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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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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并非万保险,如果晋军往下扔石头和滚木,甚至泼油,并放火,那就是倒了大霉。
于是百里燕一躺下,顺手翻过身旁一具尸体拉在自己背上,随后两脚往外一叉,踹翻两侧的尸体腾出空间,再继续往下扒,用其他尸体把自己和萧埋起来。
不等动作到位,新一波的冲击抵达城下,与此同时撞击城门的冲车连续数次冲击未果后,燃起熊熊大火,咸军推来新车,在数十人的推动下掩护下,继续冲击着城门。
百里燕趴在死人堆下,身下压着萧,萧隐隐哭着,哭的很厉害。
“别出声!”
“呜呜……我怕……”
“听魏大哥的,咱们一定能活下来。”
萧哭的厉害,也许是第一次看到死亡近在咫尺,亦或者第一次如此之近的与尸体零距离接触。但也好在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自己和他埋在尸体下,一时半会应该还发现不了。
攻城还在继续,天黑后阵前堆起了树柴,点燃后充当照明。攻城队一批接着一批,前赴后继的杀奔杜阳城。城墙下的尸体堆起了一层又一层,不知道铺上了多少层的尸体,百里燕只觉得萧的身下全是液体,那应该是血。
夜间戌时刚过,咸军的攻城力度突然减弱,鼎炀侯帐内闻听声音不对,便是问道中军官:
“何人下令停止攻城。”
“回鼎炀侯,无人停止攻城,只因杜阳城上积尸体如山,以至城下已无立足之地,故而已无法继续冲击。”
听到这里,鼎炀侯不觉一振:
“我军伤亡如何!”
“已逾七千。”
“什么!”鼎炀侯吃惊站了起来:“随我速去阵前!”
“诺!”
鼎炀侯戴上头盔走出帅帐,骑上战马直奔阵前。此时接替姚盛的攻城营已经损失殆尽,鼎炀侯赶到之际,正是该营发起的最后一波攻击,预备攻城营已经进入战位。
借着赤红的火光,鼎炀侯眺望杜阳城下,昏暗中摞起的尸山延绵不绝,伤亡之惨烈,众将无不胆裂。
他催着马,见到正在调整部署的赵逊:
“赵逊将军,我军伤亡何故如此惨重!”鼎炀侯质问道,口气异常严厉。
“末将白天已向张将军禀明,韩合学得我军尹秧城战法反施于我军,我军若是攻城,定然伤亡惨重。”
“即便伤亡惨重,怎能半日便折算七千多人!”
不知道是鼎炀侯自己忘了,还是脑子有毛病,或者说他只把赵逊的警告当成了危言耸听。现在不到半天便是折损了七千人,鼎炀侯自然不能接受。
气氛沉寂了片刻,赵逊沉吟说:
“还请张将军立刻收回攻城令,以免徒增伤亡。”
“停止攻城,传令各军各营速来帅帐议事。”
“得令!”
赵逊松了口气,但明天怎么办,他百无一技。
少顷战鼓雷响,刚刚杀到城下的兵士闻鼓声扭头便跑,却遭晋军弓箭黑夜中背后放箭,又被杀埋了一批。
众将陆续赶到帅帐,鼎炀侯脸色铁青面无表情:
“谁人告诉本侯,晋军为何如此顽强!”
话音落下,陆敬说道:
“启禀鼎炀侯,晋军在前番围攻尹秧城,受阻于赵将军,韩合定是学得尹秧城守备战法,今日便是用在了杜阳城。”
“即便如此,岂能半日内令我军折损七千余人。”鼎炀侯无法相信,怎么也不应该死伤这么多人。如果是刚刚开始攻城,多死点人还情有可原,但一直这么个死法儿,那就不是正常现象。
这时赵逊麾下右都督钟衡上前了一步:
“回鼎炀侯。一个攻城营只攻打杜阳城一处城墙,应该绰绰有余。只因我军攻城营全数皆为老弱,不悉攻城战法,而韩合又以精锐坚守,采用本将坚守尹秧城时魏贤所用守城方略,以至于我军今日困局。”
听到“魏贤”二字,鼎炀侯脸色立时不快:
“本侯问你,韩合攻打尹秧城时伤亡又如何!”
“据末将所知,韩合第一日试探攻城便是伤亡了七千余人,其中战亡小五千人,而我军损失甚微,几乎可以不记。其后韩合以发石砲轰城池十日,十日后复攻城,攻城首日便是伤亡了万余人,韩合为此不得不收敛攻城力度。
而如今我军仅仅只攻杜阳一处城墙,晋军势必集中全部精锐坚守,如此便加重了我军攻城难度。”
除了韩合采用了百里燕守城之法,咸军集中兵力只攻打一处城墙,这就导致其他三处城墙可以肆无忌惮的抽调兵力来防御西城墙,如此岂非以卵击石,不死这么多人才是活见鬼。
鼎炀侯张隽沉默许久,心中是恼火万分,但又不能发作在脸上,他只能强忍着怒气说:
“何人有计,可破晋军城防!”话音落下许久,帐下无一人说话。
韩合在城头和墙垛上铺铁蹄钉,还有三尺长一丈多长的狼牙拍吊着锁链往下扔,扔完后还能回收,即便是当下战神,也经不住这么个折腾。
更致命的还在于这些东西始发点在宋朝,是百里燕带来的理念,宋朝出现的新式城防具,是因为火器热兵器的出现,热兵器的出现增加了城池的脆弱性,降低了步兵登城的难度。
为了增强城池防御力,抵御火力压制下,敌方步兵登城而出现的城防具。
如今用在这个仅仅还只是青铜器时代,新式城防具的出现,严重的打破了攻防平衡,也许这是百里燕当初自己也没有想到的结果吧。
………………………………
第82章 血战杜阳(11)
帅帐内依然鸦雀无声,良久,赵逊上前了一步:
“张将军,如今折损的七千人马已经无法挽回,既然破城无望,本将以为,当尽快找出晋军中军所在,将其击破才是上策。”
鼎炀侯原本极不待见直攻晋军中军的策略,事到如今半天损失了七千人,他已经骑虎难下。
“赵将军的意思,依然是坚持晋军中军定在城外两营之内。”
“是的,定在城外两营之内。我军今日只攻城西,且伤亡惨重。本将军以为,晋军一事间难以摸透我军意图,故而晋军视野尽数集中于城内,我军若能一击得手,扳平攻城时的损失,应该并非难事。”
“既如此,此事便交由赵将军督办。令你两日内找出晋军中军所在,明日起大军停止攻城,但隧道暂不停止挖掘,散帐吧。”
言罢,众人随之散去。赵逊走出帐外,与钟衡、姚盛二人离开中军,来到无人处,姚盛痛心疾首的说道:
“真是可惜了校军郎,倘若魏贤尚在,我军岂能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是啊……”钟衡一声沉吟,垂下了头继续说:“若是拿下肥城之后再占合池,怕是现在晋军早已仓惶出逃,杜阳城不战便唾手可得,岂用如此这番血战,他鼎炀侯是按的什么心!”
二将愤愤不平,赵逊沉默许久,没去接二人话题。
魏贤的战死,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倘若肥城不曾向陆敬提及合池一事,即便今日对垒杜阳城下,魏贤依然还能出谋划策,可是到如今,怕是真要如魏贤所料,此一战是凶多吉少。
心中若有所思,赵逊岔开话说:
“钟衡、姚盛,鼎炀侯令本将两日内找出晋军中军所在,你二人可有何计策。”
钟衡说道:
“回赵将军,倘若晋军中军果在城外,韩合也定会设疑兵以迷惑我军,不用大兵主攻,我军怕是难以知悉。
不过当时坚守尹秧城时,末将曾听魏贤言起,说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道皆在人心,若认定是假的便是假的,若认定是真的便是真的,即便是看到的,亦不一定便是真,往往假的反而隐有玄机。
末将以为,倘若韩合设疑兵,怕是假中军比之真中军更为真切,故而我军不妨不反其道而行之,击其羸弱之军。”
“你是说,韩合中军极可能隐真示伪!”
“正是,这杜阳城城墙围长不过数百步,且晋军骑兵众多,韩合倘若知道中军有被我军偷袭之可能,便会将中军实力藏匿,反而凸显疑阵实力,以引诱我军攻打其伪营。届时我军大军攻入伪营,韩合便从真中军于城内杀出,我军必败无疑。
但倘若我军攻入真中军,却因其藏匿实力,我军出兵不足,反被韩合中军伏兵所杀。因此韩合中军定有伏兵,若非雷霆一击,万不可贸然突袭。”
钟衡判断韩合可能让疑兵伪装的更强大,实则疑兵所在的伪营里面是虚的,一旦咸军判断失误,就可能遭到韩合反咬。但如果真摸到了晋军中军大营,韩合肯定有伏兵,除非是集中全力一击,否则难以瓦解晋军。
这里难就难在不论是集中力量攻打真中军,还是伪营,咸军只有发动一次全力一击的机会,不能拖泥带水,一旦扑空,就是全军覆没。
如果成功,韩合也定有埋伏,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拿下中军,同时将杜阳城内的晋军,与伪营的晋军隔开,而已经被击溃的晋军中军根本来不及收拾残兵败将,肯定要溃散东撤。
这就是为什么百里燕提出一击致命攻打晋军中军的原因,一旦中军瓦解,韩合根本没有能力组织起分割于三个地方的晋军,到时候连保命都来不及,何谈收拢人马。
赵逊左思右想决定先派出斥候细作,等摸清了具体情况,再做决断。
而与此同时,晋军被攻了一天的城,韩合至今仍没弄明咸军的战略意图,很大原因就是鼎炀侯出的昏招。
帅帐之内,晋军同样刚刚散会,韩合之留下了王硕、魏涵二人说话:
“王硕将军,晋军今日异举动,老夫至今仍然不解,不知你有何高见。”
“这个……”王硕神色为难道:“似乎与魏贤此前水准大相径庭,全然没有章法。放着各营与城池不攻,却单单只攻西城,此种攻城毫无道理可言,白白牺牲将士的性命。”
“嗯,老夫深有同感。魏贤此人我等早已领教,此人年纪轻轻,却颇有城府手段,但近日一战确实太失水准。难道是鼎炀侯未采纳魏贤计策?”
听到这里,王硕似有所想:
“本将听说,鼎炀侯此人嫉贤妒能,此番过江与我军决战,乃鼎炀侯自己像咸王请战,而肥城又是赵逊攻克,姒昌世子亦是赵逊伏击,莫不是……”
“对,老夫怎就未曾想到呢!”
王硕点拨之下,韩合恍然大悟。
他早该想到,今天自己的守城之法,是当日攻打尹秧城的教训,倘若是魏贤此番背后出谋划策,断然不会强行攻城,因为魏贤肯定知道其中的厉害。
那么现在就只有一种解释,百里燕被冷处理了。攻城,且只攻打西城是鼎炀侯自己的注意。
“可即便如此,老夫还是不解,那鼎炀侯莫非不通兵法,天下哪有攻城只攻一处的道理,即便是只攻一处,也需是三面佯攻,一面主攻。今日却只攻一处,莫非他鼎炀侯疯了不成。”
韩合心中费解,这是王硕捻着长须说道:
“这个嘛,此前得报,咸军今日攻城伤亡不下六千人,鼎炀侯即便再不通兵法,赵逊人等难道不知?其定是要说服其他人等,方能攻城。末将怀疑,尽管鼎炀侯行为古怪,定有不可告人之目的。”
“那会是什么呢?”
韩合、王硕二人不解之际,一旁魏涵说道:
“两位将军,今日咸军攻城,末将城上瞭望咸军大营,只觉得晋军列阵兵士不过四万余人,即便不折算后营以及咸军两万骑兵,咸军应该至少还有五万人,这五万人何在?”
“会不会是咸军本打算连夜攻城,这五万人马尚在歇息当中。”王硕猜测道,也许这是最合理的届时。
“但即便如此,咸军本阵距离杜阳城五里地,今早却只移营两里,如此岂非多此一举,前夜便可多行两里下寨,何必今早拔营。末将以为,咸军这五万人怕是鼎炀侯另作了他用。”
如果连夜攻城,军队作息通常要一分为二,分早攻和夜攻,早攻攻城之际,夜攻休息,夜攻攻城之际早攻睡觉,如此轮替交换,以免过于疲惫而被敌军有隙可乘。
现在咸军只攻打杜阳城西,却在城外列开四万人的军阵,这个规模完全可以攻打南城、北城,单单攻打西城就要四万人压阵,逻辑上说不过去,除非咸军想隐瞒什么,这才是魏涵担心的。
他继续说道:
“如此便能解释咸军为何一味只攻西城,而非与我军全面角力,目的便是转移我军视线,同时减少咸军与我军交战的损失,只不过咸军不曾想我军城防采用了新法,鼎炀侯不熟我军战法,才会如此吃亏。”
魏涵话音落下,韩合右手拍在额头,脱口而出:
“哎呀,鼎炀侯定是要穴攻杜阳城!”
“穴攻?!”
王硕态度赞同,韩合则又说道:
“定是咸军穴攻无疑,若非穴攻,鼎炀侯何故只攻西城,该当与我军决战才是。唯有穴攻,需得将距离缩短至三里以内,若是五里,将耗费更多功夫与人力,岂不早被我军发现。
正如魏涵将军所言,其攻城定是为转移我军视线,只是不料被我军守城新法所创,今夜不得不停止攻城。”
“韩老将军,这穴攻非一日之功,我军断然不会坐以待毙,以咸军眼下实力,比我军而言已无优势,此时穴攻岂非自寻死路。”
王硕狐疑说道,倒是韩合大笑:
“呵哈哈……倘若是魏贤,老夫兴许还要有所担心,但若是鼎炀侯,穴攻之法岂能有用。”
“韩老将军何意?”
“王硕将军,鼎炀侯此人放着魏贤此等智囊不用,反而独断专行,可见此人既嫉贤妒能,亦刚愎自用。老夫甚至怀疑,鼎炀侯此人谙熟兵法,却是个迂腐之人。
咸王数年前启公孙岳可见一斑,如今又令鼎炀侯过江,老夫甚至怀疑,是否是咸国君臣臭味相投之举。”
“老将军是说,咸王用人不善!”
王硕似已经有所悟,韩合此时成竹在胸,他说:
“王硕将军你想,这些年过去,咸国变法可有成效?”
“这与鼎炀侯何关?”
“常言道将相和,国则兴,将相不和,国则亡。殊不知这将相和得志同道合,若反而言之,臭味相投亦可。如此算来,那公孙岳乃一纸上谈兵空有文赋的草包,这鼎炀侯怕也是个眼高手低的空头将军罢了。”
………………………………
第83章 血战杜阳(12)
韩合相信,君臣和睦的前提是志同道合,而志同道合的反义词,正是臭味相投。
那公孙岳只会纸上谈兵,在没有充分准备和基础根基之下,在咸王登基不久,贸然发动了变法,以至于重创咸国国力。
而如今鼎炀侯过江,怕是咸国刚刚平定内乱,咸王与公孙岳急于重塑自己的内朝威信,于是让鼎炀侯这个“谙熟”兵法之道的将军过江,趁着晋军大病初愈一战而定胜负。
想到这里,韩合对今后与咸军的决战又多了几分把握。他原本做好了死战准备,现在看来,咸军怕是要葬送在鼎炀侯手中。
想通这一切,韩合紧绷的脸上终于显一丝轻松,这时一旁魏涵又道:
“韩老将军,今日咸军伤亡甚重,尸体堆积成下,不知如何处置。”
“派人前去咸军大营,告诉他们准许咸军派出少许人马,于城下救回伤者拉回死者。”
“若如此,咸军会否司机发动夜战。”
“将本将帅旗移入城内,将旗杆砍去半仗,而后再知会咸军领尸。”
“诺!”
韩合笃定,鼎炀侯若是穴攻杜阳城,定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条路走到黑。
所以得给鼎炀侯一点动力,令咸军拖走死伤者,咸军即便不发动夜攻,势必要乘机探营,如此只要自己帅旗在城中,鼎炀侯必然要以袭击自己中军为目标,继续穴攻,甚至再度发起攻城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韩合帅旗悄然竖起在杜阳城内,他也将中军的帅帐篷也挪到了城内,只不过帅旗矮了半丈,若是通过城外咸军的高塔,是看不见的,但两军双方营内都有各自的细作,细作是看得见,通过细作活动,咸军很快就能知道。
而此时此刻,杜阳西城下,堆积如山的死伤者十之八九都已经死透,傍晚咸军攻城时,晋军为阻止咸军攻城,还向城下倾倒了沸油,结果引燃了大火。
火烧的最近时,距离百里燕也不过三丈多远。此时火还在烧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是血腥和尸体焦糊后发出的味道。
他趴在尸体下浑身已经被血染透,为了挪出些空间让空气流动,不至于被层层压死,他是拱着身体蜷曲跪趴着,他的身下是萧,他已经睡着了,也许是惊惧过度脱力昏厥。
用手量了量鼻息,还有气,百里燕试图挣扎着掀翻头顶上的尸体,但太沉了,怎么也得有六七百斤,少说压着三四个人。倘若当初自己不是跪趴,也许会被活活闷死。
挣扎之际,隐隐传来咸国人的声音,自己的背上似乎动了一动,百里燕心里冷不禁一想:
“咸军来收尸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野战、攻城只要双方没有分出胜负,罢战期间确实可以允许敌方从己方阵前拉走死难者,尽管多半都抱有不纯动机,但予人方便,自己也方便,所以至今是列国都遵守的惯例,只有特殊情况下会决绝敌方拉走死难者。
一来尸体暴尸太久,会引发瘟疫瘴气,传染疾病,二者,攻杀双方都会有尸体撂在对方门前,没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兄弟回不来,出于各种情况,战时的短暂停火双方都会去拉尸体。
此时只觉得声音越来越近,不时伴随有拖车的吱吱声,声音却不是很密,确实是咸军在拖回死难者。但百里燕仍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晋军有诈呢。
常言道兵不厌诈,战争中永远没有绝对的安全,只是此时此刻的百里燕隐隐有些怒火中烧,他在想,这是猪在指挥吗!
天下哪有攻城只攻一面城墙的道理,即便咸军受制于杜阳城,不打,拖着也就是了,如今硬着头皮死磕城西,晋军调集优势兵力占据城墙严防死守,这不是猪,那能是什么!
过了很久,只觉得身边隐隐在动,有尸体从自己身上滚落下去,顿时感觉轻便不少,耳边不时能听到痛处的呻吟声,是那些受伤后没有死透的咸军兵士,恐怕也不会太多了。
又是过去片刻,身上轻了更多,百里燕努力的挣扎了一下,终于掀翻了背上挤压的尸体,一抬头猛是吃了一惊。
四周目之所及尸积如山,他被埋没在了尸体围成的坑里,即便是站起来,仅仅也是勉强把头露出尸堆,面向咸军大营的一面,留下一条不宽的缝,是拖拽尸体留下的路。
这时只觉眼前一片眩晕,百里燕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伸手一扶在身后尸体,方才站稳脚跟,此时他只沉吟的说了一句:
“死了……这么多!”
此时只觉背后是一片冰凉,不是血水侵透的冰凉,是心里冰凉,一直从脚底凉透到心里。
此时两个咸军士卒举着火把前来拉人,昏暗中猛是看到一个黑影,隐隐的站着,二人多半是吓了一跳,刹住脚步喊了一声:
“喂兄弟,还活着吗!”
其中一人壮着胆上前一步,用火把这么一照,哇的一声惊呼,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只见一个血人僵直的看看,上下已被血水侵透,活像个睁眼的死人。
另一人操起青铜剑上前,剑往前一挺,百里燕挥手一剑挡开,道:
“自己人,还活着,这里还有一个。”
那人猛是吃了一惊:
“真是命大啊……”
或许是战死者太多了,兵卒也不禁感慨吧。
随后三人把萧抬了出去,他已经昏死,但尚有一息。此时身旁个子略高的咸军兵士递来一个水囊问道:
“你哪个营的兄弟。”
“姚盛将军麾下的。”
百里燕沉声说道,那兵士也是沮丧说:
“都死的差不多了,之前还拉到了几个,已经送伤营救治,怕是活不下几个。”
兵士说的真切,百里燕猛喝了口水,然后又给萧灌了两口,他隐隐一呛:
“咳咳……”
百里燕唤了唤:
“萧,萧!”
“大哥,魏大哥……我们死了吗。”
萧说着糊话,百里燕把水囊还给那兵士,扶起萧:
“我们回营吧。”
“……”
萧沉默着,什么都没说,大概是吓坏了。他才十五,如果是和平年代,应该还在年初三或者高一吧。
天知道宇宙中为什么还有这么个世界,百里燕曾经无数次思考这个问题,但现在他不再去奢望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活着显然比任何事都更有意义。
带着萧回到大营,沿途的兵士目瞪口呆,都是被他浑身上下的血衣惊呆了。
徒步回到之前驻扎的营地才知道,姚盛营已经没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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