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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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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只要卫儿老实的呆在英国公府中,以英国公府的深阔,绝对比在武清这个小小的苏家庄更不容易被人觉。

    正是想到这些,苏默才最终下定决心迁居。不过迁居归迁居,苏默终是不愿长期寄人篱下。不但他是这个想法,想必老爹苏宏亦是如此。

    打从穿越以来,父子俩虽是聚少离多,但彼此之间却似乎很有些知己的感觉。许多事儿不需多言,都会有种无声的默契。

    “……你先行一步,到了后仔细些,房子不需要多大多好,但是必须要幽静敞亮。这些银票你拿着,我和何家那边打好招呼了,咱们去兑银子不用缴纳手续费,十足十的兑,能省下不少……”苏默拉着楚玉山站到一旁,低声细细的嘱咐道。

    楚玉山双手接过一个小包裹,只觉阵阵感动涌上心头,不可自抑。公子对自己这是何等信任啊,就这么把全副身家尽数交于自己。

    自己一个区区流民,何德何能竟让公子如此相待?这份信重,哪怕是刀山火海,自己也必将万死不辞、以死相报才是。

    他深深吸口气,将那份激动压下,重重的点点头应诺,暗暗在心中着誓言。

    “不够!”

    一个声音忽然从旁响了起来。二人一惊,愕然循声看去,却见徐光祚冷着脸,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此刻,眼神在楚玉山手上的小包裹上一转,又再次重复道:“不够!”

    苏默倒是明白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了。便皱眉道:“不会吧,整整八千两啊,怎么不够?”

    “京城大,居不易。”徐光祚面色万年不动,冷硬的扔下这么一句,转身要走。

    苏默急叫道:“那要多少才够?”

    徐光祚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只随风飘过来一句:“少则两三万,多则五六万,或有所得。”言罢,大步离去。

    苏默和楚玉山呆立原地,相互看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之色。半响,苏家庄上空忽然响起一声长长的哀嚎:“钱啊,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

第218章:何莹出事了

    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如果现在有cctv的话,苏默一定会告诉你:那就是当你信心满满的挥舞着银票准备烧品时,忽然有人告诉你,大哥,你的钱不够……

    这种感觉差不多终于要爬到了天堂的时刻,却被人一脚踹到了凡尘的体验,实在让人抓狂。

    苏默觉得自己虽然不算是豪富吧,但怎么也该算个中产以上吧。后世的中产阶级大房子买不起,差不多的还是可以盘算下的,这怎么今世反倒不如前世了呢?

    其实以他目前的身家,在京城也能买上个小院子。嗯,是真的小院子,三间茅屋加一个小院那种的小院子。

    可要是那样的话,他又何必千里迢迢的迁居?那种小院子根本无法有效的保护卫儿他们。任谁都能随意的看透里面的一切,完全没有什么**可言。

    而且那样的话,不啻于在英国公的脸上啪啪的打脸。堂堂英国公的亲戚,竟然住那种地方,英国公还要不要脸面了?光人言就能羞杀了他老人家。

    突然成了穷人的打击,让苏默痛不欲生。

    “哥哥这又是何苦?咱府上又不是安置不下。”张悦弄明白了这边的状况,苦笑着劝慰道。

    苏默恹恹的瞅了他一眼,垂头丧气的摇头:“你不懂。”

    徐光祚酷酷的道:“没钱我借你。”

    苏默眼一亮,喜道:“三儿,你竟有这么多钱?”

    徐光祚头一昂:“我爹有。”

    苏默顿时泄气,无力的摆摆手:“去去去,自个儿玩去,别烦我。”

    徐光祚哼了一声,悻悻的转身离开,嘴中嘟囔道:“死要面子。”

    嘿,我个暴脾气的!苏老师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起来。张悦连忙扯住,苏默怒道:“别拦我,死三儿,会不会聊天?我这是原则!原则懂不懂?跟面子有毛的关系,完全是侮辱我的品格嘛。”

    张悦有些不解,问:“面子和原则有何不同?又跟品格有什么关联?”

    苏默耐心解释:“面子决定我能从别人那借到多少钱,是数量的问题;而原则是我能不能借,却不论数量。面子借来的钱终归要还的,但是原则能借的却不一定非要还。借了钱还不还,这不跟品格有关联跟什么有关联?”

    张悦目瞪口呆,好强大的理论!哥哥你敢再无耻点不?张悦觉得再问下去,很容易导致三观的崩溃,华丽的无语败退。

    这一天便在苏默的闷闷不乐中度过,直到傍晚时,当何家父子再次出现在苏家庄后,才终于暂且终止。

    “莹儿出事了!”何老爷子如同忽然老了十岁,喃喃的对苏默说道。

    苏默大吃一惊,急问道:“怎么回事?”

    何老爷子却老泪纵横,只是摇头不语。苏默急了,转头去看何言。

    何言面色悲苦,叹息一声道:“莹儿不见了,她院中所有伺候的下人都被打晕了,没一个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默眸子猛的一缩,和张悦、徐光祚对视一眼,霍的起身站起,沉声道:“悦弟你和三儿看家,我去何家看看。”

    张悦和徐光祚点头应是,这个时候不是争究的时候。苏默那一眼的意思,兄弟俩也完全明白。对方能对何家动手,也就一定能对苏家下手。他们二人必须提前做好应对准备。有他们两位国公世子坐镇家中,无论何人,总是要顾忌一些的。

    而苏默于情于理,都需要亲自介入何莹这件事,自然就顾不上家中这边了,只能委托给张悦和徐光祚二人。

    仍只是胖子随便跟随,石悦和楚玉堂等都要留下护持苏家庄,不然人手不够用,就会形成漏洞。

    何言搀着老父,一路踉跄的跟着上了车。胖子跳上车辕,在御者旁坐了,一双小眼精光四射,警惕提到了最高。

    车中,苏默仔细问了经过,忽然省起一事,不由皱眉道:“何莹出事的时候,你们呢?你和何老爷子就没听到一点动静?”

    何言一愣,随即苦涩的摇摇头:“我和爹都不在家,怎么听到动静?要是我二人中有一个在家的,这事儿也不至于如此了。家父正是因此自责……”说着,停住了口,偷眼觑了满面悲苦的老父一眼,终是化作一声叹息。

    苏默眉头蹙的更紧,毫不在意何言的眼色,紧逼着问道:“我问你们当时在干吗,为什么会不在家?这都什么时候了,又有什么不好说的?”

    何言一阵尴尬,脸上又怒又气却讷讷不能言。旁边何晋绅长长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哀声道:“不要难为他了,还是老夫来说吧。”

    “咱们父子都去了县衙了。”何晋绅木然说道,平静的声调中却有着难言的苦涩和悔意。

    “县衙?”苏默猛的长眉一挑,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为什么去县衙,你们自己去的还是沈县令要你们去的?”苏默问出的话听上去很正常,但仔细一琢磨却极是诡异。

    何晋绅已然恢复了些精神,江湖经验老道的他顿时从中捕捉到了这种诡异,霍然瞪大了眼睛,盯着苏默的眼睛:“你是说,是……”

    苏默不耐烦的一摆手,沉声道:“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先回答我,是你们自己要去的,还是沈松找你们去的?”

    何晋绅眼睛开始泛起某种危险的血丝,沉声道:“是他找我们去的。不单单我们,武清县中所有的大族都去了,无一遗漏。”

    苏默眼睛开始眯起来,哦了一声,忽然又怒道:“什么事儿这么郑重,竟召集了所有人?不过怎么没人来找我呢?这是歧视我吗?还是嘲笑我没钱?”

    苏老师今个儿一天都在纠结一个“穷”字,此时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就触动了这根最敏感的神经,甚至一霎那间都将正事忘了,忍不住恼怒起来。

    何家父子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火大,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何言才解释道:“明府大人欲要向众乡绅筹款,建一座跨凤水两岸的石桥。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数目……”

    苏默瞪眼道:“觉得我穷,没钱对不对?”

    何言哭笑不得,没好气的道:“你有钱,可是你肯借给他吗?”苏老师跟新任县令大人间的龌龊,县里众人虽然都不明白里面究竟,但不代表大伙儿不知道,平日里只是事不关己都不去说而已。

    果然苏默就哼道:“老子凭什么借给他?”

    何言就摊摊手:“所以啊,不找你还有什么奇怪的?找了你才叫不正常呢。”

    苏默噎住,瞪着眼想了会儿,忽又怒道:“说正事!怎么尽歪楼,这都什么时候了!”

    何言一呆,随即气的差点没跳起来。这个混蛋,真不是个东西!妹妹怎么就单单看上他了呢?

    想到妹子,那气忽然就泄了,心中一阵痛惜涌上,晃晃头低沉的道:“咱们何家是做的就是钱庄的买卖,这种大额度的借贷最是赚钱。只是往常多是针对平民的,这官府却是头一遭。你也该明白的,官府嘛,嘿,那钱流出去简单,可要收回来就不一定简单了。所以,我便有些犹豫。不过爹他……”说到这儿一顿,小心的看了何晋绅一眼。

    何晋绅血红的眼中闪过一抹懊恼,嘿然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是老夫财迷了心窍,只想着没人敢吞了老夫的钱财,便当即独断做了这次生意。没想到,嘿,没想到却……我可怜的闺女,是爹的错,都是爹的错,爹不该去的,不该去的。”

    他喃喃的念叨着,忽然又瞠目怒道:“我好恨!好恨!若是真是沈松这王八蛋弄鬼,老夫便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活活撕了这厮!”

    老头儿说着,两鬓间发梢颤动,须发戟张,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之意,顿时一股暴戾的气息涌起,哪还有半分平日里那温和的模样。

    这才是老家伙的真实面目吧,苏默暗暗的想道。打从跟何晋绅相见的第一次时,他便有种古怪的感觉,觉得这老头儿身上总有种古怪的气质。似乎总有些什么违和的东西存在,但想要去捕捉时,却又无从寻觅。但是现在这一刻,终于全部暴露了出来,再也没有半分不协调的感觉了。

    “先别急着嚷嚷,嚷嚷有用吗?”苏默冷冷的打击道,一点尊重老人的意思都没有。

    何言怒目而视,苏默却看都不看他,继续道:“先看看现场,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嗯,你刚才说沈松找你们筹钱,那结果呢?结果如何,筹到了吗?还有,他为什么突然要建桥?”

    何晋绅被他顶撞的气咻咻的,有心焦闺女的安危,没搭理他。何言便道:“这种事儿哪有一次就能达成的,总要大伙儿把利益分割明白了才行,怕不是要个三五次的才可能成事。至于说建桥,嘁,他毕竟是堂堂县令,总要拿出些能看的政绩才行啊。否则等到来年京察之时,不怕被御史弹劾吗?按说,原本以武清的底子,总能找到些政绩的,当初的庞县令不就是例子?可惜你这家伙忽然蹦了出来,一出手就是凤水开发这个大手笔,如此一来,有你在前面比着,沈松这个县令要是做的稍差一点,就会被人无限放大,建桥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儿,说起来,都是拜你所赐。”

    何言一口气说到这儿打住,然后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意思自然是不用多说了。

    苏默傻住,半响才回过神来。感情转来转去,自己又不幸躺枪了。这郁闷个天的!

    咦?为什么要说“又”呢……
………………………………

第219章:现场查察

    这家伙在借题发挥,故意找茬呢。苏默认真琢磨了琢磨,终于确定了。好吧,咱不理他,让他一人儿疯去。

    苏老师可以做坏人、做恶人、做奸人,独独是不肯做好人的。好人卡这种神器多可怕啊,事关终生性福呢。

    很明显,让人发泄做沙袋这种事儿,肯定属于好人才做的事儿。苏老师对于做出气包一点兴趣也没有。

    面无表情的扫过何言,对那双期待的眼眸半分也没停留,微微昂着头,做长考状。

    何言瞪着眼看了他足足两分钟,终于悻悻的放弃了。卯足了劲儿一拳打在空处,这憋得。

    车厢中忽然安静下来,唯余车外轮声粼粼有规律的吱吱作响。何老爷子忽而咬牙、忽而攥拳,仍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绪中;

    何大公子憋了一肚子气没地儿发泄,烦躁的不时挑开车帘往外看;苏老师则两眼没有焦距,微微仰着头,眉峰间事儿微蹙,时而舒展着,将所有已知的信息过了一遍又一遍。

    “那位明府大人是什么时辰找的你们?”沉寂了良久,苏默忽然开口问道。

    何家父子齐齐一振,何言瞪眼道:“一早,一大早便派了人来,约定未时齐聚县衙。”

    苏默眸子缩了缩,若有所思。随即又道:“那会议是何时结束的?”

    何家爷儿俩对视一眼,仍是何言回答:“酉时,酉时末。”

    苏默眯着眼点点头,张口还要再问,何言却耐不住,急道:“讷言,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快说啊,这问来问去的岂不耽误时间。”

    苏默瞪他一眼,皱眉道:“淡定!何兄,事儿已经出了,唯有冷静才能找出线索。放心吧,以我所料,令妹暂时应该不会有事儿,否则他们就不必费诺大力气掳人了,直接杀了岂不更简单些。”

    “可是……”何言大急。

    “听讷言的!”何晋绅忽然出口喝道。随后转向苏默,诚恳的道:“讷言,老夫爱女出事,方寸已乱,全赖你用心了。此事过后,但有所命,我何家无有不遵。”

    苏默摆摆手,摇头道:“老爷子不必如此,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事儿八成还是对着小侄来的,莹儿姑娘却是遭了池鱼之殃。唉,你们就不该让她搀和进来。”

    他长叹口气,何晋绅和何言都是默然。咱们倒是不想姑娘去啊,可奈何那丫头不知怎的就转了性儿,偏偏认准了你,说到家还不是你这混蛋惹的?这会儿却来埋怨。

    只是这话却不好明说,也只能由得苏默说嘴,爷儿俩却得忍着、听着。

    “你们回去后发现莹儿姑娘出事儿了,可有询问过那些被打晕的家人,具体发生的时间又是什么时辰?”见何家父子沉默,苏默也不再逼迫,又再问起详情。

    只是这话问了后,却见何家父子面面相觑,都是一副纠结的模样,不由皱眉道:“怎的?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不好说?”

    何晋绅苦涩摇摇头,叹道:“还有什么隐情不好说的,只是咱们……咱们当时光顾着心慌了,没有多问。只是派出人手搜索,然后便直奔你这儿来了。所以……”

    老头儿有些尴尬了,一个老江湖,居然疏漏至此,实在是丢大人了。按理说,这些细节本该是他来想的,但是正所谓关心则乱,以至于这会儿被苏默问的手忙脚乱。

    苏默明白了,皱着眉摇摇头,不再多问,只扬声叫马车加速。不过两刻钟后,马车停住,胖子跳下来挑开车帘禀道:“公子,到了。”

    苏默跳下车,抬头看看,果然正是何家正门。身后何氏父子也下了车,因着家中出事,何家上下气氛紧张,灯笼火把照的四下通亮,见苏家马车过来,早有人迎了上来。

    待要喝问,却正瞥见家主和少主下来,连忙跑过来接着见礼。

    何晋绅不待站稳,便急声问道:“可找到了小姐?”心急之下,下车的身子不由一晃,差点歪倒,苏默在旁眼疾手快,连忙扶住。

    那家丁满头大汗,听到何晋绅问话,神情一黯,低头道:“小的们无能,尚未见小姐踪迹。”

    何晋绅顿时无语,须发颤抖的呆立在原地。苏默看着不是事儿,轻轻咳了一声,从后面推了何言一把。

    何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上前扶住老父,低声道:“爹,现在急也没有用,还是赶紧进去吧,别耽误讷言查察。”

    何晋绅猛省,啊了一声,抬手不着痕迹的擦拭了下眼角,对苏默微一示意,当先大步走了进去。

    几人一路疾行,很快到了何莹的房外。这里却是个独立的小院子,苏默四下打量,但见除了东边种了一些花草外,便只有角落处有个亭子,依着一个小小的水池子。

    而整个西侧却是摆着各种器具和兵器架,院子中间则完全空出来,显然是练武所用。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姑娘的绣房,倒不如说是一个练武场更适合些。

    果然是彪悍的婆娘,苏默咂咂嘴儿,暗暗想道。

    “门没开过,我们大约看了,人应该是走的窗户。”到了地头,何言扶老爹往一旁站了,自己则主动介绍起来。

    苏默冲胖子使个眼色,胖子微微颔首,略一打量,走到一处墙下,纵身一跃,攀住墙头翻身而上。

    只不过片刻,便又纵身而下,来到苏默身边,低声道:“三面都靠着庄里,唯有东边外面是凤水河,应该是从那边进来的。”

    苏默微微一皱眉,竟是靠着水?这实在有些麻烦了。他原本还想着让人找条狗来,或许能凭着狗追踪何莹的气味呢。可要是对方过了河而走,那要再追踪气味可就难了。毕竟,这里可没有训练有素的军犬,凭着一些土狗的本能,苏默实在没有什么信心。

    心中微微哀叹一声,想着那个直肠直肚的小辣椒,这会儿正不知遭什么罪呢,不由忽的心中一疼。这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对那个拉拉还是很在乎的,并非如想象中淡然。

    轻轻摇摇头,将这些莫名的思绪抛开,上前推门却没推开,原来里面竟然是一直闩着的。

    回头看看何家父子,这里毕竟是人家闺女的房间,总要征询下人家的意思。

    何晋绅轻轻点点头,何言待要上前踹门,旁边胖子忽然道:“不必。”说着,扭头往兵器架上取了把绣刀,就着门缝插了进去,微微拨动几下,里面发出一声轻响,那门便打了开来。

    何家父子对视一眼,再看向胖子的目光便有些古怪起来。这种开门手法看上去简单,但却是标准的江湖手段。而胖子的动作轻巧熟练,不经意间更显得举重若轻,以何家父子的眼力哪会看不出来?

    胖子却似乎毫无所觉,对着何家父子呲牙一笑,便安静的转到一旁,目光四下巡梭着。

    苏默站在房门前,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看看房门,没进去,却又退后往窗边走去,细细的看了看窗户,沉吟一会儿,这才又转身进了房中。

    何家父子不明所以,见他进去了,连忙也跟了进来。

    房中摆设倒是颇符合一个闺中少女的身份,门口一个屏风,上面绘着一副舞扇蹁跹的仕女图。

    右侧立着个长颈的水墨丹青瓷瓶儿,再往前则是一架挂着纱帐的木榻。

    木榻是里外结构的两层,里面看不清,苏默也不好去仔细看。外面却是雕花镂空的木架拱门,两边也挂着粉色笼幔。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微微摆动,隐隐有股幽香浮动。

    这香气似兰如麝,不是胭脂香也不是花香,却是女儿家特有的体香。幽幽淡淡的,却又萦而不绝,令人嗅之平添无数幽思。

    木榻旁,临近窗户边上,则是立着一个梳妆台。台子上摆着铜镜、木梳、各种小盒子等妆容之物。梳妆台前,一个小杌子斜斜拉开摆着,似在随时等候主人的光临。

    整间房中整洁利索,并无半分打斗迹象。除了那扇半开的窗户外,再无一点异常之处。

    苏默皱着眉看着,目光在梳妆台和床榻,以及窗户之间一点一点的搜寻着,不放过哪怕一寸空间。

    他绝不相信对方的手尾能做到绝对的干净,要知道便是后世那般发达的科技,一些高科技罪犯作案时,只要一不小心都会留下蛛丝马迹,更不要说这个时代了。

    而且,他心中总有股古怪的直觉,说不清道不明。甚至究竟哪里古怪都不清楚,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简直诡异莫言,所以,他仔细又仔细着,就差趴到地上去一寸一寸的察看了。

    何家父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在房中一点一点的挨着,从床榻边上到妆台,再从妆台到窗前,然后又从窗前到床榻那边……

    “这……讷言,你……究竟在找什么啊?”何言耐不住性子,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苏默却不理会,在方才察看的几个地方来回了几趟,忽然抬起头使劲抽了抽鼻子,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何言不见回答,还待再问,旁边何晋绅猛然拉住他,轻轻摇摇头,目光直直盯在苏默面上,瞬也不瞬。

    老人家阅历何等丰富,之前一直心挂爱女,这才恍惚失神。此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过渡,又有了苏默的帮助,心绪便也渐渐安定下来。这心一安定,精明顿时便重新回归。

    他一眼便看出来,苏默这是已然有所得了。好容易有了点线索,他哪会让儿子轻易去破坏了?

    何言被老子拦住,只得将无数疑问憋了回去,重新耐着性子等待。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苏默走走停停,不时的还在某些地方轻轻的抽动鼻子,似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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