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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监国-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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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没定座次?”

    “到时候会有司礼的执事指引,白先生不必担心。”

    “为何是大司马大将军令,而不是陛下口谕?”

    “白先生有所不知,这科举一事其实最开始就是由大司马大将军提出的建议,陛下与丞相同意后,也交由大司马大将军组织操办,所以目前来说,有关科举的重大事宜谕令,都是出自上柱国府上。”

    “白某知晓,谢过呃,还没问大人如何称呼?”

    那宦官摇头道:“不是大人,是小人,白先生叫奴婢小李子就行。唉,还别说,人皆传白先生温文尔雅,其实奴婢一开始是不信的,那些名士狂儒,咱家见多了,方才去叶公子府上时,还被他打了一顿现在腰背还疼呢。”

    “我也当过狂儒,但不会随意打人,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是白某所行所立之根本。李公方才所说的叶公子,是不是南城叶寸?”

    “正是此公。哎呀,时候不早了,咱家还要去那荀无翳家里一趟,就不陪公子雅谈了。”

    “好,芳菲,送客。”

    芳菲将那自称小李子的宦官送了出去。

    这是第一次从“官方渠道”证实萧衍与科举的关系。

    至于这十人都是谁,白墨也早已通过冷玉烟的渠道掌握了确切消息,徐渐、荀无翳赫然在列,另外七人也都是风流品上赫赫有名之辈,也就不奇怪为什么最近流品派中有人认为科举是一种将风流品官方化的程序,科举上来的士子也只是流品派的分支而已。

    这也再次体现了墨家巨子让他先积攒名望的先见之明。

    最新的风流品中,白墨的排名已经进入了第二品,现在列为二品第二十。

    而魏武之子魏击,也几乎同时要入朝为官了,据说丞相为此动用了魏氏一门几乎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誓要让魏击官拜九卿。

    次日,白墨吸取了上次去得太早的教训,这回几乎是掐着点到了北冥宫外,下马车的时候,正好文武百官正往宫城内部行去。

    白墨跟着他们一起,再次来到了盛龙殿,进去之后,也不须宦官再行指引了,徐渐、荀无翳等人已在左侧靠近正门的地方端坐整齐,他们坐在的区域,正好空着一个几案,白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坐了上去。

    今日的徐渐一扫青杏坊中那副颓败的模样,精神饱满得很,他率先起身向白墨致意:“白兄,别来无恙?”

    白墨对他做了个揖:“甚好。”

    荀无翳果然把那身满是补丁的青衫换了,今天穿得是一身藏青色的深衣,上面织着而不是绣着大晋虎鹤谐舞纹,暗中又有风云卷水纹,布料细腻,显然是出自皇家的产物之前白墨曾戏言说,皇上瞧他可怜,八成会赐上一身衣服,如今看来,确是中了。

    现在再看荀无翳那张本来一般容貌的脸,竟显得有些贵气,果然是人靠衣装。

    这边白墨与徐渐寒暄完了,自然轮到荀无翳,不过荀无翳不像徐渐一样说着“别来无恙”这样的客套话,而是十分神秘的说了一句:“白兄,得意否乎?”

    白墨亦笑着回应:“哈哈!正得意之中也!”

    皇帝还没有来,文武百官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与前后左右交谈甚欢,毫不压抑。

    白墨这边的科举十子,则在互相自我介绍。

    “在下南城叶寸,白兄入二品时,我才顶了白兄三品第三的缺,惭愧惭愧!”

    “你惭愧个屁,老夫方伯,今年六十有二,才入了第三品,却不见朝廷来举!这才参加了这个什么鬼科举,哈哈,最后运气还不错!”

    叶寸与方伯声音响亮,剩下的几人介绍自己时,都细声细气的,仿佛是在窃窃私语。

    白墨仅知悉了他们的名字。

    季平、刘昕、虞洛、张醒、隋明。

    其中虞洛的虞姓乃是前朝皇姓,不知道他与前朝皇族有没有渊源,且认祖归宗的话,如今北冥宫里的北冥氏皇帝,也属于虞姓诸侯,北冥真肃祭祖时也会自称“虞真肃”。

    终于,皇帝在两名宦官、四名宫女的搀扶下登上了龙椅,满朝文武并没有喊什么“吾皇万岁”,只是默默站起来,朝皇帝鞠了一躬,皇帝一挥手,就一齐坐下。

    “诸位爱卿可有事启奏?”

    北冥真肃打了个哈欠,似乎困意未消。

    右首有一个文质彬彬、身形干瘦的老臣站了起来,朝皇帝鞠了一躬,道:“臣有本奏。”

    听这声音,正是那日曾品评白墨相貌、被白墨怀疑为萧衍的那个老臣。

    “说。”北冥真肃依旧无精打采,似乎满下巴的浓密长须今日看着也有些蔫。

    那老臣清了清嗓子,拿起了笏板,文武群臣俱皆沉默,竖起耳朵,不愿落下一字。

    “徐渐,京畿人士,文韬武略皆欲击当世魁首,今既科举,列得头名,其人更为剑宗吕归尘首徒,身世清白,臣以为,可以戍守宫殿,扈卫皇亲,应领卫尉之职。”

    那老臣说完,文臣皆哗然。

    一开始,就要位列九卿?

    居然还要给卫尉的官?

    按晋朝历来的升迁规律,无论是由风流品上选擢、还是因功提拔、蒙荫提拔,一开始都要做候补官,也就是郎中,后面慢慢升任侍郎、中郎、议郎,待其能明朝廷律例、政要纲领,再填补实缺。

    之前卫尉韩蝇受韩隆案牵连,处车裂之极刑,卫尉之官职出了缺口,却没有填补,代理的丞官也没有转正,原来玄机在这里。

    当下便有人要出言反对。

    可是右侧武官们却纷纷道:“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这些武官本就身形健硕,嗓门更比文官不知高到哪里去了,一时间满殿尽是“臣附议”之言,振聋发聩。

    北冥真肃用力敲了敲桌子,武官们才纷纷闭口。

    “行了,别嚷嚷了,朕准了。徐卿,坐前面来。”

    徐渐起身朝皇帝长揖一礼,便由宦官的指引,坐到了九卿的位子上。

    一时间,徐渐脸上的神气更加饱满了。

    现在白墨几乎确定,那老臣定是萧衍无疑!

    除了萧衍,谁还能令满朝武将如此推崇?就算是太尉赵光重,也做不到。况且如今赵光重依旧领兵在外,据说是驻守韩国去了,不在朝中。

    白墨却在心中祈祷,千万别跟徐渐坐在一起。

    朝上科举十子,九卿的名额只有九个,现在有了缺口的只有原属韩隆的廷尉、原属韩蝇的卫尉。卫尉给了徐渐,已经明确,现在该看廷尉给谁了。

    不管给谁,不是自己就好,白墨宁可在一开始只做个郎中。

    古语有言,步子迈太大,容易扯到淡,做风流名士、做食客的时候,白墨可以嚣张,这是一种沽名钓誉的手段,但到了朝堂,他必须稳扎稳打才是正路。

    “荀无翳,洛邑人士,知实务之绝伦,晓天理之昭然,臣以为,可以任命为平淮令。”

    平淮令,是治粟内史的属官,掌管物价。治粟内史是九卿之一,现在正由丞相嫡长子魏文担任。当了那尖酸刻薄的魏文的属官,几年之后,荀无翳这个谦谦君子,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叶寸,凤京南城人士,精通文墨刀笔,可以作尚书令。”

    尚书令是少府的属官,管理宫中文书,大概类似于明朝的秉笔太监,虽然不是九卿之一,但实权不小。

    “白墨。”

    终于提到自己了。

    白墨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墨竟觉得那疑似萧衍之人,回过头来,朝自己笑了笑。

    “白墨,范阳人士,素有文名,韬略器识皆得裴行俭公器重,且通晓地方事、通晓律令事”

    通晓地方事,这个评语可以理解为殿试时的印象。

    但通晓律令事?

    白墨可不敢认为自己通晓律令事。

    不详的预感忽然在白墨心头升起。

    “臣以为,可以作廷尉。”

    果然。

    怕什么来什么。

    北冥真肃忽然哈哈大笑:“准了。萧卿,你看上那小子只当了守宫门的,结果还是朕看上这小子本事大,你也知道他适合当大官,来来来,快上前坐!”

    那老臣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白墨在宦官的指引下,坐上了九卿之位。
………………………………

第六十五章 大林案(一)

    白墨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做“诚惶诚恐”。

    他与赫彩交谈中的,对漂泊一事的抗拒,就要成真了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还没有那个本事,能坐稳廷尉的位置,将来势必会被贬谪到地方,甚至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失去身家性命。

    萧衍的动机并非不能理解。

    他作为武将派的领袖,正在极力的近乎不要脸的往行政官僚中安排“自己人”,即由他一手组织的科举而入仕的士子们,他们进入朝廷,总会听说是萧衍组织了科举,于是萧衍就成了所有人的座师。

    但长远的看,萧衍的“赏识”对白墨而言,实际上是一种政治风险。萧衍自圣王时代便成为了晋国朝堂中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他又几乎得到了天下统一大业中大部分功劳,现在的晋国朝堂,几乎已经陷入到了主弱臣强的境地。

    北冥真肃与萧衍在朝堂上的对答像相识多年的朋友。

    但北冥真肃毕竟是皇帝,他首先是皇帝,才是萧衍的“朋友”,在这种背景下,未来可以预见的,北冥真肃与萧衍迟早有一天会决裂,君主与权臣陷入斗争,胜负难以预料。

    况且北冥真肃现在支持萧衍安插“自己人”,究其根本,看一看在这场人事变动中最大的损失方是谁,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在搭萧衍的顺风车,或根本就是二人合谋,打击数百年来盘踞在朝中的贵族势力。

    白墨第一次进入朝堂,就处在朝堂诡谲云奇的变动与斗争的中心。

    “白卿家,朕怎的瞧你样子,好像不太高兴?”

    白墨看着北冥真肃微微眯起的眼睛,显然他自己绝对不能说出“臣自以为不能堪当大任”的话,相比风险,这才是真的自绝生路。不能顺着老板的意思干,处处想自保,老板又凭什么用你?

    于是白墨立即拱手道:“非也,臣只是在思虑如何做好圣上给的差事,故而无暇喜悦。”

    “哈哈,白卿家,说得好!上位而忧事,这才是我大晋英才该有的觉悟!你们呐,多跟白卿家学学,不要一升迁就得意忘形、一贬谪就哭天喊地。”

    之后方伯、季平等人也一一被萧衍举荐为官,自然没有再出一个“九卿”,但最低也做到了九卿属官的“丞”职。

    无人在中枢之外。

    萧衍咳嗽了一声,翩翩坐下,北冥真肃脸上不见悲喜,仍有些神色恹恹,见文臣武将皆无人表示反对,便挥了挥衣袖。

    “没事就退朝吧。”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丞相魏无忌才站了起来。

    “陛下,且慢!臣以为,徐、白二卿,从未奉职朝堂,便坐上了九卿的高位,殊为不妥,不说其资历尚缺,就连基本的办公事务应该也还无从下手,故臣斗胆,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这时,有了主心骨的诸公卿们终于有了主心骨,纷纷道:“请陛下三思。”

    但这些人并不是所有文官,左侧的官僚也有一部分没有响应,这部分就是由风流品举荐入朝的流品派了。

    “那朕从你们韩赵魏三家子弟中拣选一个出来填这俩缺,丞相以为,妥不妥啊?”北冥真肃的语气平平淡淡,无悲无喜,但言语中的讥笑意味是显而易见的,“你心里肯定想这还差不多。”

    “臣不敢。”

    “徐卿与白卿没有经验,那从诸郎官里选一个上去,就有经验了?”

    “至少耳濡目染。”

    “从你们世家子弟里选一个上去,就有经验了?”

    “至少自幼传承治政之道,不会跟那些儒生们一样只会信口空谈。”

    “刘大夫、孟郎中,”北冥真肃从左侧文臣中点了两个人,“丞相说你们只会信口空谈,你们以为呢?”

    被皇帝点了名字的谏议大夫刘治显然对丞相的话难以认同,毕竟他自己就是个儒生。

    “陛下,本立而道生,道生而德存,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以德为政,譬如朝露,润万物而万物润之。无德,则无可行,有德,则无不可行,是故,臣以为徐、白二公,若有德,便无所谓经验资历,若有德,便陛下今日让其位列三公,又有何不可?臣驽钝愚鲁,出言不逊,非欲妄议丞相也,欲昭德于朝、明德于心意而已。”

    北冥真肃冷了一阵,扑哧一笑。

    “是有点空谈,不过大体上说得不错。”

    北冥真肃指了指魏无忌:“现在没有经验,干几天就有了,别拿着个说事,既然朕准了萧爱卿的举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徐、白二人办事不利,你再来说三道四,我肯定听你的。行了,还有别的事没有?没事要退朝了。”

    “陛下。”

    说话的是典客赵无忧,此人是下柱国、太尉赵光重的侄子,但年岁已逾四十,虽是武将出身,却天生长着一张慈眉善目的脸,瞧着人畜无害的,说话也有点细声细气。

    “臣获悉雪山国国师大日如来尊者回国时,于西南沿途郡县驻留多日,正遣随从传布教义,发展信众,在巴蜀二地已大有声势。”

    北冥真肃的回应不是“竟有此事”,而是:“这么快?”

    赵无忧继续道:“其僧侣皆言:善信得解脱,来世大福贵。悟证得解脱,死后逃轮回。故巴蜀二地凡生不遂愿者,为求来世富贵、或成佛成圣,皆愿信其道,一传十传百,一时间信众蜂拥而至。然士人观其经典,皆言粗鄙俗俚之极,故士人之中,无其信众。”

    “诸公侯伯子,有无信之者?”

    “未尝得见。”

    “戍守官兵,有无信之者?”

    “未尝得见。”

    北冥真肃挥了挥手:“没什么大碍,由他去吧。”

    此时的白墨,正在笏板上奋笔疾书。几个官佐又提了几件不大的事情,北冥真肃一一决断后,便退朝了。

    总体来说,晋国朝堂上的谈吐风气,其实是满轻松的,几乎只有儒生会满嘴雅言,这是好是坏,其实见仁见智。

    白墨离开北冥宫后,立即去了廷尉署。

    如今最紧要之事,就是尽快熟悉廷尉署的办公流程,避免被那些企图倒戈一击的贵族派们抓住什么把柄。

    北冥宫在凤京中央靠北的地方,周围尽是官署及皇族宅邸,没有平民的居所,外围则是豪商大族所居之地。

    廷尉署距离北冥宫并不远,白墨步行半个时辰,就到了。

    这处衙门从外面看并不是很大,比不了丞相府,甚至比不了赫家大宅,但这可不是什么清水衙门,它的主体结构其实不是表面上能看到的一层,而是在地下。

    廷尉狱,相当于白墨前世所熟知的诏狱,是关地位较高的、穷凶极恶的大犯要犯的地方。整个廷尉狱都在地下,阴暗潮湿,见不得阳光,是帝国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场所。

    白墨前世所熟知的秦朝的李斯,做丞相前,也做过廷尉。

    白墨登门而入,立即有卫兵阻挡住了他,大声喝道:“什么人!”

    白墨掏出了离宫时宦官们给他发的象牙腰牌,对卫兵炫耀一般的摆了摆,道:“你们的新头儿。”

    “稍等,小的去请示一下上司。”

    说着,便有一个卫兵走了进去,随后便是一大群佐官出来迎接了,为首的是之前代理廷尉事务的廷尉丞孔庚。

    孔庚脸上挂着并不由衷的笑容,但内心也没有太多怨怼。代理就是代理,佐官代理主官事务,历来也极少有能够扶正的,孔庚之所以心情不好,只是因为新的主官来得太快,他的瘾还没过够。

    “廷尉丞孔庚,见过白廷尉。”

    “孔先生免礼了。白某初来乍到,今后办公之事,还需要孔先生多多提点才是。”

    孔庚见这新来的主官还算上路,心中不觉高看了一层,看来这人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愣头青,这就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他立即热情了起来,他们二人互相拍打着后背,一同步入了廷尉署,更低级些的官佐随着他们俩的步伐亦步亦趋。

    “孔先生,最近这廷尉署里可有什么要紧事须办?”

    “没有太要紧的事,海宇澄清,各地狱诵之事极少”

    白墨打断了孔庚的话,指了指一个正抱着一堆文件往里走的书吏:“那他怀里的是什么?”

    孔庚道:“都是陈年旧案,这是正要分类归档呢。此等小事,无需廷尉大人挂怀。”

    “是么。”

    白墨说着,拦下了那个书吏,随意抽了一份文件出来。

    这份文件用生宣写成,折叠装订,精巧得很。

    白墨两只手拿着封面,向外一拉,便展开了它:

    “禀廷尉、廷尉丞知悉:”

    “小臣云中郡郡守方谭,我郡民风淳朴、民人皆秉公守法,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郭氏大林棒杀其子以饱其父之判令,臣有异议。”

    白墨继续往下看,越看越怒。

    “这个方谭,很好嘛。”

    他又见到了曾听闻过的、令他愤怒的事情。

    原来是这个郭大林为了上风流品,杀了自己的儿子,给父亲做成菜吃了。风流品除了文名、韬略等等指标之外,仁孝品德也是衡量标准,这个郭大林自身才气不行,器识也欠佳,于是剑走偏锋,竟然行此禽兽之行。

    当地县令原本给他判了个无罪,理由是“虽违于律,然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前任廷尉韩隆听闻后立即批驳:“律大于天,法大于德,按律当斩,便得斩,勿令求情。”

    可韩隆被车裂了。

    代理廷尉的廷尉丞孔庚下达了最新指示:“酌情自理。”

    潜台词就是,韩隆的批复别管了,按你们想办的办吧。

    于是郡守方谭会错了意,以为这句“你看着办”是威胁,是否定,于是又来发文求情。这次孔庚估摸着是对方谭的智商产生了怀疑,答复的很直接:“便判无罪也可。”

    白墨扔下了这纸批文。

    “孔先生,白某觉得,此事,当议。”
………………………………

第六十六章 大林案(二)

    “白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

    白墨同意了孔庚的请求。

    于是孔庚遣散了身后迎送的众官佐,与白墨一同去了廷尉的公房。

    “白先生,此事其实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孔庚沉吟了一会儿,道:“他那个儿子不是亲生的,而是过继来的,而且还是从云中郡北方的胡人手里过继来的,即便说杀人有罪,夷狄禽兽之子,在不在人之列,还有待商榷。且其之所以杀子喂父,是因为其父患有奇病,当地的医士说要用童子之心来治,所以他才杀子饱父。当时的廷尉韩隆没有弄清个中因缘,便要判郭大林有罪,不过是拍一拍脑袋的事儿,尸餐素位而已。”

    “那个孩子几岁过继来的?”

    “这……我亦不曾了解。”

    白墨摇了摇头。

    云中郡守方谭发来的公文上对此案的细节一样含糊其辞,毕竟此案从县令初判、到郡守发文求情,可见当地父母官对此案的定性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情有可原”,现在的问题是,既然当地父母官对此案的看法一致,那又是谁把此案捅到了当时的廷尉韩隆的书案上?

    白墨初来乍到,什么都还不太了解,即使他对此案的判决结果很气愤,但确实不该这么早就下结论。

    “《晋皇诰书》、《尉杂》、《讯狱》以及各类刑犯的律书,一并派人呈到我府上。”

    “诺。”

    白墨说的几本书都是他在这个职位必须了解的东西。

    《晋皇诰书》是天下一统后皇帝在最重要的昌龙殿所发布的大诰,里面除了规定了各类“基本国策”之外,还规定了晋国政治所应遵循的种种原则,相当于晋国的宪法。

    《尉杂》是规定廷尉职责范围的法律,这个是一定要全看、细看的。

    《讯狱》是有关问案、断案的种种规定,相当于后世的《诉讼与非诉讼程序法》。

    这些都是现在白墨所在的职位上,必须要了解的内容。

    从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来看,健全的、真正意义上的这个时代的刑律,就是起源于晋国的。当年晋国第一代伯爵,晋明伯北冥泰,在封于晋地之后,马上便修了一部《晋律》,后来前朝虞宪宗统一天下各诸侯国的律法,对这部《晋律》多有参照。此事在《虞史纲要》、《晋前史》、《法家源》等书中都有记载。

    白墨吩咐完了,便离开了廷尉的公房,去了廷尉狱。

    廷尉狱的入口很狭窄,甚至很隐蔽,需要从外面扭动机关才能开门,且里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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