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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老是上错对象[快穿]-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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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还是何修先开了口,小声解释说:“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在我床上。”
释空:……
“僧袍,不是我脱的。”
释空:“……嗯。”
“方才,”何修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道,“是为了助你出精,你被人下了那药,宜疏不宜抑,否则有损修为。”
“不是药,是蛊,”释空将下腹几处金针拔了,淡淡道,“六根未净,是以深受其苦,参不透,舍不得。”
释空说得轻淡可这话叫何修听了却震颤不已。
愿大师您终有一日也尝尝这妄念缠身的滋味……何修当初一句戏言,不料如今一语成畿,再一想释空刚醒之时的异状,愈加头痛烦躁。
“那,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释空沉吟片刻,道:“启程返回普光寺,修身净心,绣佛长斋。”
普光寺佛法加持,无一尘染,自是修行断欲再好不过的地方,何修明白这一点,却闷闷的:“所以,你要走了?”
释空“嗯”了一声,他如今持戒未能,佛性不固,那魔障随时可有能乘虚而入。回普光寺,亦是考虑到智法禅师在,可压制一二,保自己本心不泯。
”那能不能带我一起走?”何修试探地请求道。
其实,就算抛开剧情进度条将满的因素,就何修私心而言,他也不愿离开释空。
很难说他现在对释空是什么感觉,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有时候他觉得释空身上有着某种比苏忆锦更能蛊惑人心的力量,使得他像个信徒一般将其奉若神明,甚至神志恍惚到愿意献祭自己。
于是他跟个乌龟一样缩了起来,不去深究,不去抵抗,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是释空,
尽管何修知道,放任这样下去,很危险。
释空垂着眼,没有说话。
何修便倚着床柱惨淡地笑:“我脚筋断了,现在就跟个废人一样,”又将身上里衣稍稍褪下,露出那些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的伤口,“浑身都是伤,你带着也是个拖累,抱歉,是让你为难了。”
说完,偷偷看了眼释空,不妨被对方深沉的眸光逮了个正着,尴尬地偏过头假咳几声。
“痛么?”释空低低问,语气里还藏了些其他说不清楚的意味。
像是……自责,和愤怒,
何修目光闪烁:“还,还行。”
释空骨节分明的手往他肩胛探过来,即将碰上的时候又倏地缩了回去,捏了他的里衣给他穿上,然后是锦袍,绒袜,棉靴,白狐裘……小心翼翼,细致周到。
何修完全懵了,直到释空自个儿捡起地上僧袍穿戴齐整,又抱了床上的他往外头走去,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不知所云道:“你,你……”
“我带你离开。”他目视前方,下颌刀凿斧削的轮廓刚毅俊美俊,宛若神佛。
顿了顿,薄唇开合,字字砸在何修心上,“未能护你周全,乃释空之过。只愿今后倾我所有,佑你毫发无伤!”
………………………………
第31章 《佞佛》
庆俞早与聂远风守在外头多时,这会儿见房门忽地大开,释空抱着自家少爷缓缓走出来,一时间两人均错愕在原地。
何修窝在释空怀里,被两人这么直愣愣地盯着,怪不好意思的,奈何这和尚怀里实在舒服,像个火炉似的温暖熨帖。他又本就是个畏寒的,自然挂在这人脖子上不肯放了。
想了想,厚着脸皮埋他颈窝小声道:”我腿脚不便,劳烦了。”
释空唇角微勾:”无妨。”
那目瞪口呆的两人:……
释空见到聂远风后,神色并未有何异样,缓步从容走至那魁梧大汉跟前,微微颔首道:“远风,我欲速回普光寺,还得劳烦你备车。”
聂远风这才不自在地将目光从释空怀里那人身上挪开,“庆俞昨夜托我接应行动不便的何小少爷时,便早有准备,如今马车就在何府外不远处。”
顿了顿,想起了来时发现的横亘在门外早已僵硬的家奴尸体,虽已掩埋,仍心有顾虑。催促道:“此地确实不宜久留,我方才发了信号通知其他弟兄引开追捕您的狱卒衙役,不若即刻启程返京。”
释空点点头,乌邑县至京城普光寺再快也需二日路程,途中,他这副身体随时可能生变,自然越早出发越好。
打定主意,四人径直往府外马车奔去。可谁知,冥冥之中似有天注定,他们一行人竟迎面遇上了遍寻释空未果、无奈之下只得返回府中从长计议的苏忆锦!
那苏忆锦一眼便见到了释空,大喜之下唤了句“殷黎”,却在见到他怀里抱着何修之时,陡然变了脸色,电光火石间,抽出腰间软鞭怒不可遏地甩了过去。
释空腾身躲开,抱着何修轻巧落地,眸色深沉了几分。
苏忆锦那鞭子一旦抽不到人,就越发气急败坏。何修冷眼看着,还没嘲讽几句,便见庆俞红了眼冲聂远风状告道:“聂大哥,就是这个坏女人迷了老爷心窍,挑断少爷脚筋,还害得释空大师下了狱!”
那聂远风也是个沉不住气的,一听他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当即跳出来空手接住苏忆锦的鞭子,将她整个人摔出老远。
苏忆锦自然是打不过这皇宫里出来的一等一的暗卫,被聂远风掐着脖子提起来的时候,便对上他的眼施了魅术,释空早知她会有如此,一点罡气自指中弹出,点在聂远风后颈封住了他的灵台。随后闭上眼,口中默诵大悲咒,神识渐渐抽离,于聂远风灵台之中化为一尊金身佛像。
霎时,聂远风眼中猛地射出一道金光来,直刺苏忆锦瞳孔。苏忆锦始料未及,凄厉地惨叫一声,眼底缓缓流出黑色液体来,似是泪水实则非也,邪门得很。
不过她一双眸虽痛得厉害,却还没瞎,隐约见到聂远风夺过她手中软鞭,稍稍一用力,将其四分五裂开来,其中一段细细的鞭尾在内力作用下划过她细嫩的脸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何修见了,不由心惊。
倒不是为这聂远风对付苏忆锦的手段,而是因着那鞭痕的位置,形状与自己初见苏忆锦时被她在右颊上弄出的伤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释空,对方闭着眼,但向来无波无澜的容颜此时竟隐约有几许戾气,沉浮未散。
心里,陡然涌现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释空睁开的眼的同时,聂远风身形晃了一晃。
庆俞瞧着地上的苏忆锦,虽颇为解气,但见聂远风面色凝重、浓眉紧蹙,周身戾气大涨,也不敢再上去蹭他,原地乖乖站着。
一时间,竟无人说话,唯有苏忆锦的低泣。
”走吧。”释空结实的手臂微微揽紧怀中人。
何修抬首敏锐地注意到,他的眉间一点黑气将消未消,不似往常云淡风轻的模样。
聂远风随后跟上,他本就是个暗卫,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譬如,为何原该在狱中的释空会浑身□□出现在何家少爷床上?为何他方才意识尽失之时毁了苏忆锦容貌?
心中已有猜测,却不敢深想。
可就此时,却听地上那趴着的苏忆锦,哑着嗓子道:”殷离,你可是忘了身上那欲蛊!”
”你说什么?!”聂远风闻言,脚步霎时顿住,返身提起地上女子大惊失色道,”你给他种了欲蛊?”
何修从他话里听出了点意思:”你听说过欲蛊?”
想了想,又问:”那你可知这蛊可有解法?”
聂远风点头,嫌恶而憎恨地瞪着苏忆锦,道:”这欲蛊传自苗疆,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它寄于人体之中,每夜子时开始作祟,若不得满足便撕咬你的骨肉,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解法……”犹疑片刻,才踌躇道,”若与那血饲蛊虫之主交合,恐可得解,若非是伺主,交合只可压制几日。此外,蛊虫与伺主相通,感应伺主离得越远,发作越烈;中蛊之人越是压制那欲念,痛楚越深。”
何修:……
行,女主,你行。
”那怎么办?”何修烦躁地问。
释空道:”不必理会,我们尽快启程即可。”
却是聂远风难得提了反对意见:”我看还是带上这妖女为好,您身子本就虚乏,禁不起连夜折腾,带着她多少没那么糟罪。”
何修没说话,他看到苏忆锦冲着自己冷笑,像是在挑衅,选择性地无视了。
庆俞反对,但是无效。
聂远风转而去问何修的意见,何修能怎么说,同意呗。既然女主存心找虐,那就别怪他到时候膈应她丝毫不留情面了。
何修窝在释空怀里心中一动,懒懒地笑了笑:“带着她也可以,多少拿出点诚意来。”
“比如……佛舍利。”
……
你不是说舍利和人都是你的吗?
他何修,
可不是个以德报怨的。
-------
苏忆锦妥协地交出佛舍利,何修一行人便带上她火速启程赶回普光寺。
释空的情形比何修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他一开始还仗着自己脚筋断了,常常厚脸皮赖在释空身上,顺带言语刺激刺激苏忆锦。
可等他发觉释空有吐血之状,脉象与昨晚相比并未有所好转之后,便渐渐沉默起来,整个人越来越安静了。
成天围着释空转的人,换成了苏忆锦。
手掌缓缓摊开,那佛舍利静静地躺在掌心,大半都成了污黑,光华黯淡到难以分辨。
他将佛舍利交由释空的时候,对方只轻轻道了句:“释空已碰不得。”
短短几个字令何修心一沉,他想起释空给他讲述的往事:
……贵妃苏舞氏曾一念之差,为九皇子殷黎添了莫大的罪孽,致使舍利蒙垢。殷黎再碰不得,未多日便心性大变,森然可怖,周身散布黑气,一如噬人的魔物。
何修无法想象心智尽失的释空会是什么模样,
马车摇晃颠簸地行驶着,他隐隐有些清楚为何释空那么急着赶回普光寺,只是不知这条路能否如他所预料的那般顺利。
前所未有的焦虑和彷徨,涌上何修心头……
马车停了下来,帘子被掀开,上来了一个人。
是释空,
何修低下头,不敢去瞧他苍白憔悴的脸。马车内空间狭小,旁边的庆俞自觉下去上了后面那辆。
释空在何修旁边坐下,清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何修眼睛发涩,他见到了释空袍中露出的一截手腕,青筋暴突、指缝间隐隐还有血迹……分明是在忍耐那脉息相冲的苦痛,即使这人此时看上去平静无波、与往常无异。
如果到了子夜……加上那欲蛊作祟,就更不好受了。这已是第二日,算来整整两天释空没有合过眼。
“你……还好吗?”
何修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得厉害。
出家人不打诳语,释空未作回答,而是注视着他问:“为何这几日躲着释空,可是不愿见我?”
何修一怔,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不太敢在释空面前晃,是因为聂远风提点过自己。他称那欲蛊虽毒,但若不动欲念、不存淫心,白日里是不会被唤醒的,告诫何修别整天挂在释空身上,这蹭来蹭去,没火也要起火了。
“释空还记得初见时,何小施主舌灿莲花,如今怎的竟似被猫叼了去?”
何修听了他说这话,立时诧异地抬起了头,释空在他眼中向来是谨言慎行的,这会儿居然听他出言调笑自己,自然吃惊不小。
释空淡淡一笑,五官越发清隽了,只是满身风华仍然掩不住眸中潜藏的疲惫与劳顿。
“你可信前生?”
何修不知他何意,顺着他的话道:“佛不是说: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么?”
释空点头,“我这几日修行打坐,怎么也静不下来,神识中总是闪过一些零碎片段,却又非自己这一世的记忆。想来如今释空堪不破这色/欲二字,亦是前世因果。”
何修见那原该高高在上的释子如今为尘世七情六欲所苦,心里说不出个滋味,只能劝慰道:“一切只因欲蛊作祟。”
释空摇了摇头,垂眸不语。
马车行至官道的时候,大约途中忽然冲出了什么东西,驾车的车夫“吁”了一声,骤然急停。何修脚没着地,一头往前栽了下去。
却是身旁释空眼疾手快地将他捞了回来,揽进了怀里。何修道了声谢,便想从他怀里爬出来到旁边坐好,哪知释空揽在他腰间的手怎么也不松了。
肩胛一沉,何修微微侧头,竟见释空将下巴抵了上来,似有似无的呼吸就这么洒在他耳边。
何修不自然地挣了挣,腰间释空的手臂却勒得更紧了。
“得罪了。”
何修听到身后那人疲惫道,“释空这几日实在是难以入眠,可否暂借何小施主肩背一用。”
……
释空合着眼,浓密的睫毛低低垂着,将眼底的青黑勾勒在一片阴影了……他真的很累。何修不再动弹了,朝后倚在他怀里,安静地听着耳边那人轻浅的呼吸,
未几,释空的气息越发绵长、深沉,眉间拧成川字的褶痕也缓缓舒张开来,
何修忽然就觉得,一直这么下去也挺好……
他,释空,还有一方小小的自在天地。
回忆从刚来这个世界至今的点点滴滴,猛然发觉,释空于他,就好似黑暗中的一缕阳光。诱使蜷缩在蜗壳中的他缓缓探出了脑袋,先是试探和挑衅、然后渐渐在意,最后被蛊惑而不自知。
一点一点,沉溺其中……
何修想起了闫锐的话,
原来感情,真的可以无关性别。
………………………………
第32章 《佞佛》
事情永远不会如你所愿的那么顺利,就在何修心底刚刚得到片刻安宁与自在的时候,
释空出事了。
他抱着何修这一睡,
直至到达了普光寺,都未曾醒来。
期间何修探过释空的脉,发觉他体内真气极为紊乱,修为虽暴涨,却有失偏颇,难以自控。且眉心发黑,面色不祥,走火入魔之势较之前更甚。
何修本以为释空只受那欲蛊噬心之苦,如今方知并非那么简单,欲蛊不过是个引子,那苏忆锦和魔君真正要的,怕是让释空堕落成魔!
说来也怪,何修马车进了普光寺之后,这好好的天说变就变,乌云蔽日,狂风大作起来,将那大殿前露天的石雕香炉吹得嗡嗡作响,香灰散尽。
当时何修正将昏迷的释空交托给前来接应的几位小沙弥,见此景,心中越发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坏事要发生。手底下便下意识攥着释空僧袍不放,还是聂远风过来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了开来。
“不必担心,普法禅师乃世外高人,自会保释空大师无虞。”
何修却似是什么也没有听见,神识恍惚地望着空落落的掌心。良久,落寞地笑了笑:
入戏太深,几乎忘了这只是一本小说。无论释空此劫之后是大成还是大难,自己都要离开了吧。
欲蛊事件之后,剧情进展度一下子便跳到了90%……
他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何修抬起头,深深望了一眼那几个小沙弥抬着释空消失的方向,脑海中滑过初见时那人温柔慈悲的一抹倾城容色,
……
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只愿你能在这个已解锁的世界里,一切安好。
――――
这之后,何修、聂远风与庆俞三人被安顿在了普光寺一处供居士散心静修的院落,此处翠竹林立、环境清幽。很快,普法禅师携释空闭关的消息便传入了他们耳中。
只是那苏忆锦在入了普光寺后不久就失踪了,当时何修几人只顾着情状糟糕的释空,不曾留意她的动向。及至后来发现她不见,三人考虑到此处佛门,加上她被聂远风重创,掀不起什么风浪,便由着她去了。
却不料,这一大意竟埋下了祸根。
变故发生在闭关第三日,
当晚,夜空呈现天狗食月之象,世人视之为大凶。
何修睡不着,披了襦白色宽袖长袍倚在床头,昏暗摇曳的烛光中,掌心那枚佛舍利已呈全黑之色,叫人看不到半点希望……
忽地,房门被人敲响,何修见庆俞睡得正香,便自个儿下了地去开门。他脚筋用金针缝上后,这几日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跛得厉害。
门外站着的那人,出乎他的意外。
“施主,可否随老衲走一趟?”
那身形矮瘦但精神矍铄、双目明亮的老和尚冲他合掌作了个揖,缓缓道。
何修回了一礼,问道,“可是普法禅师?”
普法点头。
深夜来寻,甚至等不及明日,必与释空有关,何修心下一紧,当即应下了。
“如此,稍有得罪。”普法扶住何修右臂,旋即施展功法,携他急急往闭关之所赶去。几个起落间,便来到了普光寺深处的一所戒律室。
何修随着他入内,
但见目光所及之处,壁画所绘俱是阿鼻地狱情景,逼真得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顿觉毛骨悚然。
“禅师,敢问释空当下如何?”
普法摇了摇头,带他拐进一个小室内,只见那被烛光照得透亮的房间内,赫然是消失已久的苏忆锦!
她想起来有些可怜,哭得面带梨花,极力想出来,但周身似乎是下了什么禁制,碰触不得。
何修诧异至极,尚未来得及发问,便听普法深深叹了口气,“孽缘。”
又听他接着道:“老衲为释空驱除魔性正待关键时刻,这女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诱了我门下弟子私放她入内,更是趁着阵法未成,将自身丹田魔气生生打入了释空体内……以致功亏一篑。”
“……”何修闻言心里一凉,倒吸一口气,艰难道:“那释空他,”话到一半,竟不敢再问下去了。
“本是半佛半魔之体,如今,怕是佛性不久矣。”普法闭上了眼。
“他会……堕魔?”何修难以置信地问。
“不仅如此,待魔性吞噬了本心,一发不可收拾,怕是早晚会嗜杀成性,为祸人间,从此万劫不复。”
普法的话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将何修砸得头晕目眩,脑中一片空白。
……他还曾抱有幻想,最糟,也不过是堕魔,释空不是说苏忆锦也是只魔么,她虽狠毒但尚且存有心智,更何况释空?
可如今普法的话,却令他如坠冰窟,一颗心凉了个透。
嗜杀成性……万劫不复……
“禅师,您有挽救之法的是不是?”
普法背对他站得笔直,却一声不吭。
何修后退几步,直到撞到墙上。他用手背遮住酸胀的眼。绝望,渐渐从心底弥漫开来。
那瞬间,他甚至怀疑起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如果就是为了亲眼看着释空这样走向终结的话,不如从一开始,就放弃这个世界。
“佛舍利,可是在你那里。”
这个时候,普法又突然开了口。
何修一怔,顿时有了力气,“在。”
他掏出了怀中舍利子,那个承载了他所有希望的黑色珠状物。
普法说:“若能将这舍利炼化,重展光华,或许可保其心智不泯。”
“禅师深夜找我可是为了此物?”何修眼底有了几许神采,“释空秉性纯良,天生佛性,您必是也舍不得见他走上这条不归路……只是不知,这佛舍利要如何炼化?”
普法闭上眼,缓缓念了声佛;再睁开时,眼底慈悲不再,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然。
他伸出枯瘦的手,摸到小室内的一个机关。地下陡然松动起来,碎石零落,渐渐露出一个骇人的火红大口,从里向外冒着火光。何修扶着墙壁稳住身形,探头瞧去,竟见那灼热异火之中,隐隐有朵硕大的红莲在悄然绽放,诡异至极。
“这是……”
普法回道:“此乃红莲业火,八寒地狱之第七,不熄不灭,为焚烧罪业魔障而生。老衲所道之法,乃是以命换命。若欲炼化这佛舍利,需释空至亲或至爱之人投身这重重红莲业火之中,以肉身之苦煅其欲,消其孽。”
火光摇曳在何修脸上,映出一朵红莲于他黑白分明的眸中绽放,为他淡薄的容色凭添了几分妖异。
“……听上去,很痛啊。”何修注视着那团火光,渐渐失了神。
普法有所不忍,道:“众生平等,以命换命本非正道,然释空乃佛子转世,若能平安渡过此劫必定造福众生。其间孽报,皆有老衲一人承担。”
何修摇摇头,
忽地将目光投向了墙角啜泣的苏忆锦,唇边拉开了一个戏谑的弧度。
“喂,让你为释空去死,你愿意吗?”
苏忆锦面色发白,啜泣道:“我,我……”
苏忆锦确实美,即使如此刻这般形容狼狈,依旧堪称绝色。
何修却恨她入骨,凉薄一笑:“我倒忘了,分明是你害他如此,又怎会愿意舍身相救?”
苏忆锦打了个激灵,摇头呜咽道:“不,不是的,我不知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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