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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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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当朕知周才人疯后说的话时,朕便已有理由除她,只是那样情况下的理由还不能驯服朝中大臣和她的家族,而这场大火的的确确助了朕。”

我愣住了,双手紧紧抓住他的长袖:“如果周才人说的只是疯话,派刺客的人不是她,皇上岂不是错杀了一命?”

他的声音冷寒如铁:“幕后主使可以继续抓,可朝中之事不可再拖!”

我静默了片刻,有点苦笑:“皇上所言……极是。”

恐怕是那面的火光耀得刺眼,我眼睛酸涩,合上湿露的眼。感觉他轻轻搂住我的肩头,我颤颤眼皮,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看他,又是过了好久,我叹下一口气靠在他的臂上,肚中有好些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啊!”已成火海的棠梨阁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扑火的宫人们也在那个时候愣下脚步。“我不会放过你,我要化作厉鬼缠着你!”那像极是周才人的声音,这声嘶吼顿时将宫人们乱成一团,一时间都不敢靠近棠梨阁。我也因她的嘶吼不由浑身惊颤,将耳朵迈进李世民的怀里,李世民紧紧拥着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深邃望着那片汹涌的火海。

“我不会放过你,我要化作厉鬼缠着你!”

这指的是谁,是韦尼子?是我?还是李世民?还是谁?

晚风含着焦味,不由让人毛骨悚然,那仿佛就带着周才人的呼吸。不知什么时候,我已被李世民横腰抱在怀里,离开棠梨阁回德庆宫。他将我放在榻上,掖好被褥,让人抬了案桌在榻边批起奏折,一气呵成,一话不说,更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我睁着眼呆呆看着这个背影,他正为国事操劳,怎么会在意一场失火,怎么会在乎一个本就要死的女人。我仿佛是陷入了一个泥潭,越陷越深,是我不曾想到的深度,也是我不敢去想的深度。终有一天,这个泥潭会淹没我的所有,更或许我在死的那一刻依旧探不到它真实的深度。

直到第二日清晨,大火烧光了整个棠梨阁,总算渐渐熄了昨晚的气势,宫人们也终于将火给完全扑灭。原本清雅别致的棠梨阁在一夜之间烧成灰碳,太监在这片大灰碳中找到数具焦成黑骨的尸体,其中已分不清哪个是周才人。李世民公布周才人死于棠梨阁失火,朝中大臣表示惋惜,周氏家族即日起三日举丧。也在同一晚,锁在监牢里的刺客猝死,身体无表面伤痕,具体死因还在调查,因此刺杀一事中断,暮嫣从牢中释放。

一场大火改变那么多人的命运,我开始思虑,这一夜的变化究竟是谁促成的。后宫之人终日沉浸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世界,殊不知那金大殿上的人洞察一切并不失时机地扭转乾坤,不能说他利用了谁,因为他本就是持着别人胜败的人,也终究只有他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我开始庆幸,幸好我没有家室背景,否则,我也会成为他掌中可得可失的棋子。只是,深爱之人竟是有这样不可预测的心机,还是让我由衷的害怕。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其实后宫已经干政,那些封位的女子,大多都是有家室背景的人。李世民可以因此拉拢朝中关系,也可以因此削弱朝中势力,后宫的一举一动,可以引导李世民的决定,李世民的决定也可以影响后宫的一举一动。两两相投,后宫实是与朝政有不可切断的关联。

此事便是这样了了。一晃已是六月,韦尼子早已康复,自周才人死后她也没有再拉拢别人,怕是慌了重蹈重演。燕璟雯的腹部已经圆润,暮嫣长伴她左右,两人关系比之前更加亲密,有时我碰见两人,只能藏了羡慕与她们客套几句,只是这客套的话实在让人不自在,每每让我难受低落。我身边最好的只剩念儿和青儿,再者便是宋逸,好在他们不属后宫之人,否则我将何等孤独。

六月初三,是李世民约定射猎的日子。前一晚,李佑便兴高采烈地唤人收拾随身物品,自个拿着李世民赐他的玉弓摆着薛大鼎教他的射箭姿势,那模样倒是有几分气势。

次日早晨,我再三嘱咐万事小心后,李佑和他的哥哥们钻上马车等待出发。我站在承天门的广场上,迎着微凉的清风。马上的李世民向我微笑点头,似在要我放心,我也及时回笑,目送他带射猎御林军起行,缓缓驶出承天门。

第144章 荼蘼开(一)

“最近胃口可有好些?”

闲来无事,我便往尚药局走走。前些日子因天气太闷没有食欲,便向宋逸要了开胃的药膳菜单,吃了三餐之后,胃口果然比先前大好。今日我与他走了一走,他关怀将此问起。

“好多了。”我说着,没有注意脚下,被一个小坑绊了身子,在旁的宋逸连忙伸手扶住,我才免于碰地。我吁了一口气,微笑向宋逸点头,他也是含笑回敬。而然,一个转身,见韦尼子站在后面惊讶地看着我和宋逸,我从她眼中明白过来,她定是生了误会,即使她如此,我也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转过眼笑向宋逸点头:“还是谢宋奉御出手相助。”

宋逸也微微笑着,恭敬道:“保护娘娘安全,本就是宫中人该做的,臣不足为谢。”

我颔首赞赏,然后回头对着韦尼子,她的目光仍然回转在我与宋逸之间,我哑然一笑,问她:“韦昭容今日怎么也来尚药局了?”

韦尼子回过神,笑答:“臣妾今日来,是来问药的。”

我说:“派人来找就行了,何必要亲自来呢。”

韦尼子仍是笑着,却是含了一些诡异:“也是路过忽然想起,所以便进来了。好巧,碰着德妃娘娘也在这儿。”

见她话中有意,我冷笑道:“尚药局相当于是本宫的娘家,本宫回来看看有什么不妥么?”

韦尼子愣了愣,随后含笑应下我的话,拜了告退转进屋里找田侍御医问药。我心底有了提防,不管韦尼子是有意还是无意误会,她可不要再用这捣出些另外的麻烦,韦尼子可谓是现下宫中最会捣事的人了。

皇后规定四妃每月都写一份后宫管制意见,里面包含期间发生的不良事件和个别妃嫔的不良记录,由此可对出策略使后宫秩序有条不紊。今日天气甚热,我提着笔打不起精神,只觉得连手指都软了,连连写了几张都浅尝辄止。我捏着额头闭了闭眼,仍是没有心思下笔,殿上候着的宫女中忽然站出一人,略有羞涩轻声说:“若是娘娘不嫌弃,奴婢给娘娘代笔吧?”

我抬眼,她微红着脸,手指绕着衣带,是我从掖庭要过来的采荨。顿时对她有些好奇,就应了她上来,我说她写,不多会儿那白洁的纸上干净地排了几行小字,我不由笑了,赞道:“原来你有一手好字。”

采荨面上煞红,低头说:“娘娘过奖了。”

青儿也笑道:“细细看来,写得竟有几分像娘娘的字。”

我仔细瞧着,却是有几分相像。由此,我对采荨加了喜爱,完笔后便让青儿拿赏赐给她,心中也是记着她有这手好字。

李世民不在宫中,后宫也是平静不少,事事不出。第二日快落阳时,我才从榻上午觉醒来,让青儿拿水来清醒。这时,采荨从殿外跑回来,气喘吁吁地呈上一封信函:“娘娘,奴婢在门外发现这封信。”

我接过信函,懒懒坐在椅上,我开信封撩开信纸。上面的字迹娟秀,淡淡飘着墨香,其中含了几分草药味儿。这封信的署名是宋逸,里面要我今夜戌时在后花园亭中见,并会携念儿前往,三人同商一事。因此事要紧,所以在此之前最好不见,免得叫旁人生疑。

信中并不说是商议何事,或许是事情重要,所以不便在信中指出。既然念儿也是前往的,定是两人遇到匪夷所思之事,并且与我有关,所以才这么谨慎。

戌时,我按信上之约来到后花园亭子,月光下已有人站在亭中,素色的长衫和飘逸的背影便该是宋逸。我急步上前,左右看了看问:“宋奉御,念儿呢?”

宋逸听我一问,也是奇怪:“念儿不是与你一道来吗?”

我心头一怔,有些不安:“不是你写信说和念儿有事与我商议?”

宋逸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我:“可我接到的是你的信函。”

我诧异,立马打开信纸,里面的内容与我收到的那封不差,这封信的字迹也与我的不差,这是怎么回事?念儿又去了哪里?

“这么晚了,德妃不好好在德庆宫歇着,与宋奉御在商议什么呢?”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带了几分冷意。我回头,竟是李世民站在那,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宫人,这架势该已经回来有些时候了。惊诧间,我不由出口:“皇上?你回来了?”

他嘴角一丝虐笑,目光如两束冰刀凌厉划过我和宋逸:“很意外?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我大惊回神,我和宋逸也是莫名其妙而来,李世民此刻已生误会,后面还有那么多宫人在场,真实情况一时间无证据道不清,我心想回去后再与李世民解释,于是胡乱抓了个幌子:“殿子里太闷,臣妾便出来透透气,正巧遇见了宋奉御。皇上知道的,臣妾是从尚药局出来,之前还多亏宋奉御的关照,所以便叙叙旧了。”

李世民咧嘴一笑,十分勉强,又带了几分讽意:“也难怪朕今晚回来,每个宫的人都来接驾,就是不见德妃的影子,原来如此啊。也真是凑巧,宋奉御,你随朕去东宫,看看太子的脚病如何。”

宋逸拜身遵命,跟在李世民队伍中间。李世民笑看着我道:“如今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免得让人误会。你先回德庆宫去吧,得空了朕再去看你。”

我点头答应,送李世民一行人离开,思绪也在这时候渐生蔓延。太子脚病复发,射猎大军提前回宫,李世民说每个宫的人都去接驾,唯独我没有,可我并未收到他要回宫的消息,而他又在这时候碰到我和宋逸单独见面,种种缘由,定是有人设计好了。

回到头来,还得从自己的宫殿问起。我匆匆回到德庆宫,对殿下的宫人冷冷道:“皇上今日赶回,为什么本宫不知道!”

众人闻此都疑惑地互相对望,青儿在旁小声出言:“奴婢并未接到皇上回宫消息,是奴婢失职!”

心中压着一股委屈的怒意,我狠狠饮下桌上的冷茶,一肚子下去彻底将全身都凉了遍,脑中也是渐渐平静,缓缓生出一丝头绪,喃喃道着:“这不怪你,不怪你。”我将目光投向跪了一地的人,最后指着采荨道:“除了你,其他人都下去。”我又顿下语气想了想,召来青儿悄声吩咐她一事,青儿点头退下,只剩下我与采荨静静对在殿中。

我坐在上位,她跪在下面,我紧紧盯着她,她始终压低着脑袋。不久,青儿从殿外进来,伏在我耳边说话。我听着,心中下了答案,望得采荨更深,这时采荨稍稍抬了头看,正好与我相对,顿时惊得又压下头去。于是,我让青儿从旁取了两幅笔墨纸砚,然后再将采荨拉上前来。我含了几分不实的笑意扶正了砚台,与采荨说:“本宫想与你做个比赛。我们来比谁写的字好,我这里有一张皇上练过的字,我们照着这些字写,谁写的像谁就赢。”

闻此,采荨慌乱道:“奴婢不敢。”

我笑了,却是无比严肃:“有何不敢。如果你赢了,本宫就赏;如果你输了,你便回到掖庭去吧。”

采荨摇摇头,为难说:“娘娘这是太为难奴婢了。”

我锁着她每一个表情,认真道:“本宫说这话,只是想要你尽势力罢了,但也并不是吓唬你的。”

我递给她一支笔,她犹豫着接下,笔尖彷徨舔着砚中墨,然后举着笔久久不落。少顷,她仍是没有落笔,捏着笔的手有些发抖,额间因紧张直冒大汗,哒哒落在白纸上,瞬间皱起一圈圈湿纹。我一声冷呵,她顿是惊得跳了身子,我上前拍开她的笔怒问:“本宫问你,你呈上来的信,究竟是你在门口捡的还是自己写的?”

采荨惊恐地扑在地上,喉间打颤:“奴婢……奴婢不敢骗娘娘,的确是奴婢在门口捡的。”

我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惊恐的眸子:“可守门的侍卫说你根本就没有去过大门!”看到她眼中的惊诧,我越加肯定,推开她怒道:“那日你之所以给我代笔,是因为想记清楚我写的字,你也该也有尚药局宋奉御废弃的单子,那两封信都是你仿写的对不对!本宫竟是没想到,德庆宫里还有个仿字高手,本宫自觉待你不薄,你为何助别人对付本宫!”

采荨跌坐在地上,两眸的惊色渐渐平稳,定定说出一话:“因为常充容才是我的主子!”我愣下,我竟是疏忽了她本是前太子妃今常充容曾经的宫女,我不知东宫主仆之事,自是不知她与常充容之间的情分有多少。我竟然是疏忽了!

我沉沉闭了闭眼,听见采荨作出一副舍身之态说着:“常充容恨你,要我帮韦昭容对付你!既然已被你发现,要杀要剐都随你!”

又是韦尼子,难怪每次出行时,韦昭容好似都知道,原来是我这殿上养了个内鬼,那么韦尼子问药时碰见我和宋逸,恐怕就生了计谋而拿了宋逸的单子!我德庆宫里的采荨,我从掖庭要过来的宫女,竟是别人的棋子!我怒不可发,只恨其愚钝,愤然道:“你以为这就是对常充容的忠心吗?若是本宫将此事告诉皇上,不仅你要死,韦昭容要死,常充容也逃不过这一次!欺君之罪,你可曾掂量?”

第145章 荼蘼开(二)

殿中回着因紧张而颤抖的呼吸,采荨愣愣盯着我,被我一番话惊得不知如何开口。她定是从未想到会变得这样复杂,欺君之罪,罪该当诛啊!

这时,殿门的亮光出迈进一个身影,打破此时的寂静。李世民站在殿中,看着我与采荨奇怪:“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采荨顿是抓到救命稻草般,疯狂地奔向李世民,跪在他的脚下大哭:“皇上,德妃娘娘要杀奴婢,求皇上救救奴婢!”

李世民一脚踢开她,微怒道:“德妃一向宽容,怎么会杀你!”

采荨趴在地上,冲我暗暗扫了一眼:“奴婢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奴婢可以发誓对此事闭口,可德妃娘娘不信,所以,所以……”

她有意收尾,悄悄瞧了眼李世民。我直面盯着她,毫不显气愤惊恐。李世民闻言眯了眯眼,嘴角冷冷一勾,看着我目光冰寒,问下面的人:“说,你知道了什么?”

脚下的采荨也是被他冰冷的语气震了震,抖着身子顿了喉咙,最终开口道:“奴婢撞见德妃娘娘与尚药局宋奉御有染,德妃娘娘知道后就要杀奴婢灭口!”

青儿连忙跪在地上对李世民说:“皇上,青儿一直伴在娘娘左右,娘娘从未做过那样的事!这个采荨,是常充容的眼线,是韦昭容的棋子,皇上千万不可信她的话!”

李世民似是充耳不闻,双目紧紧锁着我的眼眸,气氛冰到极点。他步步走近,时间似乎太过漫长,他终于站在我面前,用至高无上的眼看我,右手一挥,我被他掌心的力道狠狠撇过脸,身子撞在后面的案桌上,墨香顿时撒了一地。脆响还回荡在殿中,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左脸辣得发麻。

“朕不知道,还能信你几分!”李世民从喉间压着怒吼,颤抖的手掌扣上我的下巴,迫使我的眼睛直视他,“但愿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可你现在做的呢?朕很生气!”

他死死盯着我,谁也不能侵犯他的领地,他强大的野心,强大的占有欲,导致不得谁威胁他。或者我该高兴,正因为他对我的在乎,所以才会吃这么大的醋,可我也是悲哀的,他对我的信任竟无论是谁都可以打破。他盯着我顿留片刻,旋即目光一闪,愤然离去。

他的背影消失在迷暗的黑夜中,殿下的采荨望了望出神落魄的我,拔腿向着李世民的方向跑了。青儿已泣不成声,半跑半爬地抱住我,张着口却是不知怎么安慰。我颤颤眼皮,摸上痛辣的脸颊,这种感觉那样清晰那么真实。

他只相信,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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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宫中会掀起轩然大波,我本以为李世民的圣旨很快就会下来。可是直至第二日中午,风平浪静,后宫和谐。我更是不安了,决定往后面走一走,亲自看看宫中情况。

宫中来往仍是有条不紊,宫人之间也并未有别事小论,李世民昨晚发了那么大的怒,今天怎会如此平静?思索间,有一青衣身影盈盈从神龙殿方向出来,她两眼一直望着我,眉间点着一朵小花,相貌有些眼熟,却是说不出是谁。等走进了再看,竟是采荨!她眼角含笑,止不住的轻蔑之感,微微福身:“德妃娘娘万福。”

我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了,她后面的宫女见我不语,上前提醒:“启禀德妃娘娘,这是皇上信封的采婕妤。”

采婕妤……一个宫女一下跨到婕妤的位子,这是何等殊荣!我渐渐明白起今日平静之由,心中缓生伤意。

看着眼前无比娇美的采荨,我淡笑点头,移步而去。回到德庆宫,我退下宫人只需青儿一人伴着,我坐在窗前,那年捧来的粉蔷薇开得灿烂,粉淡苍色折射太阳的白光,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就像有时候太在乎一个人,反而更能伤害到他,而那往往是不经意间的。

青儿守在我身后,眼里有万分担心,却是不敢问出口,生怕说到痛处,让我伤心难受。我握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扁了嘴唤出一句怜意:“娘娘……”

“其实,皇上是护我的。”我缓缓说着,目中暗淡,“昨夜一事,只有我、你、她还有皇上知道。如今宫中风平浪静,恐怕是皇上压下来的。荣华富贵与屈人篱下相比,哪个更有诱惑?”

青儿顿时明白过来,惊讶问我:“娘娘的意思是……采婕妤为得皇上宠爱和荣华富贵,所以与常充容和韦昭容撇清关系?”

我点头:“该是如此。”

青儿大喜,高兴道:“太好了,皇上心中有意护娘娘,娘娘也不必和采婕妤过不去了。”

我淡淡一笑,不再说话,踱到案桌前。

李世民有意护我那又怎样,他终究是相信自己看到听到的,宁愿将此隐瞒也不愿来问我一句。昨夜那一巴掌的痛还印在我心上,每每想起都欲哭无泪,我与他相处那样长的时间,他竟是不信我,曾经对李建成是这样,如今对宋逸又是这样。想起李建成,我开始后怕,我害怕李世民像对李建成一样对宋逸,我怕宋逸会因我受了大罪。

我转思轻念,心下有了决定,点了清水研墨。墨条下的黑晕团团散开,我提笔舔了墨汁,一笔一划落下,点墨间全是一朵朵真挚的灵魂。我从未做过什么努力,既然李世民对我信任不够,那我便让他看到我的真挚,或许是我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所以他才会因一点不悦而大怒。

洛阳飞箭,誓言翩跹。卿挽珠帘,梦绕梁璇。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信已去了三四天,李世民那头仍是没有消息而来。我终日坐在殿中,呆呆望着窗口的粉蔷薇,然后再从越过粉色的光辉望向绿枝摇摆的那头,神龙殿。如此循环,时时刻刻。

这时,衣角下有轻轻颤动,我略有惊神,低下头看。只见李佑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我,憋屈着小嘴似是要哭。我微微一笑,将他抱在我膝上,揉着他的小发髻轻轻落吻,李佑“哇”地一声抱着我哭起来,温热的眼泪落在我颈上,实在灼得我心痛。

奶娘站在我旁边,此时也是手足无措,她只好告诉我:“今日五皇子淘气,与教他的长史顶了几句嘴,正好被皇上看到,便当着其他皇子的面狠狠责罚了五皇子,让五皇子手举着石头在烈阳下站半个时辰。五皇子觉得受屈,跑到娘娘这来哭屈。”

我闻言,扳开李佑紧握的拳头,细嫩的手掌上横七竖八划着几道红痕,都是举石头割起的。我立马唤青儿取干净的水和巾子给李佑清理伤口,一边摊着他的小手吹气:“母妃呼一呼,佑儿就不疼了。”

李佑挣脱手掌,连着哭声说话:“采婕妤说父皇不喜欢母妃,也不会再疼爱佑儿了,等以后有了弟妹们,父皇就不要母妃和佑儿了。”

“胡说八道!”我想了想,柔下语气说,“采婕妤只是吓唬你,是为了你更听话,懂得去珍惜去孝敬,你父皇不会不要佑儿的。”

李佑不解,还是问道:“那父皇还要母妃吗?宫里人都说采婕妤取代了母妃的位子,都说德庆宫要换主了。”

我一怔,忍住心头愤气,仍哄着李佑:“不过是流言蜚语,佑儿怎好轻信!”

李佑眼眶里仍是打着泪花,颤了颤眸子把脸埋进我的怀里。我拥着他,手臂渐渐收紧,贴着他的耳朵,默默叹息。李世民对我冷漠,直接影响到了李佑。李佑正值成长,而这些负面话语困扰在他心里,这个年纪的孩子最重视父母之间的感情,少了一方的关怀都会对他直接造成伤害。他心中的委屈恐怕前几日便有了,所以才闹起顶嘴的事来,结果又被李世民见了正着,半个时辰的惩罚对他来说是在心里又深了一条创伤,小小年纪的他,心中也是憋满了苦水。

采荨是从我德庆宫出去的,现下又是李世民身边的红人,而我成了李世民最冷漠的人,众人眼里她已是对我取而代之,所以才说出德庆宫将要换主的话来。不光李佑听得不高兴,就连我也听得来气。宫中人口舌是非多,毒的深浅也是不一,他们对待失宠的人,是毫不留情面的。只是,连累了我的李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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