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赵衍-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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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最好！哼，还不快掀开车帘！”吴克谦冷哼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鸣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揭开车帘。

　　　　吴克谦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卷，打开与车内的人对照之后，对身后五人使了个眼色。那五人立刻上前牵马的牵马，驾车的驾车。鸣风忽然又感觉到不妥，意欲阻拦，吴克谦见马车到手，不需要再假装客气，一把将鸣风推开两三步。

　　　　鸣风察觉到对方意图不善，立刻拔剑在手，招呼同伴道：“事情有诈，抢车！”

　　　　话音未落，只听刷刷拔剑声，抄家伙声此起彼伏，转眼十人混战在一起。没想到那赶车的乞丐竟也是个武林好手，“啪啪”声想起，一支长马鞭被他舞的上下翻飞，一时间众人也无法靠近。

　　　　原本包围在前后的六、七十人见状，立刻围了上去。这时才看到原来刚才这三十多人的身后，还有一乘轻便的轿子。两根竹竿，中间一把软椅，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穿杏黄色纱裙的女子，只可惜她头戴斗笠，四周垂下的杏黄色纱帘挡住了容貌。轿子始终被两人抬着，只见这两人身穿粗布马褂，露出身上一块一块隆起的肌肉，但他们并不魁梧，身材非常匀称。大概是为了保护黄衣女子的安全，这三人并没有跟着人群围上去，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

　　　　场下的战情瞬间有了扭转，围上去的人中又有十几人跳入圈子，加入战团，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鸣风师兄弟四人及那赶车的乞丐就横尸当场，命丧黄泉了。众人都停了下来，垂手站在两边，等黄衣女子发话。

　　　　黄衣女子轻声说道：“去看看轿子里的人。”身下两名轿夫一抬腿，眨眼的功夫，轿子已经到了马车面前，原来这两人都是身怀绝顶轻功的武林高手。

　　　　天阳赶忙掀开轿帘，轿子里躺着的男人，身材消瘦，腹部缠着厚厚的白布，即便如此，隐约也有血痕映出，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斜靠着左边门板，已经不省人事。

　　　　黄衣女子走下小轿，来到马车边，一名轿夫立刻躬身半趴半跪在马车前，那女子踩着他的肩膀上了马车。

　　　　黄衣女子摘掉头上的斗笠，只见她两眼含泪，用左手抚摸着轿子里男人的脸，轻轻的叫着“赵衍，赵衍！”不错，车上躺着的，正是被丐帮刺伤的赵衍，而这名黄衫女子，便是莲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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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小意外赵衍学乖　温柔乡备受青睐

　　　　赵衍再次睁开眼睛，立刻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兴奋的叫着：“醒了，醒了！快去告诉小姐！”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近及远而去。赵衍打量着，这是一间整洁的暖阁，装饰大器庄重而不失温馨。床边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正兴奋的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暖阁门外边还站着三个丫鬟，也都紧张兴奋的向自己张望。

　　　　这是哪儿？赵衍想坐起来，才刚一用力，腹部突然的疼痛让他皱起了眉头，他只有再慢慢的躺下去，没想到这样一来伤口更疼。旁边的丫鬟赶忙托住他的背，服侍他慢慢的躺好，“赵公子，你受了重伤，有什么事吩咐我做就行了，我叫春雀。”她偷笑着看着赵衍。

　　　　赵衍张开嘴：“水，水。”这是自己的声音吗？沙哑无力，根本发不出声音。

　　　　春雀却很机灵，马上猜到了他的意思，吩咐门外的丫鬟赶紧端冰糖雪梨水上来。春雀一边服侍赵衍喝，一边说道：“公子别着急，你整整昏迷了半个多月，我家小姐不知道请了多少郎中，用了多少千年人参帮公子续命。郎中都说了，公子的药都很燥热，所以醒来后一定说不出话来，不过不用担心，只要好好调理，不出三天一定就能说话了。”

　　　　赵衍挤出一个笑容，表示感谢，还想问问救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但想想现在也不方便说话，何况主人总是要现身的，还是静观其变吧。

　　　　一碗汤刚喝下去。忽然，院子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到了门外，又突地停住了。门外的丫鬟们纷粉行礼，叫着：“小姐。”接着丫鬟们静静的退了出去，那脚步才又再响起，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进来。

　　　　赵衍抬头一看，笑了。

　　　　“是你。”他的声音卡在了嗓子里。

　　　　“别说话，有什么想说的，留到三天以后再说。”莲娣坐在床沿上，看到赵衍嘴角有点脏，用手巾一边帮他擦干净一边笑着对他说。

　　　　“嗯。”赵衍笑着略带感激的点点头。

　　　　春雀在门外禀告：“小姐，厨房准备了一点莲子粥。”

　　　　莲娣立即正色道：“拿上来吧。”

　　　　春雀将一只银碗送到莲娣手上，又悄悄的退出去了。

　　　　“你伤到了腹部，郎中交代一个月之内只能吃粥。不过这几天，连粥也不能吃，只能喝米汤。”莲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这个女人！谁能想到平日里行踪隐秘，可以调动官府兵力，又有武林高手保护的神秘女子也有俏皮的时候？她到底是什么人？赵衍想的不禁呆了。

　　　　莲娣将米汤送到赵衍嘴边，“嗯，喝吧”。赵衍这才回过神来。

　　　　“本来想找真武山张神医给你治病但既然武当也想找他”莲娣唠叨着。赵衍听到真武山张神医几个字，立刻想起那天夜里卢清清背对着自己，缓缓的“从此我们再无瓜葛”那一幕。心中一震，如同被铁锤击中了一般。莲娣察觉到赵衍的变化，立刻停住了口，不再往下说了。

　　　　又喝了两口，赵衍示意累了，莲娣起身告辞。

　　　　再见到莲娣是三天以后。这几天赵衍由春雀等几人尽心的伺候，康复的也很顺利。如今的他已经可以躺在软椅上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了。

　　　　“赵公子，再给我们讲个故事吧。”一群丫鬟着着赵衍娇声央求着。

　　　　“你们别再烦赵公子了，让他休息一会吧，才刚能说话，就被你们缠个没完没了。”春雀端着一盘切成块，剔了子的西瓜进来，笑着责备丫鬟，姑娘们哄笑着散了。

　　　　“别责怪他们，是我几天没说话，憋的难受。”赵衍也笑着替丫鬟们说好话。春燕将西瓜放在赵衍旁边的小几上，“这是我们小姐特地吩咐送来给赵公子吃的。您要是真心疼我们，就快点好起来，我们就阿弥陀佛了。”说完还双手合十，闭起双眼虔诚的对着太阳鞠了一躬。赵衍忽然就想起在山谷里师傅的旧居，卢清清听说张长平与吴月儿没事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一言不发的靠在椅子里，卢清清这时候是不是已经与诸葛景堰成亲了呢？他们生活的怎么样？这些问题每一个都他心疼，他不想去想，但又控制不住不去想。心又象绞在一起一样的疼，胸口沉闷的象要炸开一样。

　　　　春雀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看到赵衍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身体不停的颤抖，吓的惊慌失措，看赵衍伤口上的白布，又隐约透出血色。忙吩咐小丫鬟们送热水，热茶，又着人去请小姐，请郎中过来。

　　　　莲娣正巧出门办事，待闻讯赶回来，赵衍正坐在床上重新包扎伤口。莲娣一脸怒气的坐在厅上看着众人忙碌，静静的等一切收拾妥当，丫鬟们都退下了，才板着脸走进暖阁。

　　　　赵衍看她面色铁青，赶忙赔罪道：“是我一时动了情绪，你别责怪丫鬟们。”

　　　　莲娣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气的不是丫鬟们没照顾好你，而是你自己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得罪了武当，现在江湖中暗流涌动，他们集结了大批好事之徒，随时围攻这里抢人，局势有多危急！郎中让你戒情戒欲，不要胡思乱想，你这才三天，就弄的差点走火入魔，难道你要我把这里所有丫鬟都换掉不成？”

　　　　赵衍知道她误会自己动了春雀的心思，但也不好反驳，就算自己跟春雀没什么，而偷偷想念的是卢清清，也是自己不对。于是放软了声音，装可怜的说道：“都是我的错，我向姐保证，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恢复，再不惹姐生气了你别难过了。”

　　　　莲娣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你的话能信么，无非是哄我而已。我一片真心待你，你却编个名字来糊弄我。”

　　　　赵衍知道自己骗她的话穿帮了。是呀，依她的地位和能力，不可能查不到。他只有讪讪的笑道：“嘿嘿，我不是存心要骗你，只是”

　　　　“我没怪你。”莲娣打断他的话：“这次我希望你说话算话。”

　　　　“嗯，算话算话。”赵衍又恢复了嬉皮笑脸。

　　　　果然，这天之后，赵衍十分听话，送来的吃的喝的，他全吃的干干净净，每天跟小丫鬟们斗嘴玩笑，看着她们种花浇水打发时间，加上他每天一次的内功调息，伤势果然好的十分迅速。一个月之后，在一名丫鬟的搀扶下，他已经可以再院子里走上一圈了。

　　　　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住的这个地方，是襄阳府衙后院中的一个院落。这里果然是他最佳的藏身之处，江湖中人虽然艺高胆大，但对抗朝廷他们毕竟还是有所顾忌。可放过来一想，要朝廷庇护一名在江湖中臭名昭著的“小”人物，这也难怪莲娣姑娘上次为什么会对自己发那么大的火了。

　　　　自己这条烂命，竟要引的江湖与朝廷之间局势危急，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休了福还是积了恶，赵衍无奈的笑了笑。丫鬟们以为他累了，将他扶到软椅上坐了下，站在后面的丫鬟立刻送上一杯热茶，赵衍接在手里还没来得及喝，院门处一闪，走进两个人来。

　　　　前面带路的，正是与赵衍遇到几次都没来得及说话的岑淼，后面跟着的，是一位二十岁上下打扮的富贵逼人的姑娘。

　　　　这位姑娘刚一看到赵衍，立刻跑了过来，笑着高声说道：“哦~~，你就是赵衍吧。常常听人提起，今天终于见到了。”

　　　　“二小姐。”丫鬟们对那位姑娘行礼。

　　　　她却完全不理会众人，只管跑到赵衍的软椅旁蹲下，仔细端详起赵衍。直到岑淼走过来对赵衍行礼，她才忽然站起来，象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在岑淼身后，两眼却仍是看着赵衍。

　　　　岑淼道：“小的不敢擅自介绍两位认识，怕脏了小姐的名讳，还是请小姐自己介绍吧。”说着微微侧身，让出那位姑娘。

　　　　那姑娘抿嘴一笑，有些害羞的行了个礼，对赵衍道：“莲娣是我姐姐，家里人都叫我银娣。”

　　　　赵衍唯有回礼，叫了一句：“银姑娘。”

　　　　银娣面露不悦，说道：“难道赵大哥也叫我姐姐莲姑娘么？”

　　　　赵衍有些尴尬，改口道：“银娣姑娘。”正不知道要说什么，莲娣的声音从院口传来：“银娣，不要妨碍别人休息了，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银娣听到姐姐的声音，立刻兴奋起来，转身高兴的迎上莲娣。

　　　　赵衍见空对岑淼说道：“原来岑寨主果然投靠了朝廷，只是不知朝廷给了岑寨主什么好处？能让岑寨主舍弃山寨几百人的性命于不顾呢？”

　　　　岑淼原本放在莲娣身上放着光彩的双眼立刻收了回来，投向赵衍。赵衍感到两把冷的象冰棱子般的眼神射向自己。

　　　　“赵公子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们，又何必借助我们的庇护？！难道你不是为了苟活而舍弃尊严？”

　　　　“我不会用自己族人的性命做追逐名利的工具！”赵衍面带怒容。

　　　　“何必假清高，为报仇不惜杀害自己师傅的凶手！”

　　　　赵衍真的火了，他捏紧拳头，真想给他一拳。但腹部的伤痛提醒了他，他忽然想到：或许象我一样，他也有不得已的理由？

　　　　莲娣姐妹两已经走了过来。看到赵衍满脸怒容，莲娣微微一笑，对岑淼说道：“你先下去吧。”又对赵衍说道：“我们姐妹两许久没见了，还有些悄悄话要说，明天再来看你吧，我们也告辞了。”

　　　　说完，几个人前后出去了。

　　　　第二天赵衍一醒来，就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丫鬟们跑来跑去，他几次想叫住一个人问问，看着大家这么忙，他又忍住了。

　　　　终于熬到晌午，莲娣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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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赴蜀中路遇敌手　斗智慧反客为主

　　　　莲娣姑娘人才到门口，手下人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外面呼呼喝喝的好不热闹。

　　　　赵衍走出来一看，原来是几个壮汉赶着一架马车到了院子外面。莲娣姑娘手下的几个管事的老妈子正指挥着把行李往马车上装。

　　　　赵衍心中纳闷，但嘴上什么也不好问。索性站在屋檐下看着众人忙活。

　　　　莲娣姑娘今天一身男人的装扮，好不英俊潇洒。她走到赵衍身边问了问他的身体，然后告诉他因临时接到命令，需要赶到蜀中，考虑到赵衍的安全，她打算带他一起上路。

　　　　赵衍知道这府衙的护兵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保护莲娣姑娘的人倒是高手如云，等她们一走，这府衙对江湖中人来说就是空城一座，因此也不多说什么，全听她的吩咐就是。

　　　　片刻后行李都装上马车，莲娣姑娘让赵衍上车，自己则牵过一匹白马，翻身骑上。一众人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赵衍坐在车上闲来无事，掀开帘子四处张望。原来这车队的马车到有十几辆。还有二三十个高手骑在马上保护着车队，岑淼也在其中。

　　　　出了南城门，城外早已经集结好了一千人的重装队伍。他们身上都穿着藤制的铠甲，左手小臂上绑缚着一面磨盘大的滕盾，人人背后背着两把大刀。赵衍小时候父亲曾带兵打仗，所以看装备他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土兵中的朴刀兵。

　　　　赵衍心想，土兵是由各地巡检统辖，看出手就知道莲娣姑娘身份远在巡检之上，因此能调动土兵也不足为奇。只是带这么多人出门，看来要去的必定是荒芜之地。他留神观察，只见那为首的将领对莲娣姑娘行礼，莲娣还礼并称呼那人为王将军。

　　　　这些土兵果然训练有素，待马车队驶过之后，那王将军一个手势，这一千人整齐的由九队合并成三队，跟在车队后面行进。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唰唰的脚步声。

　　　　赵衍一路观察，队伍取道荆门，然后再向西行进入蜀地。前两日的行军都还顺利，进入恩施地界后，山路越来越多，官道越来越窄，窄到仅容一辆马车勉强度过。四周都是崇山峻岭，车队的行李又赘重无法走快，大家不禁都提高警惕，紧张起来。

　　　　这天黄昏，众人来到恩施城外，王将军早命探子去前面打探消息，众人则在城外安营扎寨。入夜后探子回来，王将军带着探子求见莲娣。

　　　　莲娣正与赵衍闲话，那探子进入帐篷，见有外人在不敢开口，莲娣让他直说无妨，探子才低头禀告：“施将军并未在约定地点守候。”

　　　　赵衍不知道他们提前有何安排，但他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因为他感觉到身边的莲娣深吸了口气，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问道：“去十里方哨点看过了吗？”

　　　　探子头低的更低，禀报：“去了，驻兵都死了。”

　　　　莲娣心中大惊，急忙问道：“死了？你看仔细了？”

　　　　探子禀道：“看仔细了，看伤口推测是今天中午以后遇害的。”

　　　　莲娣又问：“都死了？”

　　　　探子道：“7个都死了。”

　　　　莲娣又是深深的喘了口气。接着，她吩咐下人将侍卫首领孟寺明请来。

　　　　这孟寺明赵衍早有耳闻，他是山东一代的乡绅，所练的一套孟家神拳是家传绝学，他武功高强，为人低调，近来江湖上几乎没有他的消息，原来是投靠到了这里。

　　　　转念间孟寺明走了进来。好一个山东大汉，大高个子，身体结实魁梧，站在那里如同一坐铁塔。

　　　　孟寺明给莲娣行了个礼，莲娣赶忙站起来还礼，赵衍见状也站起来拱拱手。心里却想，莲娣姑娘果然心细如发，善于笼络人心。大家入座后，莲娣姑娘将探子探到的消息说了。孟寺明眉头紧锁，却不说话，他知道莲娣姑娘足智多谋，向来很有主见。既然叫自己来，当然不是要听自己的意见，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等着莲娣给自己安排任务。

　　　　果然，莲娣姑娘说道：“我想这事十之**是他们做的。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些前朝欲孽我根本不曾放在眼里，只是我担心银娣她，孟统领，我想请你选几个得力下属，连夜将银娣送回襄阳。”

　　　　孟寺明得令下去了。莲娣对赵衍说道：“我本安排了施将军带领弓箭手在前方掩护，他们恐怕已经惨遭不测。如今我们只有朴刀手保护，他们却只适合在林中近身作战，我们驻扎的这块营地，地势相对平坦，四周却有重山包围，对方若有心，今晚一定会以火箭射我兵，烧我营。我安排几名贴身心腹今晚将你送入施恩，你带着这块令牌，守兵见到一定会放你入城。”

　　　　说完她从腰间解下一块铸铁牌子，交给赵衍。

　　　　赵衍笑道：“我不走。我这条贱命，要死早死了。老天爷都不肯收我，你担心什么？”

　　　　莲娣生气道：“我费劲千辛万苦将你出来，难道眼睁睁看着你陪我去送死？”

　　　　赵衍道：“你明知道不是送死，若是必死无疑，你怎么又不走？”

　　　　莲娣被他的歪理缠的无奈，只好说道：“这是我的命，我认命。”

　　　　赵衍笑嘻嘻道：“那我到要看看我的命老天爷是怎么安排的。”

　　　　莲娣瞪起杏眼：“你真的不走？”

　　　　“真不走。”

　　　　“我在问你最后一遍，走还是不走？”

　　　　“再问十遍，百遍，千遍都是不走。”

　　　　莲娣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好吧，横竖是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我走了，你早些休息吧。”

　　　　这一夜，赵衍果然睡的很香。寅时，他突然醒了。

　　　　山上传来了细微的沙沙声，他能肯定的知道，那是有一队人正在悄悄的赶路，树叶是不会说谎的。他翻身坐起，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身体恢复的还不错，但伤口却没那么快能长好。只要能保证坐着不动，伤口就不会再次撕开。

　　　　帐篷里的炭火早已经熄了，吊水罐用的三根木棍还支在地上，他抄起三根木放在身边，再次闭上眼睛，静静的用耳朵看对方准备做什么。

　　　　身边的帐篷里也响起了细微的衣服摩挲声，看来都准备好了，大战一触即发。

　　　　一声猫头鹰叫之后，射箭的嗖嗖声响了起来，果然让莲娣算准了，带着火的剑射了过来。可惜既然让莲娣猜到了，这些箭就无法点燃帐篷――幸好是夏天，帐篷上都被泼上了水。对方显然也发现了这点，又一声呼哨之后，长剑去掉了沾着酒的麻布头换成了锋利的剑头又一次铺天盖地而来。

　　　　射进帐篷的箭伴随着噗噗声犹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动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躲在山上的一队人不禁着急了――身上带的箭消耗殆尽，更要命的是天亮后，他们的藏身处就会暴露，单打独斗他们不是帐篷里那些人的对手，现在撤退更会暴露自己装备短缺，如今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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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小较量旗开得胜　进竹海几乎覆没

　　　　赵衍盘腿坐在垫子上，双目紧闭。他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外面。旁边帐篷的门帘突然响了一下，待赵衍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岑淼掀开自己的帐篷闪身飘进来。

　　　　岑淼看到赵衍完好无损，便一声不吭的站在赵衍的垫子旁边，就像是门神一样。赵衍心知他对自己有成见，微微一笑也不去理会他。

　　　　天色又亮了一些。山上的弓箭手准备撤退，高草中传来的窸窸窣窣声越来越大，终于，兵器相撞的“当当”声响起，接着呐喊声此起彼伏，但当大家都以为战斗还要持续一会的时候，呼喊声又戛然而止了。

　　　　帐篷中的人陆续开始活动，赵衍也慢慢起身走到外面，只见士兵正忙碌的清理战场，王将军正在指挥副将统计双方伤亡情况。

　　　　赵衍看到满地跌落的弓箭，随手捡起一只，只见这些弓箭都没有剪头，箭杆前段烧的焦黑，他仔细闻了闻，一股烧松油的味道直逼脑门。

　　　　莲娣正站在帐篷门口等待王将军禀告战况，她身边有四个贴身侍卫，另有十几个侍卫站在外围防护更大范围内的安全，赵衍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运功调息打发时间。

　　　　这天启程后，一则众人小心谨慎，二则山路难行，队伍走的格外缓慢。赵衍被关在马车上，觉得屁股都快要被颠烂了。他拉开帘子看看外面，马车正在盘山路上前行，自己这边正是悬崖，刚刚走过的路就在脚下如同长蛇一般弯弯曲曲。

　　　　他正看得出神，莲娣催马赶了过来，赵衍看她被正午的太阳晒的满头是汗，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倒也十分可爱。于是说道：“这大热的天，上车来歇一会吧。”

　　　　莲娣一边擦汗一边说道：“今早启程时又留下几辆马车，往后路越发的难行，马车迟早都不能跟着走的。”

　　　　赵衍探出脑袋回头看去，身后果然只剩了四两马车，而且车上拉的尽是粮草，他也有心骑马不坐马车，于是笑道：“我果然是个累赘。”

　　　　莲娣瞪他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