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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监国-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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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年迈之人,越容易铤而走险。”

    这是白墨从孔府出来之后的感慨。

    他将那位孔小姐抱到隔壁孔庚的卧房之后,不仅在书桌上找到了云连峰口中的那些书信,还找到了大量其他方面孔庚作恶的证物。其中交易门类之多样,数额之巨大,令人发指。

    不是白墨这第一把火要烧到孔庚头上。

    而是孔庚自己做的恶事太多,恰巧被白墨发现了。

    郭大林的案子,基本上可以定性了。

    首先,他父亲患了奇症,四处求医无果之后,一个游方的医士找到了他,号称自己可以为此病开得良方,但开方易,寻药难。

    那药方中尽是童子体内之物,还必须活取,用杀童子的第一滴血做药引。

    于是郭大林找到了自己当县令的叔叔,郭达开。郭达开给他献策,说现在朝廷儒风极盛,有子庇父背叛无罪的先例,所以让他去找个穷苦人家过继一个孩子,杀子喂父,不仅可能被判无罪,还能博取一个孝子的名声。

    所以郭大林以膝下无子,寻人养老送终为由,过继了云连峰的儿子,不久之后,即杀之并做成药。但这副药显然顶不了半点用处,但那医士收了钱之后已经不知所踪。

    郭大林这时想到了后果,觉得郭达开所说的理由仍不太保险,为防云连峰报案,便派人刺杀,但刺客跟京城中这些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比不了,惊动了云连峰,还失了手。

    云连峰最初甚至不打算状告郭大林。

    是郭大林派出的杀手让云连峰脊背发凉,他千里迢迢来京告状,其实是为了避免自己被杀。不料郭大林半路中恰巧遇到饥荒,伴随饥荒而来的是瘟疫。他染上瘟疫,命不久矣,便想死前也得拉一个垫背的,正是这股恨意趋势他一直找到了前廷尉韩隆,并坚持到现在还没有死。

    于是韩隆下令严办此案。

    郭大林也知道自己很危险,便托郭达开联系郡守方谭,送了巨额财帛,让方谭替他求情。这时,孔庚嗅到了郭大林身上的“财气”,主动写信联系方谭,他这不是受贿,而是在索贿。

    这只是孔庚“索贿史”的冰山一角。
………………………………

第七十八章 韩平之死(上)

    云前与云端连夜赶回了住莽山上的草庐。

    白墨回了家,将那些从孔府窃来的信件放回了书房。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合法取证”的说法,不过就算有,白墨作为廷尉署的正堂,也不怕有人用此事给他下绊子。

    赫彩已经睡着了。

    白墨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温暖的被窝让他感到十分舒畅,时已深秋,天气渐寒,这种温暖会让人直接暖到心坎里。结了婚的女子也许会失去性格上的生命力,可那种印象其实仅仅是因为她没了那么多的悲伤与迟疑,确定的幸福,让她不再苦恼、不再迷惑,每天只要等待郎君归来就好了,而且他确定会归来。

    白墨将熟睡的赫彩揽入怀中。

    这时,却听有人敲了敲房门。

    白墨从床上下来,一开门,便看到秦妲己那还带着些黑眼圈的脸,在烛光中忽明忽暗。

    “老爷相公,刚才我听到动静,知道你回来了”秦妲己微微颔首。

    白墨惊诧道:“你一晚没睡?”

    “难道在相公心里,只有你自己会失眠么?老实说,相公最近很少去我房里,我有点想你。”

    白墨抱住了她。

    好像确实是这样。

    秦妲己,的确是这三个女人里,与白墨感情基础最浅、最容易被白墨忽略的一个。白墨有些歉疚的抱住了她,在她耳旁小声道:“那现在”

    现在,当然是**一刻值千金。

    天都快亮了。

    天亮了之后,白墨洗了把脸,与妻妾们一起吃过早饭,便去了廷尉署。孔庚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见了白墨,低头作了一揖,便去忙自己的事了。白墨在廷尉书里看了会儿书,又批示了几篇公文,便见一小吏前来禀告:“白廷尉,门外有一女子等候,说是您家里的内人。”

    白墨放下手中的毛笔。

    是谁呢?

    早晨刚刚与她们三个一起吃过饭,不会这么快就又有人想念了吧?

    出去一看,原来是冷玉烟。

    白墨一出来,她便开门见山的问:“你现在忙不忙?秦戈想要见你。”

    “现在倒是不忙,本想待会再去审问一下那几个刺客,不过可以推延到下午。秦戈倒是有一阵没见到他了,见见也好。”

    “他现在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巷子里,不会耽搁太久的。”

    “好,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去见见他。”

    小巷里,秦戈负手而立。他仍是一幅富家翁的打扮,配着他挤满了脸的伤疤,显得有些出戏。白墨不禁笑了起来。

    秦戈冷哼道:“白墨,现在高官做得,美人抱得,骏马骑得,是不是很舒坦?别忘了,你的前程是谁给的!”

    “谁给的?”白墨摇了摇头,“反正不是你给的。如果非要说是谁给的,我只能说是朝廷给的,皇帝欣赏我,时势早就我,与你关系不大。”

    “如果巨子不提醒你,如果我们不帮你鼓噪声势,你能这么快就入了皇帝的法眼?如果没有我手下的探子帮你,现在你就会变成一个什么也看不到的睁眼瞎!”

    白墨耸了耸肩,道:“行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就别废话了,快说找我有什么事吧。”

    “被抓住的刺客里,有我们的人。”

    “我知道。”

    “现在巨子要用到你的时候到了,想办法放了他们。”

    “他们可是朝廷的钦犯,想放他们,不容易。”

    “如果容易,还要你干什么?”

    一身员外衫的秦戈眼看青天,言语中带着些许威胁之意:“白墨,我们下的本,绝不可能就此打了水漂。莫说墨家会全力与你为敌,就凭你曾奉职墨家北宫之事,你觉得皇帝还能信任你么?”

    秦戈不知道的是,白墨是某位垂钓者打到朝廷里的钉子,皇帝是知道的,皇太子也知道。但墨家的敌意,白墨还是有所忌惮。仅仅一个弄潮儿就差点让白墨曝尸荒野,如果墨家隐藏的高手倾巢而出,就算白墨身处万军之中,也不能保证就没有了危险。

    “白墨,巨子和我,是不会让你白白承担风险的。”

    秦戈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

    白墨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张地图。地图画的是凤京城北的道路,在一条不太起眼的岔路上,画着一个红叉。

    “到这里看看,有惊喜。”

    白墨对此将信将疑。

    惊喜?不是陷阱就谢天谢地了。

    “谢谢,我会去看看的。”

    白墨说完,就扭头走了。

    秦戈的话自白墨身后传来:“白墨,老楚去雪山接受巨子的灌顶了。他回来后还是会被派到你身边,你好自为之。”

    白墨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任何回应,把秦戈气得直跺脚。

    俄而,秦戈无可奈何,终于叹了口气。

    他的目光转向冷玉烟,后者的面容中看不出一点感情波动,甚至看不出一点感情。迎着秦戈的脸,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白墨回到廷尉署,点了几个狱卒,立即向地图上标记的地点行去。

    那是一处很少有车马通过的岔路,那几个狱卒不知道廷尉大人叫他们出去是要干嘛。凤京城隶属畿内郡,属内史直辖,本地出的案子并不会直接上报到廷尉署,廷尉狱的本职是关押,只有轰动一时穷凶极恶,甚至被皇帝关注的大案的主犯,才有资格被关到这里,狱卒也不是捕快,没有出勤一说。但白墨毕竟是现任廷尉,狱卒们无法抗命,只能暗自腹诽。

    这条小岔路上还萦绕着丝丝细雾,根本没有车马通过。白墨看了一眼地图,又带人往前走了一小截,才在雾气里隐约看到了一架马车,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走近一看,不仅马死了,马车的车夫也死了,马车前方还有一个高冠博带的老者,趴在地上,显然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从观感上看,这就不是一个小案子。

    白墨走上前去,轻轻给趴在地上的老者尸体翻了个身。

    白墨看着他那沾着湿泥的脸,上面还依稀可见其死前慷慨从容的表情。白墨竟觉得有些眼熟。

    不久之后,白墨一拍脑门。

    那日御史大夫韩平从盘龙殿中振衣而去,白墨还有点印象。这尸体莫非就是韩大夫?

    白墨猛地窜进了马车里面。一老一少两名女尸还保持着互相抱头痛哭的姿势,在她们身边,有一个用锦缎一丝不苟的包裹住的方盒子。

    白墨将锦缎解开,打开方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寿山石印,四存见方,下刻六字虞篆:“御史大夫之印”。

    “果然是韩平他居然死在了归国之路上。他如果平安回国,十有**会起兵造反,他不回去,几个儿子争权夺利,或许要仰仗朝廷,反而可以消弭兵祸。”

    白墨的想法与魏击如出一辙。不知那临死前吼出“宁可孤身玉碎,不负天下太平”的韩平,若在天有灵,会是怎样的想法。

    白墨不敢迟疑,立即喊道:“来人,快把韩大夫快先去城里买三副上好的棺材,将韩大夫与其家眷敛入棺椁之后,再送进算了,我先进宫面圣,你们将韩大夫等人敛入棺椁之后,在此候命便是。”

    外面的狱卒异口同声道:“诺!”

    白墨立即策马回城。

    北冥宫中,北冥真肃正在与宫女们嬉戏打闹,玩着不可与人明言的游戏。皇后只能在一旁气呼呼的看着,因为昨日皇后与北冥真肃因其亲眷出仕为官之事产生了分歧,大吵了一架,所以皇帝故意用这种方式羞辱她。皇后并不想在一旁观摩,奈何几名宦官一直守在她身边,不让她走。

    待北冥真肃扯下一名宫女的肚兜时,皇后都气哭了。

    北冥真肃粗犷的笑声与汗臭味皆弥漫于空气中。

    这时,一名宦官禀告道:“陛下,廷尉白墨求见。”

    北冥真肃扯下蒙着自己眼睛的布条,哈哈一笑道:“宣他进来。朕素闻白墨家中藏了几个天下一流容貌的女子,不知他是不是也似朕这般快活。朕要与他交流交流经验。”

    “诺。”

    皇后怒声道:“陛下!黔首尚知家丑不外扬,你今日如此行径,居然还要跟大臣炫耀?”

    “朕知道白卿家不是那种天天仁义道德的腐儒,他肯定不会在我高兴的时候,如你一般聒噪!”

    皇后跺了跺脚,咬牙切齿的道:“陛下,哀家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今天见着了。臭婆娘,你更不要脸,你那长兄何德何能,居然想让我给他一个御史大夫的位子?皇爷爷在上哟,朕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女人!朕以前也没亏待过你,此时此刻,有愧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滚一边去,朕要与朕手下的大人才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和经验,没有你这种女人说话的份儿。”

    “带这疯婆娘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诺。”

    宦官战战兢兢的对皇后道:“娘娘,请吧。”

    皇后走了,北冥真肃却出尔反尔,立即遣散了这些宫女,并对宦官吩咐道:“让白卿家去御书房等朕!朕要先去换身庄重点的衣服!”
………………………………

第七十九章 韩平之死(中)

    白墨进了御书房。

    北冥真肃冠服俨然,正在批阅奏章,表情一丝不苟,白墨说了句“臣白墨觐见”,北冥真肃头也不抬,置若罔闻,仿佛批阅奏章到了忘我的程度。

    白墨咳嗽了一声,朗声道:“臣白墨觐见!”

    “什么事,说吧。”北冥真肃这才微微抬了下眼皮,手中仍下笔不辍。

    白墨心中暗想,原先一直以为陛下举止随意,耽于享乐,不成想暗里却如此认真努力,白墨一时间肃然起敬。

    “陛下,韩平死了。”

    北冥真肃捋了一下自己浓密的胡须:“死哪儿了?”

    “凤京城北郊外的一处小路上,为歹人所杀,马夫妻妾亦未能幸免,现在臣已命人看守住尸体,不敢擅作处置。”

    北冥真肃淡淡道:“尸体送回他的官邸,他家的下人还在,让他们自己处置吧。韩平死了,死的好,这老家伙活着的时候没少跟朕作对,那个凶手,朕打心眼里想谢谢他。不过御史大夫遇刺,朝廷颜面何存?白卿家,朕命你三日之内破获此案元凶,查不出来就随便找个死囚抵罪。真凶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的颜面!”

    “臣领旨,这便回去”

    “跑腿的事,让下人去做就行了,你不用去了。”北冥真肃说罢,叫来了一位宦官。

    那宦官唯唯诺诺的躬身站立在北冥真肃身旁,拘谨得很。

    “白卿家,尸体现在何处?”

    白墨不敢拿出秦戈给他的地图,废了好半天唇舌才让那宦官明白具体位置。之后宦官便出宫传旨去了。

    三天不到,大臣遇刺之事此起彼伏,如今更是连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韩平都遇刺了,白墨其实压力很大,可皇帝却一副风轻云淡、仿佛根本不关心的样子。最开始徐渐、白墨等人遭遇刺客后所露出的怒容,十有**也是装出来的,最初的两拨刺客既然是尹龙孙派出的,皇帝本人必定知情,他们两个不过是在合伙演一场戏罢了。

    甚至,会不会韩平的遇刺,也是皇帝与太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白墨在心中思忖,一言不发。

    北冥真肃开口道:“白卿家,朕现在乏闷得很,你来陪我说会话吧。”

    白墨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臣诚惶诚恐”之类的虚言。

    北冥真肃继续道:“白卿家,这几天你新官上任,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歹人给你下绊子?”

    “暂时还没有,现在是白某在找别人麻烦。”

    “哦?”北冥真肃如释重负的放下了手中的笔杆,饶有兴致的问:“谁那么不开眼,惹到了白卿家?让朕猜猜嗯,你的丞叫什么来着?”

    “禀陛下,他叫孔庚。”

    “这名字取得不错,虞朝先皇也有一个叫孔庚,仲乙的儿子,不过他却是姓孔名庚吧?”

    “正是如此。”

    “他怎么惹到你了?”

    白墨对孔庚没有丝毫忌惮,于是在北冥真肃面前如实道来:“孔庚索贿于云中郡林氏,包庇其杀人之罪,数额之大,令人发指,这是臣要找他麻烦的起因。至于现在,臣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他曾向士、民索贿次数不下于三十次。”

    “韩平死了,他手下那帮御使、监御使都是饭桶。在新的御史大夫上任之前,再遇到这种事,不用经过他们了,也不用问朕,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白墨颔首。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孔庚做的事实在让他难以忍耐,这种苍蝇,只有发现即拍死,才能达到应有的震慑效果。

    “对了,白卿家,朕不是说让你举荐一个中尉么,想好了没有?”

    “呃”白墨摇了摇头,“还真没有。陛下,臣白墨入凤京以来,所接触最多的,乃是那些民间士子,都是斯文人,没有能做这件差事的。如果陛下着急,待臣回头好好探访一番吧。”

    北冥真肃撇嘴一笑:“你就没想过在这个位置上安插个同族以为亲信?你老家还有亲人么?”

    “禀陛下,没有,臣止此一家一室,父母双亡,子嗣未诞,亦无三两故交,亦无所从属阿谀,唯孤身孑立,效忠陛下。”

    “别来这套虚的。”北冥真肃盯着白墨的眼睛,看得白墨有些心慌,“你知道你是如何走上今天这个位子的么?”

    “陛下厚爱”

    “哈哈哈哈,白卿家如此聪明绝顶之人,看来还是没看出来啊。朕心里反倒憋得痒痒。告诉你,当初看上你的人不是朕,而是萧衍,还有那个让朕自己都钦佩不已的儿子,看上徐渐的人才是朕,当时朝堂上那出戏,朕是跟萧衍商量好串着唱的。你这几天一直在勉力办事,朕看在眼里,你可知道徐渐徐行来在做什么?”

    “臣着实不知。”

    “入则随朕蹴鞠手谈,出则随朕游猎嬉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中常侍,这才是朕对自己偏爱的人的态度,朕对你,没有丝毫偏爱,有的只是赏识。所以徐卿的事迹,你别羡慕吃味,做好你自己的事。”

    与皇帝谈了半天,白墨愈发吃不准陛下是在玩什么玄虚。白墨只见过北冥真肃三次,但就这三次而来的了解,白墨甚至觉得很可能陛下的确只是在跟他扯闲篇,扯到哪儿算哪儿,但越是这样,白墨越是告诫自己小心应对。

    北冥真肃见白墨太过拘谨,也有些无聊,从桌上抄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之后才继续道:“白墨,你是不是觉得朕不太正常?嗯?不屑与朕说话?”

    白墨刚要辩解,北冥真肃立即打断了他:“朕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们这些人,刚当了几天大臣就染上了那些朕深恶痛绝的毛病!忠诚二字,是忠与诚,忠不忠朕不知道,你们肯定是没有丝毫诚意的!”

    北冥真肃重重的敲起了桌子:“朕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你们这些大臣逼的!你知道萧衍当年在秦国奉职时,秦王帝云寰封他为什么吗?次王!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可以世袭罔替!秦国的那些大臣敢吭一声么?凭什么到了朕这里,封个郎官都要经过什么三公的同意?朕偏不!郎官朕不封了,朕直接把自己待见的人提拔成九卿,他们反倒不说话了。所以,朕明白了一个道理,惯着会让他们得寸进尺,不拿他们当回事他们才知道谁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呸,一群贱坯子!”

    白墨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直到现在,他终于理解了这个帝国最高权力真实的内心想法。

    求变?革新?打压贵族派系?

    这些只是附加的东西罢了。

    他真正的想法甚至不是他那一番话里表现的叛逆、对大臣们的愤怒。

    白墨看到了北冥真肃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

    他,在模仿秦王。

    在他心里,只有秦王帝云寰那种说一不二的君主,才是真正可以主宰帝国的人。所以,北冥真肃在模仿帝云寰,他想模仿他的说一不二,模仿他的任性,模仿他的霸道,甚至在模仿他偶尔的神经质。

    白墨虽然不知道萧衍在秦国的故事,但当年他随师尊游历到秦国时,对秦王帝云寰,师尊还是费很长时间,跟他说了许久的。晋朝史官对他的形容是“专横”、“暴戾”、“不纳忠言”,这不是污蔑而是事实,秦王的确是这么个人,做事从来随心所欲,当时秦国上下,除了萧衍,没人敢顶撞他一句。

    没想到,当今陛下内心崇尚的居然是这样的君主。

    他甚至在用人上也走帝云寰的老路重用萧衍,并且让朝廷除了萧衍之外,没人敢顶撞他半句。重用年轻人,开始慢慢清除老臣。

    这简直是在用国家来满足自己角色扮演的需求啊!

    白墨微微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勾勒出师尊所讲的那个帝云寰。

    高大、威猛,目光深邃,嗓音浑厚,虽然专横暴戾,却具有极高的个人魅力。以至于他意外去世后,那些曾被他打压的臣僚都纷纷扼腕叹息,开始怀念活着的他。

    所以,白墨又渐渐理解了北冥真肃。

    他的不幸,在于他与帝云寰生活在同一个时代。那时候还是太子的北冥真肃,一定听了无数关于帝云寰的传说。

    “陛下,臣不会以其他儒生说教的方式来规劝您。臣只想问陛下三个问题。”

    北冥真肃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方才说错话了,这时他收起了怒容,轻声道:“问吧。”

    “第一问,秦国后来如何了?”

    这个问题稍有一点历史基础的人就能答出来。秦国后来被他们原先的“次王”萧衍带兵攻灭,归于晋朝。

    北冥真肃挑了挑眉,不悦道:“那是因为帝云寰死了。”

    白墨适时问出了第二问:“第二问,帝云寰因何?旁人都说他暴毙是因为宠妃下毒,或者坠马,陛下身为九五至尊,应该知道此事。”

    “他是被萧衍杀死的。”

    北冥真肃目光闪烁。

    白墨猛然意识到自己问错问题了。他这第二问,本是引出帝云寰因为自己的作为而暴毙,来警醒皇帝,可萧衍杀帝云寰,虽然可以证明帝云寰用人不明,可这样就连当今圣上一并骂了,还会让北冥真肃认为自己是在离间他与萧衍。

    白墨终究还是走错了一步,出于他对帝国的责任心,他想劝诫一下这个沉迷与角色扮演的君王。

    白墨慢慢吐出了第三问:“大晋,何以兴起?”

    “君臣协力,且圣君迭出,名臣更多。”北冥真肃忽然变得有些颓然。

    白墨低声道:“臣言止于此。这便告退。”

    白墨走后,北冥真肃怅惘良久。

    “朕都跟他说了,是萧衍待见他,他才能坐到这个位置。可现在,他居然几句话就让朕对萧衍起了杀心此子,莫非是要做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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