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仙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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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棋想起灯芯所言“一二年”之语，决定暂时留在这里三个月。一来，小家伙没有复原，他不放心。二来，趁着三个月时间好好参悟参悟新得手的几样东西。至于叶红姝回去后跟师门如何交待，他暂时不去理会。毕竟三个月时间应该是足够了，那叶红姝就是快上一倍的速度，回去也得半年呐。

　　　　他翻出那枚功法玉简，神识浸入，晦涩难明，完全无法领悟。摇摇头，收入储物戒，又翻出那颗珠子出来。左右把玩一阵，心想这玩意儿就是给自己的了！这么一想，他神识就慢慢浸入进去。

　　　　珠子光芒大盛，中间那烟雾仔细瞧去一团蒸腾。东方棋突然就感受到背上二字烫热起来，他心神一紧，还没细细体会，烫热一盛即收。

　　　　正兀自怪异之时，他一怔，分明察觉到背上纹身和自己的灵力波动完全消失了！这一发现让他大吃一惊，一种恐慌的感觉袭来，他赶忙运起灵力沟通储物戒唤出分光错影剑。东方棋看到这把剑平静地停在自己眼前，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又刻意感应了一阵，确定自己没有灵力波动，整个洞府只有小家伙和药园里灵草灵药的灵力。心念一动，他尝试灵力外放，果然！自身灵力波动完全凭他心意，收放自如！这这对修仙者来说，自己岂非可以算作是隐身了？他呆坐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这珠子竟是这般功效！当真逆天之极！

　　　　当他神识浸入珠子的一刹那，不知多少万万里之外，一间密室内，中间祭坛模样摆设，祭坛上方一团漆黑浓雾突然翻滚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自浓雾传了出来：“唔混沌珠钥匙终于现身了”

　　　　又不知多少万万里之外，终年白雪覆盖迷雾缠绕的绝顶之上，盘膝打坐的白衣女子突然睁开双眼道：“少主终于激发了引珠嗯？竟似未完全激发如此也好，隐去了少主的灵根资质和灵力波动”

　　　　这一切，东方棋哪里知晓。他又思索了好一阵，回想起化神灯芯介绍的一番话，暗忖自己到底是有着怎样的身世背景？思来想去仍然不得头绪，再仔细感受了一番珠子。中间那团烟雾依旧，只是更为淡薄，除此别无异样，收入储物戒。

　　　　最后，他把那枚秘术玉简翻了出来，这一感应，当即大喜！

　　　　哈哈，这当真是为我量身而作的秘术！

　　　　此秘术记载的乃是变身之法，东方棋心神就彻底沉入进去细细参悟了起来。良久，长长吁出一口气，他眼神止不住的兴奋之意，叹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化神‘灯芯’言‘对吾辈而言乃禁忌之术’！他自己就是妖兽之身，此秘术居然是夺妖兽内丹炼化修习的法门！炼化之后可变身妖兽并领悟妖兽法术！这真真是大有用处之秘术呐！”

　　　　好一阵，他才平复下心境把秘术翻入储物戒不见。

　　　　这枚秘术唤作《裂魂功》，非得打通某些人类修士不可能用到之穴窍才能修习，当然，此点对东方棋而言完全没有问题。略有瑕疵之处在于妖兽变身结束后，会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无法聚气恢复，提聚法力。东方棋目前不能理解这个不短的时间是多久，但这阻止不了他心下火热，考虑一番，决定这三个月就专心炼化这枚铁甲熊的内丹试试。

　　　　一夜打坐。

　　　　第二日，东方棋自觉精气神都调整回复过来，开始依照《裂魂功》上面的口诀炼化那枚铁甲熊内丹。

　　　　心念一动，一张熊皮摊在眼前半空。东方棋用手一指，熊皮血纹隐现，朝着中间汇聚起来。只一会儿，汇聚成一团核桃大小的血珠。再一指，熊皮消失不见，一颗内丹出现在血珠处滴溜溜转动。东方棋口中念念，双手翻花，那血珠就似沸腾起来，缓缓爬上内丹包裹住。

　　　　此时，东方棋眉头紧锁，额上白雾氤氲，显是灵力运转至紧要处。一道道法诀打去，包裹内丹的血层似有灵性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丹渗入。待血层全部渗入后，内丹就那么停止转动，悬停在半空，一股热气发散出来。

　　　　就是要这股热气！东方棋法诀再变，热气缓缓引导至额前，渐渐渗入体内。

　　　　如此炼化一日，东方棋灵力不济，法诀一收，内丹收入玉盒翻入储物戒。他收功睁眼，吁出一口气，暗忖：练气期修炼此术果然艰难，按玉简中说法，若金丹大成之时修炼，则可吞入腹中培炼，这铁甲熊内丹只怕一日一夜也就炼化完了。不过若是到了金丹期，炼化这二阶妖兽可一点用处也没了。

　　　　他就一直在此山洞内炼化这铁甲熊内丹，将近四个月，才堪堪炼化完毕。

　　　　一炼化完毕，东方棋就迫不及待在洞外演练了起来。他功法默运，瞬间就感觉到体内血液翻腾，经脉骨骼剧痛阵阵，不由自主地变型挤压拉伸，衣服早已被撑破。疼痛难忍，他终于忍受不住，狂吼一声，已然变化成功。

　　　　这就是变形之术！感受到体内澎湃的灵力，东方棋好生得意，一声又一声吼叫起来。四周草木被他震得如强风卷过一般四散摇拽。

　　　　他感受着脑海中无师自通的技能，蛮横的身躯狠狠撞向山壁，“轰”地一声，直撞出一个大洞。双掌连续劈下，犹比铁甲熊自身的挥击快上不少，每一掌都拍得乱石横飞，数掌之后，那山壁硬生生又被他劈出一个洞来。

　　　　他跑出洞，咆哮着直立而起，复又重重往地上一顿，跟那犀角兽一模一样的气劲就四下爆散。方圆数丈内被他这气劲一震，竟如巨力均匀碾压过一般平整之极。

　　　　东方棋心下明白，这铁甲熊原来就是此四样技能，他依次称为：咆哮、撞击、掌劈、震荡。想到这个震荡技能跟犀角兽的一般无二，他心下就大笑不已，小家伙非吃大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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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别离

　　　　他有心想试试这变化后的防御威力，却找不到办法，似之前那般冲撞山壁，浑身全然没有感觉。暗想只有待小家伙伤好之后争斗一番了，只是明显察觉到这身皮肉比之碎裂了的玉佩护盾还要硬实许多。

　　　　他把心一横，想唤出分光错影剑往自己身上斩上一斩，却发现自己竟无法沟通储物戒。东方棋登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后果，赶忙朝左掌看去，这一看暂时松下一口气。左掌腕处一圈碧绿手镯，他心道，好嘛变成镯子了，不要是丢失了撑破了才好。当然也就明白了，变身之后，作为人类修士的一些法术口诀自己是无法施展了。

　　　　放心之后，他又尽情施展着这铁甲熊的技能，把洞府附近毁得一片狼藉。感觉到体内灵力似有不足，他才依依不舍功法默运。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东方棋变回人身翻到在地。

　　　　全身精血抽干了般，东方棋疲倦欲死。动也不想动，就那么躺在地上，体内空荡荡的，半点灵力也无。这种情况他遇过不少，灵力循环被震散了就是如此模样。约摸躺了整个时辰，东方棋百会穴一凉，丹田一热，灵气四面八方缓缓灌入体内。

　　　　他自引导一番，感受着灵力逐渐循环，暗自点头。似这二级妖兽变身，有一个时辰的法力真空期，这根本算不得太长啊！本来已经做好了在地上瘫痪大半日的准备。

　　　　他蹭起身来抬起左手，那枚储物戒好端端的戴在食指。心念一动，剩余的那一把分光错影剑滴溜溜在身前转动着。这下彻底放心了，收了剑就准备回洞府，刚一抬脚，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之处，略一停顿，苦笑起来：真真是一丝不挂啊！

　　　　换好最后一套衣物鞋袜，东方棋寻思，无论如何，一定要买上几百上千套衣物才行！若这周围有人，羞也羞死了！

　　　　回到洞府，算算时日，已经过了三月之期。东方棋转头看看小家伙，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打坐回复完毕就离了这里。虽然不大可能会被御剑门或其他两派的修士找上门来，但，时日越久，越容易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故。

　　　　他本想把铁甲熊的内丹给小家伙下，结果自己炼化了，不免有些歉意。陪着小家伙说了好一阵话，这才收拾心神，打坐修炼起来。

　　　　第二日，小家伙醒了。

　　　　“嗤嗤嗤嗤！”

　　　　东方棋收功睁眼，惊喜地发现小家伙伏在小床上叫唤起来，小脑袋晃了几晃，抖抖身子，一脸的不高兴。他刚想伸手过去，小家伙爪子一划，消失不见。

　　　　“嘿我说你个小家伙，也不陪我说说话！外面危险呐！”东方棋脸上恼怒着，心底着实畅快不少，一年半呐，这小东西终于是复原了。

　　　　消失了两天，回到洞中开辟的药园里，小家伙又呼呼睡起大觉来。东方棋估摸着这是跑到哪里发泄脾气去了，本想变成铁甲熊和小家伙闹腾一番，一想到没衣物换了，也只得作罢，他可不想脱个精光再变身。

　　　　小家伙一耽搁，又是十来日过去了。这天，东方棋突然感觉到四周灵气乱了起来，他想起那个化神灯芯的话，一阵紧张，不要走不掉了！本来东方棋还在思考着要不要再去灯芯处道个别，如何询问一番珠子的来历，这下看来是不用了。

　　　　小家伙蹿到身边焦躁不安的样子，东方棋也就不敢耽搁了。他让小家伙跳上肩膀，自己飞快地把药园收拾一空，出得洞来，祭出飞剑，飞遁而去。

　　　　感受着灵气如乱流四窜，东方棋心下骇然，不惜大费灵力死命稳住飞剑。看着手中最后一块灵石，他摇头苦笑，这一下，又打回原形一穷二白了。

　　　　混乱的灵气风暴持续了两天两夜，终于平静下来，东方棋也放下心来，略一辨认方向，继续朝着南方飞去。

　　　　不用逃命赶路，东方棋自不会拼命了，不待灵力用尽，即降下飞剑休整。时不时打些野味和小家伙享用一番，间或对着小家伙说笑两句，倒也诸多乐趣，心情大好。

　　　　这一日，正飞遁中，小家伙在肩头突然急躁起来，“嗤嗤嗤嗤”叫唤不停。东方棋双眉一皱，以为又是进了什么险地，不敢停留。小家伙一直不耐，很是烦躁，他细细感受一番，却又不像往日出现危险时的情形，分明就是迫切渴望之意。心中一动，一人一狸收剑降到了一片沼泽地。

　　　　小家伙爪子一划，消失不见。东方棋呆愣在那里，旋又警惕起来，护盾瞬间罩身，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片刻后，小家伙不远处钻了出来，就那么小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东方棋。

　　　　他也就那么看着小家伙，渐渐察觉到了那双眼睛中的依依不舍之意。他心下一震，这是要离开了么？

　　　　“喂，我说小花花，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样我可猜不透了，难道不愿意跟着我了？”

　　　　小家伙嘴巴一咧，鼻子就那么凑了凑，没有叫唤，依旧盯着他。

　　　　看来小家伙是真的要走了哎一阵静默，东方棋竟有些难受起来，一幅幅过往画面缓缓浮现。

　　　　他没有再说什么，想了一阵，手掌翻出那株蛉须根，心道：咱们亦师亦友这些日子，我也没有什么可给你的，这应该是我能给你的最宝贵的东西了吧

　　　　这么想着，东方棋就把蛉须根抛给了小家伙。小家伙嘴巴一张，接住蛉须根又看了眼东方棋，掉头划了一个圈，消失不见。

　　　　东方棋静静站立着，细细品味这种分别的滋味，脑海中同时闪过了那些有过交往之人，那些喜悦痛苦良久，心神一收，御剑而去。

　　　　他虽轻易放过了叶红姝，但也知道，叶红姝绝对无法替他掩藏什么。于海的怒而出山让他明白，高阶修士出来找他也不是不可能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向着南方又飞了整年。

　　　　一路上，但凡有凡人的城市，他就下去歇脚闲逛。各地风俗不同，衣饰也各有特色，东方棋每到一处换一身衣服，倒显得不那么外乡人模样了。县志州志府志也是他必读的，了解一番各地风土人情，一来为着见多识广计，二来嘛，适当捏造身份也是必要的。此时的东方棋已然是个虬髯汉子模样，对襟短打，任谁也觉得，这就是一个寻常农家汉子。

　　　　直到半年后，东方棋飞入了一片崇山峻岭之中，再也见不到城镇。连绵不绝的山，似根本飞不出头，各种样的山形地貌交替呈现，他咋舌不已。本来想打算就此停下找个好地方建洞府修炼，奈何灵气一路稀薄，跟将军寨狩猎小屋差不多。见识过枯骨岭和隐灵禁地的灵气分布，他实在提不起修炼的兴趣。哎，继续飞吧！

　　　　他就找了一个打发时间的法子，修炼《炼神术》。这基本上算是他飞行的时候唯一可做的事情了。过去被叶红姝缠着，他可以一边飞一边照顾小家伙，只要稳住飞剑的灵力输入就完全没问题，所以他以为修炼神识也是一样。结果好几次让他空中跌跟头，这才发现，修炼需要的精神力集中程度太高了。左右无事，东方棋就来了狠劲，不断尝试一个月后，他就开始边飞边修炼神识，心下得意之极。

　　　　灵气密度渐渐高了起来，待到他认为完全符合修炼需求时，一年的时间也就过去了。终于在这一日，找到一个风景秀丽之处――当然也有个湖。他降了下来，一番辛苦，凿好洞穴修炼。

　　　　本以为从此做了隐士，哪知天不遂人愿，这才修炼了几天，咱们的东方少侠收功睁眼，摇头叹气一番，出了洞府。

　　　　隔着几里，就听见半山腰传来的打斗声。他实在怕打到洞府来自己不得安生，说不得，只好搬家咯！

　　　　刚收好种植没几天的草药，打斗声就近了。神识一放，感应到两股微弱的灵力波动，他心道这分明是低阶练气期修士呐。有路的地方你们不去，却就偏偏打上了我这无路的绝地！兀自一顿生气，东方棋就取了储物戒揣入怀内，隐了灵力，运起轻功闪下山头。低阶修士，他倒也没有诸多顾虑，存了心瞧瞧。

　　　　那林子里就逃出个人来，微弱的灵力比之马成智也远远不及。待看到后面追踪他的一头白狼，东方棋倒抽一口冷气，失声道：“五级妖兽啸月狼！”

　　　　那人听见声响，发现是一普通俗人，焦急地吼道：“兄台快跑！这是一级妖兽恐爪狼！我也自身难保，赶紧逃命去吧！”

　　　　东方棋这才恍然大悟，灵力波动果然是一级妖兽，却跟《妖兽图谱》上的啸月狼好生相像。他心道这人倒是好心，非得救上一救了。

　　　　东方棋马步一扎，摆出架势大喝一声，三两步冲上前去把个万象掌法施展开，截下这头恐爪狼缠斗起来。

　　　　此狼爪带红光，迅捷异常，只片刻，东方棋就被抓出许多道血印。但他掌掌生风，坚守门户，劲力就把恐爪狼给限制在周身丈许范围。

　　　　先前逃跑之人突见这等场面，愣了愣神，一番奇哉怪也，也就反应过来。他一掐诀，撤了绕身的圆形小盾，把手中钢刀抛向半空，朝恐爪狼斩去。

　　　　东方棋心道来得正好！气劲猛运，把狼锁在当场，钢刀兜头斩下，恐爪狼不及哀嚎，尸首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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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修士之城

　　　　东方棋气喘吁吁，似支持不住，仰面倒下。那人回刀收息，喷出一口血，同样翻身栽倒。

　　　　我呸！白演了！东方棋一阵光火，却又暗自好笑，跳起身走到来人跟前道：“好家伙，救命之恩，现银五百两。”

　　　　说着话，自己也就笑开了。他一搭脉，点了点头，手掌翻出在隐灵禁地研磨的药粉，给来人涂抹伤口，又一阵推拿，收手站立。

　　　　片刻，来人醒了过来。

　　　　东方棋道：“你是谁？怎么到这里来的？”

　　　　来人晃了晃脑袋，周身看了看，这才艰难站起来对东方棋抱拳道：“多谢义士救命大恩！在下乃逐鹿城白鹿武馆的教习秦求，采药而来，不想被这畜牲盯上。”顿了顿，又吃惊道：“义士乃是凡人，如何能与这妖兽缠斗？”

　　　　“谁说我是凡人了？我自幼习武，等闲虎豹近不得身！看你武功也稀松平常得很，倒是耍得一手好飞刀。逐鹿城是哪里？”

　　　　秦求若有所悟般点点头，答道：“义士竟然不知道逐鹿城？这在下武功确是低劣，但在下乃义士可曾听闻过修士？”

　　　　“当然，我师父就是修士！我是问你逐鹿城是什么城呐？”

　　　　“啊？义士莫非也是修士？可怎得没有灵力波动？敢问义士师父山门何处？”秦求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我问你逐鹿城呐！我师父他说自己是散修，几年前捉了不是，我是说师父当初找到我，说我有灵根，准备教我修炼，结果被仇人盯上了，一路逃到了这里，死了。”

　　　　“啊！如此在下似乎明白了，此处非说话之地。在下马车合着几名弟子都在山下，万望义士嘿，义士当非本地之人，我们山下一叙，义士万勿推辞，容在下报答这救命大恩！”

　　　　“有酒肉没有？”

　　　　“当然！义士稍等，这头恐爪狼值不少灵这个钱，待在下收拾一番。”

　　　　下山路上，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心中终于有了数。上得马车，“嘚儿嘚儿”一行人朝逐鹿城赶去。

　　　　这逐鹿城是一座巨大的修士之城，乃冀州界方圆数十万里唯一的一座城市。

　　　　冀州界面山多且俊，修仙宗门林立。为着方便交流之意，其中几家宗门共同组建了一个坊市。各宗门于坊市内开设有各式店铺，以供门人子弟交换修仙资源。有些不受宗门约束的散修也发现了这个坊市，陆续带来了更多更丰富的修炼资源，妖兽材料功法秘籍草药丹药等等。

　　　　此后，坊市名气越来越大，进出的修士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坊市一扩再阔，形成了城镇规模。不知哪一年，冀州修仙界因一些摆不上明面的理由与外来宗门开战了，打生打死数年，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讲和了。

　　　　但这场大战实在影响深远，整个冀州界就没有安居乐业的地方，那些无灵根的凡人也就逐渐从四面八方逃难到这个坊市。人口持续膨胀下，冀州界修仙宗门一碰头，干脆花费大力气修建了这么一座巨城。作为对普通生灵的庇护，也作为宗门人才的储备所在。

　　　　数百年繁衍生息，形成了现在的逐鹿城。逐鹿城设城主一名，不拘哪个宗门，以百年为单位，擂台争夺。城内规矩颇为森严，严禁修士对凡人出手，严禁修士相互争斗。即使有生死大仇，也只能上报获准之后于较场禁制内解决纷争。各宗门同时派遣一定数量修士维护城内治安，在规矩范围内，以城守的指令为行事标准。

　　　　至于凡人，大体上依照一般世俗国家的规矩设定律法。行政机构为逐鹿城官署，一切凡人事务部门均置于官署之下，如治安署、商署等。为方便计，逐鹿城划分为十个区，每个区再设次一级官署。所有行政人员均为凡人自主推选。

　　　　而秦求所在的白鹿武馆，背后则是修仙大派青鹤门。白鹿武馆的当家秦冶，原是青鹤门弟子。筑基失败灰心丧气下，来到逐鹿城开设白鹿武馆，一则发展家族安身立命，二则为青鹤门挑选身有灵根之孩童。秦求为秦冶侄儿，虽修炼的乃是青鹤门鼎鼎有名的《鹤鸣功》，无奈灵根资质低劣，三十岁出头只得练气期四层境界。于大道无望，遂安心做个教习，教授凡人世俗武艺。虽修为低下，难以寸进，但功法修炼着实是个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好办法。因着每年的交易会密集期将至，秦求也有些想法，去城外挖些草药换取灵石，好在交易会上为自己略备丹药，多少提升些功力。

　　　　这秦求为东方棋所救，好生感激。他问得明白，东方棋乃是“沧州将军寨散修方齐”的徒弟，数年前跟着师傅逃难于此。本来这有灵根之人万中无一，师父收下东方棋很是高兴，但刚收下即于仇家争斗中负伤，没来得及教他功法门路就一命呜呼了。打听到东方棋无有安身之所，遂极力邀请东方棋去他白鹿武馆做教习。或许，若灵根资质不凡，还有机会进入修仙大派。以秦求的话来说，东方棋的武艺“身手不凡，大家风范”，这方面比秦求自己还厉害。武馆教习甚为轻松，每日清晨稍加指点即可，吃住都在武馆内，一年下来，纹银百两或者灵石三块。当然，只要非是愚笨之人，在逐鹿城内肯定会选择灵石作为报酬。若是有学徒指明某教习私授，则还有学徒的供奉。似东方棋的武艺，秦求说：“怕是逐鹿城所有武馆的教习都比不上东方兄弟！”

　　　　东方棋答应此事，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逐鹿城他是非去不可。功法修炼上的诸多基础性问题，必须要解决。而且，去到修士聚集之地，还可更直观地了解修士自身与修仙界态势。

　　　　有秦求的举荐担保，以老牌武馆教习的身份进入逐鹿城，一切就显得自然许多。毕竟，满天下都在找那“异象之人”，自己若应付不好，极大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幸而纹身的消失，对目前来说，给了东方棋极大便利。而且隐去灵力这回事，也至少算不得坏处。

　　　　一路上，或强或弱的灵力波动不断从东方棋头顶掠过。秦求解释说，还没到禁飞范围，大部分修士都有自己的飞行法器，但秦求却没有。飞行法器至少也得二三十块灵石，秦求那微薄的教习收入大部分都凑起来换取其他修仙资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