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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王侯-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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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祖祖辈辈,怎么就没想起来要这样晒盐呢?”
“唉,白吃了多少辈的苦。”
“也不能说是白吃,他们没福遇着咱们君侯啊。”
“没错,全是君侯洪福齐天!”
说到最后,所有人居然都是归结到徐子先的福气大上。说来这些灶户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解释这盐池的变化了。
“君侯,愿你公侯万代,官家给你升公拜王,世袭罔替子子孙孙无穷尽啊!”
张显德大约念过两天书,当即跪下,砰砰嗑头,一边嗑头,一边就是祝福上了。
这个时候,也是越来越多的人涌进盐池,或是站在高处看。
方圆几里大的盐池,别的地方都没有太大变化,只有结晶池内,白花花的,全部都是盐!
这些盐,雪白精细,握在手中就象一捧细沙,手指一松,盐就簌簌直落下来。
柔软,细腻,白净。
很多人都是如痴如醉,跪在盐池里头,低着头把盐捧起来,松手放下来,再捧,再放下,就是这样一直循环着,再循环着。
徐子先看的也是摇头叹息,其实也怪不得这些人这么丢脸,他们是世代在海边的,虽然不是灶户,但煮海出盐也是祖辈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营生。
而抛开这些煮盐的灶夫们,李仪这些官吏除外,普通人想吃盐,哪能那么轻松?
一天的收入,也未必够买一斤盐,而全家大小,有时候不仅吃不饱肚皮,连盐也没有办法正常吃的上。
这是何等艰难困苦的事,淡而无味的野菜杂粥,这才是这个时代的主食。
靠海吃海的人,向来还吃不起盐,而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自己天天就蹲在宝山之前而不自知。
这种心理上的冲击,太强烈了。
海洋才是真正的资源富矿,打鱼那是肯定的,在徐子先穿越之前,这些福建百姓打的鱼可是舍不得自己吃,全部是挑到集镇上贩卖的,因为离海太近,打鱼的人多,海鱼卖不出好价钱,就算这样,这些人平时也舍不得吃,实在卖不掉了才会自家留着食用。
说起来是笑话,靠海的人,那些海货自己吃的却是极少,基本上一生一世,也就是很少的那么几回。
而眼前这么一个池子,只二三十人负责放卤水,排水,推晶,反复晾晒,结果就是出来这一大池的盐。这么看过来,这么大的盐池,少说就是几万斤的出产,最少也是两千到三千石。
铲出来,再引蒸发池里的卤水进结晶池,然后就又等着结晶出盐。
这样快捷,方便,省事的法子,试想一下,这盐池一年要出多少盐?多建十几二十个这样的盐池,这一年出来的盐是多少?
这么一想,众人都是神色各异,脸上的神情都是一变再变。
………………………………
第三百四十六章 陈家
“君侯真神人也。”
李仪,秦东阳,孔和等人俱是下拜,脸上也不乏激动之色。
“盐池出盐,五月至六月,我希望能达到十万斤以上,”徐子先对傅谦和张显德等人道:“所需人手,可以在新移民里来选,自觉自愿报名,待遇按现在的灶户待遇来办。同时,这两个月时间,需要兴造十处以上这般规模的盐池,到八月,九月时,希望月产就达到百万斤以上,年产在千万斤左右。”
傅谦连连点头,抱拳道:“千万斤,扣除人工费用,我们按二十文一斤的价格出售,获利也在百万贯以上了。”
徐子先点了点头,如果按福建的人口一千多万人二百多万户来算,每户每个月最少要半斤盐,千万斤的产量连福建路一路都满足不了。
当然百姓用食盐都是千省万省,东藩盐价格也不能低于朝廷价格太多,低上一倍也就差不多了。
去掉盐池周期,兴造费用,还有灶夫们的开销使费……这都是小数,不值一提。
大头是贿赂各地官府的费用,尽量消除此事的影响,贿赂不可避免。
还有就是运费,海运到港口之后,尽量交给大的分销商,若是自己包销,要雇佣大量人员,还要成倍的增加运费,并不合算。
“找分销商的事。”徐子先对陈笃中揖手道:“这事拜托九叔。”
陈笃中道:“昌文侯府当然义不容辞……”
“不不。”徐子先笑道:“这盐池可不是我和昌文侯府合作弄的,与侯府可是没甚关系。九叔在岛上辛苦了,现在也没甚事,不如多操劳些,在福建路寻一个军州,包销当地的东藩盐,我按大宗分销商给九叔盐价,九叔和他们谈多少,从中获得多少利,我不过问,也不去打听,更不准人瞎传瞎说。”
这就是说,徐子先会和昌文侯府合,估计福州和泉州这两个重要的州府会留给昌文侯府包销,一年最少过百万斤,一斤获利五文钱都是几千万钱的重利。
在此之前,昌文侯府一直在南安侯府这边投钱,已经投了大几十万贯在岛上,若是连同陈文珺的嫁妆,怕是已经过百万。
这么多钱投下来,加上大量的官场人脉,商场人脉,金钱,人情,精力,投入是当真不少。
昌文侯府投入已经很多,但到目前为止仍未获得回报。
给福州,泉州,乃至再添个建州的分销权,并不算过份。
东藩盐的价格会比官盐低一倍,算上分销的价格和到各州乡镇的运费,最少也要低三分之一。
这个价格出盐,盐的质量又好,这就等于叫陈笃光等人上街去捡钱了。
这笔买卖,昌文侯府上下知道了,必定欢喜。
陈笃中则是被侵害了不少利益,也算是为家族付出牺牲,此前为了替昌文侯府掌握一定的武力,在海岛上苦熬。
最近这段时间为了配合南安侯府,又是把所有的权力和地盘都让了出去。
如果是岛上的官吏离岛几个月,现在回来定然认不得是原本的东藩了。
花溪一带除了几处军营几乎是拆光了,新建了不少工厂和定居点,开辟了大量棉田,修筑水车和挖掘深井,覆盖河泥,已经有了大规模垦荒的基础。
而陈笃中却是落个两手空空。
“原来明达你带我过来看这盐池,别有深意。”陈笃中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大家族的人也是有大家族的难处。
陈笃中好享乐,从上寨的陈设和花费就看的出来。
但公中产业,对家族中的供奉是固定的,当家的陈笃敬肯定是拿大头,别的族人按地位权势和亲疏远近各有花红可领。
陈笃中一年最多也就领几千贯,加上官俸,享乐是够了,买田置地,给自己的子孙置办产业,不光是用公中的钱,那是最没出息的族人的出路。
等几代之后就成了远宗,再不出官员,陈笃中的后人最多一年分几十贯钱,挂着侯府后人的名头混吃混喝,这种货色,各勋贵之家都有的是。
而徐子先给他一个军州的包销,就算是偏远军州,获得的利润也相当丰厚了。
这也是对近期来陈笃中相当配合的酬劳,也是立个榜样。
相信南洋水师的任忠知道了,内心必有触动。
“明达,明达。”陈笃中一脸感动,笑着道:“就知道你的行事风格如此,我也不推辞了,这件事,我会配合盐池的产量来进行……”
“嗯,也请九叔和昌文侯府那边通个气。”徐子先笑道:“不要我写信过去,我岳父,二叔,三叔他们,以为我在说天书。”
陈笃中仰天长笑,说道:“他们怕是真的会如此哩。”
……
“明达真是神人么?”陈正志拿着陈笃光的家书,狂呼大叫,形状颇有癫狂之感。
“虽然你不成体统——”陈笃敬微笑着摇头,用稍许责备的语气提醒儿子莫要得意忘形,但总体来说,陈笃敬本人也是极为高兴的。他脸上满是笑容,缓缓道:“盐池之事,老九写书子来,三兄和老五,老七,都说九弟癫狂了,不知道叫徐明达下了什么药。现在好了,他自己亲去东藩,写了书子回来,嗯,盐池的事是真的。”
“以一夫之力推搅不停,间以卤水,杂以光力与风力,则盐晶自成矣。成晶之后,洁白似雪,绵软如糖,诚为上等井盐亦不为过……”
陈正志小声读着三伯父陈笃光的书信,陈笃光与陈笃敬,陈笃礼,陈笃中等人俱是同辈兄弟,宗族之中,尚有长辈在,但一般是不理世事了,掌侯府事的就是这些同辈中人。现在一般也是以陈笃敬,陈笃光,陈笃名等人为主事者。
他们不一定是亲兄弟,而是堂兄弟或从堂兄弟,总之是没有出五服的近支亲人。
近来族中颇有浮议,令得陈笃敬有些头痛,相比族人的急功近利,他更担心棉花的事……进入夏季后,排水之事要万万小心,一旦有暴雨什么的,对棉花的伤害可是不小。
现在陈氏族人中有不少就拿此事来说事,万一棉田受损,颗粒无收,陈家等于是几十万贯扔在水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本?
由于支出太多,公中也是无有多少钱剩下来,若是没有钱回来,年底公中分红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不满,从说怪话到闹事都是容易的很。
大家族的族长难当,主要是族人可以为助力,可以帮扶家族发展和壮大,但这也是一把双刃剑,若是决断不利,甚至影响宗族,到时候被宗族势力反噬一下,引发族内不和,非得弄到族内元气大伤不可。
小辈们胡闹,陈笃敬还能压服,要是陈笃光等人也不服从,那事情就闹大了。
还好,这一次晒盐之事一出来,出盐那天,陈笃中就大为激动,因为徐子先允他包销一部份,这是等于送钱给陈笃中,天降横财,陈笃中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事实也是如此,陈笃中的信写过来,字里行间俱是有欢喜不禁的感觉,那些字眼仿佛浸在蜜水里一样,隔着重洋大海也仿佛能感觉到陈笃中的情绪。
除了陈笃中包销的地方之外,就是昌文侯府包销其余大半的地方,利润也是极大了。
“稳重些儿。”陈笃敬心情也是极好,看了看手舞足蹈的儿子,提醒道:“此事关系要紧,不要弄到事机不密,泄露出去,惹动人言。”
“是,儿子知道。”陈正志笑嘻嘻的答应了一声,接着又道:“这一下,父亲可不必担心小妹嫁过去受穷了!”
陈笃敬在此之前倒是真有这种担心,他已经花了几十万贯当嫁妆,给陈文珺盖了别院,还修了大量房舍,投入可不谓不重。
徐子先有大功,有大名,还有近万军队和水师舰船,只要不失心疯举旗造反,国朝在福建就得倚重南安侯府,时间久了,自然能成南安公府,甚至南安王府,亦不是没有可能。
一切要有待时间,但不管再苛刻的陈氏族人,或是姻亲,或是与昌文侯府有一定关系的官员,众人都不能说这门亲是结错了,事实上人人俱是说这门亲结的对,相当的妙。
徐子先做事不畏烦难,梳理军政大事也很有章法。
在岐州做的很不错,在澎湖也是不声不响,没闹出大动静就拿下了水师。
而那些武官回福州后,赵王不明就里,都是好生安置,待事后知道实情之后,赵王被气了个半死,就算人们畏惧赵王府的权势,这件事还是被当成笑话一样传扬开来,整个福建路都传遍了。
徐子先少年老成,行事老辣的风评,也是逐渐流传开来。
此前的徐子先,给人的感觉就是硬生生的用障刀杀开了一条血路,简单来说就是个天杀星,从石桥杀到江滩,一路杀到京师,再杀到岐州,一个被打压提防的破落宗室,生生杀到了国侯爵位,杀出了五品官职,还有团练和殷实的家底。
到吃下南洋水师,确定了开发东藩,人们才逐渐感觉到南安侯府激荡的现状逐渐平缓下来,那些怀疑的眼光也逐渐变得平和,虽然还是有很多人在挑剔,怀疑,但已经没有人怀疑徐子先将成为福建一方重镇的事实了……
惟一可诟病的就是南安侯徐子先做事一向大手笔,开发东藩一下子投入太大,东藩的人数已经激增好多倍,到年底要安置十万人以上,朝廷给的万户实封,等若一般的亲王,南安侯府的未来可期。
大手笔就是大投入,未来的回报可期,但也叫人担心,在多少年之内,南安侯府都不会太富裕,更有一些远支的亲戚抱着看热闹,看笑话的心理,私下里议论起来,都是说昌文侯千挑万选,是挑了个好女婿,但想要女儿跟着女婿过富贵日子,怕就是难了。
男子有未来,有前程,但对妇人来说,议论的中心还是过的日子怎么样,夫家有没有底蕴,有没有钱财……
徐子先送的彩礼倒是丰厚,堵住了不少人的嘴巴,但随着南安侯府在东藩的投入,这些浮议又都起来了。
………………………………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大势
“你别走。”陈笃敬叫住准备离开的儿子,淡淡的道:“你是男子,将来要当家的,不要和妇人学,满嘴叽叽渣渣的多话,你小妹那里,你还怕没有人去传话?”
陈正志是打算去见小妹,分享一下喜悦,同时取笑一番。
晒盐之事确定之后,陈家上下当是对陈笃敬的决断再无异议,陈笃敬加强了自己的权威之后,也是在考虑扶持儿子了。
现在陈笃敬方五十出头,满头乌发,陈正志不到三十,逐渐稳重,十余年过后,陈笃敬和老一辈就可以退位让贤,将家事和对外的事务,逐渐移交给下一辈了。
当然,陈正志心里也是清楚的很,最为关键的还是他和徐子先的交情相当深厚,彼此间在南安镇时就建立了交谊,和南安侯府的高官武将们也相与的不错。
更是大儒吴时中的入室弟子,只是以陈正志的水平是学不了经义的,说来也是令昌文侯府的先人蒙羞……要知道第一代昌文侯也是允文允武,武能带兵,文事上也足以称道一时,是当时福建路有名的儒臣,要不然府名封号也不会被赐为“昌文”。
陈正志则只是跟着吴时中学画,也算是差强人意,好歹算是大儒的入室弟子了。
有这么一些关系在,陈笃敬现在扶持儿子,族人也不会有什么闲话可说。
到底是将来的族长,下一代的昌文侯,就算提前介入大事,涉及一些钱粮权柄,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儿都听大人的。”陈正志微微一笑,坐在了父亲的下首处。
能在这里落座,这在陈正志来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他应当感到很有成就。
这是由一明一暗两间小室套连起来的精致书房。外面的明问布置着桌、椅、屏、几,外带盆景和瓶花,主要是供日常休息,偶尔也用来接待相知的密友。现在,管家陈宝领着客人走进了里面一间。
客人们很快就出现了。
走在前面的是陈笃竹。他身材矮胖,方脸,大嘴,小小的眼睛,淡淡的眉毛,无论什么时候都摆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在一般人眼里,他性情爽直,胸无城府,只有陈笃敬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此人其实计智深沉,精明强干,含而不露。
走在后面的,是陈笃敬的妻兄林养先。因为是至亲常客,陈笃敬也不多礼,彼此揖了一揖,就分宾主坐下。老仆陈升奉上茶来,陈笃敬知道陈笃竹在品茶上十分讲究挑剔,问明是“毛尖”,便摆摆手,吩咐换过三贯钱一斤的“芥片”。
两个仆役退了出去。席上这三个人喝着茶,各自吃了一两件点心,两个尊亲请陈正志上桌,陈正志笑着谢过了长辈的好意,只坐在下首等着他们说话。
眼前这两人,都是替陈家勾当外事,在外结交相与权贵,跑码头,谈买卖的重要角色,绝不可轻忽怠慢。
陈笃敬知道陈笃竹这个族弟刚从北地返回,而且私下家人说话,也不宜一下子进入正题,当下便道:“竹弟,近来北地,特别是燕京有什么值得一说的时闻?”
陈笃竹嘴巴里正塞满了蜜橙糕儿。他啊啊呜呜地点着头,眨着眼,好容易把糕儿咽下去,又呷了一口茶,这才说道:“不是大得不得了的事,不过,却也可骇可叹——我去岁在京里时听说,去年孟冬祭太庙,群臣先至殿门外候驾,其时殿门未开,忽闻内有异响,众人正惊疑问,只见殿门大开,十余位龙袍帝冕的伟丈夫,从内徐徐走出,转眼不见;再看殿门,又复紧闭如故。当时见者,俱惊骇不敢言。及至皇上驾到,行礼之时,忽然殿内怪风卷起,灯烛全灭。
陪祭群臣,无不失色俯伏;皇上亦因此惊悸成疾,下体软麻,不能行立,治理十余日方始痊愈。及至去岁韩钟再相,祭庙之日,却是天气晴和,亦无异象,闻得龙颜甚喜,对左右叹道:“韩先生毕竟是有福之人!”
陈笃竹说完,啜了一口茶,又夹了半块蜜糕放进嘴里嚼着,脸上仍旧乐呵呵的。
他故意不加注解,知道陈笃敬必定领会他的意思。
连陈正志也是微微冷笑,太庙祝祀一事福州这边也是略有耳闻,传扬甚广。
身着冠冕的帝王样人物自太庙鱼贯而出,人都说是燕京泄了大魏王气,天子因此流言而感觉忧惧。
其实这是当时有意造出的谣言,为了叫韩钟退职致仕,为太庙之事负责。
后来大政潮起,韩钟复相,当然就成了韩先生毕竟是有福之人。
天子也真是不要脸皮。
陈笃竹提起这事当然也不是要闲聊,当下正色道:“从京师到山东,河南,河东诸路,我所见之处,所过州县,到处都是押运粮草的民夫。”
“这以说,北方物价是在飞涨了?”
“是的,是的。”陈笃竹很肯定的道:“现在北地一切事务俱是以北伐为先,地方州县若不能支应完足粮草,不仅天子不会放过,两府也不会放过他。所以地方上不仅黄榜压迫,白榜更多。一县之地,最少都要供应过万石粮,几十万束草,几千骡马大车,过万民夫。加上腌肉,菜,盐,糖,药材,纱布等物,简直是人山人海,车马行人不绝。而且,行人多半携带弓箭,兵器,据称是两府决断,此役除了三十万禁军二十万厢军外,尚有百万民夫,民夫也要参与掩护粮道,修筑城堡,掩护大军打下来的后方。此役不可冒进,徐徐向营州进攻,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陈笃敬扫了陈正志一眼,说道:“这样的情形倒是叫我想起杜工部的诗来了。”
陈正志会意,起身吟道:“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
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林养先捶了下腰眼,叹道:“人家都喜欢李太白,雄奇豪迈,奇诡瑰丽,诚为千古诗家第一人。但我还是更喜杜工部,悲凉又不失慷慨激昂,心系大唐,却总是不忘细民百姓。三别之诗,读来至今令人扼腕。”
“三别的情形,又复重新现于当日了。”陈笃敬在心腹烟亲面前也不必隐晦什么,当下道:“大举北伐,用钱当在数千万贯,国库自不能支。两府为了害怕打到一半没钱,已经将钱粮人丁之事悉数委于地方。地方当然是催逼细民百姓,而贪官胥吏,自是还要层层加码,是以民不聊生已到极至。我这里有最近十来天的塘报,滑县,郑县,商丘,归德,俱有民变,当地州县派衙前吏目带同厢军会剿,结果为贼所败,据称有万余人啸聚到一起,往陕州一带去了。”
“要是和西北流贼汇集到一起,那可不得了。”
“不,不!”陈笃敬做了一个有力的手式,说道:“现在不是怕他们到西北去,是怕西北群贼到河南。北地禁军,大半集结北伐,只有京师尚有少量京营兵,此外是秦凤河东一带为防北虏西羌而有十余万禁军布防。除此之外,关中空虚,河南,山东,都是异常空虚,若两股贼汇集一处,扰乱山东河南河北诸路,那乱起来就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若徐子先在此,也要赞一声老丈人不愧是坐镇福建路多年的文官领袖,见识真的不凡。
事实上也就是这样乱起来的。
原本大魏六十万禁军,十余万在京师,沿京师的北边防线诸镇也是有重兵防守,加上河东陕北,加起来有四十万左右的禁军和五六十万人的厢军,加上各地的团练弓箭社怕也有百万人以上,而在河南河北山东诸路也有十余万禁军驻扎,加上闽浙两广云贵的几万禁军,构成了大魏防御的完全体系。
从这个体系也是看的出来,大魏的防御中心是完全的北方为重的情形,在几十年前,南方也有十来万禁军,还有过万人的水师力量,而到了眼下,东胡的威胁太大,禁军防御的重心中的重心,已经是放在北方,特别是东北方向了。
此次北伐,不仅是东北和京师一带的禁军调集,腹心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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