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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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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观战的江舞鹤脸色刹变，突然撒腿奔跑，到了河边提气跃起，他虽重伤未愈，这条河流却也阻隔不了他，一个翻身轻巧落在对岸，却是一个踉跄，捂着嘴，眉间闪过痛楚之色，回头望着宁无城，怨色愈发显得浓厚。
但听叶归来叫了声“二位兄弟小心”，却是三人三把长剑往宁无城后背招呼，宁无城不闻不顾，誓要先将两人毙命刀下，他怒目圆睁，神色狰狞，刀刃发出惊雷般呼啸，其势如万夫莫敌，甚是惊人。
柳张二人站定马步，心中都是一个念头：“任你内功再强，我等二人联手，又怎会拼不过你？”两人凝神聚气，四掌齐出，宁无城突变刀势，刀尖上扬，竟用握刀拳头和对方相撞。
便听宁无城一声轻喝，人如断线纸鸢腾空而起，翻过身后迫近的另外三人，竟是往北掠去，柳荻灵一怔之下，突然明白对方诡计，提声叫道：“这老贼要脱身，快追。”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已腾空跃起，直追宁无城而去，身法快得肉眼难辨，正是柳悦清前去相拦。
………………………………
496沧海断情柔
宁无城枭雄之性，在寒山寺中初次交手，柳悦清已知此人才智高绝，亦非常人能及，因此对方虽处困兽之境，却不敢有丝毫疏忽，此刻宁无城看似不敌而退，柳悦清一眼看破其真意，宁无城才动身向北掠去，他亦发力追赶。
宁无城扑到河边，毫无停顿之意，脚尖一个点地，纵身掠向对岸，对岸处江舞鹤正凝神观战，却不料宁无城假装不敌而退，待他回神过来，宁无城已迫近自己身前。
江舞鹤霍然变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宁无城脸色更见阴沉，说道：“舞鹤，你很好啊，不愧为师的好徒弟，这临阵脱逃的功夫为师不曾教过你啊。”最后一字吐出，宁无城已是左手一挥，刀刃拦腰斩去，竟要杀自己的爱徒。
江舞鹤重伤未愈，方才勉力过了河流，牵动内伤，几乎喷血而出，正驻步调息内伤，这时陡遇杀身之祸，急忙转身狂奔而逃，宁无城怒道：“你这个逆徒，今日还想逃出生天？”发力奔上，又是一刀斩下，江舞鹤提不上内力，无奈之下，匆忙翻身倒地，一个翻滚狼狈避开。
宁无城冷笑道：“你今日弃我而走，还妄想逃得性命？莫非不知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生死存亡之际，江舞鹤惊慌之余，更有愤懑之色，怒道：“我拜你为师，旨在争雄武林，你让我学‘无妄’心法，却不明言这门功夫妖邪之处，我愈练愈深，经脉各处却也时常痛楚难当，直至万劫不复之刻，你才向我道出实情，但你不给我嫁接之法化解真气，可知你虽不杀我，我也迟早会死在‘无妄’之下。”说到这里，他脸上突然邪气大增，又现出那副鬼魅的神情。
宁无城突然笑道：“你还想和我过招？好得很啊，今日师徒交手，且看你是否能青出于蓝。”当下再不废话，提刀便斩，他左手用刀虽非右手那般便利，江舞鹤重伤之躯，却也难以应付。
江舞鹤强提内力，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真气猛然狂泻，气得他暗暗咬牙，突然目光一亮，斜斜跳开，不等宁无城续招袭来，他嗖地一声冲过宁无城，竟又反向冲往河边。
宁无城长笑一声：“老夫就陪你玩玩。”天岛郁家强敌环伺，宁无城竟无抽身之念，执意要毙江舞鹤于当场，他猛然转身，却见一道人影提掌疾冲而至，宁无城瞳孔一缩，厉喝一声：“柳悦清。”仓促间出右掌迎上，和柳悦清对了一招。
柳悦清轻啸一声，轻巧落地，宁无城往后大退数步，站稳之后直视右手，这一掌勉力而为，掌心剑创更深，满手鲜血点滴落下，他却顾不得疼痛，怒气勃发，指着江舞鹤叫道：“老夫处置自己逆徒，你柳悦清也来多管闲事？”
柳悦清冷冷说道：“在下和江舞鹤自然有清月山庄的过节，此时你却不能杀他，宁无城，你失道寡义，怨不得众叛亲离。”这时天岛郁家等人也都掠近，柳悦清提声叫道：“柔姊，嫣姊，请你们多多照看江舞鹤，不得让他脱身离去。”剑尖一挑，向着宁无城缓步逼去。
耿沧柔时常惦记着清月山庄的惨事，和柳悦清海誓山盟后，她已是未来的清月山庄庄主夫人，于此更是义不容辞，闻言拔剑出鞘，说道：“清弟，我替你先拿下江舞鹤，候你发落。”展开轻功，冲至江舞鹤身前，一剑往其右肩肩骨刺去。
宁无城瞥了一眼耿沧柔，指着柳悦清身后说道：“柳悦清，你可看到大难临头的景象？”
柳悦清淡淡一笑，却未回头，身后郁温柔惊呼一声：“不好，浓烟弥漫而至，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话音刚落，宁怜雪突然咦了一声，叫道：“那里似有人影，竟还有人没脱出？”柳荻灵说道：“我过去看看，你们先走一步。”
柳悦清峻声说道：“如今已无闲暇，宁无城，今日一战需分出生死。”他极少痛下杀手，但此人是江湖祸乱之首，遗祸武林数十年，这时倘若留情，往后更不知风波几许，于是凝神静气，剑刃疾刺而出，这老贼只略逊沈通尧一筹，着实是个劲敌，寻常剑招定然无用，柳悦清深明其理，出手便是“长剑当歌”绝技。
宁无城钢刀卷出，和柳悦清利剑绞在一起，口中说道：“柳悦清，老夫活了近八十载，今日若能搭上清月山庄少庄主的一命，也是死得其所，自当有赚无赔。”说话间，刀刃荡开柳悦清的剑锋，便听他大喝一声，已是挥刀反攻。
此时风沙更是猛烈，火山烟尘已越峰而过，一股呛鼻味道飘然而至，几乎令人窒息，柳悦清提声喝道：“诸位快走，在下一人对付宁无城足矣。”心中稍显烦躁，手中剑法猛然一变，直刺而出，端的电光石火，疾取宁无城咽喉。
宁无城横刀一挡，顶住柳悦清的剑尖，手腕却一阵发麻，忍不住暗道一声：“好小子果然了得。”口中却哈哈笑道：“不出百招，柳悦清你再有通天神威，也无法逃过这火山之威，你内外兼修，天下少有敌手，百招之内却也无法了结战局，这场比试是老夫胜了。”他刀式铺展，反而堵住柳悦清的去路，令他无法脱身而去。
柳悦清凝神集气，见招拆解，随手以“长剑当歌”反击，宁无城毕竟是左手应敌，颇不顺手，转眼被柳悦清占了上风，便再无扳回可能，但他化攻为守，一把沉厚钢刀紧紧守住门户，柳悦清招招疾攻，都被对方一一化解，竟无法攻入一寸一毫。
眼看宁无城嘴角挂起阴笑，柳悦清更觉得四周气味呛鼻，眼前人影逐渐朦胧难辨，心头怒火一起，喝道：“宁无城，柳某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你再为恶人间。”长剑化出“千山叠瑞雪”，剑影万千，席卷而去，与此同时，两道人影从一旁飞扑而至，一人一剑斩向宁无城的右腿，另一人两指点出，去夺宁无城的双目。
宁无城怒哼一声，身躯向后一仰，钢刀在胸口舞成一团白影，剑势扑面而来，两者纠缠一起，但他另要应付两人，只得右掌忍痛打出，正中夺己双目之人指尖，便听一声轻哼，夹着脆响，远处这时一声惨呼传来，似是柳荻灵的声音，随着宁无城破口怒骂，四人身影乍然分开，柳悦清一个腾身飞空而起，扑向其中一人，展臂将其揽入怀中，急切叫道：“嫣姊姊，你怎如此冒失？伤得可重？”
这出指之人是龙瑶嫣，她功力远逊于宁无城，这时捂着右手，眉间大现痛楚，脸色更是苍白，她见柳悦清神色惶急，心中涌上一阵甜蜜，摇头说道：“我没事，先对付这个老贼为紧，咳咳，咳咳。”硝烟气味入鼻，她禁受不住，连连咳嗽。
柳悦清放下龙瑶嫣，定睛看去，宁无城右腿正中一剑，而刺伤他的竟是宁怜雪。
宁无城怒目而视，冷笑连连，嘶声叫道：“你这小畜生，竟要夺老夫的性命，好极了，好极了。”宁怜雪脸颊煞白，盯着宁无城腿部伤口，突然惨叫一声，松开母剑，往后踉跄退开，垂首盯着自己颤抖双手，一时魂慑色沮，结舌杜口。
宁无城握住剑柄向外一扯，青锋脱出腿部，一股血箭激射而出，宁无城脸色不变，出指点了伤口周遭几处穴道，暂缓流血，抬起头目光阴森，盯着宁怜雪说道：“果然不是宁家的种，终会反过来咬老夫一口，你也给我留下吧。”将母剑抛开，扑到宁怜雪面前，一掌当头拍下，直是要取他性命。
………………………………
497沧海断情柔
宁怜雪一身功夫都在子母剑上，此时就余一把短剑，顿时手足无措，而宁无城再次道出自己不是宁家之后，宁怜雪脸色更是惨白，宁无城这一掌袭来，他却毫无躲闪之念，愣在原地如木雕泥塑。
郁温柔吓得一声尖叫：“宁哥哥，快躲呀。”发疯似地扑了过去，却又怎能赶上，她头脑轰然一响，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竟晕了过去。
生死存亡之际，柳悦清赶到宁无城背后，双手握拳如撞钟般击出，掌间蕴含霸道内力，宁无城无奈之下，反手撩出一刀，柳悦清看得分明，拳头狠狠击在刀背上，这一拳他提起了十成功力，撞得钢刀嗡嗡颤音不断，宁无城退出一大步，左手酸麻蔓延而上，几令左半身都失去了知觉，柳悦清双拳也是锥心之痛，但眼前良机稍纵即逝，他紧咬钢牙，纵步跟近，趁对方阵脚大乱，起手一掌“雷鸣震泽”，用出了“九掌惊龙”最刚猛的一招。
于此千钧之际，宁怜雪陡然神智清醒，赫然见到柳悦清痛下杀手，他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不要。”随着这声凄厉呼叫，一道人影从远处疾掠而至，闪入宁无城和柳悦清两人之间，回手硬接了柳悦清这一掌，但听一声闷响，来者往后飞退，撞上了宁无城，两人差些双双倒地，柳悦清上身一阵摇晃，对方掌力自己再熟稔不过，正是自家“冰魄封神诀”的内力，放目看去，大怒喝道：“云破，你终究又来了。”
救下宁无城的是云破，他稳住身法，看了柳悦清一眼，笑着说道：“柳少庄主一腔热血，你自己不畏生死，却把他人性命当做儿戏，未免也走了邪道。”柳悦清不知其言何意，剑眉一挑正要说话，云破却又对着宁怜雪说道：“郁家千金昏死了，宁家小哥不去照看？”
宁怜雪回头看去，果见郁温柔匍匐在地，顿时惊叫一声，快步飞掠过去。
这时，柳悦清身后传来怒骂声，云破眺望一下，诡异笑道：“要杀我云破，此时尚未到时机，柳少庄主，咱们中原再会，告辞。”身形一晃，拉着宁无城已到数丈之外，柳悦清皱起眉头望着两人远去，竟无追赶之意。
叶归来掠到柳悦清身旁，急声叫道：“柳少侠，你怎能轻易放过云破那贼？”他脸现悲色，竟是藏不住的伤痛，柳悦清急忙回头看去，众人已纷纷往这里奔来，他游目一看，脸色微变，问道：“柳荻灵兄呢？”
蒋承轩握紧拳头，黯然说道：“遭云破偷袭，被他一掌打死了。”
柳悦清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叶兄，咱们先去北面和郁岛主汇合，此时保命为先，逃过这场天灾，迟早能为唐兄柳兄二位报仇。”
云破离去前那一言如同醍醐灌顶，柳悦清头脑顿时清如泉水，自己虽不畏死，亦有打算和宁无城同归于尽，但天岛郁家都是义气之辈，绝不会先行一步脱身，如此一来便把他们硬生生逼入险境，而耿沧柔是自己未婚妻室，龙瑶嫣又深恋自己，两女更不会弃己离去，自己意气用事，却将这些人推向鬼门关，柳悦清想明这个道理，后背飕飕发凉，一时汗流浃体，连呼该死。
他放弃追赶念头，宁无城和云破走得飞快，转眼无踪无际，柳悦清暗叹一声，回头看去，耿沧柔把江舞鹤打得狼狈不堪、四下逃窜，只是江舞鹤原本一身武学不弱，此时垂死挣扎，耿沧柔又一心擒他，至今尚未得手。
柳悦清在龙瑶嫣耳边说道：“嫣姊，你先随郁家兄弟过去，我和你柔妹妹很快便能赶上。”说罢，掠至耿沧柔身侧，说道：“柔姊，姓江的交给小弟打发。”当下也不多言，双手探出，急扣其双肩锁骨要害。
江舞鹤斗得辛苦，早已脚步散乱，气喘如牛，脸上那股邪气更是消失殆尽，只余仓皇之色，眼看柳悦清强势出招，他深知自己此刻半残之躯，非但挡他不住，逃命亦是妄想，他眼中闪过一股怨气，压下体内伤势，闪身避开这一招擒拿，厉声叫道：“耿沧柔，我对你家也算有恩，你怎能忘恩负义？”
耿沧柔微愠说道：“此言马鹿易形，甚为可笑，月落乌啼门下奸诈若斯，却把他人看低了。”她脸色冰冷，丝毫不为所动，咬着银牙说道：“清月山庄的深仇未雪，你这番妖言再说得天花乱坠亦是无用。”柳悦清朗声一笑，续道：“姊姊，此人胡说八道，不可被他乱了阵脚，江舞鹤，今日你也会乞命求活？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只因其身上尚有谜团未解，柳悦清暂不愿取其性命，双手十指如钩，扣其双臂臂骨，欲先废他武功。
相较耿沧柔，柳悦清修为更见精湛，数招后，江舞鹤已兵败如山倒，扑到地上连翻跟斗，尽显狼狈不堪，他狗啃泥般爬到一旁，才匆匆起身，柳悦清十指已到面前，这一招无法躲闪，江舞鹤瞳孔一缩，大声叫道：“柳悦清，可否让我把话说完？”
柳悦清十指顿挫，沉声说道：“此时已无余暇，岂容你在此废话。”手掌一探，已是拿住江舞鹤的左肩。
江舞鹤脸色一变，突然厉笑道：“耿沧柔，当日琅琊山中，我若不将耿天鼎留在山外，他早已死在沈通尧掌下，我这番安排，于耿府可算恩情？”
耿沧柔闻言，没由来地一气，俏脸寒霜，冷冷说道：“你妖言蛊惑，几令我耿府名节不保，咳咳……你还有脸再提此事？”这件事曾把耿府闹得天翻地覆，耿沧柔后来念及，依然有些着恼，这时江舞鹤突然提起，更令她凤颜为之大怒。
柳悦清看清耿沧柔脸色，便笑道：“你当日谋算，竟是为今日讨饶而备，你自己也知作恶太多，终将受到报应，我且问你一句，和你里应外合、杀了如月伯伯和诸多弟兄、烧我清月山庄的人可是云破？”
江舞鹤摇头说道：“当日我在贵庄前院缠住你们，那是宁无城的吩咐，至于何人放火杀人，敝人实不知情。”他脸上早已不见意气奋发，乞命之色愈发浓烈，柳悦清看得暗暗奇怪，忖道：“这江舞鹤向来目中无人，却如此贪生怕死，真是看错此人了。”他双手紧扣其双肩，突然十指一紧，江舞鹤大声惨呼，双肩肩骨顿碎，柳悦清一晃身退到耿沧柔身边，说道：“我留你一命，但你心术不正，我却须废你双臂，能否逃出这场天灾，且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时四周浓烟更甚，柳耿两人对面相视，只能隐约见到对方轮廓，耿沧柔又剧咳几声，柳悦清急忙说道：“姊姊，咱们走了。”牵着耿沧柔的手向北疾掠，江舞鹤痛得死去活来，扑倒在地，转眼被浓烟吞噬。
耿沧柔掩着口鼻，奔出三、四里地后，烟尘转薄不少，这才缓下脚步，狂吸几口气说道：“真是好险，差些就被活活呛死了。”柳悦清转头看去，此时无风，烟尘飘散缓慢，这一阵疾奔反让自己赶到了前头，当下说道：“先乘船出海，再定后事。”耿沧柔嗯了一声，忽然说道：“我原以为你会杀了江舞鹤，却不料你还是留了他一命。”柳悦清微微一笑说道：“他那番话不无道理，或许他并非有意，但耿二叔却也因此保住了性命，我自当还他这个恩情。”耿沧柔颇为感动，轻轻叫道：“你呀，可比我心慈多了。”靠着爱郎的臂膀，眼角尽是笑意。柳悦清叹道：“我虽未杀他，但他内伤沉重，恐怕难以逃出生天，此人心术不正，终得报应。”
………………………………
498沧海断情柔
天空乌云翻墨，聚而不散，云层之上突然传来一声低鸣，虽是极远，却也清晰可闻，两人抬头看去，离地百余丈，隐约可见一个黑影在空中盘旋不定，看姿态是那头麒麟兽，耿沧柔喜道：“它回来了啊？那好极了，我还以为又要好些天见不到它……东方鱼该是在上面吧？”眯着眼睛眺望这头麒麟兽，柳悦清奇道：“东方鱼？就是那个麒麟人？”
耿沧柔颔首说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呢，那天我落水后，原想往岛屿方向游来，但海面湍流激荡，我力气又不足，就被卷了出去，反而离海更远了，那时我想这次要葬身海底，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当时着实伤心极了，我正绝望时，这头麒麟兽出现在我面前，可吓坏了我，茫然间被一个少年救起，之后他和我说了一大堆话，我才知他的名字和来历。”
柳悦清说道：“老天开眼，若无这麒麟兽，我和姊姊如今已天人永隔了，这个东方鱼是咱们的大恩公，我若能见到他，定要向他磕头示谢。”他听得胆颤心惊，脑中思索耿沧柔当时遇险情状，早已心惊肉跳，惶恐失色。
耿沧柔说道：“我被救起之后，在空中飞了好一阵子，我从未到过这么高处，当时吓得我不敢睁眼，那时我很想念你，直想落到岛上前来寻你，这麒麟兽却带着我直往南飞，去到百里之外的一座孤岛，在那里逗留了好些日子。”
柳悦清一拍大腿，叫道：“难怪咱们都寻你不着，原来姊姊你从空中离开，毫无鸿爪雪泥，小弟苦苦思念多日，差些就要以死相随。”郁温柔说道：“我那些日子也是捶床捣枕，心事如山，亏得麒麟兽在那座岛上栖息数日后，又飞回天岛，那时我在空中看到了你和龙姊姊，欢喜得眼泪都流出来呢。”柳悦清笑道：“它飞去了仙踪崖，我又要对付云破，终让我们迟了一日相会。”耿沧柔咯咯笑道：“方才你当作郁岛主，能不露出破绽，也真难为你了。”
两人彼此情根深种，于对方心思更是了然于胸，眼看柳悦清嘴角挂笑，眼中早已热泪盈眶，耿沧柔更是神色大动，仰头望着麒麟兽在空中盘旋，幽幽说道：“那日东方鱼说了，麒麟兽能预知大难，这才提前飞走，在荒岛栖息直至此处风平浪静，这才动身回来，东方鱼有这一番话，我原以为灾难终去，却不曾想到如今岛屿倾覆之状，它虽是神兽，却也无力回天，怕是要另觅栖身之处了。”
说话间，两人脚下并未见缓，此时一人迎面而来，柳悦清叫了声“嫣姊姊”，和耿沧柔双双快步迎上，龙瑶嫣揉了下鼻子说道：“我去到海边，已知船只方位。”柳悦清点了点头，说道：“郁爷爷他们已上了船？”
龙瑶嫣嗯了一声，说道：“如今就剩咱们三人，只是被云破抢走一艘海船，我跟着叶归来等过去，已迟了一步，据朝夕道长说那时一艘船正驶离岸边，云破和宁无城现身太过突兀，不及防被，被两人抢到船上，扬长而去。”柳悦清惊道：“船已离岸，船上定然有人，被云破占据，那些人难免要遭难。”龙瑶嫣微微笑道：“船上都是天岛的人，他们各个水性上乘，跃入海里逃生，岸上也有人抢入海里搭救，并无人伤亡。”
耿沧柔望着柳悦清，苦笑道：“和云破宁无城的恩怨，到中原还需做一了断。”柳悦清却无憾色，坚定地说道：“小弟早有此打算，除魔卫道，原本也非易事，小弟经受得住挫折。”龙瑶嫣娇声说道：“清弟，郁家的人都在等你，可不要耽搁了。”柳悦清笑道：“嫣姊姊也焦虑了？你看，他们不是在那边？”
说得片刻，三人放眼眺望，远远可见北方海岸，岸边黑压压一片尽是海船，岸上有数人注目凝视、挥手招呼，柳悦清朗声呼应，回头说道：“两位姊姊，走了。”
话音才落，三人脚下突然一阵剧烈摇晃，便听四周巨响不断，地面更是处处碎裂，数条巨大裂痕飞快蔓延，一时飞沙走石，声势好不惊人。
两女齐声惊呼，柳悦清脸色惨变，大叫道：“地震还未休止？这下不妙。”海岸处更是传来惊呼声，隐隐有人大叫着“快过来”，柳悦清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却听龙瑶嫣一声惊呼，她不防脚下地面突然裂开，转眼成了万丈深渊，刹那间便坠了下去。
耿沧柔吓得大声尖叫，柳悦清反应极快，俯身扑下，已到海岸边的宁怜雪见状不妙，出手夺过身旁一人手中兵刃，情急之下也不知是何人之物，他深深吸了口气，如离弦之箭般跃出，所幸他站的方位离柳悦清三人并不远，柳悦清才扑入裂口，宁怜雪已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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