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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七书之却月-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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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解解。我一看,信写得挺斯文,我还记得其中几句,大约是“盗亦有道,违道不祥。兄鼙鼓生财,或为大将;弟穿窬获宝,庶几小康。虽有犬吠之警。鞭笞之忧,桎梏之患。苟善理蛇形之迹,能收鲸吞之心。则集腋成裘,不乏衣食;细水长流,不失温饱。至于操刀必割,置身锋刃,舍亲戚而事异国,去家乡而趋绝域,非所愿也。扫地之举,兄其自惠,弟不以为福也。“我看完信。直截了当问他是不是做过贼,他很尴尬,但是也承认了。再问他扫地是什么意思,他说就是从敌人死尸上搜财物。看来他是想招揽老伙计们一起从军,可人家做贼很自足,看不上他这种拎着脑袋打扫浮财的营生。
弟兄们又笑。
朱龄石说不讲了,都歇歇吧,攒足了精神,夜里还要走远路呢。
陈嵩靠着树闭上眼睛。可却许久没有睡意。听了半天家书,一个心思在他心里盘旋:假如要给薛梅儿写封信,他该说些什么呢?
你不需要写。
只有见不到面的人才会写信。
你不会见不到她。
你会脱离险境,跟他们母子团聚。
而且你想说给她听的话。没法找人代写。
实际上那些话你自己都羞于当面对她说。
比如你喜欢她看见你进门时目光瞬间亮起来。
比如她在巅峰状态下会发出一声叹息,而你会因此**。
比如她会早早爬起来亲手为你熬早餐粥,还会切开一枚跑遍长安街市买来的江东咸鸭蛋。
比如她怕你冻脚。你缝了一打厚厚的毡靴垫。
你很想说你渴望他此刻就在你身边,你们纠缠在一起。在一个温暖的屋子里,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这些自己想想就好了。
还是说说孩子吧。
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长得像谁呢?
两个孩子长大后。越长越不像,要是问起来,怎么跟他们说呢?
此刻,不知道他们母子两个半跟着飞骑队走到哪里了。这样寒冷的天,这样颠簸的路,不知道小长安和那半个能不能安生。最不敢想的是有没有遭遇匈奴大部队。想到他过去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些女人和孩子的尸体,心就狠狠地揪成一团。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灵。顺风顺水的时候,不会回头看自己做的对还是错,可一旦到了逆境绝境,到了穷愁潦倒日暮途穷时,就会怀疑过往的道路。此刻陈嵩就正陷在这样的怀疑里。
当他想到自己的妻儿时,忍不住就会想到被族灭的慕容燕皇室和姚秦皇室,想到郭旭含着眼泪讲过的姚绍夫人夏侯嫣和两个孩子被处决的场景。当祸患乃至死亡威胁落到自己人头上时,尤其是自己亲人头上时,才能真正感受到自己曾经给他人带去何种祸患和威胁。他曾经以为敌人就是坏人,自己人就是好人。直到爱上薛梅儿,他才意识到那一大块叫做敌人的人里面,也有不问权力的女人,不关心朝野得失的男人;被列为头号敌人的人,也许是一个君子;而自己的长官,也许恰恰是个小人。
他不信佛,可最近却不断在想:我们遭遇这种种劫数,是不是因为我们前世造过什么罪孽?上苍加在我们头上的这种种打击,是不是因为我们曾经有过不义之举。我们灭掉慕容燕和姚秦,真的是因为他们罪不可赦吗?真的是因为他们不灭我们不安吗?真的是为了驱除夷狄,光复华夏吗?一个羌人皇帝或者鲜卑皇帝,真的就天然比汉人皇帝邪恶昏暴吗?死了这么多人,倒下那么多骸骨,最后给谁铺了路?
多年来,他没有像今天这样质疑过刘裕。这个老长官,曾经是他心目中的英雄、长兄、常胜将军乃至圣人。因为他那么爱惜部下,那么重用英才,总是能把弟兄们从胜利带到胜利,从荣耀走向荣耀。他总是能让你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而事实上你的确从中得到了无穷的好处。只要你能打,他总是会不遗余力第栽培你,把你从小兵提拔成军官,从军官奖擢成将官,直到成为受人羡慕的方面主帅或者封疆大吏。
可是不知从哪一天起,他做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为了他自己好。
否则怎么解释他那样一个聪明圣哲、世事练达的统帅,居然会把关中变成一个烂泥塘,任他的老部下们在那里沉沦覆灭?
但疲劳最终还是压过了忧患。他眼皮打架,由不得地合上双眼。沉沉地睡过去。
没有梦,沉得和死亡一样。
他被人摇醒。几乎醒来的瞬间就听到朱龄石在大声下令,要弓箭手都到林边去。紧接着,他听到外边有人在大声喊叫:
“晋军弟兄们,投降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他霍地跳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伸手扶着树稳了稳神,跟着朱龄石朝外走。
此时刚刚过午时,今天是个大晴天。树林外的荒地被照得白花花的。看不到边的匈奴骑兵在来回小跑,掀起的尘土顺着风势扑进树林。
久经战阵,此时居然心狂跳。
不是害怕,而是太意外。
匈奴人怎么会知道他们藏在这里?
第一个念头是刘义真那一路出事了,匈奴人从那边得知还有这一支军队。但马上否了这个想法:如果这样,匈奴人没法这么快赶过来。
好在这里全是树,匈奴骑兵施展不开,不会贸然闯进来。但是他们围在四周,晋军清一色的步兵也冲不出去。
而且……
他心头升起一个恐怖的念头:
火!
只要一排火箭。树木、枯枝、枯草,无一不是化骨利器!
想到数千人被集体焚化时的惨叫声和焦臭味,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不能大声说出来,那样会让士兵胆寒。乃走到朱龄石身边。贴着耳朵小声地向他告警。后者眼神一寒,但很镇定地叫来几名幢主,要他们叫醒所有弓箭手。将他们都布置到树林边缘,射杀任何靠近的匈奴人。同时组织健硕力大的士兵,在林中砍倒一圈树木。辟出一个环状隔离带,这样就算外围树木着火,也不会殃及林子深处。
士兵们无声地行动着,陈嵩从他们脸上看到了绝望。就算不被烧死,就算匈奴人无法冲进来屠杀,靠那点只能支撑三五天的干粮和随身携带的水,饿死也是难以逃过的。他们当然可以冲出去拼命,但人人都知道那样做的结果是什么。
树林里除了坎坎伐木声,没有别的声息。弓箭手和砍树兵之外的人,重新躺了下来。现在他们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手要做什么。
对手先礼后兵。
匈奴使者没有穿盔甲,没有带兵器,甚至没有骑马,像个寻常的马贩子一样,穿戴者一身皮子走进来,脸上挂着胜利者故作谦卑的奇怪笑容。
朱龄石和陈嵩再一块羊皮上坐下,招呼使者也坐。
使者说我是奉赫连璝将军命令来请贵军投降的,你们已经被包围,说实话没有出路了。赫连璝将军不忍心看到你们这样一支军队被消灭,希望你们放下武器走出林子,他保证不亏待你们,还要向皇帝陛下引荐你们,让你们在我朝继续为官。官兵可以编入大夏军,还是原来的官带原来的兵。
朱龄石听他说完,很平静:
“贵使可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使者说将军只管问。
朱龄石指了指身边的树:
“我们从长安出来,夜间到达这里,自谓神不知鬼不觉,你们是如何察觉的?”
使者笑了笑:
“将军说得没错,你们的确是用兵神速、行动隐蔽。实话实说,我们没有发现你们的行踪。”
朱、陈二人互看一眼,不明白使者在卖什么关子。使者看到他们的神情,掩饰不住得意之情:
“准确地说,我们也是赌了一把。姚灭豹将军此前曾多次化妆到长安一带侦察,他知道这里有这么一片林子,往来途中不止一次在这里夜宿过。他觉得你们有可能在这里藏身,建议陛下派人来看看。赫连璝将军本来是要到青泥一带去追击刘义真的,临出发前被皇帝陛下授予新任务,他不太情愿,不过现在看来,他是捞到大鱼了。”
陈嵩沉痛地低下头去,后悔当初不该在渭河边上放走姚灭豹。
朱龄石听完,内心连呼天意,但脸上毫无表情:
“既如此,烦劳贵使回去向赫连璝复命。他既然已经得手,那么我们是战是降。他就不必着急,容我和部下商议商议。”
使者笑了笑。说我们的确不急。将军已经下令绕着这片林子扎营,就是一只兔子也跑不出去。我们也乐得安生歇息。静候将军想好。
看着使者背影走远,朱龄石看了陈嵩一眼:
“这个姚灭豹,你了解他吗?”
陈嵩说一员猛将,智勇双全,在池水之战中交过手,后来在渭河边见过一面。
朱龄石瞿然一惊:
“在渭河边见过?”
陈嵩自筹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便把当初放走姚灭豹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他以为朱龄石至少会责骂他几句,不料后者点点头,说要是换了我。也可能放走他。只不过我要是知道他侦察过关中,就不会选择在这里藏身了。
他们在树下坐了一阵,不说话。
赫连璝带人包围了树林,这件事反倒带给陈嵩一种莫名的希望。赫连璝不是什么硬骨头,太爱惜自己,打急了就会跑,不但不是三军主心骨,反倒会消弭部下士气。如果能找到一种打法,让赫连璝破胆。那就有可能打破这种困局。可是此番不比池水之战,如今赫连璝是得胜之师,而北府兵是丧家之犬,主客悬殊。战局不难逆料。
但他还是很高兴围住他们的是赫连璝而不是王买德或者姚灭豹。
拿起干粮带,摸出一块胡饼,刚要咬。看了看眼前走过去的一个兵,又把胡饼塞了回去。他身上还有两颗老四给的不饥丸。他可以吞服那个,胡饼还是留给别人吧。马上想到应该告诉朱龄石。要他赶紧把所有人的干粮和水都收起来,开始定量定时分发。
他拿起自己的水囊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小小地往下咽。这是老兵都会做的额事。没要大口灌,每次喝一小口,每口一点点咽,这能让你在缺水时尽量少消耗水。
忽然想到这个林子有个好处,就是有条河穿了过去。
他们可以凿冰。
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又说不清。
这条河应该是有帮助的。
他在林子里找了一阵,找到了这条河。河面不宽,也就比一辆马车的两轮间距稍宽几尺。但是河岸并不矮,差不多一人高。岸边长满灌木和枯草,一个寻常身高的人要是贴着河岸踏着冰走,岸上的人并不容易看到。
他叫来一个士兵,要他在冰上猫腰前进,自己在岸边看,发现看不见那个兵。他带着那个兵,踩着兵一直往前走,发现这条河在树林里兜了半圈后,由北向南穿了出去。他俩走到树林边才驻足,发现此时河面已经比三四辆马车还宽了,最近的匈奴帐篷离河岸有四五十步。
陈嵩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他回去找到朱龄石,在地上画了一幅简图,而后指着流到树林外的冰河:
“匈奴人在外面扎了连营来困我们,但我向他们不会在冰面上搭帐篷吧。”
朱龄石说你的意思是这就是匈奴人的一个缺口,我们可以钻出去?
陈嵩说这么多人不太容易钻出去,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缺口狠狠咬赫连璝一口,趁着他慌乱恐惧再突围。
朱龄石眼睛闪光,显见是很愿意来这么一口。
陈嵩攥着下巴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胸臆洞开:
“朱将军,请你立刻派一个使者到匈奴营中去,跟赫连璝谈投降条件。这个人必须足够机灵,回来要能在图上标明赫连璝大帐的位置,尤其是它离河岸有多远。赫连璝带兵由南到北从长安来,我估计他会就近在树林南边扎起中军大帐,不会多费神跑到东西北三面去,那么这条河十有**也穿过了他的大营。”
朱龄石是一等一的聪明人,马上领会到陈嵩的意图,兴奋地用拳头砸掌心:
“这个好办,我的亲兵队长就很合适!”
亲兵队长中等个头,走路像一只豹子一样有力而无声,眼睛一如鹰隼,但整个面相是笑呵呵的。陈嵩暗暗高兴,这样的人不会让人过分生疑。
还没有完整的想法,但他知道从冰河到赫连璝大帐的距离必须摸得清清楚楚。
亲兵队长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搞清楚。
陈嵩说你进他大帐前要慢慢走,离开也要慢慢离开,中间最好还能找借口在营房里转转。
队长说我懂了。
队长换下甲胄兵器,也一副斯文打扮,徒步出林子去了。
陈嵩转身对朱龄石一拱手:
“朱将军,请给我精选三十名跑得快、脑子活、短兵格杀功夫高的老兵!给每个人配上连珠弩。”
朱龄石皱了皱眉眉头:
“三十人够吗?”
陈嵩说这种场合人多无用。
朱龄石知道陈嵩用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给你最好的!”(未完待续。。)
。。。
………………………………
下卷五十张 黑烟
ps: 上苍从不锁死门
下卷五十章
吴队长从南边走出树林,走了三百来步时,一支箭射到他脚前,匈奴人警告他站住。吴队长举起双手,原地转了一圈,让对方看清楚自己没有带兵器:
“不要放箭!请通报赫连璝将军,我是朱龄石将军派来的使者。”
须臾,十来名匈奴骑士跑过来,给了他一匹马,把他围在中间,一溜烟跑进匈奴大营。树林在晋军控制之下,匈奴人没法伐木筑垒,而地皮又冻得硬邦邦的,没法挖掘壕沟,所以匈奴大营其实就是一座挨一座的帐篷。
此时正是午后两个时辰,太阳将西未西,吴队长的影子被投到他左后方的地上。匈奴人没有兜圈子,带着他一直往前走,这就说明陈嵩判断没错,赫连璝的中军大帐是在树林南方。暗暗数着马匹的步数,以便估算从大营边缘到赫连璝大帐的距离。他数到两百二十多下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座牛皮大帐篷,比其他帐篷都要阔气,显然这就是赫连璝所在了。
赫连璝传出话来,叫晋军使者在外面等着。吴队长知道赫连璝这是在摆架子,但他正需要这个。赫连璝的大帐扎在一个小小土丘的顶端,虽然不算很高,但也可以俯瞰全营。他站在那里四望,看不见冰河的位置,只能看到连成一气的帐篷顶。想了想,冲着身边看着他的匈奴兵笑了笑;
“兄弟,给口水喝行吗?”
匈奴兵稍稍迟疑了一下,解下腰间的水囊递过来。
吴队长喝了两口。晃了晃水囊:
“水不多了呀。这荒郊野岭的,你们没水喝可咋办?好久没下雪了。也没有雪水可化。”
匈奴兵撇撇嘴,不吭声。
吴队长看了看他干干净净的下巴:
“看样子你还不到十八岁。没见过大阵仗。我跟你说,军队断水比断粮更可怕。没有水,干粮能够把喉咙划出血口子。我们出长安时想得周全,专门用马车拉了水,加上自带的水囊,撑个十天半月不在话下。到时候不用开战,你们渴得受不了,自己就退了!呵呵!”
匈奴娃娃兵见不得被围困的南蛮子这样嚣张,气哼哼地回了一句:
“谁说我们缺水。守着一河冰,还愁没水喝吗?”
吴队长一耸肩膀:
“你就一张大嘴瞎吹吧,难不成你们匈奴人长了两个**,尿得多也喝得多,老天爷还专门给你们一河冰!我咋就没看见呢?”
匈奴孩子脸上泛红,瞪了他一眼,用手 一直西方:
“那不就是吗,走百十步就能把冰取回来!凿个窟窿,就是一口活水井。百万大军都够用,看我们能不能困死你们!”
吴队长做瞠目结舌状:
“乖乖,看样子你们真的不缺水,那我们还有什么盼头!”
现在轮到匈奴兵得意了:
“所以你们赶紧投降吧!”
吴队长已经心不在焉。恨不得立刻转身就回去,但干一行就要爱一行,做使者就要有使者的样子。该走的过场还得认真走,更何况没准还能再捞点油水。就在此时。一个亲兵出来宣他,说将军有请。
赫连璝满面红光。因为帐篷里暖和。身上有狐裘,身边有火盆。更因为高兴:据使者说,朱龄石和陈嵩都在林子里,他一想到要歼灭一大坨晋军,还能拿宿敌陈嵩的脑袋做夜壶,就全身的虱子都在笑。
看到使者进来,意态潇闲地指了指侧面一个矮几,示意他坐在那后面,叫人给他倒酒:
“是朱龄石将军派你来的吗?”
吴队长说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将军既然派使者来劝降,我家朱将军也想知道将军有没有诚意。他的原话是胡人不讲信义,屠杀俘虏的事情没少做过,所以不可轻信,要我来跟将军好好谈谈。
要换在往日,“胡人不讲信义”的说法早就让赫连璝大光其火了,不过今天他心情好,听到这话居然笑出声来:
“既然如此,朱将军为什么不亲自来和我谈呢?”
吴队长习惯性地耸了耸肩:
“他都说了你们不讲信义,怎么会冒险把自己送进虎口?”
赫连璝轻蔑地摇了摇头:
“说到底还是朱龄石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父皇在他城下,头顶上弓箭手虎视眈眈,还敢不穿盔甲和他面谈,他怎么就没有胆气来和我谈呢?他要是来,就算谈崩了,我也绝不会动他一根毫毛!”
吴队长说这话我回去可以跟他说,现在我感兴趣的是如果我们投降了,将军打算怎么做?
赫连璝说我的使者难道没有把话说清楚么?如果你们投降,将军们还是将军,军官还是军官,还带他们的原班人马,三军一个不杀,不遣散,不编入匈奴军队,但到底驻防在哪里,就是皇帝陛下说了算,我现在不敢说。其实就是让你们离南部边界远一点,以免你们哗变南奔。
吴队长说池水之战,陈嵩带兵杀伤很多大夏官兵,如今朱龄石将军要投降,陈嵩反对最力,他担心你会报复他。
赫连璝沉吟片刻。他内心确实非常恨陈嵩,也确实有报复的念头,但现在要紧的是先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给父皇一个大大的礼包。赫连昌去追击刘义真,势必要苦战一番,折损不少兵力,自己若是兵不血刃就带回来一打大将和数千官兵,那岂不是高下立判?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场仗,就是他们兄弟俩的擂台,谁的胜利更有光彩,谁就能占到夺嫡先机。天下军人,谁不知“全军为上,破军次之”?汉人说过:大丈夫能屈能伸;汉人还说过:无毒不丈夫。我今天屈一回。改天毒一回,难道已经成了降虏的南蛮还能咬下我一块肉来?先答应下来。再秋后算账!想到这,神情凝重地举起右手:
“请你回去转告陈将军。我赫连璝确实恨过他。但他是人才,是良将,我大夏一样爱惜重用。他若是诚心归降,我赫连璝既往不咎,若是有加害之心,天人共鉴!”
吴队长说这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也知道,北府兵没有打过败仗,军官们心高气傲。不少人觉得将军你未必能吃掉我们,说句你不爱听的,就是我,跟着朱将军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也不太相信你们真能击垮我们。
赫连璝一愣,继而忍不住笑了: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太自大了,步兵困守林中,四围全是甲骑,居然还敢心存奢望?也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跟我在营中走一遭,让你看看我匈奴大军的战力!”
吴队长在心里念了一万遍感谢老天感谢菩萨。发自内心地欣然起身,跟着赫连璝出了大帐。
赫连璝叫人给他带来一匹马,带着他往东去。那里是校场,一群骑兵正在玩叼羊。赫连璝叫来一名校尉。说随便喊几名弟兄给晋使表演一下骑射。吴队长赶紧说这个就不必了,光看叼羊。就已经很开眼了,贵军的骑射甲天下,我们知道的。赫连璝得意地说那就让你看看我的家底子。而后带着他转到大营北侧,那里全是马车,敦敦实实装满粮草军资。赫连璝说我这一回不打算来硬的,就在这里天天喝酒吃肉赛马,软软地困死你们。等你们饿得手脚酥麻时,我的兵不用兵器,只需要绳子就能大捷,所以你们要识时务,现在归降是一种处置,到时候束手就擒是另一种处置,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吴队长唯唯。又往西走。这边是士兵营房和马厩,帐篷扎得纵横整齐,一列列之间的过道容得下三匹马并行。帐篷外的士兵看见赫连璝过来,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敬礼。走了百余步,果然到了河边。阳光洒在冰面上,说不清是暖还是寒。河对岸还是帐篷,一眼看不到边。吴队长目测了一下,距离河岸最近的帐篷大约五六十步。这个时令,刮的是西北风,所以匈奴帐篷都背对冰河,向东南方向开口。
回到大帐口,赫连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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