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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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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宫门“咯吱”一声被拉开,辛夷跳下马车,看见一人被宫中寺人搀扶着出来。
“贵人当心脚下。”
“谢乎,谢乎。”
“辟,是先生。”辛夷立即迎了上去,辟突然醒来,还有些朦胧。
辛夷扶过叔向,寺人说道,“贵人醉酒,天子令其回馆休息。”
辛夷连声道谢,与辟扶着先生上了马车。
车上备有清水,辛夷倒了一觥递到叔向唇边,叔向未接。
辛夷轻唤两声,“先生,可是醉得厉害?”
叔向朝她看来,眼神清澈,不似醉酒。
“我不善饮酒,只得如此。”言完,又扬了扬唇,难掩一股喜悦,有些迫切道,“晋国大夫知赢、士鲂正式向天子奏请,迎孙周回晋国继位。”叔向呵呵的笑出声来,真心的欢喜。
辛夷心中也不免一动,“先生心系晋国……听闻孙周有才,先生可放心了。”
叔向笑道,“辛夷知我心。”顿了顿,又收敛笑容,似想到一事,
“周子虽有才,然,年纪尚轻,栾书又把持朝政……晋国如虎穴也。”
辛夷听了心跳如鼓,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周子之才,不及先生,如今先生春秋鼎盛,又遇明君,为何不相助周子?即便不入官,做一谋士也可。”她的语气急切。
叔向欲开口,突然看见她眼中的殷盼,沉了语气,“辛夷近日很是奇怪。”
“嗯?”
“你一妇人,为何关心国之大家?”
原来,先生还在怀疑她。
辛夷收回神色,“奴关心晋国,是因为先生,先生是奴的恩人,先生关心的事,自是奴关心的事。”
叔向摇了摇头,暗叹一口气,这样的女子,滴水不漏,竟半点套不出口风。
想到这里,又噗嗤一笑,“你说,周子与你阿弟貌似,莫是因为这样的缘故。”
辛夷颤颤,面对先生突然的调侃,有些不自在,她端正跪坐,不知如何言语。
叔向看着她的囧样,哂然一笑,“罢了,我不逼你,你想说,自然会说,但是晋国我不能去。”
没等辛夷相问,叔向又道,“我己在祖庙起誓,一生不踏入仕途,誓言不可废。”
辛夷听言惊讶不己,却也瞧见先生眉宇间的沉重,似有不得己的苦衷。
原以为先生入晋,她会跟随,却不知先生起有重誓,那么她又该如何回晋呢?
。。。
………………………………
第7章 :我叫美人
次日,天气炎热,送走一个拜访的贵人,叔向有些疲惫的靠在塌上假寐,辛夷侯在一侧,院外桑树上,有虫蝉鸣叫,更显屋内静雅。
辛夷神丝远游。
七年前,她见过孙周,那时景公薨,外居公室弟子回晋奔丧,孙周随着他的父亲寄居于府……
辛夷顶撞了嫡姐,受嫡母责罚,到河边浣衣,她不服气,明明是嫡姐挑衅在先,但又想到阿母的告诫,不争,不显,不怒,她才忍下这口气,她把怒火发泄在衣服上,使劲的揉揉搓搓,这时,远外传来一阵歌声:
“野有蔓草,零露潯猓忻酪蝗耍逖锿褓狻保ㄑ∽浴妒罚
歌声欢畅,她听了也欢喜,扫去了心中的郁闷,于是也跟着一阵轻哼,随后,声音哄亮起来。
谁知,身后“噗嗤”一声笑,辛夷转过身子,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小儿站在她面前,双眼炯炯的看着她。
“你唱得真难听。”
辛夷顿时红了脸,她左右环顾一番,在确定小儿是独身一人时,她露出一幅凶像,龇牙咧嘴。
仗着身高优势,她双手叉腰的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孺子,可有承师?”
小儿眨眨眼,一幅懵懂的模样,似乎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对她的凶像也毫不在意。
原来是个傻子,辛夷暗忖,瞬间软下心来,看似小儿与珲一般大小,却没有珲聪慧,心中突然觉他挺可怜,猜测他定是那家庶子,和她一样,不受家族宠爱吧。
“孺子,是不是也受欺了?阿姊告诉你一句话,不争,不显,不怒。”
她把阿母的告诫送给他,又拍拍他的头。
小儿再次眨眨眼,清澈的双眸,如玉一般的光洁。
果真痴傻,不懂其言,辛夷长叹一声,收拾衣衫,准备回府。
“你叫什么名字?”
小儿在她身后开口问道,辛夷回头一笑,想起刚才的歌。
“美?—人,我名美人。”
后来,辛夷才知道,那小儿是孙周,珲的表弟。
一次在府里,两人相遇,他唤她美人,一幅天真可爱的模样,她很欢喜,正遇嫡姐经过,嫡姐不喜这般称呼,与她吵架,最后两人纠打在一起,幸得珲赶来帮忙。
而孙周站在一旁观“战”,笑呵呵……
如今想来,他那里傻,他是故意为之,看她笑话吧。
思此,辛夷叹了口气,小小人儿,就会捉弄人,与他如今的贤名,总不相符。
正想着,辟进屋来报,“先生,周子来访。”
辛夷抬起头来,见叔向放下简书,整整衣衫,起身迎了出去……
辛夷退出屋子时,听得一句,“周恳请先生入晋……”她微微抬眸看了看孙周,他一如既往的带着温和笑容,典雅有礼,眼神清澈,犹如山中清泉,不粘任何杂质,然而这样的他,能在晋廷立足吗?他能说动先生吗?
辛夷存着一丝希望,她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屋外不仅侯着子袄,还有荚,她一动不动,不敢再次偷听,因为子袄的眼睛一直放在她的身上,虎视眈眈。
荚也是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她,暗忖,此婢还算清秀,不过离貌美二字相差甚远,她连姬夫人一个指头也赶不上。
树上的蝉叫得正欢,带着一股子燥热,三人都不说话,荚本是欢快之人,只觉有些无聊,“你叫什么名字?”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辛夷置若罔闻,荚愣了愣,瞟向子袄,见他闭了双眼,爱理不理。
荚又来到辛夷的面前,低头看她,“你叫什么名字?”声音略略大些。
辛夷受惊,猛的一抬头,正撞上荚的鼻子,顿时令他鲜血直流。
“啊……”荚惨叫一声,踉跄一退。
辛夷无辜的表情,“你说什么?”
子袄在一旁笑歪了嘴,荚抽出腰上的佩巾,捂住鼻子,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辛夷面露担心,“可要清洗一番?”她指了指他的鼻子。
“不用。”荚冷哼一声,与她五步之远站定,辛夷心下一阵欢笑。
这时,门被拉开了,孙周与叔向并排走了出来,孙周侧身一礼,“不知先生何时离开洛邑?”
叔向看向辛夷,笑道,“有一驹病了,须养上两日。”
孙周道,“两日后周也将起程,既然先生不愿随周归晋,如此,同路也可。”
叔向拱手,“能与周子同行是鄙人的荣幸。”
原来先生还是没有答应,希望再次落空,辛夷愣愣的,目光落在孙周的身上,孙周转身之际,两人眼神相遇,她一幅痴痴模样,令他皱了皱眉。
辛夷自不敢像上次那般失了礼数,她送几人到了门口,车夫放下车蹬,辛夷看着孙周的背影,眼前再次出现珲的影子,当年,孙周寄居在府,虽然只有短短半月,却与珲形影不离,珲对他多有照顾,两人同榻而卧,同桌而食,他们还帮她舂米,她也带他们去摘桑果,去河边戏水……孙周从未玩过这些民间儿戏,那时只一股劲的傻笑。
还有许多画面,同时拥出,珲在大火中挣扎,阿母倒在阿父怀里……
辛夷心中一动,鼻子酸酸的,她突然抬起头来,喊道:
“周子且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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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愿随周子入
孙周正欲上车,闻言,回头看她,子袄紧握腰上长剑,荚瞪大双眼。
孙周淡笑,“何事?”
虽然彬彬有礼,然而眼中有着疏离,隐隐带着嘲弄。
辛夷说出这句时,也是怔住,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从屋子走到门口,这短短距离,她千思百转。
珲的话在耳边响起,“阿姊救我。”
她一个机灵,“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奴,愿随周子入晋。”
虽然早有这个决定,不过就这样说出来,还是心跳如鼓,也让几人惊讶,四周顿时无声,连空气都停止流动。
太阳挂在头顶,她额上渗出细汗,因为天热,还是因为紧张?
子袄警声大作,荚不屑,孙周忍住心中极度不悦,仍保持风度,“随我入晋?这是为何?”
辛夷正色道,“周子入晋国,危机重重,栾书迎周子,全因为私利。”
短短一句话,再次令众人惊鄂,孙周眨眨眼,只觉不可思议,这才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人,一张平凡的脸,双眼深邃,似乎藏着许多秘密,两次见面,他知,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心中排斥,她与其她女子一般。
然而刚才这番话,并非平常女子能言,他请叔向入晋被拒,而她却愿跟随?
孙周不由得想起子袄曾说,她曾偷听他的谈话。
一股好奇又拥上心头。
“你说栾书存有私心?”
辛夷道,“栾书弑杀了晋国国君,会一生背负恶名,他为了挽回声誉,设晋侯谥号为‘厉’,以证厉公无道,再迎周子为君,以证自己惜才,这样,栾书弑君,反得了美名,栾书行事阴险,圆滑,又把持朝政,周子远离晋廷,不知朝事,必被他制。因而,周子入晋,可拉笼韩厥,知赢、士鲂等人,提拔年轻士子为己用,可防栾氏一族专政,攻固根基。”
辛夷一口气说完,最后吐出一口浊气,“奴虽为仆,却能识字,也知晋廷政事,所以愿助周子一力。”
辛夷深深的看着他,从他脸上看到惊讶,怀疑,种种复杂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轻蔑,他一定吓得不轻。
她暗忖,也等待他的答复。
子袄与荚相视一眼,她一介妇人,居然能懂这些政事?
子袄更加相信她动机不良,而荚却是吞了吞口水,现在的女子追求男子可是了得,不仅把心思放在装扮上,还要花在学问上。
几人的目光又落在孙周身上,孙周上前两步,来到她面前,俯视着她,神色莫测,
“你助我?”
“然。”
辛夷抬着头,目光落在他眉心的那颗朱砂痣上,久久不移开,她又突然一笑,喃喃而道,“我护你,再不食言。”
孙周终于皱起了眉头,表示了他的不悦,奇怪的眼神,犹如她是一只怪物。
他讨厌她笑,讨厌她看着他笑,她的笑容真难看!他在心里暗暗说着,她的眸子倒印着他的影子,但仿佛又没看他。
“你刚才所说的都是先生所授?”
辛夷哑了哑,“然,先生授我学问。”
孙周挑挑眉,退后两步,“既然这样……周谢过提点,吾子聪慧,想必是先生身边得力之人,我岂能夺先生所爱?”
说完,微微颌首,表示感谢,然后就上了马车。
他这是拒绝了。
辛夷一时未反应过来,直到马车远去,最终消失在视线里。她缓缓起身,却是软了腿,她刚才做了什么?她太过冲动了,天下士子皆多,那有妇人主动请缨?她应该请助于先生。
辛夷站在门口半响,愣愣出神,最后长吐一口浊气,朝屋子走去。
叔向端坐在几案后,辟跪在下侧,见她进来,冷哼一声,偏过脸去,不悦的撇着嘴。
“先生,可要传食?”辛夷没有注意气氛的诡异,上前问道。
叔向未答,辛夷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不禁一怔。
先生目光含怒,还有深深的探究。
“先生?”辛夷赶紧跪了下来。
却是辟气哄哄的说道,“你为何要弃先生而投周子门下?你是妇人,莫是觉得周子长得好看?愿意为妾?”
辟口无遮拦,说完脸就红了一片,引得辛夷一怒,狠狠朝他挖来一眼,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的嘴。
辟却越说越气,“我刚才可瞧见了……当初是先生救你一命,你不知报恩,周子明明不要你,你并无倾城之色。”
“先生。”辛夷顿时心中羞愧,她并非他们所想。
她不理辟胡言,朝叔向一礼,她知道,此时,她必须说出实情,她还需要先生相助。
叔向等着她的解释,刚才听了辟的回报,他诧异万分,他知她心中有事,两年来相处,她处处谨慎,步步小心,此番来到洛邑,她又如此反常,若真如辟所言,她有攀附之心,他除了失望,必不留她。
辛夷垂了垂眸,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叔向,比任何一次更显真诚。
“我是郤至的女儿,我的阿母是郤至妾室,两年前,郤至灭门,唯我逃得一劫。”
“郤至?”叔向猛的睁大了双眼。
。。。
………………………………
第9章 :出发
经过史官占卜,这日出门为吉。
孙周进宫,拜别天子,王后,及三公六卿,天子派虎臣昊亲自送孙周入晋。
朝霞似火,整个洛邑城一片金光,充满着生机,充满着力量。
辛夷抬头瞧着一身赤服的孙周从高阶走下,身姿卓越挺拔,步伐从容不迫,神色平静淡泊,晨风扬起衣摆,环佩叮当,一幅飘然的美。
身后宫殿巍峨,两侧执戟甲士威武,孙周行于其中,有一股谈笑天下的气势。
辛夷有些失神,突然明白了先生那句话:周子为君,晋国之福。
知赢、士鲂弓身行礼于阶下,他们也为孙周的气质所折服,恭敬的迎他上了安车,紧接着,众人皆登上各自车马。
而另一辆安车上坐着一位华服妇人,与一个粉装玉琢的小童。
辛夷放眼过去,那位妇人有倾城的容貌,高雅的气质,并且与珲的母亲极为相似,原来她就是姬夫人,孙周的生母,而那位小童想必就是公孙扬干,孙周的胞弟了。
辛夷又失神一阵,直到虎臣大令一声:
“出发。”
顿时鼓声雷雷,车轮轱辘,辛夷推开一丝车窗,高大的宫殿在眼前越过,太阳己露出了半张笑脸,发出万丈光芒。
队伍驶出王城,来到大街上,排满整条街道,甲仗森森,旌旗遮日,十分壮观。
街道两边的国人,纷纷挥手向孙周告别: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歌声再次响起,表达他们最真挚的敬意。
一辆马车上,士鲂拉上车窗,若有所思的对知赢说道,“孙周果真有才?”
知赢没有立即回答,他斟了一樽酒,轻轻抿了两口,“我们到洛邑己有数日了,士子还没有分辨?”
士鲂捊了捊胡须,有感而言,“从天子到国人,无人不称赞孙周,然而,越是如此,我越怀凝,孙周是否沽名钓誉之人?反而不实在了。”
知赢也颇为同感,但他不会轻易下结论,“栾书立孙周为君,必是看中此人的才能。”
“栾书惜才?”士鲂不敢苟同,阴阳怪气的说道,“他是借孙周名声,挽回他弑君的恶名。”
知赢摇摇手中的酒樽没有说话,士鲂又道,“既然如此,我们初到洛邑,就应觐见天子,递交文书,何须耽搁几日?”
二人来洛邑之初,并没有现身,而是暗中访听孙周情况,知赢不会说出,他这样做有自己的目的,他要知道晋国将来的国君,是会屈于栾书淫威之下,还是会有所作为。
他己蛰伏数十年,经历两代君主,他明哲保身,不敢锋露,对公卿之间的争斗抱观望之态,却一直在寻找出头时机,他胸有大志,但对孙周,他仍没有把握。
飞鸟择良木而栖,不知孙周可是那良木?
知赢有些失神,士鲂见他如此,也不奇怪,此人一向沉闷,半天不冒一句话,他摇了摇头,也为自己斟了酒,自饮起来。
在另一辆马车上,辛夷点上一节檀香,兽型香炉里一股轻烟升起。
随后,她又拿出一个羊皮袋,倒出鲜浆于觥中,递给先生。
叔向接过,喝了一口,看向她,“辛夷,可有怨我?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辛夷摇了摇头,心中虽然很失望,却不会埋怨先生,“奴知道,先生是担心奴的安危。”
叔向又道,“你是妇人,应该织布造饭,养育子女,怎能去应付朝中之事?郤氏只留你一人,等回到杨城,我为你安排一门亲事,可好?”
辛夷行了稽礼,低头垂眸,“奴一切听先生安排。”
叔向点点头,看着她,她居然是郤至的女儿。
当年郤氏功高盖主,权利熏天,是何等风光,因此也遭到忌恨,国君下令灭族,全因栾书告发郤氏有谋逆之心,如今她要为郤氏报仇,无非是以卵击石,何必白白丢了性命。
然而,他那能了解辛夷的心思。
她并非为郤氏复仇,因为,她恨阿父。
那日,府内来了许多宫廷铁甲,阿母己卧病在床数日,阿父提剑冲了进来,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寻珲速速离去。”
阿母朝她点头,“保护好阿弟。”
她以为阿父是来救阿母的,她忍痛而去,可当她找到珲赶回来时,却瞧见阿母躺在阿父的怀里,阿父手里的长剑,刺在阿母的胸膛,阿父神色呆滞,阿母却是脸带笑容……
她不明白,阿母在最后一刻,为何还要笑?
她恨栾书,更恨阿父。
她复仇,只为阿母,为珲,不为别人。
。。。
………………………………
第10章 :我是丑婢?
队伍出了王城,走上了平坦的官道,朝晋国而去,宠大的洛邑城池,越离越远,最后消失在尽头。
因天气炎热,队伍行得缓慢,过了午时,才行二十里,太阳炙烧着大地,即使马车中,也让人晕晕沉沉。
只听虎臣一声令下,队伍停驻在一溪水边,士卒小小一阵欢呼,三三两两就地而坐,御者松开马绳,奴仆牵马饮水,辛夷跳下车,提着青铜壶朝溪边而去。
“公孙,你且慢些。”
辛夷转过头,看见公孙扬干急急跑来,他身子胖小,应该不足十岁。
他跑到溪边挽起袖子玩水,一会儿连屦也脱了,身边的小奴不敢阻止,唯唯诺诺的护着他,身上皆被泼湿,扬干的笑声大声转来。
这样的顽皮与孙周大不相同,辛夷好奇的打量着他,直到一老妇赶来,把他拉回安车中。
辛夷瞧着那辆豪华的车子,心有所思。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队伍再次出发,他们必须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驿站。
驿站每三十里而设,用于战争需要,平民,商贾都不得入内。
天边己经出现晚霞,终于见到驿站的影子,马儿也跑得欢快起来。
驿站内有几个守卫,早己做好了准备,恭迎着贵人的到来。
孙周亲自扶着姬夫人下车进了院子,知赢、士鲂,叔向互相揖手行礼,待众贵人离开,奴仆们才开始吆喝着下货,卸马绳,赶牲畜进棚子,顿时一阵嘈杂。
夜幕降临,叔向被孙周请去进食,辛夷匆匆吃了一碗栗米饭,又整理一番行李,然后来到后院帮辟喂马。
上次的郁李藤事件,辟对马驹的照顾更是亲力亲为,不再借他人之手,辛夷瞧他认真的模样倒有些愧疚。
这时,驿站前的空地上,己点燃了篝火,士卒一圈圈的围坐着,喝酒唱歌嘻笑。
旅途是漫长而枯燥,从洛邑到新田,至少需要一月,若遇上大雨风沙,还要耽搁时日,若遇上盗贼,还会有一场激战,因而,士卒们的每一次出发都代表着生死未卜,他们在休息时,会为自己平安渡过的这一日而欢乎。
辛夷在离他们不远处坐下,认真的听着他们谈论自己的父母,家族,战争,还有妇人。
每个人都有家,唯她例外。
这些士卒都是国人,甚至还有贵族子弟,言语之上,并不粗劣,她听着,只觉温馨。
辛夷偶尔抬头打量楼上的屋子,里面灯火辉煌。
这时,一个身影“嗖”的窜了出来,辛夷急急起身,退到一侧,见着扬干手里拿着一柄木剑,指着士卒,大声说道,
“你们谁愿意陪我练上一练?”
明明声音幼稚,却故意模仿大人的口气,引得士卒哄然一笑。
扬干不悦,长剑一指,
“你出例。”
在一阵笑声中,一位裨将走出,朝扬干一礼,
“公孙如此兴致,下臣遵令。”
说完解下身上的配剑,带笑道,
“下臣并非轻视公孙,公孙英勇,下臣佩服不己,然而,公孙年纪尚小,下臣解下配剑,是为了公平。”
扬干见此,轻咳一声,
“既然如此,可别怨我欺你。”
“自是不怨。”
辛夷只觉好笑,扬干倒与珲的脾气相近,于是也颇有兴趣的瞧着两人。
只见扬干挥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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