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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王侯-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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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鹿群的生态圈就毁了,受影响的还有那些猎鹿为生的土著。

    这些鹿群留着,猎掉那些跑动不快的老弱,发挥的就是狮子和老虎的作用,这样很好,也能控制下鹿群的规模,不叫它们吃掉太多的植被。

    动员弓箭社的百姓参加类似的活动,要紧的还不是打猎。

    在打猎途中,各百户的男子被十二人一旗队,三队一哨,三哨一都被编成府兵的编制,他们编制严整,号令森严。

    每个百户都会有百户官,两个总旗官,十个小旗官。

    到了会猎时,这些村庄里的小旗官到百户官们都会成为队官,哨官,都头。

    其实徐子先在划定百户,确定官职的时候,就是有着这种考量。

    这就是民间团练,真正意义上的团练。

    被组织,被武装,被信任的民间武装,他们有组织性,有自卫能力,有进取心,有抱负,有着对东藩的忠诚。

    这很好,这不该被提防和警惕,甚至是该被扶持。

    当一个文明扁平化,散沙化时,它就没有了抵抗外敌的能力,集权化之下一切权力和资源被集中了,如果腐败了,停滞了,它的反抗能力就消失了,它也失去了自我净化的能力。

    在先秦两汉到唐,中国尚有活力,但还是免不了王朝更迭,但总体来说还是勃发进取,外敌不足为患的时代。

    到了元宋明清,内部的自我循环和净化停滞了,所有的财富,知识,权力都被集中了,于是失去了对抗外敌的能力,这就是统治者有意识的将所有人散沙化了。

    一团散沙是没有办法聚拢起来反抗外敌的,没有任何机会。


………………………………

第三百四十四章 盐

    徐子先指着脚下的海滩,笑着对魏翼道:“这里就是盐场,嗯,咱们的盐场。”

    魏翼已经没有这方面的麻烦了,接近月底,他的休沐日有两天,加上政务清简,准确的说是没有什么急着要办的政务,澎湖距离东藩这边不过几十里水程,魏翼要了一艘小哨船,单桅独帆,飘然过海,两个时辰不到,他便从澎湖县衙抵达东藩。

    魏翼至东藩的第一时间便知道徐子先在出巡,在他赶上巡行队伍后,林绍宗将他带到徐子先身边。

    眼前是一片荒芜,但在海滩和岸边有一排房舍,还有大片的炉灶,还有堆积成山的干柴。

    魏翼使劲摇头,忍着笑道:“上个月明达你给我写信,当时不是说要围海晒盐?我看你的信,笑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后来我想起你什么事都做的成,我又后悔了,笑自己笑了半个时辰。再下来我叫下人磨了墨,写了封信给子张兄,然后一边写又一边狂笑,这事太可乐了。现在你给我看这个煮盐的盐场,你这玩笑开的太大了。”

    魏翼说话的时候,徐子先自己也是笑了不停,也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陈佐才,林绍宗等人俱是微笑起来。

    南安侯威权渐重,不仅在岛上有崇高的威望,而且威仪也是越来越重。

    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大半的人都称徐子先为君侯,能称呼他表字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甚至连陈笃中,虽然在此前的移交诸事上都相当配合,但随着威权被削,所有的权力荡然无存,原本徐子先称其为九叔,陈笃中称徐子先的表字,现在见了面,也就是淡淡的叫一声君侯就罢了。

    人越是往高位走,则朋友越少,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少年的朋友不同,徐子先和魏翼,徐行伟的友翼来自十二三岁的少年时,那时候的友情没有什么杂质,哪怕是宗室或勋贵士绅家族出身,彼此间还是少了很多计较,只是纯粹的友谊而已。

    徐子先有小妹和秀娘为伴,内宅里是叫他休息放松的地方,但在外面,能叫他感受到纯粹的友谊的人,已经不超过一掌之数了。

    “看到那一片海滩没有?”徐子先指着大片的用砖石围起来的海滩,说道:“那是卤水池,那是引水池,那是化晶池,我们把海水不断引进来,点卤,然后再晒干,引水,搅拌,晒干,最后出盐。你来的正好,这两天差不多就能出盐了。”

    魏翼顺着徐子先的手指看过去,发觉海边好几里的地方都被砖石结构给包围起来了。

    盐池有高有低,在低的地方已经有了明显的白色痕迹,按徐子先的介绍,那里就是已经半结晶化的海水了。

    “重要的就是太阳的阳光折射,风,还有水,还有不停的搅拌,其实是很简单的事,只是在此之前没有人想到。”徐子先脸上有一些得意之色,在这个时候肯定是没有晒盐法的,晒盐法在历史上是南宋末和明初时小规模使用,到明中后期才有推广。

    但晒盐法有局限性,到万历年间才小有推进,其后朝廷和官府并没有推进的意思,其后的清季也是如此。

    到现代,在海边用晒盐法才成为主流的取盐法,这实在是一件叫人遗憾的事情。

    煎盐法和晒盐法之比较起来相差太远了。

    按照种类划分,在明代,盐有海盐、井盐、池盐、硝盐、河盐、岩盐等六种,其中海盐产量为诸盐之冠。明代主要有长芦、山东、两浙、两淮、福建、广东等海盐产区。明代海盐的制作方法有煎盐法和晒盐法两种。

    徐子先考虑过这事,最后感觉就是,用几百斤的大锅煮盐煎盐,官府易于控制官盐,杜绝私盐,要是晒盐法普及了,海边的百姓都可以随意得盐,官府怎么控制产量和营销呢?

    “煮盐煎盐,就是眼前这些办法,用盘铁,铁锅,每丁每日夜不停可得三十斤,”徐子先继续道:“盐铁专售,后来将铁放开,盐却一直没有。晒盐法,我考察了一下,此前有小规模的推行,后来都陆续放弃了。朝廷明知可以用这种省人力,省铁料,省柴薪的办法,却不肯推广,燕客,你以为如何?”

    魏翼笑了笑,说道:“铁盘重过万斤,铁锅重过百斤,而且朝廷有严令,任何铁场,矿山,私铸铁盘,铁锅者,绞。在此严令之下,谁敢擅作非为?近几十年,私盐猖獗,主因还是朝廷威权渐失,而且苛捐杂税压榨细民,以致民不聊生。百姓活不下去了,自然是宁愿拿脑袋来冒险。哪怕是二十年前,盐法还是相当成功。朝廷一年一亿多贯的收入,在盐法上是每年最少过千万贯,哪怕是现在私盐猖獗亦是如此。”

    “那是朝廷提升了盐价所致。”徐子先道:“文宗年间,盐价还在一斤四文到六文,成宗年间涨到十余文,现在细盐已经到四十文一斤,黑盐饼都得二十文一斤。私盐成本在三四文一斤,是因为铁具要加价购买,还要隐匿行事,就算如此,私盐卖二十文一斤都是暴利,朝廷一年最少要砍几百颗盐贩子的脑袋,还是屡禁不止,何也?利润太多,以致无法禁绝。现在盐价腾贵,百姓大半是吃不起细盐,多半用黑盐,有砂砾于其中,粗劣不堪,就算是这样也是往锅里放一点就行。我在福建路时,那些赤贫之家的妇人,小腿粗的如腰身一般,按一下便是一个坑,什么原因,就是缺盐?那些黑盐根本就不能当盐来用,何况还不敢放足。”

    魏翼默然点头,说道:“还好澎湖人不至于缺盐,随便抓几只海鱼煮一煮,盐份就补足了。”

    “但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徐子先道:“人人都以为福建路近海,所以就有足够的盐?那是笑话了。我这边叫人煎盐,对照盐池,便知优劣。朝廷为了敛财,二百多年不用晒盐法,简直是一种罪过!”

    徐子先有一点愤怒,不,其实是很愤怒。

    煎盐煮煮团盐,办法很多,但产量就是不高。

    一户人家昼夜不停,一天出盐不过几十斤。

    还得浪费多少柴薪,污染环境大气,另外还要大量的生铁来支持煎盐的器具。

    人力物力财力耗费极大,出产很小,这样的做法并不是因为找不到更好的办法,而是为了满足统治者们的需要。

    从人类开始结伴互助开始,身高体壮的占据了话语权,那时候还相对公平,因为高大有力胆壮的男子获得更多的猎物,他们可以成为酋长,获得对部落的支配权。

    人们分配猎物,分配果实,酋长们获得最好的一份。

    人们交易,狩猎的部落将猎物拿出来,与擅长采摘的部落换取果实。海边的部落用鱼来换肉,有肉的拿出来换粮食。

    这也很公平。

    后来人们发觉可以采集贝类当成一种等价货物,用贝类来促进更大范围,更多种类的物资交易。

    再下来酋长们年老体衰后不再退位,他们用货币买通那些身强体壮的战士,叫他们保护自己,同时把酋长的位置一代代的传给自己的子孙。

    然后这些人被称为贵族,他们将权益传给自己的子孙,自己也是终身享用,他们和部落的巫师合作,编造出很多神话来维系这种不合理的制度,接着他们被冠以很多好听的名号,公,侯,伯,王,最终成为皇帝。

    这很不公平也不合理,在一代代的王朝之下有太平盛世,似乎人人都过的挺好,但酋长们的利益始终是被放在第一位。

    当百姓们没有办法遏制上层的贪欲时,指望酋长们自己让渡权力和利益,这根本就不现实。

    就以现在的情形来说,对大魏的高层们来说,盐利才是第一位的,其余的都是虚假的东西。什么人心,什么百姓的利益,都抵不过一年千万贯的收益。

    哪怕现在私盐猖獗,一年处死几百上千的私盐贩子,朝廷的收益始终还是在千万贯以上。

    至于百姓身上是否浮肿,孩童是不是因为缺盐而长成了大脖子,对这些事,又有谁会真的关心,谁会真的在意呢?

    愤怒无济于事,事实上此前的徐子先也没有过多关注过这些事。

    他生在侯府,虽然南安侯府是有名的破落户国侯,但徐子先从小到大也没有缺过衣食,他吃的很好,每餐都有鱼有肉,他也有锦袍可穿,事实上一年四季总有几个件袍服换着穿。

    南安侯府再落魄,生活水准仍然远在普通人之上,更不要说那些赤贫之家相比了。

    此前的徐子先不会把自己放在百姓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现在的徐子先可以,甚至除了愤怒之外,他也有解决问题的办法,眼前大片的盐池就是明证。

    围海造盐田并不是没有本钱,眼前的这盐田投了上千贯,还只是诸多盐场中的一个,将来可能要投十几二十个,甚至更多。

    “我的盐夫,平均算来一天能出盐好几百斤,一个是几百斤,十个几千斤,百个几万斤,千个几十万斤。我有足够大的海滩,足够多的卤水,足够大的化晶池。如果一天几十万斤,上百万斤,这是多少钱?”徐子先笑了笑,对魏翼道:“但是我不能做的太过分了,大魏私盐市场大约是四五百万贯,最多不超过六百万,我把价格下调些,用官盐最好的质量,卖私盐的价,私盐会被扫的无地藏身失去利润空间,对朝廷无害。但如果我一年卖过千万贯的盐,抢的就是官盐的市场,不,其实官盐还是会大受影响,但影响不能太大,不能超过二百万贯以上。所以我会向荆湖云贵两广福建这些地方销售,这里的私盐最多,官盐原本就不怎么卖的动。买、官盐盐的,是贵人,官吏,士绅,豪商,他们不值得省那几十文的盐钱。一个成年男子,一天六克盐就足够了,一斤盐够一百人吃一天了,我就是把盐卖一百文一斤,对这些人也没甚影响。我要帮助的,也要赚钱的就是最贫苦的百姓,原本他们也不会买、官盐盐。嗯,就是这样办。”

    魏翼没有多说,他只是在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着徐子先道:“急民所需,想民所想,明达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无需多说。”

    “嗯,我感觉放松多了。”徐子先笑了笑,说道:“我此前太紧张了,变化永远比计划来的多,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做最多的事,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如果盐田这事做成了,实在是……实在是减轻了我太多的压力。”


………………………………

第三百四十五章 结晶

    十余天后的傍晚时,海风突然变大,在海面上吹拂起大片的浪花。

    李仪骑着一匹温顺的杂马,孔和与傅谦并骑而来,两人都是神色严肃,傅谦略显紧张。

    近来水力纺织机的厂房和机器建造,安装都是远远超出了预算,这令得傅谦压力大增,而孔和这一阵子几乎是吃住在工地和厂房里。

    这令得傅谦更加胃疼了。

    每个人都是满脸的疲惫,东藩大开发的早期,每个人都能不眠不休,现在他们的精力和体能都严重的透支了,他们充满疲惫,每天到了天黑几乎都是倒头就睡,但到了第二天黎明时,他们还是充满疲惫。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每个人都是在透支体力和精神。

    对徐子先的召唤,众人当然不会抗拒,但到了这种地步,所有部下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情时,也算不得对徐子先的严重冒犯。

    至于秦东阳和陈笃中等人,他们则是半信半疑,对徐子先的能力,他们完全相信,而对眼前的事,则他们太过怀疑。

    这也不能怪他们,技术的传播在华夏向来很难,晒盐法被禁绝已经超过百年,不知端底的人太多了。

    “随我近一些看。”徐子先笑道:“各位不要一叶障目了,近些看,方知端底。”

    到得海边,盐使张显德已经等在路口。

    相较此前,张显德和灶夫们还是一脸黑色,但身形也是壮实了很多。

    徐子先在此前想起来,岛上原本的一些官设机构,并没有在开发中获得红利,生活也未改变,居然是一个死角。

    除了这里,还有几个常平仓,一些窑夫,仓夫,还有巡溪的浅夫一类,都是被归为官户,允许他们开田耕作,也可以继续手头的工作,继续领钱。

    这对灶夫们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煎盐法在岛上将会彻底结束,事实上现在的煎盐只是在对比实验,确实费效比,已经不会有新的材料进来,灶夫们将全部转为盐丁。

    “不需多礼。”徐子先对张显德道:“你近来做事很上心,日后也当如此。”

    张显德拱手道:“君侯但放心,现在盐夫们都能吃饱,隔三天有次肉吃,下吏也加上薪俸,敢不尽力?”

    徐子先点头一笑,说道:“待出盐发售,会给你们奖励,我向来是说话算话的。”

    盐夫们很辛苦,按团练例,月给两贯。

    张显德则是十贯一个月,比他此前高了不少,也不用再克制盐夫们的伙食来赚那几个小钱。

    另外徐子先有言在先,出盐发售后,这些人都有额外的奖励,南安侯的信誉极好,众人也是放心的很。

    听到徐子先的话,连张显德在内,所有盐池中的人眼光都更热切了许多。

    毕竟好处已经很近,甚至只在眼前了。

    “君侯放心……”当着徐子先,张显德的脸上也满是笑意,看着徐子先,他道:“适才下吏去盐池巡视,发觉结晶池里已经开始结盐,所以叫人通知君侯立刻赶来……此刻恐怕越发结的厉害了。”

    “甚好,咱们去看看去!”徐子先也是打心底开心,眼前的盐池费工费银不少,他也是投入了很多心血,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徐子先与李仪,孔和,傅谦,秦东阳等人,众人一并往着盐田而去,二十几个盐夫已经趴在结晶池里,走的稍近些,就能听到这些盐夫在池子里嚎啕大哭着。

    “怎么了,怎么了?”

    傅谦大急,喝道:“出什么错了么?”

    他大步跑上前去,一攀就上了盐池的泥墩,往池里一看,立时也是呆了。

    这人气势十足的跑过去,结果一去就是发呆,整个人站在池止边上一动也不动,好象一瞬间就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

    “这是怎么了?”张显德是盐大使,这里也是归他负责,他为人很尽心敬业,对徐子先虽然嘴上不肯怎么说,但也是实心佩服的,所以满心想着盐池能够成功,自己也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徐子先用他,也是因为张显德此前就懂制盐,用此人继续掌盐池诸事,事半功倍。

    这会子见一个个的情形都是不对,张显德是急了,顾不得自己身后不利落,也是吭赤吭赤的爬了上去。

    张显德上去之后,却也是嘶声一喊,然后默不出声。

    李仪等人,俱是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人群之中,原本只有陈笃中最为笃定。

    他是昌文侯府在岛上的主事者,也是利益的悍卫者。

    这段时间来,南安侯府几乎使岛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包括将厢军也全部转为了警备士,陈笃中事事配合,但感觉岛上的事,全归了南安侯府主导,他自己也是无事可为,内心不可能一点感觉没有。

    这一次到盐池来,陈笃中也是颇有一些看笑话的感觉。

    南安侯到底是青年后生,有些异想天开了,眼前的盐池能晒出盐来,那不是老天给人赏的饭,这千年之下,硬是没有人懂得怎么去吃这碗饭?

    “这什么事,什么事啊?”陈笃中有些气急败坏,顾不得自己年事已高,腿脚不复当年之灵便,当下便是从人群中挤过去,也是攀爬上了盐池。

    这一下去,往下一看,却也是呆若木鸡,用双手指着盐池,全身颤抖,脸色发白,张口结舌,口水流的满胸都是,竟然也不知道擦拭一下。

    对昌文侯府这样的人家来说,陈笃中的表现,简直是有些丢脸。

    但在此时此刻,却是无人笑陈笃中,因为各人的表现,真的是相差不多。

    “盐,全是盐!”

    就在下头议论纷纷的时候,张显德突然狼嚎般的叫了起来。

    一边叫,便是猛的一头跳了下去,似乎还是头朝下跳的,下面的人都是吓了一跳,吃了一惊,再看时,这张显德一头一脸的全是盐,白白的,头巾上,脸上,衣服上,全部是雪白雪白的精盐。

    “盐啊,全是盐啊。”

    秦东阳身体轻盈,向来是有大将之风,为人稳而持重,所以徐子先对他向来信任有加。

    在团练军中,秦东阳也是最得众人信重,其管理和做战的风格都是一样,稳中有攻,在哪儿都如磐石一般,什么事都不会叫他动容。

    但在此时,他也是一攀向上,然后就呆滞住了,整张脸象是石化了一般,半响没有动静。

    张显德就如同疯子一样,扑腾上来,又是一猛子扎下去,再起来,又是扎下去。

    不仅是他如此,一开始傻呆在盐池里的人们也是有样学样,不少人就直接趴在盐池里,然后起来时都是一头一脸的盐,然后便是用双手捧着雪白的精盐,开始往天上抛洒。

    更有甚者,有人大哭流泣,满脸的眼泪,抓住一捧盐,便是往嘴里直塞。

    孔和向来是冷静从容的性子,甚至有些孤僻,开始看到盐田时,仍然木楞楞的表情,众人还欲夸他有定性,谁料他呆了一会,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了起来,一直笑到天昏地暗,似乎要把嗓子都笑哑了,最后才慢慢停住笑声,不过到那个时候,他已经是泪流满面,连前胸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他娘的吞盐的全给老子吐出来。”

    徐子先这会子也是忍不住了。

    看到有人在盐池里打滚倒是无所谓的事,反正脏不到哪去,这生生有人把大捧的盐往嘴里塞,这个他就感觉遭不住了。

    当下一个箭步就窜上去,先是一脚把狂笑的张显德给踢了下去,然后跳下盐池,把那些吃盐的全拉了起来,然后噼里啪啦的一通乱打,直到对方哇哇哇把盐吐出来为止。

    “你们这是要作死啊!”

    徐子先勃然大怒,骂道:“这盐能这么吃么,想死么?”

    众人被他劈头盖脸的骂着,却是没有一个人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一个个的,仍然是在傻笑不止。

    “君侯,这实在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滚在盐堆里的张显德已经全身一片雪白,起来的时候,盐纷纷的往下落,就跟下雪似的,他咧着嘴,对着徐子先笑道:“君侯,打从小到大,俺就知道要劈柴,用大锅煮,熬啊,熬啊,一直熬到人两眼发红,全身发黑,不停的咳,要费这么多功夫,受这么大的罪,这才能熬得那么一点盐出来。还粗糙的不成样子,颗粒大,味道也不是很好……君侯,我吃过井盐,那个青盐确实是细,还有用海盐熬出来的精盐,也是特别的精细,不过都是要费大功夫的啊。君侯,你的这个盐,这个盐……”

    张显德说到这儿,又是呆住了。

    他没说完的话,却是有别人说出来,李仪肃容道:“君侯的这个盐,精细,就跟熬过的精盐一样,不,比精盐更好,是山西和甘肃那边的井盐的样子,这,这实在是太叫人想不通了啊。

    “咱们祖祖辈辈,怎么就没想起来要这样晒盐呢?”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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