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梦--红颜阁·媚姬系列特别卷-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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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真是好眼光！”抬头见是那笑容满面的掌柜，忙不迭讨好我这贵客，“你手上摸的那匹可是蜀地的彩锦，今早刚到的货！”

　　　　“哦？”我半信半疑挑弯了眉梢，“是蜀地的锦？”

　　　　“蜀地历来出名锦，每年所产的锦缎大多都是要进贡王宫，供王室宗亲还有后宫佳丽们制衣之用，只有极少的蜀锦才能在民间寻到。”他卖弄完学识又指了指我，笑容可掬，“姑娘看似识货之人，不用我说应该也知道它的身价？”

　　　　“虽说物以稀为贵，可我并不稀罕蜀锦。”我勾一抹浅笑，倾身凑近了他，眼神和语气无不流露出特别的味道，“我想买的锦，应来自蔡国。”

　　　　他敏感侧目望我，心中必有一惊：“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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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迷　津（二）

　　　　“嗯。”我镇定自若点了头，要他知道我绝不是玩笑，更不是口误，“不知这里可有蔡国的锦缎呢？”

　　　　他看上去意识到了什么，思量片刻说道：“近日刚有一批新货运到，至于有没有蔡国锦缎，还得由我先去问过我家老板，姑娘稍等片刻。”

　　　　我微笑示意：“请便。”

　　　　犹记得蜻蜓曾说过，这家绮绣坊的老板是蔡国人，更是姬度哥哥的眼线，我身在洛城司不好轻举妄动，心想惟有通过绮绣坊暗中联络姬度哥哥，告诉他我现在举足无措的处境，希望他能给我提点有用的见解。

　　　　“姑娘，就是你想买蔡国锦缎么？”

　　　　我回头见掌柜引出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眉眼里很是客气，想必他就是这的老板了。

　　　　“正是。我只要蔡国之锦，用来裁制舞衣，不知老板店里有没有货呢？至于价钱……”说着我有意玩弄起手里的钱袋，“都不是问题。”

　　　　他目光自然被吸引到我钱袋上那枚别致的花纹，定睛看了很久，我也不心急，由他慢慢看，看清楚了当然就能确认我的身份了。

　　　　“姑娘来得真是巧，鄙人楼上正好有几卷蔡国运来的锦缎，都是上等货色。”他嘴角露出会意的笑容，眼神微微上瞥故弄玄虚，“姑娘这就随我上楼挑选可好？”

　　　　“上去？”我下意识抬头望一眼，不明他是想带我去看什么，不过我还是应允了。

　　　　随他沿着楼梯拾阶而上，停驻于一间房外，他在前面为我打开。房门，摊手邀我进去：“姑娘请。”

　　　　踏进房间的一刻，我好奇的心霎时凝成惊愕，房里……

　　　　姬度哥哥、管侯和蔡侯，他们三个此时居然都在？！

　　　　原来老板带我上来不是挑锦缎，是“探亲”来了，这些就是他说的“上等货色”？我说不出心里是惊是喜，本想托他带信给姬度哥哥的，他居然把三监真人都送到我面前了！

　　　　诧异过后也不能忘了礼数，我恭顺作福：“蝴蝶见过三位侯爷。”

　　　　姬度哥哥颔首示意我起身，也给老板送去个眼神，他便知趣地给我们关好门退下了。

　　　　气氛有些微妙的冻结，我定了定心神，先找话说道：“原来几位侯爷还在洛邑啊？”

　　　　“你这边不安排妥当，我们怎么放心回去？”回我的是管侯，他接下来想要问什么我都猜到了，“怎么样？住进洛城司也有几日了，进展都还顺利？”

　　　　“顺利……”

　　　　我低头因为害怕被他从我闪烁的眼神里看穿什么，不想他竟阴阳怪气调侃起我来：“老四居然舍得花一万金买你，我想他带你回去也不会亏待你？”

　　　　“没……”我斟酌着措辞，回复得小心翼翼，“周公将我安顿在他用来制乐的崇音阁里居住，他府上的下人也都对我礼遇有加。”

　　　　“这么说他对你还挺好喽？”我的回答还是比较让他满意的，他悠然点着脑袋玩味，玩味出更深的含义，“那他可曾宠幸你呢？”

　　　　如此被他猝不及防地一问，我陡然懵了，说话也结了巴：“宠……宠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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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迷　津（三）

　　　　如此唐突的问题，别说是我慌乱，就连姬度哥哥眼里也似乎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怔愕。

　　　　“那天老四喝了酒，本来兴致就不少，又有那么柔情似水的美人儿陪着，也该是他意乱情迷的时候了？”管侯想当然说得多轻松，还冷冽揪住我眼中的不安，“所谓宠幸，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啊，你这是什么反应？”

　　　　“我……”

　　　　我吞吞吐吐不知说什么好，他这不是逼我么？别说我在洛城司真实处境如何，就算真发生了他说的什么“宠幸”，要我当着这三个大男人的面怎么承认，况且姬度哥哥还在……

　　　　“究竟有还是没有？”管侯语气冷得耐心尽散，“你在那里磨叽个什么劲！”

　　　　“没有……”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字的。

　　　　“没有？”尽管轻如蚊蝇，管侯还是听清了，脸色骤变，“为什么没有……”

　　　　“因为……”我真是有苦无处说了，敢情这事还是我的问题么？

　　　　“好了，三哥不要再为难她了。她是女孩子，还这么年轻，要她怎么说出口呢？”姬度哥哥适时出言安稳住脾气快要爆发的管侯，果然还是他懂得护我，“我想四哥也不是会酒后乱性的人，何况这种事情得看时机，三哥现在就强求她迈出如此大步实在太操之过急了。”

　　　　管侯总算被劝住了，也不再就这一话题咬着我不放，作势整了衣襟坐好，不再和我说话。

　　　　姬度哥哥顺势接过了话头，口吻平静而温和：“蝴蝶，你老实告诉我们，你跟四哥回去以后，大致的情形到底如何？”

　　　　我收拾好方才被管侯搅乱的心情，双眸微垂坦诚说道：“周公带我回到洛城司时已经很晚，他吩咐下人将我带去崇音阁安顿，之后便再不曾见过他。”

　　　　“后来呢？”很显然他是不会仅满足于我这样的回答的，追问是意料之中。

　　　　“后来……”罢了，纠结无用，我心一横如实招了，“后来几日，也许是他公务繁忙，总是早出晚归的，从未踏足过崇音阁，别说是宠幸了，就是连面都没见着……”

　　　　“什么？！”发出这声惊叹的是管侯，他着实把我心脏震了一颤。

　　　　“你说的都是真的？”姬度哥哥虽未有那么大的反应，但也蹙了眉头，“你确定，从你跟他入府到现在，他都没有找过你？”

　　　　我不敢和他们任何人对视，点头时底气弱到极致：“嗯……”

　　　　“他为什么不去找你！”管侯的情绪失控在所难免，本来还美美想着我能被周公旦宠幸呢，如今我这话一说出口，简直把他的如意算盘摔得粉碎，“他那晚表现得不是很喜欢你么！”

　　　　“这我也不知道啊……”他就知道朝我凶，也不想想我才是最委屈的人呢，“一天两天没来我以为没什么，反正整个洛城司的人都说他忙，我就耐着性子等，等他什么时候没那么忙了，也许就会过来探望我了，我怎么会想到他把我丢进崇音阁以后就不闻不问了呢……也正是因为如此，蝴蝶今日才会出府，想向三位侯爷求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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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迷　津（四）

　　　　“这可真是稀了奇了，花了一万金从我们兄弟手上抢走的绝色美人儿，居然就这么被四哥丢在一旁？他还真坐得住？”霍侯饶有兴趣摸着下巴做思索状，却朝兄长们挤出一脸的坏笑，“嘿，你们说四哥会不会真的有那‘怪癖’？我早就说他不喜欢女人了，你们还不信！要不我们换男人试试？”

　　　　姬度哥哥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换你过去如何？”

　　　　“我？”霍侯指着自己鼻子笑得更放肆了，“呵，六哥你可真会开玩笑！”

　　　　“到底是谁在开玩笑？”姬度哥哥的白眼换成冷眼，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净出些馊主意！”

　　　　“是，我出的主意是馊。”霍侯无谓耸耸肩，没把他的讥讽放在心上，“可你们的主意呢？”

　　　　“老八你就不能正经点？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么？”管侯竟然板起脸给姬度哥哥帮腔，一同教训顽劣不羁的霍侯，“你六哥说你没错，这么大的人了说话还不经大脑！”

　　　　“好，臣弟这个玩笑是开错时候了，你们当我没说过，好了？”霍侯见势妥协，不想再讨他们说教，“可是臣弟觉得好不甘，为了那晚的酒宴能套住四哥，我们几个下了多大的功夫，才为他栽培出这么个能歌善舞又嘴甜的尤物？难道就只是这样的结果么？又要我们空欢喜一场？”

　　　　众人无不被他戳到痛处，不过姬度哥哥不想和他说下去，而是转面向我：“蝴蝶，你仔细想想，那晚酒宴散后，他带你回去，中途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会导致他后来的反常？”

　　　　“没有啊……”我努力回想着当晚，脑海中苦苦寻觅他要的异常，“后来他怕我冷，还借自己的披风给我，又怕我吃不消步行，让我和他同坐一辆车回去。一路上我们也有说话，一切都很正常啊……”

　　　　“你都跟他说些什么？”

　　　　“他问我家乡是哪里、在乐坊卖艺多久……算是闲聊，也没说什么重要的，都是他问什么我答什么，我不敢多嘴的。”为打消他们的疑虑，我尽可能详细回忆那晚的情况，“他还说以后叫我蝶姬，让我做她的御舞人什么的……”

　　　　“御舞人？”管侯这声冷笑不知是何意味，“呵，这位分若是在宫里，可以比得上宫廷一等舞师了！”

　　　　本来还对“御舞人”这词儿没什么概念，以为就是官家的舞伎而已，听他这么一解释，我恍然惊心了，原来是这等尊贵身份，难怪府上下人各个都对我毕恭毕敬。

　　　　“六弟，平日最属你深谋远虑，那么这件事……”管侯向姬度哥哥投去期许的眼光，“你又会如何看待呢？”

　　　　“我忽然有些奇怪的念头，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我也不敢肯定。我在想，四哥那夜也许不是心甘情愿买走蝴蝶……”抱臂沉思良久，姬度哥哥一只手托住下巴，眼神顺势看往前方却似乎无处聚焦，依然深陷在无尽的思考当中，“我们当时起哄得过头，他会不会是迫于我们的压力，怕我们让不他下不来台？所以买她只是权宜之计做做样子，就为了给我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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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迷　津（五）

　　　　“就算是做样子也需要花一万金么！”霍侯顺着他的话提出质疑，“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这确实有点说不通……”姬度哥哥左思右想也欲推翻刚才的猜测，“何况蝴蝶也说了，四哥让她当他的御舞人，他对蝴蝶不看重是不应该的……”

　　　　“那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了，一定是你哪里得罪了他！”管侯从姬度哥哥那得不到答案，冷不丁又是一盆凉水泼向我，“不然老四怎么又会无缘无故冷落了你！”

　　　　这兜了一圈又转回我了？他的偏执真是让我不可理喻，揪不出是谁的错就非要认定是我错了……

　　　　“侯爷，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我苦闷的辩解化为嘟哝，“凡事我都是听他吩咐的，若是我有何过错，他想怎么罚我解气都行啊，犯不着才把我买进府就冷在一旁当个闲人养着嘛……”

　　　　“三哥，她说得也有道理。”姬度哥哥再次帮我说话，不忍管侯迁怒于我，“四哥以君子风度自持，也是有容人之量的，又岂会轻易被一女子惹恼？更何况还是个仅相识一夜的女子呢？”

　　　　管侯听完长舒一口闷气，冷面望我：“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跟他耗着？”

　　　　“当然不会……”我思量着得把话说顺耳些，免得再激怒他，“蝴蝶也想找个合适时机与周公好好谈谈，旁敲侧击问出缘由，只是他始终不露面，我想问也苦于等不到机会……”

　　　　“既然他不来找你，那你就去找他啊！”

　　　　“呃？”我被管侯的话怔了下，一时回不过神来。

　　　　“等不到机会就想办法制造机会。”他昂着傲慢的下巴，眼里尽是不浅的意味，“女人主动点也没什么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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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这内室的纱你是喜欢什么颜色呢？黄的还是白的？”里头传来双喜的呼喊，拿不定主意，“粉的也行啊？”

　　　　“随便了……”我半伏在长椅上，慵懒栖靠着窗框，心不在焉也提不起半分精神，“你看着办……”

　　　　“哈，想不到照姑娘说的挂上纱帘的确很不错嘛！”忙了好一阵总算忙活完的双喜走至外台，仰首无比自豪欣赏起自己的杰作，“姑娘不愧是名乐坊里出身的乐人，眼光美感就是不凡，经姑娘提议这么一装扮，妙月台果然好看很多了啊，飘飘的像仙境一样！”

　　　　她倒是挺会拍马屁，殊不知我这招根本不是自创，只是学着璇霄丹阙的乐台样式，用悬纱将楼上观景的阁室装饰一番，连名字还是我依着酒宴上的“妙月国”典故取的，如此别出心裁，只为楼下有人走过时可驻足凝想，勾起他别样思绪。

　　　　我只浅笑一抹，算是回应了，而后又伏回手臂，不想说话。

　　　　又是三天过去了，那个人依旧没有来。

　　　　“既然他不来找你，那你就去找他啊！等不到机会就想办法制造机会，女人主动点也没什么不好……”

　　　　三天前管侯如是告诫我，要我主动出击，可是我好茫然，就算是要我主动，我又该如何走出第一步？

　　　　怅然伏首枕臂，苦思而无解。我要怎么做，才能不失矜持，又不矫揉造作，最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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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迷　津（六）

　　　　“姑娘在想什么？”

　　　　我微微抬眼迎上双喜水亮的笑眸，兴许她觉出了我态度敷衍，这才走来我身边。

　　　　我牵牵嘴角欲藏住那满腹愁绪：“没想什么啊。”

　　　　“那怎么双喜和你说话都不见姑娘应我？”双眉蹙起几许娇嗔，她不依不饶追问道，“都是双喜在自言自语呢。”

　　　　“唔？”我一脸茫然装傻，“你和我说什么了？”

　　　　“看，就说姑娘有心事了？”她如此更不打算饶我了，佯装出几分不高兴的样子，“连双喜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

　　　　“别多想。”我覆上她手背劝说，心知是在自欺欺人，“我哪有心事……”

　　　　“姑娘不说我也猜得到！”她眉梢与唇角轻扬，微微一笔便勾勒不胜得意，愣是一脸看穿我的表情，“姑娘的心事，还不就是大人喽？”

　　　　“没……”我心虚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强撑着所剩无几的底气，“姐姐别拿我开心了……”

　　　　她眼里倏然绽开笑意，反握住我膝上的双手：“那你实话告诉我，在想什么想得这么专注？”

　　　　“我在想……”我寻思着何种借口足以糊弄如此聪明的双喜，“大人带我入府那夜曾和我说，他觉得我像他的一位故人，可是也没明说是谁，我就很好奇，又不敢多问……哎，双喜姐姐知道大人所说的‘故人’是谁么？”

　　　　“故人？”她起身思量，果真被我转移了话题不再笑话我，“什么故人？”

　　　　“应是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子，也许是大人的旧相识，若无交情，大人断不会以‘故人’相称？”我把我的理解陈述与她听，“双喜姐姐侍奉大人多年，不知是否见过？”

　　　　“故人……我印象里怎么就没有过和姑娘长得很像的女子呢……”她沉心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答案，却又提议说，“要不改日我帮你问问双成姐？她比我早来几年，没准儿她见过呢？”

　　　　“呃？算了算了……”我听她又想去问别人，心想这种事还是别声张的好，“双成姐姐那么忙，每天还要照料花园里那片蟠桃林，就别去烦扰她了？”

　　　　“嘁，她还忙呢！”她嘴一撇，打趣的对象不知不觉就换做了双成，“平日里给桃树浇浇水锄锄草，累了就在树下睡个懒觉，最要紧的是那些桃儿，什么时候嘴馋了口渴了，顺手摘下两个来尝尝，反正园里就她一个，没人看着她，要是换做别的下人去摘桃儿，非得被她追着打的！姑娘说她忙，呵呵，我说她是府上最舒服的丫头才是！”

　　　　我听得一愣愣的，被她追着打……我想我算是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困窘，微感不自在。

　　　　“哟！老远就听到有人在念双成！”双喜刚说完，耳边忽而就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调侃，转眼就到了门外，“不知道双成姐姐的耳朵很灵么？”

　　　　我和双喜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正是双成本人，这下可好，说谁谁就来了，不知双喜怎么想，反正我是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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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迷　津（七）

　　　　“诶？双成姐怎么来了？”双喜倒是镇定自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慌不乱赔起笑脸，“今个儿很清闲啊？”

　　　　“嗬，谁让有人这么朝思暮想念着我，我当然得来了，若是不来，我怎么对得起人家一片盛情？”双成做出一副傲慢的架势，说着眼一斜飘向双喜，还拿胳膊肘掴了掴她，“看你这心虚样儿，怎么？说我坏话了？”

　　　　我生怕她俩因误会互生嫌隙，帮双喜解释说：“没有没有，双成姐千万别多想！”

　　　　“蝶姑娘不会说，这我愿意相信，倒是这双喜嘛……”她有意朝身旁瞥去满眼的坏笑，“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去去去！”双喜挥手轻将她推开，抵死不承认，“我说你好还来不及呢，哪敢说姐姐坏话？”

　　　　“那是谁说我又睡懒觉又偷摘桃儿呢？还说我双成是府里最舒服的丫头？”还好双成并不生气，只像是故意和她闹着玩，“双喜你也太缺心眼儿了，人家蝶姑娘才刚来没几天，你就在她跟前这么贬低我，这要让我在姑娘心里留下个好吃懒做的坏印象，姐姐的一世英名可被你毁了！”

　　　　“瞧姐姐这话说得，让双喜听了好生惶恐……”双喜作势在胸口拍了两下，“得，姐姐就让姑娘来评评理，看妹妹我是否真毁了双成姐姐的尊容？”

　　　　我看她们这番贫嘴逗趣着实开怀，虽互相调侃又不伤了感情，心里不觉温馨和暖，想必她们平日里也是这么自在相处的，真是令我羡慕。

　　　　“姑娘，你听我说啊，别看双喜这丫头外表老实，其实她鬼心眼多着呢！”双成热情地将我手拉去套起近乎，更叫我发笑是她竟不顾身边双喜一脸菜色，兀自揭起她的短来，“她要和你说我哪不好了，千万别信她！”

　　　　“呵呵……”我实在是忍不住被她俩逗笑了，不知这是我在这洛城司多日来第一次放声开怀，“你们呐，存心是来哄我开心的么？”

　　　　“哇，姑娘笑了！姑娘笑起来可真好看！”双喜瞬时被我感染了，已然忘了去和双成回嘴，“若是我们真能博姑娘这样的美人一笑，那我们可算是功德无量了！”

　　　　“姑娘，你看她多会拍马屁！”双成埋汰她，嘴边却还悬着笑，“常言道口蜜腹剑嘛，嘴甜的丫头你得当心了！”

　　　　“我可不是马屁精，说得都是大实话啊！”双喜压根儿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对了，既然双成姐难得有空来崇音阁小坐，刚好姑娘问了我个问题我答不上来，就让双成姐代劳想想？”

　　　　“没什么的双喜，不用问了……”

　　　　“什么问题什么问题？”

　　　　我本想阻止双喜口快，不料双成胃口被钓起就一发不可收拾，追着问我们。

　　　　“姑娘想问我们，早些年大人身边可曾有过什么女子，长得像她的？”双喜自然会选择说下去，完全无视了我的不安，“大人说姑娘像他一个‘故人’，双成姐你比我早跟随大人，见过的人自然也比我多，姐姐倒是说说呢，有没有这么个人？反正我和姑娘都好奇想知道，正好随了我们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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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迷　津（八）

　　　　“长得像姑娘的人……”

　　　　望着她眼神上飘一味思索犯难的样子，双喜略有些得意地凑过去：“如何？”

　　　　“若是长得像姑娘，那也应该是个很美的女子了，按理说我一定会有印象的……”双成琢磨着倒更像是自言自语，“真有过这样的人么……”

　　　　“哈？这么看来，连跟随大人多年的双成姐姐好像都不知情，到底是因为这所谓‘故人’是比姐姐入府更早以前的陈年旧事呢……”眼下这又给了双喜调笑的话柄，眼神不无刺激地瞄向她，“还是这些往事被大人视为秘密，连亲信的双成姐都不让知道？”

　　　　“大人向来都是少有和女子过分来往的，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双成不服她嘴上功夫，白她一眼碎碎念道，“如果大人身边真有过如此貌美又和他交情不浅的女子，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太王太后还用得着这么急么……”

　　　　“太王太后？”

　　　　我对她突然脱口出这么个尊贵的身份感到诧异，她却下意识咬住嘴唇，眼神躲闪出搪塞之意，似是厌弃自己说漏了嘴：“唔……没什么……”

　　　　“姑娘，你看连双成姐都不知道的人，我想府上就真的再没人见过了。”双喜见状嫣笑着俯身宽慰，她和双成都有意点到即止，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