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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女天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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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阳缓缓收回视线,放下手中的茶盅,唇角扬起。果然就跟自家公子说的那样,这扶桑果然按捺不住。
跟开阳面对面坐着的那人,一脸阴邪,微微眯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冷笑两声。
“也不过尔尔。”
“能在耀京城潜伏这么些年,已经够让人刮目相看了。”又是个女儿家,不论做什么都不便利,可她不仅活着,还活的风生水起。开阳是对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尽管,叱离一脸鄙夷。
叱离想到风长栖,那样古灵精怪,大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那才是真真儿让人佩服,这扶桑算什么?不过就是熣联蝼蚁罢了。他向来瞧不上熣联人士。
更何况,现如今耀京城还因为他们闹得危机四伏。
“咱们要跟过去吧?”半晌,叱离才朝着开阳问了一声。
开阳眉头轻蹙,看着现如今这情形,还要等上一等,他们真正在找的两个人还未现身,若是打草惊蛇,当真是要前功尽弃了。
“公主说了,稍安勿躁。”他们这群人现在完全都是在听风长栖调遣,不敢忤逆。
叱离一听“公主”二字,顿时就没了方才的气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这司丽楼跟别处不同,门头有两个镶着金边小铜人,远远看过去,与真人无异。纵使是来了客人,也没有姑娘出来吆喝,听闻这里的姑娘十分矜贵,等闲不肯轻易见人。
自然,想要同司丽楼的人取乐说笑,也是要价不菲。
纵使是这样,那些达官贵胄也将这司丽楼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因着是白日里头,司丽楼还没有半个客人。扶桑轻车熟路,直接穿过外头的小荷池走了进去。刚到了内室,就见着三五个姑娘穿红戴翠,坐在一边说说笑笑,见是流月铺的掌柜扶桑来了,一拥而上。
“今日又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都是你们阿娘要的。”
鸨娘冷楚从三楼撩开帘栊走了下来,她看起来风韵犹存,半点都看不出真实年纪。
做事圆滑世故,十分通透,纵使是每天招揽着八方来客,也从未的罪过谁,风评也是好的。
“可是扶桑来了?”
“是我。”扶桑应了一声,脸上这才有些许真心笑容,“冷姐姐安好。”
“托赖,一切都好。许多日子未曾见着你了,若非是我特地将你叫来做生意,你还不来了是也不是?”冷楚一袭冷蓝衫子遮体,幸好这司丽楼里头有数个火炕,要不然的话,必定会被冻得瑟瑟发抖。
注意到扶桑那样别扭的神情,冷楚朝着诸位姑娘说道:“你们且去忙着,天一擦黑,就要来客了。”
“是。”
那些人说说笑笑,一哄而散。
冷楚带着扶桑径自到了自己屋子,里头装点的分外华贵,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绕到了哪个后宫娘娘的寝殿之中。
扶桑没有心思观赏,只说道:“这几日有一桩难事。”
“慢慢说。”冷楚给她倒了一盏子茶水,一脸正色,“这些年都过去了,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正是呢。”扶桑骇笑,“这些年,我都快忘了我是熣联人士,只是前几日,有人找到我头上来了。”
“是惊云司的人?”冷楚双目圆睁,“还是?”
“是熣联国的细作。”扶桑头痛欲裂,“找我帮衬,意图保命。可若是我收留了他们,保住了他们的性命,一旦是查出来了,必定会带着我一同赴死。这倒也没什么,我只是不甘心,跟那么两个当初舍下我独自逃命的人一处。”
冷楚一听,顿时就变了脸色。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动辄就关乎自身生死。
“依着你的意思,你想如何?”
扶桑骇笑,“我自然不想因为他们的缘故葬送了自己的前程,只是他们到底跟我乃是一族的,怎能见死不救?”
冷楚弯着身子,将后头的帘子拉了上来。
扶桑知道,这是冷楚的习惯,或许是因为这司丽楼有不少琐事的缘故,不论跟谁说话,冷楚总能找到三五件事情去做。
她的屋子大得很,后头就是一个高台,里面又有一个进深广阔的杂间。她从里头捧出数十本厚厚薄薄的册子来。上头大抵都是账簿,也有司丽楼诸位姑娘的花名簿子。
“你现如今好容易才站稳脚跟,若是帮衬了他们二人脱困,指不定会惊动惊云司的人。到了那个时候,且不说他们了,就算是你,也难以逃脱。”
冷楚翻阅着那些册子,眉头紧蹙,“此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可冷楚越是这样说,扶桑这心里愈发五味杂陈。
到底是同根生,不忍心瞧着他们二人投奔无门。
“我心里想着,冷姐姐可有什么好法子?既是能帮衬着他们,又能不叫我陷进去?这些年来在耀京城,我吃了那样多的苦头,着实不甘心就这么没了。”
冷楚听了,骇笑两声。
“哪里有这样的便宜事,不如你将他们收留数日,等过了今日,城里没了这么多的护卫,再悄悄送他们出城去,你看这样如何?”
这倒也是个法子。
只是他们无功而返,又是潜逃,纵使是回到了熣联,也不过就是死路一条罢了。
扶桑心口发颤,为着让自己良心上过得去,也只得如此了。
她迅速回了流月铺,那两个人果然来了。
扶桑赶忙将他们带了进去。
“现如今外头全是惊云司的人,扶桑,我们二人已经没了退路了。”
“跟我来。”扶桑二话不说就带着他们二人进了自己的卧房。她扭动一边的兽脑金炉,猛然间,那床榻径自上翻,开出一个半人高的开口来。
二人目瞪口呆,匆匆忙忙跟着反扶桑钻了进去。
扶桑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三人才刚下去,她这卧房里头就进来了两个陌生男子。
“有密道。”开阳气喘吁吁,朝着叱离看了一眼,“这个你在行。”
叱离朝着四周扫了一眼,眉头紧蹙,扭开玄关,带着开阳,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看着这条狭窄甬道,不一而同皱紧了眉头。越往里走,那一股子金铜器皿的气味就愈发浓郁。开阳是个鬼机灵的主儿,他压低了声音,朝着叱离说道:“这怕是个小金库。”
叱离不吭声,两个人脚步匆匆,隐隐见着前头火光闪烁。
“有人?”
“莫要张狂。”开阳压低了声音,朝着叱离看了一眼,“莫要打草惊蛇。”
………………………………
第四十三章 蘇暨唱班
依着风长栖之前说的,她这会子已经在永乐城西街口等着了,从芝兰坊直通西街口那头,加上玉无望完全依着她的性子,所有人马听她调度,这一回前后夹击,必定将他们二人一举击破。
等他们二人走到中间,这才发觉所谓的火光,也不过就是那夜明珠打在金银珠宝上头的光亮。因着这暗道狭窄,七弯八拐的,远一些看过去,跟火光倒是有七八分相似。
周遭摆着一整排冗长的檀木架,上面都是金银器皿,还有些珍珠宝石,玛瑙珠玉之属,数不胜数。看得出,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开阳见着,微微咋舌。
虽说见惯了大场面,只是对于这流月铺的掌柜还是十分佩服。
也不知这些身外物积攒了多少时候,想来是时常过来瞧瞧,这每一样上头都未曾积灰,特别是那些金银器皿,一一都被擦得锃亮。映着那夜明珠的盈盈光亮,愈发显得诱人。
开阳跟叱离不再多看,脚步匆匆。
坐在永乐城西街口的风长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双茶褐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某处,动也不动。
阿春也一脸正色,刚转过身子,就看到了玉无望。
“主儿,国师在那里。”
风长栖循着阿春手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可不就是那位真人不露相的玉无望么?此时此刻,他正阴沉沉地盯着她。风长栖心里陡然发寒,别转面孔。
依着玉无望所言,那些人势必会在上元节这日有所动静,她前几日小心翼翼部署周全,也派开阳跟叱离跟过去了,可是等到了这会子,也没见半个人影。
她前前后后想了一同,明明是安排的妥妥当当,难不成是司丽楼那边出了什么纰漏?
不,不会!
料想司丽楼的人也断然不会断了自身前程去帮衬一个无关紧要的熣联人士。
眼看着都到了午时,还是没有见到半点动静,她有些急了,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玉无望坐在马车里头,远远地看着风长栖。那小妮子怕是耐心消耗殆尽了吧。
想来也是,她也不过就是一十二岁的丫头,能那样运筹帷幄,已然和好,还能有什么别的要求不成?他垂眸,在脑海中细细想了想。
若是之前风长栖的准备没有差池,这会子开阳跟叱离必定有所得。
果不其然,正自想着,就见着西街口那块雅雀横飞,两个男子穿着一身黑衣,策马狂奔。
细细看来,正是那熣联那两个漏网之鱼。
风长栖心里暗喜,眼看着他们都骑着马飞奔往西城口那边去了,她忙不迭地朝着阿春说道:“你在此地等着。”
阿春哪敢不从,只是又怕风长栖有什么危险,一时之间左右两难。
也不知玉无望是什么时候来的,坐在高头大马上头,朝着风长栖伸出手来。
风长栖想也不想,将手放进玉无望的大掌中,那人微微使劲,只见风长栖横空一跃,直接窝到了玉无望的怀里。
那一阵松香,一直在风长栖的鼻尖萦绕,一时之间有一股子眩晕感。
叱离跟开阳也追了出来,见自家公子跟风长栖坠着那两个人去了,他们也不再迟疑,跑到西街口的马厩,当机立断,甩下一袋金叶子,赶忙追上去了。
惊云司的人刚好在此处巡街,看到这一幕,顿时就被气的吹胡子瞪眼。谁敢这样公然挑衅他们惊云司的人?在上元节这日还在御道策马?
带头的那人刚想派人去追,就瞧见旁边的小厮说道:“好似是国师啊。”
国师?
那人彻底没了言语,动了动唇,背过手,一脸自认倒霉的模样。
在这风国,无人感动玉无望。
纵使是他们惊云司的人,也是一般无二。
烟尘飞扬,这几波人你追我赶,闹个不休。原本那些提溜着花灯的孩子,也被大人匆匆抱回了家。
一直追到巷口,走到尽头时,土地平旷,视野大开。
这是到了东城这头的大祠堂了。
这祠堂已有数百年历史,供奉的是这东城许多百姓的祖先,香火鼎盛。看着那白壁红瓦,周遭尽是小铜人。肃静十分,那两个人必定是窜到了祠堂里,这会子外头只留下那两匹快马。
风长栖眉头紧蹙,看着祠堂顶上的红瓦,胸口发颤,她扯着玉无望的衣襟,轻声道:“他们在里头,咱们进去?”
开阳跟叱离站在左右两侧,看定玉无望,只等着这人一声号令,直接冲进去。
“你可知今日宫中大摆筵席?”
“知道。”风长栖瘪了瘪嘴,这人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未免也太不是时候了,“怎么?”
“可给太后皇上备礼了?”
风长栖扯了扯嘴角,“这事儿等会子再说可好?”
“将这二人留给你送礼可好?”
风长栖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
只见玉无望朝着叱离跟开阳看了一眼,二人会意,飞身而入。
不多时,只听着里头的打斗声,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一样,风长栖眉头紧蹙,眼睛紧紧地盯着祠堂口。
“砰砰砰”。
只见得那两个人直接被踹飞了出来,落在地上,激起一层黑灰。
那两个人直直地躺在地上,不住吐血。
开阳跟叱离紧随其后,轻飘飘地飞了出来,稳稳当当地停在那两个人跟前,一脸狠厉。
风长栖睁大了双眼,这才知晓,原来叱离跟开阳都是练家子,不仅如此,还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也不知这玉无望到底是从哪里搜罗来的好人物,一应都听他调度,让人好生艳羡。
“公子,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带进宫吧。”玉无望看定风长栖的侧脸,“嗯?”
“这会子带着这么两个人进宫不大方便。”风长栖讪讪一笑,“等入夜再带着进宫吧,我有些乏了,想回去了。”
玉无望应了一声,送风长栖到了宫门口,只说是宫宴之时再会。
风长栖倒也相信,这玉无望必定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她只等着在宫宴之时献礼便是了。
因这是上元节,宫里请了宫外的戏班子,风长栖一早就听宫人提及,也有些好奇,小憩了一会子,精神好了许多,这才扯着奈莳嬷嬷问东问西。
“都会唱什么曲儿?”风长栖托着腮,一脸好奇地看着奈莳。
奈莳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风长栖那副童真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不论有多知事,也不过就是个孩子。既然是孩子,怎会有不好奇的?
“大抵都是会唱的吧,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论是民谣还是一些地方小曲儿,都是会的。”
风长栖心里一喜,“那多好。”
白欢生前最喜欢听曲儿的,每每想到此处,总会觉着十分亲切。
一早就知道这耀京城内有个很有名的戏班子,叫做蘇暨唱班,老郎堂在元门坊西南向的长街里头,在中元节团班,到了竹醉日才散班,在耀京城颇有盛名。未曾想到,今日还有缘见得一回。
只当是唱给自家阿娘听了吧,那人必定十分欢喜。
戏班子是傍晚时分进宫的,风长栖带着阿春偷偷去看了一眼。见那些女子身段格外窈窕,风长栖心中微动。
“主儿,咱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被人瞧见了,偷偷跟太后说了,指不定又要被怎么教训呢。”阿春看着风长栖这副模样,愈发担忧。
这风长栖对这些向来都不放在心上,可是阿春到底是她跟前的人,凡事都得小心张罗,生怕有个什么差池闪失。
“看一眼不妨事。”风长栖轻轻地拍了拍阿春的小手,“我从未见过蘇暨唱班,只听人说过。这会子好容易能见着了,怎可错失良机?”
阿春四处张望着,这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就被吓得打了个机灵!
那不是风昭是谁?有些日子没见,那人依旧穿着一身红衣,神色倨傲,带着一众人等,朝着她们这里走了过来。
阿春忙不迭地朝着自家主子说道:“主儿,昭公主来了。”
风昭么?
风长栖别过脸,见着那人,冷笑。
来了便也来了,今时不同往日。
“好个没见识的,不过就是一个唱班,也这样稀罕,穷苦出身么?”风昭依旧是嘴下不留情,“你害的我阿娘在上元节都不能出来走动,你可满意么?”
风昭一脸阴狠,紧紧地攥住了风长栖的手臂。
“皇姐此言差矣,曦娘娘为何被幽禁,此事长栖半点不知。这是皇姐若是这样不讲道理,被父皇知晓,必定不会轻饶了你。现如今没有曦娘娘庇护皇姐,皇姐还是收敛几分的好。”
“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前来奚落我?”风昭被气的个半死,看着风长栖的眼神,仿佛是淬了毒,“我阿娘是被你故意谋害的,如若不然,凭着我阿娘跟父皇的情分,父皇怎么都不会叫她这样没脸。”
现如今合宫上下都在奚落玉坤宫。
早些时候他们在宫中嚣张跋扈,那些宫人对他们是又恨又怕,一旦是失势,自然不会放弃机会跑上去踩几脚。
纵使是过过嘴瘾也是好的。
“情分?”风长栖骇笑。
………………………………
第四十四章 初见浅月
深宫大院里头,哪里有什么情分可说?
由此可见,风昭倒是个彻彻底底的空心人,没心肝的,半点都看不清这宫里的局势。也亏得有曦贵妃那样厉害的人为她谋划,如若不然,这吃人的后宫,一早将她收了去。
眼见着时辰不早,风昭念着还要献礼,这才匆匆忙忙去了。只是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跟风长栖示威,大有不肯罢手的意思。
风长栖也不恼,知晓那人脾性,乃是个成不了大事的主儿,也不觉着有什么难为之处。
她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带着阿春回了云甯殿。
天一擦黑,就见着宫里上下点了无数个花灯,各种各样,大抵都是祈求祥瑞的意思。
她坐在软榻上,等着皇命。
花珑见她心不在焉地模样,只当是她为着献礼之事犯愁,笑了笑,轻声道:“莫怕,已经为你准备妥当了,等会子见着太后和皇上,莫忘了多说几句吉祥话。”
“嗯?”风长栖颇有些后知后觉,转过身子,朝着花珑笑了笑,“阿娘,我已经备下了厚礼。”
只是不知玉无望有无进宫,派阿春去打探情形,这会子都没回来。
“给我瞧瞧?”花珑兀自不信,这小丫头日日都往宫外奔走,哪里有什么心思准备什么厚礼?“若是没有,也莫要逞强。我给你备下的那些,也够你应付的了。”
风长栖不吭声,只是笑。
阿春回来的时候,刚好李玉宝也来传令,只说是宫宴开始,各宫各院的娘娘也都往盛乾殿去了。
风长栖跟阿春走在后头。
“可来了么?”
“来了有一会子了。”阿春一脸激动,“主儿,今日宫里的花灯当真好看的紧。”
风长栖轻轻地点了点阿春的鼻尖,“等会子给你拿来三五个,非得让你过足了瘾才好。”
“主儿,那花灯放在别人手里看着才好看,一旦是到了自己手中,反倒是瞧不仔细了。”
阿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歪理,风长栖不去理他。
刚到盛乾殿,一眼就见着了玉无望。
身后依旧跟着少年开阳。
他意味难明,眼神一直停留在风长栖身上。她被看的头皮发麻,别过面孔,不去看他。
歌舞毕,风昭忙不迭地献上自己准备好的厚礼,乃是两樽玉佛,雕刻的巧夺天工,分外精致。太后向佛,这自然是为着讨太后欢心。
风旭准备的乃是万年玉如意,也是为着一个吉祥寓意,等到风长栖的时候,风昭乃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这几日,风昭也细细打听过了,知晓风长栖日日都在宫外奔走,什么都未曾备下。今日只管来看她出丑,好出一口子恶气。
“长栖未曾准备什么。”风长栖朝着太后跟风帝盈盈一拜。
“不妨事。”风帝面色如常,只是太后那头却委实不大好看。
“但是长栖替父皇找到了两个细作。”
“当真?”此言一出,风帝直接站了起来,“细作何在?”
风长栖别过脸子,看定开阳。
开阳点了点头,从殿外拉进两个人来。皆是一脸伤疤,脸上结着血痂,看起来好不狼狈。
风帝朝着玉无望看了一眼,他径自走了出来。
“的确是熣联细作,现如今只剩下他们二人,公主天赋异禀,用计将他们二人逼了出来,今日在东城祠堂将他们二人缉拿归案。”
这么一说,无异于是把所有的功劳全部都放到了风长栖的身上。
风长栖抿了抿唇,总觉着受之有愧。她也不过就是依样画葫芦,全盘照搬。这都是玉无望的算计,她白捡了一个功名。
“好,好啊!”风帝愈发欢喜,“长栖最得朕心,赏,赏!”
花珑意味深长地看着风长栖,这小妮子前途无量。
那两个人给押入死牢,临走的时候,死死地盯着风长栖。
风长栖到也不怕,将死之人,又有何惧?
等到了蘇暨唱班登台的时候,风长栖听得比谁都认真。
大抵唱了半个多时辰,风长栖有些乏了,先行退席。
未曾想到,回去的时候,刚好见着蘇暨唱班的那些人首饰行囊准备出宫。
风长栖本也不甚在意,还是当她看到最后头跟着的那个女子的时候,目光深沉如水。
那人脖颈处满是彙辍
开春时,耀京城乡地卑湿,当地人大抵都习惯了,倒也不妨事,只是有许多不适应耀京城气候的人,春日里头过来,因着初来乍到,易患彙辍
这人应当是刚来的,不是当地土著,浑身上下都是彙辏雌鹄匆彩挚闪
风长栖觉着奇怪,她是跟着蘇暨唱班的人一块儿出宫的,只是看着那些人的神色,分明就不认识那号人物,这其中必有计较。
“慢着。”风长栖轻轻地说了一句。
那些人哪里敢得罪宫里的人,忙不迭地停下脚步。
风长栖径自走到那女子跟前,轻声问道:“你是方才的刀马旦?”
“不,不是。”那人显然有些慌乱,但是瞬息之间又平复了许多,“小的只是打杂的。”
“你不是这蘇暨唱班的人吧?”
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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