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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镬残生-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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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海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呢!”

    黑衣人看着云齐的眼睛,轻轻笑了,他道:“我相信你,云齐,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你说的是真话,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无路可走,大哥……”云齐低声道。

    “那你可否愿意加入到我们队伍里来?”黑衣人询问道。

    “你们是……?”云齐不解问道。

    通过解释,云奇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黑衣人名叫陈南,在家排行老三,世居福建本地,前些年,他的大哥陈东做海上生意发了财,便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后来朝廷禁海令下,陈东也和徐海,陈思盼一起干起了走私的生意,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这些年,有无数下海做生意的人,因为争夺航线,争夺货源而大打出手,甚至还有人和海盗勾结,打击异已,于是,做生意的人或主动,或被动地就形成了几个阵营,陈思盼和海盗一起形成了海盗集团,而徐海也成了当地另一大武装走私集团,陈东多次受到两个集团的邀请,让其加入,但陈东一直咬着牙不肯答应,因为他看不起陈思盼,觉得靠打家劫舍的日子一定长不了,就算官府围剿不了,也会被所有海上其它讨生活的人所唾弃。

    同样,他也看不起徐海,这徐海是二当家,大当家是他叔叔徐乾学,徐乾学说是一个生意人,倒不如说是一个读书人,这这集团内做的生意大部分都是由侄子徐海张罗,要说这徐海真是一个人物,虽然没上多少学,但做起生意来却是一把好手,而且打起仗来也有模有样,不管跟官府还是跟海盗,总是胜多败少,但陈东依然还是看不起他,陈东觉得徐海作为一个和尚,不守清规,现在不仅吃肉喝酒,还娶了老婆,抛开这些不论,尤其让陈东不可接受的是,作为一个男人,凡事还喜欢听老婆的,这王姐在江湖的名声都超过徐海了,这让陈东无法接受,如果自己被徐海收编了,那最后岂不是还得听那个娘们儿的调遣?

    因此,陈东对两方都不感冒,但也不敢得罪,一直就这样拖着。

    就在两个月前,陈东终于找到了一个靠山,这靠山叫汪直。

    汪直是安徽人,和徐海的叔叔徐乾学是同乡关系,刚开始的时候,两人一起做生意,合作得很好,慢慢生意做大之后,两人就各自有了自己的算盘,徐乾学觉得自己不比汪直差,为何每次有利润都要两人平分呢,于是他就想抛开汪直单干,离开汪直之后,徐乾学在福建自己成立了一支船队,并拉上了自己的侄儿,生意也越做越大。

    而汪直在脱离徐乾学之后,将目标重点放在日本和浙江,他非常有生意头脑,在他的带领下,船队迅速发展,很快就成了浙江福建一带数得上的大船队,两个月前,通过各种途径,陈东成了汪直船队的一部分。

    听闻陈东无视自己的邀请,居然加入了汪直的船队,陈思盼和徐海大为恼怒,扬言要给陈东好看,一定会给陈东一次血的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这海上的霸王。

    陈东虽然嘴上说不怕,但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于是便在陈思盼和徐海那里买通或者潜伏下一些眼线,时刻关注对方的行动。

    然而陈思盼和徐海都不是简单之人,打进去的内线常常很快就被他们发现,最终被他们暗暗杀害,昨日,陈南在巡夜时,看到猴子赶着一辆车出来,而车里麻袋里装的明明是一个人,他马上想到,可能又有哪位兄弟暴露了,于是便想把他救出来,没想到打开麻袋一看,却完全不认识。

    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一切。

    云齐心头一震,对陈南诧异道:“你还是一个官差?”
………………………………

第八章 我知道真相

    云齐心头一震,对陈南诧异道:“你还是一个官差?”

    陈南呵呵一笑,指着挂在墙上的腰刀道:“我可是正宗的泉州府的捕头。”

    云齐忽然想起什么,惊诧地对陈南道:“昨天晚上在大街上跟猴子说话的是你?”。

    “难道不像吗?”

    “可,可,你是陈东的三弟,你怎么能当官呢?”云齐奇怪道。

    “呵呵”陈南笑了。

    通过交淡,云齐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缘尾,原来在福建浙江等地,很多渔民迫于生计,干起了走私的勾当,这毕竟是不合法的勾当,被官府抓到那可是要杀头的,而且可能还要连累到家人,所以很多渔民在走上这条道路时都会做一件事,即跟家庭断绝关系,有些家族还会开宗祠,由族长写下驱逐文书,历数该人劣迹,并将文书送于官府备案,表示此子今后将再与宗族无关,以免除后患。

    当然,一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就没有这么麻烦了,他们一般会暗中加入某个帮会,只对家人说自己是外出做生意,然后长年在外,到海上跑船,每年跑船积攒一些银钱后,才回到家中,休息一段时间,又继续出海。

    “我那大哥,很多年前就被家族驱逐出去了,我们的父亲也和他断了父子关系,现在他真正的是一个孤家寡人了,而我,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捕头。”陈南解释道。

    云齐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声炸雷,陈南后面在说什么,他没有听见,他只看到陈南的嘴巴在一张一合,那声音如在瓮中,震得耳畔嗡嗡直响,有许多事情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而清晰的外衣之下,却裹着斑斑的血迹。

    从陈南的话中,云齐忽然联想到自己的家庭,那个一年难得见两次的父亲,那个全村被屠,却不知所踪的父亲,他,可能也跟陈东一样,就是一个跑船的走私海商,他每年只在过年的时候才回来,给我们带回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他的脸黑黑的,手也是黑黑的,现在想来,应该是常年在海上晒的结果。

    我的父亲,甚至可能就是一个海盗。

    云齐怔在那里,脑海里翻江倒海,许多念头蜂涌而来,让他无法呼吸,他不愿去想,但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大喊,是真的,是真的……

    陈南看出了云齐的失神,疑惑道:“云齐,你怎么了?”

    云齐咬着嘴唇,眼泪却刷的一下流了下来:“三哥,我父亲可能也是一个跑船的,我从小的时候就很少见他,他总在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一两个月,然后就急急离开了,说是去远方做生意,但从来不告诉我们究竟做的是什么生意,也不说在哪里,我猜想,他应该也是和陈东大哥一样……”

    陈南好奇地问:“你父亲的名字叫什么?我让大哥打听一下。”

    云齐道:“我父亲的名字叫蒙国先。”

    “蒙国先,蒙国先……”陈南念叨着,忽然疑惑地问:“你不是姓云吗?怎么你父亲姓蒙?”

    云齐惨笑一声,道出了当初全家的惨剧,然后又是如何改了姓名的,从灭村到随乌猎户隐居深山,一一向陈南全盘道出。

    不知不觉,天色已明,一抹朝霞映红了天空,屋内的蜡烛也燃烧到了尽头。

    陈南站起身子,走到烛台旁边,缓缓吹熄了蜡烛,他的脸在烛光的照射下,原本发出红润的颜色,随着烛光的熄灭而忽然变得苍白。

    云齐心中一凛,心跳不由加快起来,这个秘密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如今却对着一个只遇到几个时辰的人全盘托出,这人能相信吗?他会不会是徐海的探子?

    自己还是不够谨慎啊!

    但是,万一赌对了呢。

    云齐的心呯呯直跳,不知道接下来的一秒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是新的机遇,还是未知的凶险?

    陈南并未坐回去,而是在堂屋里踱着步子,忽然他站住身体,对着云齐道:“发生在浙江的那件事,我多少知道一些,你想不想听?”

    云齐看着陈南,心里波涛汹涌,苦寻了多少年,而答案现在就在自己面前,他当然非常想听,但不知为什么,在这关键的时候,自己却有些害怕了,生怕这答案与自己所想的并不一样,生怕一切揭晓之后,真相太过残酷,让自己无法接受,生怕这又是一个阴谋,让自己陷入了无穷的探索之中。

    云齐只觉得口中发苦,嗓子眼发干,他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又眼巴巴地看着陈南,嘴唇哆嗦着,不发一言。

    陈南笑了,从茶壶里倒出一杯冷茶,递到云齐手边。

    云齐接过茶杯,咕咚一声倒入喉咙,那冰冷的茶水顺着食管一路向下,刺激得云齐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但心跳却平缓了下来。

    “陈三哥,请你告诉我,我想知道。”云齐坚决地说。

    陈南走到太师椅旁坐了下来,缓缓道:“七八年前,在我们福建这片,最大的两个帮派就是徐乾学和陈思盼,他们互相想吞并对方,但一直都没有办法做到,当时,我大哥也刚开始跑船,因为这两个帮派的原因,在福建无法立足,当然,他也害怕自己如果犯了事,会影响到家人,便远赴广东,在那边打天下。”

    “为了达到兼并对方,打击对方的目的,陈思盼想出了一招,他挑选了一个管家,让他和徐乾学做生意,慢慢取得徐乾学的信任,然后某一天,在得知徐乾学有一大批货物要进港时,这个管家就将消息报告给官府,于是,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官府正愁抓不到人,拿不到赃,几年来一直没有政绩,接到报信后,马上派遣官兵埋伏在港口,待徐乾学的船只一靠岸,就立即扣留,将货物充公,陈思盼通过这一招,使得徐乾学大伤了元气。”

    “那个管家是不是名字叫钱松?”云齐插嘴道。

    “对,就是这个名字,当时我还是一个普通的捕快,也参与了这次的埋伏,在钱松的带领下,我们轻松抓获了那几艘船,但让钱松比较失望的是,徐乾学并不在船上,他因为临时有事,去了南洋,所以虽然徐乾学受损严重,却没有伤到根本。”

    “钱松见没有逮着大鱼,而暗地里,他又接到有人报信,说徐乾学的人已经知道是他告的密,要找他报仇,正在邓埠村聚集,商议如何除掉他,于是便一不做,二不休,向官府告密说,他们正在准备谋反,带着官兵和陈思盼的人血洗了邓埠村,然后远走高飞,再也没有回来。”

    “徐乾学经此一难,大伤元气,待他从南洋回来之后,暴跳如雷,发誓要报仇雪恨,但此时那钱松已消失不见,而陈思盼在此消彼长之下,实力已远远超过自己,不是自己可以随意对付的,就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多方打探,徐乾学还是打探到了钱松的下落,原来这钱松自做了这件事后,便和陈思盼的那个结拜兄弟一起,拿了一大笔钱回到乡下去了,成了一个乡下的土财主,得到消息之后,徐乾学的手下便决定要报仇雪恨,那个时候,徐海还在杭州的一个小寺庙里当和尚,徐乾学找到了徐海,让他还俗,并将这个报仇的事交待给徐海。”

    “徐海大概是当和尚也当腻了,被徐乾学一劝,就真的跟着出了山,还俗之后,徐海带着徐乾学的手下们以同样的手段血洗了钱松的村子,然后从容而逃,没有伤一兵一卒,通过这件事,徐海虽然还是一个新人,但他心思细密,考虑周详,在报仇过程中,没有出一丝差错,所有人员都全身而退,未有一个伤亡,得到了上下的一致好评,很快就成了徐乾学的二把手。”

    “徐海……”云齐咬着牙,眼睛血红,他终于知道了凶手是谁,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缘尾。

    陈南静了下来,并不说话,他知道这些事情对于云齐来讲,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的,所以并不着急。

    云齐忽然抬起头来:“不对,我听到他们有人说话的时候说了‘八格’,据说这是倭寇的话,徐海又不是倭寇。”

    陈南笑了:“要西,索得西乃,你听过这两个词吗?”

    云齐摇了摇头,一脸迷茫。

    陈南道:“这也是两句日本话,其实在福建和浙江沿海,我们多年和日本人交易,很多人都会说几句日本话,这既是为了方便生意,也是为了隐藏身份,比如像陈思盼,在劫掠商人的时候,从来都是以倭寇的名义,而他自己在面对国内乡亲及官府时却总装成一副慈善家的嘴脸,我们沿海的渔民,有时要做一些官府不允许的事情时,也常常会冒充日本人,其目的就是为了不留痕迹。”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云齐喃喃道,多年来,自己一直以为杀害全家的是倭寇,没想到结果却如此出人意料。

    “当然,也不排除里面的确有倭寇,在徐海,陈思盼,包括汪直这些人的商队里,总会有许多各种各样的人,其中就包括日本人,也有南洋人,甚至还有西洋人,但领头的我肯定是大明人。”陈南补充道。

    多少年的谜团,萦绕在心头,如今忽然在这样的场合下解开了所有的困惑,云齐觉得蒙在眼前的细纱终于被揭开,但自己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开心与激动呢?

    云齐忽然发现,自己的敌人,原来不是一个人,或者不是一群人,而是一个巨大的集团,而自己,在这样的集团面前,是如此的孱弱,如此渺小简直是不堪一击。

    就在昨晚,自己差一点就被人家当成一只蚂蚁辗死。

    我该怎么办?

    我该如何去报仇?
………………………………

第九章 海上遭海盗

    云齐的脑子很乱,抱着脑袋,过去的一幕一幕又一次在眼前闪现。

    那冲天的大火,那些狞笑的凶手,雪亮的刀光,还有那喜欢翘着兰花指的胖子,多少年来,他们总会在自己梦中出现,总会不时跳出来,提醒自己一定别忘记了报仇,一定要牢记深仇大恨。

    于是自己苦苦追寻,经历了无数的艰难,当答案终于来到自己面前时,自己却束手无策,一愁莫展。

    自己曾经离那个凶手那么近,近得触手可及,但终究又擦身而过,可笑当时自己与他相见时,还以为这真是一个慈悲的人,一个朴实向善的人。而现在,自己已不可能再站到他的面前,对于徐海,自己现在已是一个死人。

    我该怎么办?

    陈南看着云齐痛苦的样子,想安慰几句,但犹豫了一下,只是摇了摇头,便走出了门,来到院中。

    天已大亮,一轮红日升上天空,气温随着就升了起来,方才二月中旬,这天气就似乎如初夏一般,唯有这早晚,才感觉到最是惬意,温暖适中,空气清新。

    院中已有几人在洗漱,轻声地谈论着什么。

    云齐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抱着自己的脑袋,总感觉脑袋里有一团麻线,他从小到大,都在理,但越理,那麻线就越乱,现在终于理完了,但眼前依然是一片模糊蒙胧。

    过了许久,云齐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神不再迷茫,变得坚定沉毅。

    从屋里走出来,云齐的两眼通红,面色憔悴,他缓步走到了陈南的面前,对陈南恳求道:“三哥,感谢你告诉我这些答案,我想好了,我要报仇,请你帮我。”

    陈南似乎早就知道云齐的反应,他点点头,伸出手来,在云齐的肩头拍了拍,微笑道:“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帮你,其实就是在帮我自己,我也希望你能够报仇雪恨,现在,先坐下来,一起吃早饭,报仇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实现的,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云齐咬着嘴唇,红着眼睛点点头,之前,整日充斥在他心里的执念是寻找凶手,而现在,目标已明确,凶手已找到,自己要做的,是增强自身的实力,寻找机会,最终报仇雪恨。

    和陈南一起吃早饭的坐了一桌人,陈南一一为云齐作了介绍,这里面有陈南的族兄、侄儿,还有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陈南对云齐道:“你现在已被徐海怀疑,待在泉州肯定已不安全,我建议你到我大哥那边去,先跟大哥学些行船航海的本领,如若想要斗倒徐海,我们只有先打垮他的生意,让他成为孤家寡人,无牙的老虎,那时候才是报仇雪恨的好机会,你觉得如何?”

    云齐点头道:“一切但凭大哥吩咐。”

    陈南侧身对一个20余岁的汉子道:“水根,你吃过饭后,立即送云齐到码头,找到你大伯,我会修书一封,你带给大伯,然后暂时也别回来了,你就好好教教云齐怎样做一个海上的汉子吧。”

    水根是一个憨实的汉子,是陈南的侄儿,全身都晒得乌黑,如同一截黑炭相仿,但他两只眼睛的眼白和牙齿却分外的白,白得耀眼,一笑起来,便让人忽略了他的面庞,只注意到他洁白的牙齿。

    水根咧嘴一笑,爽快地答应道:“好咧,偶切完换鸡后就出花。”

    云齐看着水根,不明白他说什么,来到福建之后,常常会觉得自己到了国外,那些街上的行人所说的话,自己一句话也听不懂,而福建人说的官话,也相当难懂,看得出来,这些福建人说得很努力,但云齐就是觉得他们的舌头很生硬,说出来的话与正宗官话相距甚远,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他们说起当地话来,舌头又灵活得过了份,频率极快,声音高低错落,铿锵有力,让人觉得有一种别样的音乐之美。

    陈南看云齐一脸迷茫的样子,笑着解释:“水根是说,等下吃了饭之后就出发。”

    水根眼睛瞪起:“偶系说七了换鸡后就出花啊(我是说吃了饭之后就出发呀),偶哪里说错了?”

    陈南笑着摇头,云齐似乎听懂了水根的话,不由也笑了,那郁闷的心情终于有了一点点缓解。

    水根将筷子一下,不服道:“偶说官发(我说官话)已经好厉害啦,你们居冷(居然)听不懂?”

    陈南一伸大拇指,夸奖道:“水根的官发(官话),那是我们全胡建(福建)说得最好的。”

    一桌人哈哈大笑,陈南的那个小女儿甚至把饭都喷了出来。

    水根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陈南对云齐笑道:“民间有句顺口溜,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福建人讲官话。’我们福建人说起官话真的要人命,你以后有得受的。”

    云齐也跟着笑了,看着大家的笑脸,他忽然觉得,只要心态放松下来,其实很多事看起来难如上青天,但真正去做,实际并不像想像中那样,正如福建人说官话,虽然大部分人说不好,但还有一些人说得是很不错的,或许自己的报仇之路,也一样看起来是遥不可及,不可实现,其实路就在前方,希望就在前方。

    ………

    嘉靖三十年,夏。

    闽东南,南海。

    夕阳西斜,金色的阳光照在海面上,波光鳞鳞,浮光跃金,天空的云彩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瑰丽多彩,碧蓝的海水映着彩霞,波涛连着天边,构成了一幅美丽非凡的画面。

    忽然,从遥远的海平面里钻出来四条高桅大船,为首一船长约四十余丈,高十数丈,有巨帆若干,正鼓风而来,其后跟着三条略小一点的船,也各有三十余丈,五条大船,呈雁翅排列,船头劈开层层波涛,荡起无数浪花,船畔不时有鱼飞跃出海面,在夕阳的照射下,银光一闪,又扑通一声,钻入海里。

    为首的大船船首上,站着一条大汉,赤着上身,露出了古铜色的胸脯,和结实如山的肌肉,他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葫芦,不时将葫芦递送到嘴边,向嘴里倒一口酒,他抬着眼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大海,又眯起眼睛看了看远方的夕阳,大声对船后的人叫道:“兄弟们,大家加把紧,马上到要到家了。”

    然后他又抬头对着那个主桅上方的刁斗大声吼了一句:“狗日的柱子,你是不是睡着了,怎么半天都没有一点动静,你可得给我盯紧了,别到家门口了出岔子。“

    刁斗上方探出一颗脑袋,嘻笑着对大汉道:“大哥,我一直盯着呢,我两只眼睛从上来到现在就没眨过,十里之内,每一只飞过的海鸟我都甄别了,全是公的,没有一只是母的。”

    船上的水手轰然大笑,有一个笑骂道:“你小子是想女人想疯了吧,出来这么久,是不是憋不住了。”

    柱子回应道:“铁锁,你别笑话我,你哪里不和我一样呀,看你天天晚上睡觉时,眼睛都冒绿光,满船晃悠,看到一只耗子都要扒开看看公母,还说我呢?”

    “哈哈……”船上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时,从甲板二楼的船仓里走出来一个年青人,虽然现在已是夏天,天气十分炎热,但这年青人还是一丝不苟地穿着长衣长衫,头上戴了一顶竹笠,手里摇着一把纸扇,他的皮肤白净,手指修长,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一幅典型的书生模样。

    赤膊大汉看到少年出来,眼睛不由露出一丝暖意,责怪道:“云齐,太阳还是很晒,你出来做什么,小心晒伤了,赶紧回去。”

    这少年,就是云齐。

    自从一年前被陈南介绍过来之后,就一直跟着这大汉,也就是陈南的大哥陈东跑船,刚开始只是做了一个最普通的水手,由于云齐肯吃苦,又勤奋好学,所以船上的工作很快就被他学了个七七八八,半年之后,陈东发现云齐居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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