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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域孤雄之大汉耿恭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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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张冷笑道“我怎么样?李敢,你不是目中无人吗?哼,就这三脚猫功夫!今天本将教教你如何做人!”说完,刘张一招“白虹贯日”,剑在空中左右盘旋,十分眩目,然后直刺了过去,端的凌厉无比。李敢往后便退,哪里还来得及,大腿中剑,血流了出来。
刘张十分得意,眼中露出杀气,心想“今晚就解决了他,免得以后碍手碍脚!反正他以下犯上,无礼在先,就是捅到皇上哪里去,又能奈我何?”于是,刘张略略挽个剑花,使出了更凶猛凌厉的一招,直刺李敢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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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杯酒戈矛(上)
夜色浓如墨汁,沉沉浮浮,杂糅着世间的爱与恨。李敢危在旦夕,他闭上了眼睛,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吴猛,面带微笑!马福怔在原地,这一切发生大快了!他活了几十年,从未见过这么凶险的事,双脚仿佛被钉住,再也挪不动半分!
说时迟,那时快。一缕轻微的破空之声,嗡鸣着飞来,仿佛长了眼睛,不偏不倚,正射在刘张的剑刃上,刘张虎口一震,急忙用力攥住!然而,劲道十足,刘张如何攥得住?叮铛一声,剑掉落在地。刘张双手空空,僵在半空,不知是进是退,惶然不已!
顿了片刻,刘张望着夜色,长叹一声,心想“再不走,恐怕自取其辱了!唉,耿恭手下,猛士如云啊。”一时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也不管李敢,茫然向前,拾起了剑,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如离弦之箭,冲进了无穷的黑暗里,瞬间没了踪影。
马福缓过神来,忙过来扶住李敢“李爷,你真是太厉害了,眨眼之间,就斗走了下博侯刘张!这刘张,和大老爷是拜把子兄弟呢,我见过他舞剑,也是本领高强……”
“放屁!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讲的。哼,不过,若不是老子下午斗了一场,又喝了酒,这老头,又算个鸟!”说完,李敢仰起头,冲着内堂,大声喊道“范羌,范羌,是你射的箭吗?”
静夜无声,范羌没有回应,倒是耿恭走了出来,问“敢弟,我听到了打斗声,怎么回事?”又见了李敢脚上淌血,大惊“敢弟,你又和谁打了起来?”
李敢吓了一跳,忙道“哥哥,这是旧伤啊,半夜三更的,和谁打斗?谁愿陪我打?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忙向马福使了使眼色,马福忙道“少爷,我们在这里喝酒,李爷正着西域征战的事,他兴致高,讲着讲着,起身打了一通拳,这不,伤口迸裂了。”
“是的,是的,打了一通拳,伤口又破了,又破了……李敢的头如鸡啄米一般。耿恭望着了望黑夜,似乎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随风传来,侧耳听时,又慢慢消失不见了。耿恭叹息一声,又回到内堂。
刘张碰了一鼻子灰,狼狈奔回。快马如飞,冷风如刀,刘张在无边的黑暗里恨恨不已,又忧心忡忡,万一耿恭知道他父亲的死因,那该如何?到得府上,他铁青着脸,跃下马,问“刘坷、刘青、刘永、刘雄呢?”
仆人躬身,小心答道“老爷,只刘雄在府,其他三位少爷,清早出去了,至今还没回。”刘张哼了一声,道“这些畜牲,一天到晚,只知倚红抱绿,混迹在烟花柳色里,总有一天,吃饭的家伙,会被别人砍去!”
骂了一阵,刘张道“将刘雄唤来!”说完,刘张气呼呼地进了大厅,一个人坐着,只觉冷冷清清。过了一会儿,刘雄衣衫不整,慌慌张张地走来。刘张一见他肥头大耳的样子,顿时愤怒不已,挥手斥道“滚滚滚!”刘雄吓了一跳,手足无措,拖着胖乎乎的大腿,气喘吁吁地走了。
刘张倒在椅子上,心里绝望“他们兄弟四人,一个比一个无能!倘若有一人能够争气,继我爵位,我死也瞑目了。唉,刘家不幸,刘家不幸啊!这些高楼,这些珠宝,那几个败家子,如何守得住?迟早都是别人的!”愁无可解,刘张干脆唤来歌姬,一边饮着闷酒,一边看着那疯狂扭动的腰肢。
红颜如花,愁绪惭散。忽然,外面传来“哈哈哈”的大笑声,在四下静寂的夜里尤为刺耳。刘张放下酒杯,扭头四望,大声吼道“是谁?”
“如此深夜,刘将军还在饮酒作乐,兴致勃勃,真是快意人生呐!”
刘张一惊,站了起来,道“国舅爷,这么晚了,还亲临敝府,究竟有何贵干呢?”来者正是马防,他毫不客气,拉过椅子,坐在刘张身旁,低声道“刘将军,贵府歌姬都是天姿国色啊!尤其中间那个,前凸后翘,肤如白脂,真是绝色中的绝色,刘将军真是艳福不浅哇。”
刘张抚着白须,笑道“原来国舅爷也是同道中人啊!你深夜到此,不会是来与我谈论女人吧!”
马防嘿嘿一笑,道“刘将军兴致虽高,但脸上仍有愁容,马某不才,可否猜上一猜!”马防略略一思,微微笑道“将军莫非深夜去了耿府,然后受了冷遇,是不是?”
刘张一愣,杯子举在半空,蓦然停住,愕道“国舅爷如何知道?”他一扬手,歌姬弯腰徐徐退了下去。
马防微微一笑“耿恭百战归来,炙手可热,世人皆视为大汉军魂。我等虽再三阻拦,皇上仍封其为骑都尉,满朝文武,多为趋势附势者,当然连夜拜访。我刚至你府上,见你的马混身是汗,缰绳未拴,将军自是外出了。至于去了哪里,嘿嘿,这还用问吗?”
刘张暗自心惊“这马防实在太聪明了!”脸上却不动声色,缓缓道“去了又何妨?”
马防脸色一变,冷笑道“我只是不解,将军是耿恭的杀父仇人,为何要送上门去,自取其辱?”
刘张怒道“我没有杀耿广!”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耿广救你,你突出重围,却畏战奔逃,致耿广战死!哼,你以为,耿恭知道了,会放过你吗?耳边火,弓未长;兄与弟,却远扬!”
刘张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脸红一阵,白一阵。突然,他软了下来,叹息道“国舅爷所言,我怎么不知道呢?如今耿恭功成回国,皇上待遇甚隆,耿家固若金汤,要撼动他,恐怕比撼山还难上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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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杯酒戈矛(下)
马防喝完手中这杯酒,缓缓道“将军何必灰心?耿秉内敛,耿恭气盛,要扳倒耿家,却也不难!”
“国舅爷胸有成竹,盼请指教!”
“刘将军智勇双全,心如明镜,何必要我多言!”说完,马防长身而起,哈哈笑着,转身离去。北风呼呼,他的身影融入夜色,未留一点痕迹。
刘张正襟危坐,脑中轰鸣不止,马防说的每一个字,如石头砸入心间,泛起无数波纹。他伸手取酒,忽然看到,不知何时,马防蘸着酒,在桌上写了个“窦”字,在烛火中泛点光芒。他不禁一震,暗暗想道“马防写着“窦”字,其意不言自明,借窦家之力,拨掉耿恭这颗眼中钉子,这和自己所思,不谋而合啊……”
原来,夜已深,哀号的北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惭惭安静下来。窦固坐在书房里,纹丝不动,心里久久不能平息。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得好好理一理。窦宪、窦笃的归来,让窦家的血脉终于可以延续,自己南征北战创立的一番基业,也终于后继有人。可是,盛及必衰,日中则晟,天下不变之理!窦固又有一丝担忧。以前,窦家风雨飘摇,充满了羞辱,而今的权位,来的多么不易!所以,他必须利用手中权势,扫除朝中一切能与窦家抗衡的家族,当今五大家族中,邓氏、耿氏、马氏、阴氏、梁氏。邓氏、梁氏、阴氏早已衰弱,不成气候。而马氏向对自己俯首称臣,亦构不成威胁,只有耿氏,良将辈出,尤其耿恭。想到这里,窦固又恨恨不已,百姓牵牛车,涌上街头迎接耿恭凯旋归来的热闹场面涌入脑海,而侄子窦宪、窦笃却遭他毒打……
正想着,门外响起了“沙沙沙”的脚步声,虽然轻微,窦固还是听到了,他睁开眼睛,警觉道“谁?”
“大将军,是我,下博候刘张!”
窦固心一喜,坐直了身子“刘将军,夜已深了,尚有何事?”
书房一片漆黑,刘张站在窦固脸前,却看不清窦固的脸容,他顿了顿,忽然义愤填膺道“将军,耿恭不过一都尉,百姓却夹道相迎,他如此蛊惑民心,于国于家,恐不是好事!”
窦固“哼”了一声,道“这我知道了!”
“将军,还有一事!在下如刺在喉,不知当说不当说。”却又不等窦固同意,迫不及待道“当今外戚,除将军之外,便以马氏为尊。皇后虽系将军之女,可太后随先帝几十年,母仪天下,威信极高,皇后虽贤,却远未及马太后!”
窦固警觉起来,看着黑暗中的刘张,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刘张微微一笑“将军英武过人,岂会不知?昔耿氏不惜身入牢狱,力谏外戚不可典兵,如今将军却成了外戚,此其一也。一山不容二虎,马防也是外戚,又有马太后撑腰,现下虽然实力较弱,但马防护卫城门,遍交豪贤,韬光养晦,假以时日,一飞冲天,亦为将军之患。”
窦固心一震,刘张分析得十分在理,与自己所思不谋而合,可他不愿在刘张面前表露,遂道“知道了。”他不愿多谈,顿了一顿,下了逐客令“刘将军,时候不早,明日还得早朝。”
刘张怏怏,只得转身得离去。才走几步,窦固的声音响起“刘将军,本将今日找到了侄儿窦宪、窦笃,明日早朝,还请将军奏请皇上。”
刘张心一喜,拱手道“谨尊将军令!”
窦固遂将如何找到窦宪、窦笃的经过,略略说了一番。刘张听完,心想“耿恭与窦宪、窦笃又结下了梁子,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洛阳南部白云山,峦峰叠嶂,如一条奔腾的青龙,逶迤北去,气势极为不凡,更融山、石、水、洞、木、草、花、鸟、兽为一体,雄、险、奇、幽、美、妙交相生辉,向为东汉风水绝佳之地。山腹有一片旷地,青青郁郁,系耿氏家族墓冢,耿纯、耿弇、耿况、耿广等人都葬在这里。墓冢背倚白云山,斜侧为奔腾而下的黄龙井,曾有相士到此,看了后大叹墓出黄龙口,世为天子臣。耿氏赖有此地,子孙后代必良将不断。
一丛新坟,已长满了累累青草。耿恭跪在坟前,涕泗横流,无声呜咽,头深深地磕在泥土上。昨晚宴完宾客,点一盏油灯,他一个人,静静坐在母亲的房间里,默默看着这一切,物是人非,母亲远去!昔日时光浮上心头,耿恭泪流满面。这么静静坐到凌晨,他起身,忽然看到哥哥耿秉,倚在门口,他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抱住耿秉,哭得像个孩子。他卸下了外表的坚强,这些年的艰辛、困苦,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耿秉没有早朝,陪着耿恭,去了白云山。范羌、李敢、杨晏、杨武、石修、张封等人俱都跟了过来,他们跪在耿恭身后,也叹世事无常,伤感不已。
不远处,又堆了两个新坟,各自竖着两块墓碑。一块上面刻着大汉勇士吴猛将军之墓;另一块上面刻着耿恭之妻马娟之墓。吴猛墓中,葬的仅仅是他的头,车师破,吴猛死于军中,匈奴割下他的头恐吓汉军,身体不知去向。耿恭用手,一点一点掘成了两个坟墓,十指血肉模糊,泥土都被染红,耿秉等人不忍,要来帮忙,耿恭不肯,往日时光如雪花飘落,覆盖了记忆,耿恭胸口压了一块巨石。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阳光带着勃勃生机,洒落在墓冢上,明与暗碰撞,生与死交融。那些长在冬末春初的嫩草,散发着芬芳,娇滴可人。耿秉立起身,拉起耿恭,轻轻道“弟弟,婶母已逝,你当保重。”耿恭仍旧长跪,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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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进退之间(上)
耿秉又道“弟弟,你为国为家,立下了不世之功,皇上亲封你为二千石骑都尉,你少年时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对于以后,有什么想法呢?”
耿恭低下头,沉吟不语,眼红通通的,半晌方道“哥哥,西域一战,累累白骨,无辜将士,战死沙场,多少家庭破碎,虽然功成,可弟深有感触,对于名利,早不在意了,只知为国为家,抛头颅,洒热血,方不负一生!”
耿秉心一忧,仍淡淡问“弟待如何?”
耿恭原本黯然神伤的脸,突然愤慨起来“弟有几个心愿!出征西域时,我问母亲,父亲死因,母亲责我,我总觉蹊跷,其中必有缘由!”停了片刻,耿恭仰头望向远处,恨恨道“匈奴残忍,杀人如麻!边陲百姓,不胜其苦!弟带二千兵,都死于塞外,我的结拜兄弟吴猛,也战没军中!另一个兄弟班超,还困在匈奴。哥,家仇国恨,不可不报!我恨不能立刻向皇帝请缨,奔赴西域!”
耿秉一惊,还没说话,旁边一人长身而起,高声叫道“哥哥,不可如此!不可如此!”
耿秉一看,却是杨晏,耿秉以言挑之“为什么不能这样呢?”
杨晏略略一思,道“勇略震主者身危,哥哥三百兵牵制匈奴十万军,又破车师,平乌孙,守疏勒,勇冠三军,天下无人不知!而朝中妒能害贤者,不在少数!他们躲在暗处,虎视眈眈,只待哥哥稍有过失,便即发难。试想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而明枪易躲,暗箭伤人,哥哥秉性忠烈,一旦为贼人算计,后果不堪设想!”
耿秉听了,心中暗惊“这杨晏竟如此明达!前日出征西域,他却中规中矩,深藏不露,此人实在不简单!”
耿恭眼一闪,透出凛凛之气,昂然道“众口悠悠,我也无法顾及!只要能上阵杀敌,上报国,下报家,遂了心愿,死也值得!”
李敢一跃而起,粗声道“哥哥说的对,吴猛哥哥死在车师,身子都不知去了哪里!这样的仇,要是不报,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耿秉皱皱眉毛,徐徐道“我大汉开国,勇而有谋者,不计其数,但都身死名裂,连家族都深受其累,轻则流放,重则全诛,弟弟可知为何?”
耿恭朗声道“功高震主,包藏私心,不知收敛,不死何为!”
“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为将为臣,高坐在庙堂之上,当识时务,或迎难而上,或明哲保身,或激流勇退……进退之间,大有讲究。否则,即便忠心耿耿,也会落个身败名裂!”
耿恭不语,低头细细思索哥哥的话。耿秉又长叹一声,道“弟弟虽立大功,远不足以震主,但足以震某些大臣啊!杨晏说的不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可以驰骋沙场,却不能立足于朝廷!我耿家三世为将,世人侧目,弟即不为自己考虑,亦当思虑家族命运!”
耿恭一震,哥哥说的,都是至理!人生无奈,报国报家,都身不由己啊。过了一会,他眼中的火焰惭惭熄灭,哑声道“哥哥,母亲去世,我本万念俱灰,无心国事,理应披麻,在此山间,辟地结庐,守孝三年!”
耿秉心中不忍,摇头不语。
李敢却跳起来,嚷道“哥哥,你真的要住在这荒山中吗?难道你忘了伯父和吴猛哥哥的死吗?”
范羌怒道“李敢,不要胡言乱语!哥哥夙愿,乃是远赴西域,痛击匈奴,镇守边陲,四夷莫敢相侵,上报国,下报家!”
杨武大声道“哥哥,那皇帝薄情寡义,以前卫青、霍去病,打仗回来,都封了候,那个苏武,呆在匈奴数十年,也封了侯,今天我们在西域九死一生,喝马粪水,啃树皮,哥哥只当了个破骑都尉,依我看,不要这劳什么子官,我看这白云山风景挺好,倒不如带着弟兄们占山为王,快活逍遥啊!”
李敢大笑“杨武,真看不出,平时大老粗一根,这时突然这么聪明……”
“闭嘴!”突然,一声大吼,宛如霹雳,吓了李敢一跳,慌忙闭上嘴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见耿恭森然道“兄弟们,我们在西域,千辛万苦,历尽生死,图的是啥?为自己吗?不!我们为的是大汉!为的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安宁!天下大德,莫过于忠!以后无论皇上怎么待我等,我们都要一心为国,矢志不渝!以后,谁再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休怪做哥哥的无情!”
众人听了,百感丛生。有的敬佩,有的认同,有的不甘,有的无奈,有的不以为然……耿秉却在担忧“弟弟手下这帮人,有的勇猛,有的智慧,勇谋皆具而又识大体的,首推杨晏与范羌,次推石修,至于其他人,十分鲁莽,迟早会捅出乱子来!”
正德殿,巍峨屹立着九根朱红大柱,雕刻着回旋盘绕的金龙,口吐明珠,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熠熠生辉。龙案上,置着一颗黄金铸成的御玺,一堆竹简奏折卷成束,置于一旁。窦固、第五伦领着百官文武,低首躬身,殿内鸦雀无声。
“皇上驾到!”中常侍扯着嗓子大喊。章帝头带冲天冠,脚踩玉龙靴,龙形虎步,走入龙案旁,双目如电,往文武百官扫了一扫,随即坐下。
中常侍站在龙案一角,佛尘一摆,尖着声音叫“有事快奏,无事退朝!”
殿内一片寂然。车骑将军邓训闪了出来,朗声道“启奏皇上,玉门关守将来报,昨日匈奴进犯,掳走雁门郡百姓三千余人,毁去房屋万余间。”
章帝面无表情,龙唇轻启“窦将军,此事如何?”
………………………………
第133章 进退之间(下)
窦固闪出,沉声道“皇上,匈奴已被校尉徐干击走,并屯以重兵,边陲无忧,请皇上放心。”
“班超呢?”
窦固不以为意,道“班超尚在西域,被围乌即城,臣派去探骑,杳无音信。”
章帝“哦”了一声,不置可否。窦固瞅了瞅邓训,径自退入队伍中,邓训心中一凛,亦退了回去。
大司农刘敏闪出,双手作揖,道“启奏皇上,平阳降雪,雪厚九尺,受灾都不计其数。幽州干旱,一年无雨,人畜渴死者,亦不计其数。臣按皇上旨意,已派人赈灾,当可无恙。”
章帝哦了一声,正色道“朕听说,君不君,臣不臣,故天有警示,所以商纣与王莽时,天象迭变,不是地陷,便是雨石,大史令何在,出来说说,现今天象变动频繁,究竟是为什么呢?”
太史令祭昆偻着腰,战战兢兢出来,他望了望窦固,揖首道“启皇上,四时无常,降雪干旱,乃天地间平常之事,却与天像无关。臣亦夜观天象,天上主星与客星各守其位,分野清晰,乃皇上拱手而治的星象,皇上不必担忧!”
窦固听了,冲祭昆点点头。这个细微举动,却瞒不过章帝。章帝一言不发,祭昆登时非常尴尬,站在那里,不知是进是退,窦固道“太史令何不退下!”
祭昆依言回到原位。
奉常吴班闪出,道“启奏皇上,耿恭东归洛阳后,受封骑都尉。然而,其母去世未久,按理当去职守孝三年,请皇上钦准。”
章帝缓缓道“骑都尉乃虎贲营长官,执掌御林军,守卫皇室安宁,乃宫中要枢,空缺已久。副都尉虎卫孤掌难眠,此次不能再缺。窦司马,你觉得呢?”
窦固正想令长史徐云执掌御林军,这样宫廷内外,尽在股掌之间,他不禁大喜“百事孝为先,耿母去世不足一年,耿恭理当守孝……”
正说着,窦固忽觉有人扯动衣服,余光一扫,却是下博候刘张,虽不解其意,但料知必有隐情,遂顿了一顿,接着道“然而,匈奴侵扰,边陲不宁,国思良将,如蒙陛下恩准,夺情就职,也未尝不可。”这番话说得四平八稳,可进可退,说了等于没说。
章帝听了,也不置可否。这时,下博侯刘张闪出,奏道“启禀皇上,臣昨日得知,大司马、大将军窦昨日找回其侄窦宪、窦笃。想当年,窦穆死于狱中,国家少一栋梁,国人扼手叹惜。大司马、大将军固匡扶汉室,有功于社稷,而其子又早殁,忠臣之家几乎后继无人!臣斗胆,请皇上分封窦宪、窦笃,以安天下之心!”
“刘窦二家,向来联姻。窦穆之子,乃皇后兄长,亦属外戚。只是设官为公,分封一事,还得商诸文武百官,天下归心,方是正道。”章帝的声音有了一丝喜欢。
百官之中,尚书韩棱,突然跃出行伍,大喊道“皇上,不可不可!”
“窦宪、窦笃系忠臣之后,又是皇后兄长,为什么不可?”章帝龙唇轻启。
“启奏皇上,当年窦穆死于楚王英谋逆之案,其子亦当受株连,却逃亡在外,不合大汉律例。今皇上若分封,岂不是昭告天下,先帝之错?先帝在天之灵,如何得安?此其一也。窦宪、窦笃寸功未立,寸汗未流,又不知其才具如何,骤然分封,天下人如何能服?”
这番话掷地有声,满朝文武,依附窦家的人虽多,竟一时无人能答。窦固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正想发难,黄门郎马防从末位走出,道“皇上,臣以为窦宪、窦笃虽不足以分封,但授以官职,却是应当!”
满朝皆惊,马防不慌不忙,道“楚王英、广陵王荆之案,牵连者数万,天下苦之久矣,先帝亦知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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