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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世帝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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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平静的花作尘，轻轻道出心声。
“哪怕我是一个疯子，精神病人，就像个丑陋的怪物，长满鳞片，应该永远躲在角落里……”
“不是的，哥，你刚才没逃避，你这些年症状一直在减轻，完全能够控制自己了，要不是我……”
“你没错，我懂你心里的想法，以前是我错了，我最关心的妹妹，更是最关心我的妹妹，如果刚才选择逃避也许我这辈子再也无法直面自己的过去，也辜负了你的用心良苦”
“很痛吧，傻y头”，花作尘伸手小心翼翼地抓过林雪儿的右手，手掌一片霞红和白皙如玉的手臂形成鲜明对比，淡黄色的光芒凭空出现依附在花作尘掌心丝丝缕缕闪烁，由阳刚锐利逐渐平息柔化，直到微如萤火，细如发丝，花作尘全神贯注集中精神控制自己的内劲沿着林雪儿的手掌来回流动。
“一点点，真的”，林雪儿怕花作尘不相信，说着就想要抽回手臂，却发现被花作尘牢牢抓住。
“你真的长大了，可这点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花作尘双手轻移，显然是对疏经活血化瘀有了相当丰富的经验。
往事历历在目，老树，草人，花雨，泼猴，巨崖，漫山遍野都是童年的纯粹，林雪儿静静望着替自己消肿的花作尘，心里泛起一股酸涩，有些忧郁，其实谁都会有止不住的时候。
“雪儿，你知道嘛，哥总是拒绝不了你的要求，甚至分不清自己，惊恐丑陋的一面出现在你眼前，可其实我自己知道，就像我总是知道一些让人害怕的事，内心深处，哪怕是丑陋如他，也在时刻渴望你的宽容，否则以我现在的定力，虽然不能阻止自己去想，但完全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自己潜意识里想要让你接受我这样的亲人的话，我现在真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事实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只要有你的宽容，足够了，足够了，我不奢望每个人都能尊重一个精神病人，我也不在乎……”
林雪儿想要说些什么，可只是静静等待，静静感受右手传来的温度，愈发柔和，细枝末节，似乎有些暖洋洋的味道。“可为什么呢，你肯定知道，你太聪明了，我有时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我爱妹妹多一点，还是他渴望关心多一点，你明白的，我对你的好，哪怕我愿意随时为我最关心的妹妹去死，也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个病人多么坚强也是渴望能有人关心的，一个人也好，雪儿，我难得说这么多，你会明白，是啊，我知道，我总是知道，可有时会假装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这就是忧郁患者的生存之道。”
“最爱我的妹妹，再过会应该就能消肿了”，花作尘对此深信不疑，所以轻轻放开林雪儿的手，随后想了想，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药瓶，取出一些药片，看了看林雪儿平静的表情，终于服了下去。
林雪儿很平静一眼就认出了是什么药，虽然是第一次看见花作尘服药，强效安眠药，普通人的五倍份量，但对于一个身体强壮的武者来说还不至于会有太大问题，事实上，在这个时代，特别是那些富饶繁华的大城市里，有很多人睡前也离不开这个。
“为什么，最爱我的妹妹，关心我的妹妹，这不就是我和他渴望的嘛，我知道，总是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才会真的不知道”，花作尘服了药，原本极尽理智的平静，似乎更加凝炼，快要从眼中溢出。
“人间喜剧，父亲，母亲，儿子，就是这个道理，多么幸福美满，可他们以前不懂，母亲是伟大的，当车祸来临，明明可以尝试两个人一起躲开，却为了提高生还可能毫不犹豫地把全部生的机会留给了儿子，父亲也是伟大的，既当父亲又当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孩子抚养成人，成绩优异有了大好前途，于是癌症来时，瞒着儿子，还是早期却害怕拖累儿子后半生依然贫苦，在病床上满脸幸福地草草解决了自己的一生，只留下一封信，儿子你要幸福啊，多么感人啊，所以儿子自杀了，为了寻找幸福”
林雪儿听着花作尘极尽平淡的陈诉语气，比文章少了太多多愁善感的天才忧郁，却依然忘不了当初学校里的情景，自己趴在窗外，整个班级鸦雀无声，有人哭出了声，老师和同学们像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哥哥，没有人怀疑十三岁的孩子能写出这样的文章，他一向如此。
“至亲之情，他们不懂，他们不懂”，花作尘忽然地有些沙哑，似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花作尘坚信，如果眼前不是林雪儿，自己在世上惟一的亲人，自己绝不会采用这么平静的语调。
“他们以为儿子会幸福，他们以为，就跟他一样，他们都以为儿子会幸福，儿子应该幸福，似乎全世界的人也是这么认为地，像一个太阳是圆的真理一样地以为，儿子当然会幸福，事实上儿子也真的这么以为了，并一直铭记母亲无私的爱，拼命地学习，拼命地孝顺，拼命地规划未来，也成功了，可当他看到最后的亲人，父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时，他忽然间觉得自己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怅然若失，信上的遗言让他恍然大悟，是幸福，自己的幸福在天堂，还有父亲和母亲……等着自己……是的，人间喜剧，人间喜剧，因为至亲之情，至亲之情，有人懂了……有人懂了……”
“我最亲爱的妹妹，其实我不配说这句话，因为我甚至分不清是我爱你多一点，还是他爱你多一点，是亲情还是为了寻找精神寄托，可是你，最爱我的妹妹，是的，你吻了我，不是现在的我，而是过去如此丑陋的我”，花作尘从未有过的冷静，望着林雪儿清澈的眼睛，似乎在寻找自己的影子，是过去的自己，还有那些早已陷入沉睡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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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罪恶独白
“我应该告诉你的，最爱我的妹妹，也许你对我而言就是最美的童话”，花作尘用火柴在上香用的黑纸盒上划出一道柔和的火光，终于不再执著于林雪儿的问题，对于林雪儿不是自己的妹妹，缺少了精神寄托，自己还能不能……这么好，除非时光倒流，花作尘回答不了，也不愿意再想不可能的事情。
林雪儿眼中的花作尘从来没有太多痛苦，哪怕是表面的，也只是偶尔的忧郁，精神寄托，不得不说，这对于一个忧郁症患者来说，这简直不输于任何灵丹妙药，上帝天使。
“我明白你的担心，我应该告诉你，告诉我惟一的亲人，虽然不是童话式的平等温馨，但我忽然间想明白了，一场伟大的、成功的、敞开心扉的倾诉，关键不是方式，而是和什么人，我想你真的只是随口说说，童话式，其实你只是想和我好好谈谈，不论什么方式，至少让谈话不要停止”，花作尘看着手中的燃尽火柴，打心眼里承认自己并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向自己最重要的亲人也是惟一的亲人，倾诉一个关于自己的可怕故事，否则现在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多余。
“我想我的确需要倾诉，才能轻松一些，无论什么人，都会有被理解的渴望”，花作尘认真道。
林雪儿是一个极好的倾诉对象，所以能够静静看着花作尘在上衣不停摸索，掏出火柴，吹动火光，焚香，然后一步步走向前方长满荒草的孤坟。
花作尘望着眼前这个自己亲手挖掘出的孤坟，出奇地没有太多悲伤，哪怕躺在里面的老人并没有给自己什么亲情，甚至不让自己叫爷爷，取而代之是老头子，但花作尘恰恰感激这点，并且很清楚如果不是这样，自己现在面对着老人会多么恐惧。
“悲伤，折磨，死亡，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明白你的想法，雪儿，你一定觉得我心里藏着很多秘密，不为人知的想法，你知道的还有你不知道的，甚至老头子也不知道的，事实上，还有我自己不知道的，你觉得我的痛苦主要来源于这些丑陋，让人灵魂恐惧的东西，也许我和老头子生活在一起之前还有段有趣的故事，只有说出来才能解脱，但你知道嘛，我最害怕的并不是这些，毕竟无论这些多么惨不忍睹、让人死去活来，痛苦不堪，我还活着，不仅活着，还慢慢控制住了病情，更何况我现在已经确定，你，林雪儿，最爱我的妹妹，不会在意这些，足够了，哪怕它多么应该让你害怕……足够了，不管怎么说，你长大了……所以我可以放心，真正向你敞开心扉，并不是那些惨不忍睹，让人死去活来，痛苦不堪的丑陋东西，而是真正可怕的东西，这些东西的本质”
花作尘悄悄从坟前退了回来，脚步缓慢再缓慢，似乎生怕惊扰荒岭上的亡魂，也希望用这点来向身旁的林雪儿证明自己真真实实是极度冷静的，就像在阐述别人的事情那样，甚至有那么一会笑了笑，可就算如此，花作尘还是怕林雪儿不相信自己是处于极度冷静的状态，这是绝对不行的，所以花作尘又从上衣取出药瓶。
林雪儿似乎已经忘记担心花作尘了，同样的剂量已经不能再多了，但可怜的花作尘已经敞开心扉，也许魔鬼也不会打算在这时候残忍地出手阻止。
“我最值得信任的妹妹，毕竟我可不能像你一样清清楚楚记得五岁的事，所以更可怕的东西，这些丑陋的本质，我想告诉你，曾经的花作尘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眼中的自己”，花作尘是冷静的，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无论是平静的语气还是大量的安眠药，都证明这点，他只是需要些时间。
林雪儿端详着眼前这张略显普通甚至有些清秀的脸，或许花作尘天生有着最好的伪装，如果不是那些画，文章，还有林雪儿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甚至没有人能发现这个面容清秀才华洋溢的天才青年，曾经是个严重到想要自杀的忧郁症患者。
“雪儿，如果可以，我这辈子也不愿再回忆自己的无耻，永远不会告诉你这件事，可你知道，我不仅总想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而且我似乎总是知道，却装作不知道，所以便真的能不知道，多么可怕，我真是个无耻的人啊，就像现在我似乎又知道了，不论你眼前这个人是多么可恶，卑鄙无耻，但善良的你总是会看在至亲之情的份上，原谅他，宽恕他，尊重他，爱他”
林雪儿看得出花作尘的痛苦，闭着眼睛，声音颤抖，惶恐不安，就像是一个妄图忏悔的恶徒，却因为自觉罪孽深重，根本不敢看向上帝的眼睛。
“最爱我的妹妹，请允许我再无耻地说一句，我真的为此不停自责悔恨，如果你能原谅我，我想我再没什么恐惧的了，可如果你真的原谅不了我的话，也请不要一走了之，至少让我能清楚你会在哪里，尽管离我远远的”，花作尘被自己的忧郁吓坏了，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幸亏林雪儿还依然安静站在原地，就像个法官在审判犯人。
“虽然你已表示原谅，可我清晰记得当初抛弃你的时候，你才十岁，你的眼神，无助绝望，你哭泣，叫喊我的名字说你恨我，我都记得，你知道的，虽然我的记忆力不如你，可对于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我总是知道，不用去记，我是说，我很清楚可怜的你当时有多么悲伤无助，可我还是离开了，抛弃了你，是的，抛弃，尽管我后来去找你，可那时确确实实是抛弃，我想要彻彻底底摆脱你，摆脱，多么无耻的人啊，是你给了我精神寄托让我有了生活的希望，可你知道的，老头子走了，我拼命打猎赚钱，可冬天动物太少了，饥饿，疲累，悲伤，正好他们来了，我的古武天赋可以让我免费去华夏首都学习，去那个繁华，辉煌，充满传奇的地方，而代价只是离开你，我焦躁不安、悲伤逆流、梦魇不断，可我还是走了，当夜就离开了，我走时可不是这样的，我是笑着走的，就像这样，轻松，欢快”
花作尘终于睁开眼睛，似乎林雪儿的平静给了花作尘些许勇气，所以很快得，花作尘轻轻地咧开嘴，可丝毫没有之情嬉皮笑脸时的，轻松，欢快，至少林雪儿严肃的表情告诉我们她是这么认为的。
“我就这样抛弃了你，打算一走了之，我太爱你了，我惟一的亲人，不对，不对，是他太爱你了，那个疯子，精神病人，怪物，是他太爱你了，我这样告诉自己，我甚至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可你知道，那个把你当做精神寄托的完美哥哥，他绝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我后悔了，后悔当初救你，也许离开你，理智冷冰冰地告诉我，也许彻彻底底离开你，他就会死心，他死了，而我就能永远摆脱这个怪物了，是的，我焦躁不安、悲伤逆流、梦魇不断，这就是我啊，雪儿，我现在要告诉你的就是另一个我，可恶，卑鄙无耻，丑陋的本质”“我说过了，我是轻松，欢快地走的，哪怕只是一时的，也是事实”，花作尘忽然笑出来了声，难听极了，可自己却没有发现，只是紧紧盯着一言不发的林雪儿，生怕她离开了。
“雪儿，我知道你当时肯定恨死了我，再也不想见我了，可是我，我找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理由，不仅说服了自己，最重要的是说服了他，完美的哥哥，他同意了，我真是兴奋极了，他居然同意抛弃……不不，是离开你了，梦想，多么耀眼，完美无瑕的词啊，简直让人想想就能热血沸腾、无所畏惧，难以招架，梦想啊，我可能说十天十夜也说不完它的力量、光环、美妙，他相信了，杭城可是个人间天堂，不管是我和他，凡是见过你的人，都不会怀疑雪儿你是个真真正正的天才，最好的教育，最适当的年龄，最幸福、最璀璨的人生，我为你编织了无可挑剔的未来，他甚至感动地哭了，泪流满面，我甚至非常清晰地知道就是让他立刻去死，他也毫不犹豫，这就是我，多么可恶，卑鄙无耻，还有什么更恰当的词嘛，毒辣，只有我自己知道，是的，我总是知道，这些事情，我只是为了抛弃你，摆脱你们，让那个疯子，精神病，怪物，让他彻彻底底死心，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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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永恒梦魇
“如果痛苦不堪的只是回忆，可以说我这么一个卑鄙无耻、阴狠、毒辣的人，肯定得到了上帝的宽恕，偏偏丑陋如我，才是所有罪恶的本源，永恒梦魇，无穷无尽”
荒岭墓林上，这是漫长等待前的最后一句独白，久久回荡起诸多亡魂的桀桀笑声，占据了整片天地，直到午后的阳光和白云一点一点飘零散落陷入消沉的轨迹，直到凄凉的黄昏和离群的飞鸟完成最后的道别，直到黑夜降临，落下悲惨的帷幕。
花作尘背对着林雪儿，面无表情，坐在地上，捧着画板，望着脑海中完美无瑕又伤心失落的脸，花作尘太确定了，林雪儿可以宽恕自己多么卑鄙无耻，阴狠，毒辣，可绝对接受不了眼前这个最爱自己的完美哥哥把她自己当成包袱、累赘、想要摆脱的对象，花作尘非常清楚，可不得不说花作尘眼中依然还是千篇一律的冷静和理智。
月光色，夜来香，老树盘根错节，一片片绿叶瑟瑟发抖发出沙沙沙的奇怪响动，时不时落在墓碑和香炉上，无人问津，可以想像，春去秋来，只能零落成泥碾作尘。
黑暗的审判才刚刚开始，若草草提出行刑裁决为时尚早，花作尘坐在地上就和所有忧郁患者一样，似乎并不喜欢着急，这种环境和悄然的夜色真是不可多得的、酝酿忧郁、编织梦魇的时光，是任何忧郁患者难以抗拒的诱惑，尽管花作尘有时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会和其他人一样深陷这些事物带来莫名其妙悲伤的感觉，让他苏醒。
不得不啰嗦一句，很早很早以前，花作尘对自己有过致命的深恶痛绝，不仅因为自己是一个可怜的忧郁患者，还因为自己是个疯子，哪怕很多人甚至大多时候花作尘自己都觉得这些其实是天才的华丽表现，普通人万万难以理解的行为规范，正如普通人万万难以理解自己的冰冷的理智和泛滥的忧郁怎么变得可以和平共处。
所以尽管没有人理解，就没有人理解，这可没那么重要，总不能因为没有人理解就停下自己苦思冥想、欲罢不能的天才计划吧，是啊，天才计划，他们是这么说的，花作尘时刻保持绝对的理智和冷静，因为只有这样，自己在接受行刑裁决时，才能更加清晰地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的切肤之痛。
花作尘冰冷的眼神已经确定自己是个无耻、毒辣、万恶不赦的罪人，天堂和地狱也已经不待见自己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罪孽，哪怕是曾经的罪孽，可上帝和魔鬼又怎么会管这些呢，他们更清楚自己已经管不了花作尘，你看看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行为，没有丝毫的慌乱。
没有人责怪自己、审判自己，惩罚自己，花作尘就自己给自己戴上枷锁、捆绑铁链、设立法庭，铸造囚笼，无尽的痛苦和黑暗，随时准备鞭挞自己的身体、灵魂、罪恶，又出现了，没有人的阴暗处，花作尘眼中似乎又出现林一霎那的笑容，和当初是那么相似，轻松，欢快，瞬间即逝。
怎么无情地惩罚自己，不用任何人担心，关于这点，没有人会比一个忧郁患者和天才的结合体更有经验，比如说理智、冷静、阴狠、毒辣，花作尘实在太清楚不过自己的可怕之处，不过自己的弱点……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在荒岭坟林里映出一排排奇形怪状的黑斑点，山风掠过，老树上的叶子抖得更加厉害了，如果有什么野兽绵绵叫个几声恐怕也能吓得女生痛哭流涕，可是亡魂都不叫唤了，大半夜，这些贪睡的野兽又哪里会有气无力地哀鸣呢。
悲惨世界，他醒了，浑身长满可怕的鳞片，鱼鳞、蛇鳞、龙鳞，全都有，他的眼神中包含太多的情绪，忧郁、紧张、不安，和花作尘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端，惶恐地打量着这个黑暗、悄然、诱人的世界，怪物都喜欢的世界。他愣了愣，疯狂地从悲惨世界中扑出，本能地想要给花作尘脸上狠狠地来上一拳，以表达自己对身处环境的深恶痛绝和这些年的苦闷不堪，花作尘发誓自己不会躲，可是怪物丑陋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光，不是月光，而是一种在笑容中焕发的容光，柔和、圣洁、性灵的光。
“雪儿呢，雪儿呢，我把自己关在那种鬼地方可不是为了你这卑鄙无耻的地方，我惟一的亲人，我最聪明善良的妹妹呢。”
“我可真是个卑鄙无耻、毒辣的家伙，虽然如果你知道了，我可能再无宁日了，可我现在还是想要告诉你，我可真是个……我骗了你，雪儿被我伤透了心，失望极了，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嘛，虽然是她让我说的，并表示会原谅我，看在伟大的亲情份上，她一定会原谅我的，多么善良纯洁的妹妹，可我……我不得不告诉你……我的阴狠毒辣”
花作尘看得出他很着急，甚至可以说心急如焚，可花作尘还是一点一点地、条理清晰地、慢慢地告诉他。虔诚的自责和虚伪的自责（只要自己能够相信自己是真诚的）同样能够减轻精神上的痛苦，这是花作尘以其恐怖的理智和天才的思绪相结合得出的真理，花作尘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莫名的慌乱，似乎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连忙更无情虔诚地告诉他自己的卑鄙无耻、毒辣，告诉他林雪儿是多么伤心、失望、甚至痛恨、永远也不想再见到自己这个惟一的亲人，或许有时也告诉自己，花作尘是多么自责。
他恶狠狠地瞪着花作尘这个该死的混蛋，躁动不安、痛彻心扉，他想像着林雪儿的悲伤失落和无助绝望，想要安慰，回头望一眼，甚至他已经分不清林雪儿到底有没有哭泣地离开，离开花作尘这个无耻、恶毒想要摆脱她的惟一的亲人，他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便不可抑制地想，挣扎、嘶吼、威胁，不得不说，他让花作尘近乎变态的理智和冷静都有了妄图颤抖摇摇欲坠的迹象。
花作尘自然不会满足他，天才的计划，完美的裁决，永恒的梦魇，没有人理解，就没有人理解，花作尘眼中充满了冰冷的理智和无情的冷静以便在行刑时自己能更清晰地感受到撕心裂肺的切肤之痛，在一种未知的、云端上、自欺欺人、让人一身冷汗惊醒的永恒梦魇中。
追求理想中的圆满，花作尘打算把所有不必要的情绪、才能、智慧，都给了他，自己只是留着绝对的理智和冷静，以便在接受行刑裁决时……花作尘对于自己这个无比完美的责怪、审判、惩罚的天才计划有了终于满意，没人理解，就没人理解，除了最后嘱咐他几句，花作尘管不了那么多了，事实上，他为了请求花作尘回头看看林雪儿，哪怕是一眼已经痛苦不堪、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可花作尘还是慢慢道，“好吧，好吧，但虽然我是一个卑鄙无耻……恶毒……万恶不赦……你知道雪儿是多么善良纯洁的女孩，一定请求她不要和老头子一样，永远离开我，我不祈求她的原谅，真的，只希望她能偶尔，哪怕是十年让我远远地瞧上一眼……好吧，好吧”。“哥”，朦胧中，林雪儿依然站在皎洁月光的中心，望着终于回过头的花作尘，笑容，温柔似水，一袭白裙美若天仙。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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