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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有狐,其名为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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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所听到的都只是外人以讹传讹,言过其实罢了。”我强作一抹淡笑却颜色苍白,将那段匆匆告别的往事一带而过,“我不过是个平凡女子,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而且现在已然出宫,所以请姑娘不要再提及王宫和大王了好么?”

    “你出宫?”她霎时意识到什么,眼神警觉在我和姬发脸上来回扫视,“你们不会是……”

    “我们是什么?”姬发潇洒牵住我手,举高了堂而皇之显摆给她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你们出宫了……”她心领神会也目瞪口呆,“啊!难道是私奔?!”

    “不是那样的!”我矢口解释,名节深重如斯,我多怕被人想得不堪,“我和姬发是得到大王恩准才走的。”

    “可你是妃子哎,大王怎么会放你出宫?”她半信半疑又拿手指向姬发,“还是和他……”

    “你说完了?”姬发不客气地叱断她,已是忍无可忍,“说完我们可以走了!”

    “我……”她吞吞吐吐,好像还有话要说。

    “妲己我们走!”

    姬发才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不由分说拉着我走回马旁,上马后呼喝着蹬一脚就跃过她身前。

    “喂!你等一下!”马蹄溅了飞尘隔断她的视线,可我还是能听见她不依不饶的呼唤,很明显喊的是姬发。

    姬发顺势将我搂紧,毅然策马加速飞驰直奔城门,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有口无心回她一句,也不管她听没听见:“后会无期!”

    “冒失鬼!你欠我一个好大的人情!什么时候还啊!”

    这最后的一句,姬发可能没听进耳里,但我却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冒失鬼。

    这三字在我心头久久挥散不去,听似责备却暗藏矫揉造作的亲昵,她为何如此称呼姬发?

    是不是自寻烦恼我不知道,可我承认那颗心被它撕咬得很不是滋味,所以后来的路上我一言不发。

    “妲己?”他终于还是发觉我闷闷不乐,低头有意凑近我耳旁,“怎么都不说话?”

    虽然知道这么做不好,但我还是没沉住气,酸里带刺地套他话说:“我是在想,刚在集市那番折腾,到头来竟不知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日后若是想报答也不好找呀……”

    “干嘛又提她!”

    他一定是听出我话里别有用意的“试探”,所以很反感,语气不知不觉就重了。

    “怎么,你很不喜欢我提她?”他这态度让我更不舒服了,我立马摆了脸色,“你们不是很熟么?”

    “我哪里跟她熟了?”他像极了被冤枉的孩子无处诉苦,“我只是问过她去寿仙宫的路怎么走……”

    “仅仅是这样么?”我听不进他的辩解,拿出我生气惯有的冷笑,“你就没和她有过别的什么?她又何苦说你冒失?”

    “我怎么可能跟她有什么!”他被我愈发逼急,总算把瞒着我的那些话全盘托出,“我那时是把她错当成宫女,想抓她过来问个路罢了。要说有哪里做得不妥,无非就是在背后偷袭她鲁莽了些,我真的没做什么嘛!”

    “反正不管真相如何我也没看到,当然随便你怎么说都行了。可是如果你不心虚,你干吗见了人家都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急着走?而且!你还不让我在你面前提她!”我振振有词,敏感到让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你分明是心里有鬼!”

    “你在怀疑我?!”他问着猛然勒马,突如其来的冲劲将我向后推入他怀中,他趁机一把抱死,“妲己,你到底在气什么?都这时候了你居然还不相信我?!”

    “放开!”我掰着他圈紧的手臂别扭挣扎,想挣脱可拗不过他的力气,“我不需要你这样……”

    “不是答应要和我远走高飞,逍遥尘世之外?”他耳鬓厮磨吻我侧脸,戾气化为柔情,“何必关心那些多余的人?”

    我被他弄得一阵委屈,胸口灼烧的怒火撒不出了,鼻子却酸得可以:“不是我不信你,是你从一开始就不对我坦诚,事情暴露了还遮遮掩掩,叫我怎么信你!”

    “是,我瞒你是我不对,可我就是怕你胡思乱想会不高兴才没和你说啊。”争吵过后还是他先妥协,劝慰里不乏有些无奈,“以后就你和我,简简单单两个人,不管她是谁,她说了什么,那都与我们无关。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我们离开朝歌以后也绝不再回来,遇不到她那就井水不犯河水,她的存在你又何必介意?”
………………………………

【上卷·忆昔尘缘】:逍 遥(三)

    “不是非要介意,而是我心里好难过……”许是他吹进我耳里的风太温热,暖得我心瞬间就软成泡沫,意乱情迷竟不知所云,“我见不惯别的女子,她那么放肆喊你、怨你,与你斗嘴,在我眼里就像是为了故意吸引你的目光,我受不了……”

    “这么说你是在吃醋了?!”他揽住我肩好一番欣喜若狂。

    “我……”嗔怨这该死的笨蛋,怎么总是不解风情,说这么直接让我多难为情嘛!

    “会吃醋才证明你在乎我,这是好事呢!”他得了便宜就卖乖,竟还得寸进尺来我下巴上挑弄,“你再吃个我看看?”

    我强甩过头不想理睬他:“你就会戏弄我!”

    “虽然能惹你吃醋我多少应该感到高兴,可你这醋吃得我好冤枉!”他调戏心不死,手指尽在我脸上轻蹭,“一个半路跑出来大呼小叫的野丫头居然能把你气成这样?她怎么能跟你比?”

    “什么野丫头?我看她的样貌并非凡俗,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我不甘吐露怨念,“姬发,你还要瞒我么?”

    “我也不是故意隐瞒,当初不明讲就是怕你误会,你看,现在真误会了不是?”他像对待小孩子那般轻抚我发顶,“我何必牵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进来影响我们的感情,那不是自讨苦吃?”

    “就算是为我着想,那你也不该敷衍我!”我承认他说得有理,可我嘴硬,尤其在底气问题上就是不肯低头,“她到底是谁!”

    “好,我坦白。”他无计可施只得耸肩作认罪状,“她自称是当朝宰相商容的女儿,至于她叫什么我真不知道,因为行事匆忙我一直没顾上探问,而且我也犯不着关心那厮。”

    “原来她是相门千金……”我惊呓若有所思。

    想那宰相商容位高权重,天子殿前三朝元老的股肱之臣,作为他的掌上明珠,难怪看人的眼光都高人一等。

    “管她是谁家千金,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千金也碍不着咱们什么事儿!”他报以蔑笑,说得很无所谓,“你就别再想她了,好不好?”

    “真是这样么?”我小心斜去眼神话中有话,“为什么我觉得她对你……并不寻常?”

    “唉哟你又在瞎想了!”他听明白我在暗指什么,立马拉下个苦瓜脸来哄我,“她爱怎么样都随她,那种骄纵狂妄,脾气又坏到可以的野丫头,我都懒得理她!”

    他这番“肺腑”不免逗我欢心,我抿唇偷笑,欲露还掩口是心非道:“我哪有瞎想什么?你也用不着诋毁她来讨好我,油嘴滑舌!”

    “我可没故意为了讨好谁才这么说啊!”我不说还好,一说他倒来劲了,“我的痴情日月可鉴,这世上除了你,任何的美女都是庸脂俗粉,谁叫我一门心思只系着我家小娇妻呢?”

    他嘴是愈发甜了,说着还有意用胳膊肘掴我,我嘴上不言,心里却汩汩流蜜。

    “都说女儿家小心眼,今天要不让我亲眼见识一下我还就不信呢!”他故意把头放低,凑近了欲看我是否在笑,“妲己,你吃起醋来的样子怪吓人的,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哄你,你要是还不消气,我就真拿你没办法了。”

    我负气把脸别向一边,死也不给他看我嘴角难以藏住的弧度。

    “凶是凶了点,不过你这样还是蛮可爱的。”他厚脸皮挨过来紧贴我脸,“至少我喜欢看!”

    “别闹了。”我险些把持不住就沦陷在他给的亲密里,“我们现在去哪里,是时候想想了?”

    “这倒是个问题啊?”经我一提醒,他也开始犯愁,“西岐反正是回不去了,至于冀州嘛……我想苏世伯现在一定恨死我们姬家人了,去冀州说不定会被他乱棍打死!”

    他说的虽是玩笑,但情形确实不容乐观。我还记得爹接到退婚书那刻的脸色,他向来高傲又看重名节,所以当即发下鸿誓,从此与姬家断交,老死不相来往。

    为了姬发,看来我暂时也是有家回不得了。

    “妲己,你老实说。”他觉察出我暗藏在眼底的失落,捧住我侧脸耳语,内疚和疼惜悄然流露,“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其实只要有你陪我,哪里都好。”我转回头,双手合抱住他的手掌,用手心温度表明我的决心,“天下这么大,只要我们肯一起找,一定会有我们的栖身之地,我们两人的心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不回冀州真的可以么?”他不够确信,以为我只是在安慰他以求好过,“你真的愿意,从此和我浪迹天涯?”

    “你看天边,好美的夕阳!”我手指西边唤他共赏,流云和晚霞映在眸里迷醉了神往,“我看我们就追着夕阳这么走下去,随遇而安。”

    “好,我这就带你去追那天边夕阳!”他兴奋坐直并给马儿发下指令,一只手臂环紧我的腰肢,耳边如许温存,“去找一个地方,可与你白头偕老。”

    斜晖脉脉水悠悠,日倚青山斜,莫道此刻黄昏好,良辰短易消。只愿今昔与君同策马,踏碎前尘宿怨且向远,一路欢笑一路歌,必可寻那;世外逍遥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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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忆昔尘缘】:逍 遥(四)

    长路漫漫长相伴,不觉离开朝歌已有两日,这两日与他走走停停,赏尽沿路湖光山色,纵情游弋无忧无虑,倒真是无比享受的乐事。

    路上玩得尽兴只稍作休憩,这会不由得微感困乏。蓦地一丝凉意袭来,我仰首见着天空呈青青灰色,云聚阴沉恍惚欲雨。

    “姬发,我看天色好像不太对。”我半侧脸轻唤身后,“都说春雨来急,我们是不是先停下找个地方避一避,等雨过了再继续赶路?”

    “真是心有灵犀,你说到我想的了。”他口气戏谑,手里渐渐缓了马速,“雨天本不宜赶路,何况你身子弱,淋湿肯定会着凉。我们再走几步,去前方那个树林里避雨好不好?”

    我笑而不言,不敌心头的暖意暗然上涌,回想这一路他对我多番体贴,让我愈发坚信自己选对了人,也许这便是痴情人的傻,哪怕吃再多苦都无怨无悔。

    入了林子他刚把马绳系在一棵树上安顿好,我额头忽溅起一丝冰凉触觉,敏感抬头摊着手掌去感觉,果真有豆大的雨珠落下,不一会就密密撒落。

    他情急脱了外衣,双手抖展边仓促唤我:“妲己快过来!”

    我应声缩进他怀里,他用展开的衣袍为我遮蔽头顶,尽量不让雨水落到我身上。

    “别只挡我,你也一起遮嘛!”我硬是要将衣裳往他那边挪,舍不得看他保护好我,反把自己淋成个落汤鸡。

    一件外衣遮下一个小小的世界,只容下他和我,微不足道却足够安宁。他双手托举着袍子,我偎紧他胸膛与他在雨中一起奔跑,两人都狼狈得不成样子,四目相对却还是可以笑意融融,仿佛可在彼此眼中看到那默契相映,幸福的曙光。

    我们终于在树林深处找到一棵参天古木,它枝繁叶茂恰似撑开一把巨伞,阻挡了大片雨点。我们靠着树根席地而坐,他依旧不肯放下外衣,以防那些从树叶缝隙里渗下的雨水。

    放眼这郁郁丛林,沐浴一场春雨洗礼更显青翠。我把头靠他肩上,听着雨打绿叶三两声,无聊伸出一手,等那叶上的雨珠滴落掌心。我深深呼吸,空气里依稀有雨水和尘土的味道,清新而空灵,心情也似被涤净,出奇的舒畅:“姬发,这树林真美,你说它像不像我们小时候念书学堂外的那片竹林?”

    他低头望我,笑着答非所问:“想家了?”

    我拍去掌上的雨水,轻轻摇头。

    “骗不了我的。”他握住我那只沾过雨水有些发凉的手送入怀中取暖,“是我让你无家可归,对不起。”

    “以后不许再这么说了,你并没有欠我什么,因为……”我迎上他双眸说得很是认真,“你不是也一样无家可归么?既然你可以为我放弃西岐,我为你放弃冀州又有何妨?我们扯平了。”

    “我只是怕你不习惯,日子久了总会想见你爹娘?”他并未因我逞强就消除所有顾虑,把我心事看得透彻。

    “缘未散终会见的,不必急于一时。”我头歪下重新栖回他肩膀,望着雨落地上的水坑,此起彼伏地溅出水花,“我想爹娘需要时间,等他们想通了,自然就会接受我们了。”

    冀州,我是真的很想念那里,还记得临走哥哥说过,他会和爹娘一起等我回家,我终于离开王宫恢复自由身,可是回去了姬发怎么办?他是不容易被我家人接受的。

    我只能安慰自己好事多磨,感情就好比璞石成玉,唯有历经俗事打磨方可绽放它无与伦比的价值。

    静心等了约莫一个时辰,雨终于停了,天空依然阴霾,看不出有放晴的迹象。

    姬发扶我起来去林里走走,想找一处可供今夜落脚的地方。奈何这深山野林人迹踪绝,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可在我四下张望着忽有一景映入眼帘,我惊喜抱住他手臂喊道:“姬发你快看!那是什么!”

    他顺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本凝重的脸色瞬间也愁云散却,化作满脸希冀:“好像是座小茅屋!”

    他也看到了,这说明不是我眼花:“太好了,这林里有人家!”

    “那我们过去投宿。”姬发口快,抢先一步续上我想说的,“看好心人能否收留我们一夜?”

    “嗯!”

    那座简陋茅舍门户紧闭,坐落在雨后深林显得尤为空寂。我轻叩柴扉试探问道:“有人在吗?我们是前来避雨的路人,冒昧想借宿一晚,不知主人是否方便?”

    敲了半晌杳无回音,我踟蹰发愣:“看来是没有人了……”

    姬发还不死心,一直盯着锁看,蓦然伸手只用力一掰,那锈锁竟整个脱落下来。

    他就要推门,我却迟疑不前,面露难色道:“这样不好?我们怎能擅闯别人家里……”

    “妲己,你不觉得这茅屋很古怪么?”姬发示意我看向那把锈迹斑驳的铜锁,“这锁已经锈成这样了还在用?更奇怪是连锁上都积了厚厚三层灰,所以啊……”

    他不顾我阻拦微一轻推,门便“吱呀”一声向内打开了。随他大步从容迈了进去,一股浓烈的湿霉气混着经年的尘埃扑鼻而来,呛得我捂嘴一阵咳嗽。

    他在里头四处张望,挥了挥周遭的飞尘:“果然如我所料,这房子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啊!”
………………………………

【上卷·忆昔尘缘】:逍 遥(五)

    待异味尘埃愈渐消散,我提着一颗猎奇的心走进屋里。畏畏缩缩紧挨着姬发环视四周环境,所见之处都积满厚灰,梁上还结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蛛网,的确就像他说的那样,这茅屋似乎已经被空置了多年都没人居住。

    一些日常必须,如床榻、桌凳、杯盏之类的琐碎应有尽有,我望着屋里虽然简单却尚算齐全的陈设忍不住碎碎嘀咕:“怪了,这里好好的怎么会没人住?”

    回头瞥见墙上还挂着山桑弓和斧子,心想这屋子以前兴许是山里的猎人或樵夫住过,只是后来主人因故远走或辞世,留下一座空屋后继无人,便也随着日久被尘封了。

    我正暗自思量,不敌姬发在背后突然搂我腰肢,我被吓了好大一跳,他倒乐不可支:“妲己,我有个点子!”

    “什么点子?”我拍着胸口喘息平复,“说来听听呢?”

    “你说这间屋子空了这么久,我想它的主人应该也不会回来了,反正我们飘荡在外居无定所,不如既来之则安之?”他搂我愈紧愈亲昵,贴着我脸抑不住满心欢喜,“我们在这里建一个家,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你觉得怎么样?”

    我脸颊被他蹭得欢畅,以致情不自禁连连升温,未语已先羞:“若是主人哪天回来了怎么办?没准把我们当强盗了。”

    “那我们再走也不迟啊!”他见我有了动心之色,耳边话说得更是动听,“终于找到了,从此便可与你过那种男耕女织朝夕相伴的日子!不用说,我猜你和我一样向往!”

    我还有什么底气否认?当然是羞了笑涡和眉眼沉浸在他怀中,心甘情愿被甜蜜的海潮淹没。

    “若说安个‘家’,家也不能就这样?”我信步在屋里踱了一圈,瞅着满屋的污迹皱起眉头,“我看得把这里好好清扫一番,弄得干干净净的,那才像个家的样子呢!”

    “想不到娘子大人竟如此贤惠!”他当即揪住话柄将我取笑,“这么快就急着当家,包揽家务活啦?”

    “你……”我自是气不过他的无赖行径,不过祸从口出倒也理屈,“行啊!打扫的活儿我来,不过呢,我得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等我收拾完屋子我一定很累很累了,到时我想……”我手指妖娆在他胸上画着弧度,斜眼给他一缕媚笑,“我想洗个热水澡!”

    “没问题啊!包在我身上!”他爽快地一口答应,说着还无比殷勤取了墙上的斧子,“我这就去树林砍些柴禾回来,留着给娘子烧洗澡水!”

    我笑眼盈盈目送他出去,而后便挽起袖子忙碌起来。待我将地上和床榻的灰尘除尽,听得外面有木头落地的声响,随后便是噼里啪啦一阵接一阵的砍柴声。漫不经心抬着眼往窗外看,见他挥斧砍得正起劲,我执抹布擦窗沿,笑意油然浮上唇边。

    随君远走隐于世外,从此白手起家渔樵耕读,清茶淡饭了也好。这便是最朴实无华的生活,有你有我,我们的家。

    忙活了半天,陈旧脏乱的茅屋终于焕然一新。忙完我一时无聊兴起,取来一些没用的碎布,做成个小布偶悬挂窗檐。

    “上茶喽――”我闻声回望,见是姬发手端杯盏,学着酒楼小二的腔调窜进屋来,“累坏了?刚烧开的热水,特地拿来孝敬我家娘子!”

    “挺乖嘛!”我不胜满意地勾起嘴角,从他手里接过茶杯。

    他放眼望去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啧啧惊叹:“娘子的手还真巧,这一会的工夫就把家里大变了模样,让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我呷一口茶水解渴,扬眉轻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一样出身官宦,一定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所以离了家就什么也做不来啊?”

    “不敢不敢!”他作势拿衣袖来为我拭汗,嬉皮笑脸地讨好说,“娘子你持家有道,以后这个家还得靠你来照顾呢!”

    “那……”我饮完将空杯推还给他,“我要的洗澡水呢?”

    “不急,就在外面烧着呢!”他手来我脸上拍两下子算是安抚,“很快就可以洗了!”

    “那你去看看烧开了没有?”我心急催他,佯装娇嗔地吐露怨言,“人家打扫屋子出了一身汗,全身粘嗒嗒的很不舒服,我想赶紧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

    “好嘛我这就去!”他似乎很吃我撒娇这套,欲走又回头宠溺捏了把我的嘴角,“真是没白疼你!”

    等到热水烧好,一切准备妥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盛水的木桶被搁在屋里,我要姬发出门回避,他却有心戏弄迟迟不走。

    “哎呀你快出去啦!”我连推带攘把他往门外挤,“你一个大男人在里面要我怎么洗嘛!”

    “怎么?”他故意使坏赖着不动,“你害怕被我看啊?”

    我推不动他,低头尽是不情愿:“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不会不懂?”

    “嘿!”他凑近看我笑得更坏,“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你洗澡我还不能看?”

    “我们现在无名无份,当然还不行了!”我抬眼微怒,口气也变得强硬,“出去出去!你要是敢偷看我绝不饶你!”

    他终于调戏够了,无奈拾起步子:“好!我出去就是了,你自个慢慢洗呗!”

    他走出还顺手帮我把门关上,我这才安心。打开床头的包袱本想拿出一件深衣浴后换用,翻找时不慎瞧见平整叠放在里层,那袭红艳夺目――

    我的嫁衣。
………………………………

【上卷·忆昔尘缘】:春 宵(一)

    衣衫尽褪落地,我扶坐桶沿先将趾尖触水试温,觉得合适才整个人坐入,那一瞬身体自下而上被热水浸透的快感无法言喻。

    我放松仰靠在桶壁上,撩起一捧清水洒落臂端,感觉那水珠细腻滑落,嬉水自娱,满身的疲惫仿佛也消散在水上的袅袅白雾中。

    我甚觉惬意地闭目养神一番,再睁开时猛然见着雾气里有团黑乎乎的玩意,它微微一动,我才看出那是只好大的蜘蛛,悬梁结丝就倒挂在我眼前一线之隔,八只脚一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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