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征天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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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祎回应地饮罢一杯酒。　　“本王前段时间忙，没有时间来看望二老。二老最近可安好？”

　　　　周伯道：“托王爷的福，我们老夫妻很好。”

　　　　周伯和楚祎边吃边聊，周姨就一直在旁边添酒。我不熟环境，只有低着头吃饭。期间，周姨问过我几个问题，我不过就是说我是楚祎的好朋友，大多不能说实话。

　　　　吃罢晚饭，楚祎就向周伯告辞，然而并不是离开这儿，而只是出去走走。

　　　　周伯本来想让楚祎拿盏灯，楚祎却婉拒了。我是想接着灯的，然而楚祎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一度觉得楚祎可能病了，所以他才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要知道现在外面已经日落西山了，没有灯可怎么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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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烟起　　　第二十六章

　　　　当我走出院子时，发现灯是着实不用拿。外面的月色很亮，着实完全不需要拿灯。

　　　　我抬头看着天上那轮圆月。“又是一个月的十五十六。月儿又团圆了，我爹和五儿再也回不来了，我娘和我兄嫂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圆月之下，却只剩我一个人了。”

　　　　感觉眼眶发热，我眨眨眼，绝对不能够让眼泪流下来。我吸吸鼻子，刚低下头时，就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没有想挣扎，我在夜色中想卸下所有的伪装了。我长这么大，唯一吃的苦就是我爹爹逼迫着我习武，可那还有我亲爱的老哥的掩护。如今半年时间，我却家破人亡，而且成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我情绪缓和很多后，楚祎道：“婼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将衣袖放到我的手里。我拉着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走着

　　　　他带我来到了一处空地，我惊讶地松开手中的袖子。空中点点黄绿色的光点若闪若现，若非天上去，定做月边星。而河水在月光之下，也更显波光粼粼　。

　　　　“这儿，很漂亮！”我由衷地赞美道。

　　　　“婼儿，你闭上眼睛，你感受一下你可以闻到什么？”楚祎道。

　　　　我闭上眼睛，似乎闻到了淡淡的泥土的香味，还有瓜果的清香。我睁开眼睛，回头看向后面，只能依稀看到些景物，看得不大真切，“王爷，这儿是一片农田吗？”

　　　　楚祎道：“是，周伯和周姨会自己种些食物。这儿还有一块地，都是用来种栀子花的，周姨最喜欢的就是栀子花。可惜现在不是花期，闻不到栀子花的香味了。”

　　　　我抬起衣袖，在他的面前晃晃。“周姨将栀子花花瓣收集起来，晒成干花。刚刚芝儿拿来给我沐浴的就是栀子花。是不是可以闻得到栀子花的香了！”

　　　　我话一说完，瞬间就后悔地想要自咬舌头。说话怎么就没有经过大脑想想呢？我缩回衣袖，却被他握住。“婼儿，你没有随周皇走，是否因为那条帕子？”

　　　　我反问道：“宴会前，夏阡将我拉到一处亭子处说话。漓王当时是否在哪儿？”

　　　　“是！”楚祎的回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有点被噎住了，不知道下面的话该怎么说。“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我离开周国，便是成为飘零之人。无论如何，我终究是要回到周国的。”

　　　　楚祎拉着我，到湖边坐下。我看着面前的河流，记忆中的一些东西突然闪现，我道：“以前在峪城时，城外也有一条河，我也是常常去。”

　　　　“商将军居然同意你一个女孩子常常往外面跑？毕竟那儿是两国的边境地区，不是很安全。”

　　　　我一拍胸脯，“王爷呀，王爷，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是打不赢你，可是那些虾兵蟹将，我商婼不是放在眼里的。我不仅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而且我还救过人的哩。”

　　　　“哦，那郡主还记得救的人吗？”听楚祎的声音，好像有些期待，还有些紧张。

　　　　我没有深想，道：“那时候，好像刚到峪城四五年吧，我有次和爹爹吵架了，就和小白出城玩。我是去河边散心，结果看到河上飘着一个人。我是不会水的，就让小白将那个人驮上来的。可能那个人在马背上颠簸了一会儿，我把他从马上接下来时，他就吐了水。”

　　　　楚祎问道：“郡主可认识救下的人？”

　　　　我摇头，“不认识！他是带着面具的，我甚至不知道他的长相。我想既然他会带面具，那我随意摘开别人的面具也不是好的。”

　　　　“郡主并不知此人是好是坏？”

　　　　“会出现在河里的，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摆在我面前了，他就是一条人命。我必须要帮助他！他当时又不是害我的人，要是是在战场上，我们站到了敌对方，哪怕他是孝顺的儿子、钟爱妻子的丈夫，我也必须杀了他。”我换了口气，道，“我让小白将他带到了丛林中的一处小茅屋。我担心他是招惹了人，仇人会一路寻仇过来，我就在外面守了他一夜。后来，我是靠在外面的大树旁睡着了。哼，我醒来后，就没有看到那个人了，他居然连句谢谢都没有。他知不知道，我在外面待了一宿，我爹派人城里城外地找我，我回去后还禁足了好几天。”

　　　　我抱怨了好一会儿后，楚祎道：“不是他不给你说谢谢，他也是有苦衷的。并非是你守困了而睡着，是他的部下查到了他的踪迹后放的迷醉烟。他在齐国边城遇刺，并没有被敌人刺伤，但是落水后被水拍昏了，幸好被一位善良的女孩及时救起。他认识那匹照夜玉狮子，自然也猜得出来女孩的身份。他的部下担心女孩会暴露他的行踪，都请求他杀了女孩。可是，他下不了手，他命令部下离去，没有向女孩说一句谢谢。”

　　　　“你！你！”我气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月光之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一直看着我。“一两年后，他接到皇命去攻打峪城。周齐两国有和平契约的，他本不想出征，但是皇命难违。他很怕，很怕见到那位帮助过他的女孩。可是，他还是见到她了。那个女孩孤身出城，虽然她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可是那匹马还是让他认出了她。元狩应战时，他担心元狩伤害到她，但是来不及叮嘱元狩。他低估了女孩的能力，女孩居然将他最得力的部下挑下马，而且她似乎没有想赢，很快就转头回城。听到城头上百姓的欢呼，他明白那个丫头并不恋战是因为她只是想鼓舞士气。他是齐国的王爷，他有他的职责，他必须攻下峪城。城门破的那一瞬间，他想他会拼尽所有去护得那个丫头周全。可是，当他到达将军府时，却听闻商将军和温衡郡主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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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烟起第二十七章

　　　　我愤然地站起身，“原来，是我为虎傅翼！是我害得峪城陷落，是我害得我爹爹和五儿丧命。”

　　　　我握起拳头，向楚祎挥过去，他却丝毫不动。拳头靠近他的脸时，我收住了。“我现在杀了你，我爹也回不来了。”

　　　　我不想见到眼前的人，愤然转身，却被楚祎抱住。

　　　　我一直知道论起和楚祎的力量的比拼，我完全就是个弱者。我越是挣扎，他越是收紧胳膊。“婼儿，你知道吗？当我见到躺在棺木中的温衡郡主时，我真的特别开心，我开心那个人并不是你。我知道你还活着，我以为你会回长安。但是，周皇居然派人来要你和商将军，并且他愿意放低姿态来齐国，这让我疑惑你在哪儿。直到我有次听到大臣们在议论说莫名其妙地破了一个拐卖人口的案子，我就知道你在金陵。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居然会在漓王府。”

　　　　“如果知道我在王府，您会怎样？是把我绑了，送到楚灏面前邀功？还是直接杀了，以绝后患？”我冷声道。

　　　　楚祎急道：“婼儿，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如果我知道你在漓王府，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受苦的！”

　　　　我感受到楚祎松懈了许多，然后死劲地蹬了他一脚，趁他吃痛地松开了胳膊的空子，我大步地跑回院子。

　　　　院门已经关了，我试图地推了下，院门居然并没有锁。我喊住一个守夜的小厮，麻烦他将我带到马厩。

　　　　小白虽然睁着眼睛，但是看它一动不动，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温柔地摸摸它的脖子。小白，难怪你会在齐国的，原来你是认识他的。你是不是觉得跟着他会找到我的？当初被我们救起来的人，如今怎么会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如果时光回到那天，我若是知道他是楚祎，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可是，小白，我现在丝毫下不去手。

　　　　我将头靠在小白的脖子上，我现在并不想离开这儿。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道：“你是今儿打算在这儿站一宿？”

　　　　我松开小白，站直身子，“楚祎，你是觉得我的心有多大呀？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件事儿？”我从他身边走过去，楚祎拉住我，“我知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儿，你会是这个反应。可是，我不后悔告诉你这件事儿。”

　　　　“楚祎，我宁可你永远瞒着我，让我感激你莫名的好心。你现在却是让我知道我是峪城失守的间接推进者，你知道我是多么想杀了我自己吗？如果不是你楚祎为主帅，以我爹爹的能力，峪城怎么会那么快失守？楚祎，如果我那日知道那个人是你，我绝对不会让小白去救你”

　　　　我甩开他的手，怏怏地回屋，居然看到门口似乎蜷缩着一个人。我走近，轻拍她，“姑娘，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她抬起头，原来是芝儿。芝儿揉揉睡眼，“小姐，您回来了？”

　　　　我扶她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坐在这儿睡着了？”

　　　　芝儿应道：“老爷让奴婢候着，等小姐您回来了，好让奴婢服侍您休息。”

　　　　看芝儿睡眼惺忪的，我道：“入秋了，夜里凉，你还是快去歇着吧。”

　　　　芝儿坚持了好一会儿，还是听我的去回房休息了。我借着月光，进了屋，将桌子上的灯点亮。我现在需要光明，哪怕微弱如灯光。

　　　　我哪儿会有困意，不过是睁眼到天亮。等熬到鸡鸣了，我才坐起身。我觉得我应该出去打水洗个脸，现在估计两只眼睛都是红肿的了。

　　　　我拉开门时看到楚祎坐在外面的游廊上，他应该是睡着了。我用力地甩上房间门，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足够将楚祎震醒了。

　　　　我走下台阶，楚祎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喊住我，但是他一直不言不语地跟在我的后面。

　　　　现在还比较早，院子里没有看到什么下人，我只有自己兜兜转转地去找到院子里的井。我打了一桶水上来，用手试试，不错，很凉。我用手帕微微蘸水后再轻轻地擦眼睛。

　　　　“婼儿，你好些了吗？”身后的楚祎突然出声问道。

　　　　我将帕子折好后，拿起盛水的桶，用力地往后面泼过去。看到楚祎想躲开，还是很狼狈地被泼了身水。我心满意足地笑了。

　　　　楚祎突然走上前拉住我的手腕，我以为他要报复我，吓得往后退。他本来铁青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可是等着你醒，准备带你出去玩玩。”

　　　　“我不想出去玩！”我用力地掰他的手，还是被他拖着往前走。

　　　　他将我拉到马厩。小白已经醒了，正在马厩里吃着早饭。楚祎将小白从马厩牵出来，道：“小白，你吃饱了吗？”

　　　　小白打了个响鼻，似是在回答他的问题。楚祎道：“那好，吃饱了就该运动一下。”

　　　　楚祎口中的运动就是让小白从这个小院子跑出去，一直跑到了外面的村庄了。什么运动一下，这运动量可并不小呀。

　　　　我看着面前这么“依依墟里烟　”的地方，有些脸部抽搐。实在是不明白楚祎一大早就带我来这儿的目的。楚祎刚走进村庄，就有一群小孩子围了上来。

　　　　我低声道：“你来这儿是干什么？咱们快回去吧！你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的，红蕖一定会杀了我的。”

　　　　楚祎安慰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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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烟起　　第二十八章

　　　　楚祎并没有进村，他在村口的大槐树处就停了下来。他蹲下身子，问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孩子，“孩子，你爹在家吗？”

　　　　孩子眨巴眼睛，道：“爹爹现在不在家，可是爷爷说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我忍不住插嘴道：“那你知道你爹去哪儿了吗？”

　　　　孩子还是茫然地摇头。我有些愧疚地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去哪儿了，但是或许我知道。

　　　　我们这两个陌生人的到来吸引了村子里太多孩子的注意力，他们甚至停下游戏而围了过来。这儿的盛况引起了村中大人的注意。我看到有的大人拿着锄头，还有的大人拿着耙子，个个看到我们都是如临大敌。而这些大人大部分是老人和女人。

　　　　孩子们看到家里的大人了，都纷纷地跑了过去。楚祎不着痕迹地将我拉到身后，继而扬声道：“各位乡亲，鄙人和夫人只是路过此地想讨口水喝，绝对没有恶意！”

　　　　楚祎的话起了些作用，大人们的警惕减少了不少。我扯扯楚祎的袖子，“咱们还是走吧。”

　　　　我无法阻止他的行为。他往前走一步，我也只好跟着往前走一步。他靠近手持农具的人时，重复道：“鄙人和夫人从外地来京城寻亲，路过此地，想向各位讨一些水喝。”

　　　　他们打量了我们好一阵儿，打首的一位老人道：“二位请进来吧。”我们随着老人进了一家农舍，老人让他的妻子端出来了两碗水来。

　　　　楚祎是亲自起身接过老人端着的碗，他的态度恭敬地完全不像是个王爷。我观察着楚祎的行为，但是仍然摸不着头脑。我接过楚祎端给我的水，慢慢地饮尽。其实，我现在不是渴，而是饿。

　　　　我注意到一直躲在奶奶身后的小男孩就是在村口回答我们问题的那个孩子。我想招他过来，却意识到并没有带什么零嘴，还是作罢。

　　　　碗里的水喝完了，我刚刚放下碗，楚祎就起身道谢离开了。

　　　　直到楚祎带我骑马离开，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提线木偶。我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楚祎勒住马，在一处小面铺前停了下来。“出来好一会儿了，你应该也饿了，下来吃些东西吧。”

　　　　楚祎简单地点了两碗清汤面。我一路上看到的早行的人不少，但这间简陋的早点铺却虚席不少。

　　　　店小二端来两碗面后，我拦住他伸出的筷子。我将他面前的碗端过来，道了声“抱歉了”，然后挑了些他碗里的面条。

　　　　过了一会儿，我才将面还给他。“不知道你要出来，我这儿也没有什么银制品，只能这样了，你别嫌弃。”

　　　　楚祎拿着筷子，怔怔地看着我，“婼儿，你防备心挺重的，可是，你这样做，还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中了。”

　　　　我有些不自在地挑挑面，“我现在特别看淡我自己的生死，反正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是活着的。我没事儿，但是你不一样。以前，先皇舅舅就常常叮嘱我，只要离开了家，就必须时常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这地方虽然人少，但也并不是什么谈话的地方。我还是静静地吃我的面。一碗面下肚，准备离开时，小面铺进来了一群人。看到被簇拥在中间的一人时，我惊讶地瞪大了眼，再看楚祎，虽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但是还是严肃了不少。

　　　　楚祎上前，道：“五哥，您怎么此时出城来了！”

　　　　“哟！是七弟呀！可太巧了！”那人说得似乎是刚刚看到我们，但是，我知道自他进来了，就一直盯着楚祎。或许，他屈尊来一个小面铺，就是因为看到了楚祎在这儿。

　　　　这一行气宇不凡的人的进入，可是苦了店小二。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几位爷，你们吃什么？”

　　　　当然，这些琐事和楚祎口中的这位五哥无关，自有人叮嘱店小二，也自有人跪在用衣袖擦干净桌椅。因为，这位五哥，就是齐皇楚灏。我也是当日找柳依依时的匆匆一瞥，才能如今认出他来。

　　　　自楚灏进来后，楚祎就一直下意识地用身子挡住我。可是楚灏哪儿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道：“这位佳人，看着眼生得很！可是七弟新得的？”

　　　　“回五哥，五儿是弟府上的新人，五哥自然没有见过。这不是她昨儿耍小性子，非闹着要出来看看。七弟拧不过，就只好带她出来转转。”楚祎说着，用手掐掐我的脸，再配上满脸的宠溺，我也配合地娇羞地往他身上靠。

　　　　说话间，小二端了一碗面上来，这次就真的是有人用银针试毒了。楚灏道：“看来七弟着实得了个心上人呀！若是新弟妹要什么珍宝，为兄一定成人之美啊。”

　　　　楚祎道：“谢五哥厚爱！日后五儿有了孩子，到时还请兄长赏光！您看，我们出来时间也很长了！就先离开了！还请您原谅！”

　　　　楚灏笑道：“你我兄弟之间何须见外！为兄还有事儿，七弟就先离去吧。”

　　　　楚祎道了谢后，拉着我快步离开。楚灏很好说话地让我们走了，但是我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我们身上。也真是奇怪，我们现在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遇上楚灏，他不应该在皇宫吗？

　　　　楚祎骑出一段距离后，他停下马并且决定我们慢慢走走。　“这附近很开阔，藏不住什么人的。你有什么要问的，就快问吧。过了这村，就不知道店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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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烟起　　第二十九章

　　　　我问道：“怎么会碰到齐皇呀？他不在皇宫好好待着，出来乱晃什么呀！”

　　　　楚祎道：“我也不清楚，皇上可能是出来微服私巡了，然后恰巧碰到我们了。”

　　　　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地过去了。我继续问道：“我们借宿的那家主人和王爷您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二老的儿子曾经是我的部下。周兄曾经在战场上舍命救过我，他没有家室也没有兄弟姐妹，只有这对年迈的父母。我无以为报，就只有替周兄尽孝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院里都是漓王府的下人。“还有，王爷，你一大早的是发什么疯，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婼儿”他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我，“无论是在长安，还是在峪城，你可曾去过村庄？”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我爹爹怎么可能允许我这个惹祸精随意地离开城！楚祎道：“你是堂堂郡主，为了你的安全，商将军是绝对不会让你来这样的地方。你刚刚也是知道那个孩子的父亲去了哪儿了吧，这才是真正的百姓生活状态。你一直长在皇城，你看到的只是隔着屏风的世界。你看到的是屏风上的锦簇花团，你会以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然而，当你撤去屏风，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破烂不堪。现在，三国看似比较风平浪静，但是，迟早会战火四起。”

　　　　这一席话听得我是有些昏头转向，我道：　“王爷，麻烦你把话说清楚，我真的听不大明白。”

　　　　“婼儿，你生在了帝王家，你有与生俱来的荣华富贵，但是也要负起属于你的责任，何况你还是属于战场的人。当风烟起时，更多的孩子只能守望。有人参与战争，是为了获利，而有的人，是为了长久的和平。婼儿，你觉得你是哪一种。”他背手而立，风吹动他的衣袂，似乎更加遗世而独立。

　　　　我缓缓道：“我爹爹常说，文臣治盛世，武将定乱世。小时候，每次我练武练地抹眼泪时，爹爹其实都会特别心疼。他说他也希望我只是深闺中绣花女，可是商家子女有商家的责任，爹爹说我还承担着别人的责任。我爹爹不在了，我哥也不知道在哪儿。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一日叫商婼，就一日是商家的女儿。我一定会承担起我商家的责任。可是，风雨如晦的世界里，没了家族的依靠，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走下去。”

　　　　楚祎摸摸我的头，“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在战场上见到你。婼儿，你被商将军保护地很好。但是，你如今必须学会长大。天下一统，也就是意味着两个国家的灭亡。战争，就必定会面临着牺牲。你是行走战场的人，那些牺牲的人就会是你身边的人。他会是你的家人，会是你的朋友。婼儿，我说了这么多，是想说，令尊的死，我很抱歉，但是我没有错。峪城之战，是必然会发生的。你必须学会面对这些生死，当战争开始，这会是家常便饭。就像我现在好好站在你的面前，可是～”

　　　　“我累了，回去吧。”我打断他的话，自己爬上马。我出声结束这个话题，它太过深沉了。

　　　　一路，没有人说话。

　　　　靠近那个小院，看到外面停着一个马车。楚祎道：“好像是大哥府里的马车。”联想到逸王妃，不知道为什么，我抖了一下。

　　　　看我们回来了，马车上的小厮忙跳下来。“见过王爷！”

　　　　楚祎道：“逸王有什么事儿吗？”

　　　　“回王爷，逸王妃说想见见您府上的五儿姑娘。差小的来接姑娘。”

　　　　我转身，对楚祎道：“既然掀开来了，终究是要完全弄明白的。王爷，我自个儿回城就行，您不用担心我。您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就在这儿赔周伯周姨说说话。”

　　　　小厮已经备好板凳，我踩上板凳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