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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1275-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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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帅。”好在他反应还算快,马上就改了口:“弟兄们都来了,就盼着看到你呢。”
尽管这话有些夸张,刘禹的心里还是涌过阵阵暖流,没有谁希望辛苦一场之后,就被人给遗忘了,那是他起家的地方,也是投入心血最多的,如果不是放下身段,同这些普通的士卒打成一片,就凭他一个什么根基都没有的文人,凭什么得到这些人的爱戴?
“成了,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大伙儿都好好的吧。”笑着擂了郑同一下,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后面,与郑同一起过来的是威果左厢辖下的五个军都指挥使,其中有他认识的,也有不怎么熟的,而在他们的后头,是排成整齐行军队列的大队步卒,以指挥为单位,列队走过镇子,看上去就像在接受检阅一般,其中那些认出他的军士们,更是脸上洋溢着别样的激动。
只可惜,这样的人不多了,建康一战,从守城伊始到最后的出击,一大半战士倒在了城下,他所在的西门算是伤亡最少的了,依然过了半数,在残酷的战争面前,人的生命就像蝼蚁一样脆弱,如果不是有着相对完备,远远超出时代的药物支持,这个数字还要恐怖。
面对此情此景,刘禹没有再去说什么忽悠的话,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走上前去,从一个个队列前经过,同这些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像之前那样一一打着招呼,被他叫出名字的,人人都是激动万分,这样的情景让许文德莫名地生出了几分羡慕。
诚然,他是李庭芝的心腹,后者对他可谓推衣衣之、解食食之,然而要说关系有多么随意,那是不可能的,文武之间的那种天然隔阂,同样存在于两者之间,哪有眼前看到的这般,就连一个普通军士,都能与从三品路臣谈笑风声,是真心还是假意,哪怕是不认字,又岂能体会不出来。
直到这一刻,许文德才明白,这个年青人能骤登高位,凭借的并不完全是某种神奇的机器,而是真的付出了很多,本朝那些眼底于顶的士子们所不屑的那种许多,难怪李相公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支劲旅派出来,也只有在这样的老长官带领下,他们的战力才会达到颠峰,甚至是超水平发挥。
“老郑,你我日后还要多亲近才是。”
郑同一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对方的善意了,他们并不是李庭芝的嫡系,诸军之间平素多少会有一些摩擦,只是没有什么大的冲突罢了,这一回过来,对方的称呼一变再变,从恭维变成了亲热,让他有些许的不自在,随即就醒悟过来,比起李相公,自己的这位老上司才是年青无敌,前程更是无可限量。
知道归知道,他当然不会拂了这番好意,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是在战场上,谁也不愿意同伴是个面和心不和的那种,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离开步卒大队,刘禹回到了一干将校当中,通过观察,他对这支队伍的实力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士气很高训练也不错,经过了长时间的行军,几乎看不到疲累,李庭芝将这么一股力量交到他的手上,自然是寄予厚望的,就连郑同、许文德等人看他的眼神,都饱含着热切,仿佛跟了他就是胜利的保障似的。
“怎么,按摁不住了?”刘禹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要怎么打,现在还没有计划,毕竟这是野战,变数太多。
“哪能呢,抚帅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大伙说是不是?”郑同一挥手,引得众人纷纷响应。
“好你个郑屠子。”等他们停下来,刘禹笑骂了一句:“别着急,鞑子人数多着呢,现在是他们比咱们急,告诉弟兄们,辛苦一下,把这个镇子的周围扎严实了,以防敌人狗急跳墙,这一仗,咱们不但要赢,还要赢得轻松,赢得漂亮。”
许文德有些愕然得看着周围这些激动的面孔,仿佛这位年青的抚帅有某种魔力,不管说什么都能让他们深信不疑,胜利会是如此简单么?他是无法想像的,要知道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在同等的兵力下,他几乎被人家赶进了海里,元人从数量到实力都占着上风,能不能赢,只怕连李庭芝都不敢轻言,而对方轻轻松松就说出了口。
大言不惭么?换了别人也许是,而他许文德为这种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心里似乎也跟着乐观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有信心总比没把握的好。
将众人一一打发走,刘禹转身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他这一趟当然不是为了来见几个旧相识,苏微飞到盐城,除了为他保释,还带来了医生的诊断结果,以及开出的一些药物,因此他才会抛下娇妻,又一次回到了这个时空。
推开那间小屋的门,老陈头有些紧张地转过头,指着炕上话都说不利落了,刘禹赶紧上前一看,老人依然双眼紧闭,不过样子看着有些不对头,嘴唇发紫、面色发青,这是很明显的血液流通不畅,导致心肺缺氧的症状。
“帮我一把。”刘禹赶紧叫上老陈头,让他帮忙扶住老人的身体,自己从带来的药物中找出速效救心丸,端起桌上的水碗,想要喂他吃药,谁知老人的双唇紧闭,怎么也打不开。
“撬开!”
不能等了,刘禹嘱咐了一句,老陈头用颤抖的手捏着老人的下巴,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使他张开了嘴,刘禹将药物放他的喉咙,再将温水倒进去,结果喉咙根本没有出现吞咽的动作,反而将里面的药丸给冲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了,眼看着老人的面色越来越不好,刘禹在药箱里翻找了一下,眼睛在一个不大的一次性注射器上头停住了,他记得那是医生嘱咐过的最后一种手段,而现在就到了这个最后的关头,怎么也得试一试。
“皮下注射、针头进入三分之二、无回血方能推注。”
刘禹的嘴里喃喃自语,一边在老人的手臂上用棉球蘸上酒精消毒,那支手臂枯瘦得能看到隆起的血管,他严重怀疑按医生的嘱咐,会不会直接刺进肌肉里去,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在老陈头忐忑不安地注视下,将心一横,拿起那个灌好药物注射器,一下子扎了进去。
随着那一管无色的针剂缓缓被推入手臂里,被老陈头抱着的那具身体突然间有了反应,面色开始红润,胸膛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就在刘禹二人紧张地注视当中,那双一直紧闭着的眼睛,猛然一下子睁开了,看上去,瞳孔比平时要大上许多。
“少少保。”老陈头不敢置信地叫了起来,他几乎都快要绝望了,哪知道人居然还会醒来,这一切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不由他不信。
“莫急,先服药。”刘禹看着示波器上跳动的数字,知道这不过是强心剂的作用。
这一回很顺利,在两人的努力下,老人“咕噜咕噜”地喝下了半碗水,随着药物的作用,呼吸慢慢地平缓下来,再度睁开眼时,他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从模糊到清晰的身影。
“老夫没死?”叶梦鼎的声音很微弱,好像还有些不相信似的,直到目光停留在了刘禹的身上。
“子青你怎会在此,这里是京师么?”听他一下子就叫出自己的名字,刘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说明老人的神智已经清醒了。
“莫动,这件事说来话长,不必急于一时,等歇息一阵,小婿再同你细细说来。”
一番折腾之下,加上心急,他也是累得不行,叶梦鼎看着他一头的大汗,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一回倒是真的困了。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失期
虽说唆都是从徐州发的兵,可他的后勤供应,大部分倒是要靠着中书省的供济,这里头又以临近的济宁府、东平府、济南路、益都路、淄莱路等处为最,反而河南本地的粮草都划归了塔出那一处兵马。
这几路就是所谓的腹心之地,自从出了李璮之乱,赋税原就比别处更甚,今年又赶上出兵,还要征兵出役,百姓早已是怨声载道,却不得不一再忍受下来,生怕被元人盯上,那可真会家破人亡的。
类似的高压政策已经持续了十一年,老百姓差不多都已经习惯了,只要还有口饭吃,谁也不想去干那掉脑袋的勾当,为了支持这场战争,山东诸路的百姓不得不拿出家中的为数不多的粮食,还要出人出力送到前线去。
从济宁通往徐州的官道上,一队长长的车队在艰难地跋涉,风雪交加的天气让道路变得十分难行,而押车的元人又催促得急,一不小心就会挨上鞭子,可就算如此,速度还是快不起来,急得他们越发暴躁,这可是军粮,有限期的,失期不至的结果,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老叔,你说俺们能按时到么。”等到几个押队的元人跑到后头去了,一个年轻男子瞅了他们一眼,小声地问道。
“难说,已经晚了三日,就算不眠不休,都未必能按时赶过去。”被他问到是个虬须大汉,身高臂长,面上却是忧心仲仲。
“那可如何是好,俺还答应俺娘,回家过年呢。”
年轻人的话让他一怔,手上的力气也突然减了下来,过年也就半个多月的功夫了,可是他们这些人就算是按时赶到前线了,还能给放回去?大汉看着年轻人一脸的天真,不忍戳穿他的幻想,一股子酸楚却怎么也压不住地,突突地直往心头冒,他何尝不想回家不想同妻儿一块过个年。
天上下着大雪,大地上白茫茫的一片,连方向都很难分辨得出,他们只能循着一个大概的方向,就这么死命地朝前赶,这队里的人谁不清楚,按时赶到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了,谁都不敢去想,最后会是个什么下场。
“啪!”地一声,身上传来的痛感将大汉的思索打断,没等他回过神,一阵鞭影又疾扑而至,他本能地一闪身,鞭子在身边落下,打在了雪地里,弹起一片白沫。
“杀不尽的贼厮鸟,偷懒耍滑,害得爷爷吃挂落,若是误了行期,老子先打杀了你这狗才,还有你们。”怒骂声与鞭子同时响起,转身不及的元人官差一见他竟然敢躲闪,更是恼怒不已,扯起鞭子又是猛地一抽,这一回,既没有打中那个汉子,也没有落到别处去,官差用力之下,竟然难以拉动分毫,不由得一惊。
“你骂谁狗才。”长长的鞭梢被人一把给捉住了,不仅拉不动,反而被对方一下子拉了个趔趄,跌跌撞撞地直朝前方奔去,没等看清楚,脚下被什么事物一绊,“扑通”一声卧倒地雪地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车队的人都停了下来,当事的大汉这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几个人,这些人的打扮看上去与他们无异,都是一身脚夫装束,为首的那个目光灼灼,一手扯着鞭梢,一只脚踩在那个官差的头上,慢慢地蹲下身。
“为虎作伥,还敢打骂,谁不知道这一趟有死无生,误不误这里的人都回不去了,自打战事开始,被你们征发的民夫,可有一个放回去过?”
赶车的民夫们听到他的话,一个个都想起来,那人说得没错,元人在山东各路征发不只一回了,可是只要送出去的人,就从来没有回去过,有些疑惑平时都被压在了心里,此刻突然间被人提起,一下子就成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他们放下手里的大车,全都围拢过来。
“别别听他瞎说,你们你们是想造反么?”官差的头被人紧紧地压住,说话很是废力气,听起来就是断断续续的。
“造反?”那人轻蔑地一笑,松开了脚站起来:“失期是个死,上阵是个死,造反最多也不过是个死。”
他朝着周围的一群人扫了一眼,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气继续说道:“他们的大军陷在了宋人那里,没有粮食,就是落败的下场,你们去了也不过枉送性命,求这些狗鞑子饶上一回?看看他们会不会给吧。”
说完,松手将鞭子扔到了地下,挤开人群,径直走到路旁,翻身跨上一匹马,民夫们这才看清楚,来的远不只一个人,被这些人簇拥在当中的,是一个看似年轻的男子,正用一双英气勃发的眼睛打量着这一切。
“别听他的,造反,那是会祸延家族的。”原本倒在地上的官差一下子获得了自由,赶紧爬起来,跳着脚大喊,他的声音在风雪当中显得那么刺耳。
“人家说得对,去了也是个死,咱们不走了,舍了这些劳什子,回家过年。”
被官差打了一鞭子的大汉振臂高呼,看样子他在这群民夫中颇有些威望,所有的人慢慢从惊惧中醒悟过来,跟随他,朝那个官差围了过去。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漫天的风雪当中,回答他的只有此起彼落的拳脚和怒吼。
冲动过后就是茫然,等到打死了官差,所有的民夫都愣在了那里,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该往哪里去,为首的大汉转过身,看着那群置身事外,又随时关注着他们的不速之客。
“造反,未必就是个死。”年轻的男子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清脆地就像树上结的冰碴子滚落到地里:“带着这些粮食,往东去,会有人接应你们,元人蹦跶不了几天了,拿起刀枪同他们干,活不下去的,绝不是你们。”
“敢问英雄是?”大汉学着江湖的做法,抱了个拳。
“记住了,我们当家报号”一行人催动马儿,从他们身边驰过,毫不停留地踏进了风雪当中,只是一个声音隐隐地被大风刮回来。
“红娘子!”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家园
建康城下的燕子矶码头,搭船离去的人流和到港的船只挤满了整个港口,看似繁忙实则各有所依,并没有产生混乱和拥堵,因为到来的大部分都是军船,上头下来的全是顶盔贯甲、手执长枪的军士,到岸之后也不整队,就这么一个跟着一个,疾速跑向建康城的方向。
“后头还有多少人?”
西门城楼上,新近接任建康府兵马司都总管一职的苗再成同几个亲兵站在垛碟后头,眉头紧锁地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从城门处来来往往,热闹得像是在赶集一般,可实情却远不是这样子。
他是带着人从招信军附近一路赶回来的,因为时间太紧,整个队伍拉成了长长的一列,他本人带着一部兵马赶到建康城的时候,后军还在大江对面的真州境内,没有办法,调用船只、安排次序都不是一蹰而就的事,这都过了三天,依然还有许多人没有过江。
“方才刚刚点算过,进城的约有二万五千人。”一个亲兵接口回报。
那就是说,还有一万左右没有入城,苗再成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以现有的运力,要全部过江,至少也得一天,与这个麻烦相比,别的事情也让人放不下心,比如城中百姓的疏散。
这一次敌人的来势很凶,时间上却还算充裕,因此对于百姓的疏散,早在李庭芝离开建康城时,就已经开始了,然而在他看来,这个力度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百姓们走得不情不愿,脚步也不紧不慢,根本没有多少大战来临的紧迫感。
孰不知,这一切都要得益于上一回守城的经历,三十多万军民,被元人围困了将近四个月,结果城中不仅没有断粮,就连险情都很少,大伙儿基本上是听着说书段子,过着小日子就把城给守了下来,要说唯一令人不痛快的,就是亲人战死的消息了,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对于百姓们来说避免了兵灾就是最大的满足。
而现在,敌人比之前还要多,守城的力量却一下子弱了不少,苗再成所部,原本是用于招信军一带的攻势,起的就是一个牵制的作用,因此并不算是淮军主力,人数也只有三万五千,加上李庭芝留在建康的近五千兵马,总数不过四万的守军,就是他目前的全部力量。
而建康是个大城,大城的难处就在于,要想把城墙填满,就需要更多的人,他没有什么异能,做不到刘禹那样信心满满,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首先就是尽量让百姓们离城他投,一来是避免消耗城中的粮食,二来也是害怕破城之后的惨状发生。
“府衙那边再去催催,这样不行,是走是留,这两天就要定下来,告诉百姓们,城门就快封闭了。”一个亲兵带着他的指令匆匆而去,苗再成依然忧心仲仲,元人到了哪里他目前还没有收到消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不安,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
除了跟着李庭芝去扬州的幕府班子,建康城里留下来的,大都是以前的老胥吏,在通判张士逊的带领下,日夜不停地忙着这件事,当接到苗再成的指令时,他愣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李相公已经不在这城中了,来自建康兵马司的指令根本没有意义。
虽然对方的品级很高,但是对于他来说,也就是个搭班子的同僚,双方都没有节制的关系,最多算得上通力合作,可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百姓的去留问题是件大事,他同样非常重视,客气地送走来人之后,看着衙内忙得不可开交的属吏们,他便有种有心无力的挫败感。
得用的人就这么多,熟悉情况都分身乏术,上哪再找人去同百姓们讲道理,就是说了,该走的一样会走,不走的同样也会留下来,这一刻,他倒是无比怀念以前的那个广播系统,有什么事儿,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全城都能听得见,可惜现在已经不同以往了。
“老弟这是遇到难处了?”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感慨,张士逊定下神一看,居然是个熟人,惊喜之下,赶紧迎上前去。
“汪兄怎会在此?不是与嫂夫人出城了么。”
汪麟的样子同之前变化不大,估计因为孝期的原因,人还是那么削瘦,他们一家子来到建康城已经两个多月了,而在一个多月前,李庭芝告谕百姓们可以离去,当时就是张士逊带着人将他们送上船的,怎么也没想到,人家又回来了。
“内子与小儿已经安置好,左右也是无事,便来这里转转,看你这府衙热闹得紧,怎么百姓们还是不肯走么?”
建康府衙原本是同招讨使司在一块儿的,刘禹嫌它不方便,才另僻他处,离着使司也就是一拐角的功夫,要说热闹倒也不错,可是内中情形,二人都很清楚是因为什么,张士逊也不瞒他,摇摇头将事情一一道出。
城中百姓最高时达到了三十多万,那是因为收拢了来自江东路各处的逃难之人所致,后来战事结束,走得走,散得散,一直维持在二十多万的规模,谁知道不过半年战事又起了,先后涌入城中的百姓再一次接近了三十万这个水平,李庭芝这才会下令晓谕百姓们自行离去的。
要说城中的积粮,只怕整个大宋都没有它多,然而战事会进行多久,谁也没有把握,能多省出一份口粮,都是弥足珍贵的,这个道理百姓们未必就不懂,他们之所以会迟疑,还是由于外面的情形谁知道会不会更差?与其如此,还不如呆在城里头,至少有个保护不是。
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主动离城的百姓还不到十万人,那些有家有口的大户们,自然不会挨在这城中受苦,以他们的财力就算到了京师,也能吃住得用,于是便成了第一批离城的人,而余下的那些,要么是舍不得,要么就是无处可去,在前街开着脂粉铺子的林东家就属于前者。
这条街上商铺云集,原本是依着秦淮河边的那些烟花柳巷而生存的,接二连三的战事,早就将这份胭脂气摧毁得无影无踪,一些有名气的伎人,不是去了京师临安,就是转道他处,两浙尽是繁华之所,哪里不能讨生活,何必要窝在这里等死呢。
对于他们这些有点身家,又不是太过丰厚的人来说,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是令人肉痛的,林东家看着空空荡荡的铺子,再看看人影都见不着几个的街道,心下唉叹了几声,他舍不得的除了这个小小的产业,还有那份十几年的街坊情。
“吱!”地一声,对面的王家布匹铺子店门让人给打开了,就在林东家的注视下,从拆掉门板的店门当中,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一个男子全身都包裹在一身皮裘当中,看见他站在对面,拢着手走了过来。
“老林,还没想通么?”两个人都做了多少年的邻居,彼此之间熟得不能再熟了,因此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官府出告示,意思很明显了,这一回未必守得住,咱们不过升斗小民,犯不着与城偕亡,上回鞑子可是吃了大亏,万一破了城,你我只怕都没得活。”
“说得也是,你倒是有去处,京师还有些亲戚可以投靠,某这一家子,出了城不知道往哪里去,不得不思虑再三啊。”这不是个好话题,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寄人篱下罢了,有什么好去处的。”王东家摆摆手,没有丝毫脱离险境的喜悦:“听老哥一句劝,能走还是走了吧,真的到了紧要处,大人挨得住,孩子也受不了,最后受苦的还是她们。”
许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挨近了几步,放低了声音说道:“前些日子,某从逃难的百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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