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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宫-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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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袄似有领悟,“属下明白,属下会挨户收查。”
“嗯。”孙周闭上眸子,“退下吧。”语气透着无比眷意。
子袄行了一礼,关心问道,“君上不回麒麟殿?”
“嗯。”孙周轻应一声,“栾姬因寡人险些丢了性命,寡人在此陪陪她。”
子袄不再说话,躬身而退。
片刻,荚上前轻呼,“主子,要不也去内室躺一会儿?”
孙周缓缓睁开双眼,“去耳房。”
一夜无事。
次日,早朝上,自是一番争执指责,国君受刺,其责任自是守卫未尽责职,魏绛脱冠请罪,孙周令其戴罪立功。
同时,整个新田处于极度戒严之中,大街上四处都是禁卫铁甲,过往商贾,游侠,旅人,一一盘查。
刺客尸首裸身被悬于城中空地,护卫官在墙上刻下告示,又向国人一一解读。
一连数日,围观的人多,但提供线索的没有一人。
这几日,孙周一下了早朝,就会来关雎殿陪栾姬,栾姬虽己苏醒,但身子极弱,甚至连说句话也要费很大力气,孙周轻轻按着她的唇,柔声道,
“先别说话,把药吃了。”
栾姬皱起了眉头,她嫌药太苦。
孙周亲自舀起一勺,她缓缓张嘴喝下,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似再也离不开。
刑午瞧着这一切,默默退出。
正遇辛夷在殿外相侯,他来到她身边,不由得扯出一丝笑容,“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
辛夷愣了愣,明白此话何意。她果真犹豫不前,刑午低头看她,“或者,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辛夷抬头不解,刑午又道,“我有一计,你可得到孙周,我只要栾妍。”
辛夷听言一怒,瞪着他,“若栾姬真喜欢你,何须用计?”她语气嘲弄,暗含讽刺。
刑午也不气,冷笑一声,从她身边越过。
辛夷却是身子一软,再也迈不开一步。
“女祝?”直到蘋在耳边唤她,她才回过神来,“美人让你进去。”
辛夷收拾心情,抬头之际,突见孙周站在屏风处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急急垂下眸子,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她朝他一礼,从他身边匆匆走过,神色没落。
虽然只有一眼,却见他清瘦了一圈,又是心痛,又是嫉妒,他为她,人憔悴。
栾姬躺在榻上,看她进来,虚弱的露出笑容,“你来了。”刚说完就流下泪来,蘋忙上前为她拭泪。
人在虚弱时看到亲人往往就会这般,如此,她把她当成了亲人?
辛夷艰难的扯出笑容,“还痛吗?”
栾姬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孙周离开,蘋说话也没有了忌惮,在一抱怨道,“真是吓死奴婢了,美人胆子真大,怎么就想着冲上去,刑城主说,若刀峰再偏一丝,美人就……”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情况危及,也没想这么多。”栾姬似有愧色,看着辛夷,“让你们为我担忧。”
辛夷笑笑,还未开口,蘋又接口道,“美人也算因祸得福,君上往后会更宠美人。”
栾姬不好意思,娇瞪她一眼,蘋拿着食盘,笑着退出。
辛夷却脸色苍白。
接下来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无非是叮嘱多休息之类,然后,再也其她,栾姬知她性子偏冷,自己又没有精神,并未注意她眼神的疏离比往日更甚。
栾姬又睡了过去。
辛夷跪坐在榻前,并未离去,而是怔怔的看着她,又像没有看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她以为是蘋。
“她睡了,你好生照顾着,我先走了。”
辛夷起身,只觉一阵头晕目旋,来人及时扶住了她。
一股清晰的味道,又带着淡淡药香,他不是蘋。
。。。
………………………………
第118章 争吵
那股药香让她顿时生怒,他是因栾姬而折返吧,还真难为了他,辛夷转身就走,孙周拖住她。
“你又在闹什么?”
辛夷诧异,抬头看他,但见他疲惫的双眼,顿时忍下心来,
“君上辛苦,还是早些回殿休息吧。”
虽然,心情不佳,但关心是真。
孙周感受到了,叹了一口气,把她轻轻搂住,“既然关心我,为何这几日,都不来看我?”
辛夷一愣,几日来压抑的情绪,拥上心头,似要找到一个出口,随即冷笑道,“辛夷不敢打饶君上,君上白日忙于国事,晚上要照顾恩人,君上见不见辛夷并不重要。”
左一个君上,右一个君上,令孙周十分不悦,他压了压心中怒气,知道自己这几日忽视了她,有些愧疚。
他抬起她的下颌,有几分调侃道,“吃味了?”
他为彼此找一个台阶,然,她并不领情,“辛夷不敢。”
“我似闻着一股子酸味。”
辛夷再次冷笑,有些阴阳怪气,“吃味的该是你那些姬妾。”顿了顿,“君上若没有别的事,辛夷告退,若让栾姬醒来,瞧见君上与辛夷拉扯不清,恐加重病情。”
说完,推开他转身就走。
这一推,的确逆了龙鳞,孙周拉下面子,笑脸以对,她却字字带诛,句句带讽,难道他的心思她仍不明白?
近日来,国事,刺客,栾姬,己让他身心具惫,未得她一句关心,却受她的气,孙周一阵恼怒,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把她扯入怀里,瞬间,就吻了下去。
“呜呜……”辛夷抗议,发出一阵闷响。
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这个时候,也别指望他能温柔,不仅如此,还带着掠夺的惩罚。
她唇上吃痛,用力一咬,孙周‘嘶’的一声放开她。
辛夷冷笑,“栾姬醒了。”
孙周一惊,急急朝身后看去,榻上那人,睡得安稳,那有醒来。
然而,他慌张的一幕,却让她心痛,他是如此在意,她看到这一切?怕她伤心?
辛夷禁不住的失望,再次推开他离去。
孙周知被她所骗,又是不爽,拉上她,拖着朝外走去。
辛夷拼命挣扎,奈何,她的力气与他相比,自是蚂蚁撼大树,自不量力而己。
她被他拖入耳房,“咚”的一声关上了门房,又把她抵在门上,肆意亲吻。
“呜呜……”辛夷捶打着他,他把她双手束在头顶,压着她的身子,在她唇上一阵嘶咬,另一只手,在她胸上搓揉,片刻,又伸进她的领口,以解几日来的相思。
辛夷苦不堪言,最后流泪抽泣,孙周尝到她的泪水,这才放开了她。
辛夷不在乱动,背靠在门上,低着头,好不委屈,最后缓缓滑落在地,以手掩面而哭。
孙周只觉心口一痛。
“辛夷?”他靠门而坐,只看着她,两人沉默,耳房,仅有低沉的哭声。
栾姬被一个声音惊醒,她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迷糊,又觉得口渴难忍,她唤了两声,却不知,寺人都被孙周屏退。
屋内无人,栾姬挣扎着起身,只觉伤口拉扯痛疼,她忍下,看着几上的水壶,跌撞的来到几旁,然而,壶中无水。
栾姬叹了口气,抱怨着蘋太不细心,好歹她还躺着呢,摇了摇头,栾姬一手扶着墙,一手拿着水壶,艰难的走出内室,涌道上灯光灰暗,走了几步,她就大汗淋漓,停下来喘着粗气,突然有轻微的声音传来,好似有人在哭,栾姬诧异,朝哭声缓缓而去。
辛夷抽泣片刻,倒也渐渐停了下来,两人仍未说话,各自沉思。
气氛有些压抑。
片刻,才听孙周说道,“她救了我,我不能弃之不顾。”
“我知。”辛夷淡淡回答。
“宫中恐有敌国奸细,我势必要找出来。”
“嗯。”
“如此,我没有屡行承诺,你是否因此恼我?”
孙周说完看着她,他指,他没有给她封号一事。
辛夷愣了愣,旋尔摇了摇头。
“我不在乎那些……”说完叹了口气,“或许,你本不该对我如此,这是天意。”
她说,他不该给她封号。
孙周一听,嗖的站了起来,“此话何意?”
辛夷倒冷静了下来,“孙周……我想过了,我……不能接受,那些女子,……我以为我能,可是,见你对她如此在意关心,我怕了。”
这是他们一直闭谈的问题。
辛夷觉得,只要两人相爱,一切问题都会得到解决,然而,现实就是,他是国君,他的后宫将永远存在,他不是她一个人的。
他们不会像夏姬夫妇那般,而她做不到对那些女子视而不见。
且,栾姬救了他,他不能弃之不顾,如此,她也不会赞同,而他恐也会心里难受,那么,他们又怎能相处下去?
或者,他己对她动心,即便不是,然,一生太长,有些东西是丢之不了。
辛夷的话,让孙周面色僵硬,“然,我是国君,这避免不了,你应知。”
“我知。”
“那我的心思,你可知?”
“我知。”
“如此,我对你的爱,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包容一步?即便她们只是宫中摆设?”
孙周带着淡淡的责备。
辛夷抬起头来,目光含泪,“摆设?对于栾姬也是如此?”
孙周一窒,这话又饶了回来,她是紧抓住栾姬不放了。
孙周突然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他拂袖一甩,来到书架下,背对着她,手指因紧握而泛白。
辛夷起身,在他身后站定,继续道,“如此,我们应该分开时日,彼此想想,当初在一起,全凭一股脑热……”
孙周冷笑一声,猛的转过头来,目光阴鸷,“如此,你对我全凭一股脑热?还是这只是你的借口?”
辛夷不明白,看着他。
只听他又道,“今日,你与刑午在堂前,低声细语,别以为我不知情。”
他突然又缓缓走向她,“你与他说了什么?”
他带着审问,也带着残忍,“他是否也无法做到,一夫一妻,因而,你才离开?你脑子里怎么有那么多古怪的想法?我只宠你一人,难道还不够?”
说着,他竟然捧住了她的头,俯视着她。
辛然听了哑然失笑,“你认为一夫一妻古怪吗?可在国人之中是再正常不过……若你爱的女子,也三心二意,你会做何想?”
“你是在告诉寡人,你要三心二意?因此,见寡人对栾姬上了心,又去找上刑午?”
他有些口不遮栏,辛夷瞬间一怒,挣脱他的双手,“你承认你对栾姬上了心?”
“是你承认对刑午余情未了。”
“我与他是旧识,彼此言语,又能说明什么?”
“栾姬是寡人之妾,寡人留下照顾,又能说明什么?”
“你……”辛夷词穷。
这怎么能比?
他也气极了,又搬出了架子,寡人不离其口。
辛夷知两人都在气头上,多说也不益,只会让矛盾更深,她深吸一口气,“君上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呵呵。”孙周又是一阵轻笑,却是带着深深的失望。“寡人险些受刺客所伤,想不到,你居然不闻不问,一心责备寡人对你的心,你当真这般无情?”
辛夷本欲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听言,心中一颤,各种纠结集于一身,是痛,是伤,是怜,是爱。
“如此,你滚。”
孙周狠狠一句话,再次转身背着她。
辛夷却见他身子发抖,似乎气得不轻。
是呀,她都做了些什么?他虽避过一劫,然,仍处于危险之中,刺客未得逞,难保不会有第二次,而她呢,当真一句未问,只道自己的委屈,纠缠于儿女之情,弃他安全不顾。
她怎能这样自私?她连栾姬也不如。
辛夷再次流下泪来,是愧疚,是懊悔,是深深的自责。
她突然跑上前,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他,感到他身子一颤,似没有想到她有此一举。
“对不起,我错了。”
“我担心你,我怎能不担心你,我感谢栾姬能救你,所以,我才这么难受,我不喜欢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但我又必须感谢她,接受她,孙周,你明白吗?”
“不是你欠她,是我,是我欠她。”
“为什么站在你身边的不是我?”
她嘤嘤的哭着,孙周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回抱着她,只听她又道,“若要以爱来交换,我愿意你不爱我,也要你好好活着……”
“我愿意你与她在一起,只要你能好好活着……”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孙周己封上她的嘴。
“说什么瞎话,我爱你,听着,我爱你。”
“我关心栾姬,只因她是我的恩人,我不想欠他的情,我必须还给她……”
“不。”辛夷立即否认,“是我欠她,由我来还。”
她害怕,他会如何去还,宠她,爱她,怜她?
感情责,能还清吗?
孙周捧起她的脸,拭着她的泪水,“辛夷?”
他哑了声,把脸贴进她,“我该拿你如何?”最后,他只得喃喃道,低头再次吻着她,“不要再与刑午走近,那怕……说一句话,我也会妒忌……”
两人唇舌交缠,紧紧相拥,适才的不悦,又消失在缠绵之中,片刻,两人再次气喘息息,他微微推开她,眼中是深深的炽热。
“辛夷……我要你……”
“嗯。”
“此时。”
“嗯。”
孙周脸色一喜,辛夷泪眼朦胧,神色痴念。
两人都极想把对方印在心里,似乎,如此才不会失去。
孙周再也忍不住的把她横抱而起,走向一旁的床榻,把她放倒在被褥上。
长臂一挥,沙帐落下。
。。。
。。。
………………………………
第119章 战事
栾姬上前两步,寻声望去,喜悦的神色顿时暗了下来。
只听蘋说道,“是刑城主?”
刑午走近,来不及细说,“快离开这里?”
栾姬皱眉,她知道刑午的心思,误以为他来阻止,是为私心,心中微怒,自是不肯离去。
“这是做甚,我有要事在身。”她侧身不理。
刑午见此冷言道,“你若不想他有事,就速速离去,这是郑姬使的陷阱,你与韩无忌……懂了吗?”
什么?栾姬一惊,这怎么可能?转而又思,她的确不该凭仅一句话就相信,那寺人眼生,不是无忌身边的人。
后宫本是是非之地,她竟然不加以提防。
栾姬是聪明之人,经刑午一点,顿时明白了,脸色慌张起来,“我不能害了无忌。”她紧紧抓住刑午的手,刑午反握住,两人迅速离开囿林。
然而,未行两步,四周一片嘈杂,灯火辉煌,本就不暗的天空,更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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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一辆马车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洛邑城,奔驰在宽大的街道上,须臾,马车在一间客栈停下。
一个少女急急跳了下来,与御者搬来车蹬,扶着一位素服男子进了客栈。
这间客栈极为普通,石墙木门,远离了市,因而显得十分安静,客栈掌柜带着两奴仆亲自迎出,能以马为驱,必是贵人,少女要了三间房,奴仆殷勤的引着他们进了后院。
素服男子车马劳顿,进了食,躺在塌上很快就睡了过去,少女放下帷幔,轻声的出了屋。
后院,御者正在喂马,少女坐在台阶上,单手托腮。
此刻,星光璀璨,圆月悬在屋顶,泻下银辉,天地承现一片神秘的柔美。
少女名唤辛夷,十六七岁,身子瘦弱,面孔清秀,淡而沉的眸子,如湖水般的深邃。
她穿着粗糙的灰葛衣,作婢子打扮,但是,举手投足之间,仍可窥见一丝高傲的贵气。
她愣愣出神,想起入城时,路边小儿唱起的歌谣: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选自《诗经》)
歌中所唱之人是孙周,晋国的公室弟子,从小流放在洛邑,因晋国国君被正卿栾书弑杀,国君无子,他即将回国继位。
孙周,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脑中闪闪出出,一段儿时的回忆也涌了出来。
只是她未曾想到,这个人如今贤名远播,尊称周子。
晋君薨,是他回国的机会,也是她的锲机。
她心中埋藏着的复仇种子,开始迅速发芽。
两年前那场灭族之灾,夺去了她最亲的人,阿母与珲弟……
想到这里,辛夷胸口狠狠一痛,而一旁的御者却哼着歌,显得十分欢快。
御者回过头,突然瞟见她,惊吓之下一阵脸红,他跺了跺脚,
“那有女子这般盯着人看?”
辛夷回过神丝,哂然一笑,“辟,先生可有说在洛邑停住几日?”
辟道,“你且不知,我又怎么知道?先生对你比对我好。”语气倒有几分醋味。
辛夷笑笑,起身来到马槽旁,帮着喂马,又打量了一眼这个憨厚的少年:
“你想不想多留几日,看看天子之都?”
“当然想……”辟早己迫不及待,脱口而出,进城时,他才惊讶,洛邑竟是如此繁华热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城池。
“可是,”辟很快又垮下脸来,“先生说,他要去拜访友人,不能耽搁行程,否则,没有信义,不成君子。”
辛夷听了,表情好生失望。
“如此,我们就错过雩祭(祈求风调雨顺)了。”
“雩祭?”辟显然被勾起了兴趣。
“嗯。”辛夷点点头,一幅不以为然的口气,“如今仲夏,雩祭在即,不知天子雩祭该是如何盛况?万舞,大乐,自是各国不能相比。”
辟听言,偏头凝思,仿佛在想像那盛大的场景,辛夷又瞟他一眼。
“可惜,可惜,我们好不容易来到洛邑,却无法目睹。”
“如此,我去给先生说说,过了雩祭在行。”辟匆忙放下草料,兴奋的朝屋子而去。
“且慢。”辛夷阻止道,“先生刚睡下,等他醒来再提。”
“然。”辟点头,咧嘴而笑。
次日,辛夷侯在屋外,听到先生责备辟的声音,“君子重诺,你难道不知?我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雩祭乃国家重大之事,尔等留此,只因贪图玩乐,其心不诚,还不退下。”
“诺。”
辟诺诺而退,出了屋子,瘪着一张嘴,又瞪了辛夷一眼,辛夷眼观鼻,鼻观心,一片坦然,心里却有几分失望。
辟从小跟在先生身边,虽为奴仆,先生对他却十分爱护,借他之口提出雩祭之事,以先生重礼的品性,想必会留下观礼,未料到,先生重诺胜于一切。
可真的就这样离开吗?当然不,她想见孙周。
次日,辛夷一早来到市,购买路上物资,脑子却在盘算着如何说服先生留下。
她得罪了辟,辟己有两个时辰不与她说话了,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过不了一日,他准会来寻她,他就如一个孩童,像珲一般。
市,一片嘈杂,吆喝声彼此起伏,牛车,驴车驮着货物,“轱辘轱辘”的走在石道上,赶车的人把鞭子甩得“啪啪”直响。
这里,商品琳琅满目,有齐国的盐,燕国的脂,楚国的皮革,卫国的桑麻,还有晋国的马,辛夷在燕脂摊位上驻留片刻,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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