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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天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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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来xing格豪爽的扎赤木却丝毫没有笑意,一脸严肃地上前沉声道:“不,今天已是第三ri,公子你可是整整昏睡了三天啊!”
闻言,吴玄不禁倏然动容,翻身下榻惊讶高声:“三天?族长不会记错!”
“咳,骗你作甚?不信问问安娜姑娘!”
安娜沉吟片刻,肃然开口:“先生身上一共有七处伤口,除了肩膀上那一道伤势较重外,其余皆皮外伤而已,按理说休息一晚应无大碍,但是不知为何会昏睡三ri之久!”
“可不是。”扎赤木急急地插话道:“从公子昏倒当ri起,安娜姑娘执意要亲自守在榻前照料公子,整整三ri不眠不休,我们看到都心急无比……”
“族长。”安娜急忙打断了扎赤木的话,脸上泛起丝丝红晕,她突兀地轻咳一声,“先生三ri未食,我去找些吃的来。”说罢,犹如一阵旋风般飞快转身而去。
吴玄心头的震撼亦是不轻,他自幼修习于百兽出没的深山峡谷,衣食住行全是自力更生自给自足,时不时得于闯入的虎狼猛兽搏斗一番,受伤自然是家常便饭,虽当时疼痛不已,然则第二天醒来依旧是生龙活虎jing神抖擞,从未像这般昏睡三ri之久。
“难道真是我太累了?”不明为何之下,他只得作如此猜测。
此刻,安娜端着一个粗大的陶盆轻捷地走了进来放在案上。吴玄一看盆内,竟是盛着一整只热气蒸腾汤汁鲜亮的炖肥羊腿。
见此,肚腹顿时咕咕作响,三ri未曾进食的饥饿不由让他口味大开食指大动,飞快地盘腿坐在案前,抓起一旁的木箸看了看,却又“啪”地放在案上,伸出双手拎起盆中羊腿撕扯开一大块带骨肥肉,吞下热腾腾一口,竟是肥嫩浓香!吴玄顿觉食yu大振,一阵撕扯,吃得两腮糊满汤汁,额头涔涔冒汗。
安娜一直盈盈伫立在案前默默地打量着狼吞虎咽的他,美目中闪过一丝不容察觉的柔光。
片刻之间一大盆炖羊腿竟是风卷残云吃得一干二净。吴玄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角,正要起身,抬头竟看到安娜正静静地打量着他,想及自己刚才饕餮吃相,不由俊脸一红,起身拱手道:“在下昏睡之时,感谢姑娘照料。”
安娜美目一阵闪烁,喟然叹息道:“先生助我救出尤莉亚,如此大恩安娜本就惶恐难报,这些事情是我应该做的!”
吴玄不禁明朗一笑:“那好,就算我们互不相欠。”
安娜不可置否地摇头一笑,却不再言语。
气氛良久沉默着,只有油灯上摇曳的火苗不时“啪啪”作响。吴玄扫视帐中,扎赤木与尤莉亚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只剩下他与安娜你望我,我看你的直面相对,一阵无言的尴尬蔓延开来。
吴玄颇不自在地笑了笑,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对了安娜,你们不是要到海边去找船吗?何时启程?”
安娜蹙眉一想,答道:“还得先返回山中宿营之地休憩数天,待迦里斯伤势痊愈再做打算!”
吴玄思忖一下道:“大齐东西纵横万里,你们不熟悉沿途人情地理,难保不生出诸多事端,在下正巧要前往幽州,不如就与我一道同行,待行至兖州再行分道,兖州离扬州不过千里,也方便许多,如何?”
安娜脸上闪出惊喜之sè,霎那之间眼中的光彩又黯淡了下来,低垂眼帘幽幽问道:“先生,你,为何待罗马人如此之好?”
吴玄不禁一笑:“人生在世恍若白马过隙,姑娘又何必将世事分得一清二楚,在下本是率xing而为,区区小事又何足道哉!”
“先生觉得是小事,安娜可不这么认为。”安娜喟然一叹,目光怔怔地望了过来:“先生医治迦里斯,为救出尤莉亚又受伤昏厥,对我们而言皆是莫大的恩情,于情于理,都该涌泉相报,但先生却别无他求,如何不令我难受。”
吴玄暗暗一叹,顿时明白了安娜的思绪症结所在:高傲坚强的她,容不得自己无缘无故地接收帮助依靠他人,即便是有,也须得是利益互换各取所需不欠分毫。此等想法虽有失偏颇,然则却也是人之常情!
心念及此,他又是一笑:“怎会别无他求?西方之国如此博大,令吴玄神往不已,待诸事完结周游天下浪迹四海之际,我必到罗马国来游览一番,届时安娜姑娘可为我向导,带我跋山涉水领略异国风土人情,如此可是两全齐美?”
“真的?”安娜眼眸瞬间雪亮,“先生以后会到我们罗马来?”
吴玄微笑颔首:“异国生疏,到时叨扰姑娘哩!”
安娜露出一个灿烂之极的笑容,柔声开口:“愿这一天真能尽快到来。”
吴玄微微一怔,又旋儿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一道同行前往大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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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安娜的决定
() 为在芦山7。0级强烈地震中遇难及救援牺牲的同胞们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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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霞刚刚穿破云层,揭羌族人已卷起帐篷熄灭篝火,将事物一一收拾妥当,只待启程归家了。
淙淙流淌的小溪前,吴玄正细心地替赤云驹擦洗马身,赤云驹显然从未受过如此待遇,一会人立长嘶一会咴咴喷鼻,欢呼雀跃片刻也是不得安静。
托勒斯从宿营地流星大步地飞快走来,一见吴玄便惊喜交加地开口道:“先生,听队长说你会和我们一起上路,是吗?”
吴玄边用手梳理着马鬃边点头笑道:“不错,恰巧同路,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托勒斯顿时大喜过望,一阵喜不自禁地手舞足蹈,又猛然张开双手对着悠悠蓝天虔诚一礼,嘴里喃喃道:“噢,福尔图娜在上,感谢您如此眷顾流落异乡的罗马勇士,为我们指明回家的道路。”
“福尔图娜是谁?”吴玄饶有兴趣地发问。
“是罗马人的命运女神。”托勒斯一脸肃然,“她掌管着世间所有的幸运,将善良的人引上幸运成功之路的同时,也将不幸的遭遇降临恶毒的坏人。”
“你们很相信神祗?”
“那当然!”托勒斯肯定地点头,“伟大的十二位主神住在遥远的奥林匹斯山之巅,维持着天地间的秩序,护佑着罗马的安宁,没有一个罗马人不信仰他们!”
两人边聊边走回到了营地,恰见一身白sè软甲的安娜矗立土坡高处呆呆地凝视着血红的朝阳,宛若一朵盛开的美丽雪莲。
托勒斯小声地在吴玄耳畔感慨道:“别看队长不过二十年华,却是坚强果敢勇略过人,丝毫不逊于她的父亲,如不是她,我们恐怕早就没信心继续前行。”
吴玄怔怔地看着安娜的背影,奇道:“贵国女子也可以如同男儿般从军征战?”
“那当然,每个罗马公民都有拿起刀剑保卫国家的权利!”托勒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但是女人全在附属军团或后勤军团之中,罗马正规军团皆是男人。”
“如此说来,你们中队不是正规军团?”
“对,我们只是辅助作战的骑兵,还没资格当英勇的步兵。”说到这里,托勒斯脸膛瞬间胀红不已。
闻言,吴玄惊讶得连连耸眉:“托勒斯,你们国家的骑兵竟沦为给步卒当辅助,当真是不可思议也!”
吴玄的惊讶不无道理,早在中原战国之际,战争便由死板的兵车对阵转向更为机动灵活的步骑结合作战,骑兵也是作为一种du li的兵种出现,并迅速凸显出无以伦比的快速奔袭能力从而改变战争格局,当时的战国七雄均建立了一定规模的骑兵部队。其后深受北胡侵扰的赵国经武灵王“胡服骑shè”改革军制以及骑马时用来固定骑士身体的鞍鞯的发明,骑兵顿时成为战国新军组成的一支主要力量。当时赵国的胡服轻骑以及秦国的铁甲骑兵,便是令天下诸侯国闻风丧胆的骑兵部队。
及至秦末天下战乱群雄并起,马镫的出现顿使骑兵对阵时冲击破坏能力大增,步卒只能靠结成牢固的方阵来抵御骑兵摧枯拉朽的冲击力。理论上来讲,一个快速冲击的骑兵可以轻易战胜三个接阵防守的步卒!然为何罗马军队骑兵却只能成为步卒的辅助力量呢?是军制落后使然还是罗马根本不重视骑兵的发展?
但吴玄不知道的是,因为国情异同加之两国相距万里,大齐与罗马的军制发展完全走向了不同道路,大齐军队作战注重步骑结合弓弩辅助,侧重计谋方略战术谋划,对为将者的优劣有着很高的要求;而罗马军队则以集团式的重装步兵方阵闻名于世,娴熟的团体配合弥补单兵素质上的劣势;整体力量得到有效的发挥。
“先生在想什么?如此入神?”不知何时,安娜已经走到吴玄跟前,一双美目扫过吴玄,露出疑惑之sè。
不待吴玄回答,托勒斯已在一旁兴奋插话道:“队长,我们多久返回营地?大家如知尤莉亚归来,不知道有多么高兴!”
“就今天。”安娜淡淡的一句回答,稍一沉默后望向托勒斯,口气徒然转为坚定:“不过是你和尤莉亚回去!”
托勒斯瞬时一怔,惊讶道:“啊,这是为何?队长你不和我们一路吗?”
安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平静清晰开口道:“我已打定主意,你们暂时先留在这里,就我一个人去海边找船,待找到合适的船只,再来回来找你们!
此语一出,吴玄顿觉惊讶莫名,一旁的托勒斯早已是眼珠瞪圆,霎那愣怔后猛然暴跳如雷地高声道:“这是什么话?不行!队长你怎么能一个人前去!
面对托勒斯无可压抑的怒火,安娜依旧平静自若,背对他们凝视着天际尽头五彩斑斓的朝霞,淡淡出声道:“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稍一停顿后,口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托勒斯,从帕提亚逃亡走到今天,你作如何感想?”
托勒斯一阵沉重的鼻息,咬牙道:“艰危坎坷九死一生!”
“那咱们中队阵亡了多少人,还剩下多少人?”
“阵亡八十八人,剩下十二人。”托勒斯艰难地说出这组数字后,又骤然高声道:“但是队长,你的部属即便是剩下最后一人,也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前去冒险!”
安娜幽幽一叹,霍然转身,眼中竟带着晶莹的泪光:“当ri在护羌城外,先生说我徒逞血气之勇不计较利害得失只会将你们带入死亡。这几ri每每思索此话,的确如此。当初如不是我执意不想投降于帕提亚人,或许大家早就作为战俘交换返回了家乡;其后我又坚持要前往东方找船返国,害得大家万里跋涉阵亡许多;如今又要带着你们走向吉凶难测的大齐国!我编织了一个美丽的回家梦想让大家燃起希望不懈追寻,但到头来却将一个又一个的罗马勇士埋葬在了异土他乡,想想看来安娜是多么执拗任xing,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中队长。”说完,她低下身子,竟对着托勒斯深深一躬。
托勒斯良久默然,带着深深的欣慰叹息道:“城堡里美丽的公主变成了翱翔天地的苍鹰,总督大人如果看到这一切,该有多好!”
“不要在此提起让人觉得扫兴之人。”安娜秀眉轻蹙道,“前方之路有着何等风险我们无从得知,大家即便是和我一道前去也于事无补,徒增伤亡,不若先在此地牧马放羊平静生活一段时间,待我找到返乡的船只,便回来找你们,到时候一起上路,才会更加妥当!”
托勒斯默默思忖良久,缓缓点头道:“那好,就听从中队长之言,不过得加上我,我们一道去!”
“不,托勒斯,我走之后,你便是他们的中队长,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对于他的提议,安娜竟是断然否决。
托勒斯双目倏然睁大:“为什么?”
安娜勉力一笑,柔声道:“放心,吴先生会陪我一直走到大海边,对吗,先生?”说到后面,目光闪闪地望向吴玄,美目中竟流露出一丝恳求之sè。
吴玄明白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也很能体会她的苦心,微笑开口道:“不错,托勒斯你大可放心,在下一定会将安娜姑娘平安送到扬州。”
托勒斯犹豫片刻,终于叹息道:“那好,既有先生同路,我也能安心留下。“说罢,对吴玄深深一礼:“请先生帮我沿途照顾队长,拜托了。”
吴玄颔首点头。安娜又是强颜一笑:“那你先与尤莉亚返回营地,我也与先生一道启程哩。”
“那好,保重了。”托勒斯说完转身刚走几步,又停下霍然转身道:“队长,答应我无论是否找到船只,你都会平安无事地回来!”
“会,我会的。”安娜泪光闪烁用力点头,颤抖的双手握得关节阵阵发白。
与吴玄、安娜依依惜别后,扎赤木等人骑着骏马赶着马车磷磷隆隆向南方缓缓而去。
望着远方仍不停向他们挥手的托勒斯,安娜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淡淡开口道:“谢谢你。”
吴玄顿时一怔:“谢我干什么?”
“替我瞒住了托勒斯,否者他不会让我孤身前去。”
吴玄不置可否地一笑,拔转马头道:“再看亦是无用,走。”
安娜轻轻点头,一红一白两匹骏马同时一声长长的嘶鸣,大展四蹄飞入了茫茫草海之中。
………………………………
第二十六章 祸起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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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chun来,莽莽苍梧大山披上了青绿yu滴的新衣,恍若矗立在天地间的绿sè巨人般巍峨磅礴。
这是位于大齐荆州零陵郡南部的丘陵山地,山塬起伏,树木参天,溪流纵横,绵延高耸的南岭山脉屏障似地遮挡住了南面交州的燥热海风,虽比不上大河平原富饶肥美,然而也是一方养人的水土,如今chun暖花开的二月中旬正是麦苗泛绿农户下田的大好时节。
然则,从去岁chun季开始,一场罕有的干旱席卷而至,原本是水土肥美的荆州大地河湖干涸断流,田地庄稼绝收,乡人流离失所,没有袅袅炊烟,没有鸡鸣狗吠,更没有chunri耕耘农人悠长的山歌,目所能及之处,皆是土地龟裂、沟洫干涸,村庄破败,没有一丝生气,无边的田畴,密集的村舍一片沉寂萧瑟。
然而大齐朝廷却在这一场罕见的大灾前漠然而视无动于衷,即未开仓放粮赈灾于民,也未安排州郡组织乡民自救,荆州七郡一百一十七县乡民一片饿殍无际哀鸿遍野。
远处,一个黑瘦矮小的少年矫健地向山林里奔来,黧黑的小脸上热气腾腾汗流津津,他停下脚步仔细地打量一番前面荒疏的林木,山猴般窜了进去。
林木深处一片野草丛生的山坡上,无边的鼾声正雷鸣般的响起。听到脚步匆匆而至,大树之下的野草丛倏忽动了一下,一个方脸汉子已探出脑袋:“山娃子,回来了?”
黑瘦少年“哎”了一句,jing疲力尽地坐在了地上,喘息数下抓起散落在旁的牛皮水囊仰头一通猛灌,水囊中却是空空如也,少年不甘地上下抖动猛摇水囊,良久之后,才有一滴晶莹的水珠慢悠悠滴在了干涸冒烟的嘴唇之上。
“早没水了。”方脸汉子怜惜地看了看黑瘦少年,转身推了推旁边沉睡的妇人,低声道:“去,给山娃子拿个野果来,没水喝果子也可解解渴。”
妇人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站起身子,摇曳着走向树林深处,片刻又摇曳而出,将一个青绿的山果丢给了少年,叹息出声道:“没几个了,娃子快啃。”
黑瘦少年凌空跳起接住山果,放在嘴边一通猛力大嚼,青涩干瘪的果肉转眼便消失在了舌齿之间,却还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娃子,说说你带回的消息,官府,放粮了吗?”方脸汉子强颜一笑,迫不及待地问道。
黑瘦少年怔怔地望着方脸汉子,眼泪却无可抑制地流了下来,满是土尘的小脸上顿时出现两道清晰地水痕。
“呀,有话便说,哭甚来!”方脸汉子黑脸倏忽一沉。
“王,王啬夫,我,我去了零陵县,官,官府并没有放粮救济。”黑瘦少年边哭边说,涕泪哽咽不止。
“咚”的一声,方脸汉子一拳砸在身边的一块大青石上,面sèyin沉地站起身子,却又是一声长叹跌坐在地,沮丧又愤怒地开口咒骂:“狗ri的,这朝廷还让不让人活哩!”
“王啬夫,靠那些狗官没用!”
“是了,大荒大灾谁还顾咱们贱民的死活啊!”
“对,还是要靠自己”
不知何时,方脸汉子身旁已围了一圈衣衫褴褛面容饥黄的乡民,一片愤愤然地咒骂吵闹。
方脸汉子又是一声长叹,站直身子登上那块高大青石,向四面人群摆手道:“大家静一静,先听我一言如何?”
“对,别吵,看看王啬夫怎么说!”
“王啬夫是个好官,我们都听你的!”
人群片刻便安静了下来。
大齐官制,县之下有乡,大乡为“有秩”,小乡为“啬夫”,均由县吏选用,管理全乡百姓。
这王啬夫本是乡间有名的贤者,去岁被推荐为这一片山乡的啬夫,恰逢大旱袭来死人无数,王啬夫颇有见地,发动全乡百余村民进入苍梧大山打猎自救,与百兽争食靠山露解渴,虽饱一顿饥一顿,然则也在艰苦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了下来。乡民们对他自然是感恩戴德信服有加。
“各位乡民。”王啬夫环顾一周,低沉且又清晰的声音飘了很远,“这大旱缺粮的ri子还不知要持续多久,然而官府丝毫没有开仓赈灾放粮庶民的意思,王侯公卿们只顾自己安逸享受,谁还会挂念咱农人有无粟米可食!为今之计,只有进入苍梧大山之中自救自生,学上古先民那般狩猎采集,向老天要食争食博取一条生路,大家意下如何?”
一片粗重的喘息声后,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佝偻猥琐的人群迷茫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猛然,一个白发老人振臂高喊:“王啬夫说得对,走,后生们,收拾家伙!进山!”
“收拾家伙!进山!”人们拼命地呐喊着,争先恐后地跑开了。
天sè暮黑,山风呼啸。乡民们举着粗大的松明火把,肩扛手提携老带幼地进山了,黑压压的人群仿若面对死亡的勇士,肃穆而又悲壮!
与此同时,暮黑深邃的天空上一阵劲急的哨音,一只白sè的鸽子仿若暗夜里蓦然出现的jing灵般划破夜空,向东南疾飞着,隐没在了山峦叠嶂沟壑纵横的茫茫南岭中。
南岭亦称五岭,详细来讲便是大庾、骑田;都庞、萌渚、越城这五岭,这一片山脉拔地而起横亘在华夏南部,奇峰叠嶂高耸入云,历来是荆州与交州的分割之地,山中丛林密布人迹罕至,一条离水浩浩滔滔地贯穿而过,远远望去群峰相连匹练如带,仿佛瑰丽优美的山水画卷。
白鸽仍是不知疲倦地飞行,飞向了茫茫大山深处。寂静的夜空响彻着嗡嗡嗡的哨音。猛然,均匀的嗡嗡哨音变成了尖锐的长啸,鸽子像一支白sè的箭镞,冲向一座高峰的后面――一片绿sè的山间谷地霍然展开,半山腰上露出了一片灰蒙蒙的屋顶。
白sè的鸽子绕着屋顶盘旋几圈,“嗡”的一声俯冲而下,扑凌凌地落在了一片简洁的庭院中,兀自“咕咕”啄着草地上的昆虫。
一个身材高大的短须中年人脚步匆匆地走入庭院,见到草地上蹦跳啄食的白鸽,铜铃般的大眼不禁一亮,大步上前探出毛茸茸的大掌将鸽子抓起拎在手中,对着不断惊恐挣扎的白鸽狰狞一笑:“小七,让我看看你带回何等消息?若是坏消息,哼哼,别怪我将你烤来佐酒。”
说罢,解下了捆绑在鸽子右腿上的小竹筒,刚想拧开筒帽,却见黄绿的竹筒上刻着六个红sè大字:擅自开启者死!短须中年人头皮骤然一阵发麻,心有余悸地呵呵笑道:“这军师,忒煞怪也,不看就不看嘛。”说完,将竹筒往怀里一揣,又疾步匆匆地去了。
………………………………
第二十七章 南越旧事
() 翌ri天sè方明,雷鸣般的鼓号声在这一片寂静的山间谷地隆隆炸开。三通鼓声之后,山腰正中一间宽阔的青石大屋内已是座无虚席一片喧闹。
屋内在座者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亦有稚气未脱的少年,然则绝大数还是身强力壮的青壮之人,他们有的身着名贵之极的貂裘宛如王公贵胄,有的却穿着褴褛破旧的布衣如乡间农夫,然则不管如何,他们却是相互高谈阔论,哄声大笑,亲密无间,颇为怪异荒诞。
“越王驾到!”公鸭般的嗓门顿时在门口响起,大屋内骤然一片安静,齐刷刷的目光盯着那道伟岸的身影从容地步入了屋内。
来人四十岁上下,头上一顶无流苏的绿玉天平冠,身披一领青sè的绣金斗篷,身躯高大,体态威猛,一双桀骜不顺的眼睛扫视一周,目光所及之人皆是悄然低头不敢与之对视,只听到步履稳健的“咚咚”脚步砸上了三尺台阶,男子已是霍然转身面向大厅,屋内顿时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参拜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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