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旅年第二部:旅年之仅有的选择-第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呢所以啊,你觉得好就成,千万别为了考虑家里的事情而耽误你的前程。只是,一个人在外,事事小心着点,太平就好。”她轻悠的口气显得很怅然,“真要出国了,那地方还不知道又是吃些什么东西呢。”
“吃的东西真的不用担心的,没有人会饿死的。”马水龙想起带了一斤高粱,想让父母见识一下不曾知道的东西,便取来让母亲一块给蒸了尝尝,“我们也有米饭吃呢,还是东北大米,特别好吃着呢。”
“真的有多少天天吃”
“一个月五斤,吃面食的话也算。”
“那么点怎么够啊”她急了。
“吃其他的粮食,像高粱。”
“好吃吗吃得下吗”
“没什么,一会儿你尝过就知道了。我觉得一点也不难吃,人家北方人不也天天吃,一个个长得高大,多好啊。我都觉得我在学校半年下来都还长个了呢。妈,你别担心,我们也有同学从南方去的。”
“好像是长点了。那,菜呢”
“自己买,想吃什么就打什么菜。”
“很贵吧好菜你是舍不得吃的,也没有办法,家里”她的声音又异样了。
“妈妈,你别难过了,我这不都好好地回家了吗应该高兴才是。”
“对,我们高兴”盛枝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努力笑了,把儿子领到房间,让他看着自己从入冬后就开始积攒的鸡蛋,小竹篮内装满了大半,“我儿子回来了,最开心的日子,又要过年了,怎么能不高兴呢这些蛋你要吃掉,脸上长些肉,妈妈我会更加高兴。你姐姐也盼望着你去玩,年前去一次,否则,她得到消息后肯定会过来的。”
“我都成了稀客了。”马水龙一笑,“连家里的小狗都不认识了。”
“可不是。就连你哥哥难得来过一回,也说回家过年时要你去玩呢。你还是跟我说说学校里的事情吧。”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该小心了,免得一不注意说出什么母亲会联想的话来她又要流泪了:“我在学校是有生活补贴的,一个月有差不多二十块呢。”
“有那么多”她觉得难以置信,悬着的心放下了,“到底是读了大学好啊,否则的话,我们马家哪辈上能吃着国家供应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所以啊,你就不要担心了,而且看病还不要花钱呢。”他突然打住了。
“你生过病了”她一下子紧张起来。
“妈,没事的,就是,哎呀,就是生了一次小病。”他不知道如何打消母亲的焦虑,减缓语速,惟恐又会泄露什么。上大学没多久,他觉得非常不舒服,时常呕吐,不习惯看病的他是在那些城市同学的催促下才去看了校医,可是,检查结果让医生难以把握,将他转到市里的对口医院。然而,经过医院的连续一个星期的检查,各项血液指标都查遍了,依旧找不到病因,而白细胞指标超出常规一倍以上。后来,他给转回校医院,在那里住了近半个多月,起先很奇怪有许多同学和老师来看自己,说着几乎相同的话,让他安心养好病,学习上的事不并担心,总会有办法的。有好心的住本市的同学还从家里拿来鸡蛋给他吃,还有同学特别有一天给他买了半只西瓜。他都不记得自己前一次吃西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很感动,身在异乡能有那么多的人关心,更让他自己也有些意外的是看病不用给钱,完全超出自己所预期甚至理解的范围。他对自己的病情茫然无知,对同学们轮流来看望的事情慢慢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后来,他出院了,重新回到同学之间,落下的课很快就赶了上来。他一度对自己的成绩感到很自卑,因为,和其他城市同学比,自己的成绩足足少了一百分,要不是本省定名额的话,根本没有机会录取,想想都很后怕。极弱的文科底子让他下决心自己努力,对象语文一类没有的课程自己买书学习。就这样,他在这半学期因病缺课近半个月的情况下,慢慢地赶了上去,站在全半中线位置。后来到了期末,当他的情况稳定之后,他才从同学口中得知,当时自己被诊断可能得了白血病。
“城里人,那些同学和老师,真的那么好我根本就没有想过那样的事情。”她依旧不放心,“真的是小毛小病”
“我还能骗你我这不好好的,不然的话,我还怎么回家过年啊”
“那是好啊,是小毛病就好了,刚才都差点吓死我了,以后不管出什么情况,你一定给家里讲,有什么困难也好想办法。当然,我知道,家里是穷,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但借总是能借到些的。”她终于相信儿子没事,“你刚才说看病不用花钱,是真的吗我做梦都没想到过,因为你还在读书,国家那么好,真的不花自己的钱”
“那还有假刚才不是说过,每月还给的吗要让我付的话也是付不起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
“你真的只是生了场小病”她很是怀疑儿子的说法,一脸的着急,不断地追问,“你要跟妈妈说实话。”
“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干嘛还那么着急呢”他苦于找不到好借口。
“不是妈妈没事找事,你知道吗妈妈对你是多么的担心。”她眼泪不自觉地又涌了出来,“这大半年来,我根本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鸡第一次叫的时候就醒了,一直看着窗口,再也睡不着了,总是想着天高路远的你,一个人在那样的地方是不是都好,天冷了怎么办,没钱用了怎么办没有米饭吃怎么办我知道,你是懂事的,否则家里也没有条件让你一路把书读过来。可是,也正因为这样我才特别的担心,知道你即使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不会跟家里说的。我都不知道你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每次都从很坏的地方去想。如果家里有钱了,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没米饭我们可以买,没有衣服我们也可以买。”
“妈,你别去想那么多了。其实,大家都差不多的,好也罢差也罢,日子都一样过。刚才我说过了,我每个月有那么多的钱,都跟人家上班的人都差不多了。半年下来有一百多块呢,这次回来的车票都够用。真的不够用的话,我会跟家里讲的。”
“那你一定要讲的,啊”她终于控制住自己,想,这样的时候不应该哭。
“肯定的。我们学校还真有太节约而出事的,那个同学,不是我们系的,家里条件也是很苦,为他读书欠了不少钱,就想节省着用那发放的补助,留一些寄点回家。可是,到了后来,因为营养严重不良,得了肝病,死了,救都没法救,家里人后悔莫及,听说,去学校办理后事的时候简直无法进行下去,没人相信那是真的。”
她听着听着,又陪上一阵泪水:“你可千万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家里绝对把缺什么钱花,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将来还有的是日子要过呢,干嘛那么着急他父母亲也可能真的是有什么难处,不然的话是不会接收儿子的钱的,再就是那小孩没有给家里说清楚,让家里的人产生错误。所以啊,以后不管出什么事情都一定要跟家里说清楚的,多一个人总有多一个人的力量。其实,我们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稀里糊涂地就把你送到那里去,未知数比去当兵还多,不能不让人担心害怕。”
“我说没事就会没事的。你想想,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以前最多也就到县里,一下子就去了六七千里外的地方,你们总担心,结果呢,我一点周折都没碰到。”
“你就是什么新的东西都不怕。”她为儿子感到由衷的自豪,“我们一直在担心,直到收到来信之后才放心。”
“我在那里真的好,有空的时候我还去看电影。他们那里经常有放那些老电影。以前在家里这边的时候,为了看一场好电影,要跑很远,有时候还看不到,白费时间。好长时间看来看去都是那几部。”
“晚上要小心。”
“城里的电影不一定在晚上放的,而且白天的要便宜。”他笑了。
“白天怎么看这边从来没有。”
“电影院,就是在房间里,很大的房间,大门一关,里面就跟晚上一样。”
“得花钱吧”
“是,但也便宜,两三毛一场。”
“也不便宜,城市里的钱真不经花,这两三毛的,在家里这边可以买上一斤盐了呢。不过,你是要去看看的,读书已经很辛苦了,也要放松放松。”
“我会安排好自己的生活的。吃饭的钱我每个月都是保证的,一天五毛。月初的时候省着用,计算着用,到后半个月,特别是后几天,算下来就可以吃几天好点的了。有时候也
………………………………
第60节
嘴谗的,买了红烧肉就分中午和晚上两顿吃。反正,我不会让自己多省一点是一点。不瞒妈妈说,我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有那种想法的,今天多省一点就抠住了,慢慢会积少成多的,但自从那个同学的事出来以后我就给自己定了这个规定,那些留出来的钱一定要花在吃饭上。”
“那,其他的钱够不够用”
“够用的。我又不要买衣服,鞋子也就买了一双胶底厚棉鞋。我还有钱买书呢。学校在城里,我很少出去,连车都不用乘。就是买些日常生活用品,钱是够的。”
“也是没有办法,要不然的话,应该出去玩玩,同学有的大体上也要有点,同学出去玩的时候也要一块去。”
“我刚才都说过了,其实,大家都差不多。同学们都很少出去。”
“他们条件好的可能会约条件同样好的出去,多少会有点不同的。”
“一般不会。我们那时候有个同学还组织我们班级的同学一块去一个风景点玩呢。她父母亲是干部,就借了辆客车把我们全班同学送过去,还带了吃的,又帮拍了照片,都没有收我们的钱。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有这样的活动,很开心。后来我们过洋历年的时候又是那些城里同学组织包饺子,把家里的面,肉,锅子,拿到教室里,大家学着一块包,一块煮,真的很热闹。”
“那里的城里人真的比我们县城里的好多了。”她脸上笑开了,“他们不嫌弃你穷,有病还能给送吃的,我连做梦想不到。”
“所以啊,你根本没有必要担心我的,在外面的确比家里这边好很多。”
“大家都是同学的关系吧。”
“也是,也不是。我记得在县中学的时候,就有那些靠近县城的,仗着对县城比我们从边缘地区来的同学熟悉,经常带着出去,故意走那些小巷子,然后突然跑,想甩掉,或者就是想看我们可怜巴巴地去求他们不要跑。那些人很可恶的。”
“以前没听你说过。”
“我从来没有那样,那次也是有人想对我那样,结果,我根本不理睬,想了一下就知道回大街,回学校的路。”
“你一直以来都是很胆大的,不怕去陌生地方。小时候就是不爱说话。”
“我去报到的时候学校安排到火车站接新生的车都走了,我就买了张地图,一路走过去的,差不多一个小时。”
“那么长的路走下来,肚子很饿吧。”
“没事,我买了面包。很好吃的,甜甜的,软软的,也很香。当时,我用的是全国粮票,店里的人都觉得很吃惊,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可惜找回来的是他们省的粮票,说没有全国粮票可找。”
“那是他们不愿意找。也还是有欺生的事情,还是同学们之间好。”
“是啊,我闹了好几次笑话,他们一般都不取笑的。有一次我去接电话,结果喊了半天也没声音,原来是拿反了,说的跟听的两头给搞反了。还是同学教的呢。”
“都用上电话了。”她一脸欣喜,为儿子自豪,“一定很贵的吧。“
“学校内部的电话,不要钱。”
“有那么多的新鲜事,你以后慢慢给妈妈说说,让我听了也开心一下,去说给她们听听,从来没有过的故事。”
“你就别去添笑料了。”
“没事。她们还能笑话你说得这样清楚,我都像看电影似的,她们还不一样觉得新鲜,哪里还来得及笑话人”
马水龙抬头,忽然注意到在灶前正对柴火烟熏的位置上方挂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长长的一根绳子从屋顶坠落而下:“妈,这是什么东西熏的是什么”
“哦,那是只猪头。”
“都看不出来了。”
“是啊,也许熏得太厉害了。”她停下手中的锅铲,抬头越过灶台上的烟囱坝,看了看那个黑色团块,“你爸爸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过年的时候能够有只整猪头,今年总算实现愿望了。一个多月前花了五块多钱买了只小的,说,家里出了大学生,怎么着也要好好感谢土地神,年三十的时候要去祭一下。他一直没事就要看看,怕坏了。”
正说着,从菜园摘菜回来的父亲笑嘻嘻的,放下菜就去看了看那猪头。
马水龙和母亲对视一下,都笑了。
“今年年三十有事情做了,这猪头最起码要煮上半天。不过,肯定特别好吃,肥肉跟嫩骨头一样很脆,又又嚼劲。你爷爷在的时候经常做,我就爱吃。”
“他是有过几年好日子的人,什么都讲究呢,就是没有那样的实力。”她有些讥讽,“所以家里的事情根本看不上眼。这是因为你回家了,他去菜园摘菜回家,还洗了,要平常,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喜欢的话以后每年都买吧。”马水龙认真地说,“日子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是啊。”母亲很是感慨,“和以前比,我们现在算是发了财了,买得起猪头过年。以前有个两三斤肉过年,那多半也是为正月里来客人准备的,自己能吃多少”
“我还想买挂一百头的大鞭炮初一开门呢。”马暖山憧憬着,“家里一直以来都只能买得起两块钱的三十六头的。”
“那就去买啊。”马水龙鼓励着,“到时候我去买,家里人少,需要热闹。”
“我以前去镇上买些年货,看着那大个的鞭炮就左摸摸右摸摸,开店的老是讲,老头,一百头的,五块钱呢,哪天我口袋里装上五块钱,他们再说的话,我就说,有什么稀奇,五块钱喏,我有,给你,让他们马上变成笑脸。”
“那,还是你去买吧,我就站在旁边不出声。”马水龙高兴地笑了。
“不过,估计他们都认识我了。自从你考上大学,一些小店的人都认识我了,说,培养出一个大学生,真不容易啊。”
“那就问他们赊点嘛。”盛枝琴招呼着吃饭,“光说有什么用”
“我可赊不到。他们也都是闲着,没话找话说。你没钱,他们什么都不给。”
吃午饭的时候盛枝琴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高粱,被那股青草味和粗糙的颗粒弄得难以下咽,但还是一点点吃了,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你每天都吃这个”
“妈,你看你,我本来只是带来给你们尝尝的,怎么又去想那么多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带了。其实,学校里是大灶,蒸得透,并不难吃的,再说,那么多人都吃的。”
“这种东西,再怎么弄也是那个味,差不多的。”她尽力收住眼泪,“我没事,就是想啊,这么多年的苦都受过来了,还有什么坎不能过的呢妈妈我,没事。”
马水龙稍能安心,自责多此一举。
这几天来,他和父亲去办了些年货,买了两斤海带,一斤油炸豆腐,一卷写对联的红纸,三根小蜡烛,两把香,四挂十二个头的鞭炮和三包十二只小鞭炮编成排的小挂炮。最后他让父亲很有成就感地买了那百个头的大鞭炮。转到另一家店,他见父亲一脸渴望地看着那些三尺长几乎腕口粗的大红蜡烛,笑得嘴都合不拢,但没有问价钱。最后,他花了五块钱买了一支。
马暖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手里拿着的真是那支大蜡烛,滔滔不绝地给儿子介绍:“解放前,这样的东西很少有人用得起,根本就不会想,而你爷爷特别喜欢,家里也有钱,就买上十几支,每年都在年三十点上,一根接一根,一直要到元宵才正式熄灭,可威风了。其他的事他都可以不管,而这个,他是全心照看的:灯芯太长了要弹掉,风太大了要挡挡,油窝塌了要补上。”
“那这一根太少了。”
“不少,可以点上大半个晚上。年三十晚上点着,到半夜熄了,留下小半截,等到过元宵的时候再续上就行了。”
看见父亲小孩般兴奋,马水龙更是一脸阳光,记忆中父亲过年从来都很简单,原来只是没有条件而已,想不到在内心世界里还一直存着那份期盼的。这样想着,他不由得期盼着猪头的事,不知道父亲又会怎么样地兴奋和满足,又有什么祖传故事。
年关的几天,照例是湾源村一带约定成俗的讨债期,一过年三十中午,就不再有人可以讨债,直到元宵节,然而,都清楚那时候也不再可能有钱还,所以,路上到处可以看见匆匆忙忙上门讨债的人。马水龙的记忆中这几天也是家里最难熬的日子,相信家里应该还是有些债务,心情一下子暗淡下来,冲淡了积攒起来的喜悦心情。不过,让他感到非常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上门来讨债,忍不住问了母亲。
她显得很忧郁:“家里欠外人的钱就剩下三家,还有亲戚的两家,总共两百多块。那些人前些日子就说过了,这几年不必着急还,等儿子工作以后再说吧。”
他突然想起母亲曾经被人指责说有钱故意不还,否则的话有大儿子在外工作,怎么可能没有钱呢:“妈妈,是我们欠人家的,人家那么好,就一定要尽早还。你放心吧,我会帮家里解决问题的。”
“哎啊,这样的事情你根本不用去考虑的,你只管读好你的书,就像以前那样。家里那点欠款,我自然会有办法。你现在是名人了,人家都不好意思来讨债,但,我们不会借这个故意去拖延。你就放心吧,妈妈会想办法,尽早还钱的。”
马水龙嘴上答应,但心里还是郁郁的,难以相信自己不曾想到过这些。
年三十的过年气氛已经很浓了,上午,湾源村每家都在宰杀散养一年的阉鸡。马水龙像小时候那样,帮着父亲从鸡舍内抓出一早关着的阉鸡,见他左手抓紧鸡的翅膀,留出拇指和食指捏住鸡头上的毛,右手在脖子上扯掉一块羽毛,露出皮肤,点着小挂炮,“啪啪”的声音中割断鸡脖子,将喷出的血导入长凳上的碗内,直到滴不出血,再将头窝进翅膀,轻轻地放在地上,鸡便不再挣扎。母亲过来惋惜地说,今年只养成三只阉鸡,不然的话还可以多补补。
午饭时分,马水龙开始忙着写春联,有很多人家特别来请大学生写。他对自己憋脚的字感到很愧疚,好在特别买了本春联书籍,使他有更多的选择,不再是那些老俗套,还读给他们听,商量着让那些人自己挑。这种很独特的方式让那些不识字的颇感新奇,似乎自己也认识字了,不像以前,求人写了就是,根本没有机会知道写了些什么。日头偏西的时候,写完对联,把自家主要财产一一贴上寸宽尺长的红纸,他才空下来,看着父亲在忙乎着用大铁锅煮猪头,介绍说用那汤泡炒米花很好吃。
太阳西下的时候,猪头终于煮妥,把它放进大扁木盆内,只见马暖山一边“呼呼”地吹着手,一边翻动,努力使猪头昂起,再在鼻梁处割开两道口子,将带一半拳大小方肉的尾巴穿过,带毛的尾巴与嘴巴反向,中间贴了一张长条红纸。
马水龙跟着父亲,来到村西,一处晒谷场的边缘。一间半身高的微型土地庙,里面只有随手画的简单的土地神像。已经有人祭拜了,地上有许多鞭炮碎屑,插着香有的已经燃尽,有的还在冒烟。
马暖山让儿子在一旁站着,示意不要随便说话,然后虔诚地把大木盆放在神像前,慢慢跪下,割了一小块肉放了进去,再点燃香和小挂炮,然后嘴里念念有词,保护全家平安,来年五谷丰登。
马暖山重新扛起木盆,进了村子后刚才一脸严肃的表情才松弛下来,告诉儿子说,这土地庙原址上解放前是有座真神庙,有一整间房子大,里面供奉的是比人还高大的神像,爷爷年年都会带他前去祭拜,总是燃放很长的鞭炮,相信一定会有神灵保佑,才能让大家无事,还答应了土地神,以后债还完了,一定会买挂大鞭炮来祭。
因为并没有碰到其他人,马水龙并不觉得村里所有的人都会去祭土地神,面露疑惑,但并不想打破父亲对神灵真诚的心情。他们一路上和人打招呼,都对他们父子去祭拜土地神感到很好奇。马水龙想,今后也许会有更多的人会去祭拜土地神,就像自从自己考上大学后周边的村子送孩子上学的人一下子比以往多了很多那样。
天很快就很暗了,回到家里,马水龙几乎要问为什么还不开灯,但意识到村子还没有通电,一时有些不太适应,而父亲点着那只大蜡烛之后屋子一下子亮了许多,尽管火苗不停地在抖。那是他下午花了很长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