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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镬残生-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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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以前有一次,也是要来活埋一个人,当时是自己和另一个人一起来的,结果被埋的那个家伙十分骁勇,被捆了手脚居然还可以蹦起来踢人,躺在地上也让人很难靠近,自己用铁锹在他脑袋上死命拍了几下,把脑袋拍得一头的血,那家伙就跟疯了一样,呲着一张血红的大口对自己咆哮,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猴子拔出匕首,扑上去捅了三四刀才完事。
每次猴子想到那时的场景,就觉得反胃。还是这个小伙子好,直接打晕了,什么也不知道,省了很多痛苦,自己也不用费那么多手脚。
猴子从车里将麻袋扛下来,扔进土坑,冲掌心里吐了两口唾沫,然后对坑里的麻袋说:“这位小兄弟,我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但你命不好,不该闯到泉州来,不该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东西,今日你猴爷送你上路,你可别记恨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说完猴子的抡铁锹,就将刚才挖出来的土向土坑内洒去。
“桀桀”那只怪鸟忽然在身畔叫了一声,吓了猴子一跳,猴子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正要向怪鸟方向打去,忽然后脑一阵风声,一件重物击打在他的后脑上,猴子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躺倒在地。
在猴子的身后,冒出来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那眼睛在白色的月亮照射下,发出宝石一般的亮光。
黑衣人跳到坑里,急急以手中的短刀对麻袋一划,划开一个口子,然后两手向两边一扒,看到里面安静躺着的云齐,似乎一愣,又好象是在意料之中一般,他伸手将云齐口中的布拔去,仔细打量了一番,似乎有些失望,然后他又以手探了一下云齐的鼻息,摸了摸云齐的脉搏,见云齐还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黑衣人接下来并没有什么举动,他跳出土坑,看了看被打晕在地的猴子,又看了看土坑里的云齐,犹豫着来回踱了几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他一咬牙,低身蹲在猴子身边,将猴子上下搜了一遍,拿走了猴子所有的钱财,大概是想伪造一个劫财的场景,布置完成之后,黑衣人四下打量一下,便欲转身离去。
“好汉,救我。”就在这时,云齐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黑衣人在摸他脉搏的时候,云齐就醒了,但他不知道当时情况,不敢乱动,直到后来,透过惨白的月色,他看到黑衣人在摸索猴子的衣兜,这才确信,这人跟猴子不是一路的,这才出口求救。
黑衣人身体一怔,缓缓转过身来,走到云齐身边,低头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被徐海处死?”
云齐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对黑衣人道:“我本是浙江人氏,因为家里出了变故,就跟朋友一起到徐先生这里做事,没想到他们觉得我是奸细,就不问青红皂白要处死我,我是冤枉的。”
黑衣人目光闪烁,似信非信。
云齐大急,对黑衣人道:“好汉,求你救我,我全家都死光了,我不能死,请你给我一条活路,我一定以命相报。”
黑衣人低头想了一会,然后叹息一声,跳下坑去,抽出匕首,将云齐身上的绳索割断。
大概是被捆绑的时间久了,云齐虽然绳索不在了,但依然无法站起身来,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被凝固住了,他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然后慢慢从土坑里坐起来。
待血脉畅通之后,云齐对黑衣人抱拳施礼道:“感谢恩人施以援手,能否请恩人告知我名姓,也好容我日后报答。”
黑衣人摆手道:“不必,我救你,本是无意,也不求你的报答……”
黑衣人话未说完,却见云齐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的背后,全身弓起,然后如同离弦之箭向前扑去。
黑衣人心头一惊,他不敢肯定这是不是云齐的声东击西之策,万一背后什么也没有,自己只要一转头,那就将后背完全送给了云齐,而如果不转头,那背后万一……
想到此处,黑衣人猛然向右一拧身,将头一低,一个翻滚,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闪了开去。
呼,头顶一凉,一把铁锹从头顶挥过去,贴着头皮,声势很是吓人。
黑衣人滚了两圈,马上跳起,举起手中的刀子,伸向前方。
却见云齐和那个本该倒在地上的猴子扭打在一团。
猴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在云齐和黑衣人说话的时候,悄悄举起了铁锹,想将黑衣人一锹打倒,却不想被云齐发现,在云齐向前扑去的同时,黑衣人有了警觉,所以这一击直接落了空。
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互相拳来脚往,黑衣人一动不动,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地上的两人一分为二,那铁锹被云齐抢在手中,猴子想冲上来抢,却被云齐一脚踢飞出去,然后猴子就看到自己的那个铁锹在瞳孔里越来越大,飞速地朝自己面门拍来。
猴子躲闪不及,被铁锹正砸中右耳,打得他眼前一黑,耳朵里全是轰隆隆的声音,世界也似乎跟着不停地旋转,他已感觉不到自己身体在哪里了,耳朵忽然感觉无限变大,大过了身体,大过了宇宙。
猴子使劲摇了摇头,将自己从混乱中清醒过来,这时他看见那个原本在麻袋里的小子,正举着自己的那把铁锹,从高高地地方砸下来,面目狰狞,气势如山,猴子知道自己无法躲避了,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
谜底谜面 第七章 陈南的选择
“扑”那铁锹正中猴子的头顶,入骨三四寸。
猴子睁大了眼睛,翻眼看看头上的铁锹,铁锹入头时一点都没感觉到痛,还似乎有点凉凉的感觉,过了一会那疼痛忽然就如同潮水,漫山遍野涌上来,只是这感觉来得快也去得快,很快,疼痛就没了,只有一种疲惫涌上心头,四周越来越黑,猴子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正倒在自己挖好的坑边。
云齐喘着气,铁锹被扔在一边,他双手柱着膝盖,弯着腰,瞪着猴子,看猴子的身子还在那里一抽一抽,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虽然以前也曾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但这一次完全不同,自己在几乎完全绝望的情况下,事情忽然逆转,从死神的手中硬生生回到了阳世间,与猴子搏斗的时候,云齐几乎忘记了所有技击的技巧,躲避的方法,只有最原始的本能,就这样用拳、用脚、用膝盖、用肘,完成了生死的搏斗。
而且最后用这种极端残忍的方式杀了人,弄得到处都是血,面目狰狞。
原来自己的心态还远远没有磨练好。
猴子终于一动不动,脸上全是血水,那双眼睛如同死鱼,直直地看向天空。
黑衣人走过来,对云齐道:“小兄弟,你杀了徐海的人,这泉州怕是待不下去了,趁着夜色,赶紧逃吧。”
云齐苦笑着摇了摇头,对黑衣人叹息一声:“这位大哥,我在泉州人生地不熟,实在也没有别的去处,就这样如一只无头苍蝇般的乱窜,估计也跑不多远,我这条命是大哥救的,大哥能不能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请大哥为我指点一条明路,我愿意跟着大哥鞍前马后,供大哥驱驰。”
黑衣人略一沉吟,点头道:“那你就跟着我吧,我们先把这里清理一下。”
于是云齐和黑衣人一道将猴子推入土坑,又填上土,搞好之后,云齐看了看,又将上面的土做了一些伪装,铲来几片草皮,做完之后,仔细打量一番,除了土色不一样,其它与周围环境已无甚区别,如果再过两三日,日晒风淋之后,这里就算是经验老到之人,大概也很难发现。
黑衣人略带好奇地看着云齐,并不作声。
坟地布置完成之后,云齐将猴子赶来的车子也认真作了处理,同时消除了一切可能的痕迹。
此时,天色已近四更,遥远的天空之上,已露出一丝鱼肚白,最多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大亮了。
黑衣人带着云齐一路向前,然后拐到一棵大树下,左右看看无人,这才从树洞里掏出一个包袱,将身上的黑衣脱下来,又将包袱里的一套皀色长衫套在身上,取下蒙面头巾,连同黑衣一起塞进了包袱。
云齐这才看清这黑衣人的面容,只见他长得颇为凶恶,年纪大约30余岁,蒜头鼻子,眼睛不大,却有两个很大的眼袋,大概是熬夜熬多了,嘴唇颇厚,颔下无须,脸上长着一条条的横肉,在这天光未明之际,着实令人害怕。
黑衣人看着云齐有些惊愕的表情,咧嘴一笑,并不答话,将包袱向云齐手中一塞,转身就走。
云齐赶紧拔脚跟上。
在云齐醒来的那么一瞬,云齐也曾想过离开,云齐有信心,凭借自己的身手与隐藏的技能,徐海不一定能发现自己,就算被发现了,逃跑也未必一定逃不了,但云齐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他还不能走,自己全村被屠的谜底就如同隔了一层纸,隐约感觉马上就要揭开了,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自己如果走了,那一切都可能会继续隐藏在迷雾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道真相的人将会越来越少,最终有可能隐藏进岁月的长河之中。
自己要想找出真相,就必须直面最难的挑战,就必须留在这里。
跟着那个黑衣人一路急奔,在城里绕来绕去,看得出来,黑衣人对这城里的每个街道都非常熟悉,七转八拐,终于在一个小院前停下,黑衣人曲起手指,在门上轻敲了三下,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张苍老的面容,看到黑衣人,并无表情,将门打开一条缝,只有一人宽距离,黑衣人向云齐一招手,两人便闪身进了院子,院门在身后轻轻关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堂屋内点着几枝蜡烛,却空无一人,黑衣人走进去,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端起桌上的一个茶壶,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壶凉茶,这才舒服地吐了一口气,抹了一下嘴。抬头看到云齐抱着包袱拘谨地站在一旁,不由笑了,用手指着旁边的凳子道:“小兄弟,把包袱放下,坐。”
云齐依言坐下,两脚并拢,不发一言。
黑衣人放下茶壶,上下打量了云齐一番,然后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因何被徐海处死?在坟场你说得太过简洁,我希望你把过程都说与我听。”
云齐将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道:“我本是浙江人士,是三江镖局的一个跑腿的……”
待云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之后,黑衣人捏着下巴道:“他们是因为你打听邓埠村的事而要杀你,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陈思盼派来的?”
云齐心中大急,跳起来道:“大哥,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陈思盼,我还是听那个徐福生聊天时才知道有这个人,我一个乡下人,怎么认识陈思盼这个大海盗呢?我长这么大,连海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呢!”
黑衣人看着云齐的眼睛,轻轻笑了,他道:“我相信你,云齐,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你说的是真话,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无路可走,大哥……”云齐低声道。
“那你可否愿意加入到我们队伍里来?”黑衣人询问道。
“你们是……?”云齐不解问道。
通过解释,云奇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黑衣人名叫陈南,在家排行老三,世居福建本地,前些年,他的大哥陈东做海上生意发了财,便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后来朝廷禁海令下,陈东也和徐海,陈思盼一起干起了走私的生意,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这些年,有无数下海做生意的人,因为争夺航线,争夺货源而大打出手,甚至还有人和海盗勾结,打击异已,于是,做生意的人或主动,或被动地就形成了几个阵营,陈思盼和海盗一起形成了海盗集团,而徐海也成了当地另一大武装走私集团,陈东多次受到两个集团的邀请,让其加入,但陈东一直咬着牙不肯答应,因为他看不起陈思盼,觉得靠打家劫舍的日子一定长不了,就算官府围剿不了,也会被所有海上其它讨生活的人所唾弃。
同样,他也看不起徐海,这徐海是二当家,大当家是他叔叔徐乾学,徐乾学说是一个生意人,倒不如说是一个读书人,这这集团内做的生意大部分都是由侄子徐海张罗,要说这徐海真是一个人物,虽然没上多少学,但做起生意来却是一把好手,而且打起仗来也有模有样,不管跟官府还是跟海盗,总是胜多败少,但陈东依然还是看不起他,陈东觉得徐海作为一个和尚,不守清规,现在不仅吃肉喝酒,还娶了老婆,抛开这些不论,尤其让陈东不可接受的是,作为一个男人,凡事还喜欢听老婆的,这王姐在江湖的名声都超过徐海了,这让陈东无法接受,如果自己被徐海收编了,那最后岂不是还得听那个娘们儿的调遣?
因此,陈东对两方都不感冒,但也不敢得罪,一直就这样拖着。
就在两个月前,陈东终于找到了一个靠山,这靠山叫汪直。
汪直是安徽人,和徐海的叔叔徐乾学是同乡关系,刚开始的时候,两人一起做生意,合作得很好,慢慢生意做大之后,两人就各自有了自己的算盘,徐乾学觉得自己不比汪直差,为何每次有利润都要两人平分呢,于是他就想抛开汪直单干,离开汪直之后,徐乾学在福建自己成立了一支船队,并拉上了自己的侄儿,生意也越做越大。
而汪直在脱离徐乾学之后,将目标重点放在日本和浙江,他非常有生意头脑,在他的带领下,船队迅速发展,很快就成了浙江福建一带数得上的大船队,两个月前,通过各种途径,陈东成了汪直船队的一部分。
听闻陈东无视自己的邀请,居然加入了汪直的船队,陈思盼和徐海大为恼怒,扬言要给陈东好看,一定会给陈东一次血的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这海上的霸王。
陈东虽然嘴上说不怕,但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于是便在陈思盼和徐海那里买通或者潜伏下一些眼线,时刻关注对方的行动。
然而陈思盼和徐海都不是简单之人,打进去的内线常常很快就被他们发现,最终被他们暗暗杀害,昨日,陈南在巡夜时,看到猴子赶着一辆车出来,而车里麻袋里装的明明是一个人,他马上想到,可能又有哪位兄弟暴露了,于是便想把他救出来,没想到打开麻袋一看,却完全不认识。
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一切。
云齐心头一震,对陈南诧异道:“你还是一个官差?”
………………………………
谜底谜面 第八章 我知道真相
云齐心头一震,对陈南诧异道:“你还是一个官差?”
陈南呵呵一笑,指着挂在墙上的腰刀道:“我可是正宗的泉州府的捕头。”
云齐忽然想起什么,惊诧地对陈南道:“昨天晚上在大街上跟猴子说话的是你?”。
“难道不像吗?”
“可,可,你是陈东的三弟,你怎么能当官呢?”云齐奇怪道。
“呵呵”陈南笑了。
通过交淡,云齐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缘尾,原来在福建浙江等地,很多渔民迫于生计,干起了走私的勾当,这毕竟是不合法的勾当,被官府抓到那可是要杀头的,而且可能还要连累到家人,所以很多渔民在走上这条道路时都会做一件事,即跟家庭断绝关系,有些家族还会开宗祠,由族长写下驱逐文书,历数该人劣迹,并将文书送于官府备案,表示此子今后将再与宗族无关,以免除后患。
当然,一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就没有这么麻烦了,他们一般会暗中加入某个帮会,只对家人说自己是外出做生意,然后长年在外,到海上跑船,每年跑船积攒一些银钱后,才回到家中,休息一段时间,又继续出海。
“我那大哥,很多年前就被家族驱逐出去了,我们的父亲也和他断了父子关系,现在他真正的是一个孤家寡人了,而我,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捕头。”陈南解释道。
云齐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声炸雷,陈南后面在说什么,他没有听见,他只看到陈南的嘴巴在一张一合,那声音如在瓮中,震得耳畔嗡嗡直响,有许多事情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而清晰的外衣之下,却裹着斑斑的血迹。
从陈南的话中,云齐忽然联想到自己的家庭,那个一年难得见两次的父亲,那个全村被屠,却不知所踪的父亲,他,可能也跟陈东一样,就是一个跑船的走私海商,他每年只在过年的时候才回来,给我们带回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他的脸黑黑的,手也是黑黑的,现在想来,应该是常年在海上晒的结果。
我的父亲,甚至可能就是一个海盗。
云齐怔在那里,脑海里翻江倒海,许多念头蜂涌而来,让他无法呼吸,他不愿去想,但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大喊,是真的,是真的……
陈南看出了云齐的失神,疑惑道:“云齐,你怎么了?”
云齐咬着嘴唇,眼泪却刷的一下流了下来:“三哥,我父亲可能也是一个跑船的,我从小的时候就很少见他,他总在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一两个月,然后就急急离开了,说是去远方做生意,但从来不告诉我们究竟做的是什么生意,也不说在哪里,我猜想,他应该也是和陈东大哥一样……”
陈南好奇地问:“你父亲的名字叫什么?我让大哥打听一下。”
云齐道:“我父亲的名字叫蒙国先。”
“蒙国先,蒙国先……”陈南念叨着,忽然疑惑地问:“你不是姓云吗?怎么你父亲姓蒙?”
云齐惨笑一声,道出了当初全家的惨剧,然后又是如何改了姓名的,从灭村到随乌猎户隐居深山,一一向陈南全盘道出。
不知不觉,天色已明,一抹朝霞映红了天空,屋内的蜡烛也燃烧到了尽头。
陈南站起身子,走到烛台旁边,缓缓吹熄了蜡烛,他的脸在烛光的照射下,原本发出红润的颜色,随着烛光的熄灭而忽然变得苍白。
云齐心中一凛,心跳不由加快起来,这个秘密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如今却对着一个只遇到几个时辰的人全盘托出,这人能相信吗?他会不会是徐海的探子?
自己还是不够谨慎啊!
但是,万一赌对了呢。
云齐的心呯呯直跳,不知道接下来的一秒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是新的机遇,还是未知的凶险?
陈南并未坐回去,而是在堂屋里踱着步子,忽然他站住身体,对着云齐道:“发生在浙江的那件事,我多少知道一些,你想不想听?”
云齐看着陈南,心里波涛汹涌,苦寻了多少年,而答案现在就在自己面前,他当然非常想听,但不知为什么,在这关键的时候,自己却有些害怕了,生怕这答案与自己所想的并不一样,生怕一切揭晓之后,真相太过残酷,让自己无法接受,生怕这又是一个阴谋,让自己陷入了无穷的探索之中。
云齐只觉得口中发苦,嗓子眼发干,他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又眼巴巴地看着陈南,嘴唇哆嗦着,不发一言。
陈南笑了,从茶壶里倒出一杯冷茶,递到云齐手边。
云齐接过茶杯,咕咚一声倒入喉咙,那冰冷的茶水顺着食管一路向下,刺激得云齐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但心跳却平缓了下来。
“陈三哥,请你告诉我,我想知道。”云齐坚决地说。
陈南走到太师椅旁坐了下来,缓缓道:“七八年前,在我们福建这片,最大的两个帮派就是徐乾学和陈思盼,他们互相想吞并对方,但一直都没有办法做到,当时,我大哥也刚开始跑船,因为这两个帮派的原因,在福建无法立足,当然,他也害怕自己如果犯了事,会影响到家人,便远赴广东,在那边打天下。”
“为了达到兼并对方,打击对方的目的,陈思盼想出了一招,他挑选了一个管家,让他和徐乾学做生意,慢慢取得徐乾学的信任,然后某一天,在得知徐乾学有一大批货物要进港时,这个管家就将消息报告给官府,于是,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官府正愁抓不到人,拿不到赃,几年来一直没有政绩,接到报信后,马上派遣官兵埋伏在港口,待徐乾学的船只一靠岸,就立即扣留,将货物充公,陈思盼通过这一招,使得徐乾学大伤了元气。”
“那个管家是不是名字叫钱松?”云齐插嘴道。
“对,就是这个名字,当时我还是一个普通的捕快,也参与了这次的埋伏,在钱松的带领下,我们轻松抓获了那几艘船,但让钱松比较失望的是,徐乾学并不在船上,他因为临时有事,去了南洋,所以虽然徐乾学受损严重,却没有伤到根本。”
“钱松见没有逮着大鱼,而暗地里,他又接到有人报信,说徐乾学的人已经知道是他告的密,要找他报仇,正在邓埠村聚集,商议如何除掉他,于是便一不做,二不休,向官府告密说,他们正在准备谋反,带着官兵和陈思盼的人血洗了邓埠村,然后远走高飞,再也没有回来。”
“徐乾学经此一难,大伤元气,待他从南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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