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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元战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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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如何要酒?”
“不喝些酒如何在如此吵扰声中睡下?”
一日下来,玄龙军断断续续在北锋大营前叫了七八次阵,邢涛皆未出战,入夜后又同昨日一样,四面鼓角声起。邢涛本打算让哨兵盯好烽火台,若只是击鼓叫阵便不燃烽火,却不想此般玄龙军将渡河的船全摆了出来,一时间又让烽火连成了片。邢涛戴甲亲自带兵寻了一圈,发现又是一场空,便只得回到大营继续喝酒。
十月初一一早,鹧鸪悲戚的叫声清楚地一声声传入军帐,迷瞪了一夜的邢涛觉得玄龙军终是累了,便解了甲打算美美一睡。不想未到晌午,秦朗又头一班出来带着两千人开始叫阵。今日他不止击鼓,还带了面十人合抱的打鼓放在阵前,教士兵站在鼓上连跳带骂。上面骂着下面还声声附和,累了便原地一歇,城中热米汤便送了上来,叫骂得好不欢快。然而越是这般,邢涛越觉得其中又诈,只得卧在床上生闷气。
晚些时候,邢涛想起今晚又要杀声四起,两日未睡好的他头便要涨起。他传令,若未见船载人渡河,或隔岸发动攻势,便无需点燃烽火。
然而此夜烽火依旧染红天际,邢涛见这烽火柱柱,燃得似不是狼烟,而是自己的心力。无奈烽火已起,他只得上马前去查看,而所见果然不出所料,玄龙军依旧未攻过来,不过是一群盾甲兵借着鼓声将渡舟行到溪中,在大骂一阵之后又返了回去。
几番折腾下来邢涛已心力耗尽憔悴至极,无奈之下,他将全部兵权交与副官,两人一日一歇,若非钟黎带兵冲杀过来,可不必起身顾及军务。回营后他便大碗饮酒,将半缸酒灌了下去,顶着时起时落的鼓角声酩酊大睡。
………………………………
NO。13巧渡石溪破重围(下)
7
平明时分鼓角声已息了些时候,大营中酣睡声四起。眼下北锋的士兵但凡能抓住睡觉的时机,便要瞌睡上一阵。营寨口,哨塔上,靠着弓弩倚着枪睡着的士兵不计其数,人人虽都站着,但没哪个魂还在。夜晚寒风掠过,不时有着凉的士兵一声喷嚏惊醒自己,然而便是再大声也扰不了周围人的梦。
又激烈想起,冲杀声喊的震天,将本已入梦的邢涛吵醒。他本觉得无非是平日的骚扰,教副官应付便可,可欲睡之时听得此次冲杀声越喊越近,还混杂着铁器碰撞的脆响。
他一激灵从床上翻起,半缸酒的后劲让他觉得天旋地转。此时正巧斥候奔入帐中,慌张着大喊:“敌袭,将军,真的敌袭,真的敌袭啊!”
邢涛一听又惊又喜,“奶奶的,终于让我等着了!”他晃晃悠悠抄起一对银锤,甲都来不及披便往帐外冲。“教兄弟们莫慌,随我一同杀进城去。”
一出营帐便见漫天飞火,一支支箭拖着慧尾般的青烟飞入大营,虽未引燃多大的火,却将原本便黑暗的夜遮掩得更为迷离。火把映在一道道烟墙上,橘黄的火光一团一团,一时间很难靠双眼分辨战局。邢涛带着护卫往声杂处冲杀,没跑出几步便见成排的红色光亮。
“跟我杀上去!”邢涛轮开银锤便网上冲,不远处玄龙军的黑甲刚推到营寨栅栏,一窝蜂地向内涌。他双锤舞做桨叶一般,碰上的兵刃要么弹开,要么折断。玄龙军的冷锻甲在银锤前便如脆纸,一锤上去或是脑浆迸裂,或是骨断筋折。借着将军神勇,闻声赶来的北锋士兵不一会儿便重建起防线,将战线维持在营寨西侧围栏一带。
见战局稳定,邢涛抹着一脸的血点缓缓撤回阵中。“来,大伙靠紧我,咱们一同冲杀过去!”
他如队长一般带着士兵向前冲锋,临时聚拢的士兵一时间气势如虹。玄龙军见状忙聚拢一起摆出枪盾阵,然而厚重的盾牌被一双银锤瞬间扫得七零八落,只剩一地甲片木屑。
正在酣战之时,邢涛忽听得背后马蹄声滚滚如雷,回头便见成排黑影呼啸而来。冲在阵前的黑影手中握着长锁一般的东西,再靠近些便知是十数骑兵牵着的冲镇用的滚木。
“快闪开!”
然而合抱粗的滚木说至便至,一时间聚拢的北锋士兵,成排成阵地被拍在面前的枪阵上。邢涛借着酒劲上头,躲过滚木后便借着双垂抵住链锁,双手一用力竟将几个骑兵生生从马上拽下。
“我乃北锋左将军邢涛,谁敢上前一战!”他于万军之中一声怒吼,竟吓得四周马匹栽倒,人吐苦胆,纷纷向后撤退。就在无人敢于近前之时,便见黑影从中一骑飞来。
“我来送你上路!”
邢涛打眼一望,见此人通身黑色山纹甲,铁胄上一领长羽直冲云霄,手持一柄修长直刀,直刀通身黑红却在刃口处隐闪寒光。再近看见此人如狼双目之时,他惊得一时酒气全散,心中直呼不妙。
“钟黎!”
8
十月初二丑正,钟黎集结了五百骁勇,从后巷排水渠口出。趁鼓声大作,引百人小队先以浮木泅渡大石溪。几日来斥候观察烽火台哨兵每一时辰换班一次,钟黎等人便待至寅初换班后将左右烽火台拿下,而后以锁链引余下人马、辎重渡水。
寅正,秦朗、夏茂各引一千五百人出南北城门,吃过冷食后借这鼓角声摸索到北锋主营附近。与此同时,钟黎等人在泅渡之后悉数摸下烽火台,并等待牟初哨兵换班。
牟初方过,估摸着钟黎拿下换班哨兵,秦朗与夏茂便发动了对主营的进攻。钟黎将同数量士兵换上哨兵服饰,走北侧骗得营北守卫,夺得营北栈桥及大门。此时西侧已然兵戈扰攘,钟黎令全员上马,不顾营中流窜散兵,五百人直扎营西战场。至战场时果然便见这邢涛舞着一对四十斤重的银锤,杀得正是酣畅。
9
“拿命来!”
邢涛迟疑之际钟黎的刀已至面前,他忙以一锤挡刀,却觉得这修长的刀似蛇一般直望自己脸上钻。无奈双锤护面,眼前刀擦着锤炳擦出一溜火光,碰撞与摩擦发出惊雷般的声响,口鼻耳膜震颤得似要喷出鲜血。
“好狠的刀!”邢涛勉强接下一击,强迫自己快出窍的魂魄定回躯体。仔细看去,他一双银锤上被砍出两道三分深浅的刀痕,若相同位置再接一击,怕是锤头都要被削飞出去。
钟黎勒马回身,看看刀口,两个崩口在顺滑的刀身上十分显眼。“怪不得戴颖如此信任于你,竟能完好接下我这一击。只可惜今夜你必要殒命于此。”
钟黎再次甩动缰绳,以直刀向邢涛刺去。邢涛先引锤向左,见刀尖直指鼻尖时迅速向右挥力,以右锤拨开刀尖,继而身体旋转,以左锤锤击马腹。似重锤击鼓一般,一声闷响后马被锤得似要腾起,随即双腿一软向前翻滚了七八个跟头才停下,口鼻中鲜血泉涌。
马虽如愿击毙,然邢涛稍一回想便觉得方才右锤未吃上力气。原是钟黎顺势收刀,跃马而下,整个人趁着马腾空时飞至邢涛身后,长刀也随即挥出一斩。反应过来时邢涛便见自己左肩一道刀伤,血已顺着胳膊淌至左手。
“可惜了我的马!”钟黎见马已然毙命便不由叹道。
邢涛也不管那伤口,架着锤子又走到钟黎身前。“你没了马,这下看你还能如何嚣张!”
四下里硝烟弥漫火光冲天,杀喊声充斥耳畔,可眼前两方的士兵似达成了默契,谁都不向前一步,也不做什么挑衅及嘶喊,一并呆望着钟黎与邢涛二人的决斗。一束束火把将两人围起,原本晦暗而清冷的深秋黎明,被猩红热烈的火光划破。钟黎的昶巽长刀尖上沾血,邢涛双锤映着橘红火光,两人隔着一丈,纷纷听着对方收敛的呼吸,注视着克制的眼神,谁都不愿先卖破绽。
忽然寒鸦惊起,钟黎双手抬刀向前照邢涛颈部旋斩。邢涛箭步向前以左锤拨刀,右锤直冲钟黎胸口,不想刀在触锤一刹忽然转成反手。钟黎又猛然侧闪,刀背贴着身子擦着右锤过去,再一提刀便见邢涛右手指被削去两个。邢涛却也毫不畏惧,三指紧捏着锤转身砸向钟黎后背。钟黎忙背刀前挪,虽卸了些力道,但刀身还是被锤击得飞颤,手麻得险些拿不住刀。
“狠!”
“快!”
两人接下一回合后同时赞叹,随后相视一笑,又转过身来以命相搏。
钟黎借着刀长的优势,率先斩击,等邢涛招架欲要反击,便忙撤开身子,不正面接他的锤头。而邢涛也忌惮钟黎变化多端的刀法,将锤击动作收紧,尽量少出破绽。又几回合下来,钟黎看出邢涛少了两指的右手已快至极限,便又以右下旋斩击其左翼,轻点一刀后横步转身横斩其右腿。
“不好!”邢涛挥右锤做下格挡的一刹便觉自己已被钟黎看破,果然在接触的一刹钟黎收了刀,二十斤的锤头因旋转的力道自己飞出手去。
“承让了。”
钟黎抬手又一旋斩,邢涛以双手握单锤招架,而钟黎又一翻后手,刀身直接转过锤头旋至内侧。钟黎后手推刀将锤拨开,再一箭步腰身一拧,便见一条刀口从肩膀到肋下,邢涛应声倒地。
10
黎明悄至晨光泛起,布谷鸟又开始了往日悲戚而空灵的啼鸣。北锋主营战火已熄硝烟未散,几日连着忙活下来的士兵虽已很是疲惫,但还是欣于打扫战场。
钟黎靠在棵车轮粗的枯树上,检查着昶巽身上的伤。一番鏖战下来,刀虽没弯没裂,但刀口已然参差不齐,少不了交给铁匠修整。
“修刀汲血染朝红,马革裹尸建武功。平明酣斗谓知己,老木倦凭温冷锋。”
“强弩迎敌心一战,孤骑救驾险万重。天下男儿多如此,怎堪茶余道英雄?”
随口吟诗吟至一半,钟黎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他回头见硝烟之中有一绛紫色身影缓缓走来,在墨色残骸及枯黑枝丫框住的青灰色烟雾中逐渐显现。
“莫要接我的诗,还要消遣我。”
“你既然知道我在消遣你,那便更说明我吟得不差了。”
“就如此看不起我们这些男儿?”
“明明已经靠脑子解决了的事,还要以身犯险,明明觉得重任在身,关键时候又毫不惜命。如此随着性子做出的事,还要讲什么豪情壮志,称什么江湖知音,拿来当什么英雄来传说,你教我如何看得起?”
古羽一番话竟逗笑了钟黎,“明明在暗里想出各种办法帮忙提醒,明里却要冷嘲热讽。你这样的女子又评论什么英雄不英雄的?”他这般回敬,古羽却也未计较,只是相视一笑。
“接下来如何打算?”
“歇息半日再出兵,城中留下千人便可,料不会再有哪只大军出现在这石头堆了。接下来便是想辙,如何能找到戴颖的本阵。”
两人未聊几句,秦朗便将斩获战损等粗略统计,一并交予钟黎。此一战斩敌千余,其余人在邢涛战死后便纷纷投降,这也使得玄龙军仅付出伤亡二百余人的代价。
“粮草辎重等面上的先拉回城,其余的留着日后慢慢清点。眼下军情紧急,全军回营修整至未初,未正大军随我开拔,只留夏茂及一千人留守。”
“明白。将军,还有一事。”秦朗见钟黎示意便继续道:“这六千多战俘如何处理?押解回城?但若将军走后又有北锋军队攻城……”
钟黎紧了紧眉头。“押至瓮城,射杀。”
………………………………
NO。14劫后夜谈交心意(上)
1
寒露过后辽西的天气逐渐放晴,泥泞的滩涂被久违的阳光烘烤回松软但坚实的土地。自从独掌北线战事之后,袁纤多少听进去了父亲的话,行动变得额外谨慎起来。九月三十日,当她望到徒河城高耸的城墙上,以及三四十丈阔的小凌河对岸,竖满北锋的三片雪花旗后,她将大军停在城西二十里,呈品字形扎成各相距十五里的左、中、右三营,等待走在最末尾的机巧营。
除机巧营外的六万大军屯扎在城外,三营绵延几十里,傍晚生活做饭,炊烟片片升起,于徒河城中都可望见。但即便如此,袁纤也不敢小看徒河城。从远处观察便可见,外城一圈是高达三四丈的石头城墙,城墙上每隔十数丈便有一烽火台。烽火台还要高出城墙两丈,上有滚木雷石,强弓劲弩。仅仅望上去便知,若要强攻此城必定死伤无数。
而袁纤又从本地人那里得知,徒河城西、南两座朝向自己一方的城门皆有瓮城。而且即便攻下瓮城,城中还有于小河道东侧修建的内城。内城之中有一坡地,高地上又修建了内城中最硕大的城堡。如此三层城防环环相扣,便是破了河岸防御夺了外城,守军依旧有反败为胜的依凭。
望着横跨在小凌河上的徒河城,袁纤越发觉得这便是真正的辽西门户,此刻她虽不知戴颖是否在此,但心中已经感到,徒河一战便是辽西一役的关键。
晚间用饭,袁纤忽想到两日来自己都在忙活熟络苍龙军的将领,已未怎见莫环那丫头。于是她便寻至帐中,见她果然一人闷声吃饭,便轻咳了几声。
“将军。”莫环见是袁纤先是一惊,又忙着缩回头,只看着自己碗里的白米。
袁纤见她这样便问:“怎么,不想见我,这几日一直躲着?”
“不是不想见……”莫环捧着碗嘀咕,“是我没脸见……将军交代了要带兵回去,可我记不住路……”
“想不到你平日胡吃海塞,心思竟这么重。”袁纤说着便靠了过去,往她身边地上一坐。“若你都没脸见我,那我又怎有脸见牺牲了的将士?”
“可是将军……”
“没有什么可是。我下的决断去引诱石菲,那我就该想到这里你我路都不熟。若一个将军打了败仗,先把责任归于手底下的将士,那么这将军便不配指挥这一军的人。何谓三军统帅啊,就是将这三军所有人的性命、能力、责任甚至理想都系于心上,替所有人担下战争的责任,如此才够得上所有人托付性命。”
袁纤虽说得平淡,但莫环忽然便觉得坐在身旁的这个年少女子,燃着一团温暖而明亮的火焰。或许先前她只是害怕袁纤心中会怪罪于她,而如今她打心底里觉得愧疚,愧疚于没能回应这位担负着所有将士性命的将军的期望。
“所以该反省的是我,为了回应一个人的心意,拿更多心意当做赌注去冒险。”莫环虽清楚了袁纤的话,但她此时还不能体会这话的内涵。袁纤又继续道:“可我也不能只因这些心意,忽略了更多将士。所以你我都一样,该往前看。”
莫环点点头,揉揉发酸的鼻子。“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以后该找我吃饭就找我吃饭。”说着,她将自己的肉干像往常一样分给莫环,然后看着她吃得香意满满。虽然大军在外粮食吃紧,但她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愿限制伙食,自己能分享的也都去分享,即便这点她自己也明白,可能会成为熟知她的对手的突破点。这么想着,她忽然似惊醒一般想起什么。
“我突然想起个事,可能要交付于你。”
莫环正想着将功补过,一听来了机会便连声答应。
“来此途中有个碣石,此地乃我军运粮的必经之路。先前石菲逃走,若她引残兵攻陷此地断我粮草,我军便有能受困于此。”
“所以我守下碣石便是。”
“没错,若此地不破,他们想夺粮便只能小打小闹,大军出动便会被我军包围。故你只需死守,若遇其以劫粮挑衅,万不可冒然出城,应先通知于我以及山海关的守军。此事事关重大,我交三千兵马于你,当地应还有过境时留下的一千守军,只要不出城,石菲应奈何不了你。”
“明白,这次我定然不负将军期望。”
袁纤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便又道:“此次驻守石城乃是以你为主将,既然已做了裨将军,便拿出点将军的样子吧。”
2
次日晌午袁纤携赤龙军于徒河城下叫阵,北锋右军虎威营校尉请战,戴颖允他一人挑战袁纤,结果上去一照面便被袁纤扎了个透明窟窿。自此北锋全军闭门不战,不过袁纤也无非是探探虚实,毕竟机巧营刚刚才至,若想大举攻城还需等些时候。
此时戴颖正同元桦于内城主堡下棋。戴颖下榻的地方在主堡西面,远望可见城外战场上袁纤的一抹红衣,近瞧小凌河平缓的河水正从堡垒下方流过。秋叶枯得发红,有被风吹卷飞上高楼的,落在戴颖房间出挑的阳台上,拾起细瞧还可见淡淡的霜痕。侍从一旁调香温茶,醇熟的普洱使晚秋的气息平静而不清冷,厚重而又滋润。
“方才请战时何故给我使眼色,白叫人丢了性命。莫非你不知那袁纤在阵前,比那下山虎还猛?”戴颖虽说的平静,但手中的棋子却较方才犹豫。
“军中多年轻小将,若不令他们尝些苦头,怕是难安稳待在城中。”元桦吃了口茶又补充道:“那袁纤便是猛虎,也是隔在城外。而心思不与主公统一的将领,即便是病猫,在耳边叫唤不也是烦人?”
“哼,你小子。那你说现在你我避而不战,袁纤接下来会如何?昨天探子回来,说这袁启之虽回去了,但袁纤手下依然有六七万人马。我军在城中不过两万挂零,难道真可安坐于此?”
“主公别忘了还有石菲。”
“你说石菲,那个不已经是袁纤的手下败将?当初与我说得轻巧,予她八千精兵,她可将袁启之的掌上明珠拿下。现在呢?这明珠就在我眼前晃悠着,她和那八千人去哪了?缩进松岭等着喂熊瞎子。她还能有个什么用?”
“主公还是莫要轻看了她。虽说先前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她毕竟是我军中现存唯一的同袁纤交过手的。且经此一败,她必然吸取教训,且先前钟黎破城杀他兄长的愁尚未得报,若主公再信赖于她,她必然要竭尽所能为袁纤制造麻烦。”
“噢?先前你百般刁难石杰,如今为何对石菲却倾力保举?”
元桦尴尬一笑,“小人的心思主公不必细想,主公只需知我任何时候都是在为大局考虑。”
戴颖笑笑便不再多问,因他听人传过元桦追求石菲,却被兄妹二人一同嘲笑。“那你便说你考虑了什么。”
“辽东援军虽说几日便至,但即便到此,届时河岸防御应已被袁纤突破,而我军要么困守孤城,要么退向医巫闾山,都会使其无发与你我汇合。在下思忖,若其改走水路,绕到袁纤背后,断了她的粮道。到时她要么孤注一掷,要么回援,都将给我军留下机会。”
“也好,那我便听你的,再给那石菲一次机会。召斥候传令吧。”
3
袁纤的阵只叫了半日,当她于阵前看清楚河防部署时,便带军队原路返回大营,随后与各方统领商定次日的进攻计划。
这徒河城虽重重叠叠,城防布置得十分严密,但西城外城却似一座孤岛。城内小凌河上同西城相连的桥梁只有三座,且南北两座皆在重型攻城器械的射程内,若能再破了中间一座,小凌河便把这徒河一分为二,来往运兵只能通过船只。届时这外城再为坚实,也抵不住在几乎没有补充的情况下同六万大军消耗。
次日清晨,袁纤于徒河外一里布阵。前有弩手,之后为盾甲,再后为长矛镰枪,最后有数千老兵持陌刀压阵,左右两翼为重骑、骠骑。如此军阵共列了三阵,分别于城西门外,南门外及城北靠近水岸。
列阵之后,机巧营才迟迟赶到,但一出阵便引来万众瞩目。只见十数皮骏马拉着一堆或长或短的人粗的木杆缓缓前来,后面还有更慢的牛车,上面装的竟全是石头。马车将木杆拉至阵中,接着便有轻装的士兵一组组协力挪动木杆、架子,好似要在阵中搭建什么。
“这是搞啥,要就地建哨塔?而且一建还十好几座!”
这些东西很快引来了士兵的议论,不过没说几句便有见识过的老兵出来纠正。
“你们懂个啥,这东西俺见过,叫襄阳砲。据说当年蒙古人就用这玩意打南宋,多高的城见了它都跟纸糊的一样。”
“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不就是个投石机么?”
“不一样,不一样,同样是投石机,最早的春秋战国就有,这东西可是到南宋才有。”
“可我听说这儿不是才到唐代的科技么?”
“那是不开放火药,相当于唐代。这东西算得上冷兵器机械里的巅峰了!”
边看边议论,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城上的士兵原本看得都快瞌睡了,但见到要完工的东西时,一时便不敢再有半分困意。只见这些木杆搭建出来的框架有三丈高,架子下两个一人多高个空心轮子,连接着架子高处的齿轮。齿轮转动,能装一头牛的木箱子便缓缓升起,木箱中放的是刚刚牛车拉来的石头。木箱顶上连接着投臂,投臂约有四五丈长,顶端用胳膊粗的麻绳连着弹箱。弹箱有个水缸大小,静静躺在长而平直的滑轨上,里面装的是包裹着麻绳、沾满油脂的石弹。
“我的个乖乖,这半个人大的石弹要从一里外扔过去?”
“不然怎么会让机巧营压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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