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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宋枭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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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斗大的雨点,一路行来甚是艰难,周原已经看到有十几户民舍的屋顶站着有人,都是些不舍得离家的乡人。
再走,水就没过胸口了,周原让随行的衙役对着那些乡人喊话,让他们下屋去他处避难,也没几人听从。
随行的衙役问道:“现在怎么办?”
周原冷着脸挥手道:“告诉他们,给他们半个时辰收拾。等会我们抬船进来,那时候不走也得走,敢不走的,全部抓到县衙,一人罚钱五百文,再赏十板子!还能由得了他们?杜大人那里,我担着就是!走,我们先去抬船!”
衙役惊讶的看着周原,又看了看领头的捕头,那捕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点头道:“听他的,杜大人有吩咐,照他的办!”
与这时代大多数县城的格局相同,秣陵县城里的富贵者也多居于高处,地势较低的这些县民,大多是一些没什么权势的低微人家,对官府向来都是打心底的畏惧,就算再舍不得家,也没胆和放下狠话的衙役对抗,待得周原等人将船划来时,纷纷大包小包的避走不及,深怕被衙役当成不听话的典型立威。
可也总有不听劝的。
南城处,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家里院子,就算那里的会已经淹到二楼顶,依旧死死的趴在房顶上。
周原赶到时,那老妇人正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与几个衙役对峙,嘴里叱骂个不停,旁边的楼顶上,也站了些没有撤走的县民,在那里嘻嘻哈哈的看热闹。
周原看得直冒火,见杜景松和陈盛也坐了船来,问旁边的石雄,才知道刚刚杜景松和陈盛都上去劝解过,结果被几句话难听话顶了回来,居然都没敢对那老妇发火。
周原靠过去问陈盛道:“这怎么回事,这女的什么来头?”
陈盛苦笑道:“你不认识了?明山王家老三的婆娘,几十年了,这老婆娘,谁都惹不得。”
周原冷脸道:“那还管她做什么?拉其他人走就是了。”
陈盛奇怪道:“你又忘了?她姓沈啊,沈相和你祖母的堂妹啊!不然你以为我们喜欢找这气受?”
周原心里一闷,脸色沉闷的道:“管不了了,她那房子快要塌了。我安排人去,强拉下来就是!”
也不管陈盛的反应,周原招手叫过马三等几个乡勇,嘱咐一番后,让他们小心靠近,伺机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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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意外之痛
那老妇也是眼尖,看到周原的动作,登时破口大骂起来:“周家小崽子!你上次害死我王家十几个子侄,现在连我这老太婆也不放过!你当老娘不知道?你这是借口要谋夺我家在这里的产业!我老王家孤儿寡母的,你这黑心肠的小贼也下得了手……”
四个乡勇分从几个方向凫水爬到那楼前,那老妇也不是省油的灯,手抓脚踹的反抗不休,几个乡勇也不敢过于蛮干,好不容易瞅了个机会,马三终于爬上楼顶,将那老妇左手扭住,那老妇却不肯罢休,右手一扬,在马三脸上刮出几道血槽,旁边的那个小娃也不省心得很,跟另一个乡勇刘同在楼顶绕圈,将周围看热闹的人引得哄笑不已。
周原等人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他们已经看到那房屋的楼顶开始摇晃不定,周原等忙急声大喊道:“赶快走!楼要塌了!”
未等马三等人将那老妇与孩童制服,那楼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轰隆闷响着垮塌一片,激起周围水流激荡,带着阵阵漩涡,将那楼上的几人全部都吞噬下去,直让周原等人心底冰凉一片。
周原恨得跺脚,将身上衣物甩到一边,大声骂道:“草他娘的!都跟老子去救人!”
石雄急忙一把将他按住,喝声道:“等等!起来了!”
水流涌动中,一个人头冒了出来,正是刘同,手里还拖着那个小娃。
很快有乡勇跳下水,将那小孩拖到船上,刘同不肯上船,只喘气道:“还有兄弟在下面,我去拉他上来。”
周原见他脸色不对,厉声道:“上来!”一把将刘同提上船来,看着丝丝血水从他的腹背间不断渗出,周原心头都在发麻,细细检查一遍,才在他腹间发现一道深深的划伤,还好,总算万幸,没有完全划破。
周原将刘同死死按住,勉强笑道:“挺住!死不了!以后娶媳妇的时候找我要大份大礼!”
很快,人声喧哗中,又有一个乡勇浮了上来,手里还拖着那个老妇。那老妇估计是在水里闷得久了,上来后一个劲的呕水喘息,幸运的是两人都没受什么伤。
只是,其他两个乡勇怕都没有这么些幸运了。
等得越久,周原的心就越是发冷。
对于一个人能在水里憋多久,周原是再清楚不过。如今已经过去了半刻钟,水下的人哪里还会有丝毫生还的可能?
水色浑浊,深达丈余,加之楼倒屋塌,要在这样的水下找人,谈何容易?
就算有刘同的回忆,三番五次的下水搜索也是徒劳无功,还让两个乡营的兄弟又受了些伤。
那老妇也是被刚才楼塌后的经历吓得不轻,再没敢多言多语,估计她也知道,现在的周原已经不是她敢去招惹的了。
石雄拍了拍周原的臂膀道:“公子,人死不能复生,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周原只冷冷的道:“你带我手令,回周庄召人!记住,乡营所有人!”
看着雨水中的数百乡营壮勇,周原沉声道:“今日秣陵县城救灾,我周原总共带了一百二十二位兄弟出来,如今,刘同受伤回庄,在县城南城处,还有我乡营的两名弟兄被埋在下面,一个是马三,来自真定,一个是王宝,来自河间府,但他们既然来了我周庄,那就是我周庄的人,是我周原的人,今天,我周原带出来的,我就要带他们回去,我只有一个要求,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雨落飘零,场上气氛异常凝重,杜景松与陈盛等人能感受到周原的心情,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杜景松劝道:“今天的事确实不能怪你,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如此大的雨,城里积水又这么深,还不如等天晴水退之后再来寻他们也不迟啊。”
周原摇头道:“必须要今天!杜大人不要再劝,至于县城救灾之事,我已经安排有专人看管妥当,大人若不放心,去查看后便知。”
陈盛皱眉道:“现在这情况,你又能怎么办?你就算将这几百人都派上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如就听杜大人一句又如何?”
周原道:“办法有!我将在东门处垒出一座临时堤坝,将淮水拦截住,再从南城将水导出,自然能将城中积水泄干,那时候,我自然能将我的人带回去。”
杜景松奇道:“南城唯有一条下水道,那么小,这雨未歇,怎么泄得掉?”
周原冷静的道:“推倒城墙,口子自然就大了!”
陈盛吓了一跳,没想到周原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只是就算他没意见,这杜景松难道能任他这样胡搞不成?
杜景松更是悚然。心下更是叫苦不迭。要知道城墙乃是县城之根本,这周原不冷不热的一句推倒了事,让他这做知县的怎么去给上面交待?
周原看了两人一眼,接着道:“推倒之后,我周原当然会负责重建,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杜景松沉吟半晌,心里暗叹一声,点头道:“都依你便是。”
天色将昏时,周庄乡营已经将东门的来水完全封死,一行人均转移到南城处。
就算有杜景松的首肯,就算将城墙推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南城地势虽偏低,那也是相对于西北面城而言,以南城的地形,要将城内积水泄出,除了将城墙推倒外,还需要挖掘出一道百余步的沟渠才行。
正开挖的时候,秣陵厢营在陈汉塔的带领下,终于逆水赶到。
陈汉塔先去见了杜景松,被狠狠训刮一番后,灰头土脸的来找周原,按杜景松的原话,是让他一切听从周原的安排。
对送上门来的劳力,周原没有丝毫的客气,直接指派给他的手下一段渠道,让他直接开挖便是。
要说起来,陈汉塔带来的人也有三百余人,不在少数,也都算得上壮年,平日里县上差遣起来也算合用,也让陈汉塔觉得自己多少还有些功劳的。
可那是要看是跟谁比了。
如今厢营的数百人与周原手下同在场上,看看周原手下的冷肃森严,再看看自己手下的这群痞子,以陈汉塔的厚颜无耻,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都是雨天里挖渠,要说难办,那对谁都是一样,可一边沉默不言的埋头苦干,一边嬉皮笑脸的逗乐敷衍,人家挖出来的都是齐整的犹如刀砌的深渠,自己这边挖的是什么?深的深,浅的浅,这里一团,那里一堆,胡搅蛮缠的狗刨?
陈汉塔也是无奈得很,一路训诫过去,也没什么效果,还有更过分的几个,在那边挑逗远处看热闹的姑娘媳妇,兴致来了的几个,嬉皮笑脸的下流动作更是没点停歇。
陈汉塔实在是看不过眼,拿鞭子抽将过去,那几人便在场上跟他大呼小叫的绕圈子,更有一个不要脸的东西,摔倒在地上后,索性就着地上的泥水滚了十几个来回,生生滚成了一个泥猴,将看热闹的那些逗得哈哈大笑。
周原气得头都晕了,将陈汉塔召来,压住心里的火气道:“妙人兄的手下今天可真是让我周原开了眼界了。”
陈汉塔痒然道:“向来都这个样子,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你看哥哥也尽力了的。”
周原看着那些胡闹的兵痞,直想让人抓过来狠狠教训一番,对那些实在不服从的,便是砍两颗脑袋他也是能做出来的,可毕竟不是他手下的人,他也还要给陈汉塔留点颜面,只道:“今日知县大人将救灾的事情交给我负责,救灾事大,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好的,请妙人兄带着你的手下与县衙的差役兄弟一起,给我乡营的兄弟准备下饭食,累了半天,兄弟们也是要讨口水喝的。”
陈汉塔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周原会直接要他厢营的指挥权――有杜景松等人的命令在,他也是没胆拒绝。可那样他陈汉塔在秣陵最后一丝颜面也要丧失掉了,还好周原总算理解他,也理解他手下有什么能力。
他也没有什么好讲究的了,杂役么,这些活计他们倒是拿手得很。
。。。
………………………………
第26章 回庄路
天色将晚时,雨势终于稍小了一些,沟渠也只剩下最后二十余步的距离,周原虽依旧面沉入水,旁边的石雄也松了口气,看这情况,天明之前应该就能将马三他们找到。
王昆急步走来,脸色苦涩的道:“出了问题,最后一段是石基,太硬!刨坏了十五六把铁镐,都没什么用。”
周原道:“对策!”
王昆为难道:“如今只有转弯,从余家的庄田开挖过去,可那样的话,还要多挖两百多步的长度。”
周原抬手道:“那就转弯!余家那里我去说,不是问题。”
“可我们的兄弟都已经很累了,人手也是不足,”
周原道:“累了,就先歇着,人手不够,庄上召来,只要愿意来的人,一律二十文。五百人不够,那就一千,一千人还不够,那就两千。”
周原站起身来,对王昆道:“我让陈汉塔调他厢营的大船去庄上接人,你先去庄上与七叔组织,今天,我带出来的兄弟,我就要带他回去。还是那句话,生要见人,就算死了,今天也要抬他们回去。”
王昆听得周原的话语,心里阵阵激荡,只感觉自己能跟着周原,真是此生的幸事,他也不知道怎么压抑住自己澎湃的心情,只哑着嗓音道:“是!”
王昆将周原的决定告诉给周良后,周良当即准备了足够两千人的银钱,只是当周庄的庄户知道县城发生的事情和周原的决定时,已经不需要王昆再多说什么,准备的银钱没有一个人去领,数千庄户自发的带着工具到渡口排队,甚至许多人都因为没有被王昆挑上,对王昆破口大骂,甚至只为先一步渡河,先一步赶到县城,庄户之间都有许多争执。
一千人的队伍,走过数里的泥泞,就算摔得鼻青脸肿,都没有丝毫的怨言,人人心里都藏着一团火,人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只想早一步赶到,早一步将两个遇难的乡勇找到,与周原一起送他们回庄。
等王昆领着众人赶到时,天色已晚,南城外已经堆燃起了十数堆大火,火势甚大,将左近百丈都照得通亮,场上宛若白昼。
借着明亮的火光,王昆看到周原与杜景松等人站在场中,面色依旧冷峻。
零星飘落的雨点,让他从昨日晚间就淋透了的衣衫依旧湿冷,不过周原也没丝毫在意,如今他在意的,是什么时候能将水渠挖通,然后将南城的积水泄出。
站在周原身边,杜景松心里有些发杵――就在刚才,周原令人从县里买来的两具漆黑的棺木就稳稳当当的放在他的身边,实在是让他身上寒毛直竖。
周原已经对他解释过了,这两具棺木就是为等会收殓死去的那两个乡勇准备的。
说实话,杜景松心里是不以为然的,而且也不仅仅是他,就连旁边看热闹的那些县民估计有这个想法的也不在少数。
毕竟对当世之人来说,死后能够享用到棺木的,都不会是如周原手下乡勇这样身份的人,在杜景松看来,他们死后能有一张好点的草席裹身都算是不错的了。毕竟一具再普通的棺木,也要接近半两银子的价钱,这些人哪里有这个财力?要知道就在一个月前,他们还只是些身无长物、连吃得一顿饱饭都算奢求的流民?
杜景松也不能甩手就走,毕竟周原今日算是在为他这知县大人出力,不过他在周原身边呆了一会,感觉也真是不自在得很,直到县衙那边有人来寻,他才借机走开。
王哲的胆子却大,等杜景松一离开,他就溜到周原身边问道:“原哥,你们今天当真要将这城墙推掉么?”
周原点头道:“不错,我有两个兄弟被埋在下面,不将这墙推掉一截,不将城里积水泄掉,我将他们带不回去。”
王哲嗯了一声,又悄声道:“阿姐在那边呢,我们来了好一会了,”
周原微微一笑,对着那边人群中的王蝶儿点点头,对王哲道:“你们来我就看到了,告诉你姐姐,我在营中,不便找她,也让她不要担心。”
夜色渐渐深沉,场上除去乡营兵卒及周庄庄户外,其余人所剩无多,王蝶儿本还想留下,只是周原不许,将她劝回。
周原虽然没有亲自下场,但一日一夜的来回奔劳下,他着实已经疲累。
石雄与王昆等人一起劝他先去县衙里休息等待,周原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就在这里等了。”就不再多说。
子时过后,雨势又有大起来的势头,石雄忙着组织人将火堆护住,周原对落到身上的雨珠毫不在意,只看着远处依旧奋力劳作的人们出神。
身后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快步走来,到了近前,却没了声响,似乎是在想该怎么开口劝他。
周原不想再听,只道:“我还是那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身后那人吸了口气,声音哽咽的道:“公子,是我。”
周原一怔,转身过去,就见赵鹏满脸雨泪横流的看着他,一双眼睛也是睁得通红。
周原摇摇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凝神再看:
没错,确实是赵鹏,他居然没死,他回来了。
周原绷了一天的冷脸终于松弛了下来,哈哈大笑中,一步跨过去,一拳捶在赵鹏的胸口,笑骂道:“娘的,你也舍得回来?”
……
王昆等人远远看到这边的情况,也都惊喜不已,围拢过来问起赵鹏落水后的情况,都笑骂他确实是命大。
赵鹏他们也确实是命大啊!
当时赵鹏等人绑着绳子去救船,绳子断开时,他们三人也刚刚才摸到船舷,结果因死抓住船舷不松手,把身上的绳子也挣断了开来,三人随着那条船一路打转漂流,直到在周庄渡口水流变缓后,几人才挣扎着上了船。
船桨用不熟,摇橹更是不会,几人就算想要靠岸也是不行,只能随着淮水一路漂流直下,到秣陵厢营那段时,那些捞柴的水营兵卒认不得他们,还当他们是想趁大水发财的同道,骂咧咧的放他们过去,也没救他们一把的打算。
还是在回水湾处,三人瞅得一个机会,冒险划出河道,然后艰难上岸,将船系好后,三人沿河道回走,半夜时分才走回庄子,然后赵鹏知道了今天庄上的情况,连忙赶过来见周原……
王昆等人也是替赵鹏他们捏了一把汗,也替赵鹏他们高兴。
见周原心情好了许多,王昆道:“这里有我们看着就是,公子你还是去休息一下,不要累坏了身子。”
周原摇头道:“还有两个兄弟,等找到他们,我们就一起回去。”
一夜忙碌,周庄的人都已疲惫不堪,但没人曾喊一声苦,轮换不停下,终于在天明之时将沟渠挖通。
随着城墙的渐次推倒,大股大股的积水从十多个缺口处倾泻而出,沿着宽达丈余的水渠,与远处的淮水汇合。
天公也作美,虽然淮水水势比昨日午间涨了两尺多,但天总算是放晴开来。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城内的积水终于泄出多半,原本淹没在水中的那些街道也渐渐的能够涉水而行。
一边将城墙继续往低处推,一边安排人在昨日楼塌处开始搜寻,不多时就将现场清理出来,将被埋在水下废墟中的马三和齐连的尸体找到。
看着众人将两人身体擦拭干净,收殓到准备好的棺木中,王昆等人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场上这些满身泥浆的汉子,就算已经疲累之极,可只要看看他们看向周原的眼神,看看他们的表情,王昆就知道,他们是与自己等人一样,已经打心底的信服周原,打心底的愿意跟从周原。
他们的人都到齐了,
他们没有丢下任何一个,
他们一起回家!
。。。
………………………………
第27章 渡口争端
持续多日的暴雨在前日早间收住了势头,以铺天盖地之势从秣陵县城旁流经的淮水,也渐渐的消退下去,被洪水冲刷后的河岸也呈现出犹如被梳洗过般的整齐。
自昨日晨间开始,衙门里派出去探查各地灾情的衙差就已经奔赴各处,到得今日,有那离得近的已经知晓了消息的,也陆续的赶了回来。
船还未停稳,余九就领着两个手下手脚并用的先一步摸爬着上到岸上。
“九爷,九爷,你慢点!”渡口处的一个年轻后生一手将余九搀住,见余九他们满身的泥浆,赶紧端来水盆。
余九年近四旬,因着年轻时的争狠斗勇,他的腿脚略有些残疾,不过他乃是余家子弟,也是秣陵本地乡人,与大家也熟,这次被杜景松派到乡间,也是尽心尽力得很。见这叫孙苗儿的后生殷勤一番后,还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知道他是在心焦他出嫁的妹子,开口说:“让你小子安心,你那妹子一家都安好得很,还快滚回去给你老爹报信去!”
孙苗儿嘿嘿傻笑两声的挠了挠头,当真转身就往县城里跑去,连句道谢的话都忘了留。
余九也没介意,他知道这些人也真的是等得心焦了,一边洗刷,一边开口道:“刘老伯,你三闺女家这次损失不大,被冲走了两头牛,田里的收成还能剩个大半,人也没大事……”
“赵进,你二哥家这次可就遭殃了,你二哥一家连房子带人都被水冲走,余里长派人带我去看过,怕是没什么希望了,等两天,就去帮忙准备后事吧……”
“余哥儿,你老丈人家的情况,还算不错……”
得到消息的几人或喜或悲的给余九道谢,其余等候消息的乡人就算再心焦,也只能再等下去。
胡乱的将身上的泥浆痕迹稍稍擦洗一番,余九等人正准备动身回衙的时候,一大彪人骑马吆五喝六的走进前来,领头乃是一个满脸过山须的锦衣青年,身材也是魁梧之极,他见到余九,只昂首抬眉道:“九拐子?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了。”对旁边的其他乡人,却是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余九近四十岁的人了,被这年轻人当面如此称呼,也只脸色阴沉的看了那人一眼,略微点点头,也不搭话。
要说起来,他余九在秣陵县里吃了近二十年的衙门饭,多少也能算得上是个人物,一般乡人,低辈分的,要么称他为九哥,要么尊他为九爷,便是族中长辈,县里官爷,都是客客气气的唤他做阿九,他虽然有些拐脚,但九拐子这称呼,当真没几人能当面叫得出来,何况他余九的拐脚,还是这小子的族叔王虎生生打出来的!
只是这王仁江乃是当今王氏之主王平山的三子,他与其父长得极为相似,也最得他老爹的喜欢,这次出来身边的健仆护院也是众星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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