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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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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明睿急了:“二嫂,是个好女人!二嫂自入燕家的门,她孝顺舅姑,敬爱夫君,疼惜孩子,对府中奴仆亦多宽待,她是个善良的好女人!”

    穆雪:“丘金珠孝顺长辈,燕老太君却把着燕家中馈,把着燕波,原来,燕老太君是个苛待媳妇的。”

    燕明睿更急了:“你!我娘从来不曾苛待过任何人!”

    穆雪双手一摊:“那就奇怪了,都是好女人,怎么弄得燕五公子不敢娶妻了?”

    燕明睿呆住了。

    ——————————。(未完待续)

    ps:完结文《庶不奉陪》:某低eq女:救命之恩,绝不以身相许。耍宝请换地,恕不奉陪。某高iq男:做个幸福的妻奴也不容易,媳妇儿,来,啵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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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067 私情

    ――――

    夜色沉沉。

    飞霜殿。

    寝殿四角垂着水晶灯,殿内光线柔和明亮。

    丘婵娟跪坐在锦垫上,垂头专心地编着红绳,面前的楠木长案上,放着一排打好的络子。

    水鹂心疼地:“翁主,你已经打了一个时辰,再难过,也得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丘婵娟头也不抬:“这种打络子的手法,还是阿好教我的,她最是手巧,我打出来的,总比不得她的好看。嗯,让你们准备的谢礼,准备好了就给苗妃送过去。”

    水鹂:“翁主,你以什么身份去谢苗妃?”

    丘婵娟:“你呆了不成,阿波是我侄儿,我谢苗妃,不应该吗?”怔了怔,“从太子那边认,阿波得叫我一声表婶,从……从丘金珠那边认,阿波得叫我一声姨母。”

    水鹂含泪道:“太子那边,燕家那边,都送了谢礼,翁主你没理由再送了。”

    丘婵娟:“可,可我是阿波嫡亲的姨母啊!”

    水鹂:“燕小公子是翁主嫡亲的姨侄儿,又有谁知道呢?翁主护不着他们母子,也是没办法的事,可得护好你自己啊,歇一会儿吧,你这样子,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的。”

    水莺上前,扶起丘婵娟,把她扶到软榻上躺下。

    丘婵娟脸色煞白:“要不,我去告诉燕家,阿波是我们丘家嫡女的儿子,不能让他们轻瞧了去。”

    水鹂:“翁主,你真是被吓坏了,如果可以说,我们能拖到现在吗。姣好翁主连自己的身份都隐下了,还能为燕小公子多说一句吗?”

    丘婵娟茶色的眸子转了转:“为什么?为什么?”

    “郝夫人发生那样的事,丘城主一日不认姣好翁主,姣好翁主一日就不是丘家女。”一名褐衣武士大步进殿。

    这人二十七八岁,体格健硕,须发略带棕黄,腰下佩一口厚背薄刃的三尺弯刀。

    “墨勒!”丘婵娟起身。向来人伸出手。“墨勒,我看见我爹,他杀了郝夫人。满床的血,满屋子的血……”

    墨勒一把抱住丘婵娟:“婵娟,你回回神,魇着了。魇着了,婵娟。燕小公子没事了,燕老太君请了龙城最好的孟医士,燕小公子不会有事的,婵娟!”

    丘婵娟身子一僵。轻轻推开墨勒。

    扶着丘婵娟坐好,墨勒解开她的长髻,拿过案几上的牛角梳子。慢慢地梳理着她一头长发,注视她的侧脸的目光。柔和得泪水欲滴,分明有着近乎痴狂的爱慕和怜惜。

    丘婵娟侧过脸:“墨勒,你相信,阿好,是我妹妹,阿敏,是我弟弟?”

    墨勒的手指轻轻勾着自己浓密的深棕虬髯,道:“相信。”

    丘婵娟:“可是,爹爹不相信,不相信阿好是他的女儿,阿敏是他的儿子。你相信,郝夫人与别人有私情吗?”

    墨勒:“不相信。”

    丘婵娟笑起来:“别人又相信,我与你有私情吗?”

    “不许你这样轻贱自己!”墨勒眼角扫了扫水莺。

    丘婵娟浅浅一笑:“水莺,去煮青鱼丸,当宵夜。”

    青鱼丸要取锦江的新鲜青鱼,沸水烫熟,剔骨去皮,斩肉成泥,与姜汁、蒜汁和在鸡蛋面粉里,揉得有弹性了,再捏成圆球,清鸡汤煮熟,是极费事的一道宵夜。

    水莺低声应喏,退至门外,抬头望了望斜挂天边的新月,眼里闪过一丝寒意,抬脚向小厨房走去。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不是吗?

    水鹂取来茶罐,燃起茶炉,煮上茶汤。

    墨勒低笑两声,从背后环住丘婵娟:“凭你是雁栖城丘家嫡长女,千宠万爱,任谁都该待你如珠如宝,夏侯云却不珍惜你,是他对不起你在先。”

    丘婵娟再次推开墨勒,笑:“你相信,阿波落水,是意外吗?”

    墨勒眼底微暗:“不相信。”

    水鹂:“要奴婢说,最想燕小公子死的人,怕是金珠娘子吧,可燕清也差点儿溺死了,燕清是金珠娘子的心头肉,这落水,是意外还是谋害,真不好说。”

    丘婵娟嗤笑道:“你们瞧,别人相信的,未必就是真的,别人不相信的,未必就不是真的。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谁说得清呢?”

    墨勒:“别人信与不信,没什么了不得的,真的便是真的,假的便是假的,燕明哲从来把丘金珠捧在手心里,纵使丘金珠生燕清伤了身子,再难生养,燕明哲也不肯纳妾,别人嘲笑他宠妻绝嗣,夫威不振,却又有多少女人对丘金珠又羡又嫉呢。”

    丘婵娟忽然冷了脸:“丘金珠于燕明哲有救命之恩,燕明哲于夏侯云有救命之恩,我什么话都说不得。可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晓得么,得宠不得宠,与我有一个铜钱的关系吗,我揭她的面皮,也就是撕了丘家的面皮。我只恨造化弄人,对阿好太苛刻,母丧,父弃,弟死,容毁,身残,还被燕明哲那个混蛋磋磨,那就是个把死鱼眼当珍珠的瞎子!”

    水鹂:“姣好翁主性子绵软,当年在丘家时,那些庶出的,明里迎着姣好翁主,暗里没少笑话她呆傻好骗。”

    “那是阿好不与他们计较罢了,她和郝夫人一样,心思单纯,满怀医者的仁慈。”丘婵娟拿过墨勒手中的牛角梳子,插在头发上,“我记得,两年前阿波满周岁,水鹂水莺你们两个去给燕家送贺礼,在丘金珠的院子见到一个哑婢,然后墨勒潜入燕家,确认那脸上有刀伤的哑婢就是阿好,并且得到阿好是阿波生母的消息。我没记错吧。”

    墨勒:“没错,当年你与姣好翁主最为亲近,水鹂水莺对姣好翁主非常熟悉。谁能想到呢,一个传说死了六年的人。居然藏在燕家的深宅大院,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哑巴女奴,居然能被燕家少主宠幸,且得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儿子,的确是造化弄人。”

    丘婵娟的手指卷着一绺乌发:“郝夫人精通医术,一支银针使母亲免于一尸两命,是母亲和我的救命恩人。丘家后宅的女人众多。觊觎母亲的宗妇之位。嫉恨郝夫人的盛宠。母亲对那些女人设过圈套,但从无害郝夫人之意,盛宠的郝夫人为母亲挡了不少暗箭。母亲也多次为郝夫人解难,一个正妻,一个平妻,比亲姐妹还亲近。”

    水鹂微微哽道:“奴婢也欠郝夫人一命。奴婢高烧,府医都说没救了。是翁主请郝夫人来,郝夫人那么尊贵的人,屈身为一个婢女看诊,奴婢……”

    墨勒叹了叹:“郝夫人最是心善。看诊只问有无病患,不问身份贵贱。”

    丘婵娟:“那你们,还记得八年前的事情吗?”

    水鹂:“奴婢那时是姚夫人身边的小丫环。亲眼见,想忘也忘不了。”

    那天。天还没亮,有丫环慌慌张张跑到正院,向姚夫人禀报郝夫人突病。那天正是丘城主到姚夫人房中的日子,听得消息,丘城主和姚夫人一起往郝夫人的院子去。

    院子里不见一个丫环婆子,夫妻俩心中疑虑顿生,屏了气往郝夫人卧房走,刚到门口,便听得隐有男女交。欢的声音,杂着含混不清的男声,心肝,爷爱死你了,你是个好女人,帮我生了女儿,还生了儿子,可笑丘泥鳅再滑溜,也被你攥在手里攥得死死的……

    丘城主一脚踹开屋门,楠木鲛纱的大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子抵死缠在一起。暴怒的丘城主,抓起案上的弯刀,一刀一个,将两人砍死。

    闻讯赶来的丘婵娟,只见得满床的血,满屋的血,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姚夫人立即下令,封锁院子,见丘城主口喊“杂种”,提刀要往外冲,姚夫人哪敢将事情张扬着阖府全知,令丫环去传郝夫人的一双儿女,丘姣好和丘学敏。

    丫环惊惶回报,姐弟俩刚刚逃出丘府。

    狂怒的丘城主命丘总管火速缉拿。丘总管更不敢将事情传到府外,令护卫悄悄寻找丘姣好和丘学敏姐弟俩。消息传回丘家,在雁栖城外通往魔鬼谷的岔路上,一对少年男女死于先。奸。后杀,面目全非,从衣裳和空钱袋看,正是丘姣好和丘学敏。

    姚夫人掌管着丘家后宅,意识到丘城主中计,随即展开调查。

    那个禀报郝夫人突病的丫环,不知从何来,往何去。郝夫人院子里的丫环婆子,全都中了迷。药。郝夫人卧房里的那把刀,非丘家专用,乃街市上常见的长刀。郝夫人的院子被封,丘姣好和丘学敏如何得了信逃出丘府,没人说得清。姐弟被害现场,也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郝夫人被杀,丘姣好和丘学敏惨死,养在郝夫人膝下的丘金珠,惶恐丘城主迁怒,与其胞兄丘放弃家而逃。

    事情到此陷入僵局。

    丘城主下了封口令。明知是一桩冤案,却找不到凶手,姚夫人怒,也无奈。

    之后,燕明哲重金礼聘丘金珠为燕家宗妇,洋洋喜气冲淡了丘家上空的阴霾。再后,燕王后以太子妃礼,为夏侯云聘娶丘婵娟,莫大的荣耀使得丘家人,再也记不起雁栖城曾有一个仿若天女般曼妙的女子。

    世人,总是那么忘性,那么凉薄。

    当丘婵娟得知,丘姣好竟出现在燕家,不由得又惊又喜,暗里传信可将她带出燕家,丘姣好却冷淡之极,口不能言,亦不肯写一字。

    墨勒余光盯着那把牛角梳子,口中道:“今天听到燕小公子落水的消息,我也在想姣好翁主,她为什么宁愿做侍婢,也不肯离开燕家到北宫来,因为燕小公子吗,还是怕给飞霜殿抹黑,总之不太对头。算起来,燕小公子出生之前三年,姣好翁主就在做金珠娘子的侍婢。嫡女做庶女的侍婢,金珠娘子也不怕折了寿。”

    丘婵娟望着水晶灯柔和的光辉,幽幽道:“不用想了,一定是阿敏,阿好没死,阿敏或许也没死,或许也在燕家,只是阿好不肯说,当年的事,她一个字也不给我。”

    水鹂:“翁主,如果敏公子也活着,是不是说,姣好翁主和敏公子,把自己的衣裳换给城外惨死的少年男女,让丘家人认为他们姐弟死于非命,从而不再追查他们的下落?”

    丘婵娟:“有这种可能吧。”

    水莺:“奴婢倒是觉得,姣好翁主不带着敏公子逃家,有姚夫人坐阵,城主不定能听一二辩白,郝夫人失了清白是真,也不至于姣好翁主和敏公子,至今背着难听的名声,有家归不得。”

    丘婵娟叹了口气:“父亲的盛怒,丘金珠都吓得跑了,阿好阿敏恐慌之下弃家而逃,亦是难免。”

    水鹂:“不知敏公子在哪儿,说不通姣好翁主,说通敏公子也好啊。”

    丘婵娟:“墨勒,没事的时候,你去燕家转转,看能不能找到阿敏,上天保佑阿敏还活着,不定能从阿敏那里弄清一些事。”

    墨勒点头,紧接着眉头一挑,立身而起,站在丘婵娟身前。

    一个人影从飞檐上轻掠下来,推窗而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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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难过

    ――――

    墨勒冷冷道:“二殿下,今天可不是你该来的日。。”

    身穿深灰色夜行衣的夏侯星,撩撩眼皮:“本府来向丘妃道贺,从丘妃入北宫至今,有五年了吧,终于传出喜信儿,这可是大喜事一件,本府焉能不贺?”

    丘婵娟:“本妃谢过二殿下关怀。”

    墨勒:“二殿下贺也贺过,可以走了吧。”

    夏侯星嗤地笑道:“本府与丘妃说话,需要向你回禀?当自己是北宫的主人?啊,难不成说,丘妃肚里的孩,是你的种?”

    丘婵娟脸色发白,颤声道:“二殿下,你说过,绝不辱及我和墨勒!”

    夏侯星怪笑一声:“本府有哪一字辱你们两个了?哦本府说错了,妃肚里的孩,自然是的种,本府就说啊,妃有着北夏第一美人的名头,这般风。流,怎么会只看不吃。本府便是觉得好笑,丘妃这喜信儿露得毫无痕迹,谁说不行的,哈,丘妃有喜了!本府倒是好奇,那人瞅着龙精虎猛的,怎么就喂不饱妃呢。”

    墨勒长刀出鞘:“夏侯星!再污言秽语,信不信我杀了你!”

    “不信哦!”夏侯星笑道,“就凭你那点儿手脚,本府双手掰不过,双脚却跑得过的,放眼龙城,本府跑第二,没人跑第一。再说,本府与丘家的合作非常愉快,一个要钱,一个要权,一场钱。权交易而已,没有谁受了谁的恩泽。大实话不爱听?嘁,你们这些人,就喜欢摆出谦谦君的样,却不知自个儿,内里都脏透了。”

    丘婵娟脸色发青:“夏侯星,当初你拿了本妃的短,要挟本妃,怎么,现在赚到钱了,就想把丘家踢过墙?倒嫌丘家脏!难道你在人前,没摆出君如玉的清高样?谁比谁干净?”

    “本府知道自个儿不干净,老泥鳅肯与我合作,不过是多寻一个放鸡蛋的篮。”夏侯星斜眼瞟墨勒,“丘妃,你不满意,合该找本府才对,怎么说,当初与丘妃完成昏礼仪程的人,是本府,如何不成器地搭上个陪嫁护卫。”

    墨勒的脸涨得发紫,冷笑道:“凭你也想!”

    夏侯星耸耸双肩:“你算什么东西,吃软饭的孬货!本府给一句忠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两个,还是得欢且欢吧。”哈哈怪笑一声,“本府最奇怪的是,丘妃,你是怎样让我那个大哥,认下你肚里的孩的?”

    注】

    **********

    夜冷如冰。

    穆雪跟在冷毅身后,往德阳殿走。

    刚刚洗净绞干的头发,以一根白丝带松松的绾着,冷风吹过,柔软的黑发变得僵硬,发梢结了冰茬。穆雪裹紧了斗篷。

    冷毅十分抱歉地:“这么晚了打扰秦淑女,老奴实在过意不去,只是,殿下他,原本不宜饮酒,加之身受了重创,再那样喝下去,老奴怕他落下病根,着实放心不得。”

    穆雪:“北宫再得喜讯,殿下兴奋之余,多喝两杯,也是正常,冷总管多虑了。”

    “唉,秦淑女有所不知,”冷毅甩一下拂尘,叹道,“殿下他的体质,真的不宜饮酒,喝得多了会出酒疹,五天见不得人。”

    穆雪眉头微蹙,想起一件事来。

    当年,她把夏侯云从奴市买下的时候,他受了箭伤,挨了军棍,伤口发作,人高烧不醒。她趁着父母都在军营练兵,把他藏在了自己的闺楼里。白夫人性冷僻,行事**,因此带到榆州的家奴并不多,两个丫环又在随她野外生存的时候失踪,倒免了有人察觉她藏了人。碍于自己的闺誉,碍于他是敌国斥候,她不敢请医士来诊治,无奈时,便按白夫人曾说过的办法,使烈酒给他擦身降温。体温降了,体表却起了红疹,吓得她直给他灌解毒药。就那么糊里糊涂的用药,他居然缓过来,烧退了,红疹退了,在上好的伤药的作用下,他的外伤渐渐好起来。

    穆雪没再接冷毅的话,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夏侯云离开花园后,就把自己关在德阳殿,谁也不见。他不会是一直在喝酒吧,丘婵娟有喜,至于把他高兴得不顾身体,一直喝酒?

    在冷琉冷璃朝天翻眼睛的唏嘘中,穆雪来到寝殿。

    四面山水立屏之前,夏侯云正坐在轮椅上,转动着手里的玉杯,嘴角似笑非笑。织锦的地毯上,滚落了四个玉壶,雕花长案上另放着六个玉壶。

    穆雪轻轻摇了摇头,要按冷毅说的,这人不出酒疹才怪,看来有必要请易青来一趟。

    大双小双悄悄摆手,带着内侍退出寝殿。

    穆雪屈膝坐在锦垫上,静静地看着夏侯云:“醉了吗?”

    夏侯云身晃了晃:“你,来做什么?”

    穆雪:“喝了四五壶酒,要放水吗?”

    “放水?什么玩意儿?”夏侯云怔了怔,不由得浑身僵硬,双眼喷火,瞪着对面好整以暇的女人,以手击额,“你,你,这话也问得出来?”忽地两眼一眯,笑道,“我想放水了,你扶我去?”放下玉杯,向穆雪伸出手。

    穆雪勾了勾嘴角,略扬声音要唤大双小双,“大”字刚吐了一半,夏侯云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身向前倾,双手撑着长案,可能是动作大了些,酒往头上涌,晃两晃,双腿一软,头往后一仰,直挺挺便向后倒,撞翻了轮椅,扑通重重摔在地上。

    夏侯云扒拉轮椅,想站起来,吃吃笑着:“许久不走,该是站不住了,丫头,你就不肯扶我一下?”

    穆雪看着他绯红的脸孔,眯了眯眼:“扶了你起来,你还会摔倒,不如躺在地上。”

    夏侯云揉鼻想了一会儿,笑道:“也对,屋是帐,地是床,躺在地上,倒也舒坦。”伸展四肢,真的仰躺不再挣扎,忽又笑道,“丫头,如此,你和我岂不是睡在一张床上?”

    穆雪冷了脸,直起身:“既然殿下以屋为帐,以地为床,那殿下便休息吧。冷总管说殿下会起酒疹,我去请易先生来。”

    夏侯云翻了个身,抓住穆雪的衣裙:“别走,我……难受,心里难受。”

    穆雪低眉注视他,他眉头紧锁,双眼半闭,有六七分醉意,长眉大眼间,堆着数不清的寂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呢?她心头蓦地软下来。

    八年前,父亲奉命北上榆州,整顿边军,母亲带着她随行。抵达榆州后,他们两个很快沉浸到冗繁的练军当中。

    穆雪住在天鹅湖边的小院里,想起白夫人曾带她在终南山野外求生,心下甚是意动,撺掇丫环收拾行装,向古山进发。探险是可以的,冒险却要付出代价,两个丫环先后走散,迷的穆雪越走越迷,竟走到了古山西北的沙漠。

    没有水,没有食物,脸上涂抹的墨绿油彩,被汗水洇得污乱不堪,空中骄阳似火,穆雪心头冰凉,只当自己要送命了。

    马蹄声声,一支马队急驰而过,当先的少年驰远了又折过来,朗朗笑着,伸手扶她,给她食物、水,随后拉她上马,共乘一骑,送她到榆州城外……

    穆雪默默叹了口气,扶住夏侯云,柔声道:“酒是浇不了愁的。”

    夏侯云酒后无力,撑不住自己,靠着穆雪的身往地上溜,头枕着穆雪的双腿,喃喃道:“我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可我真的难受,我不想的,不想的,很多话憋在肚里,肠都打结了,我不想的,不想的……”

    穆雪:“不想便不想,以后,你不想做的事,就不去做,没人再能强迫你。”

    夏侯云嘿地一声冷笑,道:“那已经被强迫了,怎么办?抹得掉吗,可以抹掉的事,偏偏留下抹不掉的记号,上天很乐意留记号,一个不够,又来一个。”

    穆雪没听明白这话,只是发觉他的语气变得为羞恼,浓烈的酒气随着他的呼吸,一股股喷出来。她沉默片刻,恂恂道:“如果,有话,想说出来,我可以听。”

    烛光下,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没有犹疑,没有探究,只是单纯的关切。

    夏侯云眨了眨眼,吃吃笑道:“你想知道我的秘密。”

    穆雪凉凉说道:“肠打结,很疼的,顺一顺,不好吗?”

    “我――从没对人说起过,”夏侯云的脸轻轻抽搐了一下,“你会嘲笑我的。”

    穆雪呼出口气,淡淡道:“咸阳宫有数不清的美人,为博皇帝陛下一顾,各展才艺。北方军团十万将士,为争一功一爵,各显神通。可笑的事,见得多,也听得多。我现在是你的门客,吃你的饭,住你的屋,可不敢有不敬之意。”

    夏侯云抬抬胳膊,手搭上穆雪的小腿,笑:“你是我的门客吗,我觉得你是我的老师唉。你对我存一分敬意,我都觉得怪哉。”长长地吁气,“心里藏的话多了,人会憋出病来,丫头,你总是有理。我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穆雪看着他把自己的双腿当枕头,忍不住想暴起掀翻,这人着实轻狂得紧,与张寒的持重守礼,无异于一方美玉一块顽石。

    秦人都说张寒出于劣民游侠,却不知,正元皇帝发起十年统一战争之前,中原大地七分天下,张寒的父亲原是旧六国之赵国的贵族,世家沉淀的礼仪刻在张父的骨里。张父,那个至情至性的男,只因为遇人不对,落得一生颠沛坎坷。

    穆雪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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