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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凛北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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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转身出门,身后几位大汉依旧戒备着,缓缓退出。
此时危急已过,陆容才感一身大汗,淋淋而下。
范姜缓缓抬手将散于身前的秀发撩过身后,眉头渐渐展开。
陆容刚才愣呵呵的,现在来了精神,一脚把地上的碎茶壶茶碗踢开,脸上一副事后诸葛的凶狠样子,急道:“怎么回事啊?”
他此时脑中有满是疑问,只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范姜右手一抛,把刚才茶碗抛给陆容,陆容一时没防备,没接住,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个粉碎。
陆容想起刚才,艰难的咽了个唾沫,刚才那股子凶狠劲一下就蔫了。
范姜不答话,先走到柜台前,微笑道:“掌柜的不好意思,这里的东西我赔。”
掌柜的哆哆嗦嗦的忙道:“哎呀女侠说笑了,没多少钱不用破费了。”忙吩咐几个小伙计赶紧收拾。
范姜回头叫道:“陆容,把我包裹拿来。”
陆容一看包裹正在座位上挂着,赶紧伸手取下,送到跟前。正瞧见有不少行人扒着门往里观望,
陆容眉毛一拧,就要拔剑,嘴里大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口子打架啊!”
门口观望的拂袖而去,好像皆感叹陆容臭不要脸。
陆容过头看见范姜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赶紧赔笑解释道:“我是怕他们报官。”
范姜也没说啥,还是笑眯眯的低头从包裹里取出一吊钱来,放到桌上,言道:“掌柜的多担待。”
也不管掌柜的推辞,转身上楼去了。
………………………………
第18章 女子范姜(5)
陆容赶紧追上来,眼看范姜进屋,忙喊道:“姑娘,你的剑。”
范姜也没关门,进屋走到桌边,面朝里,坐下了。
陆容赶到房门前,刚想抬脚迈进去,突然想起昨天范姜说不许他进房间,一只脚抬到一半,原地落下,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刚才那一阵打斗,陆容全都看在眼里,当时气血沸腾,倒也没什么顾忌,现在稍微冷静下来,心里难免有点突突的。
要说那谢剑明功夫果然不弱,甚至远比之前在倒马关给陆容的感觉还要高!
且不说单手接杯,就刚刚那一剑劈开桌子,陆容就佩服的不行。要知道剑是薄物,本就不善劈砍。再加上那桌子虽破,但厚实的很,陆容自问自己用刀用斧想劈开,也得出一身臭汗,更何况是用剑。
可是范姜更高,只用茶杯就能接住对手直刺的一剑,得是怎样的眼力,怎样的手劲才能做到?
自己昨日才得范姜相救,认识不过一天,谁知这姑娘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而且看样子他还认识不少大人物。他们之间的事,是自己一个小兵癞子能掺和的吗?
陆容在门口胡思乱想,这门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实在没法,陆容只好小心翼翼的咳一声道:“那个,要不我把剑房门口?”
范姜也没转身,言道:“进来。”
陆容一哆嗦,他明显听出来范姜语气不太对劲,和刚才笑靥满面的样子不一样。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陆容刑场像就义一般,迈步进来。
慢慢走到范姜身边,陆容把剑轻轻的放在桌上,伸手取过茶壶,倒了一碗茶,又感觉壶中茶水已凉,提着壶转身想要让伙计换一壶。
范姜开口:“不用了,我不喝。”
陆容无法,只好缓缓坐下,自己拿杯一口喝了。
刚才冷汗直流,现在风一吹,自己原本就还虚弱的身体,又有点发软起来。
范姜好像平复了心情,转过身来,直视陆容,笑道:“你倒勇敢,还敢往前冲。”
陆容见范姜脸上笑了,自己心里长出一口气,不似刚才那么拘谨了,憨笑道:“也没想那么多。”
范姜促狭道:“现在怕了吗?你可知道他是谁?”
陆容汗颜,又强撑着道:“怕啥,死过一次的人了。那人就是当日在倒马关和范辛交战之人,早就知道他武功高强,只是我毕竟身为男子,当挺身而出,怎能让姑娘不防,被他伤到。”
范姜一双眼睛又盯着陆容,还是带着看心有成竹的微笑,良久点头道:“刚才他说事儿是他干的,看来此话不假。”
陆容一肚子的问题,憋的自己抓耳挠腮的,又不敢问。
范姜一看陆容,微微一笑,说道:“问吧。”
陆容赶紧双手趴在桌子上,问道:“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姜笑了:“你不是都在一旁听到了吗?”
陆容一想也对,又问道:“姑娘不是说你不会用剑么?”
范姜伸手从陆容身下抽出宝剑,反问道:“我用了吗?”
陆容一时语塞,想了想,又问道:“张左公是谁?”
范姜笑意更深了,道:“你不知道张左公是谁?你还是大仲子民吗?”
“那王孙锁呢?”
范姜再也忍不住大笑了,道:“张左公你都不认识,更何况北蛮的王孙锁了。”
陆容挫败感强烈,痛苦一声脑袋埋进臂膀里,不一会又抬头问道:“姑娘拖镖局送的是何物?我只记得说是很奇特的一件东西”
范姜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抿了下嘴唇,答道:“我不想说。”
陆容点点头,不敢追问,思索了一下道:“也就说,姑娘委镖局把东西送给张左公,但半路被白鲸帮的人劫了,你要来赎回东西,却得知东西好像已经交给王孙锁了。对吗?”
范姜脸色稍微缓和一些,点点头,道:“你到还聪明。”
陆容问道:“那姑娘打算如何?”
范姜道:“我还要寻一人。”
陆容想起刚才所言,问道:“王孙锁?”
范姜仿佛一提到这个人便有些不高兴,淡淡道:“还不是时候。”
陆容察言观色,心道这王孙锁以后得少提。
“那是?”
范姜把手中宝剑拔出一寸,一边查看剑身,一边缓缓道:“你不认识。”
陆容心里好奇,刚想说话,却谨慎起来,沉默片刻小心翼翼的道:“姑娘我再问一句,你别生气,没别的意思。”
见范姜把剑退回剑鞘,微笑点头,陆容接着道:“姑娘救我,自是因为姑娘你心地善良,我必当感恩于心。可为何姑娘你自己的事情也对我毫不避讳呢?”
范姜到是奇了,问道:“为何要对你避讳呢?”
陆容脑袋都大了,看似范姜回答的毫无道理,却让人找不出一点破绽。
陆容斟酌了一下话语,道:“这么说吧,姑娘。正常人如果救了一个人,最多最多最多就是把他伤治好了,然后送点银两让他自己走了,这样就算仁至义尽了。”
说完陆容偷眼看了看范姜,见没什么反应。又道:“但像姑娘这样救了我,而我要是对你的事情追问再三,按照正常来说,你应该很生气,很不愿意告诉我才对。”
范姜笑道:“看来我不太正常。”
陆容心里大叹,嘴上继续道:“也不是说姑娘你不正常,而是像你这样行走江湖很容易吃亏受骗。”
范姜闻言却笑道:“行走江湖?那你说何为江湖?”
陆容一时语塞。
范姜又道:“或者说,你觉得现在这般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江湖是你想象中的江湖吗?”
陆容本就不是江湖人,又如何说得江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措辞回答,只好懦懦道:“可是现在的人都这样,你一个女子,怎知江湖险恶。”
范姜眼睛直直的盯着陆容,轻声道:“那我就要被这个江湖所改变吗?”
陆容如遭雷击,呆呆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现在正是饭时,楼下似并未受到之前的影响,渐渐人声鼎沸。隐有菜香飘传上来,让人食指大动。
范姜见陆容直愣愣的,笑道:“你这人还挺有趣的。”
陆容苦笑一下道:“我是傻,姑娘才有大智慧大胆识。”
范姜淡淡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
第19章 我想去看看
一转眼,陆容俩人又在浑源城住了七八天。
白鲸帮的人再也没来寻事,只是派人远远盯着。这自然逃不过心细如发的范姜,于是第二日就被狐假虎威的陆容撵的鸡飞狗跳。
自后就再也没人敢来打扰。
陆容身体渐渐痊愈,不免有些想家,只是范姜一直笑容灿烂,甚至还出门给他二人一人裁了一套冬衣,让陆容一边感激不尽,一边羞愧难当,竟有些舍不得走了。
陆容也问过范姜不是要找人吗?难道也在这浑源城?
范姜却答自己所寻之人,踪迹不定,她也不知要到哪里去找。自己在这权当是游历散心了。
陆容心道姑娘你看来挺有钱啊。转念一想,范姜都出得起价钱委托常威镖局保镖,事后还想赎回东西,自然是银根充裕。
满肚子花花肠子的陆容甚至想要不自己就把范姜娶了算了,武功高强,性格也好,钱也多啊。
每每想到此处,嘿嘿偷笑时,总被范姜笑眯眯的盯着。
闲来无事,陆容求范姜教他两招,范姜笑道:“你想学什么?”
陆容想也不想答道:“剑!”
自己家里还有一把德叔铸的剑呢,陆容早惦记许久了。
范姜却摇头道:“我自己都不会剑,怎么教你?”
陆容一脸不信,道:“你这么厉害的武功,怎么可能不会用剑?况且上次和谢剑明过招,假若你不用茶杯挡,而是用剑,一下子他就得见血。”
范姜缓缓摇头,又拿起那把普通到极点的剑,把玩道:“我不想伤人。”
陆容直翻白眼,还不死心道:“那你教我刀也行,我们燕敕军都用刀。”
范姜一脸狡黠,道:“现下也没有刀,我拿什么教你?”
啥人啊,陆容心里怒骂。
骂归骂,陆容对范姜是一点招也没有,打也打不过,说也不能说,毕竟人家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更让陆容恼火的是不仅自己没学到武,反而某天早上陆容在自己房间里打拳,被推门进来的范姜看个清楚,逼着陆容又重新打了一套完整的。
憋着一股火的陆容,气沉丹田,缓缓收势,打完最后一式拳路。抬头看见范姜坐在一边沉思不语,良久,抬头道:“你这套拳,好像缺了一半。”
陆容心中火气一下子就消了,赶紧过来问道:“是吗?你也会?之前逃难时候,东边在山涧小溪边上曾遇到一位牛逼轰轰的悟剑客,他说我这套拳有点意思。”
范姜笑了:“你遇到杜玉了?你扰他悟剑,他怎么没杀了你?”
陆容又开始了:“自然是敬重我乃忠义之士,不忍杀我。”说着,却不自觉的摸自己手背。
范姜一点不给面子,道:“快打住吧,杜玉平日最爱整洁,又杀心甚重,否则怎会在那个地方悟剑。”
陆容想起那日一剑拍在自己手背上,自己都没看清,于是追问道:“他的剑法如何?”
范姜一点也没犹豫:“他也不会用剑。”
陆容奇了,脱口而出:“那谁会用?”
范姜眼中似有迷茫,怔怔出神,并不言语。急的陆容坐立不安,又不好催,他知道范姜愿意告诉他的,自然会告诉他,不愿意的,咋问都不行。
果然,范姜出神良久,回道之前的话题,继续说道:“你这套拳我没见过,不知说的对不对。感觉好像有人把这套拳法里面的刚劲杀招都去掉了,整个拳势柔缓了许多,是谁教你的?”
陆容见她岔开话题,不免垂头丧气的道:“是我叔,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叔教我这套拳,让我打来强身。”
范姜似还在思索,甚至偶尔还会比划两下,然后言道:“应该不错了。不过这拳用来强身,倒也很好,有名字吗?”
陆容一屁股坐下来,心中的遗憾一点也没打消,喝两口茶,答道:“嗯,叫《抱规拳》。”
范姜点点头,笑道:“抱规,名字到有意思。”
见陆容还是无精打采的,范姜也不搭理,笑笑起身下楼用早饭去了。
果然不一会,陆容从楼上晃晃悠悠的下来,神色如常,坐在范姜对面鬼鬼祟祟的问道:“姑娘你给我讲讲江湖的事呗?”
范姜抬手示意小伙计过来,先问陆容道:“你吃什么?”
陆容急不可待的道:“跟你一样。”
范姜笑笑吩咐了小伙计去端来,自己又慢条斯理的喝起粥来,也不管陆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
陆容火急火燎的一把接过小伙计端来的粥,就放在桌上,也不动筷,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
范姜轻轻把筷子架在碟边,看陆容一脸的期待,笑了。
陆容赶紧做央求状。
范姜轻笑道:“江湖的事,我哪里知道。”
陆容一撇嘴。
范姜继续说道:“我自幼在恒山长大,少见外人,只有一些风烛残年伤春悲秋的隐居老头子,你说,我去哪知道江湖事?”
陆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暗骂自己没脑子,刚才见范姜和谢剑明一番出手之后,心里总是不自觉的把范姜当做一个行走江湖仗剑吟歌的女侠。
忘了其实她也是一个初入世俗的菜鸟。
范姜微笑不语。
陆容仿佛还不死心,又问道:“刚才你说杜玉不会用剑?”
范姜缓缓道:“不会。”
陆容疑惑道:“为啥啊?他不是在林间悟剑吗?。”
范姜一脸对牛弹琴的表情,道:“用剑而非会剑,你在军营天天用刀,你敢说你会用刀了吗?”
范姜顿了一顿,正色道:“这天下无数剑客,毕其一生,能言会剑者,寥寥数人耳。”
陆容闻此言,心里直骂:狂妄,这小丫头年岁不大,可狂的没边了,你得是何等的眼界,才敢言此。
心中不痛快,嘴上又不得不得喏喏称是。
范姜也不在意,拾起筷子,继续吃饭。
仿佛是刚才话说的太大了,气氛有点尴尬,俩人就这般默默无语,想着心事。昨日下了一场雨,今天还是阴沉沉的。一场秋雨一场寒,似是这天气所致,窗外原本热闹的大街,也是行人稀少,冷清的很。
范姜吃饭极慢,不急不缓的,事实上,自从陆容见到范姜开始,她做什么事情都是不急不缓,从容不迫。
放下碗筷,范姜细细咀嚼,咽下最后一口,平复了半刻,才道:“该走了。”
陆容一愣,嘴里忙碌之事停下,抬头看了看范姜,轻声答道:“嗯。”
这几日仲蛮大战的消息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再加上陆容和范姜刻意打听,已知道个大概。
双方几日前就已停兵休战,仆固大成从朔州回到大同继续主持大同府防备。北宫玉也不在陈兵阳原,领兵退回。永辉十八年的这场秋猎,到此也就画上一个句号。
接下来便是不易动兵的漫长寒冬,双方都需要用这段时间,抚平自己的伤口,磨砺自己的武器,等着下一次搏杀。
最终北蛮以战略放弃阳原为代价,打掉了骑军魁首虎魁军大半的建制,击杀主将周亚夫,又在灵丘几乎全歼了五千增援而来的步兵。
同时仆固大成在朔州亲自固守大同府南方战线,吃掉了一部分为配合燕敕军行动而出关牵制的太原府边军。
可以说在总体战略方面,除去因姚可期的坚守不出,而未收回阳原的北宫玉部队之外。其余作战部队,均已达成战前目标。
甚至有传言,燕敕王兼领幽州都护陆远,这位早已多年不亲临战阵的大仲国国之柱石,这次不得已率亲军增援倒马关,当时战事危急可见一斑。
这场秋猎,是大仲败了。
陆容心情沉重,无心吃饭。作为战争的亲历者,这些沉重的消息,不停的刺激着他的心脏,勾起他的回忆。
这些天与范姜在一起的恬静无忧好像一场梦一下,突然醒来。睁开眼睛,陆容又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自己该走了。
现在双方停兵罢战,各地驻防不似战时那般严密。自己该回到幽州去了。
哪里有自己的家,有德叔,有自己坚信还活着的梨子。
这间小小的客栈不是自己该在的地方,幽州才是。
可是一想到自己要与范姜分开,陆容又是万分不舍。心中被矛盾揉捏着,十分难受。
几日的相处,陆容对眼前这位容貌清秀,性格温柔,又身怀绝技的姑娘,充满了感激和感恩。
在这乱世,一次分开也许就是永别。
谁也不知明年的这个时候,陆容是否已战死沙场,埋骨他乡,或者范姜是否会嫁为人妇,从此居于深闺之中。
陆容纠结的用手中筷子不停的拨弄碗中剩下不多的粥饭。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范姜平淡道:“我本想让掌柜去买一匹马,可谁知这里马匹管制极严,有钱也买不到,只好作罢。”
陆容一听心里更加难受,忍不住眼圈有些发酸,忙深呼吸调整一番,抬头笑道:“姑娘不必破费了,在下这几日承蒙姑娘悉心照料,早已感激不尽,姑娘之恩在下必将铭记于肺腑。不敢说将来如何如何,只愿日后有缘再见,我陆容定倾尽所有,竭诚以报。”话说一半,再也带不出笑,只是满满的伤心和悲切。
范姜直视着陆容的眼睛,微笑道:“倾尽所有?”
陆容目光毫不躲闪,重重的点点头:“倾尽所有!”
范姜笑靥满面,笑道:“你个小军士,倾尽所有能有多少?且不说将来,就说现在,明日你就替我牵马,如何?。”
陆容悲切道:“好,不知姑娘要去哪里?”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悲切慢慢意外,又变成期待。
范姜收回目光,转向窗外,两臂一展,双手重叠放于腿之上,微笑道:“听说幽州苦寒,民却刚强,我想去看看。”
………………………………
第20章 归
归家。
从浑源出来,二人一路向着东北方向的阳原行去。
出发前陆容便考虑的很清楚,现在虽然战事停歇,但大同府与幽州接壤的地方,除了倒马关,紫荆关两座关所和刚刚攻陷的阳原之外,就只剩下一座座鸟飞不过的俊峰,和那条阻挡北蛮与中原相望的万里长城了。
而倒马关紫荆关均为幽蛮两方久战之地,想要从这两处回幽州,必要穿越北蛮严密的防卫线。
相反阳原刚刚易手,双方在此防卫线肯定尚未布置周全,是唯一回家的路。
其实大仲朝和北蛮并不禁止百姓流通,只是对户籍和通牒检查异常严格,寻常百姓根本弄不到这两样东西,更何况陆容这名溃兵和久居恒山的范姜了。
浑源离阳原并不远,大约不到三百里的路,约五天便可以到了。
一路上,陆容心情从开始的激动,慢慢平复,再到后来竟变成了对未来的担忧和隐隐的惧怕。
首当其冲的便是自己是否还要回到军营。经历过灵丘的那场盘肠血战之后,陆容好像再世为人了一般。原本想象中的豪情万丈立马饮血,被现实打的粉碎。
他不想再见尸横遍野,可是从小养成的自尊与倔强又不允许他成为一名逃兵。
强烈的矛盾一直在脑海里冲突着,耗尽他的心思。
再有就是梨子。陆容每每想到梨子,都会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可随着幽州越来越近,这样的自欺,越来越无法说服自己。
期愿和恐慌在他脑袋里兵戎相见,像两只兵力相当的军队一般,交锋着,喊杀着,弄得陆容每日心神不宁,脚下的步伐,也渐渐慢了下来。
近乡情更怯。
范姜一路上恬静的欣赏着北疆略显荒凉的景色。仿佛世间万事都与她无争。她偶尔也会跳下马来,与陆容并肩走着,用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微笑着盯着陆容的侧脸。
看得陆容毛骨悚然,然后又笑笑不语
陆容知道她能看出自己心里的慌张和惧怕。
事实上他自己也根本无法掩饰。甚至于昨天陆容还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停马休息了一天。
范姜都没说什么。
五天只是短短一瞬,俩人已进入阳原周边。
阳原地处宣府和大同府交界处,原本此地地沃草肥,自古便为官家牧场。只是自大同府失陷后,这里因为隶属军事前线,牧马场都早已毁于战火之中。
陆容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阳原顺圣川城,心跳渐渐加快。
范姜双脚踩镫,直起身来,远远眺望。
虽已秋末冬初,但未下过雪,整片草原满眼枯黄干涩,更渐悲凉。
“前方有一队兵。”范姜淡淡道。
陆容抬手支棚,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一团黑影,朝自己这边过来,应该是阳原的守军。
果不其然,不一会,一只大概三十人的骑兵队,身穿燕敕军军服,手持长刀,腰挂轻弩,纵马来到俩人面前。
为首一人抬矛喝到:“何人!口令!”
陆容赶忙扶住马,抱拳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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