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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妆-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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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嘉,好好活着。”夏侯云沉沉道。慢慢地。抬脚往回走。

    推开寝殿的门。一股细软的甜香扑入鼻端,夏侯云眉头微微一跳,迈步转进内殿。床上纱幔低垂,幔内有细微的呼吸声。夏侯云使剑鞘掀起垂幔。

    丘娉婷半垂着头,规规矩矩跪坐在铺着净白被衾的床上,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她的头发规规矩矩地绾成一个如意髻,一对水滴状红宝石耳环也戴得规规矩矩。

    夏侯云一双大眼睛弯成新月,眸中冷意森森。

    丘娉婷那规矩温顺的神气着实少见,然而,她的样子,着实与规矩温顺不相干,身上除了那一对水滴状的红宝石耳环,只有一袭薄薄的纱绡,曲线玲珑,隐隐绰绰,魅惑无极……

    夏侯云:“娉婷翁主,你太任性了。”

    丘娉婷半垂着头,粉嫩的脸孔一层一层地娇红,红唇轻启:“我没有任性,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对你说过,当你成为王的时候,你一定要娶我做丘王后,我想你不会忘了吧。”两颊上,忽闪忽闪的大酒窝,漾漾地,溢满了融融的春意。

    “这是你说过的话,我并没有答应。”夏侯云收剑鞘放下垂幔。

    丘娉婷盈盈起身,勾挂垂幔,娇羞地垂头,又轻抬,咬唇,隐现贝齿:“你,你欺负人!”忽见夏侯云欲走,不由得大急,慌忙跳下床,展双臂就要抱夏侯云的腰。

    夏侯云身形一动,掠开两步。

    丘娉婷扑空,抬手捋鬓发,娇嗔道,“你也没说不答应我呀,今夜,今夜我丘娉婷就是云王的女人。”薄纱如雾,清晰见得丰乳、纤腰、圆臀的风情无边。

    夏侯云:“娉婷翁主,穿上你的衣服吧,这种事情不可以再有第二次。”

    丘娉婷不相信地,眼中有了泪:“哦,王,难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夏侯云目中平静:“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娉婷翁主,当你有了你真正喜欢的人,你会后悔自己做了这件事,你也会痛恨我看到你做的这件事,――这件事,到此为止。”说着,转身往外走。

    “不不!”丘娉婷猛地抬起头来,“我已经有了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哦,王,你为什么不肯面对我,你害怕了吗,你在害怕什么?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我很冷,王!”

    夏侯云停下脚步,浓黑的眉微微挑了挑,温声道:“娉婷翁主,我对你说得很清楚,我叫你不要胡思乱想。穿上你的衣服,离开这里,忘掉今天晚上的事。”

    丘娉婷真感到有点冷了,嘴角向下一耷拉:“你是因为娶了我姐姐,就觉得不能娶我了吗,你是在担心姐姐她不乐意吗,哦,她说过,一切听从你的意愿,你的旨意她不敢不依。王,你转过身来,看看我,你看看我就知道该不该娶我了!年轻,漂亮,丘婵娟哪一点及得我!”

    夏侯云凉凉道:“娉婷翁主,你要我怎样说你才能明白,别任性了,草原上的好小伙儿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你一定能够找到适合你的意中人,――回到你的住处去吧,忘掉今天晚上的事情。”

    丘娉婷紧握了拳头:“你看都不敢看我一眼,怎么知道自己的心里没有我,我说,今夜我是你的女人,这里就是我的新房!王,”她紧走两步站到他的正前,深吸一口气,飞快拉了他的双手,按住自己的丰满,挺起胸,扭起腰,仰起脸,小小的脸孔上,是娇艳若滴而两颊喷火的红,“让我做你的女人吧,王,我值得你拥有的!”

    “你可真是让丘城主宠坏了。”夏侯云慢却有力地抽回了双手,默然注视着丘娉婷扭散出的灼灼热浪,嘴角微微勾起,勾出一抹冰冰的笑意,“芳华若水,流光几度,我动心,神仙拦我不住,我不动心,魔鬼奈我不得。我想要的,从来不拒绝,我不想要的,从来不接受。”

    笑意更淡,“娉婷翁主,你美好的生涩还是留给你将来的丈夫吧,忘掉你刚才做的事。我,不会记得的。”

    丘娉婷扑过来,泣道:“你不要这样心疼我,我不会被你克死的,我问过三清观的道长,道长说,你是天命的王,大奸大恶的女人不配做你的王后,所以她们才会一个一个死去。”

    夏侯云僵了僵。克妻?好像是的,在人们眼里,他先后娶了四个妻子,活着的只剩下丘婵娟一人了。放丘婵娟活到现在,不过是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还算无辜,她可是个也该死的。夏侯云眯了眯眼,原来丘家是这样的,姐姐还没死,妹妹就想着上位,这么迫不及待!

    丘娉婷泣道:“王不要难过,那些女人死便死了,还害王背了克妻的坏名声,可见都是大奸大恶的,三清观的道长说了,我福泽深厚……”

    大奸大恶?他的木头,是这世上真正纯善的人!夏侯云冷冷地看着丘娉婷,一种属于黑暗的寒气,从他高峻挺拔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大双,小双,”噫,再没有大双小双了!深吸气,夏侯云冷声道,“桓嘉,将丘城主带过来。”

    将丘城主带过来,而不是,请丘城主过来。站在廊下的桓嘉一愕,脚下顿顿,喏一声,即往行宫南厢去了。

    夏侯云:“娉婷翁主,穿上衣服吧,你总不想让你父亲看见你这个样子吧。”

    她的脸不够漂亮吗?她的身子不够妩媚吗?他不该抱着她软意温存,共赴神仙都嫉妒的虚空之境吗?竟连一根手指都不肯沾,他的心,是铁石做的吗?丘娉婷惊呆了。

    夏侯云语声冰寒:“娉婷翁主不会是以为,被人撞见你在本宫的寝殿里,又是这样没穿衣服的样子,就会让人以为,是本宫脱了你的衣服,本宫不认下你,都不成了?”

    丘娉婷眨了眨眼睛,两行清泪流下来,颤声道:“王!”

    “你不介意光着,本宫更不会介意,却不知你介意不介意让更多的人看你呢?”夏侯云迈步到门口,“于耀!”

    在铁鹰骑包围行宫的时候,黑鹰便接管了行宫的防务。于耀应声从夜色中出现。

    丘娉婷吓得退回内殿,手忙脚乱穿衣服。

    夏侯云:“北宫有一个规矩,本宫的德阳殿,未经本宫允许,任何女人不得出入。这个规矩,适用于本宫的任何住所,于耀,你身为本宫的黑鹰统领,竟放了人进本宫的寝殿,而且是在这种时候,当从重惩处,自己下去领三十板子吧。”

    于耀两眼闪了闪。他当然认识丘家的明珠丘娉婷,看到丘娉婷往太子寝殿而来,他没现身,甚至阻止了黑鹰现身,他想看看,丘家女在太子心目中的份量。三十板子便三十板子,他喜欢这个结果。

    丘城主来了。

    他的心情非常好。北宫有那么多太子妃,又怎样呢,他的嫡长女,已是北宫唯一的太子妃,不多久,丘家的女儿便可坐上北夏的后位,子嗣单薄的燕家,已成昨日黄花,在北夏的草原大漠上,再没有哪个世家的显赫能与丘家相抗!

    丘城主望着雨打梨花千般媚的幼女,一步三顿地走出太子寝殿,呆住了,他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儿,害死丘家了!

    夏侯云:“丘城主,大王尸骨未寒,你的女儿就自荐枕席,置本宫于不忠不孝,你说,该当何罪?”

    ――――――――――。(未完待续。。)

    。。。
………………………………

202 雌伏

    ――――

    声音很淡,音调不高,丘城主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只觉空气中有斩不断的黑丝,一层层将他缠绕,一团团将他包裹,密密的,透不过气,也不见光亮。

    姐妹同侍一夫,并不少见,长安宫里嫔妃间有各种亲缘关系的,更是常见。然而像丘娉婷这样,简直是蠢透了。

    寰王之死,于国,是君崩,于家,是父丧,但凡还有一点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在君父尸体还没凉的时候,赴巫山,共**。

    国丧当晚,丘家女自荐枕席,这要传出去,丘家完了。瞪着垂头扭裙、一脸委屈不以为然的丘娉婷,丘城主一阵阵无力,那娇美的脸孔后面,长的什么草?

    半晌,不敢擦额头的汗,丘城主嚅嚅道:“大王……”

    “丘城主是老臣,也不记得宗礼吗?”

    额上的汗更密了,丘城主一躬到地:“太子殿下,饶了老臣吧,老臣教女无方……”

    “带她走吧,本宫不想再见到娉婷翁主。”夏侯云来到廊下,道,“桓嘉,将寝殿内的所有器物,烧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丘城主双膝发软,跪下了,心悸了。这是他所认识的太子吗?雁栖城一城之主,不能参加先王葬礼,朝野将怎么看丘家?

    “爹!”丘娉婷泪水纷落。

    啪!

    丘娉婷捂住脸,又惊又吓,一时忘了哭。

    丘城主脸色阴沉欲滴。想到北宫里的丘婵娟,略略缓口气,檀妃死了,先王后的遗命便作不得数,过不多久,丘婵娟就会生产,只要她生下一子,不怕登不上后位。这位有着花蝴蝶之名的太子,即将上位的云王,未必是真的恼丘娉婷。时机不对罢了。丘家。离绝望远着呢。

    天际微明,丘家车驾离开鸾城。

    次日,虎鲨辞行,夏侯云扶柩回龙城。命桑廷尉留在鸾城处理追捕叛党作孽。

    龙城进入寰王的七七四十九天丧期。满城飘白。丧期后,便是登基大典,北夏将迎来新的君王。云王。

    当前,夏侯云以太子身暂时监国,廷尉府、卫尉军联合查抄太尉府,太尉、长史、主簿、兵曹判斩立决,乔家人、唐家人及其他主要涉案官员、家眷都被押往腾迅里沙漠种树,各府私兵全部充入中尉军。太尉府空出来的职缺,有权又有钱,惦记的人如过江之鲫。参加鸾城大会的各地官员,都跟进了龙城,为自己、为家族、为亲信,上窜下跳。燕府、丞相府、新忠勇侯蒋思辰的蒋府、新中尉卿徐树林的徐府,深夜里大门也关不上。

    夏侯云下了一道军令,于耀统领黑鹰特战队,封五品都尉,铁鹰骑分甲乙丙三营,燕明睿、唐越、乔飞为四品都尉,各辖万骑,龙城各卫举行大比武,优胜者补进铁鹰骑,地方驻军一年一比武,优胜者进龙城各卫。

    铁鹰骑甲字营的训练最苦,待遇最好,军饷最多,地位最高,在以后的数十年里,甲字营的将士都是北夏女子争嫁的对象。

    至于曾经跺一跺脚长安宫直颤的郭大总管,赤身绑在长安宫的东门外,享受日月雨露,每天四十刀,十刀二两肉,为防天暖生疽,割肉之后敷以细盐,好药好参侍候着,保证能活四十天。

    中尉军夜巡时,发现南城一处民宅失火,调查结果,药铺里堆积的药材积热,引起制丸药的辅料红磷自燃,药铺的主人是一对夫妻,双双烧死。

    听到“十两金”这个诨号时,中尉卿徐树林后知后觉,那对夫妻是束楚的兄嫂。束楚,那个他放在心上疼了多年的女子,他愿与她命运相连、生死相随的女子,若非太子和太子妃,若非李世昌,可能他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座通向荣华富贵的桥。情深情薄,一场沉沦一场梦。

    北宫詹事府的地牢,由冷珊冷瑚接管,没有夏侯云的令牌,谁也靠近不得。

    夏侯云静静看着坐在食案那边的人。食案上,碗空,盘空,碟空,好酒好菜都进了那人的肚子。

    数月的劳作辛苦,令他细皮嫩肉生出了粗茧,保养极好的肌肤显出了松驰老态,但是,俊美的五官,举手投足的贵气,顾盼时眉眼间的风流,令他看起来依然风采出众。

    果然是当年宪太子身边的第一宠。

    夏侯云:“我爹不在了。”

    卫国公很优雅地拿案上的丝巾拭嘴,盯着夏侯云身上的孝服:“他不在了,你就容不下我了,这是断头酒吗,你就不怕他死不瞑目?不怕他从陵墓里跳出来杀了你吗?”

    “我爹的确死不瞑目,没能亲手杀了害他的人,他怎么能瞑目呢。他做不到的事,只得我这个儿子来为他做。”夏侯云转了转手中空无一滴酒的酒杯,“这些天,我就在想,这么多年,你活得那么理直气壮,夜里不做恶梦吗,究竟是怎样一副心肠的人,害了人,还能以恩人自居,挟恩挟了三十年。”

    卫国公目光阴鸷,狠狠啐一口:“害人?那也是燕槿该死!使那下三滥的阴招,骗谋成了长安宫的女主人!也不看看自己拖着一条废腿,够不够脸母仪天下!”

    夏侯云:“夏侯骞,你已经落在我手里,还不知收敛,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卫国公冷笑:“你敢杀我吗,你要敢杀我,何必把我带到这儿来,一刀砍下头,多痛快。”

    “是啊,一刀砍下头,死得太痛快了。”夏侯云以指弹酒杯,“你死得痛快了,我就不痛快了。我在想,是不是时间隔得太久,你已经忘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卫国公:“我做过的事多了!”

    “你应该知道,夏侯宪有个儿子,他长大了,夺王位来了,”夏侯云轻嘘道,“忘了告诉你,他死了,夏侯宪死在夏侯寰的箭下,夏侯宪的儿子死在夏侯寰的儿子的箭下,你说,冥冥中,是不是有神在注视着这苍茫大地?”

    卫国公笔挺的腰身微微塌了塌。

    “有因便有果,因果循环,天理昭彰,夏侯骞,你是我的伯父,做侄子的送你一份大礼,不要谢我。”夏侯云身向后倾,指向远处的铁栅栏,“在那里,有九个人,原是内史衙门死牢里的重犯,我专门提过来,供你享受。”

    卫国公不由自主顺着夏侯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地牢里烛光昏暗,又隔得远,隐约可见铁栅栏后人影幢幢,心头大跳,屁股一紧,脸色发白:“死牢里的重犯,你,你想做什么?”

    夏侯云:“看你的样子,我在想,你是不是认为,那事是一种极乐,你给我爹下药,还是为我爹好,不然,你怎么有脸对我爹颐指气使呢?你是不是认为,对我和我母后赶尽杀绝,也是为我爹好?我爹在你眼里,大概是天底下最好哄骗的人吧。”

    卫国公嘴唇发青:“我们兄弟的情意,岂是你这俗人能理解的!”

    夏侯云打个哈哈:“我确是俗人,理解不了你和夏侯宪的兄弟情,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不该为了与夏侯宪的兄弟情,罔顾与我爹的兄弟情。我爹本不会死,他是被活活气死的。夏侯骞,你说,我是不是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放屁!”卫国公脸白唇青,身体却很诚实,抖了起来。

    夏侯云从袖中取出一个葫芦:“醉红尘,你还记得吗?这里有三十二丸醉红尘。那个十两金是个制药鬼才,将当年的汤药制成而今的丸药,效果更好,服用还方便。那样的鬼才,我觉得留在人世实在是祸,见鬼最合宜。”

    卫国公两眼亮了亮,忽又暗了。

    “看来,你很熟悉。”

    夏侯云不紧不慢从葫芦里倒出一丸,一伸手,捏住卫国公的两颊,将药丸弹进卫国公的喉咙,抓起案上的酒壶,壶嘴对人嘴,倾斜,酒液流进卫国公口中。咕咚,咕咚,卫国公怒视夏侯云,眼里却有两小簇火苗在跳,跳得夏侯云一阵恶寒,拎起他的后衣领,拖着走,扔进铁栅栏,吧嗒锁上门

    卫国公爬起来,本能地往后退缩。眼前的人,可以用两个字形容,臭,丑,死牢里的重囚,都是些罪大恶极的人,这样的臭与丑,令卫国公恶心得想吐,身下却已紧了起来,抬头,看到夏侯云站在外面,一身黑衣,冰寒之气扑面袭来,仿佛在这一刻,他变成了一个无底的冰雪千年不化的黑洞,千百年来不断吞噬生命的黑洞,一个让人完全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的黑洞。

    卫国公恐惧了,绝望了,望着对面的重囚,脸上却浮出笑,手在解脱衣服,脚下一步一步走近那些他根本不想沾一指的贱民。

    当年,他的亲弟弟喝下了他放的醉红尘,向夏侯宪走过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恐惧,这样的绝望吗?

    死牢里的重囚,关押多年,还有什么龌龊事不做,这投怀送抱的男人,年岁大了一点,身体依旧堪称精品,那媚笑,那肢体的挑。逗,那婉转的呻。吟,简直勾魂摄魄。

    卫国公喘息着,满脸泪,努力抬起被顶得摇摆不定的头,看着挺立不动的夏侯云,笑道:“你满意了?”

    夏侯云毫无表情:“葫芦里还有三十一丸。”转身走了。

    阳光从树叶的隙缝中漏下来。

    夏侯云蹲在树下,吐得直不起腰。

    冷珊冷瑚垂目,还有三十一丸药呢。

    ――――――――――。(未完待续。。)

    ps:  女主千呼万唤,下一章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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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放纵

    ————

    今夜星月黯淡,大地阴暝无语。羊圈里,睡着的羊不时发出轻微的咩咩声。

    灰鸽子小灰停在羊圈的棚顶。它总是把自己隐藏在别人的视线之外,从容地、优雅地整理着光洁的羽翅,仿佛随时准备起飞,却始终不肯离去。

    穆雪屈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口,调匀呼吸。

    数日前,月圆之夜,子时,全身的筋骨剧烈地抽搐,割肉剔骨的疼痛疯狂袭击身体的每一寸骨肉,直令她死去活来。而黑纱下的脸,浮肿依旧,恶疮虽已不再流脓流血,却留下凹凸不平的红色疙瘩。

    东夷奇毒紫莲花,果然不是容易对付的。服用过的野灵芝保住她一条命,亦不能化解紫莲花的毒性,这种毒发作起来,究竟还有哪些症状,穆雪一点也不知道,所能做的就是运功抵御,力求逼出毒素。

    穆雪制止丁四宝采摘有解毒作用的草药,毒性不明,不敢乱用解毒药物。丘碧珠用仅有的金钗玉坠,买通药库小厮,寻一些外伤药及不起眼的滋补药物。

    丘家能在丘城主面前说一二话的主人,都去了鸾城。丘碧珠把随身的玉珮送给膳务堂的管事,借口穆雪鞭伤未瘉,做一些相对省力的洒扫。须知,舂米是膳务堂最繁累的苦疫,手执木杵一杵一杵将石臼里的谷子舂成白米,稍有懈怠即遭鞭责,如此不出三五月,积劳殒命者十之七八。膳务堂又最是人多嘴杂的地方。丘家大院里的大事小事,在这儿都有或多或少的流传。

    丁四宝往火堆里添了几枝寻来的驱虫草,白烟飘浮,别有一种药香。

    丘碧珠木然地望着篝火跳闪的火苗,眼里淡淡的,唇边淡淡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竟似看破红尘的方外之人。

    丘家的女儿很漂亮,她见过的几个,丘婵娟。丘娉婷。丘金珠,丘碧珠,可谓春花秋月,各有擅场。眼前的丘碧珠。清清冷冷。含一缕淡薄的笑。得有多恨丘家人。存了掀翻整个丘家的心意?

    一阵风过。

    穆雪示意丘碧珠带丁四宝离开。

    白初白次和三朵蔷薇花出现。

    “属下参见少主。”

    穆雪盈盈起身。

    白初举目四顾,已哽得说不出话。白次将鸾城之行事无巨细说了一遍。缓过劲来的白初补充道,燕明睿否认与夏侯云商议要杀穆雪。夏侯云推测可能有一个擅口技的人。

    他是云王了啊。穆雪微微抬头,望着夜雾里昏淡的残月,他终于站在北夏的最高处了。

    紫蔷:“少主,太子已是北夏的王,奴婢本就不信他有杀少主的意图,阿初这么说,可见有人挖陷阱,挑拨少主和太子,奴婢相信,太子一定高兴少主还活着。少主还要留在这里受苦吗?少主,是南下是北上,奴婢都会相随的。”

    还要留在这里受苦吗?穆雪的手触上了掩面的黑纱。

    他是她的夫君啊。便是那一眼,她也看到了他那光洁的男性身躯,在淡淡的灯光下,宽肩,细腰,长腿,泛着如玉的微光,仿佛一尊绝世玉雕。

    她喜欢他啊。九年前在榆州,她就喜欢他了。那线条冷硬而又精致的脸孔,飞扬又带着讨好的笑容,无赖不避羞的话语,还有他的拥抱,他的气息,都沉在她的心里。

    分别一个多月,恨他的猫鼠论,更多的,想他,担心他。

    可是,她是秦人,根在大秦的穆家女,她有血海深仇,相见,又能怎样呢,终将两分,死别的痛一次不够,还要再痛一次吗,他是云王了,那位子还不稳,而且,现在的她,身中奇毒,不如让他保留原来的美好。

    穆雪沉默很久,打手势:我不会再北上了,雁栖城与龙城几乎势均力敌,大秦和北夏边境一旦有变,雁栖城很可能借机作乱,脱离龙城,我北上龙城的原意就是,我们协助太子得到王位后,向他索要出使大秦的全副仪仗,往咸阳去,诛杀害死穆家的承乾皇帝君臣,那样,大秦和北夏一定翻脸,大秦甚至会向北夏宣战,所以,我想釜底抽薪,把野心勃勃的丘家拉下去,当秦夏边境爆发冲突时,免得云王内忧外困。

    顿一顿,又打手势,我是穆家女,穆家的仇恨不能不报,不要再劝我北上。

    紫蔷微有失望,道:“奴婢听少主的,也许上天有眼,少主不但能报了家仇,还逃得性命,那时候再去龙城,也不是不可以。”

    绿蔷望天:“人心难测,星月总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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