “唉”我顿就觉的分外痛苦这思绪百感交集、昏昏然然不能驱散。我陷入了迷茫与无穷无尽的烦恼中,只恨自己此刻不能再智慧一些,不能有那可以洞悉世事人心、浮虚幻象的大智慧

    “娘娘。”冉幸在身侧唤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她语气关切,又有些小心翼翼,“怎么自甄舞涓那里一出来,您就整个人都失了心般魂不守舍的”

    我无心理会她,只管径自烦恼着,足下这步子行的未停。颔首间这双眸浸了月色,心念一动,连视野都是惝恍的了

    又这么走了一阵,良久无言。冉幸见我半天都没有接她的话儿,她该是辗转了许久,心里觉的有些不适,便重又启口道:“其实即便是娘娘不说,奴婢方才在宓茗苑里也已问过了江舞涓的宫人。”她微停顿,“也大抵,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原本没过多留心思,但这话儿一传进我的耳朵里,这念头还是甫就一沉。

    足步甫然停了一下,我继续行步。

    “唉”冉幸也是一叹,徐徐的,她对我近于苦口婆心的念叨,“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古来就有的训话,想来素不是错的。”她缓口气,“这古人先贤的智慧,后人怎能不听劝告而急着给予否定”

    我余光瞥她一眼,见她摇摇头继续对我道:“时今当真是替娘娘您不值当您如此信任那位日后的贵主,可人家心里却不这么想又是怎么对待您的呵。”勾唇再叹,一哂声,“这世上,果然只有真切可以看到的东西,才是能够信任的慈悲与怜悯心,在这后宫里头更从来都是极奢侈的东西。”

    “不”这么听着,我就有点儿失神。我摇摇头,半回复半在自语,“我还是不敢相信,挽筠不是那样的人。”声音轻轻的,心里头对自己这话好似有底,又好似这底气终究只是一缕云烟、一吹便涣散。

    “挽筠”冉幸闻言一勾唇,似乎这两个字是她听过的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都这个时候了,娘娘还唤的这样亲昵还是非得要自欺欺人如此糊涂”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娘娘啊。”于此突然停步,又抬步重走到我面前正正对着我,“您可不能犯傻。您且想想沈小姐日后进了宫,是不是娘娘您在这后宫里头最直接的对手”眼睑一潋,“同这位主儿相比起来,什么僖昭仪闵美人的都微不足道了”于此话锋一转,口吻带着牵引和探寻,“那么您再想想,换一个侧面思量,站在您的角度诚是如此,那么站在沈小姐的角度还不是一样”

    我心思顺着她的话儿浅浅转动。

    她又继续:“沈小姐进宫之后,这日后的劲敌娘娘这个深蒙皇恩盛宠的荣妃首当其冲”

    这话言的不锋利,但我神识一跃

    冉幸的猜度没有错,从始至终我都深谙一个道理,这世上至为深刻不移的关系,必定是同盟关系因为这些人有着共同的目标,共同的爱恨,共同的理想与利益驱驰而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私心**”做着保障。出离了这些,任何关系都必定在直白的现实面前脆弱的堪比水晶,一碰就碎、不堪一击

    而沈挽筠当下与我再怎样瞧来亲睦,也仅仅只是一种幻觉,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放眼日后,这目光放的长久,她一朝入宫就必然与我上官琳琅利益冲突那么,她又如何能够轻易放过我我能在她不曾入宫前便屡动心思、未雨绸缪,她又如何不能

    心念渐渐自混沌里沉淀,这念头就清晰起来,我渐觉冉幸的话很有道理。

    这时一缕清风扑面撩拨,带来一阵淡淡柳香漫溯氤氲。我这心念却甫一凛可即便沈挽筠要害我,她又为何要用如此幼稚的手段
………………………………

第49节

    譬如这香囊里边儿掺入可使人中毒、脸上起疹的花药这类小伎俩,委实像是懵懂幼稚之人分外愚蠢的小把戏即便此刻这满脸生了疹子的人是我,难道我便能一辈子都被毁容难道皇上能因我一时的毁容而将我嫌弃、对我爱移

    这么想着,反倒越来越撇清了沈挽筠,愈发觉的不会是她下毒害我

    “娘娘,您是不是累了”这时冉幸再开口,甫一下打断我兜转飘摇的思绪。

    “嗯。”我一回神,也觉的这身子是很乏累。

    “走吧。”她抬手重又搀住了我,引着我继续往惊鸿苑行步,“过会子皇上若是摆驾过去,不见了娘娘,会很心急。”

    我铮然回神她不提我倒是忘了,还有皇上这一茬呢。算着时辰如果皇上忙完了事务,这个时候该正往过走。

    不由就加快了足下这步子,转了目波有意无意的瞧着两侧浸染在夜光里的花树,忽觉此刻这夜景也别有一番风味,其中感觉与在白昼时所见到的分外不同,生就着可以使人陶然、引人惬意的莫名感觉。

    这一路上,冉幸继续道:“这两日真可谓是险象环生,稍有半步差池此刻娘娘便不在这里了”后边儿的话音波一利带一种警醒的感觉,如头顶一道惊雷霹雳。

    这话引我再度回心,可不是么纵然我已逢凶化吉,但想来依然胸前,且这茫然未知的一条前路,往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袭来什么风雨,一定会叫人始料未及。那些时候,能不能如这次一样逢凶化吉、还顺势做局拢了猎物赢的这般漂亮,可就委实不知道了

    一点点的运气,加上一点点的心机,融合起来成与不成,看的还得是个人的造化

    “娘娘这次利用沈小姐算计了闵美人,她的心里当真不会记着这一宗么”冉幸猝又道。

    我眼睑轻颤,并不言语,其实心弦收紧。

    冉幸重又着重了口吻咬着声音:“这一条荆棘丛生、罪恶满盈的宫路,娘娘已经没法回头了”仄仄的一嗓子,于低沉里显出锐利。

    这锐利并着字眼顷刻就化为一把锐利刀锋,一下子就刺穿了皮肉割开了虚妄,叫我顿有一种宿命罩头、无处可逃的无奈与惶恐

    这无奈与惶恐并着其它诸多情绪,就这样在头顶交织并蒂成一张紧密的大网,把整个人都笼罩在罗网中,然后渐渐收束,一下下、一层层,逐渐把人围拢成茧,叫置身其下的性命无力可逃、也避之无从。

    机械的将这步伐缓行,就着淡溶溶的一阵美人灯,转眸瞧着一路笼在泼墨暗色里的诸多景致,心绪百结,有如潮生

    罪孽深宫,罪孽深宫,生生把一个原本善良单纯、可亲可近的人,逼成心机满腹、杀人不眨眼的嗜血恶魔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其实却是,当你在不知不觉间这一双手沾满了淋漓鲜血,这通身罪业缠身,终至万劫不复后,你却发现自己早已麻木你漠然的颔首,木顿顿的摊开双手凑于眼前,看着你手上的冤孽,你反倒会觉的那样莫衷一是,由内至外全部都是麻木的。

    回了惊鸿苑后,皇上还没有过来。我约摸着时间不早了,便收整了心念等待皇上。

    没有过多久,却等来了乾元殿里边儿那位公公。

    他一出现我便知道必定是皇上有事情被绊住,勾了糯唇对他玩味道:“劳你走这一遭的,可是陛下又有了缠身的事务,故今夜过来不得”

    这公公闻言后一颔首俯身:“娘娘委实聪明”复顿言,皱了眉目,“西北那边儿又生了些事情,咱们皇上今儿当真是很忙碌。”

    “哦。”推想起曾经皇上以公事繁忙为名而不来惊鸿,其实却是暗渡陈仓的招幸江娴的事情,我心念一动,玩味起来,“这一回啊,本宫相信是真的。”眸中一谑,“即便会是假的,哝,宓茗苑里的那位贵主儿今儿这身子骨抱恙,也是没得香玉可以偷窃的”酸酸的醋味荡漾起来,即便皇上此刻不在,我也会莫名其妙就吃了醋。只能说,女人的心思转变之快呵

    这公公闻到了字句间充斥的醋味,心照不宣的对我又敛襟:“娘娘真个是玩笑话儿”他侧目,声音贴己,“咱们家皇上,可是无时或忘的只惦记着荣娘娘您呢”

    一个“只”字他刻意着重。我心觉有趣,也不愿继续为难一个宦官,便没再多说什么,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他便颔首道了声安,把身子规规整整的退出去。

    116卷八第九十四回帝妃温情生憧憬

    望那一帘合风曳曳晃动的帘幕,我忽然就有点儿分神。心下里左右思量着方才那公公说的话,心中不经意就念起了皇上那张温润含情、时而又露出些淡淡痞气的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小恶魔在我面前一天比一天的温柔,隔着时光的河流依稀窥探彼岸,想到他曾经与我之间那一幕幕的交集,那些天真美好、活泼单纯的过往,忽然觉的此时自个这心境居然已经这样苍老

    这可怎生是好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使我心慌,我下意识抬手抚上了自己的侧颊,转头对着菱花镜去看镜面中的自己,又下意识的左转右转,仔仔细细的查探自个这脸上是不是生了细密的皱纹。

    还好,这张面孔一如我一十八岁的容颜一样,是那般的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没有半点儿显出苍老的迹象。

    嗯,那就是我的这一颗心苍老的缘故吧

    恍然又想起,荣妃上官氏琳琅,年仅一十八岁便已身居妃位、且是一宫主妃,这也委实是莫大的荣宠,不能说是给上官一脉丢人了吧

    这一切的加身,诚然离不开太后当初的抬举、陛下的宠爱、师父的看好,还有我自己的努力,更委实离不开一个天时地利。如此,往后这条路会怎样走、该怎样走,这一座宫城浮华年景,华丽堆叠的帏幕次第拉开时,展现在面前的最终宿命又会带来怎样的惊喜、有一个怎样的结果却一点儿痕迹都窥探不到

    不好说,因为一切一切皆都是这命里透的事情

    “娘娘在想皇上。”突然的一声人语,低低的,是冉幸的声音。

    我回神,下意识敛了一下眸子,把面靥侧开去:“本宫只是,累了。”微一缓声。

    冉幸却摇摇头,行步又凑近了我身畔一些,颔首微微:“娘娘不必急着遮掩,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世间常情,又为什么一定要遮掩呢却又有什么好遮掩的”临了一叹,哑哑的。

    我顿有一种自己那点儿小小心思被人拆穿看破的感觉做做弄弄的,心里有些发毛。把面孔正了正,却没急着回话理会她。

    “唉”冉幸的檀唇里氤氲出一叹,幽幽的,“娘娘不觉的自己一直很矛盾”尾音微勾,一句问句。

    我敛睑:“这世上的人,谁又不是天生的矛盾呵”心里一动,自嘲的味道勾起来,“这娑婆世上的人都是造了孽的因缘聚散合无非业力,若是没有业力的驱驰作弄,谁又会来到这如此复杂薄凉的浮生世界”这话是实话,但此刻这么言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晚的缘故,觉的有点儿悲观了。

    冉幸近来似乎极喜欢拂逆我的观点,我边言语她边摇头,这叫我心里很不舒服,便渐渐也缄默言语,垂了眸子不置一词。

    “娘娘如果想要留住皇上,就不能退缩,更不能软弱。”她兴许也觉的没趣儿,终于开口又道了这么句。

    我真的很想继续把脸转过去,但是这身子有点儿发僵,似乎是隐隐对她这话有着那么几分不敢承认的认同。

    她继续:“似被谁感化这类的心思,更最最是要不得的”末尾语气骤凛,这前遭柔软的调子至此竟也显得锋利逼人

    “冉幸。”我下意识启口把她打断,自知自己是躲不过了,便转了面目看定着她,对她认真道,“你这些话儿我自个心里也是明白的,且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该怎样做、会怎样做,我会审度时宜,做出恰当的举措。”中途定了一下,我且在思量,且这样告诉她。

    冉幸闻言果然安静下来,她不再多话,径自转了身去。

    我回看镜面,见她捧了烛台放置在窗边、又以银簪子去挑那蹿的有些高的灯花。纵然她很安静,但这有心无心一转眼睑的须臾,还是叫我看到了那眼眸深处一痕淡淡的叹息。

    心弦收紧,我不敢去看她,而回目菱花时又不敢正式我自己

    即便皇上早早便遣人来传话,说自己今儿不过来了。但大抵是后半夜的时候,皇上还是悄无声息的摸进了内室来。

    我睡的不踏实,这也是被他惯出来的毛病,伴君侍寝久了,便也渐渐习惯有他在我身边的每一个夜晚、甚至每一个白昼;习惯与他相拥一处、赏看那漫空满室淡淡溶溶的冷暖星辉与朝阳;习惯了枕着他的臂弯入眠;习惯了每天睁开双眸时第一眼便看到他赖于这种种习惯,他每次被或大或小、内内外外的事情绊住而不能来惊鸿苑时,我就会睡的很不踏实。

    而我也总能够第一个、最快便感应到他的气息,一如感应师父姜淮一样

    谁会成为你生命里的无可或缺,有些时候这“日久生情”的楔子也诚然是不欺人的缘份就摆在那里,化为一盏溶溶青灯,你要或者不要、你撷取或者不撷取,它的光晕都也会徐徐的波及映亮整个屋子、整个视野、整个心、点亮你整个灵魂

    “陛下。”我阖着眸子就已突兀一唤他。

    他足音骤停似是愣一愣,旋即这足音又响起来,摸索至我的榻边:“还没有睡么”身子似乎是俯倾下来,他的气息在逼近,“突然这么一唤,大半夜的,吓朕这一跳”尾音含了一抹笑,淡淡的。

    我这么阖着眸子假寐,感知到他温热且均匀的呼吸波及到我的面靥,作弄的这皮肤痒痒的。这心里忽感安然。这时睁开眼睛,果然正正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张闪烁着明灭神色脸。

    我笑一笑:“陛下不来,臣妾睡的不踏实。”音波暧昧,此情此境倒显得有点儿撩人了。

    他唇畔一笑,旋即把身子在我身边躺下来,头枕臂弯仰面卧着。

    他已退了那逼仄疏离的华服、换了宽硕的疏袍,身上熏染了淡淡的茉莉香,俨然已经沐浴过了,这么躺着似乎就很惬意。

    我侧过面目含笑看着他,一缕缕月华不吝惜的映洒下来,筛筛的,使得眼前这个双十岁的年轻帝王其丰姿愈发柔媚起来。那秀美却也流露英挺气息的面孔,那笔挺的鼻梁,那含丹的殷唇,那蛊惑心魄的桃花眸在这退尽明丽的夜色里,他整个人玉树雕琢一般的模样与颜色,倒是一下子光芒璀璨起来有了一片玄青的流露烘托,渲染的他比光明璀璨的白昼时愈发光艳动人。

    这么看着,心里就涌了说不出的莫名感动。我敛敛眸子:“不是忙么”轻声曼问。

    “是忙。”他侧过面目转了身子看向我,眉眼温情,“但朕牵挂着这边儿,赶紧的办了完,再忙也要过来因为再忙,也得回家啊”中途一停顿,他意味深长又神态平淡的道了一句,说着话忽然抬手捏捏我的鼻尖。

    我这颗善感的心此刻便又起了动容,我感动于这字句间朴质无华的情愫。

    回家。再忙也得回家啊

    “什么是家”半是俏皮半是感动,我敛眸微微、勾唇笑笑,旋又抬眸认真看着他。

    “这个嘛”他似也被我勾动起一点顽皮,刻意拖长了尾音转开双目去。停顿须臾后,才重又一下看定了我,“有琳琅,有母后,便是朕的家了”一叹笃定,他似忽然想到什么,又开口道,“嗯,最好还有一群琳琅给我生的孩子”

    我听着听着,眼前突忽就涌起了一簇幻象,在那一湾辩驳不清是梦是真的幻境里,我开始顺着皇上为我构画出的美丽世界浮想翩翩

    那是怎样一副美好单纯的场景有着最质朴无华的快乐,简单干净的幸福

    没有帝妃,没有太后,没有那无止境的纷纷扰扰,有的只是一对夫妻,一群孩子,一位慈爱的老母亲。

    这是李擎宇为我构画的世界,却不是康顺帝为我构画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是美好的,也是对我们而言最是遥远、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倘使一朝真正如愿以偿的过上了这样的生活,也未必当真会如愿以偿

    呵,这个世界本就充斥着罪恶与孽业,剪不断、理还乱,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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