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女-第4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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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的女儿醒的很早，先是自己躺在襁褓里咬拳头玩，继而“咯咯”的笑，然后便哭了起来。芙蓉摸了摸，孩子尿湿了小包被，于是便叫婆子们把新的包被拿进来。

　　　　冷气直扑进来，换了小包被以后，孩子又安安稳稳的睡去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周夫人先前受了惊吓，如今也睡的很死。

　　　　芙蓉无心睡觉，便披衣起来，一面系着盘扣一面往厨房去。

　　　　积雪掩埋了厨房一角，几棵大白菜悬在屋檐下摇曳着，上头落了厚厚一层雪，远远看着，倒像是晶莹的雪球。墙角的泥土里，埋着两捆手指粗的大葱，这些都是厨房经常用到的东西，冬季菜品稀少，这些家常的东西不可少。

　　　　虽天还尚早，厨房里已经热气腾腾的忙碌起来。几个厨娘系着蓝花围裙。围着灶台不停的忙碌着。

　　　　灶台边有洗好的菜，也有淘好的米。

　　　　浓烟之中，厨房里散发出蒸鸡蛋的香气来。

　　　　芙蓉打了个呵欠。搓了搓手，正要进去，不料看到小菊端了碗鸡蛋羹出来，芙蓉便小心退到厨房窗下静静看着。

　　　　寻常这个时候，宁夫人还没有起来，所以小菊也不必到厨房里张罗东西，今儿怎么这么早呢？

　　　　小菊端着滚烫的鸡蛋羹站在厨房门口。望了眼院里堆积的雪，又低头看看热乎乎的鸡蛋羹，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头闻了闻鸡蛋羹的香气，而后靠着厨房门小声道：“这鸡蛋羹虽不是高贵的东西，可华良啊华良，你能喝着吗？”

　　　　“华良？”芙蓉心里“咯噔”一下。屏声静气。不敢发出一点响动，生怕会惊动了小菊。

　　　　“华良，你把孩子卖给周府，一定得了不少银子吧？为什么又要问我们夫人要银子呢？难道你去赌博了？唉，你也知道，夫人一向一毛一拔，如今她恨不得杀了你，哪里肯救济你。我都跟她说了。去城郊见你，顺便送些银子。可夫人……夫人哪里会听我的话，还把我骂了一顿呢。”小菊摇摇头，又低头看看碗里的鸡蛋羹，叹了口气，有些自嘲似的道：“我也是疯了，说这些做什么呢，被别人听到，我不是大难临头？还是快把鸡蛋羹给夫人送去吧，晚了又要挨骂了。”

　　　　小菊端着鸡蛋羹慌忙而去，雪地里留下一长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小菊的那些话，芙蓉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见小菊匆匆而去，她也无心去厨房了，而是直接去了安慕白那里。

　　　　安慕白刚交待下人把苏府的雪扫了，听芙蓉如是说，他不禁皱眉：“刚才少奶奶没有惊动小菊，是怕她会不承认吧？毕竟她说的话，只有少奶奶你一个人听到。”

　　　　芙蓉点了点头：“这事还是谨慎些好。”

　　　　“少奶奶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盯着点小菊。既然大奶奶跟华良有瓜葛，那她们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小菊比较冒失些，不像大奶奶那般谨慎，而大奶奶要办的事，多半会叮嘱小菊去办，所以，盯着小菊，大概会有收获的。”

　　　　安慕白点点头：“少奶奶说的是。”

　　　　“喂，白家少奶奶，白家少奶奶？我知道你在家，快出来见我。”大门口响起一串焦急的叫喊声。

　　　　听这声音，倒是熟悉的很。

　　　　不多时，便见守门人小跑着进来道：“少奶奶，有个姓周的……说是要见你。”

　　　　“姓周的？”芙蓉眼前一亮：“我知道了，你引他到中堂去吧。”

　　　　守门人应声而去。

　　　　来的人正是周掌柜。

　　　　芙蓉不慌不忙的去了中堂，又叫婆子们上茶。婆子上了茶，芙蓉不慌不忙的端了一杯，浅浅的喝了一口，又笑着对周掌柜道：“请用。”

　　　　“你知道我不是来用茶的。苏夫人――你未免太卑鄙了些，竟然扣压了我夫人……”周掌柜有些气愤，有些着急，喉结跟着一跳一跳的，哪里肯用茶。

　　　　芙蓉淡淡一笑：“看来，这前前后后的事，周掌柜已经知晓了，消息果然灵通。”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买下你的女儿以后，我们并无虐待她，如今孩子也回了苏家，你也应该把我家夫人放了吧？她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捉了她来是什么意思？苏夫人你要发威，只管冲我来，不关我夫人的事。”

　　　　“没想到周掌柜你如此护着尊夫人，倒是一条好汉。”芙蓉放下茶碗，正要让人去叫周夫人，不想周夫人已梳洗了一番，亲自来了中堂。

　　　　周掌柜在大门口大呼小叫，苏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被惊动了，她哪里还睡的着呢。

　　　　见了周掌柜，她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老爷……咱们的孩子……”她掏出手帕擦擦泪道：“孩子本来就是咱们买的，来路不正，如今归了她生母，我也就放心了，苏夫人她不计前嫌，以礼待我。老爷……苏夫人是好人，是咱们欠她的，老爷你不要……”

　　　　见周夫人毫发无损，又听周夫人替芙蓉说好话，周掌柜的火气便也消了，整个人也蔫吧了下来：“我周某人虽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也识得规矩，既然苏夫人你如此大仁大义，刚才我……苏夫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周掌柜你严重了。”

　　　　“老爷，你我都知道，那个华良，不是什么好人，还请老爷告知苏夫人，华良他在哪里落脚，他手里还有一个孩子，也是苏夫人的。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我要知道华良在哪里，就不会单枪匹马来苏府了，怎么着也会捉了华良来赎罪。”周掌柜叹气：“你也是知道的，一直以来，华良想见咱们的时候，他会主动找上门，他不想见咱们的时候，咱们连他的影子也见不着，我能有什么办法，更不知道他在哪里落脚……”

　　　　“周掌柜果然不知吗？”芙蓉不死心。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苏夫人没有把我们送到官府去，我已很感激。若知道什么消息，哪里能不告诉你们，可……华良的下落，我真的不知道。再说，华良这个人，警惕的很，虽跟我喝过酒，可一直把我当外人。当初买婴儿，我本想买那个男婴，可华良开价两千两……我们不舍得花那银子，所以才买了女婴……”

　　　　听周掌柜如此说，芙蓉有些失望。

　　　　本以为周掌柜会跟华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料到，周掌柜对华良也知所甚少。

　　　　“这对夫妇，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依我说，直接捆了送官得了。”宁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中堂里，她凑到炭盆前取了取暖，白了周夫人并周掌柜一眼：“你们既然认识那个十恶不赦的华良，说不准是同伙，一块拉去砍了是正经。”

　　　　“你这位夫人，说话好没道理。”周掌柜愤然而起：“虽说我们买了孩子，这不对，可我们跟华良，根本不是同伙，这位夫人你说我们是同伙，我还说你跟华良是同伙呢。”

　　　　“你们――”宁夫人气的直翻白眼，怕再纠缠下去会扯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便赶紧走为上。

　　　　芙蓉亲自送周夫人并周掌柜出门，并安慰道：“你们且放心好了，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如今你们把小女照顾的妥妥帖帖，我感谢你们。周夫人……你若孤单，以后随时欢迎你来府上……”

　　　　“发生了这样的事，苏夫人你还……苏夫人，你真是太宽宏大量了……我真是惭愧的很。”周夫人落下泪来。

　　　　周掌柜也有些忏悔：“苏夫人……当初小春子试图跟你说我跟华良的事，我还百般刁难他，如今想来，我真不是人……苏夫人如此仗义，以后我们若知道华良的蛛丝马迹，或者知道了什么孩子的消息，一定会来通知你。”

　　　　芙蓉点了点头。站在苏府门口，一直目送周掌柜并周夫人离去。

　　　　宁夫人走上前来，望了眼寒风中的芙蓉，撇嘴道：“我说少奶奶，你也太是非不分了。”

　　　　“大奶奶何故这样说？”

　　　　“刚才那两位，不是买你孩子的人吗？如此深仇大恨，你们还握手言和了？我看着，你跟他们，好像还惺惺相惜呢。”

　　　　“惺惺相惜又怎么了？”芙蓉反问。

　　　　“这……”宁夫人道：“我是说，找孩子实在不易，少奶奶你都瘦了，苏府大事小事你也顾不上了，如今你女儿不是找回来了吗？反正是龙凤胎，两个孩子长的一样，依我说，你的儿子怕是找不回来了，不如别费功夫了，好生照看你的女儿也是一样的。”

　　　　芙蓉瞪着宁夫人：“我既然找回了女儿，便要找回儿子。这事就不劳大奶奶你费心了。”

　　　　宁夫人讪讪的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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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4章　兴师动众

　　　　芙蓉因为找到了小女儿，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慰藉。按时给她喂水，给她换包被，给她换上厚厚的棉衣。照顾的无微不至。

　　　　小女儿很像芙蓉的性子，或者说很像芙蓉当年的性子，爱笑。虽然她很幼小，每每躺在小包被里被人抱着，总有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她每天睁开眼睛，一看到芙蓉，便开始“咯咯”的笑，笑声清脆，犹如银铃。

　　　　这笑声让宁夫人很是嫉妒，这日一家人在中堂里烧香，当着苏老爷的面，宁夫人特意表现了一番，想让苏老爷看一看她这个做祖母的是多么疼爱小孙女，于是便接过芙蓉怀中的孩子，紧紧的搂在她怀中，并笑着逗道：“看看，认不认得祖母，对祖母笑一个。”

　　　　“呜呜……”芙蓉的小女儿突然哭的很伤心，很大声。

　　　　宁夫人又抱着她晃了两晃，然后搂在怀中唱起小曲儿，可这小孩子分明不领情，只是“呜呜”的哭，越哭越大声，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一样，哭的苏家人心都揪了起来。

　　　　“真是个傻子，我明明是你的祖母，又不是狼，会吃了你，听说苏府的下人抱了你，你都笑的咯咯响，怎么我抱了你，你哭的跟死了亲娘一样。”宁夫人偷偷的念叨着，恨恨的盯着怀中的孩子。

　　　　苏老爷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里，又在铜盆里净了手，然后才郑重的抱过孩子，仔细的瞧看了一回。又笑着逗她，孩子果然又“咯咯”笑起来。

　　　　苏老爷给她揩揩小脸上的泪珠，甚是怜惜的道：“不愧是畅儿的孩子。不愧是苏家的孩子，离家这么久，跟咱们苏家人，还不陌生……”

　　　　“爹说的是。”芙蓉点头。

　　　　“老爷……说的极是。”宁夫人尴尬。

　　　　“芙蓉啊。”苏老爷晃着孩子道：“自从把周掌柜并周夫人放回去，没有事发生吧？”

　　　　“没有。”

　　　　“当然不会有事发生了老爷。”宁夫人冷笑道：“那个周掌柜跟周夫人，就是再喜欢咱们家小孙女，也没有再偷去的理吧？少奶奶英明神武。这丢失多少天的孩子，都能被她找着，一般人家。谁敢再打苏府的主意。”

　　　　“能找到小孙女，芙蓉自然有功，只是……当下还有一个孩子在贼人手上……一时之间难以找到……真是让人揪心呢。”苏老爷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孙女，又叹气道：“另外一个孩子。也要跟你一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才好。刚才给祖宗上香的时候，我已祈祷过了，还望苏府祖宗保佑。”

　　　　给祖宗上过香，苏府中堂已是烟雾缭绕，或许是苏府不很太平，出了许多不顺遂的事，所以这一年烧香祭祖，苏老爷特意燃了几支一人高的粗香。

　　　　芙蓉抱着小女儿来到院子里。总算可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院中树木凋零，唯有几枝腊梅竖在墙角。颜色俏丽。

　　　　本来是白雪皑皑的天气，苏府下人勤快，早已扫了雪，露出湿润的青石小道来。

　　　　芙蓉在那几枝腊梅旁边站定，闭着眼睛闻了闻，倒有一股别样的香气。小小的腊梅，在这严寒的天气，竟然可以怒放如此，真让人敬佩。光是看那明媚的黄色，就如夏季阳光扫过嫩嫩的花蕊。

　　　　芙蓉不禁看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怀中的小女儿盯着芙蓉看，见芙蓉一动不动，她便咬着手指“咯咯”的笑起来，她脸上有小小的梨涡，笑起来，犹如芙蓉当年。

　　　　“哟，少奶奶可真会教育孩子，我真是佩服。”宁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芙蓉身边。听到芙蓉的小女儿笑的花枝乱颤，她心里极为不爽快，先前她抱她，她竟然呜呜大哭，这让她这个苏府大奶奶在苏家人面前丢了脸面。对芙蓉，她就喜欢不起来，更何况是对芙蓉的孩子呢。

　　　　芙蓉扫了宁夫人一眼：“不明白大奶奶在说什么。”

　　　　“你的这小女儿，一天到晚笑的嘴巴跑风，怎么一挨到我，就哭的那样痛，分明是少奶奶教的。唉，这么小的孩子，少奶奶就教的这样好，真是做娘的楷模，我呀，是坐着马车也追不上了。”宁夫人拿出手帕拍拍身上的香灰，一面抬头望了望阴暗的天空。

　　　　冬季天空晦暗，或许是因为太阳进了云里，天低的好像要塌下来一样。

　　　　“又要有一场大雪了，瑞雪兆丰年，种庄稼的农夫，怕是能睡安稳觉了。”宁夫人上前去折了一枝腊梅，不想青石路有点滑，她一个没站稳，趴到了墙头，腊梅顶上的雪散落下来，洒了她满头，雪又顺着她的脖颈滑进了她的衣领，宁夫人只觉得背后一凉，冻的她牙齿都凉了。

　　　　芙蓉忍着笑道：“大奶奶怎么说也有了年纪，这冰天雪地的，想折什么花，叫婢女去折就行了，何必亲自动手，万一摔着呢。”

　　　　“哼。”

　　　　芙蓉见小菊没跟在宁夫人身边，又联想到那日听小菊所说的话，便折了一枝腊梅递给宁夫人，故意问她：“小菊不是大奶奶的贴身婢女吗？平时大奶奶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都有她打理，怎么今儿烧香没见她伺候在侧，这会儿大奶奶独身在院里闲逛，也没见她同行呢？”

　　　　“这――”宁夫人恨恨道：“谁知道那小蹄子，以前她倒是时时刻刻跟着我，就跟年糕一样，粘在我身上，我甩也甩不掉，最近倒反常了，她有事没事的，就爱一个人发呆，又一个人偷偷的笑。一天十二个时辰，我倒有五六个时辰看不着她，也不知道这小蹄子藏到哪里偷懒去了。”宁夫人乜斜着芙蓉：“少奶奶，你火眼金睛，你可看到小菊她藏在哪个角落里偷懒。”

　　　　“小菊是大奶奶的婢女，大奶奶都不知道她的下落，我……哪里知道呢。”

　　　　“说的也是。”宁夫人撇撇嘴，又有些不示弱：“虽小菊常常下落不明，不知在哪里偷懒，是我没管教好，可少奶奶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话怎讲？”

　　　　“你看，安管事是你跟苏少爷请回来做事的吧？这些天，他天天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府里的大事小事，他也顾不周全了。刚才我给祖宗上完香，婆子端水来给我净手，那水竟然是凉的，他这个管事是怎么当的？安管事不尽职，少奶奶怕也脱不了干系。”

　　　　“你说安管事啊？”芙蓉故意笑了笑：“安管事……我自有分寸，而且安管事是得了我的吩咐，有事才出门的，并不是像别人想的那样……偷懒。”

　　　　“少奶奶――”正说着话，便见安慕白走了过来，他早早的便出了门，迎风冒雪的，这会儿才回来，虽天冷，可跑了这么大半天，他的汗已湿了头发，连后背的衣裳都湿了。

　　　　“这个安管事，耳朵倒还很长。”宁夫人笑了笑，扭头就走。

　　　　“少奶奶。”安管事见宁夫人走远了，这才压着声音道：“最近我见小菊常常外出，便遵照少奶奶的吩咐，偷偷的跟着她……不过……前几次，她只是试探性的出了小车胡同，随便走几步就回来了，这次，她似乎要去远一些的地方，还叫了一辆马车，只可惜，我大意了，她发现了我……她说是去给大奶奶……买胭脂水粉的。在京城里逛了一圈便回来了……我什么也没发现。”

　　　　“小菊并不是帮大奶奶买什么胭脂水粉。刚才我跟大奶奶说话，大奶奶也发觉小菊最近常常无故消失，可她也不知道小菊去了哪里，刚才她还问我，知不知道小菊躲在哪里偷懒。”芙蓉思量了一番道：“既然小菊发现了你，那你就不要盯太紧了，毕竟，府里的事，小菊一清二楚，她不是一个粗心的人。咱们不要打草惊蛇。”

　　　　“少奶奶说的是。”安慕白点头。

　　　　或许是因为被安慕白跟踪，小菊也多了个心眼，做事也小心了几分，先前她常往府外跑，如今却老老实实呆在苏府里，还如往常一样，照顾宁夫人的饮食起居。只是她神情有些焦虑，有时候端茶送水的，常常忘了试温度，难免引起宁夫人的责骂。有时候受了委屈，她就站在门口，望着灰暗的天空发呆，又默默的唉声叹气，过一会儿，脸上又浮现出笑意。

　　　　这一切，芙蓉尽收眼底，并不挑明，只是有些奇怪。小菊怎么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呢。

　　　　倒是宁夫人，或许是小菊伺候的不如以前好，或许是芙蓉找到了小女儿，苏府里喜气洋洋的，宁夫人的脸色一直不好，这日又叫了苏府上上下下的人到廊下训话。

　　　　芙蓉抱着孩子到时，苏府的婆子下人已经把廊下围满了。

　　　　宁夫人接过小菊递上来的暖炉，小心捧在手心里，又呵了口气，盯着人群不肯放松，外面的雪飘飘扬扬，北风凛冽，雪花便直往下人们脖子里灌，芙蓉心疼下人，见宁夫人怀抱着暖炉，披着狐狸毛大衣，站在那儿也不说事，只是消磨时间，便问道：“大奶奶，不知发生了何事？这么兴师动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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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5章　谁的手长

　　　　“既然兴师动众，那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了。”宁夫人裹紧身上的狐独毛大衣，眼神一转，在人群里又扫了一圈，最终，她的目光落在芙蓉身上。

　　　　这质问的目光让芙蓉很是不习惯，芙蓉见她召集了众人，只是一直不说正事，扭头便要走：“这里风凉，孩子怕受不住，大奶奶若没有别的事，我先回房了。”

　　　　“慢着。”宁夫人伸手拦住芙蓉的去路：“既然少奶奶赶时间，那我就长话短说，这府里谁手伸的长？”宁夫人又环视了一圈：“近来少奶奶只忙着找孩子，倒忽略了府里的事，所以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便成精做怪了。”

　　　　“我们不敢。”下人们个个委屈的什么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偷偷打量着宁夫人，然后才求救似的看着芙蓉：“少奶奶，我们虽身份低微，可都是守规矩的人……这次，真不明白大奶奶的意思，不知我们哪里做错了，得罪了大奶奶……”

　　　　“大奶奶有什么话，还是明说吧。”芙蓉盯着宁夫人。

　　　　宁夫人横眉一扫：“苏府里，谁的手最不干净？伸的最长？”

　　　　众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菊手里端了一碗泡好的茶，预备着一会儿宁夫人口渴了好给她喝，听了宁夫人此番凌厉的话，又见宁夫人脸色不好，小菊身子便开始哆嗦，一双手也是颤抖的不能自已，因手发抖。手中的茶碗便晃动起来，茶盖拍打着茶碗，“啪啪”直响。

　　　　宁夫人回头扫了小菊一眼：“我在这说正事呢。你哆哆嗦嗦做什么？冷吗？”

　　　　小菊咬着嘴唇点点头。

　　　　雪越下越大，渐渐的湿了院子。众人站在廊下，脚踝都快被雪给埋住了，一个个嘴唇冻的发紫，很是狼狈。

　　　　“先前老爷曾送我一支金簪子，我宝贝着呢。可是……最近却不见了，我常在苏府里走动。又不曾去过别处，如今金簪子丢了，肯定是你们做下人的手脚不干净。哪个是小偷？谁偷了我的金簪子，最好老实交待，不然……等我搜出来，可就不是撵出去那么简单了。”宁夫人瞪眼瞧着众人。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大奶奶的金簪子丢了？前几天我还瞧见大奶奶佩戴来着。那金簪子似乎很粗。做工精良，值大价钱吧？”

　　　　“到底是谁偷了呢，咱们这些人，可不是手脚不干净的，做人穷，可要讲志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只是没个头绪。

　　　　宁夫人问了一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有些失望，便交待安慕白道：“安管事。你去婆子房里，还有家丁房里都搜一搜，保不准年下了，谁缺银子使，就动了主子的东西呢。”

　　　　安慕白听了这话，便抬头望望芙蓉。

　　　　“大奶奶，厨房的面发好了，这会儿都要蒸馒头了，我是厨娘，我没偷您的金簪子，请放我回去蒸馒头吧，不然过一会儿，蒸出来的馒头就是酸的……”一个厨娘在围裙上搓搓手，胆怯的问道。

　　　　宁夫人瞪着她：“是你的几个馒头重要，还是我的金簪子重要？”

　　　　“您的金簪子重要。”

　　　　“这不就行了？既然知道我的金簪子重要，就好好在这反省，什么时候交出我的金簪子，你们再各忙各的去。”

　　　　众下人不敢再说话，雪花落了一层又一层，她们的头发都变的花白。

　　　　芙蓉上前一步，站上台阶，怀抱着孩子，怜惜的对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该蒸馒头的蒸馒头，该煲汤的煲汤，苏府一切照旧。”

　　　　“可是……”下人有些胆怯：“可是大奶奶丢了金……”

　　　　“你们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