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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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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他们还是习惯性思维了。

    在他们看来神圣至尊的儒家,在实学看来,却不过如此。当他们提出儒学为体、实学为用后,对方立刻反击,既然实学可以解决的问题,儒学解决不了,而儒学能够解决的问题,实学也可以解决,那凭什么人家还把学术的正统位置让出来?

    换言之,实学完全可以不带儒学玩,就算要玩,也应当是实学为体、儒学为用,将儒学只限制在伦理道德领域,连政治领域都不允许儒学掌控。

    对朱震来说,这是致命一击。

    甚至对整个儒学诸派来说,这都是致命一击:对方完全可以撇开儒学单干!

    当夜儒家诸派又凑在了一起,开始商讨对策。

    提出儒学为体、实学为用的朱震,此时已经失魂落魄,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空。

    不仅是他,儒学其余诸子也是如此。

    外边年轻人们争论得热闹,这里边却是一片死寂。

    见此情形,侯仲良长叹了一声:“事到如今,只有启用备用计划了。”

    提到备用计划,众人神情都是惨淡,所谓备用计划,不过儒家传诸海外,避免华夏本土的过度压制罢了。但是入华夏则华夏,入夷狄则夷狄,他们到海外去后,如何适应当地情形,也需要众儒生一代又一代的摸索。

    哪里比得上在华夏科举制度之下,只要肯读书,就有官做有地位来得好!

    见众人如此情形,谯定皱眉道:“听胡宏所言,杨公临终之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恨杨公未来得及说出来,若能知道杨公临终前所想,或许我斯文一脉还有生机。”

    他随口一语,侯仲良听者有心,原本催促众人商议备用计划的,此时眼前却闪了闪。

    若说在座诸人中,谁最了解杨时,恐怕就是他了。

    此后洛学诸子各自提出建议,有死守善道退隐田园的,有远赴海外东渡日本的,也有赞同侯仲良的建议,参与到周铨准备的“燃烧远征”者,倒是侯仲良自己,一直冥思苦想,未曾说什么。

    众人商议之中,渐渐有了些眉目,此时座钟上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二时,众人当中许多都年长体衰精力不济,因此纷纷散去睡觉。

    谯定也要离开,却发觉侯仲良端坐冥思,迟迟未有反应。他还以为老人家倦极睡着,上前轻轻呼了声,侯仲良睁开眼,向他摆了摆手,请他自己先去休息。

    谯定见他神情肃然,应该是有大事,也不敢打搅,当下先回房去睡了。侯仲良自有门人子弟服侍,也用不着他太过担忧。

    但当数个小时之后,他起夜尿时,发觉众人议事的大客厅仍然亮着灯光,他披衣而来,就见侯仲良仍然在此,不过已经趴在案几之上奋笔疾书。

    谯定心中好奇,缓步进来道:“侯兄,莫非你一夜不曾入睡?”

    侯仲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又奋笔疾书起来。谯定凑上前去看了看,他年纪也不小,但视力还很好,外表看上去和三十余岁没有什么区别。这一看,才看了数十个字,他的心就突的跳了跳:“这……这……”

    “咳咳咳……”他才要继续问去,却听到侯仲良开始咳嗽,随着这咳嗽,一滴殷红的血迹,出现在白纸之上。

    谯定心中大急:“侯兄,侯兄!”

    他的呼声惊动了侯仲良的弟子晚辈们,原本在旁侍立不敢打搅的,也纷纷凑上来,可是侯仲良摆了摆手,将众人赶开,继续开始写了起来。

    每写数十字,他都要咳嗽几声,那纸上便会沾染血迹。

    最初时谯定还要在旁劝说,侯仲良好不容易停笔,抬头含糊地说了句:“个人事小,道统事大,杨公遗恨,侯某补之。”

    谯定浑身一颤:“你想明白了?”

    侯仲良不答,又提笔书写,仿佛是害怕多浪费一秒时间。他越写越快,最初时还是行楷,可写到后来,变成了狂草,谯定跟在身后识辨,也只能结合前后句,认出其中十之六七。

    看到侯仲良这模样,他的弟子晚辈一个个热泪盈眶,谯定也是肃然起敬。整个屋子里,除了呼吸之声,就是侯仲良时不时的咳嗽声,或者是换纸时的刷刷声。

    但一声座钟的报时鸣声,打破了大厅中的寂静,这钟声一响,侯仲良手中的笔叭的一下落在了纸上,他呆呆看着自己写的东西,然后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

    “侯兄,侯兄!”谯定慌忙扶住他,侯仲良摇了摇头,呵的笑了一声。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济王想做的是这个,好大的野心,好大的抱负!”侯仲良慨然一叹,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举动。

    他打开马灯的玻璃罩,将自己呕心沥血写出来的东西塞了进去!

    火苗瞬间升了上来,将数张纸都吞没了,谯定慌忙来抢,却只抢到了几张半残的纸。

    桌上剩余纸稿,侯仲良也是将之揉成一团,扔进了砚池之中,任那墨汁将之浸染。

    “侯兄,你这是做什么?”谯定叫道。

    “我在做无用功……济王做这国是论战……以儒学注实学,以实学注儒学,儒实何有彼此?”

    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听得谯定耳中,却如黄钟大吕一般,让谯定整个人呆了。

    “不,不,他气魄还大,以百家注实学,以实学注百家……我们不过是在他掌中作舞罢了!”侯仲良说到这里,将身体一挺:“还是去海外……”

    说到这,他又剧烈咳嗽起来,而且与方才不同,他咳得不停,越来越多的血从口中涌出,周围众人七手八脚将他扶平放下,还要再问时,却发现他也已经死了。

    谯定手里紧紧抓着三张烧了一半的残纸,那上面还有侯仲良的血迹与文字。

    短短数日之间,儒学两位大家殒命!

    虽然这与杨时、侯仲良都已年迈有关,但是,这也是他们为了此次论战殚精竭虑透支过度的结果。

    “侯仲良也死了?”

    早晨与周宇一起喝粥的时候,周铨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对侯仲良这老头儿还是有些好感的,他与他的徒子徒孙在稳固日本方面,出了不少力气。

    “是,据说彻夜未眠,在写什么文章,然后到凌晨之时,又自己将稿子毁了,只有少部分还留下来,都是如何将实学与儒学合而为一的观点。”

    “将儒学与实学合而为一?”周铨扬了扬眉:“看来他们总算明白我的意思了。”

    以实学,吞并儒学,这才是周铨的真正目的!

    华夏文化,此时高于世间任何异种文明,儒学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弊端,但毫无疑问,它是构成华夏文化的一个重要部分,甚至可以说,经过两千年儒家学者们的钻研推广,它已经深入到华夏百姓的日常生活点点滴滴之中了。

    想要将之彻底根除,既没有这个必要,也没有这个可能。完全屏弃了儒家的华夏文化,就未必还是华夏文化了。

    故此论战的目的,从来不是消灭儒家,而是要将那些所谓的儒学大师们从固步自封中打醒,让他们意识到,时代不同了,不要指望着靠圣人之言就能治理天下。

    华夏学者,从来不缺乏聪明人,只要点醒他们,他们自然就会去学习去钻研去探索,用不了太长时间,就会形成一套即使离开了周铨的先知先觉,仍然能够运转顺畅的体系。

    当然,周铨觉得,只是如今这种程度的敲打尚且不够。

    他放下手中的汤勺,略一沉吟,对眼前的白先锋道:“你替我去一趟表示吊唁,另外,和于老先生说,可以把那东西拿出来了。”

    白先锋笑了笑:“若真拿出来,这论战可就结束了!”

    “到这个时候,也该结束,胜负已分,何必要将那些老头儿全部逼死?”周铨笑道。

    如果国是论战继续下去,儒学各派的老头儿们真有可能全部累死,毕竟实学可以提出来的问题太多,而儒学在千余载的应用中,也曝露出了太多的破绽。

    因为侯仲良的去世,这一日的论战推迟了一个小时,等到诸家尽皆到场之后,以往向来后发制人的实学这边,于汤臣站了起来。

    “今日有一奇物,请诸位观看。”老先生年纪同样不小,不过比起儒家那边要老人家亲自上阵,他这几天轻松得紧,大多数时间都在打瞌觉。如今他站起当先说话,让原本怀着哀兵之心的洛学和兔死狐悲心态的儒家其余派别都是心中凛然。

    在侯仲良去世、胡安国离开、朱震颓然之后,谯定成了洛学这边的定海神针,他原本精研易理,对于祸福看得很淡,可现在却也忍不住紧张起来,盯着眼前的于汤臣,想要弄明白他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诸位若能解释得通此物,那么我们实学甘拜下风,若是解释不通,那么还请诸位从此奉实学为正统。”于汤臣两句话就图穷匕现,表明这将是此次论战的最终决战!
………………………………

五九四、从狂妄到众望所归

    狂妄!

    谯定心中暗想,实学这口气太大了,他们所求者,竟然是正统之位。

    什么是正统,岂不是说儒家各派,甚至道、释、法、墨,诸子百家,都只是实学的支流?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谯定绝对不允许儒学成为别人的附庸,虽然这些年来,儒学利用其正统地位,一直在不断地将道家、法家的精髓也收纳进来。

    且看这些实学诸人究竟在做什么!

    然后他看到实学那边,一样样东西被摆了出来,放在了众人面前的台桌之上。

    每放上一样,于汤臣就会介绍:“此为铜丝,此为皮带,此为摇柄,此为磁铁……”

    他一边说,一边就有实学青年将这些东西组装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这玩意终于装好了,于汤臣向一个年轻力壮的实学青年点了点头。

    这青年笑了一下:“诸位可别吓着啊。”

    他一边说,一边来到组装好的装置边,然后抓住摇柄,开始地转动起来。

    随着他的转动,这装置发出难听的声音,不过还算牢固,不会散架。

    然后,众人面前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在桌台面上放着的被称为“灯珠”的玻璃球,开始闪动着暗色的光,随着那青年摇得越来越用力,这光也越来越强!

    “这……这……”

    在场众人,除了实学这边似乎习以为常外,别人都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种奇妙的变化,实在让他们视如神术,谯定甚至已经在那里喃喃“怪力乱神”。

    “这并非怪力乱神,只不过是实学研究中发现的一件有趣之事罢了。”于汤臣傲然道:“诸位当中,谁能给个明白解释,让老夫心服口服,老夫便去说服济王,奉之为国师,以其所学为国教!”

    虽然此前很多人不知道这个老头儿是谁,但是经过数日辩论,大伙对他的身份已经不再陌生。他是周铨最看重的人物之一,为支持他研究,周铨花费的钱可以说成百万!

    有周铨提出的电磁理论,再加上充足的资金和人力支持,周铨时不时亲临指点,对电磁的研究,虽然还没有什么大的突破,但一个手摇式发电装置还没有问题。

    至于那珠灯灯芯,以现在的技术,当然还不能用钨,可是周铨是知道爱迪生的发明故事的,他直接用了碳化之后的毛竹丝,真正困难之处,还是抽尽玻璃珠中的空气。

    “此奇技淫巧是也,除了惑乱人心,别无用处,圣人不耻之事!”眼见一片寂静,洛学这边,有人起身勉强应道。

    “笑话,你知道你们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就是把自己不理解的、不明白的、暂时看不到用途的东西,都贬得一无是处!”那实学的青年闻言冷笑了一声:“除了惑乱人心别无用处?你这个蠢货,若是这盏灯能够更亮一些,到夜里诸位看书写字,何惧伤眼?”

    “工厂夜间可以继续开工!”

    “道路有照明,人们夜里行路不愁了!”

    实学这边,一个接着一个,将电可能的用途说了出来。而儒家诸派,则面色忽红忽白,良久才有一人道:“便是如此,莫非为每一盏灯都派一人前去摇么?”

    见他们关注的还是为这项技艺挑岔子,而不是电灯的原理本身,于汤臣叹了口气,然后坐了下去。

    于汤臣身后,又一人站了起来,他是跟随于汤臣而来的少数中年人之一。

    “在下倪朴,曾听得一句话,说‘凡眼前无非是物,物皆有理,如火之所以热,水之所以寒,至于君臣父子间,皆是理’。眼前此事,亦含道理,诸君子不究其理,已失格物致知之心矣!”

    此人一开口,洛学诸子就面色发窘,一个个羞愧难当。

    因为他所引用的那句话,正是二程中程颐所言!

    而格物致知之说,更是出自《大学》,二程对《大学》甚为推崇,认为这是孔氏之遗书、初学人德之门。

    那倪朴敢为此语,谯定已经非常清楚周铨的野心了,他果然不只是想要立新说,而是要将包括儒家在内的诸多学说尽皆兼并,使之进入实学之中。

    倪朴接着又道:“我又曾闻,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八目,诸君尚不能格物,亦无法致知,何来诚意正心,谈甚修身齐家,遑论治国平天下?”

    虽然倪朴说的有些文绉绉的,听到普通人耳中觉得他似乎很委婉,可是听到儒家各派耳中,那就是赤祼祼地打脸了。

    儒家个人价值的最高目标就是平天下,倪朴这句话,其实便是讽刺他们,连起步阶段的格物致知都做不到,却在那里奢谈治国平天下。

    他们还不能说这些风马牛不相及,因为这所谓的八目,可以说是整个儒家思想的骨架,失去了它,儒家就失去了支撑体系,变得肢离破碎。

    只不过此前的儒家学者,出于从政当官的目的,更注重修身、齐家以后的内容,现在倪朴将格物致知这两大基础拿出来强调,让他们欲辩无言。

    若给这些儒家学者们充足的时间,他们或许还能洋洋洒洒写出一大堆文章来辩驳,可是先有手摇式发电装置在前,又有倪朴这精于儒学之人在后,这一套组合拳,将他们弄得头昏眼花,支撑不住了。

    “看来,这次国是论战,到此可以结束了。”

    见各家迟迟无言,正在现场的白先锋叹了口气。旧文人出身,让他其实对儒家很有好感,也希望能够在未来的学术界里,为儒家多保留一点地位。

    可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儒家能够解释手摇式发电装置为何可以让珠灯发光。

    “君上这个提议,真是神奇,而且听闻于老先生正在研究如何令此物真正实用……”白先锋心中暗想。

    与原本历史上第一次、第二次科技革命主要靠个人的天才闪烁、单打独斗有很大区别,周铨明白科技的发展趋势,因此他在推动华夏科技革命上,可以组织最多最渊博的学者与最强大的物力财力进行攻关。发明家们根本不需要考虑人力和钱的问题,只要有了一个新点子,立刻就可以投入试验,这在很大程度上推进了新技术、新发明的出现速度。

    而这种不同现在已经开花,在不久之后还会结果。

    “那又如何,那也不能证明实学就比圣教高明,除非你们实学能解释这……这奇物!”新学中一个学者叫道。

    “实学自然能解。”倪朴道:“此光即天上雷电之光。”

    “这不可能!”

    “雷霆之威,怎么会只有这一点?”

    一片喧哗声里,白先锋嘴角微微撇了下来。

    “阴阳交感,乃生雷电。”倪朴道:“磁亦有阴阳……”

    他滔滔不绝,以阴阳之说来解释正电负电现象,这些学者们倒也听得明白,特别是用丝绸磨擦过的玻璃棒吸起纸屑之例为证,各派学者更是哑口无言,无法再度置疑。

    足足有一个多小时,都是实学诸子在说,这场论战,几乎变成了实学的研究成果发布会。而且只要提出一个理论,必然有实验验证,再将之与“格物致知”结合起来,让众人不得不服。

    “诸位若是没有别的问题,那么我们先告退了,恕句直言,若不是君上要求,我们原本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与诸位进行口舌之争。”良久之后,见无人再提问,实学这边,又有一人起身说道。

    话语里有些不耐烦,还有些狂妄,可是没有人敢说,实学没有这个资格。

    “且等一等!”

    就在这时,谯定起身了,他沉吸了口气,想到侯仲良的遗言,苍老的脸上皱纹轻轻颤抖起来。

    “还有何事?”

    “此次国是论战,我们输了……这并非圣人之言、道德文章输了,只是我们这些人才疏学浅罢了。”他缓缓说道,在他身后,有儒学的年轻学子失声哭了出来。

    见他还嘴硬,白先锋都有些不耐了。

    “不过,输就是输了,我等坐守书斋,不知天下之变,物理之穷,乃有此败……从此以后,我等不能再固守书斋,也当行万里路,睁眼看天下。故此,老朽与诸位圣贤门徒,有一请求,请济王许我等……随军远征,在军前效力,证明我等并非闭馆空谈之辈!”

    说完之后,谯定双手抱拢,向白先锋一揖及地:“还请白尚书转告……陛下!”

    此前他们也与白先锋见礼,可是只呼之白先生,称周铨也是济王殿下,此时不但大礼相参,称白先锋也是官职尚书,而对周铨,更是直接以“陛下”相称,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我等也愿为陛下远征效力!”

    其余儒学诸派,还有那些僧人道士,此时也纷纷行礼,扬声高呼。

    他们很清楚,这就是表态的时候了,即使不能象洛学那样主动去军前参与燃烧远征,也一定要表明支持周铨登基称帝的态度。

    “还请周公登基为帝!”又有人叫道。

    “请周公登基为帝!”

    呼声连片响起,最初是新学那边有人喊,然后洛学这边,还有那些僧道们,几乎所有人都这样喊了起来。喊声从求是宫之内,传到了建筑之外,围在求是宫前广场上看热闹的人们,虽然不明所以,但也都兴高采烈地呼了起来。

    众望所归!
………………………………

五九五、童言无忌

    “好大的船啊!”

    胡宏望着眼前的巨舰,吸了口冷气,喃喃地说道。

    “快走快走,赶紧上船!”在他身后,有人催促着。

    在背后人推搡下,胡宏迫不得已,只能随着队伍上前,踏上甲板后,背后的催促才少了,他回过头来,再看海州这座城市,心中百感交集。

    国是论战过去已经半年了,这场论战以实学的大获全胜而告终,随着报纸将消息传遍天下,“实学”在最短时间内取代了旧儒学各派,成为显学。那些旧儒生们,根据报纸上给的设计图纸,或独自承担,或合资一起,将这个试验重复了无数遍。

    大多数人当然失败了,可是越来越多的人成功了,这让更多的人加入争论和实验,同时也令那些读书人开始反思,自己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是不是真读懂了。

    胡安国、胡宏父子同样如此。

    国是论战的失败,让他们意识到,想要站在实学的对立面战胜实学非常困难,他们唯一的希望,是杨时与侯仲良呕心沥血想到的办法:以儒家注实学。

    要以儒家注实学,就必须熟悉实学,胡宏此次乘船出海的目的,就是去五国城,据说彼处实学最盛,他要到那里去寻访名师求学。

    因为囊中不丰,所以他乘的不是头等舱,但也不是最下层阴冷潮湿的末等舱。放好行李,他回到甲板之上,看到还有末等舱的人被船员指引上来,不由得叹了口气。

    父母在不远游,可是如今却不是这样子,不知多少人远离乡梓,既不是为求学也不是为当官,只是为了寻家工厂做工。他们在旅途上就在奔波好几天的时间,所以直到过年时节,华夏朝廷规定带薪放假的那十日里,他们才能想法子挤上火车、轮船,回家与亲人团聚。

    “商人重利轻离别!”他想起白居易的这句诗,心里浮起淡淡的嘲意。

    就在这时,他身边有人道:“这不是胡世兄么?”

    胡宏歪过头去,看到和自己打招呼的人,神情微肃,拱手行礼:“原来是陆先生。”

    和他招呼的是陆宰,陆宰身边,小陆游也象模象样地对胡宏行了一礼。

    “胡世兄要去五国城有何贵干?”陆宰好奇地问道。

    这艘名为“济州号”的客船,往来于海州和五国城之间,每十日一个往返,因此不必问,陆宰也能猜到胡宏的目的地。

    胡宏点了点头:“正是,要去五国城寻访名师,希望能够在那里学有所成。陆先生此去,却是为何?”

    陆宰指了指小陆游,有些无奈地道:“犬子结识了新朋友,邀他去五国城玩玩,同时他年纪也到入学之时,我去看看,那边是否有合适的学堂。”

    胡宏这才注意小陆游,还有和陆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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