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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色凉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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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声渐渐止住的时候，季瑾收回了手，转回了头，继续背对着凤眼。她害怕他会突然转过头来。
“你的伤。。。。。。还疼吗？”她问得很小声，似乎是怕他听到又怕她自己听不到。
没有人回答。
在季瑾纠结着要不要转过头去的时候，后背又有人靠了过来。这回，她没有躲，只是紧了紧环抱着腿的手，整个身子更向前弓了。
“疼；疼得要死了。”凤眼把头靠在了季瑾的头上，“所以，你不觉得应该好好补偿一下我吗？”他郑重其事的语调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语气。
“那。。。。。。我怎么补偿你。”季瑾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既然是她惹的祸，自然要由她来承担，她向来是敢作敢当之人，不过她很担心凤眼这家伙会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如果真的那样，她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撒一把迷烟然后把他从窗口踢出去再说。
“留下长夜漫漫给我想。让我这样靠一会儿算是今晚坠子的赔偿了，这几天太累了，想歇会儿了。”凤眼说完，就这样靠着季瑾的头闭上了眼。
果然还是狐狸狡猾。他既不说定要她怎么赔，那她就永远欠着他的，不知道哪一天这家伙会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
虽然这么想着季瑾却轻轻舒了口气，像现在这样让凤眼靠一下，她还是可以接受的。刚才绷紧的那根神经渐渐松了下来。
不过，这诡计多端的狐狸不会又在打什么别的注意？季瑾心里想着，确没敢动，只这样和凤眼背对背靠着。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余窗外依稀风声，和轻轻摇曳着的烛火。
“想不想知道刚才我在想什么？”凤眼声音很轻。
“想啊。”季瑾随口答道。其实她更想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有没有在想什么新花样设计她。
“我猜，陌檀不会死，而且，他，将会是你所面对的敌人中重要的一个。”凤眼完全没有了戏谑语气，而是一片平静，好像是怕打破了这难得的安静一样。
季瑾此刻才发现，凤眼竟也有这样清昶缓淡的声音，似乎掠过水面的一弧轻风，谢尽了魅惑浮华，只余下柔和的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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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心的温度
季瑾此刻才发现，凤眼竟也有这样清昶缓淡的声音，似乎掠过水面的一弧轻风，谢尽了魅惑浮华，只余下柔和的清朗。
“嗯。”季瑾轻声应答。终于被人说出了她心中一直不愿证实的那个猜测。季瑾此刻辨不清究竟是该欢喜，悲伤，亦或是愤恨，委屈。陌檀终是要与她背道而驰了。
“而颜夕，则是所有事情的主使。”凤眼接着说。
“嗯。”她轻声回应。
“陌檀或许是颜夕派来的细作，而小玉和云岫也同样。颜夕掌握着一个强大的杀手组织，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缥缈。”
“嗯。”凤眼的话，把季瑾推测中接不上的那部分连接了起来。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连上了。颜夕自幼以病弱示人，才能在颜国的皇位争夺中幸免于颜宇的毒手。颜夕派陌檀接近她，一步步帮助她在季国立稳脚跟，再促成季白联盟，借以帮他削弱颜宇的势力。然后又让云岫去毒杀白王，一箭双雕，既重创了白国，又把责任推到了季国身上，让季白再无联手的可能。下一步，也许便是将季白逐个击破，称霸天下了。
只不过，这其中太多的细节，她仍是不解，便等着凤眼继续说下去。
季瑾竟有些觉得像现在这样背靠背的感觉其实还不错。没有了眼神的交流，她不再需要费尽心机地压下心头疑惑和焦灼去扮出一副冷静的面孔，也不用千思百虑地想从凤眼眼中捕捉他话里的漏洞。只是他安静地说，她安静地听。
心里本来是提防着他的的，可现在这样靠着，却让她莫名感到了心安。相互紧靠着的脊背似乎滤过了许多相互间的猜疑和算计。也许只是因为她渐渐习惯了他后背传来的温度。
“缥缈与祗岩有往来，也就是颜夕和祗岩有往来，而祗岩又早有入主中原的野心。我猜，祗岩会和颜国合作，而祗岩所谓的“长生之法”将会为祗岩增加极大的战斗力。”
“长生之法究竟什么？”季瑾不知道为何凤眼不仅知道这么多事情而且还如此耐心地抽丝拨茧说给她听。
季瑾告诫自己应该戒备凤眼是否另有所图，可是她心中却仍是松着，紧不起来了一般。这人似乎并未真正伤害过她，相反却好几次帮了她。也许在不经意间她已经把他规划为朋友了。
季瑾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看上去是在帮她的，实际上是在算计她，而看上去是在害她的，却实际上两次三番帮了她。这些复杂的人和事她究竟要再学多久才能看得清。
“根据那份不全的拓片来猜，那应该是一种蛊，能让死人复活，却不是真正的复活，而是保持一种没有思维全听施蛊人控制的状态，也就是传说中的‘死士’。”
凤眼感到身后贴着的背微微一震，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不过你别担心，这种蛊祗岩人还尚未制成。那份拓片上写的便是这种蛊的制法，而那两颗坠子中间嵌的两只虫，刚好一雌一雄，便是制成这种蛊的关键药引。那虫子在坠子里可以休眠百年不死，如果被重新放出，二十日后便可重新成活。一雌一雄交配出的幼虫便是最关键的蛊虫。
祗岩人只有同时得到两颗坠子，再根据拓片炼制出养虫的药水，才能制成这种蛊。祗岩人这些年一直在研究换用别的蛊虫，可是在死人身上试出来的却是半疯半癫的状态，根本无法为他们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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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的存在
季瑾听到这里，不禁心中一凉，激起了一身粟粒，若真让祗岩制成了这尸蛊，死人出来打仗，恐怕没人能制得了。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而更让她担心的是，现在拓片和坠子都已经不见了。若坠子是被陌檀拿走了，会不会被颜夕交给祗岩人很难说。
不过毕竟现在颜夕和祗岩还没有明确地开始合作，一切仍只是猜测而已。季瑾努力平息着心底乍起的波澜。
她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父王寻求长生不老药，曾经到祗岩去求药。那时他派去的人应该便是崔护，而且送去了大量金银布帛。当时祗岩许诺他一定能制成，可是却拖了很久。后来传出白王和祗岩合伙制成了长生不老药，同时也传出了白王欲与祗岩合谋造反。结果不知为何，父王斩了白王的祗岩王妃平息了这件事。现在想来，原来从那时开始，祗岩便开始研究这尸蛊了，而且还挂着不老药之名，得到来自各国在财力和人事上的支持。
那些被长生不死冲昏了头的君王绝对不会猜到，他们竟是在花重金和心思尽心竭力地帮祗岩打造着一把最终会抹掉他们自己脖子的刀。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传言中护卫季国的‘缥缈’会被颜夕所用？”
凤眼似乎是在问季瑾。可是，这也正是季瑾疑惑的问题。不止这些，陌檀和罹主，和缥缈以及和云岫之间的关系远比她所知道的要复杂得多。关于陌檀的诸多谜团仍在季瑾心头紧缠。
“对于陌檀，你了解多少？”她犹豫了许久，忍不住问凤眼。
“不比你多。我查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蛛丝马迹。不过陌檀绝对是一个足够神秘而又足够危险的存在。若论城府，也许我的脑袋在加上你的，都比不过他一个。”凤眼恢复了调笑的语气。
“那缥缈呢？”她继续问。
“领头或许是那个发遮半脸被叫做“九哥”的飞刀客，也可能是那个被我和飞刀客联手杀了的罹主。那云岫妹子貌似和那飞刀客颇有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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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预告：
季瑾脑海中又闪过凤眼的影子。几乎与此同时，熟悉的紫衣从窗口飘了进来。
“我知道有生意可做了。”凤眼笑眯眯地看着季瑾。
“你怎么就确定我有求于你？”虽然被猜中了心思，季瑾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在心里嘀咕着这家伙到底长了几个脑袋，怎么总算她算得那么准？
“不然王爷您以为我昨天花那么多功夫跟你讲了那么多话是没事闲的吗？”凤眼轻嗤一声，“我猜现在你一定是想去找坠子？”他眼角轻瞥，向季瑾挑起一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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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吹起的月白长衣中，他浅笑依然，步调依然柔缓，面色依然有些苍白，只是眉宇间竟多了几分清朗英气。
她确定，那就是陌檀。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清澈出尘，如同朗月清照一般，又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吹散，可她即便在老远的地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明日陌檀再次华丽丽滴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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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
“那你呢？你是何人，又是为何而来？”季瑾没有动弹，随口便问出了这个问题，似乎她并不太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又似乎她料定了凤眼不会给她真正的答案。
“我是亦弦，江湖上一闲人而已，我的存在不会威胁到季国，你放心，我只是想查清楚一些事情而已，呵，”凤眼轻笑，“江湖人本不应插手朝廷之事，怎奈心中有了牵挂之人，便也不得不涉足了。”
有了牵挂之人。。。。。。这话给季瑾的第一感觉便是绝不能相信，可偏偏凤眼清朗的语调又不像开玩笑的语气，让她一时也辨不清这答案究竟是真是假了，不过这样的答案倒是省去了她接下来想要问的许多问题。因为他说，他的存在不会威胁到季国。
那么，这句话能不能理解为是一句承诺？季瑾心中默问，却发现她自己其实早已在心里默认了，这种轻易地卸下防备的感觉让季瑾陷入了沉思。
她把凤眼的话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看到过祗岩拓片上的内容？”她问。
“那天在你寝宫我打开了七巧锁，看了拓片，只不过又重新整理好，放了回去，锁好；这样便让你以为我没能打开那把锁。”凤眼回答得利落，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
“你为何会有另一颗坠子？”季瑾问。
“呵，故人相赠，不便多言。”凤眼回答。
“是你救了雪瑶，然后把她送到了白灏身边？”她问。
“是。”他答。
“雪魂珠还在你手上吗？”
“不在。”
。。。。。。
好不容易这两人能平心静气地说上话，季瑾把脑袋里所有有关于凤眼的问题都丢了出来。凤眼有的直接回答，有的一笑带过。总之他不想告诉她的事情，是任她如何也套不出来的。
二人就这么靠着，一直到了季瑾不再说话，凤眼却仍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便开始他问她答。
“齐儿你喜欢吃什么青菜？”他问。
“白菜。”她答。
“齐儿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蓝色。”
“齐儿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苹果。”
“齐儿你猜我最喜欢吃什么水果？”
“不知道。”
“我最喜欢吃大枣。因为，有个叫齐瑾的人就好像一颗长坏了的大枣，看上去歪七扭八的又丑又硬，但吃到嘴里却发现还是挺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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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瑾碎碎念#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会喜欢陌檀，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他，只是不想离开那种有他在身边的感觉。也许，有些人一旦放在了心上，就再也拿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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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虎离山
季瑾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她自己正安稳地盖着她的被子躺在她的床上。凤眼早已没了影。她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老老实实地穿在身上，舒了一口气。
回想起来，昨天晚上凤眼后来一直在问她一些无聊的问题，她懒得搭理他，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回一两句，以至于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坐着睡着了。现在想想，倒是有点后怕。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是只凤眼狐狸，季瑾提醒自己下次一定不能这么疏忽，得多加警惕才行。
回想昨晚凤眼的分析，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回坠子，阻止祗岩制成尸蛊，阻止祗岩和颜国的合作。可是没有一丝线索，找一颗小小的坠子又谈何容易？
季瑾脑海中又闪过凤眼的影子。几乎与此同时，熟悉的紫衣从窗口飘了进来。
“我知道有生意可做了。”凤眼笑眯眯地看着季瑾。
“你怎么就确定我有求于你？”虽然被猜中了心思，季瑾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在心里嘀咕着这家伙到底长了几个脑袋，怎么总算她算得那么准？
“不然王爷您以为我昨天花那么多功夫跟你讲了那么多话是没事闲的吗？”凤眼轻嗤一声，“我猜现在你一定是想去找坠子？”他眼角轻瞥，向季瑾挑起一抹得意的笑。
“你有办法？”季瑾虽然心里嘀咕着难不成这回又被他算计了，却还是更期待他还有什么好办法。
“那日我看完拓片重新装回那绢袋之时，放进了一只子母蜂。跟着我的小蜜蜂，自然能找到坠子。”凤眼以指扶额，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接着说，“熟客自然是要让利的，我带你去找那只子母蜂，黄金千两我给你半折，五百两，如何？”凤眼斜瞥向季瑾。
“成交。”
就这样，季瑾随着凤眼在子母蜂的引导下来到了祗岩。
再往前走便是祗岩大汗以及各首领的议事院了，二人自然是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再往前走了。
“据我所知，祗岩大汗年事已高，近年来对于这争夺天下的野心似乎也有些淡了，再加上研制尸蛊多年都没有成功，大汗已经对尸蛊之事渐生退意，而且近年来也渐厌于游牧，开始筑城定居，而北部的呼兰叶护却对尸蛊始终没有死心，这些年尸蛊的事也一直是由呼兰印来全权负责的。所以，一会儿我们的敌人很有可能是呼兰印。这个人并不好对付，你可要自己小心，不然我也难保你不会少个胳膊缺个腿的。”凤眼压低声音对季瑾说。
季瑾向他点点头。
“跟紧我。”
季瑾紧随着凤眼跃上了树。凤眼沿院周树枝而行，边走边扫过院中地势和各房屋的布置。绕到院子后门处之时，凤眼面前忽掠过两道一前一后追逐的身影。
虽然这两人身形极快，可他还是看清了在前面的那白衣人。
竟是白灏。而追白灏的那个人，他似乎也在哪儿见过。
凤眼心中奇怪，犹豫片刻，脑中忽闪过那被称作九哥的飞刀客，心中一骤，当即偏转了方向，向那两人掠出的方向追去。
身后的季瑾不知为何凤眼突然停住，愣了一下又转了方向，却也来不及多问只追着他而去。可是这家伙为什么突然走得这么快了，她跟起来有些吃力了。
掠过院门东边的一瞬，一抹白衣映入季瑾余光中。当她反应过来那是谁的时候急忙停住，也不顾身前远去的凤眼，只身向后退回到了刚才北院那棵老树上。
………………………………
凤眼中计
被风吹起的月白长衣中，身姿修长的人浅笑依然，步调依然柔缓，面色依然有些苍白，只是眉宇间竟卸去了病弱而多了几分清朗英气。
季瑾能确定，那就是陌檀。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清澈出尘，如同朗月清照一般，又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吹散，可她即便在老远的地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在陌檀身边的是。。。。。。洛老板。洛鸢。
难道洛鸢也是颜夕的人？季瑾在暗叹颜夕眼线之多的同时极不情愿地承认此刻她其实是开心的。
只因为陌檀真的还活着，那双每晚都在她睡梦中牵绊着她所有悲欢心绪的眸子现在就在她眼前，即便他现在站到了她的对立面，或许还会成为她不得不去面对的敌人，她仍旧无法抵抗心中那种最真实的激动和欢喜。
夜色中，一前一后追逐的两人身法极快，亦弦急于缩短和那两人的距离，分不出半分精力顾向身后，并未注意到季瑾没跟上来。
最前面的白灏似乎体力不支轻落于一处屋顶之上。身后黑衣人紧追而至，飞刀出手，直逐白灏脖颈而去。白灏挥刀挡去连续钉向他的两记飞刀，却不料黑衣人在此空当已移至他身后，朝他背心猛击一掌。
白灏不及抵挡硬接一掌，口吐鲜血踉跄几步，身体向前倒去，以长刀杵地却并未撑住身体，双膝跪倒在屋顶之上。
身后黑衣人三枚飞刀连发击向白灏胸前，同时又追来一掌，直向白灏背心。
追来的亦弦看到这一幕，长鞭立即出手，打回了飞刀，同时跃身插入两人之间，长鞭直卷向黑衣人手掌。
鞭掌交缠中，亦弦身后的白灏却突然站了起来，一掌直击亦弦背后。
亦弦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硬生生接下一掌，倾身向前吐出一口鲜血，心思斗转，才意识到中了计。
身前黑衣人人得隙又是一掌直钻亦弦胸口。亦弦身体急速右倾，黑衣人一掌打偏落于亦弦肩头，手腕急转又打回一掌，同时亦弦身后杀气袭来。
前后夹击中，亦弦心思急转，执鞭向身后卷去，同时足尖轻点屋顶，侧倾身体，借力从右边擦出，才险险于从两人的前后夹击中脱出身来，脚下却是重心不稳，跪坐在了屋顶。
黑衣白衣两人之掌在即将打到对方之时骤然停住收回，同时转身向亦弦，三枚飞刀出手，两记逐向亦弦，一记向下而去直穿屋瓦射向屋内。
亦弦轻身一翻躲开飞刀向檐下跃去，却见屋内正走出一人，长刀直指他要落下的地方。这人帛练裹额，编发高竖，黑色长袍，一脸精悍亦是一脸气势汹汹。
亦弦用最快的速度扫了一遍四周，才意识到他刚才站的地方正是南院叶护府。而此刻屋顶那黑衣白衣两人却并没有追上他来。
亦弦心思一转，原来刚才那一记钉入屋中的飞刀是那两人故意想引出屋里这人来对付他的。
亦弦一鞭卷回了底下那人直钻向他胸口的一刀，扶住了火烧般绞灼着的胸口，欲向林中跃起脱身，却被那人横刀挡住了去路。袭来的长刀刀式刚猛，不依不饶，不给亦弦丝毫可乘之机。
在二人缠斗的同时，四周围起了许多祗岩士兵，喊着“抓刺客，保护叶护。”
亦弦这才意识到他面前这位就是在祗岩和北叶护呼兰印齐名的南叶护－－赫成敏加。刚才假白灏那一掌尚在胸口绞灼着，这下想要脱身，可就有些困难了。
不过，先甩掉这些官兵才是上策，以一对一，总比被围攻到力竭要好。凤眼长鞭铲地卷起地上沙石向周身一扫，挡去近身士兵，不顾赫成敏加砍向他肩头的一刀，微偏上身，从人群中凌跃而起。
………………………………
他姓颜
赫成敏加的长刀从亦弦锁骨直下，划出一道血红，同时亦弦成功从赫成敏加刀下旋身而出，跃到了院中一棵树上，足下轻点，借力跃出了院子。
身后的赫成敏加紧追不放，一路紧随亦弦跃出。
亦弦没料到这人轻功竟也这么好，几乎步步紧逼，容不得他半点松懈。这可怜的叶护大人被别人利用了却还不知道，偏又不给他机会解释，如此这般死心塌地的穷追不舍，若他是个大姑娘，定是要嫁给赫成敏加不可了。
亦弦脚上动着，同时心里在盘算着如何从身后这个大麻烦中脱身，回去找季瑾。那家伙脑袋里向来习惯性地缺根弦，有时却又偏偏以为自己聪明得很，不知道她一个人又会给他捅出什么乱子，没准会彻底乱了他的计划。
在凤眼追出议事院的同时，季瑾听到院中有人出来传话说：“大汗请颜公子和洛将军进屋，有要事商讨。”
季瑾远远随在陌檀身后，小心翼翼地攀上了屋顶。
原来洛鸢竟是颜国的将军，而陌檀姓颜，不知他和颜夕是什么关系。季瑾锁住心中疑问，屏住呼吸，轻轻移开一条瓦缝，扫向屋中。
屋里除了陌檀，洛鸢二人，还有坐在虎皮雕椅上看上去年逾花甲的老人，以及立于两旁的祗岩官员或部落首领。在老人身边立着削眉眼尖下巴，一脸阴厉神色的呼兰印。
那老人大概就是大汗了。这老头儿看上去倒是比呼兰印少了许多戾气，也许真像凤眼说的，年事已高。
“大汗今日召我们来，可是昨日之事有了答案？陌檀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温软，而含着一种洗练的清朗。
“颜王替祗岩追回拓片和坠子，足以见得颜国对我祗岩的诚意。洛将军和颜公子前来求亲可见颜王对公主的重视，不过本汗老来得子，只有一子和这一女。烟儿又极为孝顺，脾气又倔，不愿离开祗岩而非要陪在我这个老头子身边，本汗也奈何不了她。所以希望颜王能体谅烟儿这份孝心。关于连亲之事，不如本汗在宗族中再选几个女子，供颜王挑选，如何？”
季瑾听着，心中乍惊，没想到颜夕这么迫不及待地与祗岩联手，而且又是走联姻的老路。若果祗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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