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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谁主-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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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小观不敢作声。

    若宋昀有参与此事,若十一因此与宋昀决裂,已经全体编入禁卫军的凤卫该何去何从?局面一派大好、即将走向海清河晏的大楚朝堂又当如何?

    便是从私心计,师姐抱恙,皇子心疾,都需静养,而宋昀待他们母子的宠爱早已超乎一般人的想象;他的小珑儿近日也有喜了,他也盼着自己的孩子能生产于安乐祥和的天地间。

    一动不如一静。

    而师姐到底疑心了多久,才在无声的静寂里将自己煎熬到两鬓斑白?

    十一已将她的祭文写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忽站起身来,吹亮火折子,将祭文点燃。

    齐小观一怔,“师姐不准备留到断七那日,去太子湾祭奠济王?”

    十一道:“不用了。我自己跟他说便是。刚刚就当是拟了份草稿吧!”

    看着火焰将祭文吞噬,她又问向齐小观,“南安侯还未离京?”

    齐小观点头,“也未回府,化名寄居于一处寺庙,听闻近日常听庙中高僧讲说佛经。”

    十一道:“多好!这日子够清净!”

    她神情淡漠,看不出一丝悲欢,只是转身走向chuang榻时身子晃了一下。

    齐小观忙扶她时,只闻得她轻叹道:“若非维儿,我的日子也会很清净。”

    但宋昀唯恐维儿惊扰她养病,早已带在自己身边。这清宸宫,此刻便清净得很。

    ***

    第二日,十一先乘马车,后改小轿,一路缓缓而行,又在西子湖畔用了素膳,到午后才赶到太子湾。

    剧儿扶了十一下轿时,太子湾和当年一样安静,并未因多葬入一人便显得纷扰。

    维儿难得出门,一路被晃悠悠地颠着,居然也格外乖巧,直到此刻都安静地睡在乳。母怀中。

    十一遥遥眺了一眼被密林遮蔽住的宁献太子陵墓方向,便先走向济王墓。

    因太后、贵妃看重,陵墓修得甚是整肃,只比宁献太子规格略低。周围松柏繁茂,翠竹森森,抬头亦是蓝天白云,阳光明亮得眩目。

    十一看从人摆好祭品,上了香,走到汉白玉墓碑前一笔一画慢慢抚过宋与泓的姓名,又抚向那生卒年,低低道:“泓,我来了。我来看你和询哥哥。你看,天真蓝,云朵也漂亮……就和我们那些年淘气打架的时候一样,很漂亮。且和询哥哥温一壶酒,等我伴你们一起……踏雪寻梅。”

    剧儿惶恐地看着她,“郡主,现在是夏天,夏天……”

    初夏的时节,哪来的雪,哪来的梅?

    十一却只笑了笑,“傻丫头,冬天么……总会来的。譬如小时候我们随父皇祭祖,总觉得那些死去的先人距离我们很远,很远……可你看,一转眼,已经那么近!四年前,我和泓祭别询哥哥;如今,我祭送弘;再不了多久,不知会有谁来……”

    她顿口没有说下去,将一叠叠的纸钱烧起,低低念道:“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待月池台空逝水,荫花楼阁漫斜晖;登临不惜更沾衣……”

    剧儿悄问小糖:“郡主念的什么经?”

    小糖茫然,“是佛经吗?我怎么听着……那么想哭?”

    剧儿侧耳静听,西子湖的风越水而来,萧萧吹过林木,伴着十一惋叹般的低吟,明明并不出奇,却莫名有种摧肝裂胆般的伤心和绝望,不觉鼻中酸楚,竟滴下泪来。

    正伤怀时,忽听一缕琴声破开萧萧风声,穿过深林密林,回荡到她们耳边。

    琴音并不高,低而平和,优雅里自有恬淡,若清夜无尘,与知音人携手对视,把酒言欢,一醉入梦。

    醉里人生,梦里春秋,已将多少琐碎的欢喜细细拢起,小心付予琴曲,由人缓缓品味。

    春。梦虽短,愿以琴声相挽;秋云莫散,愿以妙曲相和。

    梦中梦,身外身,处江南碧水,看闲鸥似我,于细雨流光中剖解初心,于杏花天影里吹笛到天明……

    一曲终了,万簌俱寂。

    剧儿、小糖等侍仆都已听得傻了,兀自立于原地,如痴如醉。

    十一将快要熄灭的纸钱堆重新引燃,看纸钱烧得尽了,灰烬被风吹得四散飘泊,才侧头看向剧儿,“去瞧瞧宁献太子吧!”

    剧儿等这才如梦初醒,却已失声道:“这……这不是宁献太子的那支曲子吗?”

    可那支叫作《醉生梦死》的琴曲,会弹的不只宋与询。

    宋与询教会了十一,十一则教会了另外一个人。

    宫变那一。夜,大火烧了缀琼轩,也烧坏了太古遗音琴。虽被剧儿抢出,韩天遥修复,终究不复原来的音乐色,遂被十一嫌弃,最后被韩天遥砸毁于南屏山。从此后,十一再也不曾弹琴。当年琼华园中的那曲《醉生梦死》遂成绝响。

    琴毁难再。如今这曲子,显然不会是太古遗音所奏。

    而十一却早已听出,这正是松风清韵所奏。

    ***

    因修济王陵时也修整过附近的皇亲陵墓,宁献太子的陵墓看来一切依旧,甚至又让十一阵阵地绞痛,宋与询刚刚入土那些日子,那种凌迟般的绞痛。

    入目的除了宋与询的陵墓,还有陵墓前跪坐的男子。

    黑衣如墨,黑发如染,肩背挺直如松,膝前正放着松风清韵琴。

    听得身后缓缓而行的脚步,他并未动弹,只是搭在琴身的手慢慢按得紧了。

    十一也仿佛不曾看到他,顾自从他身畔飘过,高瘦颀长的身段裹着素白的宽大衣袍,衣袂拂到他的面庞。

    韩天遥黑眸寂静,不见悲喜,只静静地看着她。

    人非风月长依旧,破镜尘筝,一梦经年瘦。

    这一二年,他似已经历无限沧桑,怎么也寻不出往年隐居花浓别院的平静,更找不出当日十一相伴韩府时的愉悦。

    而十一呢?

    弃情绝爱,独入深宫,以妻妾的名义伴在不爱的男子身侧,孕育着那段情爱最后的纪念,还得面对情。人的憎恨,娇儿的重病……

    是为生父和师父的遗愿,也是为江山的稳固、百姓的福祉,却又几分在想自己?

    无情也好,痴傻也罢,他所心仪的十一,从来都是那个有着自己信念的

    十一,从未改变。就如,他也从来只是那个进可提剑杀敌,退甘平淡自守的韩天遥。

    世事阴差阳错,他终于在自己和旁人的争夺算计中失去了她,或者说,自以为彻底失去了她,宁愿以恨来彼此铭记。

    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十一仿佛没有听到,同样在宁献太子坟前摆了祭品,上了香,扶碑静静地坐着,竟一句话也不曾说。

    也许,她其实在说。她在将她所有的委屈,在静默间一一说给她的询哥哥听。她的询哥哥才是最了解她的一个,哪怕被她放弃抛弃,也不曾想过伤她,更不曾想过用恨来还击她,更遑论如他这般,给尽她羞辱和难堪,令她忧虑生疾,直至产下不健康的孩儿。

    仿佛有所感应,维儿忽“呀呀”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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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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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霜鬓谁染(二)【实体版】

“嗯?”

    “红绡和紫纱来自南疆,也的确像于天赐所说,是某处山寨选送的美人。不过山寨并不是寻常聚族而居的苗家山寨,而是以打家劫舍为生的一伙强盗聚居之处。红绡、紫纱其实是他们头儿的压寨夫人,都会些拳脚功夫。因他们头儿三年前在打劫过界商旅时被杀,这两位美人深感前途窘困,不知怎的就搭上了于天赐那条线,受了皇上招安,被派去相府做事。她们有安排部分手下到相府,在京城也有宅第。”

    齐小观似有些不安,咳了一声,没有立刻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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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霜鬓谁染(三)【实体版】

济王宋与泓终被以皇兄之礼安葬。

    大葬那日,不仅皇帝亲自素衣致祭,连退隐深宫的云太后都在宫人的扶持下赶到灵堂,抚棺痛哭不已。

    谢皇后因身份特殊,只恐那些恨意难释的济王府旧部会迁怒于她,因此并未前去;但怪异的是,和宋与泓情同手足的柳贵妃竟也没出现,只有齐小观带他新婚的珑夫人从头到尾出席了葬礼,和济王妃、济王旧部及礼部官员,一直将济王送入陵墓,将一幅祭文焚在济王墓前,蹉跎到第二日方才回来。

    有看到的人说,那祭文是柳贵妃亲笔所写,可不知为何,上面竟有血迹斑斑,落梅碎瓣般点缀于纸间,随后被和柳贵妃写的字句一起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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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霜鬓谁染(四)【实体版】

一句功成身退隐居花浓别院,不晓得暗蕴了多少他无法明了的情愫,才会令十一病势遽然恶化,严重到两个蠢笨太医居然进言,让预备后事冲喜。若横下心追责南安侯,他完全想不出他的柳儿会怎样想,怎样做。

    他赌不起,也输不起。

    无声地吐了口气,宋昀又沉吟片刻,才道:“南安侯不放心,一直不肯离京?那么……找机会安排他和贵妃见一面吧!”

    于天赐失声道:“让他们见面?”

    宋昀道:“全了南安侯的心愿,顺便……请他去跟贵妃解释解释聂听岚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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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绝地深谋(一)【实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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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绝地深谋(二)【实体版】

    谢璃华正待惊呼时,那棉帘已经扑到跟前,掩住她口鼻,将她的惊呼声尽数逼了回去。

    又或许,能不能压住她的惊呼,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屋外,已传来惊斥怒叫和刀剑相击的打斗声撄。

    宋昀缓过神时,人已在内室之中,——确切地说,是内室中的密室里。

    密室里和外面一样空气浑浊阴冷,寥寥几件桌椅都粗陋陈旧,角落里尚有不少灰尘,绝非病人休养之所偿。

    唯一一张铺着锦垫的圈椅上,施铭远正掩着胸口安坐。他的面容削瘦憔悴,双目凹入,胡须凌乱不堪,瞧起来还是满脸病容,但盯着宋昀的目光十分炯亮,素日的清隽里有几分不加掩饰的狠厉。

    宋昀旁边,谢璃华被绑住手足压在条椅上,手里也塞了帕子,正呜呜叫着挣扎不已。

    宋昀定了定神,依然安坐于条椅上,无视旁边相府死士正逼向自己的刀剑,向施铭远微微笑了一笑,“看来施相病势已有好转,倒是朕多虑了!却不知为何也不肯告诉璃华一声,可知她在仁明殿差点哭干了眼泪?”

    施铭远冷笑,“告诉她?然后一转头再告诉皇上?我做的最傻的事,就是养了这么个傻丫头,被人牵着鼻子走还自以为聪明贤惠!等坑死娘家,便是她为柳朝颜那贱人腾出后位的时候了!”

    宋昀叹道:“施相,你想得太多了!投桃报李,宋昀并不曾忘怀片刻。”

    施铭远蓦地笑出了声,“投桃报李?老臣把皇上从乡野荒草里拔出来,如今这模样,便是皇上对我的回报?别当老臣病糊涂了,连这场大病是在天灾还是*都看不出!”

    宋昀摇头,“却不知施相觉得如何才算投桃报李?朝中大小事宜,无不征求施相意见,难道对施相还不够恭敬?或许,施相所求,不仅要永保相府平安富贵,也不仅是剪除济王这些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皇亲国戚,而是……要宋昀将大楚江山拱手奉上?”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室中五六名死士,说道:“可惜这江山交给谁,朕也做不了主!施相若想要这江山,需得问问大楚百万禁军同不同意!若他们不同意,谋逆大罪,诛连九族,谁人能逃!”

    他向来温雅,但最后几句声音却森冷沉凝,依然有着一股张扬迫人的帝王气势,旁边正持刀对着他的死士竟瑟缩了下,一时不敢与他对视。

    施铭远也有些意外,转而想起宋昀登基后的言行,心下杀意更甚,冷笑道:“皇上是怎样的人,怎样的心思,以前老臣没看明白,是老臣太蠢;若至今还看不明白,便是老臣活该死无葬身之地!皇上的心的确始终如一,始终如一想着怎样得到江山,怎样用江山来讨得清宸宫那位贱人的欢心!不是老臣要大楚的江山,而是不想皇上拿老臣的性命拱手奉给那贱人,以图她多看皇上几眼……可惜,柳朝颜心里只有韩天遥,便是拿了江山送她,拿了老臣的命讨她欢心,也治不了她的相思病!如今她快死了,皇上痴情一片,何不先行一步为她探探路?那地方,可没有南安侯与你争竞美人心!”

    谢璃华到底是施铭远甥女,捆缚得不甚结实,此时终于将口中塞的帕子吐出,几乎用尽力气尖叫道:“舅舅,你疯了!疯了吗?你真打算断送相府上千条人命吗?”

    施铭远怜悯地看着她,“丫头,你还没看明白?是你这好夫婿想断送我,不是我想断送他!都是他逼我的!还有,别想着百万禁军能拿我如何如何,当年柳翰舟不也是手握百万兵马,煊赫无双?不过十余名禁卫军,便能轻轻松松将他断送!如今……我重病在身,无力顾及相府安危,有贼人闯入相府,误杀皇上,老臣虽有罪,但也得抱病出来先主持乱局对不对?小皇子有心疾,朝不保夕,根本无法继随皇位,只能重新选择宗室弟子来继承皇位……”

    宋昀并非先帝亲子,甚至连养子都不算,在朝中根基浅薄,如今虽扶植了不少大臣,到底不能和施铭远二十余年经营的人脉相比,且忠诚度有限,只要施铭远并未篡位,弑君大罪又能被含糊过去,多半也就半信半疑地随之拥立新君。

    宋昀年轻,所立新君入承宋昀子嗣,必定极年幼,到时只能由权臣或后宫把持朝政。便是云太后有疑心,她与宋昀并没那么深的母子情谊,何况又曾被逼得退居深宫养老,只要另立的新君合她心意,以她性情,很可能也会继续选择与施铭远共掌朝政。能与施相抗衡的柳贵妃虽有凤卫相助,却病重卧床,一旦宋昀遇害,施氏夺权,她与凤卫便定是下一批被诛杀的对象。

    施铭远患疾应该不假,方才骗过了那许多人;但如今显然已经病势渐愈,却只作病危,不但将宋昀和凤卫的眼线尽数瞒过,连谢璃华也瞒得严严实实,甚至利用她对相府的感情将宋昀诱入圈套。

    谢璃华惊恐地瞪着舅舅,猛地意识出他并不是玩笑,而是早有预谋,不由失声叫喊道:“快来人,来人……”

    外面打斗之声尚能听闻,却已渐渐零落,再无一人回应她的求救。

    因凤卫和相府仇隙极深,宋昀跟来的随侍特地未挑凤卫,都是原先的宫中禁卫,大多为夏震部属,甚至有好些与相府有千丝万缕联系,战斗力和勇猛度都无法与凤卫相比。若发现陷入相府重围,这些人肯拼死一战的恐怕不多。

    施铭远站起身来,走近他的甥女,眼神已有几分复杂,“璃华,你看清楚了,你这个所谓的夫婿,娶你不过为了笼络舅舅,再无半分真心。舅舅这一倒,你必定跟着扫地出门!你是打算跟着他死,还是听舅舅的话,继续当你的皇后、太后?你会有听话的皇儿,会有享不尽的权势富贵,甚至……可以找更俊秀更温柔的少年郎相伴,不必担心深宫寂寞,床帷空虚!”

    谢璃华尖厉叫道:“我不要!我不要!若你杀他,便送我和他黄泉里做一对鬼夫妻吧!别说他对我无半分真心!若他毫无真心,怎会与我前来看望舅舅?就为舅舅处心积虑一直想着怎样争权夺势吗?”

    话未了,只闻“啪啪”两声,施铭远已两个耳光甩了过去,瞪着她的眼神不知是厌还是怒。

    谢璃华被打得发髻散落,金钿委地,唇角溢出血来,兀自高叫道:“舅舅,醒醒吧!那是宋家的天下,不是施家的天下!你是臣,他是君,他才是大楚皇帝!”

    宋昀转向她,低低道:“璃华,你……保重自己要紧。”

    谢璃华精心保养的长长指甲已被她攥紧拳时掐断,尖锐断甲掐到了掌心,慢慢地渗出鲜血来。她却恍若未觉,转眸向宋昀笑道:“论文才武略,我跟朝颜姐姐没得比。但至少我还有一桩好处,那就是死心眼。喜欢一个人,便一门心思地对他好。不论是活着还是死去,都会伴着他,一门心思地对他好。若连这个都做不到,我拿什么来喜欢你?”

    宋昀哽住,却微微一笑,“既如此,我也会一门心思对你好。”

    虽然一闭眼,便是那个曾经明媚的清冷女子,虽然最悲观最无助的时候,他脑中浮现的面容从不是他的皇后,他都会对她好。

    他不能辜负她生死相随的心意。

    施铭远盯着二人,将手指捏得骨节森白,面容也森冷得可怕。他冷笑冲谢璃华说道:“没有你……也好!若不是你,我一世聪明,也不至于信了这小畜生,由他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宋昀淡淡道:“施相别把自己说得太高尚,也别把朕想得太卑鄙。说到底,你想朕永远当手中听话的棋子,而朕……再怎么感恩图报,也需记得自己姓宋!便不为柳贵妃,朕也不可能容忍大楚江山在朕手上没落毁败!”

    正说话时,外面的打斗声似乎又激烈起来。

    施铭远微有讶异,正待派人出去查看时,顶上的暗门忽然开了,有人冲内叫道:“相爷,不好了!柳贵妃带凤卫从东北角逾墙而入,已经冲过来了!”

    既将宋昀诱来,施铭远早在各处有所布署。

    在宋昀前来萃香院后,从正门或角门一路过来都已安排下伏兵,便是有人前来相救,也会遭遇重重阻力,足以让这边安排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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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绝地深谋(三)【实体版】

    萃香院位于东北角,是相府最偏僻之处,却已靠近了府外的巷道。巷道不在相府范围之内,时常有人来往,自然不便安排太多人手监视。

    何况,除非对方知道天罗地网布在萃香院,再不可能想到从东北角直接攻向此处撄。

    施铭远怔了一下,隐约看到传讯之人身后似有人影闪过,连忙喝道:“谁让你开的暗室门?快关上!”

    岂不等于为进来找不到人的凤卫指了条明路?

    传讯之人还未及应声,便已一声惨叫,头颅已伴着满腔热血抛撒入密室,血珠淋了众人满头满身偿。

    施铭远大惊,忙指向宋昀,喝道:“杀了他!”

    死士早已得过交待,再不迟疑,挥剑便往宋昀脖颈间砍去。

    以那力道,顷刻便能让他身首异处。便是有援兵赶到,也万万来不及相救。

    宋昀呼吸不匀,只握紧拳冷冷盯着施铭远,无视那雪一般冷凉的刀光和阴暗的死亡气息。

    呼啸的刀声里,宋昀又似听到十一清冷的叱喝。

    他苦笑。

    她必定是他这一世难逃的宿命,不论是走到人生的最巅峰,还是卑微地低入尘埃,甚至此时人在绝境,死到临头,他脑中闪动的人影,居然都是她,都是她……

    而她病得卧床不起,再怎样的武艺超群,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刀锋划过,他甚至感觉到冷风从颈间掠过的气息,却奇异地没有觉出疼痛,倒是持刀砍向他的人蓦地发出一声痛呼。

    宋昀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紧贴住潮湿的墙壁,而前方已蓦地多出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长发如水,触目生凉。

    可将他护在身后时,她那单薄的身躯偏能传递出微微的温暖。

    “柳……柳儿……”

    宋昀声音沙哑,眼底亦有些模糊。他甚至不敢伸出手,担忧眼前之人是不是绝望之际的幻象。

    而谢璃华已挣扎着要站起来,高声叫道:“朝颜姐姐!”

    十一面白如纸,一双眸子越发深如墨渊,却如刀子般从受伤的死士脸上划过。

    死士手中的刀已经跌落,持刀的手腕上端端正正插了把系着玛瑙流苏的飞刀,正是十一所有。他有些惊恐地看看十一,又看看上方已被打开的密室之门。

    朝颜郡主一向是个传奇,可这个传奇正在没落。尤其近来屡传她病重甚至病危的消息,似乎可以将她轻轻忽略。

    可眼前这个仿若从画中走出的苍白女子,终于还是成为怎么也忽略不了的存在。

    施铭远紧盯十一,退开一步,方才吸了口气,说道:“你……装病?”

    十一淡色的唇向上轻轻一挑,悠悠道:“施相不死,朝颜岂敢死!朝中若有施相而无朝颜,施相一人独大,岂不太冷清?”

    她的五指纤瘦,白得宛若半透明,正轻灵地拨弄着一柄小小的飞刀。飞刀盈盈旋着,金属光泽里幻着玛瑙和流苏明亮的艳红,如雪地里盛开了硕大的牡丹,亮得几乎能灼痛人眼。

    说话间,那边相府的死士都已赶上前来,护着施铭远向外退去。

    十一挡在宋昀前方,哂笑着看向他们,指尖的飞刀依然飞舞,谁也看不透她什么时候会飞出一刀,又会飞向谁。

    施铭远沿着石阶快要走到密室出口时,猛地悟了过来,急指向十一喝道:“杀了她!杀了他们!她……已是强弩之末!”

    虽不知十一为何能这么快赶到这里,但眼见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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