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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女天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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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长栖算好时辰,唇角微勾,她挣扎着坐起来,穿好衣裳,将一头乱发随手拢了拢。

    外头人声渐高,和着雕窗外头的雪打窗纱的声音,总觉得这是到了阿娘口中的廊邬,她在岸这头,隔着四五丈水星子,遥遥看着对头衣香鬓影,欢场十里。

    她从未去过廊邬,一生下就对着冷宫的断壁残垣,外头的一切都是自阿娘口中得来的。

    她坐在软榻上,手里捧着阿春备好的珐琅铜手炉,浑身上下都暖洋洋。

    外头吵嚷不休,她凑近雕窗,听得仔细。

    “那人哪里同我比?这白马山上只得一个耀京城,风国也只得我一个公主。风长栖是什么人?你也敢让她随了国姓。”风昭本就恨极了风长栖,现如今又见着自家阿娘被花珑这样腌臜的人顶嘴,她受不住,全然不顾自己公主的身份,平日里学的什么端庄肃静,这会儿也被丢到了九天之外,伶牙俐齿,俨然是个小辣子。

    长栖坐在软榻上,听得眸光阴冷。

    她是天潢贵胄,金枝玉叶,她风长栖就活该是个腌臜人?她阿娘是个多矜贵的女子?哪里是曦妩那样的下作人能相提并论的?世道弄人罢了。

    曦妩怕闹出来被风帝知晓,赶忙拦住了风昭。

    “莫要口出狂言。”

    “狂言已出。”花珑冷笑,“曦贵妃教女有方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不得了。”

    “阿娘,为何不能说?风长栖本就是个孽种,并非皇室血脉,父皇偏袒风长栖,乃是一时糊涂。”

    “放肆。”

    也不知道风帝是什么时候来的,一张脸阴沉沉的,活像是这天色,明明是正午,偏得像是到了日暮四合的时辰。

    “还请皇上恕罪。”

    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那两乘肩舆也落了雪,上面飘着一层白絮,像是故意搭上去的白色绒毯,看久了颇有些刺眼。

    “昭儿,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风昭何曾见过对她木着脸的风帝,一时之间委屈莫名,抿了抿唇,豆大的眼泪刷刷落在雪里,一滴一点坑,像是埋了几粒白珍珠。

    曦妩生怕风帝迁怒风昭,忙道:“花珑昨儿个才搬进来,臣妾想着,这里的东西还不齐全,天又这样冷,这才想着过来瞧瞧。也不知怎么,花珑不肯让臣妾进门,这才起了争执。昭儿最是孝顺,只以为是臣妾被花珑欺诲,情急之下口出狂言,还请皇上恕罪。”

    风帝也不理睬,走到花珑跟前。

    “长栖呢?”

    花珑鼻尖一酸,轻声回道:“长栖病了,热症,昨儿个烧了一夜,这会儿还没清醒。”

    曦妩心中冷笑,风长栖身子单薄,指不定是个短命鬼,刚过冬至就受不住寒凉,还想着在后宫这阴凉之地活下去?痴人说梦。

    “带着昭儿往南湘房去,这会儿太傅还在教习兵法。日后若是再来吵嚷,曦贵妃,你知道的。”

    他三五步进了云甯殿,看样子心里也不知道有多惦记风长栖。风昭心中嫉恨,却也不敢言语,被身边的小宫女搀扶着站了起来,再看时这云甯殿前头空无一人,只剩下杂乱无章的脚印在雪地里头。

    风长栖暗暗听着动静,知道是风帝来了。小心翼翼扯开帘栊,走上前,朝着风帝行了个双安礼。

    “长栖见过皇上。”

    “你身子羸弱,这些繁文缛节,也就免了。过几日就是你的册封典礼,莫要再受风寒了。“

    此言一出,不仅是花珑,连风长栖都微微一颤。她怎么都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本以为她们二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再怎么样都得跟曦妩斗个三五回合不可,谁成想,风帝杀伐决断毫不马虎也就罢了,在对待后廷之事,也这样风驰电掣。

    半晌,风帝眸光暗闪,看定花珑,问道:“花珑,为何给她取名长栖?”
………………………………

第十九章 扶摇直上

    终究还是问了。

    好在昨日回来的时候,风长栖就已经跟她对好了话。

    花珑有条不紊,扮出一脸苦相,轻声道:“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就在跟前,她曾说过,若是她也有孩儿,不论男女,都取名长栖。暂看犹无暇,长栖信有灵,这是出处。”

    是这样了。

    风帝顿时就化作一脸沧桑,也不看她们二人。

    “李玉宝。”

    李玉宝刚忙上前,听候吩咐。

    “花氏攸德,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于宫尽事,克尽敬慎,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椒庭之礼教维娴,在冷宫休养生息数年之久,即日起恢复旧时封号花筠妃,不,晋封花筠贵妃,日后同曦贵妃平起平坐。差遣黎青府的人办吧,吃穿用度须得周全,仔细些。”

    花筠贵妃?

    花珑愈觉得这是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等这一天,已经数十年之久。她心里也清楚,她这是凭着风长栖的缘故才有今日。

    她别过脸,看着一边站着的长栖,见那小妮子不卑不亢,不温不火,就站在那儿,动也不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叫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纵使是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也没有按捺不住,喜上眉梢。

    花珑越是看着越是觉得这风长栖不简单,在冷宫数十年,白欢倾其所有,将这风长栖,硬生生地教成了一个小白欢。原本她还担心日后在这深宫难以护佑长栖周全,这会儿看来,倒是她花珑凭着风长栖扶摇直上,安枕无忧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曦妩正愁着怎么在风帝跟前进言,未曾想就听到花珑不仅复位还晋封的消息。她气的头脑发昏,缠绵软塌,不肯松动。

    风昭也不知从哪里听得要册封风长栖之事,吵吵嚷嚷,又跑到玉坤宫来哭诉。

    “阿娘,若是风长栖被册封,日后岂不是跟昭儿一样了?”

    “风长栖这十余年都在冷宫,样样都比不得你。就算是心里有气,也且熬着,别再自乱阵脚。”她轻轻地拍了拍风昭柔嫩滑腻的手,“近些时日听闻长风关那头不太平,你想办法为你父皇分忧。”

    长风关乃是虎狼之地,连戍守边关数年之久的老将都无计可施,她又有什么好法子?

    这些时日修习兵法,风昭早就是一肚子苦水,这会儿听自家阿娘也这样逼迫,一时之间分外委屈,两眼通红。

    “阿娘,骑马射箭还算容易,这兵法对昭儿来说如同天书,要是说得不好,还招惹父皇不快。”

    “你要比之前更用功些,现在来了一个风长栖,你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

    雪光朦胧,映照在廊角后头的矮脚树上,从风长栖这个角度看过去,活像是一树琼花玉蕊。这时令连白玉兰都未曾开,哪儿来的琼花?她轻轻地用中指敲着那张檀木桌子,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跟外头一地的雪一样。

    吃了一个闷亏,曦妩一等可算是消停了。

    连册封典礼都没有设计闹事,风长栖自有计较,乐得自在,刚好风雪渐紧,她每日窝在云甯殿里跟着花珑修习针黹女红,日子也很容易过。

    一连几天,都收到风帝的赏赐。

    这日赏赐给她的是最名贵的羽缎,暗青色作底,下头绣着一团团的白梅花。熨烫齐整,内务府的人眼巴巴儿地送过来的。这宫里的人跟红顶白惯了,眼力见儿极好,如果在以前,他们连看都不会多看风长栖一眼,可是现在,上赶着巴结。

    何坤站在一边,一双吊梢眼直勾勾地盯着风长栖那张雪白面孔。花珑瞧见了,冷咳一声。

    “没规矩的奴才,胆敢亵渎公主?”

    何坤一听,赶忙跪在地上,求饶道:“贵妃娘娘饶命,奴才前些日子听底下的奴才们说起,长栖公主性情柔顺,吐气如兰,待丫头婆子极好,是以心生敬慕,今日刚巧送羽缎过来,这才多看了两眼。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口蜜腹剑!

    风长栖不愿意跟这种小人计较,摆了摆手。

    “下去吧。”

    那人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何坤是内务府司膳房的掌事太监,日后少不了要用他的地方,闹僵之后,百害而无一益。加上那人性格阴沉无比,手段凌厉,得罪这样的小人,日后穿小鞋的时候还多着呢。

    来日方长,等在宫中根基稳固,也就不怕这些小人物了。

    “阿娘,这样的冷天,墙头草也有防风之用。”她轻轻地点着桌上的羽缎,“以前在冷宫,根本就没见过这样好的东西。阿娘说过,这些东西要来无用。”

    花珑笑了笑,抬起头。

    “人靠衣裳马靠鞍,况且还保暖。你身子弱,皇上体恤你。”花珑拍了拍风长栖的玉手,低声笑笑。

    风长栖见她那样高兴,骇笑。

    来日方长,有的是伤心事。
………………………………

第二十章 再见玉无望

    花珑倒是心满意足了,固然前面一大片荆棘路,这些日子也都乐呵呵的。

    长栖不吭声,背过身子进了小阁楼。

    她这几日都在里头写写画画,说是消九,这也是白欢教的。

    次日一早,就听得李玉宝前来通传,说是皇上有事急召风长栖往西暖阁去一遭。

    花珑放心不下,跟了一路。眼看着就到了西暖阁了,长栖转过身子,看定花珑,“要是被他们看到,指不定会怎么嚼舌根呢。阿娘,路上慢行。”

    说着,她头也不回,带着阿春,迤逦进了西暖阁。

    里头金碧辉煌,样样珍稀。大多都是风长栖没见过的好东西,风昭穿着一身红色大氅,坐在一边,笑脸盈盈。正脱下大氅凑到风帝跟前,看样子也才刚到,正西首坐着一个看起来稚嫩年幼,面色红润的小公子,风长栖心下暗忖,这应该就是淑妃之子,天残跛足的风旭了,跟淑妃生的七八分相似,十分秀气。

    她闷着头走了进去,这才注意到,最里面还坐着一人,身穿月白色长袍,面色清淡如水,边上站着少年开阳。

    这不是风国国师玉无望是谁?

    风长栖只当是不认识他,给风帝福了福身子,又给风昭风旭问好,俨然是个温婉知事,单纯无害的小小公主。

    玉无望见过她凶狠冷厉的一面,当然知道这些都不过是装出来给人看的,正所谓是扮猪吃老虎。

    风昭冷哼一声,一看就知道跟风长栖不对头。

    风旭一早就想见见自己的新妹妹,见她生的那样好,小小的一只,也不知道有多怜爱,赶忙上前,拉住风长栖冰凉的小手,关切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带个暖炉。”

    风长栖见他一跛一拐十分可怜,也不挣脱,跟着他坐在一边。这样衬托下来,风长栖显得更小了,小小面孔上仿佛只余下一双茶褐色的宝石珠子,熠熠生辉。那双眼睛过于炫目,看久了有些眩晕感。

    玉无望状似无意地看着她侧面莹白色的面庞,唇角微勾。

    到底比在冷宫的时候要好上许多。

    “长栖,身子可好了?”

    “回父皇的话,阿娘每日费心照拂,已经大好了,多谢父皇关怀,日后长栖日日都来请安。”

    “雪大风急,不必日日前来。从明日开始,跟着国师修习兵法,你可愿意?”

    国师?玉无望?修习兵法?

    风长栖微微一愣,她躲他还来不及,这会儿倒是被风帝往他跟前送了。玉无望知道的太多,她到底是个孩子,心里慌张。半晌才回过神来,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长栖愚笨,只怕学不好。”

    “不怕。”风旭愈发热心,“日后皇兄护着你,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皇兄。”

    风长栖脸上的苦笑僵在一边。

    “父皇,若是长栖不愿意,也就算了。这兵法之事,长栖未必喜欢。况且,长栖许是不识字吧?”

    风昭一脸得意,睨着她。

    风长栖心里冷笑,这风昭坐井观天,闭门造车。只想着一家独大,仿佛巴不得旁人都是个目不识丁的草包才好。偏得她不是,在冷宫这些年,阿娘什么都教给了她,那兵法她更是熟读于心。

    “阿娘教过长栖识字,虽然比不得皇姐那样冰雪聪明,也断然不会给皇室丢了体面。”

    “好,好好好。”风帝高兴,转过身子看向玉无望,“国师辛劳,日后这几个孩子都交给国师教导了。”

    玉无望应了一声,微微颔首。

    回云甯殿的时候,风长栖这心里七上八下。她之前听闻是有个老太傅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换成了玉无望?还要她跟他修习兵法,当真是要命。

    “公主躲着我?”

    刚穿过芙蕖门就碰上了玉无望,他立在雪中,又披着一件雪白暗花纹厚呢大氅,看起来就跟长在雪地里的一样。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这会儿正紧紧地盯着她。

    风长栖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眸光微闪,朝着阿春道:“你在此处等我。”

    她闷着头兀自上前,玉无望轻笑两声,不紧不慢地在后头跟着。

    等四下里无人,风长栖彻底撕开了那张柔软面孔,横眉冷对,“国师恁的阴魂不散,跟我一个黄口小儿斗智斗勇?”

    “黄口小儿?”玉无望听了,笑意渐浓,“从未见过哪个黄口小儿满手鲜血,步步为营,凭着一己之力从冷宫逃出生天。长栖公主,你我之间何必伪装?”

    他说的句句属实,她身上早没了垂髫小儿的无邪心性。

    “国师难道这样清闲?有话就说,莫要看我年幼就觉着我好欺辱。”风长栖梗着脖子,小脸红红。
………………………………

第二十一章 恶女娑竹

    玉无望原本刺痛的身子稍稍缓和,越是靠近风长栖,他越是跟常人无异。他当然知道这是为着什么,立在一边,不再言语。

    “国师这是在要挟我?我能从冷宫逃出生天,那也是有国师帮忙护佑,那锦囊我至今还留着,如果国师在父皇面前多说什么,长栖也不介意玉石俱焚。”

    这小妮子把所有人都视作异类,一张脸写满了倔强。

    玉无望不吭声,别过身子,“你在冷宫数年,应该认识娑竹吧?”

    娑竹?

    那是冷宫的疯婆娘,平日里疯疯癫癫的,也不知进冷宫前是什么身份,长栖记得,当年她还问过阿娘娑竹身份,不论是花珑还是自家阿娘,都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头。只是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再也没见着她了。

    冷宫那样艰苦,时常死人,是以她们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现在听玉无望提及此事,不禁心下惶然。

    “认得。”

    “她是曦贵妃的人,一早留在冷宫,你的身世她或许知道几分。前些年耐不住冷宫艰辛,买通了守门侍卫,逃出生天。现如今又被曦贵妃找回来了,正在往耀京来的路上。行迹诡秘,不日进宫,万事小心。”

    玉无望说完就径自去了,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风长栖怎么都想不通这玉无望怎么会三番两次相帮,又被娑竹的事情烦心,抄近路往云甯殿方向走去。

    行至半路,就见天色晦暗,铅云低垂,风雪欲来。

    不一会儿,大片大片的雪倾泻而下,阿春赶忙给风长栖带上大氅的帽子,轻声道:“主儿的身子才刚好些,要是再被冻着了,可就难办了,还是躲会儿雪吧,奴婢先往云甯殿去,叫他们担着肩舆来。”

    哪儿那么娇气?

    在冷宫什么苦都受着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刚走到云甯殿,眼看着那雪扑棱棱往下打着,愈发大了。

    风长栖任由阿春搀扶着进了门,听着那雪片子打在琉璃瓦上,余下一串轻轻地沙沙声。雪下得绵密急促,不一会儿功夫,她再往外看,原本被宫人扫干净的青砖地上,又被铺了一层,软绵绵的,青一块白一块,像是铺在地上的棉花。婉箩跟阿春也不知是从哪儿来,两张脸都通红一片,外面的雪大片大片的刮,还夹杂着许多雪霰子,打在脸上久了,容易生冻疮。

    去年的时候风长栖就生过一次,又疼又痒,十分磨人。

    “我阿娘呢?”

    她没瞧见花珑,心里又想着娑竹之事,眉头紧蹙。

    “主儿,方才也没见着婉箩姊姊,可能是去了别的娘娘的宫里。”

    这可能性极小。

    花珑是个倨傲性子,在这深宫里头,从没什么贴心姊妹,这样的大雪天,能往哪里走动?

    想到现在她们二人的处境,她脑海中只余下那么一句——山川阻修,加以风露。

    非得步步为营不可。

    阿春给长栖倒了一杯热茶,冒着热气,她喝了一口,身子暖和了不少。

    隐隐听着人声,风长栖隔着帘子,只以为是花珑回来了。她准备打着帘栊出去,就见着进来两个人。

    婉箩迎来了一位年纪在四十上下团福字底纹暗枝花的长夹袄的老嬷嬷,头上戴着两只暗青色青花因簪子,别再一处,显得十分别致。阿春见那人来了,赶忙拿着熟铜拨子拨手炉里的炭火,将手炉小心翼翼地送了过去,一脸恭敬。

    风长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她伸手来接,长栖这才见着她受伤戴着的玳瑁护甲,上头也不知道是什么纹路,一闪而过。

    能够戴护甲?花珑复位之后也才戴了护甲,看样子这人有些地位。

    “奈莳嬷嬷,当真是你。”花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见着来人,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花珑少有对人这么亲近的时候,长栖只是看着,并不言语。

    奈莳静看花珑还跟数年前一般无二,娇嫩鲜艳,十分妩媚,几乎落下泪来。

    “皇上派老奴过来伺候您和长栖公主。”奈莳朝着花珑行了一礼,“这些年未曾见过主子,心里挂念的很。”

    奈莳是伺候白欢的旧人,因着性子极好,待人宽厚,宫里的人少有不喜欢她的。

    “老奴只恨没能见着皇后娘娘最后一面,曦贵妃说话四两拨千斤,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儿有什么办法?前些年就算是皇上也要忌惮曦贵妃几分。”

    曦妩之父镇守西南边陲,手握兵权,呼声极高。前些年战乱四起,风帝仰仗那人,自然要好生安抚曦妩。

    花珑脱下身上大氅,看着奈莳,满脸苦笑。

    “到底是伺候过她数年,你对她有感情。”花珑不免唏嘘。

    白欢后来落得再怎么荒凉,也有人打心底里惦记她。可是她花珑,就远远没有白欢那样好的命数。

    如果她老死在冷宫,变成一堆白骨,也不会有人想起她是谁。

    白欢啊白欢,如何让人不去嫉恨你?

    “长栖。”花珑好似是想到了什么,朝着里屋看了一眼,轻轻地唤了一声。

    风长栖听奈莳嬷嬷当初伺候过自家阿娘,心里也生了几分暖意,打着帘栊,款款走了出去。

    她模样生的小巧玲珑,身子修长,一张雪白面孔,远看去只余下一双茶褐色满月般的眼睛,顾盼生辉,盈盈淡淡的眼神,活脱脱是个小白欢啊!

    奈莳看的呆了,几乎哽咽。

    “这……老奴见过长栖公主。”

    风长栖主动上前,握住她暖融融的手。

    她已经开始苍老,一双手干巴巴的,摸上去如同枯藤。

    奈莳握住风长栖那双玉手,又看着她那双眼睛,喃喃:“像,实在是像。”

    “像谁?”风长栖只当是不知,余光扫了一眼花珑。

    那人面色如常,只是眼神中倾泻着几分落寞。她无儿无女,这些时日跟风长栖相依为命,到底有了些许真心。

    “都说我同我阿娘一般无二。”她走到花珑跟前,朝着她一脸单纯无害地笑了笑,“阿娘方才往哪里去了?让长栖好找。”

    “你昨儿个不是说梅园红梅开得好?”

    风长栖这才看到门口立着的两个绯衣宫女,手里各捧着两束红梅。

    “这样的大雪天,插在高瓶里头,把玩几日,权当给你逗闷子。”

    奈莳见状,将刚才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是,公主生的跟贵妃娘娘一样标致。”

    奈莳嬷嬷是风帝派来的,这云甯殿的确没有一个有城府有计谋的老嬷嬷,风帝此举,也算是维护她跟花珑。

    夜里,花珑就着地炕跟风长栖谈及此事,一脸感激。

    “我还以为这些年皇上心里只剩下曦妩了呢,现在看来,皇上对……还有些真心。”

    花珑嗫嚅着,仿佛当着一个女娃娃的面儿说起这些事有些不好意思。

    风长栖只装作什么都不明白,闷不吭声。

    夫妻伦常,有心就很不同。只是帝王之家,九五之尊,他心硬如铁,能有什么真心?

    “阿娘,你可还记得娑竹?”半晌,风长栖才提及此事,将今日玉无望跟她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地全部说给花珑听了。

    花珑越听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长栖,咱们的麻烦事又来了。”

    风长栖歪着脑袋,“我记得当年娑竹也问过我是谁,我没跟她说过。冷宫里的那些女子,一个比一个疯魔,她们也说不出什么来,阿娘,咱们……”

    “元庆三年七月七,那日你阿娘生产,娑竹也曾在门口张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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