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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有狐,其名为雪-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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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拿出事先绘好的星图交给玑墨过目，玑墨看罢点头：“好，等你排完星阵，我就把他们的命格谱好。媲”
无心听他们说什么，我只觉心口疼得愈发厉害，却还要忍痛强撑得安然无恙，绝不能被他们看出我不对劲。
可惜我越隐忍就越难过，感到五脏六腑已经冷热失调，气血逆流直逼心脏，我终于抵不过那一股内力冲破咽喉张口就是猛咳，这一咳竟带出一口血，当着天璇和玑墨的面吐落鲜红。他们都被这一幕怔住。
天璇快步走来蹲下，忧心望着精疲力竭的我：“你这是怎么了，小狐狸？”
好难受，为什么自从我炼血滟璧，我全身的血流好像就不受控制了？
他看我吐血后虚弱至斯，手指在我脊上的几个穴位依次划过，欲助我疏通经络使血气顺畅，再仙气汇掌覆我额顶，本想输入为我调理内伤却蓦然抽回，眼神惶惑。
“怎么了？”玑墨从他脸色里看出怪异。
“好奇怪……”天璇匪夷所思地打量我，“它体内有股力量一直在排斥我的仙气……”
玑墨亦走来帮忙，先沉身俯看我吐出来的那滩血迹，似乎发现了特别，
“血里有凝结的颗粒？”他不嫌污秽兀自拾起些许，拈在指尖轻轻碾磨，沉思间顿悟惊呼，“天璇，狐狸身体里有灵物在吸食它的血！”
这话让天璇吃惊不已，他迅雷不及摁住我后背，然后运功对准我的百会穴将一招仙力强势打入。我心慌意乱不知他要干什么，他给的力量却在我身体里很快起了反应，仿佛翻搅着内脏令我不堪负荷，伴随一阵抽搐终于吐出玑墨口中说的“灵物”。
天璇捡起那染血的玉璧，看着它手竟然在颤抖，而后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血滟璧……居然在你体内？”
是，因为你那卷天书教我吞入血滟璧苦练内力，用我的血唤醒璧中狐祖之血，直到二血相融，我才能练就那招＇碧血连天＇。
“小狐狸，这血滟璧是别人强塞给你还是你自己吞的！”他居然会那么生气，一激动都忘记了我从未与他说过话，“你老实说！”
我心虚避开他质问的眼光，其实答案不言而喻了。
“好，看来是你自愿的了？”他看懂了，表情却变得惨淡，“我所知道吞服血滟璧只有一种目的，那就是为你们狐类提升灵力，可你知道它有多危险吗？”
危险？我没有想过，那不是我该想的问题，我只知道这是唯一能帮我报仇的办法，哪怕再危险我都要尝试。
“血滟璧是千年狐血所化，如果你没有上千年的修为，凭你身上那点内力根本驾驭不了它，还会走火入魔！”他愤恨捏紧血滟璧举在我眼前，严词厉色地要我听清楚，“克其不能就被其所克，而你就变成一个牺牲品，它会蚕食你的血来助长它本身的灵性，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会这样么？我惊心于现在才知道这么严重的事实，难怪我这三天修炼体力会一天比一天弱。可世事无绝对，或许我可以在灵力衰竭之前练成血滟璧，只要能报仇雪恨，我不怕和他们同归于尽！
“我猜它是急着想报仇。”
站在一旁观望天璇训斥我的玑墨打破沉默，他像读懂了我的心事，眼低垂黯然神伤。
“报仇？”天璇神情有些僵，眸光噙一丝痛惜逼问我，“是他说的那样么！”
“它也是血肉之躯，相信那场灭顶之灾对它的打击也是致命的。”玑墨凑过来一如往昔天璇那般抚摸我的绒毛，“身负血海深仇，的确很难忘怀。”
玑墨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男人，果然我这点心思是逃不过你的法眼的。
“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有些事是天意，不要去强求，也许到最后你非但仇报不了还白白赔上你自己！”他提醒我想起那三只蝴蝶的故事，当时他就预感到我会冲动，只是没想到在他暗示以后我还一意孤行，“我为什么带你上天？就是想给你个绝对安全的栖身之所，让你躲避火狐的追杀。我如此为你着想，希望劫后余生的你能领悟生命有多可贵，我以为你会用重生后的自己好好珍惜今后的日子，你却心心念念地想报仇？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说失望也让我的心好痛，眼泪不觉已溢满眼眶。我知道你很心疼我，可你根本无法体会被人灭族，看着至亲和族人相继惨死的痛苦，我是雪狐最后的血脉，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想报仇就是挥霍我送你的生命，有经过我同意吗？”这才好几天，他那股霸道劲又回来了，“你给我待在这好好休养，好好反思，至于血滟璧……这是你的东西我不会霸占，但你在忘却仇恨之前我不能让你接近到它！”
他是要没收么？不可以！我撑起精疲力竭的身子想抢回来，却因为体力不支又摔倒在地上。
“看你被它害成什么样了？”他真不忍心看我，眼里又是气又是怜，更坚定了把血滟璧藏入袖中，起身与玑墨同出，站在门**代一句，“你放心，想通了我会还给你。”
门“嘭”地关上，这算什么？要我面壁思过？！
我吃力蠕过去用前脚想拨开那门，可是没用，整扇门像是被锁死固定了，难道我就这样被他软禁一辈子？那我的复仇大计岂从何谈起？
为表示抗议我开始拒绝进食，本来天璇什么都不说，放下东西走人，以为我饿了就会吃。可当他第三次送吃的过来，看到前两次的都还原封不动搁在那里，他终于忍无可忍。
“存心要忤逆我了对么？”他看着那几盘食物，没好语气，“我每天都来看你，我想看你到底清醒了没有，你却对我还是这个态度！”
我负气别过脸不理会他，依稀又回到最初和他形同陌路的状态。
“虽然你是妖，但我在涂山看你第一眼就觉得好喜欢你。”难道是心有灵犀，他也回忆起我们初见的情形，“当时你又害怕又可怜，让我很想保护你，你就是这么辜负我的恩情？”
第一次听到他这些肺腑之言，我神色凝滞，心却是颤抖了。
“看来女娲娘娘说得对，真不该同情你们这些妖孽！救了你又能怎样？妖就是妖，永远改不了你们骨子里那种好斗嗜杀的本性！”我刚尝到一点感动他就柔情不复了，心里微弱的温暖转瞬就被他的狠话冰冻，“我一直都搞不明白，雪狐、火狐都是狐，有什么必要相争，非要斗个你死我活？现在我懂了……因为你们是兽，在你们眼里只有兽。性没有感情！毫无血性的生灵不配存活在这个世上，你们就算被天诛地灭也死不足惜！”
一把刀狠狠扎在心上，我怔怔望着他，泪流不止。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
【上卷·忆昔尘缘】：仙 缘（七）
“毫无血性的生灵不配存活在这个世上，你们就算被天诛地灭也死不足惜！”
不堪入耳，你骂痛快了？
我可以容忍你骂我，骂得再难听也无妨，可你凭什么骂我的狐族！
雪狐生性温和，涂山氏当之无愧是最亲善的狐族，从来都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何来造孽？何来死不足惜！
天璇，枉你为天神还自诩英明，你根本愚不可及！
“这样的眼神……”他直视我恨恨瞪他的泪眸，这次没有心软，反而心寒轻扬了唇角，暗讽自嘲，“是给一个救过你命的人？媲”
雪狐绝不是你说的那样，天神也好，恩人也好，我不许你侮辱我的狐族！
“看来我在你眼里已经跟火狐没有分别了？好……”他的笑冰冷成苍白，轻然起身面向我，深呼吸放松了肩膀，“我就站在这里，你恨我的话就使劲扑上来咬我好了，我绝不躲闪也绝不还手，就当我是你的仇人，发泄出你的深仇大恨把我咬死！”
呵，你的确不会讲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你堂堂天神，掌控半壁仙界，我不过一个道行低浅的狐妖能咬死你？结果我想你再明白不过了，还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不过是为了激将于我，你在赌，赌我对你下不了如此狠心。
那我告诉你，你真的赢了！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是无法恩将仇报，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们不是没血性的狐族，我要你后悔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他眼见我弹跳跃空似乎是向他扑去，却终未料到我会错过他的肩头，他还来不及错愕就听见身后的一声闷响，转身便是见了我那雪白的身子顺着房门了无生气地坠落，刚好落在正欲进门的玑墨脚边，直把他给吓懵了。
右耳前撞出个不小的缺口，我能感觉到那里在汩汩渗血。身如秋叶将枯，飘落的一路我都在看他，隔着泪水茫茫，他身影茫茫。
已是震惊说不出话。
我不恨你，可如果顾念你的恩情就必须放弃仇恨，我实在很愧对那些冤死的雪狐，只怕我承受不起那样的自责。若我不能报仇雪恨，我会以死谢罪。
也好，我欠你的不过一条命而已，我现在就把它还给你！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苦要弄成这样……”
玑墨回神顿将我抱起，心急如焚先是封穴为我止了血，一边用锦帕擦拭血渍。耳边绒毛被血粘连在一块，他小心拨开，惨不忍睹的表情告诉我那一撞有多狠，可以撞出这么大的血窟窿。其实他也是心疼我的，虽不及天璇常日里对我的照顾和亲密，但不可否认他亦有颗柔软的心肠。
血不流了他才放下我去找药，走时还带着埋怨：“天璇，你不该说那些话来刺激它……”
“呵，真是有骨气啊！”天璇从我撞门自残就一直面朝门口望呆了，沉默了好一阵此刻他突然冷笑，笑得背影都在抽搐，转回头是怎样痛心疾首的眼神，“你这是干什么？以死明志是不是？你宁可一头撞死也不肯听进我半句劝吗！为什么你会这么顽固！”
“好了别再说了！大家都冷静点。”玑墨稳住他左肩，拍了两下，而后去拿药了。
“报仇报仇……你心里只想着报仇，我不准你报仇你就死给我看？！”玑墨不会料到天璇没被他劝住，反在他走开以后爆发出更盛的怒火，“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报仇那我成全你！”
他快步而来拎起我的脖子，果然他本性就不是温柔的人，可笑我又享受到他久违的粗暴了。
“天璇你干什么！”玑墨备好药转身见了此景顿时紧张，瞪着天璇要他注意分寸，“它受了伤才刚止住血，别又把它伤口弄破了！”
天璇仿佛没听到玑墨在呵斥他，自顾揪着我后颈的皮毛把我往宫外拎。
“你发什么疯！”眼看情况不妙，玑墨连药都顾不上拿而跑过来拦他，“你要带它去哪里！”
天璇冷面挥开他的手，势不可挡硬是将我拎出了南天门，径直通完天河边，这条路我来的时候他带我走过。
当我闻到天河沿岸繁花馥郁的馨香，却被天璇无情丢落地上，再没有昔日的怜惜，有的只是要把我弃之不理的决绝。
“往那里走到头就是云梯。”他冷漠手指天河以南，“如果你真觉得这世上没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你现在就走，回凡尘找你的仇人去！要修炼也好被追杀也罢，我都不会再管你，从今往后你的死活都和我没关系！”
好狠的话……刺得我莫名心酸，我难过把头深深低埋着，余光尚能触及他一双脚。
“对了，还有这个。”他从袖里取出一物愤然丢掷给我，红光落地，是血滟璧，“你不是想要回这东西么？我还你，这下你满意了！”
我心颤抖到滴血，他说到做到，看来这次是认真的，他是彻底对我死心了……
“你走，当我在司命簿上看到你死的消息，我不会为你难过一丝半点。”他从我身上收回目光，望向天河南端排遣怅惘，见我迟迟没有反应又加重了口气，“走！”
“天璇……”追赶而来的玑墨眼看我就要被天璇驱逐，慈悲心切又出言挽留，“当初是你执意要带它来仙界，现在你真要赶它走？”
“玑墨，看来我带它来这里真的错了，我现在放了它，要去哪里都随便它好了。”他是铁了心不会动摇了，面无表情转身返回，经过玑墨身边的时候停下了，却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我不想养一只忘恩负义，心里除了仇恨就再没有其他的……妖畜。”
他叫我妖畜？这是何等轻蔑甚至侮辱的字眼？
原来在他心里至今都未能找到一个适合我的称呼，我和他的关系何以形容？恩人与被施恩人，救赎者与被救赎者，或者只是……
萍水相逢，仙妖殊途？
我叫漓澈，不叫孽畜也不叫小狐狸，你从来都没念过我的名字，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好奇怪，为此我竟会觉得遗憾……
天璇走了，似乎在他转身背离的瞬间，就已经把他和一只雪狐的交集尽数遗忘在天河水里。
玑墨远远望我，叹出一声无能为力的惆怅。我不知道玑墨心里会不会不想我走，可我看到他选择天璇的方向，这两个男人在不长的时光间隔里逐一消失于我的视线。
此刻南天宫外是空旷的，我将身子慢挪到河边，探身倾向水面，那碧水镜面倒映出一张女子流满泪的容颜。我恍惚看到曾经的涂山丽日晴空，自己和雪狐姐妹们纵情奔跑在碧云天下的青青旷野，溅起一路的鸟语花香，那时无忧，无恨，亦无伤。
猝不及防滑落面颊的一滴泪落入河水，碎了镜中的自己，也碎了我一去不复的过往。我忽然不敢再看回水里的倒影，她不是原来的漓澈，那个心无杂念天真又任性的漓澈，就当她已被那夜雪狐宫殿的大火烧成灰了。
手指情不自禁拂上侧脸，眼角还悬着泪滴，我只是在为我的狐族悲伤吗？如果是这样，我应该会迫不及待地跑向凡尘去报仇才对，可为什么重获自由临到走时又舍不得了？
欲拾纱袖拭泪，只是不经意，见了那根绕在腕上的红绸，心知触景可生情，便将它取了手心泪眼望。
再见月合带，眼里居然全是天璇的影子。看到他在南辰仙宫把它随手抛掷在空中，弃我良缘；看到他在月合树下想抱我，被我狠咬；看到他霸道地强迫我洗澡，被我泼水；看到他为我敷药，哄我睡觉，给我讲天寒地冻的冷笑话……看到我把浓墨沾他脸上，他为了泄愤满天宫地追我跑……
又想起，是他把我抱在怀里任我哭，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宠我，我现在才发觉那时他的怀抱好温暖，暖到我一旦离开怀抱就流连？
可是后来一切又变了，他质问我、痛骂我、禁闭我，现在更是毫不留情地抛弃我，他说我的死活和他再没有关系，竟是这样恩断义绝。
暗问月合带，我是不是做错了？天璇，我想我不该伤害他……
“虽然你是妖，但我在涂山看你第一眼就觉得好喜欢你。”
这句话，最是念念不忘。
如果我放不下天璇只是负罪于辜负他的恩情，我万不至于会执念于此，那除了感恩还有更深重的，是什么感觉？
手里被风吹展的月合带，它渐次拂清我心乱如麻的迷茫，拨开云雾见真相，难道……
我对天璇动心了？
………………………………
【上卷·忆昔尘缘】：仙 缘（八）
仙界的夜色一如人间说至便至，尚不见那司掌晨昏的天神如何信手挥毫，轻研黛墨染幽幕，只把那无垠苍穹渲成了静夜深蓝。今夕下弦月，半缺似珏，堪怜。风细碎，落清辉，浮光如水，漫漫淌入雕栏玉砌的天宇仙阙，这似雾非雾似烟非烟，月下的璇玑宫总是美得格外耀眼。
冷月高悬，独窥那男人落寞的身影渐行向远，踱去仙桥彼端华灯初上的璇宫。
“呜……”
听得身后一声低鸣，哀哀婉婉彷如浅吟，他怔住脚步，惊回头，借着朦胧月色终看清桥这头蹲坐一只狐影，它毛色雪白，一双紫眸在月光映照下清亮如洗，正是含情脉脉地望他。
“小狐狸？媲”
那狐自然是我，只是他木讷踟蹰，犹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
陪在身旁的玑墨低头看向我，敛取一笑温柔：“还不过去？丫”
嗯！
我暗在心里应了声便四足轻快地跑上桥，冲着那端的天璇飞奔过去。只剩五步之遥已是迫不及待，遂跳起灵巧的身子跃过半空，他见状没多想就张开双臂，稳稳接我个满怀，配合竟是如此默契。
抱紧我情不自禁流露的亲密，他俨然忘了不久前的黄昏我们还曾矛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然而此时却比任何人都喜出望外：“你回来啦小狐狸？”
是啊，当我站在天河尽头俯眼即是绵绵云梯可通凡尘，奈何那一脚终究没忍心踩下去。恍然明白我只是躯壳来此，心根本带不走，因为有人的怀抱好像毒药会不知不觉渗入骨血让我上瘾，醒悟发觉的时候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所以我回来是想告诉你，在我心里有比报仇更重要，更让我放不下的，那便是你。
“我想它肯回来一定是想通了。”玑墨看着久别重逢的我们也甚感高兴，徜徉着就近了身前，眉目间含笑可掬，“你的一番苦心总算没白费。”
我满怀感激地看向玑墨，他说得对极了。想到我沿天河一路跑回，满眼看到的都是你，我只想立刻回到你身边。可天不遂人愿，我被看守的天将拦在南天门外，他们说我身份不明不可擅闯南天宫，否则格杀勿论。
怎么办？他们不让我进去，没有你庇护我又瞬间被打回原型，我这无家可归的狐妖，哪怕是在这些仙界最低等的天兵天将面前都毫无优越感，难道我就只能对这座仙宫望而却步了？
那时我多希望你能感应到我的存在，我想你一定会来为我解围，只要你说句话，他们就不会再为难我了。是妄想也好，我都念着你来。
“放它进来。”
正当我心急火燎踌躇不定，天门内当真有人发下一道特赦令，我抬头见来人是玑墨，虽不是你但也足够我谢天谢地了，多亏他出现得及时，又气宇轩昂交代那几个看门的天将：“这狐狸是武星君的仙宠。”
众天将面面相觑尚有疑虑：“可是星君，属下方才见武星君愤怒，亲手将此狐驱逐宫外？”
“哦，那只是因为它不听话，犯了点小错，就被主人一气之下给丢出来了。不过那也是和它闹着玩，吓唬吓唬它就学乖了，哪能真丢啊？”玑墨从容淡笑，煞有介事的解释真叫人看不出破绽，“现在他气消了，自己拉不下脸来，这不就让本君来给他找回去么？”
“原来是这样，既有二位星君口谕，属下当然遵命。”
他们放行后自可由玑墨带我回璇玑宫，我仍心有余悸，想着若不是倚仗他的面子让我顺利重返仙界，恐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会是我终生难忘的遗憾？
而你呢？我在你怀里类似撒娇的狐鸣，你可否听出我在念你？又可否听出我深埋心底的衷情？
下定决心回来找你也意味我终于向自己承认，对你的依恋远胜于感恩。纵然我在你眼里只是一只不会说话的狐狸，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我愿意就这么默默陪在你身边，被你宠着，护着，没完没了地溺爱着。曾经的伤痛就让它随以前的自己灰飞烟灭，重生的漓澈是为天璇而活的，不再是涂山氏的公主，只是天璇的小狐狸。
他视线从玑墨那收回来兀自垂落，相望无言却是笑了，那不必言说的欣慰化作更亲昵搂我的力气，下巴满足蹭在我额头，轻轻柔柔，蹭了半会又突然想到个要紧的：“你头上的伤……快回去让我看看！”
其实撞的那伤口早在玑墨帮我止血后就无大碍了，虽然碰到还挺疼。让他又像第一天带我来仙界那样无微不至地帮我上药，那真是无比享受的过程。只是这次伤的地方太凑巧，我那尖尖竖立的狐耳包扎起来可愁煞了他――他拿纱布比划了很久，试了很多种绕法，横着绕扎不牢，没等我动两下就脱落；斜着绕，不留神就把我绕成个独眼瞎，怎么绕都不如意。
我的表情已经无奈得不能再无奈，任由他绕完拆，拆完绕，绕完又拆，拆完再接着绕……敢问你到底想把小狐这脑袋怎样啊上仙？！
磨蹭半天终见他灵机一动，拿起纱布就开始绕，这回下手不再犹豫了，看来信心十足啊？
“这么包看你还掉不掉……”我两颗眼珠子跟随他绕纱的手溜溜转动，看他越绕越得意，最后在头顶打个结华丽收尾，还沾沾自喜把我抱到镜前炫耀他的手艺，“怎么样，包得漂亮！”
看一眼我镜中的形象差点没气得仰栽过去！
我算是彻底服了，不过是耳边的那点点小伤口，你竟舍得用纱布缠满我整张脸的轮廓，缠了三圈都不止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下巴掉了或者头要断了，看着傻就不说了，而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
你为了固定纱布而在我两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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