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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色凉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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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觉间,二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儿,遇上岔路皆选最右边一条,而这次走入右边路口之时却听到从左边路口传出一阵极乱而尖锐的鸟鸣声,在季瑾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群像极了壁画上的丑陋怪鸟向她们直冲而来。

    季瑾忙转身拉起陌檀向身后一掩,一剑凌空划落四五只,可面前却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更多的怪鸟,喙薄如刃,爪锋似钩,密密麻麻一片,似是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黑网。季瑾一边挥剑抵挡着怪鸟,一边掩着陌檀向右边的岔道退去。

    “有毒,小心。”身后陌檀轻声道。

    季瑾一瞥身侧草丛,刚才溅到鸟血的花草皆开始变黄腐烂,衣上所沾鸟血之处也已变黑。这怪鸟果不是善类。

    分神之际,一只鸟从她耳际穿过直向身后的陌檀冲去,季瑾挥剑抹掉面前三只再旋向身后却听身后的鸟一声凄鸣,掉落在她脚下,竟是被陌檀打落了。这么没完没了的杀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鸟身带毒,毒液四溅照样能毒死他们,那样也不会比被鸟咬死好到哪里去。

    “陌檀,堵虫之法可否再用一次?”季瑾声音中略现焦虑。

    “可以一试。”

    “好。”季瑾掩着陌檀迅速向后退去,身后撞上了墙。陌檀伸手摸索草丛中的机关,季瑾在前面抵御愈见密集的鸟群。

    身后一声响,石门洞开。季瑾带起陌檀而入,却猛然发现脚下踩了个空,身体一下子失了平衡向下坠去。原来门外竟不是地面,这回到真的是个大坑。

    她伸手紧紧抱住陌檀,明珠从衣襟滑落,脚下无边黑暗中随即被划出一道明光。

    下面似乎很深,深不见底,可两人只能紧紧抱着向下坠去。

    这坑很深,可却也因此给了季瑾思考的间隙,只可惜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她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

    明珠落水之声入耳,仅存的一片光明渐渐淹没于黑幽幽泛着暗红光色的水中。季瑾在空中腾出一只手伸向腰间欲取折扇,摸到空空一片才想起拿扇子已被凤眼烧了,心急之际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随后手中便被塞入了一支木管。她手指轻移,摸到了一排孔洞,原来是笛子。

    这样应该够长了。没空感叹陌檀竟还会吹笛子,季瑾疾速倾身将手中长笛向下竖直垂入水中。

    笛身没入,只露出水面一小截。她单手一撑长笛,借力向左侧跃去。若刚才她没看错,那里应该是一面凹凸不平的岩壁。

    鸟叫之声自头顶盘旋而下,渐渐清晰。季瑾心中一紧,这群家伙果然追来了。她不得不放弃了在两侧岩壁上借力以之字形向上前进的打算,把陌檀往身后一挪。陌檀适时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还好这石壁并不光滑,她抓住一块略微凸出的石头,二人攀在了岩壁上。
………………………………

放下我吧

    虽然二人屏住了呼吸,却还是没能躲过怪鸟对猎物的敏锐感觉。猎食者似乎很快就找到了猎物的所在。

    鸟叫声渐近,四周漆黑一片,季瑾只能抽剑凭声砍向袭来之鸟。

    落入水中的鸟激起的不仅是水声,还有凄厉的惨叫。

    果然,这底下的水也是要人命的。季瑾不禁心中一阵寒战,还好刚才有陌檀的笛子,不然她的手估计现在已经报废了。

    可是眼下的情况似乎也越来越糟糕,这样半搭在岩壁上,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还有看似无穷无尽的毒鸟攻击,季瑾不知道以她的体力还能攀在这墙上撑多久。暂且不论她肩上沉重的季国,便是她肩上的陌檀还有她自己的脑袋怕是也保全不了了。

    季瑾咬住一口气,继续闭目沉心对付冲过来的怪鸟,鸟声混乱,但她却渐觉袭向他们的似乎少了很多,自己没砍下几只,却听见身下一声声落入水中的惨厉哀嚎。

    难道是他么?季瑾微微侧头,可她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身后有任何兵刃砍杀怪鸟的声音。而且她的后背能感到那把刀的硬度,刀还安稳地藏在他胸前的衣襟中。

    那么,那些鸟又是被什么击落的?

    “公子,若是没有鸟群攻击,你可还能借轻功回到顶上?”身后传来轻浅之声。

    “也许可以。”季瑾极力掩饰渐乱的喘息。

    “公子既然能以一只手挡住鸟群,凭你剩下的体力,应该还能攀到顶上。”陌檀顿了顿。她听出了他语中鼓励的语气。

    “那么,放下我。”

    在话音落下的一瞬,季瑾明显感到陌檀抓紧她的手松了下去,整个身子也向下滑了下去,心急之下,她忙收剑,用方才执剑之手将他紧扣在背上。

    “我怎么会丢下你?”她又急又怕,下一瞬却是懊悔地咬紧牙等待被毒鸟啄食,手却是将身后的陌檀扣得更紧了。

    而他的手则完全放开了她,不带一丝留恋。

    他很瘦,她现在才真真实实的感觉到,因为她甚至可以从他紧贴的胸膛间触到他硬硬的骨骼。他的呼吸很轻很浅,平静得让她心安。即便是在现在这样的时候,她也能想象得到他脸上那依然平静无波的眼神,那曾是她在诡谲的阴谋算计中寄存她仅剩的单纯与善良的净土,她从第一眼见就想要守护的清澈。

    他的发丝滑过她的脸上,扎得她有点痒痒的,却又好像带来了一丝温度。

    连季瑾自己也很奇怪她怎么会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飘忽她的思维。不过,她现在应该关心的问题是,那些怪鸟哪里去了?

    身上怎么一点也不痛?

    身后是一声声越来越密集的落水之声,可是却没有一只怪鸟击在她身上。

    “陌檀?”她轻声唤道。

    “我还在。”想象之中的平静而温柔的语调,让季瑾停止了脑中翻飞的各种猜想。

    “陌檀,我要是真丢下你,恐怕就走不成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这么笨,要不是和你一起走,估计怎么也走不到这儿来。你要是不在我身边了,说不定下一处机关我就被困死在里面了。所以……陌檀,别丢下我一个人,好吗?”末尾的音调渐渐轻了起来,却能听出微微的颤抖和些微的祈求。

    身后之人尖尖的下颌抵上了季瑾的肩膀。“好。”

    很轻很柔的一个字,却让她心安。她嘴角微扬,温柔善良的陌檀,果然还是心软得见不得别人的乞求。也许,她喜欢的便也是他这种性子。

    “嘘……听……”陌檀极轻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季瑾屏息敛神闭上双眼,细细地听:怪鸟落水的声音,落水的哀嚎……还有,鸟振翅的声音。在她们头顶,从上面的某个地方传来,就在她所攀岩壁的不远处。那么也就是说上面可能不全是墙壁,而有通道。

    与其等死,不如一试。她心里拿定了主意,揽着陌檀的手紧了紧,他会意一般用下颌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她。季瑾左手在墙上借力,脚向墙上一点,用尽所剩气力,循声向上而去。
………………………………

一墙之隔

    心中的紧张和忐忑在脚接触到硬实实的地面之后消散而去。

    她没有猜错,在岩壁的半腰,也就是现在她面前,正是一间石室。陌檀三两下打开了门上的机关,门一开,竟乍迸出一道亮光,不同于烛火的幽弱,而是阳光。

    二人踏入,门坠,阻挡了门外追赶而至的毒鸟。

    这屋顶极高,比先前的石室高了一倍。季瑾抬头望去,头顶上碗口大小的勉强可以算作窗的东西,瞬时浇灭了她心中燃起的所有希望,前面没路了,而且墙壁厚得没道理,根本不可能炸得开。而且……唉,要想从窗户里钻出去,除非他们会传说中的缩骨。她借力一跃,攀到窗口向外看去。

    外面是一片连绵群山,荒无人烟。

    窗下整整一面墙壁都刻满了文字,而且不是祗岩文字而是汉文。字上涂有一层朱红彩漆。细看去,上面以编年体分月记载了祗岩从最初母系氏族到后来建立祗岩国的过程。很详细的一部大事年月表。

    季瑾从这刻字的内容推测出这山洞应该是建于祗岩建国之后了。看来它的年月远不如她想象的那么遥远,既然不是祗岩祖先所造,那么祗岩祖先所藏的秘密又从何谈起呢?难道只是口耳相传互为信奉一种盲目的精神崇拜?

    季瑾瞥眼墙面,从窗口射到对面墙上的光斑已随阳光渐渐偏移了二人初入时的位置,也由疏散的零星光点渐渐聚合成了圆形光圈。快正午了。

    陌檀看着光斑下的雕刻。这祗岩祖先似是极爱花,因为这面墙上雕满了花,而且不只是一种。

    季瑾细细辨认,这些花交叠在一起,雕工精细,紧凑又不显繁乱。角上还有几个字。也许是因为位置靠下,常年湿气侵蚀,这几个字远比对面墙上的字模糊很多,她便用手指轻轻摸索着辨认。

    “红尘辗转,天光时现。花有尽时,莫误花期。纷繁几度,笑看千秋。”

    似是劝人惜花惜时,又含着些潇洒的意味。季瑾咋咋舌,他老人家倒是潇洒了,可她们如今被困在这儿,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仅隔一墙的自由,却又奈它不何,又如何能潇洒得起来。

    直觉告诉她这路不可能就到此为止了,一定还有通路。不过这石室既没有烛台也没有花草,完全不按之前暗藏机关的规矩出牌,又念了几遍那句诗,季瑾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看千秋”是指长生么?长生也许和花有什么关系。她轻声自言自语道。

    ~~~~

    明儿预告:

    不一会儿,被光斑射到的那一块水汽蒸干,竟起了小团火苗。火苗烧了一会儿便自行熄灭了。朱红的漆已烧成墨灰。季瑾拍掉表面的浮灰,里面竟是一个刻字――“无”。

    “陌檀,我们可以在这儿炸开出去了。”她轻唤。她确信她的声音很清晰,可他却似没听见一般,从容而悠然地走了下去。

    她只见眼前背影渐行渐远。

    这一路走来,她愈发觉得陌檀有些和以前她心中所想象的他不太一样,却又说不清究竟有何不同。
………………………………

长生无门

    正摸着对侧石壁的陌檀手上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向雕花石壁,一会儿又转过来看着对侧石壁。

    “公子可认得出这石壁上的四种花?”

    “蔷薇,芍药,嗯……”季瑾贴近墙壁细细辨认,还有茉莉,剩下的这个应该是……瓣臭菊。”

    似是看出了季瑾眼中的疑惑,陌檀微微一笑,“据我所知,这花又名万寿菊。”

    万寿菊。。。。。。瓣臭菊,果然一谐音这听起来不怎么雅致的名便成了祥瑞之花了。这祗岩祖先还真是改不了喜欢绕弯子的习惯。

    “公子可知这些花都是什么时候开?”

    “蔷薇大概在三月,蔷薇落后便是芍药盛放之时。再过两月便是紫茉莉盛开的时节。臭瓣菊嘛大概在八月份。”季瑾说着不禁想起师傅所居之处的山坡,一到春来,便开满各色的花。现在这时节应该是山花烂漫芳香盈袖之时,只是她却不能再回去了。

    现在,每一寸山河都踩在她脚下,背负在她肩上,所以她必须走出去。

    季瑾摇摇头自顾自地笑了笑,好好的花,怎么又被自己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去了,倒是平白无故给自己压上了块大石头,自讨苦吃了。她侧眼瞥向陌檀,细想想觉得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问她这些事情,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便也随他反身去研究那对侧石壁。

    “花期……月份……”难道机关藏在这花期所对应的几个月份处?季瑾伸手去摸壁上所刻“三月,四月,六月,八月”几个地方,并没有触到有什么异常,没有机关,只是感觉触到冰凉的墙壁的手指上似是黏上了些什么东西。

    她收回手,轻捻指尖,细细辨认,那应该是一层透明略黄的粉末,不过已溶在墙壁所附的水汽之中,放在鼻下细嗅,应该没有毒。

    她再次小心摸上墙,墙上似是零零散散铺满了几片这样的黏乎乎的东西。

    “公子可听说过在很久之前没有日晷的时候,先人们便会根据各种花开的时间来安排作息,称作‘花钟’?”陌檀转身,将视线投到墙上。墙上光斑已形成一个正圆。他伸手探向那墙面,光很强,手下的墙面已渐有了温度。

    “花钟。。。。。。”季瑾眉头微锁,伸手摸向渐热的墙面。这样的圆让她想到了日晷,还有那句“天光时现”。也许对于那首诗,她刚才是想多了,若仅从字面意思来看……

    天光便是日光了。

    见陌檀正看着她,季瑾忙会意地掏出从凤眼身上顺来的锦袋拿给他。

    陌檀从中摸出一块打磨得极其光滑的长方形玉佩,贴在了墙面圆盘之上。

    阳光被光滑的玉面折返到对侧墙上,聚成了一块极亮的光斑。

    不一会儿,光斑下墙面水汽蒸干,竟起了小团火苗。火苗烧了一会儿便自行熄灭了。朱红的漆已烧成墨灰。

    季瑾拍掉表面的浮灰,里面竟现出一个刻字――“无”。

    二人以墙面圆斑为日晷盘面,依次将玉佩置于剩下三种花开时间所对应的杆影之处,得到了剩下的三个字――“生”“门”“长”。

    虽说季瑾不是专程为探求长生秘密而来,可看着这四个字,心中却还是袭来了强烈的反差感和失落感。

    这“祗岩祖先”神神秘秘地弄了这么个秘洞,还费劲心机造了这么多机关,而且招招狠绝地要置你于死地。而你在闯过九九八十一难松了口气觉得难终于可以取得天经的时候悠悠然告诉你“长生无门。”

    这四个字可是比前面的机关有打击力得多。就好比把一张画撕成好几块,把碎片拿给邻居家的小孩子告诉他如果把这幅画拼好了就可以换一袋桂花糖。看着小孩子绞尽脑汁地拼着,你却在墙角偷偷地乐,因为你早就从碎片里拿出了一块偷偷揣到了衣襟里,他根本不可能拼出完整的一幅画,却仍然为了桂花糖乐此不疲地拼凑着。

    来寻找长生之谜的人当然不会知道他们就是那个被糊弄的小孩子。想到一路上所见的白骨,季瑾不禁为他们感到无奈和不值。
………………………………

走还是留

    七柺八折的石道里,亦弦也遇到了同样的毒鸟。

    他伸手在草丛里轻轻一按,同时长鞭出手,近身飞鸟尽被惊散。

    被落下石门阻在外的鸟的怪叫声还没消停,那些之前被阻在石门之后的虫子却又向亦弦冲了过来,而雪遥则抱着小狐狸狐狸躲到了他身后。

    “才不一会儿就长得这么大了?白白胖胖的,连翅膀都长出来了。”习惯性地慵懒一笑,亦弦伸手缕了缕湿透了的头发,拍了拍身上的水。他真是后悔刚才不留心让陌美人儿跑了,要是有他在身边,自己也不会被这祗岩老儿的机关整得这么狼狈。

    他眯起眼侧过头,对着雪遥怀里的小狐狸说:“看来还是我的魅力大,小虫子们竟然追我追到了这里,果然是一群痴情种啊。”

    他又转过头,对向朝他爬过来的虫子们:“可是呢,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虽然我也很喜欢你们,可是我们的种族是不允许通婚的,实在是抱歉啊。”即便是对着一群虫子,依然是深情而柔缓的语调,似乎他对什么东西都可以用这样一种含情默默的语调说出这样一番情话来,却又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感觉不到任何的违和感。

    虫子们可不管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只是扑腾着翅膀向着眼前猎物飞来。

    亦弦挥起折扇扫去近身之虫,微一挑眉,“就说嘛,连语言都不通,怎么交往嘛。还是再见了。”说罢折扇一收,揽起雪遥,轻身一跃,便消失在了虫子们的视野中。

    (咦?虫子们的视野中?这句话好有违和感。。。。。。)

    可是在亦弦的视野中却出现了一面堵死的墙,他眼中的懒散渐显出了无奈。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他总是遇上些有毒的虫啊,鸟啊,鱼啊什么的,要不就是些费人脑筋甚至百思不得其解的机关,却就是遇不上个活人出来真刀真枪地干一仗。

    与此同时,季瑾和陌檀正相对无言,各有所思。

    几番摸索与猜度只得到这不痛不痒的四个字,未免让人心有不甘,而眼睁睁看着一墙之隔的外面便是青天白日,而他们却无出去之法。

    心中丰山秀水,眼前阴岩森壁,硬生生在季瑾心里逼出一种在希望中被绝望狠狠碾过的无奈与压抑。

    “噔,噔,蹬”季瑾闻声回头。陌檀正屈指敲打着刻字石壁。见陌檀向她示意,她便也过去学着他的样子敲打。

    敲了几下,细细去听,声音竟是不同,明显陌檀那边的声音比她这边要虚一些。看来墙壁有玄机。

    季瑾摸出锦袋,还好,剩下的火药还足够多,陌檀却是朝她摆手,解下系于襟中的刀,交给季瑾。

    季瑾虽然心中疑惑,却相信陌檀的判断应该会比她高明。

    兵墙相交,刀锋溅起点点火星,石壁裂开,碎石散落。

    墙壁后竟有中空的夹层,而季瑾所砍碎的刻字壁不过是半寸厚的表面层。

    季瑾削去剩下的碎石,后面又一层略微发白的石壁便展现眼前,不过上面有几个凹进去的不规则孔洞。

    壁后有壁,怪不得这面墙这么厚。

    她伸手摸向墙壁,光滑的触感,是蜡,而那凹入的孔洞则是涂在墙面的蜡层被烧熔形成的。眼前石壁处于她刚才所击碎石壁之后,而这四个孔洞的位置正与他们刚才折光所照之处相符。可是以两壁相隔的距离,着四处溶洞绝不会是他们刚才烧融的。那么这四个洞又是怎么来的?

    “这面墙和对面那花雕壁的颜色看起来才像是一对,而砍掉的那面墙似乎不太协调。”陌檀轻抚右下角蜡上所刻的一枝梅花,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季瑾自知他不会随便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协调。。。。。。

    她猛地想起那碎壁上清晰的石刻。只要年代久远的石刻都会遭到腐蚀,就像她在石洞入口墙上所见的不同记号一样,而这面没有遭到腐蚀的墙必然没有经过久远的年代。也许这面碎壁原本并不存在,而是后来有人加上去的。可这洞里机关险要,想要进来已是不易,又有谁会特地运来一块石壁再安上呢?深谙这洞中机关的人,应该是祗岩的当权者了,可他们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长生无门”不过是想要掩人耳目而已?他们想掩盖的……也许是他们已经看到却不想让别人见到的。

    季瑾将手指依次扣入几个蜡洞之中,轻轻按下。

    一阵细微摩擦声响起,身后花雕壁轻旋而启。

    季瑾回身,一条向下延伸的台阶出现在眼前。

    柳暗花明。

    这里会通向传说中长生的秘密吗?好奇心乍满,季瑾却只是看着那黑洞洞的石阶,没有动作。须臾,她腾身攀上小圆窗,用手指一探,由于刚才砍掉了一面墙壁,现在所剩的墙壁不过两寸。依之前的经验,她手里剩下的炸药应该足够把它炸开。

    这么说来,他们马上便可以重见天日了。

    她回头看着身后一直通向下面的密道,若是再往下走,不知还会遇到什么机关,她警告自己此刻必须收敛起她的好奇心,因为她还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她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保命脱身要紧。

    在季瑾纠结的空档,一直静静立于道口的陌檀却转身走向了密道。

    “陌檀,我们可以在这儿炸开出去了。”季瑾轻唤。

    她确信她的声音很清晰,可陌檀却似没听见一般,从容而悠然地走了下去。

    季瑾又唤了一声,却只见眼前背影渐行渐远。

    这一路走来,她愈发觉得陌檀有些和以前她心中所想象的他不太一样了,却又说不清究竟有何不同。

    也许是那些时隐时现,被深埋于浅笑低眸中耀眼却被小心娴熟地敛去的光芒,也许是那些欲语还休的点到为止留白于她,却又近乎精准的猜想,也许是那无论处于何处都不染半分惊慌的两潭静水中所深藏的悠然从容,以及他所带给她的平静和安心,也许是……

    这原本她以为看得最清楚的人却渐渐让她感觉看不清楚,亦是有些读不懂了。幻象留给她的血腥记忆不合时宜地涌现在脑海中,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季瑾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及时斩断了思绪,收起手中的炸药,向陌檀追去。
………………………………

水中

    “陌檀,你是怎么发现那面刻字石壁是后来加上去的?”她从身后轻拍他的肩膀,这种五指触到他瘦削却硬硬的肩膀的感觉赶走了她心头浮着的些许不安。

    “嗯?”陌檀微微一愣,“看那石刻记录到祗岩建国之事,而这山洞的年代看上去却比那石刻遥远得多。”

    和虫子一起被困在一件石室可真不是件有趣的事,亦弦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更何况现在这毒虫们个个膀大腰圆如饥似渴地向着他爬来,还有个张牙舞爪的狐狸扒在他肩膀上嗷嗷地吼着。

    “喂,咱商量一下是不是先把它扔给虫子垫垫肚子,咱俩也好腾出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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