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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大事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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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县长接着说:“刚才我说国税局不讲大局,看来是说错了,范局长,我向你道歉啊。”

    范毅赶忙说:“哪里,哪里,是我们工作汇报得不主动、不及时。

    窦县长望向黄局长说:“黄局长,我看,你们煤炭局才是应该讲讲大局嘛,不能因为规费收入而影响、甚至抵制国家税收的征收嘛,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你们千万不要乱来,要配合好国税局的工作。”

    “而且,国税局需要什么资料,要及时提供。我可不想听到由于你们煤炭局不配合,最终影响到我县煤炭行业税收增收的这种事情的发生,好不好?黄局长?”

    黄局长尴尬地点着头说:“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

    又经过几天的准备,下一步,就将要真刀真枪地与县里面的煤老板们面对面了。

    第一步,范毅决定先在局里小范围开一次会,统一一下局里的认识,看来是很有必要的。

    可是,此时,一个以前从未想过但却相当具体的问题摆到了他的面前――开什么样的会?

    范毅心中没底了。在机关,开会也是很有讲究的,可谓种类繁多,有职工大会、党员大会、党组会、局务会、办公会、座谈会,联系会、协调会……总之,干什么事就开什么会,丝毫不能错乱,如果一旦搞错了,就要闹笑话。在这一点上,范毅深深感到,省局的下派有着一个明显的不足,最起码,也应该搞一搞任职培训嘛!

    最终,范毅是这样解决的。他直接通知办公室开会,具体开什么会则由他们根据情况自己去安排,这样,上午十点正,局办公会就准时在小会议室召开了。

    会前,范毅专门把夏振国找来,指着一份名单问:“这几家大企业的煤老板你们落实了?最近都在县里吗?”

    名单是夏振国提供的,他点点头说:“都在。”

    范毅满意地说:“那好,等会儿就可以通知他们下午来开个会,我已让办公室在外面订了餐,下午会后你们局里多去几个人,陪他们喝好。”

    夏振国迟疑地看着范毅说:“范局长,我担心他们不会来。”

    来与不来,这是与煤老板们第一次交手的关键。

    范毅微微一笑,问:“老夏,你知道博弈论吗?”夏振国轻轻一笑说:“听说过,具体的却说不上来。”

    范毅点点头,解释说:“有两个疑犯被jing察逮到了,一位姓张,一位姓李。jing察分别告诉他俩,如果一个人招了,另一个没招,招的人将被立即释放,不招的将被关10年;如果两人都不招,两人将均被关1年;如果两人都招了,两人均会被关8年。你说说看,他们招是不招?”

    夏振国挠了挠头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一定不能招。”

    范毅哈哈大笑,说:“开会,开会。”说罢,招呼着夏振国一起起身向会议室走去。
………………………………

第八十三节 较量(5)

    较量(5)

    会议开的时间并不长,到了现在,贯彻不贯彻总局文件的要求自然是不必讨论的,省、州两级早有定论。重点是如何贯彻的问题。管理分局做了一份方案,大家听后,均没有什么异议。

    当范毅提到,准备下午通知煤企老板们来开会时,刘活副局长抬起头矜持地笑着说:“这些煤老板呀,架子大得很,不一定会来呀。”

    范毅开了一早上的会,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说:“好的很!如果有人不来,这倒帮了我的大忙了。我正发愁下一步不知应该从哪一家着手呢。大家知道,我来宝因县时间不长,这还是第一次召集相关企业负责人来开会。”

    顿了顿,范毅笑笑说:“谁按时到会,我会认为他是在支持我的工作,支持我们局里的工作,说白一点,就是给面子,是吧?哈哈哈。反之,不愿意来的,找各种理由不到会的,我会认为他是故意刁难我,故意和我过不去,故意拖局里专项工作的后退。我们甚至就可以认为,他是故意要抵制我们,故意要抵制我们执法,这样一来,你不仁,可就别怪我不义了!哈哈哈,这样子,我倒省事了,就首先拿他开刀吧。”

    范毅谈笑间,故意把话说得狠一点、重一点,因为他知道,今天会上的一举一动,很快就会有人原汁原味、甚至是添油加醋地传到煤老板甚至是某些当权者耳朵里去,而他目前,也正需要这些人帮他捎个话儿。

    于是,他进一步发挥说:“就在刚才,我电话里专门向省局魏局长和州局洪局长,专题汇报了我们近期就将开展的一般纳税人认定工作,两位领导都是很支持的。”

    “在下一步工作中,一旦有不听招呼的企业敢跳出来反对,一旦我们找准了目标,我决定,不要分散,就集中力量,就盯死它一家,其它的可以先放一放。他不是不愿意吗?他不是会说他规模不够大、达不到认定标准吗?这些都不能空口无凭、口头说了算,咱们还是要实事求是,咱们得派人核实吧。怎么核实?”

    范毅扭头看向办公室尹主任,严肃地说:“我的意见,就从我开始,全局所有干部职工,每三个人编成一个小组,办公室,啊,把帐篷、被褥、面包和矿泉水等等一切必要的生活必须品都准备好,咱们就在他的矿井口安营扎寨了。”

    “不管需要多长时间,咱们就干好一件事,守着。出来一车煤,咱们就登记一车煤,一天看不清楚就看两天,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半年不行就一年。到时候如果局里人手不够,那也不要紧。刚才,我也给省局稽查局赵局长去过电话,必要时,省局会从全省抽调人员支援我们嘛。总之,就是一句话,既然要做,就一定要拿个准数出来。看看他究竟符不符合认定为一般纳税人!”

    刘活喝了口水,又皮笑肉不笑地插话说:“说是这么说,可他们那可都是有黑社会背景的,这一点还是要考虑到的。”

    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是很不应该的,可他还是说了,而且说得yin森森的。

    范毅轻松地把身体向后一靠,说:“前几天,我已经向县委华书记和zhèng fu窦县长,以及公安局王局长分别做了汇报,他们都是支持我们的。”

    “当今宝因县的天,还是**的天,还是晴朗朗的天嘛,还没有变黑嘛。如果真到了上山露营的时候,公安部门一定会有jing力配合我们。当然喽,只要没有人逼我,我也不希望真的出现那种情况嘛。”

    实际上,范毅刚才所讲的,诸如已经向省、州、县各级领导汇报云云,以及各位领导均表示全力支持的说法,真真假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反正也不会真有人傻到真去逐一核实的地步。

    可这话当时在会上这么一说,相信对当事人的心里冲击可就大不一样了。

    ……

    果然,下午四点正,全县比较有规模的十五家煤企老板们均无一例外地齐刷刷出现在了上午的那间会议室里。

    范毅故意等所有人都到齐后,才端着水杯慢慢悠悠踱了进来。有的煤老板马上站起身来打招呼,有的却仍然坐着不动,甚至还有一位中午喝得醉醺醺、又不敢不来,只好让人硬架着来参会,就这么一直趴在桌子上楞是起不来的。

    会议内容主要就是一个,安排布置一般纳税人认定的具体工作,由夏振国代表局里作布置。

    全县一共分三批进行认定,第一批五家,要求5月底前全部认定到位,第二批是6月10ri前到位,最后一批6月20ri前到位。接着分别宣布了每一家所属的批次,要求配合好国税机关的认定工作。这样,即便最后确有个别拖后腿的,局里也能腾出手来重点给予关照,保证能在上半年内如期完成此项工作。

    会议结束前,范毅说:“皇粮国税,皇粮国税,自古有之,那是跑不掉的。市场经济,就是要讲求公平、公正、公开。做生意不从扩大经营规模、提高效益出发,总想着钻国家空子,那是走不通的。国家不与你认真,你以为是赚了,而**是最讲认真的,一旦认起真来……”

    在座的老板们,不管听得懂,听不懂,均尽力地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今天借此机会我请问各位,有没有谁直到现在,还真想着要坚决抵制总局的这项政策的?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我们也只好新帐老帐和他一起算一算,看看他这几年缴的税是多了还是少了?”

    “多了,我们保证退库、算上利息退还他;少了,我们也不会客气,那是一定要重新征回来的。”

    这句话一出,煤老板们个个心里为之一凛,即便是先前范毅进来也坐着不动的那几位,这时也有人在讨好地冲范毅笑了笑。

    范毅接着说:“当然,我们最终也不愿意真就走到这一步。大家都生活在宝因县,平常还沾亲带故的,有商有量多好,是不是?除非,啊,除非是有人硬要逼我们这么做,或者就是你们自己认为真的不应该被认定,是我们国税部门搞错了,需要我们重新核查一下,有没有这种情况呀?”

    范毅故意问。

    全场的这些老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片沉静。

    夏振国觉着,从来与他们开会,没有这么痛快过,身子坐得倍直。

    ……

    晚餐时,气氛就与下午开会时大不一样了。

    煤老板们心里显然是不乐意的,可也在借机主动向范毅靠拢,甚至连有几位家里本来确实有事的,也不愿意缺席这顿晚餐。

    借着酒劲,范毅又说:“其实嘛,大家也不要认为这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件坏事。下午在会上,已经反复强调过了,认定以后,你可以用专票了,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和大企业做生意,人家要你开票,你也就开得出来了嘛,生意做大了,不比你抠抠索索盯着眼前这点儿利益强!”

    ……

    晚餐后,在送范毅回去的路上,夏振国认真地问:“范局,我真没想到今天下午的会,一下子会来这么多人,真没想到还都竟然来齐了。这是个什么道理?和你早上跟我讲的博弈论有什么关系?”

    范毅揉了揉额头,轻轻笑了一下,说:“早上,我那是话没说完。其实,这里边是有个前提条件的,我初来乍到,我故然对他们不摸底,他们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大家同样都摸着黑,都很想摸一摸对方的底线。”

    “那,就要看究竟是谁更主动了,万幸的是,主动权本来就一直在我们一方。下一步要如何做?对他们而言,只能凭猜测、凭想像,凭手中支离破碎的一点信息来进行分析和判断,而这些,说到底,统统都是不可靠的。既然不可靠,心里是会发慌的。”

    “上午的那个会议,主要目的,我正是要借一些人之口,给他们提供一点‘有用’的信息。让之前做了错误判断的人,有机会结合新传递过去的信息,重新做出正确的判断;让之前犹犹豫豫,还没有最终做出判断的人,借此尽快下定决心。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说罢,范毅坏坏地笑了笑,说:“好了,交待完这个背景,现在再来谈谈博弈论的问题。其实,早上说过的两位囚犯招与不招,根子上可不是靠念念诸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咒语就能搞定的,而是需要设身处地地从他俩所处的位置来替他作切身考虑,万万不能感情用事的。”

    “比如说,我们就站在‘囚犯张’的角度,他会有几个选择,他会想,我要是招了,我会获释,所以我会选择招;反之,我不招,他招了,我不亏了?所以我还是应该招;最后,如果他背叛了我,而我为什么还要维护他,我也要报复他、背叛他,我还是应该招。换成‘囚犯李’,也是一样的思路。”

    “所以说,两个人分别从个人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他们最终只会选择‘招’这一条路。这就是博弈论中有名的囚徒困境理论,这里有个学术名词,叫做‘占优策略’,知道了吧?这是科学,有人还因此得过诺贝尔奖呢!这是不服不行的。”

    “而具体到今天我们与煤老板们所进行的博弈,也是可以具体分析的。比如说,之前,之所以要让你们反复落实他们究竟在不在县里,就是要彻底堵塞他们的退路,把他们‘逼’进困境;之所以把通知他们开会的时间定得这么急,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相互沟通、相互商量,这就是用时间换空间,用时间将他们隔离开。”

    “而我们给出的奖惩条件,其实在上午的会上,我已经给定了。我为什么要啰哩啰嗦说那么一大堆话?就是要把他们选择的后果说透。”

    “剩下的,你只要再做两个简单的替换,把参与测试的人员范围由两人扩大到十五人,把‘招’与‘不招’换成‘合作’与‘不合作’,你就能明白,为什么煤老板们最后均会选择与我们合作。这说穿了,其实只是利益在其中博弈呀!”
………………………………

第八十四节 没完没了(上)

    没完没了(上)

    在辽阔的海洋中,常可以见到这样的景象:前面一片波浪刚刚涌起,不待消失,后面一片波浪就呼啸而至。

    平常生活中,也常常会碰到类似的情况,这件事情刚刚起了个头,另一件事却不期而至,有时甚至能搞得你手忙脚乱。

    范毅看着茶几上一堆刚刚用过的纸杯,心里烦躁得很,甚至多少有点恼怒。

    所为何来?

    这是因为今早一上班,县里分管财税口的杨副县长就带着财政局的王局长和zhèng fu办的一名副主任,外加财政局的一名科长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

    事前,自己竟然没有能得到一丁点儿风声。

    他们这是故意捣的突然袭击!

    来访主题只有一个,签订税收收入责任状。

    早几年,宝因县国税局每年都会与县zhèng fu签订一份类似的责任状,用以约束和保证税务部门保质保量地完成组织税收收入的任务,当然,相应的,完成任务后,税务部门就能得到县里或多或少的资金支持。

    可也就在五、六年前吧,具体什么原因,现在不得而知了,反正是,之前国税局的老领导、武局长与县里吵翻了,从此就再没签定过类似的责任状,当然,县里也就再没给过局里哪怕是一分钱的支持。

    这一次,杨副县长竟然亲自带队来谈这件事儿,确实出乎了范毅的意料。

    当然,这并非是让范毅烦躁甚至恼怒的所有原因,最多只能算是一个由头。

    真正的原因在于,局里闻讯赶过来参与座谈的人员,除了自己之外,就是计征科的赵才忠副科长和另外一名负责计划统计的工作人员。可惜的是,每每当杨副县长等人谈到今年县里的收入时,赵才忠竟然一言不发、一声不吭,范毅忍不住好几次直接点名问他,他也只是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只有他带来的那名工作人员反而还能勉强回应两句,可也基本说不到点子上。

    给人的感觉是,对县里的国税收入这一块,国税部门甚至还没有县里掌握的清楚。

    别人作何感想范毅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自己却是燥得脸皮发热,真想找个地逢钻下去。赵才忠这样的人竟然能当副科长,真是让人胸中一口恶气难平!

    而时隔这么多年,县里现在突然提出要重新签订收入责任状,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之一是今年国税这一块收入进展实在太慢,眼看着时间就要过半了,收入水平却远远无法赶上时间的步伐,犹犹豫豫像个小脚老太太似的远远跟在后面,这当然会直接影响到县里的财政收入;原因之二,也可以说是一个契机,那就是,窦县长是今年新来的,而范局长刚好也是新来的,以前县里与国税局之间再有什么恩恩怨怨,所谓新人新气象,这一下,均大可一笔勾销。

    于是,zhèng fu部门在做了充分的准备后,主动找上了国税局。

    这听上去似乎很是奇怪,一个县处级单位,又是当地的地头蛇,竟然会主动去协调一家科局级单位?

    这就又不得不讲到国税局的机构特xing了。

    它是一个zhong yāng垂直管理的部门。所谓垂直,就是从人员、机构、管理到经费等等一系列的核心权限均不受地方控制,而是由系统内直接负责。这也就是做为一名小小的科局级局长,当初的武局长竟然敢于和县处级党委、zhèng fu叫板,而后者又奈何不了他的核心所在。

    也正因为这一点,县里很担心国税部门长期游离于行政管辖之外。毕竟,它手里掌握着全县很大一块税收收入的完成情况,稍稍有个闪失,在税源丰沛的年景还好说,在今年这种调整收缩的大环境下,县里就有点吃不消了。所以,就有了想借机将其重新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的考虑,而重新签订收入责任状,当然就成了最好的理由。

    ……

    送走了杨副县长一班人,范毅久久不能平静,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

    赵才忠的调整可以先放一放,可是,收入责任状到底是签还是不签?这需要他进一步地权衡利害。

    签,就意味着有一份责任,不签,与县里的紧张关系就将难于进一步缓和。而说到底,县里也许拿一位系统内垂直管理的县局长没有多少办法,但县里如果真想收拾一个处于自己地盘上的部门或单位,却不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毕竟,你再牛,你局里一干人的家属还在县里,用水用电,小孩入学、病人就医,哪一样是真正离得开当地zhèng fu支持和配合的?

    更有甚者,作为一级执法机关,难道工作中你就没有一丁点儿的闪失?真把zhèng fu惹急了,隔三差五让检察院或者纪检委来查查你、问候问候你、甚至就隔三差五地仅仅只是开着jing车来转一转,这也够你喝一壶的。

    思来想去,范毅决定还是应该签。

    这个责任状,既可以看作是zhèng fu给你的压力,可又何尝不是一种支持呢?只有真正地与zhèng fu坐到一条板凳上,你的后院才会安全和踏实。

    想想上次在窦县长办公室与黄局长的交锋,他黄局长之所以敢如此猖狂,甚至在不做一点准备的情况下,就直接找县长漫天告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国税局在当地党委、zhèng fu心目中一点地位也没有。

    当时,如果不是自己准备充分,又有增加税收收入作为对县里的报偿,窦县长最终能否站在自己一方还难说得很。这一次过关,以后怎么办?

    一个只为自己打算的人是没有真正朋友的,一个只为自己打算的部门也不可能有真正的盟友。

    一旦下定决心,下一步面临的就是怎么签的问题?

    按照今天杨副县长的说法,完成县里的任务后,县里将按照国税机关全体在职职工人数,每人奖励四千元的奖金,这样的标准可以接受吗?范毅还需要仔细想想,但首先,必须要把自己的税收收入家底搞搞清楚,否则,像今天的这种尴尬将仍然不可避免。
………………………………

第八十五节 没完没了(中)

    没完没了(中)

    范毅cāo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很快,对方应道:“范局,我是夏振国。”

    “振国,我知道最近你们处理一般纳税人认定的事情很忙,但我还得再给你一个任务。你给我一份全县今年详细的、可能完成的收入分析报告,不要管计征科怎样分析今年的税源,你们就从你们税源管理的角度出发来分析,两天之内,把报告给我!”

    “坚决完成任务!”夏振国在电话里轻笑着答道,似乎是早已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信心满满的样子。

    刚刚放下电话,门口有人轻声叫道:“范局长。”

    范毅回头一看,是人教科的老张,于是招呼道:“张科长,有事吗?”

    老张走进来,笑着说:“昨天到县委组织部开了一个会,县里布置了一项任务。”

    范毅“哦”了一声,等着他说下去。

    老张说:“是这样的,5。12汶川大地震,县里决定号召我们县内各机关、各单位勇跃捐款,标准是……”说着打开了手里的笔记本,念道:“局长2000元,副局长1600元,一般干部1000元。”

    “那就赶紧组织大家捐嘛,我先带个头。”范毅说着就去找自己的钱包要拿钱。

    张科长连忙说:“范局长……”

    范毅停下,回望着他。

    张科长说:“是这么回事儿,昨天我向刘副局长汇报了,刘副让我去布置,结果在各科室一传达,就、就……”

    范毅意识到事情可能有点复杂了,就说:“不要有顾虑,实话实说。”

    张科长笑笑说:“就是有些职工反应,说他们已经通过其他渠道都已经捐过了,能不能就不捐了?还有的说自己工资低,养活一家人都成问题,捐不出1000块。甚至还有人说,县里要搞形象工程,让他们自己拿钱去搞,自己向灾区表示爱心会量力而行,不愿意掺和进去,还有的人就干脆表示没钱!有人甚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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