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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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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人海,盲婚哑嫁的时代,有多少人能万幸遇到情投意合的伴侣呢?
  沉默了许久,手中的清茗都已经凉了,原治之才缓缓地开口:“明兰。”
  费明兰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明兰。”
  “嗯?”
  “再叫我一声治大哥吧。”
  “治大哥。”
  原治之捏紧了茶杯,良久,才压抑地低叹一声,“如果……再遇良缘,就……”
  就什么?
  他始终说不出那个“嫁”字。
  他怎么舍得让她嫁别人?
  如此聪慧可人,如此兰心熏质的她,除了他,还有别的男子能够欣赏和爱护吗?又有别的男子能包容她性格中的骄傲与棱角吗?
  她虽然努力让自己如傲霜寒梅,可本质上还是朵需要格外疼惜呵护的名兰啊。
  他以为自己只是对她有点欣赏,赏得各种利弊权衡之后,她堪为良妻而己,他以为自己就算舍她选择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隔着镂空雕花屏风,他看着对面隐隐约约的佳人,心底的爱意与不平之意一样汹涌强烈。
  他多么想把屏风一脚踹到一边去,然后紧紧拥抱住她:他又多么想撕碎那张明黄的圣旨,然后把碎布屑扔到玄昱那张可恶的装模作样的脸上。
  可是,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他现在无法给她任何承诺,在天子之威的面前,任何的诺言都是谎言,他不能耽误了她的青春。
  可是……他真的放不下她。
  “治大哥,我都懂得的。”
  然后,费明兰就不再多话。
  她懂得他对她有几分情意,但是更懂得君命难违。
  她懂得他与她其实原本就不算是门当户对,哪怕他只是一名豪门庶子。他之前能够向她求婚,是时也,运也;而今婚事不谐,命也。
  她懂得他不舍得放弃她,就像她的心里也很是难受,可是两人只能点到为止,不能逾越了规矩。
  她也可以不顾一切地跟他,为婢为妾,可是那样就能幸福了吗?公主能容得下她吗?她的尊严又将被置于何地?
  “薄命怜卿甘做妾”,听起来挺美,实则是一个个女子卑微的血泪史吧?
  她不愿,也不甘如此过一生。
  或许她还不够爱他吧?爱到能够不计名分。
  所以,她现在只能与他相顾无言。
  原治之将杯子早的冷茶一饮而尽,道:“时辰不早,我该起程了。”
  他站起身,走近屏风,解下腰带上悬挂着的那枚羊脂白玉珏,递了过去。
  费明兰看着那只修长优美的手,犹豫了一下,才缓缓伸手去接。她那只纤秀如玉的小手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握住,她挣扎了一下,大手却握得更紧,紧紧握着她,好像握住了此生的珍宝,再也舍不得放手。
  两个人,两只手,中间隔着一扇屏风,在这个时刻联系到了一起。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刹那,原治之终于松开了手。
  他这是向她要了三年的时间,要她等他。
  他终究是自私了。
  费明兰考虑了一会儿,又“嗯”了一声。
  声音很轻,允诺却很重。
  对于一名未婚女子来说,这一声之重,承载的可能就是她的一生。
  原治之的心滚烫,他又想握她的手了,可是屏风阻隔,圣旨更是如同一道鸿沟横隔在两入之间,难以跨越。
  原治之握紧了手心,那早还有伊人的余热与幽香。
  他最后深深看了屏风后一眼,终于转身大踏步离去。
  第6章(2)
  原治之离去之后,陪着费明兰站在屏风后的立春和立夏,对视一眼。
  直爽的立春抢先开口道:“小姐,请恕奴婢逾越,您刚才实在不该接下原公子的玉珏,更不该答应那三年之约。”
  这种约定,对于男子来说无关痛痒,可是对于女子来说,损失的不仅是青春年华,还有闺誉,以及未来幸福的可能。
  立夏也道:“京城繁华之地,离咱们这小地方又遥远,三年之期,谁知道会有多少变故?况且原公子不是被赐婚给什么公主了吗?他怎么可以还对小姐说这样的话?”
  吃着碗里,占着盘里,看着锅里,男人不就是这种生物吗?
  向明智冷静的小姐怎么也犯了傻,相信了男人这种没有任何约束力、却美莫名曰“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
  费明兰从屏风后走出来,从撑起的碧纱窗里望着外面原治之己远的身影,顽长挺秀,步履沉稳,就算在如今的境况下,也没有任何的心虚与紊乱。
  她又低头看看手心里的白玉珏,轻声道:“我相信他。”
  虽然别人都鄙薄商人,可是在她心目中,一名真正的商人才是最重诚信的。原治之的理想是商通天下,那么天底下还有比他更重承诺的吗?
  他如能娶她,必不会负她。
  他如不能娶她,也必会给她一个交代,不会让她白耗年华。
  何况,她在心底任性地想,为了自己的心爱之人等候,又怎么算虚度青春呢?
  心里有他,只要想起他,她都会感到甜蜜的。
  哪怕这甜蜜中已,经渗透进丝丝忧伤,她也甘之,愿之。
  景国皇宫,御书房。
  玄昱怒视着风尘仆仆的原治之。
  他一直以为原治之是个冷静理智的明白人,可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原治之居然说他已经看上了嫡母为他定下的商户之女,为了那商女宁可抗旨不遵,不做驸马?!
  简直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圣旨是能随便违抗的吗?
  如果大臣们一个不如意就抗旨不遵,那他皇帝的权威、尊严与颜面不早就丧失殆尽了?
  再说了,卑微的商女能和他的宝贝妹妹相提并论吗?居然看不上他的妹妹而选择商女?
  这简直是藐视皇族,大不敬!
  原治之直挺挺地跪在地板上,双手高举,头顶着那道赐婚的圣旨,再次重申道:“陛下,臣愿意为景国赴汤蹈火,愿意为陛下万死不辞,唯独不能奉此诏。”
  玄昱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狠狠朝他胸口踹一脚,他从龙案后站起来,大步走到原治之的面前,低头俯视着他,沉声道:“你说什么?胆敢再说一逼?”
  原治之的背僵硬了一下,却立朗沉声复述:“臣愿意为景国卦汤蹈火,愿意为陛下万死不辞,唯独不能奉此诏。”
  “放肆!”玄昱终于忍不住,还是狠狠踢了原治之一脚,不过终是有三分不舍,避开胸口要害。
  玄昱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以为头上顶的是张废纸吗?以为朕的乐阳是可供折辱的商女?”
  “陛下,商女也是不能折辱的!”
  “混蛋!朕说能折辱就能折辱!你再敢偏向着她一句,小心朕立即赐她三尺白绫!”
  这下原治之倒笑了起来,很干脆地将圣旨塞回到了玄昱的手里,道:“陛下,您要做的是千古明君,开万世之基业,怎么会做这种昏君之事?”
  玄昱那着圣旨在原治之头上又狠敲了三下,怒骂:“目无君长,可杀。”
  原治之赖皮地笑,“只要陛下舍得。”
  玄昱的薄唇忍不住扬了扬,原治之在他面前向来放得开,与所有的臣子对待他都不同,这是玄昱格外欣赏喜爱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君臣,君臣,这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皇帝想找个知心人,从来都难于上青天,就连玄昱的伴读,原治之的长兄原修之,在玄昱面前也向来彬彬有礼、中规中矩,玄昱有时候骂他太端架子,原修之却说这是为臣之本分,没趣得很。
  倒是原治之,在君臣与私谊之间,分寸拿捏得极为妥当,他似乎天生就能知晓怎么让玄昱开心。
  玄昱有时候也会惶恐地想,如果原治之再努力些,搞不好就会成为一个佞臣、幸臣,让自己也跟随着成为昏君,以及——“好色之君”。
  玄昱看着原治之清俊的面容,有点悻悻地想着,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可惜啊,寡人还要做明君。
  原家兄弟太可恶,一个个长得又俊又好,又有他最需要的才华,让他想压制原家的势力力暂时做不到。
  玄昱用圣旨再敲原治之的脑门,道:“你说你愿意为景国替汤蹈火,为朕万死不辞,如今朕不要你死,只要你做乐阳的驸马,你却万般推辞,不是自相矛盾了吗?还是你那些说辞都只是唱高调,哄骗朕的?”
  原治之收起了脸上的嬉笑之色,又郑重磕了一个头,方道:“就是不想欺骗陛下,再才不能奉诏。乐阳公主乃金枝玉叶,如果臣不能一心一意对之,就是亵渎了公主,就是欺君。所以,臣万不能奉诏。”
  玄昱冷哼一声,道:“花言巧语。你可知道这道圣旨其实是乐阳接到盈袖的信件后,亲自为你求来的?”
  盈袖?!
  原治之一怔。
  他还以为……
  玄昱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又恼怒地踢他一下。
  “你以为是朕笼络你的手段?是朕禁锢你?朕没用到需要牺牲最疼爱的妹妹去笼络大臣吗?”
  原治之额头冒了层冷汗,心底却不由暗暗愤怒,是谁信不过他,把宫女指给他为婢妾的?
  盈袖是玄昱藏在暗中的棋子,但她最初是乐阳宫中的宫女,据说和乐阳公主的感情不错,以前很得乐阳重用。
  玄昱将盈袖赏赐给原治之既有抬举之意,更重要的是暗中监视,毕竟天下总商的权力说大还是很大的,能动用的人脉与金钱更是难以想象。
  玄昱与原治之都明白盈袖不过是一枚棋子,象征皇帝与臣子之间“信任”关系的棋子。
  这么说有点微妙,但确实是如此,所以原治之也推拒不得,就一直任由盈袖跟在他身边,短隔一段时间盈袖就通过特殊管道密信上呈给玄昱,汇报原治之的所作所为。
  这种明目张胆的监视,倒比暗地里的监察更让原治之接受一些。
  可是过分的是,盈袖居然通过密奏之权,借机传了私话给乐阳公主,误导乐阳,让乐阳以为原治之是被嫡母欺负了,才被迫要娶一名与他身分不匹配的卑微商女为嫡妻,这才让乐阳出手,引出了皇帝的指婚事件。
  盈袖隐约知道一些乐阳公主的隐私之事,她知道乐阳公主绝不会爱上原治之,但又需要原治之这样一个驸马作为她的护身符,所以她才极力向公主推荐原治之。
  乐阳很看重盈袖,一旦原治之成为驸马,一定会提拔盈袖做驸马的侍妾,代替公主伺候原治之,到时候盈衲就能得偿所愿了,如果再能为原治之生个一男二女,未来就更是有了保障。
  对于盈袖来说,由公主做原治之的嫡妻,可比一个她完全不认识、不了解的商女做嫡妻,更来得划算。
  玄昱随口提到是盈袖告知了乐阳公主原治之的近况,原治之是何等玲珑剔诱之人,马上根据这个消息就推测出了盈袖的那点小心机小手段。
  想明白了这些,原治之忍不住气得暗自咬牙,他真的没想里这个宫女胆敢横加干涉他的婚娶之事!
  奴大欺主,说的就是盈袖这种人,而这是主人最忌讳的。
  此女心己大,断断不能再留。
  “不仅是盈袖信件中所说,乐阳也听京中贵女们纷纷传言原府要为你选一富商之女为妻,高门低配,明显是用你为原府换银子,被引为笑谈。乐阳对你……你是知道的吧?”说到这里,玄昱故意停顿了一下,大有深意地盯着原治之。
  原治之诚惶诚恐地磕头,连忙说:“臣驽钝,臣惶恐。”
  “行了,收起你那一套吧。”玄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起来还是朕的不是,一时嘴快,向乐阳说了你庶出的身分,乐阳以为这才是原郑氏为你选择商女为妻的原因,大为不平,便甘愿选你为驸马,要将拯救出苦海。”
  原治之满头黑线,还有比他们更荒唐的皇家兄妹吗?
  他们是不是太闲了?玄昱真的是要统一天下的英明君主吗?乐阳真的是善解人意的娇贵公主吗?终身大事也能拿来当儿戏,用来拯救臣子“出苦海”?
  他们真是太“焦大”,太“体贴臣子”了!
  玄昱最后不容拒绝地说道:“你是知道的,朕在这世上,宠得最没有原则的只有乐阳,所以,这道圣旨朕是不会主动收回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玄昱又把圣旨丢到了原治之的怀里。
  金口御言,岂是儿戏?
  原治之跪地谢恩,还不得不抱住那道要命的圣旨。
  第7章(1)
  景国皇宫,乐阳公主的宫殿。
  春风和煦,春阳暖暖,乐阳公主半侧卧在庭院的贵妃榻上,她身前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的正是费明兰赠送给皇帝的“龙字”。
  花已经谢了,如今只剩下挺秀的草叶。
  乐阳玉葱般的手指轻托着草叶,没来由感到一阵寂寥,她望了望蓝色的晴空,若有所思地对陪侍在侧的大宫女道:“能培育出那么动人兰花的女子,应该不是满身铜臭,俗不可耐的吧?或许,是兰心蕙质可堪原三公子良配的呢?未语,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太狡猾了?”
  未语看了看乐阳略带苍白的丽颜,心中发苦,她的主子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如若不抓住原治之,她只能求死了吧?
  “殿下,原公子能得您的垂青,是他三生修来的福分,他此时恐怕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想别的?”
  乐阳意兴阑珊地道:“希望如此吧……日后会补偿他的?”
  主仆俩相对无言。
  小宫女脚步轻盈地上前来报:“启禀殿下,原治之原三公子求见。”
  乐阳扬了扬眉,手指缓缓从草叶上拿开,姿态优雅地坐起身来,道:“宣。”
  原治之此时已经沐浴过,换了身干净的月白锦袍,越发显得风度翩翩,姿容清雅。
  看到他,乐阳就忍不住想起当年大考之后,室兄赐宴琼林苑,三榜进土总共三百多名,却唯有探花郎原府三公子正青春,美姿容,气度风华一时无双,惹来众人纷纷侧目,连太监宫女都忍不住找个机会去偷瞧。
  皇室与原家是姨表亲,乐阳其实从小就认识原家兄弟们,但她毕竟是女子,而且又不是太后亲生嫡女,所以见面倒不多,真正见识到原治之的风采,也是被皇兄拉到琼林苑才发现。
  皇兄当时看着原治之两眼发光,一副看着喜爱珍宝的模样,让乐阳心里满不是滋味,忍不住就对玄昱道:“我看他倒是不错,不知可堪良配?”
  当时玄昱挑了挑眉,又仔细盯着原治之看了良久,却始终没有给她一个明确回答。
  所以在乐阳的心里,也始终不能确定皇兄到底是看重自己,不舍得把自己嫁给别人;还是更看重原治之,觉得任何女子都匹配不上他。
  乐阳正在回想着,原治之己经走过来,他距离乐阳还有好一段距离便停下脚步,躬身施礼,道:“臣原治之见过公主殿下。”
  乐阳摆摆手,“坐吧。按说你还是我的表兄,不用太过拘礼,免得大家都不自在。”
  原治之在宫女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方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乐阳见他虽然刚刚沐浴过,眼皮子下却有着明显的青痕,显然是因为奔波劳累至极,便道:“你是从皇兄那儿来的?”
  “是。”
  “那我猜,你是要抗旨的?”
  原治之赶紧站起来,直接跪下认错致歉道:“臣惶恐,怕是要辜负了公主殿下的美意,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乐阳轻轻叹了口气,“我明白的,但凡贵族子弟其实没几个乐意娶公主的,皇家的女儿也愁嫁不出去呀。”
  原治之语塞。
  乐阳扫了未语一眼,未语挥挥手,周围伺候着的小宫女和太监都疾步退了出去。
  乐阳低头看着自己莹白的手指,良久才轻声道:“我接到盈袖的信,虽然对她所说的你迫于父母之命,要娶一个鄙俗商女的真相有些怀疑,但的确是我起了私心,才想借口美其名救你于水火,要求皇兄赐婚下嫁。”
  原治之仍然跪在地上,低着头道:“不管如何,臣是感激殿下美意的。”
  “盈袖这丫头赐给了你,你却迟迟不把她收房,这丫头是心急了吧?是她失了本分,闹出了这场风波。这回你既然来了,就把她还给我吧,免得在外面再丢人。”
  “是。”原治之松了口气,能这样简单处理掉盈袖,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他虽然不怕下狠手处置一名奴婢,但终究要卖给皇帝一点面子。
  费明兰的手心早多了枚玉珏。
  原治之道:“这是先母留下的唯一遗物,父亲为我从小佩戴在身上,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它的来历。”
  费明兰仔细看着手心里那细腻温润的上好羊脂白玉珏,只觉得隐隐有些烫手。
  “在我心里,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原治之加重了语气,“还有一枚玉珏,在父亲的手里,他说等到我成亲的时候就会给我……明兰,等你孝满,如果玉珏还没成双,你就把这枚抛弃了吧。”
  “可是,我不想收回旨意。”乐阳缓慢但是认真地说道,“表兄。我需要嫁人,尽快。”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依然平坦。可是……
  原治之似乎早有所感,眉毛动都没有动一下。
  玄昱一直以为乐阳对原治之有意,其实所谓当局者迷,原治之早发现乐阳的目光只有在对着玄昱时才与众不同。
  那不是幼妹对皇兄的仰慕,明明就是妙龄少女的思慕。
  这明明是惊世骇俗的兄妹乱伦,可是原治之生在权贵之家,早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丑事,更何况天下最藏污纳垢的皇宫?他根本就见怪不怪。
  玄昱这个少年继位的皇帝,有野心,有抱负,有才华,有容人的雅量,是天生的英明君主资质。
  但是,他也贪图享受,爱华服丽裳,爱美酒音乐,更爱美人,而且不论男色、女色都爱。
  在天下一统之前,原治之相信他有足够的理智,充分施展长处,尽量克制自己的缺点。但是统一大业完成之后,如若他骄傲自满,自制力一旦崩溃,原治之相信那绝对是个天翻地覆的大悲剧。
  明君和昏君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鸿沟界线,也许只是一个思维的转换,明君就沦落成昏君了。
  历史上向来不乏这样的例子。君主早年英明有为,晚年昏聩至极,毁坏了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基业者,并不在少数。
  乐阳看他的表情平静无波,便明白他应该早就有些预料,她也不奇怪,原治之的敏锐聪慧,一向是皇兄赞不绝口的。
  “皇兄一向信任你,比令长兄更甚,而我们又算是表兄妹,我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乐阳的声音越来越压抑,“我想给这个孩子一个正当的名分,你或许觉得我无耻,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忍不住……可是我不能抹黑他的千古基业,不能为他的千古名声留下污点,或许你不信,其实皇兄是不知情的,这个孩子……只是一次醉酒之后的结果,皇兄后来应是不记得了,他只以为自己胡乱宠幸了一名宫女。”
  原治之叹口气,“殿下,从医家的角度而言,是不鼓励酒后行房的,那对子嗣不利。”
  乐阳尖锐地瞪着他,道:“我是一定要这个孩子的!”
  原治之冷声道:“就算孩子长大后会怨憎你,你也坚持要生下?就算他因为发现自己是孽子而痛不欲生一辈子,你还是坚持?”
  “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乐阳失控地怒吼,抓起贵妃榻上的靠枕向原治之砸过去。
  尽管是厚心棉枕,砸在身上还是挺疼的。
  原治之俯首磕头,“殿下,你我虽有表亲之名,实无任何血缘,臣是外臣,无意听闻了密事,只会放在心里,但实不愿为此赔上自己的后半生。”
  开玩笑,戴皇帝老儿的绿帽子,养皇帝陛下的孽子,还害自己娶不到心仪的美好女子,当他是不会算账,还给人倒贴钱的冤大头吗?
  皇家公主又如何,也不能欺人如此!
  现成的丈夫与现成的爹,他可一点儿都不想当。
  很久之后,当原治之知道自己的嫡长兄原修之,已经为皇帝陛下戴了顶绿帽子,默默为他养了个私生子之后,更是在心头破口大骂皇家之人实在太混蛋,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玄昱这货,光是私生子他们原家兄弟就碰到了两个,还不知道外面流落着多少个,简直是个超级无敌风流花心的滥情家伙。
  乐阳的脸色越发苍白,忍不住语带恳求:“表兄,我己无路可走,如果你不肯帮我,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我只求一个名分,不会干涉你的任何生活,也允许你娶费家女为平妻,与我堂堂公主平起平坐,这已经是很给她面子,抬举她的身分了。”
  给费明兰面子,抬举了她的身分?
  你也且看看人家费明兰希罕不希罕这样的面子,要不要这样的抬举?
  原治之相信,只要这消息传到余姚县去,费明兰绝对会立即与他划清界线,再别提什么郎情妾意三年之约。
  原治直气极反笑,干脆自己直起了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意对乐阳拱了拱手,道:“殿下,您认为我凭什么就要无辜做个冤大头,做个假丈夫,养个外姓子,还要因此担上驸马的名号,白白耽误了大好前程呢?”
  这话很不客气,甚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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