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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牡丹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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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不敢再看慧姑一眼。
纤长的睫毛遮住了黄妍的目光,慧娘瞧不得见什么,只当她害臊,轻轻一笑便伸手前来相扶,凑近一瞧,却见黄妍脸颊光洁,脖颈细腻,便连半露的香肩也是雪嫩如初,一点欢后留下的蛛丝马迹也是遍寻不见。
慧娘这就变了脸色了,一时间还不肯信自己的眼睛,待抬手托起黄妍的下颏仔细瞧了个遍,终于看了个清明之后,这才失望了个透顶,“嘿呀,这也能够把持得住的啊?真是好小子!唉,弄得我这个姑姑好是瞎高兴、白忙活了一场。真真岂有此理!”
不经意间,一点温热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打落在慧娘手背上,引得慧娘一怔,反应过来,对着黄妍就几乎要咆哮了,“嘿,你哭什么哭呀,他又没把你怎么样,你还委屈了不成?”
黄妍不答,眸子里却盈满了泪水。
慧娘松开手,缓了声道,“看你之前冻得那么凄惨,他心疼你才脱了自己的衣裳抱着你给你捂暖的,你不知道感激他,还在这里哭啊?你冷冰冰的手往他颈窝里头伸,可把他冻得够呛的。你不心疼,我这个当姑姑的可是心疼了呢。”
训完了,又道,“你还抱着被子坐着干嘛呀,还不快些躺回去啊。小心又该受寒了。”
“你再睡一会儿,我让细妹把药给你热热,一会儿再喝。”慧娘话罢带下帷幔,阖上门便走了。
黄妍绵软躺倒,抱着锦被,睁着眼睛默默流泪。
哭着哭着,迷迷蒙蒙地又睡了去……
睡梦里,清晰所见的是爹爹姚宗的面容,一如平素的正色,回眸中却又浅浅挽了抹笑,正满含关爱地望着她,轻轻地喊着她的小名儿,“妍儿,爹走了,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爹……”黄妍心上一恸,泪水再度汹涌,伸了手想去抓住什么,却到底是徒然的。
绵绵软下,无力擎举之际,恍惚里觉着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温暖的小手包裹了住,细妹的声音柔柔地在她耳畔响起,“黄妍小姐?黄妍小姐醒醒,该起来喝药了。”
黄妍睁眼一瞧,细妹含笑的眸便映入了眼帘来,“黄妍小姐可睡醒了么?起身趁热把药给喝了罢。来,我扶小姐起来。”
细妹伸过手来,黄妍却仍旧一动不肯动,只半敛了眸,无力地摇着头,低低言道,“我喝不下……”
言语间,两行清泪又夺眶涌出,不想于人前现得这般软弱,便侧过身,背着细妹睡去。
“黄妍小姐,”看得细妹好生难过,恻隐之心禁不得油然而生,“人死不能复生,小姐你要节哀顺变呐……”
话说出口来,眼泪也忍不住跟着滑落,只好匆忙抬起手,以着衣袖搵起泪珠儿来。
这一幕可是引得踏门而来的慧娘大感郁闷,进前便道,“嘿呀,哭什么哭啊,你个黄毛小丫头,我让你来伺候汤药的,你怎么陪着一起哭了啊?”
“慧姑。”细妹忙收住悲伤,立直身子来。
慧娘在床沿边上坐下身去,对着黄妍一点儿不同情地道,“还在哭呢?你可哭到几时才算够啊?莫不是年纪轻轻的你就想把那眼疾给哭出来?”
黄妍身子动了动,却未有回过头来,只抱着锦被还在默默流泪。
慧娘等了一等,终于轻叹着相劝,“别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哭坏了身子可没人会心疼你。赶紧起来趁热把药给喝了,来……”
慧娘半扶半抱地把黄妍从床上给托了起来,细妹便灵巧地坐到黄妍身后抱着她让她倚靠。
慧娘端了汤药送到跟前,对着乌黑浓郁的药汁轻轻吹了一吹,“不烫了,可以喝了,这药就要酽酽的煎了来,喝下去准保好得快。”
黄妍泪眼凝眸,轻轻吸了吸小鼻子,终于咬着唇吐出一句话来,“我、我喝不下……”
慧娘嗔她一眼,“喝不下也要喝,不喝你能好的啊?”
送到跟前去,黄妍却还是紧咬牙关不肯张嘴。
人还正哭得伤心呢,这忽然之间的又怎么能够下咽的。
慧姑却不是个好脾气的,当即见恼,“亲自伺候你汤药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你自己不好过还非得赖着别人也跟你一样不好过你才开心啊?谁家没有爹娘啊,谁的爹娘没个生老病死的啊?要人人都像你这娇小姐样儿,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啊?”
黄妍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骤然滚落,“慧、慧姑……”
慧娘斜她一眼,没好气道,“慧什么姑啊,姑姑会不会叫啊?”
黄妍抽抽噎噎地继续,“我、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细妹一听她连说话都不顺畅了,忙伸手给黄妍揉了揉胸口。
慧娘把头一点,很是认可,“嗯,你也知道你很麻烦啊,那你还一个劲儿地跑出去瞎折腾?你是嫌自己还不够麻烦是?”
经慧娘这么一肯定,黄妍哭得更是伤心了,“对、对不起……”
慧娘摆手却道,“你别跟我说对不起,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是你那尚未入土为安的爹爹。他生你养你十几年,十几年他容易么?你却连他死了还不知道要赶回家去看他最后一眼,给他报个平安,他若在天有灵,九泉之下也死得安心,可你呢,你倒好啊,你什么也不为他做,就只知道在外头寻死觅活的,你这算什么呀,你这就是爱他、孝顺他了么?你可对得起你爹对你的一片爱女之心么?生了你这么不孝的女儿,他不被你活活气死才怪呢。”
被慧姑这么一训,黄妍捂着脸儿就又大哭起来了,“呜呜……呃……”
细妹小鼻子一酸也跟着想哭了,轻轻拍抚着黄妍的后背安慰,“黄妍小姐,你别哭了,别伤心了,主公都替你安排好了,就等着你养好身子一起回洛阳去呢,你把药喝了就能好得快些了,你快别哭了,赶紧把药喝了,我都给你热过好几回了呢。”
黄妍再经细妹这么一劝,这方强止悲恸,抬起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眼,望着慧娘道,“慧、慧姑……”
慧娘不待她把话说完,先反问她道,“姑姑会不会叫啊?”
黄妍点头,再道,“姑、姑姑……”
慧娘这方满意地臻了臻首,“乖,肯听话,姑姑自然就舍不得委屈了你。”
黄妍抽抽噎噎地伸了双手,与慧娘讨药,“姑姑,我、我喝,我现在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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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部利卷 天香夜染衣 166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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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妍抽抽噎噎地伸了双手,与慧娘讨药,“姑姑,我、我喝,我现在就喝……”
慧娘啧了一声,“手都没好,你还想端药啊?”
黄妍泪光盈盈,望着慧娘不知所措,只好讪讪地又收回手去。
“姑姑,”来了经久却未现身的敖显进了里来,挽幔一撩,明眸生辉,一并接下慧娘手中的汤药和锦帕道,“姑姑歇会儿,我来。媲”
慧娘舒出口气,“也好也好,省得看她哭着我也跟着心里发酸。”说毕又向里招呼道,“细妹,我们走了,跟姑姑一道去看看那晚宴准备得怎么样了。”
“哦,”细妹应了一声,正不知该如何抽身,敖显便伸臂揽过黄妍,在细妹方才坐着的位置坐下身去丫。
慧娘拉着细妹一道出门,还不住地夸着她道,“细妹最乖了,姑姑最喜欢细妹了……”
黄妍听了就在心里想了,看来慧姑是很不喜欢自己了,她一定是烦自己给她添了许多麻烦罢。回头想想,其实慧姑方才说的也对,自己确是太过懦弱了些,不怪不讨她欢心了。
思量之间,神伤黯然。
身后拥着她的敖显不知是勘破了她的心思还是随口一言,忽而这般道,“姑姑性子直爽,刀子嘴豆腐心,却是对谁都没有恶意的,她说的话你只管捡好的听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放在心上。”
黄妍因着耳根处温热的吐息而紧张得僵直了身子不敢动弹,身后的敖显却伸手往前给她拢好锦被,隔着被子掌住她的腰很是自然地将她往自己怀里贴。
黄妍一靠上他宽广温热的胸膛,立时觉出后背一阵发麻,心跳骤然加剧。
“来,趁热把药喝了,”一只温暖的大手环住她,声调柔柔蔼蔼,汤药被送至唇边,慢慢倾入她口中去。
黄妍就着抿了一口,浓郁的苦味顿时盈满感官,她身子一缩,眉头跟着凝起,不自觉地往后又贴了贴,似再没有勇气继续下咽。
敖显脑袋一偏,凑近了询声,“怎么了?很苦、还是很烫?”
药碗擎在他的掌心,烫与不烫他早有掂量,可见黄妍畏惧这般,还是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来,端过药碗,低头就着黄妍喝过的位置抿了一口。
黄妍瞥见他喝药的动作,脸儿蓦地烧红。
敖显亲自尝过之后,这方有了计较,“烫是不烫,就是很有些苦,苦得反胃,我去弄点酸梅来给你就着下药,你等着。”
黄妍不答,只抢在敖显起身之前捧住他拿着药碗的大手,低头就着碗一鼓作气地喝了起来。
看得敖显怔了一怔,终于见她饮罢抬头之际,却是一阵轻咳,忙伸手拍抚着她的后背,也才想起来要把方才未曾吐出口的话说道出来,“你慢点……”
黄妍接下敖显为她拭唇的锦帕,红着脸儿侧头不语。小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还在为方才饮下的一剂苦药煎熬回味。
敖显收回手,将药碗搁在一旁矮几上,对着黄妍披散着的有若泼墨般写意的三千青丝,温柔启口,“姑姑说,喝了药就躺下好好歇着,这样会好得快些。”
似是征求她的意见一般,刻意等了一等之后才伸手从后面扶上黄妍的双肩,“来,我扶你躺下。”
在他触及她的肩头时,黄妍似针刺了一般瑟缩了一下,摇着头慌乱回应,“不用了……”
她是想说她不用再睡了,敖显却以为她是碍着他在而说不用他陪,咽下原本想说的话而起身作别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敖显欲去,才步下踏板衣袂却叫人给扯了住。
回头一看,黄妍正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你曾说过,你会带我回洛阳的,此话当真么?”
敖显点头,“我说过,待你身子好些了就陪你回洛阳。话既出口,绝无虚言。”
“那好,那你现在就带我回洛阳去,我喝过药了,我不病不痛的好得很。”说话时候,眸中几是盈满了热泪。
敖显走进,凝着她噙泪的美眸,轻轻一声叹息。
黄妍得不到他应承,赶忙就从床上支起身子来,却一个立足不稳就往前扑了过去,敖显眸光一动,忙俯身一把将她牢牢抱进怀里。
黄妍攥着他的衣襟,望着他哀乞道,“我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回洛阳去,我现在就想回去,现在就想回去,现在就想!”
敖显腾出一只手来,手背在她颊边轻轻滑过,继而托起她的下颌瞧了一瞧,“面色苍白,不见血色,这么一副憔悴的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呢?且况,外头天寒地冻的,要是在半路生起病来,你要叫我拿你如何是好。”
抬手将黄妍打横抱起,“乖乖躺下睡好,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再去洛阳。”弯身再将她放回床上,拉好锦被给她盖了严实。
“我不要,我不要再等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黄妍用力推开被子,双手环上敖显的颈子,抱紧了不肯撒手,“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让你走了。” 敖显未及防备,被黄妍一圈险些压了下去,及时撑住床沿方才立了个稳当。
黄妍小脸绯红,觉出不妥来,赶忙松开手去。方才只想着要留他,却未顾得上这么许多。
敖显一手撑在锦被里侧,一手搁在外头,俯视着中间的黄妍,颇有些命令的口吻,“想要快些回去,就好好将养。时间不多了,别瞎闹了,睡,为夫明早再来看你。”
为那“为夫”两个字,黄妍登时红透了脸儿,半敛着眸光,不敢瞧人。
敖显俯身在她颊上吻了一吻,那般理所当然的神态弄得黄妍什么嗔怪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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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敖显果然早早便来看视黄妍,却不是一人来的,而是携了吴雨声一道而来。
方一踏进屋门,无巧不成书地就跟匆匆忙忙往里头出来的黄妍撞了个满怀。敖显一把圈住黄妍,抬手又将她给抱进了屋里去。
跟在后头追着黄妍的细妹见了敖显来了,忙又出声招呼,“主公?”
敖显未顾细妹,只问怀里的黄妍,“心急火燎地又要去哪里?”
黄妍怏怏不快,径问他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洛阳?”
敖显凝着她,看了许久未曾说话。
黄妍也不逃避他的目光,直直地迎上与他对视。
敖显忖了一忖,便道,“回头朱雀会给你送身衣裳过来,你换好了后就跟着她一起去崇轩殿,我在那里等你。”
放下黄妍,看眼吴雨声,同他点了点头,回头再与黄妍道,“吴公子专程看你来了,你们聊聊,我先走了。”
黄妍目送敖显出门,踏进前与吴雨声道,“雨声,我要回洛阳去了。”
吴雨声恭谨点头,“敖城主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听城主说小姐身体抱恙才过来看看。”
黄妍纳闷,“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了?”
吴雨声摇头,“雨声也是不知,但每每小姐有什么事,城主都会告诉雨声一声,还特意嘱咐雨声……莫要担心……”说到此处,吴雨声骤然红面。
黄妍也是小脸呈霞,低着头颇觉尴尬。心想,敖显可是误会她跟吴雨声之间了么?
气氛微妙时候,红裙短靴,腰衔佩剑,黑绒披风加身的朱雀捧着一个托盘就到了眼前来,“黄妍小姐,可以准备更衣了,主公已经等在崇轩殿里,候着小姐随时启程。”
黄妍点头,豁然开朗,“嗯,我这就更衣。”
吴雨声揖手,“此去洛阳少不得有一场虎狼之争,小姐万事小心,雨声在此等你回来。”说毕,一路退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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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黄妍小姐来了。”一声清朗的嗓音在殿中高高拔起。
引得崇轩殿里一众的人悉皆回头顾望。登觉眼前一亮。
细细把眼相看,乃见墨发丰美,无簪无钗,惟一素白发带飘飘的黄妍盈盈立在跟前,看那一袭白绒镶边的雪亮披风,衬以身上织锦白裙和足下一双精致的厚底白靴,清灵通透,气韵高洁,活脱脱像足了方踏足凡尘的冰雪仙子。
一殿的人惊艳、倾慕悉皆有之,俱看得一时移不开眼来。
黄妍环眼瞧罢,直视着上座的敖显,大大方方地步入殿内。
上座紫袖玉带的敖显,摸了摸自己手上墨黑金边的护腕,烫金披风一撩,也早亲自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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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部利卷 天香夜染衣 167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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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座紫袖玉带的敖显,摸了摸自己手上墨黑金边的护腕,烫金披风一撩,也早亲自迎下。
两人一同停在殿中央,郎才女貌,玉树琼花,引得一殿的人忍不住出声啧啧称赞。
对着黄妍,敖显柔情满满,却笑收容敛,“准备好了么?”
黄妍点头,眸光坚定,神情绝决,“准备好了。媲”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洛阳。”
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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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相府。
红妆十里,锣鼓喧天。
今日是云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堂堂一国宰辅魏仁溥嫁女。自是别有一番排场,气派不同寻常。
莹莹冬雪,皑皑娉婷。前来登门送礼,遥相道贺的宾客情绪高涨,寒暄间的热络之情早把冬时的凛凛肃厉几乎也给融化了殆尽。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情场官场,场场得意。人生似这般风光无限好的金科状元刘病休,正是今日一身蟒袍玉带,顶戴花翎的新郎倌儿。
昔日魏相的门生,今日婚礼的主角。此刻,于喧嚣的爆竹声里满脸堆笑地揖手恭迎着前来道喜的每一位宾客同僚。
这原本出身贫寒的青年,在魏相短短数月的调教下早一脱当初的青涩,识人广交,能言会道,再毋须魏相从旁指点,应对酬答已是游刃有余。
今日大喜,生面独具,高朋莅临,千里逢迎。
“刘签帅大喜,恭喜恭喜啊。”
“葛尚书,”拱手一揖,“同喜同喜。天寒地冻的还劳驾尚书大人亲临,实在是感激不尽。”
那衣装华贵,仪态整端,但胡子花白的尚书大人,伸手一拍病休肩头道,“诶,签帅客气了,魏相嫁女,我这尚书岂有不来讨杯喜酒喝喝的道理啊。”
说者无心,但在病休的耳里却听出了言外之意来,这弦外之音乃是说人是看在魏相家的颜面上才来喝的喜酒,而非缘他小小一个签帅了罢。
人前,刘病休常有这般被人相轻之感,今日大喜再如此一深究,心里可是大感不快了,但轻易发作不得,便只好垂眸赔笑,“尚书大人快里面请。”
葛尚书笑而颔首,摸摸花白的胡须,向着兽头衔环的大门而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人前的显耀带来的除了旁人艳羡的目光,还有背后少不了的嫉妒和鄙夷的嗤弄,病休心里明明很清楚,却又很想装糊涂,这一路走来,多少不易,他都只存放心底。
在他的心底里,最懂他最体谅他最会真诚待他的人,莫非昔日的总角之好徐灿。故而每每心里不痛快了他就想着去找徐灿喝喝酒。虽今日大喜,春风得意,他竟也同样有这样的冲动。
可环眼四顾,在这热闹氛围里却并未有能够寻见徐灿的人影。
他去哪里了?今日大喜他竟也不来给他道声贺,喝上一杯喜酒么?
病休心里疑窦丛生,忽然间无心再继续这迎宾接客的烦闷活计,可碍着相府管家魏忠也在一旁,他又擅自离开不得,只好招过身旁一名勉强能够委以腹心的小吏悄声问道:“徐灿徐大人呢?”
小吏摇头不知,只请道,“签帅,可要我去帮您把徐大人找了来么?”
病休摆手,闷闷不乐,“罢了,该来的时候他或许自然就会来的。”
话音落时,管家魏忠言是吉时将至,便催他快些进去准备拜堂。
病休颔首,默默无言,只跟着魏忠进去做那一些早为自己安排好了的所有该做的事情。
大红的喜堂高朋满座,摆在正中的金黄喜字璀璨炫目,满面春风的魏相一身华贵衣裳,端于上座,笑眯眯地候着两位新人。
“新人到。”随着司仪一声高唱。周遭的宾客亲朋跟着就纷纷接口来道,“新娘子来了,快看快看。”
“哇,新娘子好漂亮啊”
“你也不说说魏相的千金那可是我们云楚出了名的大美人呢。”
“就是就是,还是新皇御赐的亲事啊,当真的风光无限,羡煞了人啊!”
“……”
于一众人的啧啧赞叹声中,一身御赐的凤冠霞帔的新娘子魏牡丹在喜娘的搀扶下迈着莲步,慢慢走上华堂来。
喜娘欢欢喜喜地将那攒花红绸的另一头交到病休手上,说了几句吉祥话就退到一边去了。
病休望着大红盖头下属于自己的新娘,面上无甚表情,便觉一丝笑容也挤不出来。
他还记得他们之间的开始,就从相府门口的初遇,到魏堂堂前的赏玉;他还记得他今日的新娘曾摇着魏相的臂膀撒娇,“爹爹这赏女儿是一定要讨的,不过到底要什么女儿还没想出来呢。不过,既然爹爹说了有赏,那必然金玉不移,等日后女儿想到了再跟爹爹讨赏也不迟是……”
原来,于她而言,自己只是她想要的一样物件,是她想要便就能轻易要得去的赏赐罢了。
她是欢喜自己的,可她却并不懂得自己想要的倒究是什么样的。
病休凄然一笑,垂眸转身,在司仪“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高唱声中,默默开始接受自己的另一段人生。
他曾经以为自己注定一生贫寒,也只注定会娶一个跟他一样门当户对的村姑白头到老,无情无爱地终其一生。却不想,造化弄人,自己一朝鱼跃龙门,攀上了魏相这根高枝,娶了他的掌上明珠。
到此,人生际遇是不同了,可似乎情爱之路到底还是难遂心意。时至今日,扪心自问,始终有那么一点不甘不愿。奈何,吐露不得,拒绝不得,否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可以瞬间做得魏相的东床快婿,也不难马上成为魏相的眼中钉、肉中刺,命途转盘,全在他一念之间……
陪客宴饮,殷勤几巡,他左等右等,前顾后盼,始终不曾等到徐灿的到来。他多想抽身去找徐灿,问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情会比觅空前来陪他喝杯酒还重要的。可今日大婚不同寻常,撇身离去如何能够?
病休阴郁悄然,压抑许久不得释怀自己,终于想趁着今日大喜好好痛饮一番,便是醉酒,也有由头不是?
可魏相连个醉酒的机会都不肯给他就早早命魏忠将他送去了新房,病休临去之前还回头张望,他原是期待着徐灿能够在这最后一刻赶到他眼前来的,不成想,徐灿未有等到,倒是等来了禁军统领陈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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