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小说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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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所料，我的匕首刺到了对方的刀身上。两人都是一震。

　　　　但是，我的手上功夫何其了得！虽然之前一击为了求快我已然用尽全力，身体也腾空而起。而现在伴随着身体的下落，电光火石之间我手腕一翻，匕首已经绕过他长刀的下缘，在他的腹侧留下一道口子。

　　　　伤口不深，可是血依然在流。

　　　　对方怒吼一声，似乎丝毫不以为意，双手握刀高过头顶，继续猛劈过来。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月就是年。”又念了一句，我刀刃上抬，去接他的刀。

　　　　由于他速度实在太快，我脚上再躲已经来不及，所以出于无奈，我必须硬接硬接这一劈！他这一刀是采取斜劈的方式，落点在我的右肩上，要是给劈实了，我怕我这条胳膊会被连皮带肉地剁下来！

　　　　“叮！”一边缩身子，在战刀接触我肩膀的前一刹那，我的匕首已经接住了他的刀。但是我们力量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来势汹汹的战刀上仿佛有着千斤巨力，压着我的匕首下沉。

　　　　匕首的刀背插入了我的肩膀，入肉三分，用余光都可以看到，我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染红了。

　　　　很痛，可是我同样不以为意。

　　　　之前我念的两句口诀，其实是小时候村里杀年猪时的俗语。每当到了过年的时候，就会全村杀一头猪，由村里最厉害的屠户操刀。我深深的记得，人们在欢乐的气氛中，看我爸爸用熟练的手法操刀鼓气、开膛、剥皮；而爸爸和我也格外卖弄精神，一边说笑一边操作。干到兴奋处，随手把猪尾巴、猪尿泡割下来，丢给围观的孩子们，让他们烧了吃。猪的主人不仅不嗔怪，甚至白搭柴草。

　　　　在什么情况下，一个普通人可以打败从小在军事化管理的社会中成长起来的斯巴达战士？

　　　　当他的心中充满仇恨的时候！

　　　　＇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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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这就是斯巴达（五）

　　　　“吼！吼！吼！”在由大量斯巴达士兵的肌肉与盾牌组成的“围墙”之中，我与一名长官模样的敌人对峙。他们发出有节奏的呼喊声，大地仿佛都在跟着节拍颤动，我的心脏也在跟着突突直跳，秒针什么的被远远甩在了地平线之外。

　　　　此时此刻，我的右手正反手握着匕首，刀背插入我的肩膀，上边压着对方沉甸甸的战刀。

　　　　斯巴达人的双手已经卯足了劲，胳膊上的青筋鼓起寸把高，可是他的刀却无法再向下深入分毫――谢谢你，子缘，谢谢你在关键时刻用羽帮忙。

　　　　“喝啊！”在我的狂吼声之中，我将右手用力地往左一带，对方的刀也被我震了开去。而作为代价，我肩上被连皮带肉扯下一大块，剧痛剜心，鲜血直流。

　　　　趁此机会，我勉力将匕首顺势插向他的胸口――他赶紧后退，但没几步就撞上了身后的人墙！

　　　　“吼！吼！吼！”

　　　　退无可退，别无他法的斯巴达人选择用胳膊来保护自己的胸前――之前战刀被我突然弹开已经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刀尖越来越近，越来越接近他的心脏！

　　　　死神的呼吸已经清晰可闻。

　　　　我的手上动作可是丝毫没落下，匕首以势不可挡之势，撕裂空气瞄准他的胸膛而去，然后，在他目瞪口呆的瞪视之中――匕首消失了，因为3分钟的时限到了。

　　　　勇猛如斯巴达人，此刻的大脑也短了路，他们一直以来节奏感强烈的吼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中，我空握的拳头击在他胸肌上的清脆响声。

　　　　可是，在他们迷糊的时候，我却是清醒的！

　　　　这一下，是为了那位可怜的母亲！我左手闪电般伸出，两指如叉，轻而易举地戳瞎了对方的双眼！

　　　　这是我的独门绝活，因为我弟弟对猪的某个部位情有独钟，所以每逢杀猪，我都会在大腿附近猪身后侧开一道口子，快速地将那俩玩意儿抠出来――久而久之，凡是看到俩球状的小东西，我的双手就会蠢蠢欲动。其实之前我折殳俊科手指的时候，用的也是类似的手法。

　　　　“啊――”斯巴达人捂住了双眼――不是因为疼痛，而是突然失去视觉的恐惧。

　　　　我捡起他的战刀，很沉，我要用双手才能握住。

　　　　这一下，是为了那个可怜的孩子！

　　　　我用力一挥，斩入了他的左腿――骨头碎裂，鲜血飞溅，惨不忍睹。

　　　　“吼！吼！吼！”叫喊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他们的声音更大，节奏更急，显然是在为自己的同伴打气。

　　　　什么？难道说他们认为，这个双目失明，左腿已废的家伙还有一战的力量吗？

　　　　目盲的战士盲目地挥舞着从腰侧的皮鞘中抽出的短刀，一语不发。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可笑而可悲。

　　　　他的左脚只有一点点皮的部分还和腿部连着了，照这个出血量，他很快就会休克。

　　　　“吼！吼！吼！”依然是激昂的叫喊声。他们像是一座座会说话的雕像，重复着，仿佛不是来自喉咙，而是来自灵魂的呐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落下了零星的雨滴。我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失明的战士攻击者身体周围不存在的敌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忍下腿部的剧痛而不满地打滚，我只是对这一切感到厌恶和害怕。

　　　　眼前的战士伤害了别人的家人，而他自己也是有家人的。

　　　　如果他死了，被他杀害的人灵魂真的能够得到救赎吗？是不是世界上反而又多了几个负罪的灵魂，从此以泪洗面，噩梦绕身？

　　　　在斯巴达人出征的时候，有母亲对儿子说：“带着你的盾回来，或者躺在上面。”

　　　　可是，如果他儿子的尸体被人放在盾牌上抬回来的时候，难道她真的不会流泪吗？

　　　　雨渐渐地下大了，洗刷净了他血肉模糊的眼眶流下的两行血泪。

　　　　我不能杀他，他已经获得了应有的惩罚：失明和残废。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废人，迎接他的，只有在黑夜里默默咀嚼自己痛苦的人生。

　　　　可是他还是不会觉得自己有罪，从小到大被灌输的尊卑思想观令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些家常便饭的事而已，就像我们不会因为自己踩死了一只蚂蚁而去忏悔。

　　　　当整个世界都不合理的时候，个人的力量又有什么用？

　　　　我沉默，将手中的大刀用力地插进脚下的土地。

　　　　冰凉的雨点，剧痛的伤口，酸楚的心灵。

　　　　见我无意再战，人墙中开出一条缝，两名斯巴达士兵将伤者抬了出去，然后又走出一名战士。

　　　　同样的年轻，同样的孔武有力。

　　　　可是我已经不行了。刚才那一战我已经深深认识到了我这样的普通人与斯巴达战士之间的巨大差距，我拼尽了全力，还是在子缘的帮助下才得以免于身受重伤，而且凭着对时间的精准掌握才得以出其不意迫使对方露出破绽。

　　　　被围在人墙之中，我也分不清外围的希洛人究竟是逃跑了，还是因为过度悲伤停留原地，不过我也没指望过他们会去感激一个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人。

　　　　经过刚才的一战，我的头脑已经冷静了许多，理智告诉我不会赢。可是看看我周围高声呐喊的虎贲之师，还有面前表情庄严的战士，我明白这已经不是我说想停就能停的了。

　　　　别无选择，唯有再战！

　　　　我忍着右肩的剧痛，将刀拔起以后，忍不住发出悲凉的笑声。

　　　　几乎是同时，面前的斯巴达战士高举手中的战刀，大叫一声：“欧啦！”

　　　　来得好！我勉力提起刀，护住身形，同时身体急速后退――“当！”毫无疑问，我手里的刀飞了出去，同时我跌落在地，撞上了身后斯巴达人的胫骨。

　　　　我已退无可退。

　　　　眼前的斯巴达战士乘胜追击，重复刚才的动作，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就要劈下！

　　　　竖劈，一个谁都会的动作，但是到了斯巴达人手里，其快准狠，无人能敌！

　　　　我闭上眼睛等死，心中充满了无奈。

　　　　可我知道我不会死，因为我知道此时会出现一个英雄来救我。不管这个英雄是十七也好，是子缘也好，反正那个最后关头的人――肯定不是我。

　　　　我不是英雄，我也做不了英雄，一个人的话，我什么也做不到。

　　　　靠着少年的一腔热血就能够就转乾坤什么的，这只不过是都市玄幻小说中凭空捏造的桥段而已；与之相对的现实，就是狠狠地将人们的梦想撕碎，然后张开手，眼睁睁看着碎片从你的面前飘落。

　　　　可是，英雄没有出现，刀也没有劈下来，我试探着睁开眼，发现眼前的战士已经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从上而下俯视着坐倒在斯巴达战士脚边的我。

　　　　奇怪，他为什么不杀我？

　　　　雨越下越大，我眯起眼睛，仔细端详面前这张戴着头盔的脸，我突然察觉到了：

　　　　这双眼睛，这双在暴雨中仍然雪亮的眼睛，错不了，这是一双现代人的眼睛！

　　　　我面前的这个人，他正是这本小说的主角，那个穿越到古代的数学家！

　　　　＇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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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这就是斯巴达（六）

　　　　主角，一本小说中最不合逻辑的逆天存在，所有的规则对他无效；他总能遇到别人遇不到的，他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换句话说，就是――特别，一个我尤其羡慕的词。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我和这本小说主角相遇时的场景，可是没想到是现在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气势上就先输了一截。

　　　　周围斯巴达战士的吼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混合着泪水的咸。

　　　　“阿忒努斯，你为什么不快点杀了这个巫师？快为我们的人报仇啊！”人群中传来响亮的质问声，话音刚落，传来一大片赞同的吼声。

　　　　巫师？也是啊，恐怕我突然变出武器这一手把大伙都吓到了吧，还有后来武器突然消失了也是。

　　　　“大家静一静！我觉得这个巫师大概会对我们产生帮助，或许可以成为我们对抗波斯的秘密武器！”等到声浪稍微减下来以后，主角大声说。

　　　　不行的，斯巴达人非常排外，可怜的希洛人就是证明。

　　　　但是这里毕竟是小说，再加上主角有着“主角光环”这种神奇的东西，在主角的大力坚持之下，众人终于妥协了，将我交给国王列奥尼达发落。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任由你们处置，快，子缘，快点让我们离开这里！

　　　　“阿忒努斯，我们捉到了另一个巫师！”传来某斯巴达战士兴奋的声音，我循声跳起来一看，发现子缘让人架着，估计是被人背后偷袭打昏了。

　　　　可恶，这群禽兽，你们对子缘做了些什么！

　　　　十七，只有靠你了！我将手伸向口袋，打算叫十七出来帮忙――可是我左掏右掏，口袋里竟然空空如也！

　　　　发生了什么？且不说羽找不到了，关键是我今天早上买早点后剩下的三毛六去哪儿了？

　　　　我一边在身上的口袋里摸来摸去，一边不经意间发现，对面的主角正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而且手里还握着我的手机！

　　　　鬼使神差地，手机被他关机了，由此我更加确定了他是一个现代人，不然也不会懂手机的用法。

　　　　“斯巴达内平时食物很少，但鼓励他们到外面偷食物吃。如果被人发现，回来要挨重打，因为他偷窃的本领不高明。传说有一个少年，偷一只狐狸藏在胸前，狐狸在衣服内咬他，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不动声色，直至被狐狸咬死。”

　　　　我咬牙切齿，双手被用指头粗细的麻绳绑得死死的，跟随士兵们在路上走。子缘醒转过来以后，也被用绳子绑缚双手，与我并排让人押着。

　　　　少数没走的希洛人站在原地目送我们远去，刚刚经历了腥风血雨的他们，今后又该如何生存？

　　　　雨一直下，我和子缘一语不发。

　　　　斯巴达战士整齐划一地前进，走个路都像是军事操练。主角押着我，跟在我的身后。

　　　　这个主角，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主角名叫龙天才，是来自某大学的数学教授，他穿越成了斯巴达的7岁孩童，一穿越过来就被按照传统送入了军营。在经历了数年艰苦卓绝的训练以后，阿忒努斯，或者说龙天才，成为了国王列奥尼达的贴身护卫之一。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次“克里普提”发生在温泉关战役之前不久，此时的主角已经是一名远近闻名的勇猛战士，在斯巴达有着不低的地位。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力排众议，保住我们两个“巫师”的性命。

　　　　在不久以后，波斯的大军就会杀来，而主角被编入了300勇士中的一员，去轰轰烈烈的战场上献智献力。

　　　　而我们的穿越点貌似是大战前的克里普提，主角的心渐渐变硬的时候。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张目可以看见些许黑色的建筑时，雨已经停了。我转过头，看到旁边同样被绑住双手的子缘，发丝全部粘在了脖颈上。

　　　　好心疼！可是我们的羽都已经被缴了去，主角跟在我们后边，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队伍走在路上跟上战场似的，动作严整。不远处，很难想象那些奇形怪状石头堆砌的东西居然会是人类居住的地方――不过几千年前了，没住在山洞里我已经大感诧异，而且斯巴达本身就是没有像样的街道和城墙的。

　　　　“斯巴达战士的武器就是我们的边界，斯巴达战士的胸膛就是我们的城墙！”这是斯巴达的名言。

　　　　我们被收入了斯巴达的牢房，这里阴暗潮湿，而且空空荡荡。为什么牢房里几乎没什么人――这下不是连“监狱传功”这样的经典桥段都没法发生了吗？难道斯巴达人对待犯人都是就地处死的吗？

　　　　想到这里，我感到不寒而栗。子缘和我关在一起，刚淋过雨的她此刻正冻得瑟瑟发抖。我们身上都只穿了短装，牢房里格外阴暗，还有一股讨厌的霉味和恶臭。

　　　　可恶，本来是打算来当英雄的，没想到现在却被关入了大牢，偏偏羽都还不在身上！

　　　　前途渺茫，令我忧心忡忡；主角不是傻子，他肯定希望能够保住我们，但是他毕竟只是一名战士，而且还伤了他们的人，国王想必很难愿意留我们性命。

　　　　我脱掉湿哒哒的外衣铺在地上，让子缘坐了下去，地上全是泥巴啊杂草什么的，搞不好还有蟑螂和老鼠，让子缘待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委屈了她。据她描述的话，她本来是在全神贯注地看我战斗，准备随时搭救我，没想到会突然被斯巴达战士从背后偷袭了。

　　　　我一边安慰不断道歉的子缘，一边默默深思：主角究竟能不能拯救我们，我们怎么样才能夺回羽呢？

　　　　从我们的服装，主角轻而易举就能发现我们和他一样是穿越者，只不过我废了一名斯巴达战士的双目和左腿，他当着众战士的面没法和我们私下交流。羽是逻辑点聚合而成的产物，他作为主角，天生拥有“察觉宝物”这样一个主角光环，当即就偷取了我们的羽并且关掉我们的手机，大概是他作为主角的本能吧。也许他也感觉到了，我的羽里封印着的强大少女――十七。

　　　　可现在这样事情真的变得很难办，一个不好，国王一怒之下直接下令把我们处死，那就全部都玩完了――不，我的意思不是我们真的会被国王杀死，别忘了现实世界还有作者在注意着我们的动向呢！要是我们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险，他多半会将我们强制踢出小说，回到现实世界。

　　　　可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会死，因为不解决紊乱就脱出小说世界，我们会收到相应的逻辑点扣除惩罚。因为作者训导主任在蛊的悬赏是两万，所以尚未完成任务的我们会分别扣除两万逻辑点。

　　　　两万，呵呵，我怀疑我已经只剩两百了。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将会难逃一死！

　　　　＇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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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这就是斯巴达（七）

　　　　我握紧拳头，环顾着只装两个人显得有些略大的牢房，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不行，要是主角不说服国王就什么都不行，一切计划都会胎死腹中！

　　　　这个牢房有些像是个低矮的地穴，四面全是土，要是给我一把铁锹再来个十天半个月我或许可以挖出去，因为并没有什么人来看守我们。但之前在路上时，通过主角他们的对话已经得知，明天早上就会出结果，逃跑是没什么指望了。

　　　　唉，准备好写遗嘱吧……第一百次拨弄牢房门上的大铁锁无果以后，我一屁股坐在了子缘的旁边。

　　　　这地牢又黑又臭，但我还是强打精神开玩笑：“怎么都没人来给我们送个饭？长这么大我都还没吃过牢饭呢，真想尝个鲜！”

　　　　见子缘没什么动静，我继续说：“话说这两千多年前的，人们到底吃什么啊，我还是真的相当好奇呢……”

　　　　“文不群。”子缘打断了我，问道，“你说，……我们会不会死？”

　　　　死？以前这个词离我挺远的，可是遇到十七之后对这个词的接触频率明显有所提高啊。现在十七也被关在了手机里，会不会死我还真说不准……

　　　　“不会的哟！”我转向她，轻轻地说，“主角肯定是会救我们的啦，不然我们在希洛人那里就已经被杀了不是吗？穿越过来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又遇上同伴，他肯定是希望能够保住我们了！你想啊，主角啊，那是多么牛的存在，有他做保障，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很不错的洗脑，我都快把自己说服了。

　　　　我当初进来小说里的时候踌躇满志，是因为我认为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有十七来做我坚强的后盾，可是我却忽略了十七不在身边时的状况――我太依赖十七了，依赖到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

　　　　原来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将责任扛在自己身上，我肆无忌惮地站出来，因为我觉得自己根本不用考虑后路的问题。

　　　　十七不在，没想到会如此令人恐惧。

　　　　“呜呜呜……”万万没想到，子缘竟然渐渐地哭了起来，她似乎在尽力地压抑自己的哭声，可这是徒劳的。

　　　　哭声断断续续的，令我心里的怒火一阵一阵，眉头越皱越深。

　　　　我无法忍受女人哭泣，尤其当这个女人是子缘的时候。

　　　　我恨，恨自己的无知和无能为力。

　　　　可是我该做什么呢，我又做得了什么呢？别说我和她非亲非故的，更何况我根本找不出什么真正有用的话来安慰她。不过子缘原本是“被选中之人”的一员，这么重要的人，应该不会死吧？

　　　　渐渐的，她哭声又小些了。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趁机说：“子缘，你的小说为什么写那么好，我记得你小时候本来是不读网络小说的吧？”

　　　　我承认，话题转得十分突兀，但是我刚才搜索枯肠也没法找出个笑话来，结果没头没脑地这么来了一句。

　　　　不行，得讲个笑话比较好，要不，小白兔和小黑兔的故事？……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子缘的哭声停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颤抖着说：“文不群……那本小说，其实不是我写的……”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说啥？”

　　　　“我说――”子缘深呼吸了一次，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灭世登天录》并不是我的作品，它的真实作者是我爸爸。”

　　　　不，不是吧？

　　　　一瞬间我忘了身处地牢，仔细地回味这句话的意思：《灭世登天录》……作者……薛子缘的爸爸？

　　　　我之前高度评价的那本yy小说，那本连续斩获修罗小说网新书榜的《灭世登天录》，不是薛子缘写的？

　　　　“你在逗我吗？人家修罗小说网的网编不是还专程到你家去采访拍照了的吗？”我希望表现出不太相信的样子，但是我的语气已经出卖了我。

　　　　我早就在心里隐隐有些怀疑了，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

　　　　“我爸爸一开始就是用我的身份证在那个小说网站进行的注册，因为他早就算好了，如果等到时机成熟，再发布作者是小女孩的信息，作品一定能收获不错的反响，所以后来那些关于‘为了父亲而创作’这样的剧本，都是他为我写好的……我爸高位截瘫，他是个可怜的人，我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他……呜呜呜……”子缘子缘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看得出来，这话在她心里已经憋了很久了。

　　　　我沉默，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大致上懂了，因为这一点也不复杂――除了我现在的心情。

　　　　就商业价值方面而言，《灭世登天录》就已经是一本十分成功的小说，在薛叔进行炒作之前，就已经早早地登上了新书榜第一的宝座，这也证明了薛叔这个老书虫这么多年的网络小说没有白读。可是薛叔明显不满足，他似乎是希望自己的小说达到能够留名的那种程度，于是在适当的时机自曝，并且自导自演了一出“美少女为残疾父亲执笔”这样的温情戏，宅腐双修，同时获得了大量男性和女性的人气，不得不佩服薛叔构思情节的技术。编辑是否知情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