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灵-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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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舍利的继承

　　　　关昊有些烦躁的捏着鼻梁，他是真没想到小道士会变得这样让人有点无语。

　　　　“那枚舍利子呢？”他突然之间想到一个问题，按理来说佛门在舍利子上应该会留有一些手段，以便于丢失后追踪才对，但是这么几天过去，一切风平浪静到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安。

　　　　“不用担心那个，小意思。”小道士摆手，他敢把一枚舍利子偷出来，自然就有解决这些的手段。如果说前几天那些和尚们还能够勉强感应到舍利子的方向，那么到了现在，他们绝对不可能再通过预留的那些手段来找到了。

　　　　佛道本是一家。这句话或许从根子上来讲是错的，但是作为昔日对头针锋相对了几千年的两大宗教，却绝对算得上是对对方知根知底。而事实上，佛道这两大对头，在不少的事情上还有过合作，早已经没办法明确界定彼此之间的敌友关系了，小道士有些针对性的手段，实属正常。

　　　　关昊便不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开始询问小道士关于那一场菩提道场的事。按照小道士之前的说法，七宝舍利丢失了一宝，大悲寺应该根本就无法再将菩提道场进行下去才对，所以他这一问，只是随口关心一句。

　　　　让他没想到的是，小道士脸色却突然变得有些不好看。

　　　　“无量天尊的！出了些问题。”小道士压低声音，说了一个让关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消息，大悲寺的菩提道场会如期召开。

　　　　“阿湿摩揭拉婆舍利不是被你拿出来了，怎么会这样？”关昊迷惑问他，如果是这样，那就意味着菩提道场会在七天之后如期召开，而小道士那位师叔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大概很难幸免于难。

　　　　小道士面沉似水地给关昊讲了一段佛门隐秘。

　　　　每一个有底蕴的大寺中，七宝舍利并非是固定的，它们之间有一种继承关系，这里面牵扯到的关系十分复杂，跟信仰这两个字脱不开关系。

　　　　七宝舍利永远会被供奉在七宝塔的最顶层，象征可以连通传说中的西天佛国，它能受到佛国的滋养，同样能吸纳最多信仰的力量。而在每一座七宝塔的倒数第二层，会同样有一枚舍利，这枚舍利便是七宝舍利的继承舍利。处于最顶层的七宝舍利无法吸收的多余的信仰力量跟来自于佛国的滋养，全都会被这枚继承舍利吸纳接收，等位于塔顶的七宝舍利离开之后，它就会接替上去，变成新的七宝舍利之一。

　　　　只是这里面有很大的限制，一般就算是很有底蕴的大寺，要集够七枚舍利子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在七宝舍利之下再放置一枚继承舍利，这简直是难于登天，所以小道士当时根本就没有过多的考虑这个问题。

　　　　但是偏偏，这个没有被他考虑到的事情却真的发生了，大悲寺竟然在第一宝塔里有一枚继承舍利，并且这枚舍利子已经达到了能够登顶继承七宝位置的条件，他在通过一些渠道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简直犹如五雷轰顶。

　　　　“鬼知道大悲寺会有这么深的底蕴！”小道士握着拳头说道，“当时知道这群秃子要举行菩提道场的时候道爷我已经被惊住了，按理来说大悲寺根本就不应该把七宝舍利集齐才对！只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份底蕴……恐怕要赶上白马寺了！惊掉了不知道多少眼球啊！”

　　　　“紫桐苑旁边的那座白马寺？”关昊惊奇，那座白马寺的名声并不显，他还是在值班跟人聊天时候听过这座位于西安城郊的寺庙，当时是听人说，睢园是这座城市唯一能勉强跟紫桐苑相提并论的地方，好好奇之下多问了两句，而说这个保安知道的也不多，只大概提到了紫桐苑的旁边有一个很另类的白马寺。

　　　　“你知道紫桐苑？”小道士眼神怪异的看了关昊一眼，解释道：“不是那座，我说的是洛阳那座。”

　　　　在紫桐苑旁边那座白马寺的问题上小道士根本没有多谈，好像是在避讳着什么。而他说的洛阳那座白马寺关昊倒是知道一些，那是一座历史十分悠久的寺庙，曾经无比辉煌执中国佛门牛耳，后来莫名其妙没落了，现在变成了一处旅游观光的景点。只是听着小道士的语气，那座白马寺似乎并不是现在看上去那样简单？至于紫桐苑旁边那个，他也没有多想，只当那是一座没什么名气的小寺，虽然有些奇怪这都能重名。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关昊问小道士。小道士那位师叔跟他关系特别亲密，凭着他的性子，一定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那位小师叔在世间唯一的血脉蒙难。

　　　　“无量天尊个叽的！道爷我现在也有点乱，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到时候或许得你帮忙。”小道士烦躁的在自己脑门上敲了敲，他在知道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都给懵了，如果不是因为关昊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有了一身特别神秘的能力，他甚至已经看不到半点解决这个问题的希望。

　　　　关昊微微点头，小道士需要帮忙他肯定是豁出命也得上的，小道士曾亲手把他从绝境中拽出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不在这个小道士还没想好的问题上纠缠，他说道：“到时候告诉我要做什么就好！不过这样说起来，你当时拼着命给盗出来的阿湿摩揭拉婆舍利岂不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怎么可能！不但有用处，而且会有大用！”小道士冷冷一笑，“说不上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被我带出来的这个是一个马上要离去的舍利，它对于大悲寺来说太重要了！一枚舍利要离去，需要多少信仰我不知道，但是三百年不能断的诵经声，就意味着那些秃子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关昊耸肩，他对于宗教的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知道的很少，就算是小道士这样说，他能听懂的也不多。想了片刻之后，对小道士说道：“还有七天，先处理掉彩门的事情，不然我帮你的时候他们来搅局，会出现太多没办法掌控的事情。”

　　　　“我也是这个意思！”小道士点了点头。

　　　　（关于昨天断更。等弹指从回家的车上下来的时候，城区停大电，一直到快十二点了才来电，然后不到三个小时，又停了……实在是没法。其实到现在电还没有来，这是带着电脑跑到了旁边的一个小镇上插上电源写的。感情的事情弹指不想多谈了，大家别再问了，就这样吧，这两个字奇妙又沉重，只能自己慢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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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茶楼的冲突

　　　　长安南城有一座直通南边秦岭山脉的古路，宽度可容四车并行，据说这条路的年代十分久远，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盛极一时的唐王朝时期。这条古路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传言有人曾证实，这条路在神秘的秦岭山脉中蜿蜒游走，越往里越窄，最终的出口会在剑阁天堑，是一条很少有人知道的由长安直接入蜀的密道。

　　　　究竟是否是真的，除了那些真正走过的人之外已经无人知晓，但是由此走出老长安，路旁倒是有一座古意盎然的茶楼，却是很多闲人感受情怀的好去处。

　　　　关昊醒后第二天凌晨，在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时候他便跟小道出发，废了很大劲才寻到了这条古道，然后沿着坚硬的泥土路前行，在太阳刚刚冒出头的时候找到了这座古道边上的茶馆，看着写着一个茶字的破旧旗招儿斜插在门旁微微摆动，两人头上都有些见汗。

　　　　他们两人的脚程都很快，一般就算是有人开车到这个地方也绝对不会比他们快多少。茶馆正在开门，关昊看着两个古时候小二打扮的男人把分量不轻的桌椅往外面搬，感叹着说道：“真是见了鬼了，你确定就是这个地方？难道来这里的人都是徒步走来的？”

　　　　“道爷我也没说不可以开车过来。”小道士自己也没有想到距离竟然会有这么远，他也只是听被他揍了的那两个老鼠门门人提了一句这里，原本是以为就在附近，凭着他们的速度开车过来可能还会慢一些。

　　　　关昊听了这话已经感觉自己真的没脾气了，他没有跟小道士拌嘴，因为觉得这样下去被气死是迟早的事情。

　　　　滴！滴滴！

　　　　身后忽然有车狂按喇叭，两人本能的朝着路边一让，一辆越野车就从身边飞奔过去，扬起路上的尘土给两人呛得不轻。而最让关昊感觉郁闷的是，在车从身边过去的一瞬间，车里还有人不可思议的在议论他们。有一个人说不是吧真有人徒步走过来，另一个人回答了一句不要试图去理解傻子的世界因为当你理解的时候你就跟他们是一类人了。

　　　　“无良了个天尊，一点点毁谤不要放在心上。”他能听到的，小道士自然也能听到，然而小道士竟然心平气和的拂袖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

　　　　“你的嘴里什么时候能吐出象牙了？”关昊差异，这可不像是小道士的风格。

　　　　“不然还能怎么样你去追上车把他们从车上拉下来打一顿问题是你能追上！？”小道士语不加点快速说了一句，跟着猛地把扑向鼻子的尘土往一旁扇，盯着那辆已经跑远的越野车骂道：“草！还有没有一点点公德心了？呛死道爷了！”

　　　　关昊鄙视的看了小道士一眼，抬脚往茶馆走去，根据小道士之前说的，这条路上的茶馆应该就是老鼠门接生意的地方。其实关昊之前还问过小道士老鼠门究竟是什么玩意，怎么会取这样一个带着贬义的名字。小道士跟他解释了老鼠门的由来，这是一个不知道开始与什么时候的世俗势力，他们里面囊括了三教九流的人物，以贩卖各种情报为生。之所以取名老鼠，意思是说他们无孔不入，就算再厚的墙都能打一条洞进去，寓意只要客人付得起代价他们就能帮忙打听到最详尽的消息。

　　　　“哟！二位客官来得够早，小店才刚刚开张，外面还没收拾好，请里面坐！”看到关昊跟小道士两人在店门口停了下来往里面张望，一个店小二打扮的男子把抹布往肩膀上一搭便迎了上来。

　　　　关昊心里嘀咕没想到这些人的素质还真是挺高的，看来不管多么凶恶的人只要一进入服务行业立刻就会被从里及外的改造一遍，洗脑什么的跟这个比起来简直都弱爆了。

　　　　“您二位喝点什么？”关昊两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里空空的，就他跟小道士两个人。若不是艺高人胆大，平常人坐在这样的环境里可能还真会有点不踏实。

　　　　接过店小二递来的茶单，关昊粗粗地打量了一眼脸便黑了，一壶茉（和谐）莉花茶都敢卖一百多，这是看着他们好宰吗？再把这个店跟老鼠门连起来想，他就越发确定了这是在宰客，既然这样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客气，对这些人你越是客气他们就越是会不把你当回事。

　　　　然而正在他准备发作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一个年轻人打着哈欠从茶馆的二楼往下走，在看到店里这么早竟然就有客人的时候还愣了愣，而等看到了茶桌上还坐着小道士的时候，他的脸色骤然就变得铁青。

　　　　“你个臭牛鼻子胆是真肥！还他妈真敢跑来这里，找死吗！？”年轻人说着说着就发狂一样的笑了起来，他指着小道士的食指变成了中指，“既然来了咱们就把事情算清楚了，看小爷我今天不揍死你！他妈的，关门放狗！”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关昊没有反应过来，他正准备问小道士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是不是跟他有仇的时候，小道士已经捻了一只筷子朝着那个年轻人的脑门飞了过去。他坐在小道士身边，所以把小道士眼底划过的那一丝杀机看得清清楚楚，再联想到那个小年轻朝着小道士比划的中指，他暗骂一声不知死活，迅速从筷子盒中同样抓了一只筷子，手腕一翻将其飞了出去。

　　　　叮！啪！

　　　　两只筷子在小年轻的眼前撞到了一起，小道士飞过去的那只筷子被打飞了，在空中翻转的时候狠狠扫在了小年轻竖起来的中指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煞白。

　　　　“于浩？你没事？”关昊没有去再去管那个中指已经迅速肿起来变成了香肠一样的小年轻，而是有些担心的问了小道士一句，他感觉小道士的杀心似乎变得很重。以前虽然谁朝着小道士竖中指都会被教训得很惨，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而直接要了别人的命，这次，明显不同了。

　　　　“呼……没事……”小道士的眼珠子有点泛红，他轻轻出了口气，对关昊说道：“这犊子就是那天被我打过一顿的那个老鼠门的人，你先处理一下！”

　　　　说完话小道士就闭上了眼睛，端坐在那里起了个手决，嘴唇迅速微微抖动。他在低声诵经，这篇经文很常见关昊也接触过……………《太上老君说常清净经》。

　　　　“啊！”小年轻的反射弧似乎有点长，他一脸痛苦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半天，才骤然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叫声。“狗日的你们是寻死呢！他妈的，没听到我说话吗！？啊？先不开张了！关门，把我养得獒放出来咬死这两不知死活的！”后面的话却是对几个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的伙计喊的。

　　　　“嗳！嗳！”几个伙计明显有点慌，他们答应着，有人急急忙忙去安刚卸下来的门板，有人去拉小年轻养的那些獒犬，场面显得有些乱。

　　　　“叫你妈的！想死吗！？”关昊不明白小道士身上是出了什么状况，正着急着，再听到小年轻这样的叫声心就更烦，狠狠一拍桌子朝小年轻吼了声。

　　　　他用上了特殊的发声技巧，声波的冲击让小年轻的声音骤然一顿，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嘶地声音怎么都也再喊不出声来。

　　　　店里几个伙计虽然慌乱，但动作还是很快的，门板被迅速重新安好了，而随着后堂那边浑厚的狗吠声，五条双眼通红十分凶恶的獒犬也被几个伙计牵了出来。獒犬不断地往前扑，似乎是想挣脱脖子上的粗壮铁链，几个伙计都是两手并用的费力拉着。

　　　　“少爷！拉出来了，现在怎么办？”一个伙计拽着铁链，问还站在楼梯上一脸难受抚摸着自己手指头的小年轻，他眼里有点不忍，活生生被狗咬死的实在是太残忍了些，所以他有此一问希望那位少爷可以改变主意。虽然他们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就算不是好人最起码也是人，必要的一些人性还是保留着。

　　　　“你早晨吃的屎么！还问我怎么办？放狗，给我咬死这两个王八蛋！草！”小年轻被这个伙计的问题问得气炸了，他破口大骂，“你们他妈以为老子是在说着玩吗？”

　　　　“这……”几个伙计眼神一交流，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还坐在原地没动的关昊跟小道士，不约而同的松了手里的狗链扭头就往后面跑。这四条獒犬已经被饿了一天了，他们生怕留在这里遭受鱼池之殃。

　　　　“呜！”四条獒犬被松了链子之后，穿着粗气一个加速就朝着关昊跟小道士扑来，这两个人在它们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今天的食物。

　　　　“狗日的！让你们给老子狂！”小年轻哈哈大笑，看上去已经有些癫狂一般，“咬死他们！咬死他们！”他的叫声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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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关昊的霹雳手段

　　　　看了一眼闭着眼睛好似已经完全放弃对外界感知的小道士，关昊的眉头锁了起来，他不清楚这种状态下的小道士能不能被打扰。

　　　　一瞬间的思索，四条獒犬已经扑到了面前，形势不给关昊半点多想的空间。眼看着两条獒张着血盆大口起跳前扑，关昊抬脚猛地一踢桌子，沉重木桌发出难听的声音往前急速滑行。

　　　　咚地一声！桌棱狠狠撞击在两条獒犬的肚子上，獒犬同时一声哀嚎，如断线风筝一般往后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嘴里溢出血泡，眼看着要就要活不成了。

　　　　另外两条獒犬左右夹击而来，一条直奔关昊，一条咬向小道士，目标都是指向咽喉这个必死的位置，这是两条凶獒。

　　　　关昊长身而起一脚踢开凳子，拳头迅速出击，一拳轰在了向他扑来的獒犬的脑袋上。砰地一声，獒犬在空中来不及躲避，脑袋就像装了水的气球一样爆裂，鲜红的血液跟白色的脑浆溅了一地。他又转身，胳膊带起残影，手掌紧紧捏在扑向小道士的这条獒犬的脖子上，獒犬在空中拼命挣扎无济于事，他手掌再一用力，獒犬的脖颈咔嚓一声被扭断，关昊向像垃圾一样把尸体随手丢在了地上，旋即一脸凶恶的看向那个站在楼梯玄关上的小年轻。

　　　　疯狂的表情僵在了小年轻的脸上，他似乎是没办法在这短短的时间适应面前这一系列的变故，嘴巴微微张开，不可思议的神色慢慢爬上了眼睛。

　　　　“你是想要我们的命，对吗？”关昊看了一眼左右，躲在后面看的几个店伙计跟小年轻差不多表情，已经傻在了那里，他把目光重新锁定在了小年轻身上，一步一步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看着关昊走过来的身影，小年轻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慌，他微不可察的退后了两步，有些色厉内荏地朝关昊喊道：“不要以为会点功夫就了不起，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关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嘴角挂着冷笑，他已经踏上了第一节楼梯，一步步朝着小年轻逼近。小年轻是真的慌了，他没想到自己请专业人士驯养出来的凶犬竟然就这样被人翻手之间全部解决掉，这样的实力，他真的是在连对方手下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在关昊马上要走到楼梯玄关的时候，小年轻的情绪终于崩溃了，他从关昊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极其恐怖又熟悉的气息，所以毫不怀疑如果真的落到了关昊的手里他会要了自己的命。

　　　　往后跑！这是人在面对危险时候的第一反应，心理崩溃的小年轻再也没办法强装镇定了，“你别过来！”他怪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往二楼跑去。

　　　　“跑的掉？”关昊语调怪异的说着，他看了一眼二楼，眸子骤然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而脚下还是不紧不慢地朝着小年轻逼去。

　　　　怪异的事情在小年轻的身上发生了，在他的眼中，玄关到二楼之间那短短的几节阶梯突然间变得很长，而那尽头原本他无比熟悉的二楼此刻看上去也是那么陌生，竟好像是一条通往阴曹地府的大门一样。

　　　　大骇之下他回头看了一眼朝他逼近的关昊，吓得再次怪叫一声。他眼中的关昊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老人们口口相传的阴曹地府中带着狞笑的勾魂无常，心中的恐惧驱使着他让他根本不敢有半分停留，只是拼尽了全力朝着二楼狂奔而去。

　　　　近了！近了！他看着马上要跑完这长的有些恐怖的阶梯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只要到了二楼他就能敲开那位身手很厉害的叔叔的房门，他此刻已经顾不得面前的情况是多么诡异了，只是一心想要里那个白无常模样的东西远一些，在他想来只要不被这个白无常抓住就不会有事。

　　　　关昊看着倒在楼梯上抓着扶手极其缓慢往二楼爬的小年轻，灰色眼睛挂着冷笑不曾散去。这是一种极其诡异的视觉差，在小年轻的眼里楼梯很长而他跑的很快，在别人眼里他却是用一种几乎乌龟的速度在一点点往上爬。

　　　　灵魂通幽！这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术，同样是关昊从藏书室学来的东西。通过灰色力量塑造出一种碰触灵魂的诡异环境，把人的灵魂感官跟身体感官剥离开，从而无限放大人灵魂深处的一种恐惧，只要小年轻冲进了他眼里那个通往阴曹地府的二楼，他的灵魂就会立刻离开身体然后烟消云散。

　　　　关昊原本拦下小道士针对这个小年轻的杀手，是因为他觉得因为一句口角就要人性命有些过了，然而接下来这个小年轻残忍恶毒的手段触怒了他。善男信女在他所接触的圈子里绝对是死的最快的那类人，他的暴戾只是平时克制着而已，而这个小年轻现在却想要他的命，这把他骨子里的暴虐一瞬间给激了出来，自然是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朋友手下留情！”二楼传出一声大呵，紧跟着一个浓眉大眼，穿着短衣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楼梯口，一脚把马上就要爬上二楼的小年轻踹了下去。

　　　　哐当！冥冥中好像是有一种玻璃破碎的声音，关昊眼睛里正在以一种怪异路线游走的灰色迅速消退，变成了正常状态下的那种白仁黑瞳。

　　　　小年轻的视觉在滚下楼梯的一瞬间变得正常，他瑟瑟发抖地想要爬起来，一只脚在他的眼睛中迅速变大，然后狠狠盖在了他的脸上，随着脸上好像骨头断裂一样的剧烈疼痛，他又从楼梯的玄关处顺着阶梯滚了下去。

　　　　关昊收回踹下小年轻的脚，脸色不渝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二楼的男人，很明显这应该是这个老鼠门的茶馆里比较有身份的一个人。

　　　　“朋友有话好说，小林年轻不懂事，望朋友多多包涵。”中年男人看着滚下楼梯的小年轻眼角跳了跳，以他的眼里自然是能看出来关昊这一脚的轻重，恐怕脸上的骨头是要裂了，但是却不会有生命危险，这让他在稍稍放心之余又不免有些后悔刚刚那一脚把他这个世侄踢到了关昊脚下。

　　　　但不管怎么说，相比于要了他那个世侄的命来说，这明显是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