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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七书之却月-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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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镇恶听到这里,反而笑了:
“我压你?你总算是说出心里话了。人家说你我不和,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北伐灭秦。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你有你的功劳,我有我的战绩。井水不犯河水,按说不该有什么过节。所以我一直不相信你会真的恨我,现在看来,我还真是太天真了。不过这些鸡毛蒜皮的个人恩怨,现在都不重要了。你该怎么治罪,不需要义真太守下令,我在这里就能办。义真太守已经授予我前线专断之权,虽然不能就地处决你,却能褫夺你的军权。一笼囚车,把你押回长安去!”
沈田子的额头涔涔地渗出汗来。他想过王镇恶会得到前线指挥权,却没想到他能拿到专断任免的特权。按照太尉的设计,不应该这样,想必王镇恶巧言令色,说服了刘义真和王修。眼前形势急转直下,他要是再扛下去,激怒了王镇恶,后者很可能会下狠手。没了他沈田子。王镇恶照样带着傅弘之打胜仗,届时一方是得胜凯旋的座上客,一方是被绳之以军纪的阶下囚,霄壤之别。想都不敢想。
再偷眼看傅弘之,这个过去的副手,现在闭上眼睛。一言不发,显见是摆出了置身事外、不卷入私斗的架势。
沉默片刻。下定决心,离开胡床单膝跪地:
“沈田子目无大局。一时糊涂,请司马恕罪。大敌当前,望司马高抬贵手,让沈田子继续效力军中,做大军前驱,戴罪立功。”
这个弯子转得有点急。
傅弘之忍不住睁开眼仔细打量沈田子。这个过去的老搭档,他是很了解的。其人刚健有余,阴柔不足,说好点是宁折不弯,说难听点是只占便宜不吃亏,对敌队友都是一样。现在居然能主动弯腰示弱,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但是毕竟目前不是闹内讧的时候,沈田子打仗的本事也还是用得着,再加上故人之情也不能不顾,乃向王镇恶一拱手:
“沈将军知错就改,全靠司马指点,末将斗胆进言,给沈将军一个机会,让他戴罪立功好了。”
王镇恶也没料到沈田子的态度会来变得这么快。其实他此来,本身也没想着把沈田子怎样,只要后者肯服从指挥,大家合力击退夏兵,化解眼前危机,维持面子上的团结,私下里的小算盘可以不去理会。刚才拿出专权来压沈田子,只是要打磨他一下而已。既然她知趣,那自己也得见好就收。从案后走出来,扶起半跪的沈田子:
“沈将军有勇有谋,天下无人不知。镇恶不是有意为难将军,只是太尉把亲骨肉托付给我们,我们若不能全力护持,哪还有脸见江东父老。将军请起,时间紧张,我们这就赶紧商议下一步方略。”
人事一解决,战事其实简单。摊开地图一看,赫连璝兵锋日前抵达渭河边,而渭河河面早已冻得不止三尺,大军完全可以踏冰过河。就地利而言,沈田子退守刘回堡虽不算上策,倒也不是大错,至少可以有坚垒可以依托。但目前情势,夏兵气势日盛,若晋军取守势,只能更长对方的斗志。更可怕的是,如果夏兵留下一支偏师监视刘回堡,大军绕过去直扑长安,刘回堡守军被缠住,无法回师支援,那大局就会坏得更快。
王、沈、傅三人都是行家里的高手,一旦撇开个人恩怨,用心琢磨战局,很快就达成共识,约定沈田子即刻将军队调回渭河岸边,并造出要过河攻击夏军的声势,吸引夏军注意力,同时傅弘之在上游过河,迂回侧击夏军。待傅弘之打响后,沈田子挥军直进,两军取钳形攻势。从沈、傅两军中抽出部分骑兵,组成游击军,由王镇恶亲自指挥,来如风雨,去如雷电,专心切断夏军粮道,并在最后担任总攻预备队。
沈、傅二将离开后,郭旭把斛律征出去试探夏军战力的事情告诉了王镇恶,后者说赶紧把这人给我请来,现在就去。当晚王镇恶摆酒,请陈嵩和斛律征,郭旭作陪,要斛律征告诉他此次出战的全过程,不许漏掉一个细节。一夜深谈,王镇恶已经对此次击破赫连璝胸有成竹。天明后,毫无睡意,吩咐手下不得打搅,把自己关起来深思一天。次日再次召来沈、傅二人,提出一个更为大胆的计划,那就是要把上次说的游骑兵组建得更大一些。作战任务也不止于切断夏军粮道,而是让他们虚张声势。向着大夏境内出击,打得越远越好。不但要袭击敌军辎重部队、焚毁屯粮卫所。而且要主动攻击城邑,总归是杀人放火,兵锋直指统万方向,动静越大越好。取消傅弘之的侧击任务,将他和沈田子的军队合成一支,在约定的时间突袭夏军主力,而游击军则在此刻回师到位,从后方发起攻击。
沈、傅二人拍案叫好,说如此一来。不愁夏军不破。
陈嵩和斛律征将帅游骑出征,他们需要抓紧时间筹集御寒辎重,羊皮战袍、牛皮盔甲、涂在脸上和手上防冻的牛羊油脂、毡靴、毡睡垫、棉马褥、火种、金疮药、牛肉干和酒。虽然因粮于敌,也必须带有辎重车。稍有疏漏,就可能在一个小细节上吃尽苦头。大约用了三天左右时间,一切都齐备,游骑将于次日早晨出兵。
当夜,陈嵩备了一桌酒,拉上斛律征。叫郭旭和徐之浩过来。
此次游骑是在大夏境内作战,孤军进出,没有后方,不可能有援兵。万一遭遇敌人重兵,连跑回来的希望都没有。虽说大夏主力都已经聚拢在关中周边,但谁也不敢打包票说他们境内已经虚成了一个糠萝卜。斛律征前番在关中地界上巡游。尚且损失了三十来个弟兄,更不要说这次是要到人家地盘上去。
心里有这个阴影。酒局就很难成还。更何况菜虫、绿豆已经做鬼,疯子在长安。
闷声喝了两杯后。斛律征拿起筷子,敲打着盘子边,唱起歌来:
骑马过了九条河啊
你还跟着我
我叫你回木叶山啊
那里是我们的窝
骑马翻了九座山啊
你脸上泪两行
我叫你回野兔河啊
等着我回家乡
你说你要跟我走啊
一个人太孤单
宁愿路上抓着手啊
不肯睡空毡
带走一根你的辫子啊
就当你在身旁
等你重新长出辫子啊
哥哥回草原
他的本意,是要唱个小曲儿,逗大家开心。但自己心里也是灰突突的,唱出来的歌儿自然就带着忧伤。是一首情歌,却是离别情歌。把其中的哥哥妹妹换成兄弟,伤别之情原样不动,正好吐出今夜四人的满怀愁绪。歌声落地,无人喝彩,斛律征有点尴尬。陈嵩看在眼里,说狐狸大哥唱了情歌,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也是关于男女的。这个嘛,适合郭旭听,因为故事里的事情,他这阵子没少做。
大伙明白其中的意趣,第一次笑出来。
陈嵩说有个叫郭旭的小伙子,是个读书人,从小到大一直在家里苦读,没有出过门,除了自己的妈,也没有见过几个女人。
郭旭说你干嘛用我的名字啊。
陈嵩说奇怪,天底下重名重姓的多了,就许你叫郭旭,不许人家叫啊。更何况,人家比你出生早。
弟兄们笑,说就叫郭旭,挺好的。
陈嵩说郭旭第一次出门,要去投奔一个做官的亲戚,也好谋个官职。母亲教育他,说你现在还是童子之身,不能在随便什么女人身上破了色戒,一定要让这个伯伯给你物色个大户人家的好姑娘。娘给你一个手镯,等遇到称心如意的好姑娘呢,就给她戴上,算是定情信物,牢牢套住她。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坏女人要勾引你,你千万要给为娘守住。
大伙已经能想到这个故事里的“郭旭”一定会守不住,只是不知道会在何方妖女身上丢了童男子身份。至于郭旭本人,他不能不想到自己的童男子,是稀里糊涂丢在一个妓女那里,听到“郭母”教子,不能不有一丝愧怍。
陈嵩说他发现一路上其实没有人勾引他。
众人都笑。
越是没有人勾引他,他就越好奇,到后来,索性盼着有女人来勾引。可惜路上那些客栈里的厨娘、女伙计还有路上的女孩子,好像连看都不怎么看他,更不要说勾引。事实上他也不真正懂得什么叫勾引。
众人又笑。
眼看他就要到目的地了,好奇变成懊恼,有一天在船边上如厕。忍不住自言自语说我娘骗我,为啥没人勾引我。
这是在座诸位都暗自念叨过的。大家心领神会。
当天晚上,他睡在船舱里。后半夜突然来了一个很漂亮很娇媚的女孩子,自称是岸上某个人家的女儿,今天在路上对他一见钟情,愿意以身相许,而且今晚就要同房。
弟兄们没法不艳羡这样的奇遇,心里有口水涌动。
这个小伙子哪里会有半点抵抗力啊,于是两个人**几番,颠鸾倒凤。书生对这个女孩子爱得死去活来,想起母亲的话。就拿出那个手镯给她戴上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身边时空的,以为自己做梦,但一看床上,的确有**的痕迹,这一点你们都懂的。
大家都坏笑。
再一看包袱,手镯也的确不在了。等了许久,不见女孩子回来,他心里焦灼。就出去找,没找着。突然想起女孩子昨晚说过住址,就一路打听过去,果然有这么个地方。但人家所我家没有什么漂亮女孩子。他不死心,到院子里去找。
几个弟兄屏住呼吸,等着陈嵩抖包袱。陈嵩故意停住。吃了一口菜,喝了一杯酒。这才慢条斯理地说:
“院子最里面有个猪圈,里面有一头母猪。看见他哼哼直叫,再一看左边那个蹄子上,还真是套着一个手镯。”
众人哄堂大笑。
陈嵩这个故事鸣锣开道,总算把气氛扭转过来,大家讲段子、唱歌、行令,酒逢知己千杯少。中间徐之浩出去撒尿,结果好久没有回来。郭旭说他是不是掉到茅坑里去了,斛律征说他应该是一边撒尿一边抱怨没人勾引,被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母猪精拐走了,这时候正在恨自己没有随身带手镯呢?
正在笑,徐之浩回来了,表情有点怪。
斛律征说你们瞧瞧,我没说错吧,他就是一副被骗上床的感觉。
陈嵩伸手制止斛律征,问徐之浩:怎么了?
徐之浩说好奇怪。
大家异口同声地问:奇怪什么?
徐之浩说我找了半截土墙,在这边解大手,过了一会儿,那边来了两三个兵,也都是蹲坑。他们聊天,说的话吓了我一跳。
什么话吓着你了?
徐之浩说我听到其中一个兵说军中到处都在传:王镇恶已经拿到专断专杀大权,可以随便杀人的。
郭旭忍不住插嘴:这不是胡说八道么!王司马只是可以任免将佐,没有专杀权。
徐之浩点点头,意思是这个我知道。而后另外一个兵说他想杀谁啊?第一个兵说他最想杀的就是咱们沈将军,但还不止于此。他是关中人,听说这回要接着这次出征,杀光所有江东来的南人,然后派人报太尉的儿子送回江东去,他就在这里自称关中王了。
屋子里如同滚过一声响雷,把所有人都震哑了。
这当然是个子虚乌有的胡扯,但关键是谁会造出这种谣言来。
徐之浩说另外两个兵慌张地说我们都是江东来的,岂不是也要被杀掉。说话的那个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要给弟兄们都打好招呼,万一真的要冲我们来,我们也不能乖乖地等死,怎么也得拼个鱼死网破。
陈嵩脸色发白,再一看其他人,都白。
郭旭忽然站起身,对陈嵩一拱手,说对不起了大哥,我不能再在这里喝酒了,必须马上回去把这消息禀告给王司马。陈嵩没有回答,他也在内心想着要不要禀报沈田子,在军中彻底调查是谁在造谣。可是一个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的想法掠过心头,决定还是静观其变,不要去惊动沈田子。抬头对郭旭说我和斛律征亲自送你回去。郭旭说不用了,有徐之浩呢。陈嵩几乎很严厉地说必须送,语气吓了郭旭一跳,而后他瞬间明白了陈嵩的用心。
回营后,郭旭径直去找王镇恶,但此刻已经是后半夜,王镇恶的亲兵说郭幢主有事还是明天再说吧,司马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我们看着都心疼,你就让他好好睡一阵吧,现在说和天亮后说,也没啥差别嘛。
郭旭回转自己帐篷,抱着刀呆坐片刻,终于还是酒劲上涌,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太阳已经老高。
想起昨夜的事情,匆匆抹了把脸,去找王镇恶。
亲兵说司马出去了。
去哪了?
沈田子将军今天一早派人来请司马,说是有重要军情,请司马务必亲自去傅弘之将军营中。
郭旭一听沈田子请,想起昨夜声讯,先是一惊。后来听说是去傅弘之营,又松了一口气。但走出两步,忽然觉得情形不对,乃上马奔回,叫起徐之浩,迅速点齐500骑兵,马蹄如雷,席卷而去。(未完待续。。)
………………………………
下卷第七章 不祥的人皮马鞍
ps:姚秦的天下,其实是姚襄姚苌兄弟趁人之危,借着苻坚淝水战败偷来的,苻坚也被姚苌勒死。苻坚有个侄儿叫苻隆,从小过继给苻坚,很受苻坚喜欢。长安被攻破前,苻隆带领一小队人突围出去,就藏在终南山一带,后来人马就散了,他改名换姓,隐居在我们现在扎营这一带。他的妻子,也是苻坚的亲族,算是苻隆的表妹,被姚苌手下将军邓元霸占,她以为丈夫已死在军中,身负国恨家仇,下毒毒死了,结果被邓元的儿子邓爵活活剥了皮。苻隆打听到妻子下落后,发毒誓要报仇。他潜伏十年,终于找机会绑架了邓爵夫妇,将邓爵开膛祭祖,其妻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剥皮做成了马鞍。他修了一个地下祠庙,祭祀苻氏列祖列宗,邓爵的人头做成酒器,连同这个马鞍,一直供在祖宗神主前。苻隆后来病死在游历途中,这座地下宗祠也就被埋没了。后来本地一个富商建房挖地,发现了这个秘密,马鞍也就重回地上。富商不知道马鞍来历,但世道混乱,也不敢自己招摇使用,就想在黑市上卖掉,结果遇到了苻隆当年的一个亲随,他知道事情原委,就把马鞍买了下来。结果他家被盗匪盯上,人家趁夜来抢,正好被我的巡逻兵围住杀死。他感激我救命之恩,就把这个送来了。
陈嵩和斛律征集结好游骑,再一次检查一遍物资有没有遗漏。挑的士兵是最能打的,选的马是最能跑的,装上车的物料是最优质的。大营犹如一张强弩,只要一声令下。这支凌厉凶猛的箭就会向着大夏的胸膛射出去。
这样一个重要的行动,上面不会让大家悄没声息地出发,长官们一定会来壮行。他们就是扣动悬刀,把箭射出去的人。
候了一个时辰,不但王镇恶没来。连沈田子都没来。
军纪如铁,兵如木雕。
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没人来。
军纪如铁,兵如木雕。
等到第三个时辰时,陈嵩自己沉不住气了。军营不是骡马市,军队出动也不是去逛窑子。容不得晃晃悠悠、磨磨唧唧、拖拖拉拉、摇摇摆摆。约好的时辰犹如烧红的烙铁,小兵触犯不得,大将也触犯不得。军中有很多死罪条令,不守时就是其中一条。在老百姓看来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在军中不知道摘掉了多少人吃饭的家伙!道理很简单:战机如白驹过隙。稍有迟误,就可能覆军杀将。宁起一座坟,不抛万具尸,宁嚎一家丧,不听万家哭。军队就是要用日常苛刻到极点的约束,形成士兵们本能的服从,如此方能保证战场上指挥万众如指挥五指。
陈嵩怀疑沈田子又在床上鬼混了通宵,以至于早晨爬不起来。
斛律征已经开始骂骂咧咧。
军纪如铁。兵不再像木雕,马背上枯坐了三个时辰的官兵已经开始悄悄议论,刚开始淙淙。继而汩汩,终至滔滔。
陈嵩想了想,叫过传令兵,打发他到沈田子大帐去打探一下,最好能让沈的亲兵去催一下主将。传令兵去了不久回来了,带着一脸的困惑:
“沈将军府上士兵说将军天不亮就出营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陈嵩大吃一惊。天寒地冻的,这么早出去干什么?难不成沈田子忘了今天要出兵?
下令士兵们下马。原地休息,自己带了几个人亲自到沈田子府上再去问。但留守的士兵根本说不清楚沈的去向。再到营门口问今天当值的校尉,后者说将军带了百十个亲兵,出营往东去了。他没说去哪,我也没敢问。
沈田子肯定不会是带着这几个瓜枣去偷袭敌营。他能去的地方,要么是向南去王镇恶营,要么是向东去傅弘之营。但王镇恶今天本来就要来给游骑壮行,傅弘之有部众抽出来参与行动,也是一定要来送别的,他们都用不着临到头再去请。
沈田子最近虽然荒废军务,但毕竟是老辣的北府名将,不可能这么儿戏地对待一次事关全局的奇兵出击,那么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正在焦灼踟蹰,一骑飞进营来,竟然是徐之浩。
徐之浩把陈嵩拉到一边,小声说今天一早沈田子将军派人把王司马请到傅弘之营里去了,郭大哥觉得蹊跷,已经带人过去,他让我通报你,要你也去一趟。
王镇恶要来送别游骑兵,这是定好的事情,不必临时再去请,要请也不必那么早去打扰,更不必请到五里地之外的傅弘之营里。如果连胸无城府的郭旭都觉得蹊跷,那么心思缜密的陈嵩就更警觉。他想起昨夜昨夜徐之浩听来的流言,心中电光一闪,立刻从游骑中点出二百骑,叫上斛律征,跟着徐之浩长驱直奔傅弘之大营。
几个弟兄,本来此刻应该已经分开,但上苍之手,却把他们重新捏在一起,为的是要他们登上一座戏台,扮演一个配角,亲眼目睹主角们如何亲手炮制毁灭,并被这种毁灭的余波所冲击,进入一个黑暗的下坠轨迹,这种黑暗,他们在噩梦中都不曾遭遇过。
主角之一王镇恶今天本来是要到沈田子营中给他亲自设计的游骑出征壮行的。这些天来,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游骑出击,一定会收围魏救赵之功。威胁长安的大夏军如果转身去尾随对付这支机动力量,王镇恶就会指挥大军尾随对付他们;如果他们能咬牙忍住,坐视乡梓糜烂,那么到了约定的时机,游骑兵会兜过头来,配合正面主力,发起肩背之击。总之,大夏军现在进退维谷、动辄得咎,处在两难之中。
王镇恶起床穿衣的时候,哼着关中小曲。
风吹过屋檐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和煦的。
沈田子派人来,说是请他到傅弘之营。这个叫他很诧异。但来人解释说沈将军分析当前军情,觉得游骑从傅弘之将军那边出发,可以更快进入丘陵山谷地带,便于隐蔽迂回进入大夏。军情紧急,来不及禀报。已经连夜把军队转移到了傅营,所以请司马直接去那里。
王镇恶笑了笑说沈将军真要是操起心来,还真是智计百出。那好,就去傅弘之那里。
他本来是要叫上郭旭的,但转念一想,他昨夜去和弟兄们喝酒。想必宿醉未醒。年轻人贪睡,叫他好好歇歇吧。
北伐灭秦,他的几个胞弟和堂弟都在军中,想的都是重归故里,在关中落脚。这次长安来时。刻意把他们带在身边历练,也好讨些军功,谋个官位。今天既然是去送行,索性大家一起去,就当是出去散步遛马好了。
主角之二沈田子见到大配角傅弘之,没费多大劲就化解了后者的疑虑:我有一个重要的想法,会修正上次达成的作战意图,这个必须要跟王司马和你当面通报。而且按照我的意图。你就是主角了,王司马要在你这一带巡查一番地形地势,才能明白我这个主意妙在哪里。老兄。我可是把本来属于我的头功,拱手让给你了,到时候你升官进爵,可不能忘了兄弟我啊。
傅弘之大笑着说没想到你这狗嘴里也吐出象牙了,我且要领教领教你的锦囊妙计。傅弘之知道王沈二人不和,那天两人当面冲撞。他也在场。事实上他多少也对王镇恶不服气,也曾经私下对刘裕发过牢骚。但他很快就看出。刘裕对于王镇恶,固然也有提防戒备。但总体还是信任的,重用的,否则也不会让他当刘义真的司马,叫他给儿子做军事总顾问并节制诸将。更为关键的是,那天他去和王、沈议事,幢主郭旭居然在场,后来一问才知道,郭旭是刘裕亲自任命的王镇恶司马府门下督,担着护卫王镇恶安危的干系,由此可见,刘裕不希望王镇恶出事。揣摩清楚了刘裕的这份用心,他也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体格健硕,但心细如发,决心在此种境况下明哲保身,居中而略偏向王镇恶,小心不要跟沈田子结成以下犯上的小帮派。
话又说回来,王、沈不和,不正好让自己权重凸显吗?
向左则王重,向右则沈重,左右逢源,一言九鼎。
做将军的,最喜欢这种两翼安全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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