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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宫-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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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人物是非。
此刻她突然感到一阵轻松,身心皆如此,她不再受仇恨所累,便也不会再受情所伤。
心如直水不过如此,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全新的开始。
她的目光闪出一丝希望来,便是以后为父母守陵,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全心全意。
然而,她眼中的光,对孙周来说,却是坠入深渊的灰暗,他憎恨,却又真正的感到,她逃脱了仇恨之苦,而来自心中的平静,是与他分手为代价,如果她与他在一起,真不开心,他为何不放手?
可他如何能放手?她放开,可他并没有。
“好……我答应你。”他艰难的说道。
辛夷听言,猛的抬起头,而他却垂下目光,她眼中的喜悦,他只觉刺眼,她原是这么迫不及待,若不是她那友人被擒,她恐永远不会见他吧。
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她还要追问,“当真?”
当然不能作真,他暗忖,却微微点头,片刻,听到她一阵轻叹,“今夜刺客逃走,你的身份己暴露,因而,我决定,明日便先往无终国。”
什么?孙周抬起头,一瞬间,她便谈起“正事”,好似他与她的关系,就这般轻易斩断,她竟没有半点,留恋?
他还未回神,还在悲痛,她又道,“你既然答应,我便守承诺,一定带回扬干,然后……”她想了想,“我会找到珲弟,打听那人是谁。”
孙周深吸一口气,郤珲与刑午在一起,她岂不是要去见刑午?顿时心中不悦,却不敢表现出来,“再后呢?”
“再后我会去新田,我要见孩子。”辛夷看着他。
孙周低下头,沉思片刻,“以后呢?”
以后?
辛夷只觉鼻子一酸,“我会去石山,父母之墓还在。”
孙周惊讶,这才明白,那日,她为何会去石山,原是……孙周心里又一阵难过。
辛夷吸了吸鼻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带着讽刺,“我要为父母迁墓,你不会不答应吧?”
“自是不会。”
“我要为父母立牌位,言郤氏之灵位。”
“然。”
郤氏是“逆臣”,自是不能立灵位,但孙周允了。
辛夷并不感激,因为,她的家族是被陷害,该享受后人祭祀。
接下来,辛夷说出去无终国之事,孙周一直瞅着她,似听非听,她便要发怒,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大人,你不能进去。”荚阻止。
“为何?”吴至说,“她并非山戎女子……”
“奴己知,她是君上的美人。”荚的声音透着欢快。
“什么?”吴至惊讶不己,这怎么可能?待还要询问,但见帘子被拉开,辛夷走了出来。
“堇?”吴至赶紧迎上,拉着她的手,将她上下打量,满脸担忧,“你可有事?我去你的营帐,未见你,又四处寻找一番,便担心,他们抓错了……”
“我无事。”辛夷打断了他的话,吴至见她神色无异,便长长松了口气,又道,“他们说你是。”
“他们认错了人。”
“嗯?”
辛夷的话令荚与子袄等人纷纷惊讶,吴至张了张嘴,又见孙周从其后走出,赶紧行礼。
孙周自是听见了,吴至拉她手的动作,也入了他的眼,他面色难看,抿嘴未语。
荚与子袄见主子出来,热情迎上,适才二人发呆,最终为主子而欢喜,两人还一度猜测,主子失而复得,以后该是如何如何的宠爱呀,主子许久未见笑容,便是笑,也未达眼角,从今以后,主子便会如以前那般……然而,为何主子的脸色是那般沉重?
两人的笑容顿时冻住,互视一眼,难道为了这个莫名跑出来的吴大人?
吴至似乎也感到气氛不对,左右瞧之,众人的眼神皆是不友好的对着他,他心中一愣。
便听孙周说来,“荚,去准备营帐,辛……堇姑娘要好生休息。”
“啊?哦,喏。”荚满肚子疑惑应下。
吴至也是惊讶,看着辛夷。
只听辛夷说道,“适才我给君上献了一策,可救公孙,也可救出姝儿,珵儿。”
“何策?”她己知君上身份,吴至惊讶,知细作之事后,他知她观察如微,玲珑聪慧,却更关心是何计策,不由得问道。
然而……
“吴大人!”孙周突然厉声,令他一怔,但听孙周说道,“此事,容大帐相议。”
吴至这才警觉,他怎如此不小心,心中尽是歉意,只听孙周又说,“大人可知寡人此番前行的目的?”
吴至心中诧异,不知为何有此一问,“臣明白。”
“明白?寡人瞧你是不明白。”孙周突然提高了声音,令人皆是一惊,这是主子发怒的前奏,护卫们便纷纷跪下。
连着荚与子袄,吴至双手一举,伏于地,只有辛夷诧异的看着他。
“好一个封人,不为主子效力,却想着女色,晋有你这般的臣工,岂非晋之祸?”
这话说得颇重,孙周事指他每日探辛夷之事,适才见他牵她的手,己想到,她便是他口中那心上之人,怎不愤怒,于是摆出了君王之势,幸得周围都是心腹,不怕露了身份。
吴至身子一颤,暗忖,君上都知道了?于是咬咬唇,“臣该死。”
“你是该死。”孙周厉言。
“请君上责罪,至于堇姑娘,臣愿代受其过。”
他不说还好,一说只会令孙周怒火更甚,便听他冷笑一声,“带下去,鞭责三十。”
“等等。”辛夷跪下,“堇献有一策,可抵大人之过,君上若还要罚,可等回晋之后,此番,正是需要人手之际。”
孙周怎能不明白,可怎能咽下这口气,想到这几年,她都与他在一起,那火便压不下去,然,见辛夷下脆,心又疼惜得要命,便立即扶起她,“你?”
“堇曾受大人恩慧,堇与大人光明磊落,君上是明君,如此这番,有何意义?”
她的话,他明白,她表明与吴至的清白,是护他,同时,指责孙周,这番胡乱行事,对她没有任何意义。
孙周闭了闭眼,长袖一甩,“罢了,此鞭留下。”然后,深深的看着辛夷,辛夷偏头不理。
荚轻咳一声,打破尴尬,便领辛夷退下,而孙周居然远远跟在后面。
吴至战战起身,见此,只觉惊鄂不己,特别是子袄在其耳边一言,“有的人,打死也不能宵想。”
………………………………
第230章 :与寡人同行,你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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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一辆马车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洛邑城,奔驰在宽大的街道上,须臾,马车在一间客栈停下。
一个少女急急跳了下来,与御者搬来车蹬,扶着一位素服男子进了客栈。
这间客栈极为普通,石墙木门,远离了市,因而显得十分安静,客栈掌柜带着两奴仆亲自迎出,能以马为驱,必是贵人,少女要了三间房,奴仆殷勤的引着他们进了后院。
素服男子车马劳顿,进了食,躺在塌上很快就睡了过去,少女放下帷幔,轻声的出了屋。
后院,御者正在喂马,少女坐在台阶上,单手托腮。
此刻,星光璀璨,圆月悬在屋顶,泻下银辉,天地承现一片神秘的柔美。
少女名唤辛夷,十六七岁,身子瘦弱,面孔清秀,淡而沉的眸子,如湖水般的深邃。
她穿着粗糙的灰葛衣,作婢子打扮,但是,举手投足之间,仍可窥见一丝高傲的贵气。
她愣愣出神,想起入城时,路边小儿唱起的歌谣: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选自《诗经》)
歌中所唱之人是孙周,晋国的公室弟子,从小流放在洛邑,因晋国国君被正卿栾书弑杀,国君无子,他即将回国继位。
孙周,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脑中闪闪出出,一段儿时的回忆也涌了出来。
只是她未曾想到,这个人如今贤名远播,尊称周子。
晋君薨,是他回国的机会,也是她的锲机。
她心中埋藏着的复仇种子,开始迅速发芽。
两年前那场灭族之灾,夺去了她最亲的人,阿母与珲弟……
想到这里,辛夷胸口狠狠一痛,而一旁的御者却哼着歌,显得十分欢快。
御者回过头,突然瞟见她,惊吓之下一阵脸红,他跺了跺脚,
“那有女子这般盯着人看?”
辛夷回过神丝,哂然一笑,“辟,先生可有说在洛邑停住几日?”
辟道,“你且不知,我又怎么知道?先生对你比对我好。”语气倒有几分醋味。
辛夷笑笑,起身来到马槽旁,帮着喂马,又打量了一眼这个憨厚的少年:
“你想不想多留几日,看看天子之都?”
“当然想……”辟早己迫不及待,脱口而出,进城时,他才惊讶,洛邑竟是如此繁华热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城池。
“可是,”辟很快又垮下脸来,“先生说,他要去拜访友人,不能耽搁行程,否则,没有信义,不成君子。”
辛夷听了,表情好生失望。
“如此,我们就错过雩祭(祈求风调雨顺)了。”
“雩祭?”辟显然被勾起了兴趣。
“嗯。”辛夷点点头,一幅不以为然的口气,“如今仲夏,雩祭在即,不知天子雩祭该是如何盛况?万舞,大乐,自是各国不能相比。”
辟听言,偏头凝思,仿佛在想像那盛大的场景,辛夷又瞟他一眼。
“可惜,可惜,我们好不容易来到洛邑,却无法目睹。”
“如此,我去给先生说说,过了雩祭在行。”辟匆忙放下草料,兴奋的朝屋子而去。
“且慢。”辛夷阻止道,“先生刚睡下,等他醒来再提。”
“然。”辟点头,咧嘴而笑。
次日,辛夷侯在屋外,听到先生责备辟的声音,“君子重诺,你难道不知?我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雩祭乃国家重大之事,尔等留此,只因贪图玩乐,其心不诚,还不退下。”
“诺。”
辟诺诺而退,出了屋子,瘪着一张嘴,又瞪了辛夷一眼,辛夷眼观鼻,鼻观心,一片坦然,心里却有几分失望。
辟从小跟在先生身边,虽为奴仆,先生对他却十分爱护,借他之口提出雩祭之事,以先生重礼的品性,想必会留下观礼,未料到,先生重诺胜于一切。
可真的就这样离开吗?当然不,她想见孙周。
次日,辛夷一早来到市,购买路上物资,脑子却在盘算着如何说服先生留下。
她得罪了辟,辟己有两个时辰不与她说话了,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过不了一日,他准会来寻她,他就如一个孩童,像珲一般。
市,一片嘈杂,吆喝声彼此起伏,牛车,驴车驮着货物,“轱辘轱辘”的走在石道上,赶车的人把鞭子甩得“啪啪”直响。
这里,商品琳琅满目,有齐国的盐,燕国的脂,楚国的皮革,卫国的桑麻,还有晋国的马,辛夷在燕脂摊位上驻留片刻,依依不舍。
街上行人众多,都是葛衣草屦,还有一些剑客,腰上挂着青铜剑,面目狰狞,行人都绕道而行。
这些剑客,自称侠士,辛夷在府上时常可见,珲曾说他们英武,但自她看来,这些侠士杀人如麻,饮血茹毛,辛夷也避之为善。
她绕到一个摊位,一个面善的老妇人正在售“浆”(用米汁制成的饮料)。
“媪,明日什么时候售卖?”
“老妇每日寅时出摊,姑娘可要来一碗?老妇的浆甘甜爽口。”
辛夷笑笑,她知先生喜浆。
“我明日再来,可还在此处?”
“然。”媪微笑道,辛夷点点头,转身看到石路缝隙中窜出几株草藤。
她伸手去摘,媪连忙阻止道:
“姑娘且慢,这郁李藤虽然艳丽,但有刺,小心割伤了手指。”
辛夷不以为然的扯下一株,笑道:
“无防,此花甚美,我家先生定会喜欢。”
这时,突然一阵喧闹,夹杂着凌乱的脚步,辛夷不解的看着奔跑的人群,远远的追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发生了何事?”
媪的脖子伸得老长,目光跟着人群收索,脸色居然有些激动,片刻后,才回答道:
“姑娘不知?这是周子的马车。”
“周子?”
媪笑道,一脸和谒,又一脸恭敬,“市井之处,杂乱不堪,难见有贵人来,然而周子每隔一月,就会来此,救济孤老安抚幼小,周子为人温和,谈吐高雅,长相又美貌,难怪众多女子相随……”
媪还未言完,辛夷遽跟着人群追了过去。
耳边又响起了那首歌,“有匪君子,晋之周子……”不仅小儿在唱,连妙龄女子也大声唱来,她们手里还拿着水果与鲜花。
辛夷跟在人群后,挤了两道街,头发凌乱,身子疲备,口干舌燥,险些连鞋也丢了一只,然而连马车的影子也没见着。
她只觉一些好笑,站在路旁,一手扶着石墙喘着粗气,一手拭着额上的汗水,周边还有女子兴奋的谈论着,
“适才周子对我一笑。”
“胡言,分明是对我而笑。”
“能睹周子一笑,终不可忘。”
……
辛夷鄂然,他们口中的周子真是儿时所认识的那人?
随后有男子的声音传入:
“想不到,孙周竟如此得人心?”
“是得女子之心。”
颇有几分调侃与嘲笑,辛夷不免打量过去,吃了一惊。
此二人乃是晋国大夫,知赢、士鲂(fang),以前是府里常客,与阿父同朝为官,她自是认得。
他们来洛邑,是为接孙周入晋?
她想靠近,听听他们还说些什么,突然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冲得人群避之不及,摔倒了一片,顿时指责声起。
“这是何人?如此无礼?”
“公孙稷,周子的异母兄长,其母是王姬(天子的女儿),只可惜早年己殁,天子见他可怜就放在身边抚养,因而骄纵蛮横。”
“何止骄纵,还愚昧不堪,五谷不分。”众人又是一阵嘲笑。
辛夷听了,只当笑料,同为公孙,差别如天。
她再次朝知,士二人看去,那里还有他们的人影。于是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又突然瞧见一间酒肆,心中顿时有了个主意。
这间酒肆颇大,青瓦朱门,布置华美,器具精致,定是贵人常来之地,辛夷来到掌柜处,“我家先生听闻此处野味最鲜,烦店家准备一份,送至先生处。”
言完,递上一袋刀币,掌柜见此,喜笑颜开,知是贵人家中奴仆,倒也殷勤,“不知送往何处?”
辛夷故意大声的把客栈地址报出,又嘱咐道,“我家先生是杨城来的叔向,可记清了。”
“记清了,记清了,杨城来的叔向,定不会错。”
辛夷这才离去,转身之际,斜眼瞟了酒肆众贵人,只听他们说道:
“叔向在洛邑?”
“此人乃晋国贤士,定要去拜访。”
“可惜,隐于山野……”
辛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泄露了先生的行踪,如此洛邑贵人们来访,先生才会多留几日。
而孙周也会寻来吧。
辛夷回到客栈,果真不再平静,陆陆续续有士子来访。
深夜,叔向颇感疲惫,他唤来辛夷与辟,揉揉眉头,“明日我们起程离开洛邑,不得再做停留了。”
辟瞥了瞥嘴,还在想着天子雩祭,辛夷脸色平静,却也暗自叹了口气。
两人不敢忤逆,退出了屋子。
次日,辛夷早早起来,买了浆,开始备食,她把簋端进屋子,规矩的放在几上,又伺侯叔向着衣洗漱,叔向询问出发之事,她应答一切就绪。
叔向点头,对她的行事能力,十分肯定,不然,此番出行,也不会仅带她与辟二人了。
然而,就在这时,辟突然跌撞的跑了进来。
叔向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何事慌慌张张?”
辟跪道,“先生,风病了。”
风是拉车的骏马,自小叔向宠养在身边。
听言,他一怔,顾不了吃食,急急朝后院而去,辛夷跟在其后。
后院马棚,马儿明显精神不济,耷拉着脑袋,半跪于地,叔向问辟,“怎么回事?”
辟泣道,“今日一早便这样了,风怎么也不肯进食。”
“辛夷,去请马医来。”
辛夷应了个诺,遽退了出去,她来到门口,却悄悄回顾一眼,吐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
………………………………
第231章 :难道你对我还有想法?
辛夷一愣,知道他用的是激将法,可偏偏,她只得接受。@樂@文@小@说|
尽管十分不愿意,但她也不是不顾大局之人,有些心烦易燥的转身跃上马。
顿时马蹄声响彻在广袤的戈壁滩,一行人朝无终国而去,那些不知实情的剑客奴仆,个个站直着身子,好奇的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眼前。
辛夷性急,不知是为了想摆脱孙周,还是急想见到蛛儿,珵儿,一阵风驰电掣,孙周在一旁,担心不己,“你有多久未骑马了,如此不妥。”
辛夷全当未听见,这般急行一个时辰,便听孙周一声令下,众人停了下来,但见他跳下马,朝一枯树走去。
“主子?”
孙周道,“我累了,休息片刻。”言毕,看着辛夷,摆出上位者的姿态,似乎对她适才那一阵狂奔十分不满。
众人自是不敢反对,纷纷把马牵至树下,只有辛夷瞪大着双眼,这才多久,他便累了?当真是过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连她这个不善骑的女子也比不上了。
辛夷轻蔑的冷哼一声,“君上先休息,堇乃女子,行得慢,便在前方相侯贵人。”言毕策马而奔。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孙周,等侯命令,孙周脸色难看,好意被拒绝,又有些尴尬,然,却也极快起身,跳上马紧跟其后。
身后传来的马蹄声,辛夷微微转身,又狠狠一甩马鞭,与孙周拉开距离。
至午时,她才坐在一块大石下休息,感到全身酸痛,揉揉胳膊小腿,孙周把一水壶递来,她未接,而是拿起腰侧,自己的水袋饮了一口。
几护卫远远的坐着,低头默不作声。
孙周扯扯嘴角,坐在她身旁,自饮一番,又从包袱里拿出干粮递给她。
她看了一眼,摇摇头,两人都未说话,气氛奇怪,他的目光不时瞟来,偷看她,辛夷装着不知,不动声色的朝一旁移开一些,谁知,他靠了过来,她再移一点,他再靠近一分。
她瞪过去,他极快把目光移向别外。
辛夷是分分钟的难受,嗖的站起身子。
动作大,众人都好奇看来,见她把水袋往马背一放,又跳了上去。
孙周拉着马绳,“不多休息一会?”
辛夷冷言道,“贵人身子弱,可多休息。”言毕双腿一夹,“贵人请放手。”
面对她的冷言冷语,孙周心里难受,他知这些年,她受了太多苦,在吴邑受过里正欺负,又曾遇流匪袭村,险些丧命,幸得吴至相助,她一女子流浪在外,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他却一无所知,然这一切,恐都比不了,她心里的苦。
因而,便是她如何对他,他都不觉得为过,她是他最爱的女人,却伤她最深。
尽管是他无意造成,但伤了便是伤了。
孙周垂下眸子,一脸没落,缓缓放开双手,她的马便似箭一般飞奔。
“主子?”子袄走上前来。
孙周看着她的背影,皱着眉头,“离无终国越近,恐四处皆有细作,刺客,若遇上,保她安全,不用顾我。”
“主子?”
“这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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